紫瞳――君临天下
作者:冰雪柔情
眸如紫晶
* * * =>建议从第六章<塞外天阔>看起!
他,眸如紫晶,发如雪。
虽贵为皇子的他,从出生的那刻就注定是被人鄙夷一生。
在他桃瓣的脸蛋下是一颗怎样破碎的心。
头好痛,怎么会这样,一阵剧烈的痛像针一样刺着我。
漆黑,眼前一片漆黑。走不出的噩梦渊,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落下去。
睁带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地喘息着,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和背上不停地往下淌着,那让人晕眩的漆黑噩梦仍然揪着我的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又想不清楚。环顾了一下四周,金色的华丽云纹锦被。淡金色的帘幕和薄纱垂下来,层层如烟,精致的琉璃香炉里落下隔夜燃剩下的沉香屑,空气里仍然弥散着那股惑人心神的幽幽的香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有是谁?突然发现自己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拼命去想时,头却无比折磨地剧痛着,我抱起自己的头在床上扭曲着。
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太子殿下,您醒来了。”
正当我为噩梦和失忆折磨得汗流浃背,喘息连连的时候,那扇华丽的雕木门打开了。从外面照进来一缕缕金色的晨光。
一个宫装打扮的婢女端着银色的盆子走了进来。将银盆端在我的面前,取下毛巾,帮我净面,冒着氤氲热气的温水缓和了我方才的紧张,感觉舒服多了。
“我帮殿下梳头。”绿衣宫女取来铜镜,还没有抓起我的头发,我就瞪大了眼睛。
“妖怪!”我都手颤抖地指着镜中那张妖邪美丽的脸,挥手猛地甩开了那面铜镜,镜子落在地上,“叮”地一声碎了。
紫色的眸子,一头披散到腰间如雪的银发。镜中的那个……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个妖怪不可能是我!
* * * * * *
“太子殿下起来了。”我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开了,一道道金色的阳光从打开了朱漆门里洒进来,一个身材纤细娇小,身着一身淡淡青草绿色的宫女走进来,手里还端着铜盆。
那日我便见过她,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瞥,抬起头来,但见他宫女生得灵巧精致,鹅脂的瓜子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有如春日里盛开的桃瓣娇俏可爱。只是说漂亮,又不算太漂亮,但看着就是很顺眼,而且神情中尽是温柔的神态。
“我来帮您更衣。”她娇嫩纤细的手指碰触到我裸露的肌肤,滑腻腻的,很舒服。扶我起身,掀开盖在身下的锦被,我清楚看到她眼中惊讶心痛的神情,顺着那恳切的眼光寻回来,是我身上那一道青瘀。
她背过身去,我看到她抖动的背,拉她转过身来,那脸上挂着泪痕,我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她的睫毛上仍然挂着晶莹闪烁着泪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她为我流泪了,看见她晶莹的泪珠,我竟然有些感慨,毕竟还有人在为我难过,这样也不算太悲伤。
“我帮殿下着衣。”她抹干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量不提那些话题。她温柔的手扶我起身,从柜中取来衣衫一件件帮我穿上。“服饰殿下这么多年,您总是那样……”她突然常叹了一口气,不说了。
“你服侍我很久了吗?叫做什么?”我突然问道。
“小颦。”她的声音很温柔,头埋得低低地,我可以闻到她梳得光亮的头上的淡淡的栀子香。
再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上那样的惊慌,反而有种惊艳的感觉,这是一张很美的脸,淡淡的眉如远山,细细地斜飞入鬓,一头银色的长发如雪晶莹,如丝顺滑,皮肤白皙如新瓷,嫩得像能掐出水一样。桃瓣形标准的美人脸,腮上还带着桃一样淡淡的粉红,更显得娇美,诱人的小小樱桃唇瓣,娇艳欲滴,最亮眼的还是那紫水晶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流转着,时而像一汪水,时而像蒙着捂。那是很动人的一双眼睛。很特别,很迷人,但很妖。
“又看呆了吧。殿下真是生得美呢,听闻灵妃怀殿下您的时候,桃三年未开。”小颦细软的手游走在我的发中好舒服。
“灵妃?”“太子殿下的母妃呀,可怜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却落得投井自尽的惨象。”
我的母亲是投井自杀的?我有些头皮发麻了。“再多讲些她的事情给我听。”
“殿下今儿是怎么了,平日若是奴婢多提到她,您都会不高兴呢。”小颦絮絮叨叨地说道:“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本来是南朱国的第一美人,进献过来给我们西狄,灵妃刚刚来的时候可是万般宠爱集一身,可就是……”
“怎么了?”“殿下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应允封您为太子,可是刚一出世,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说灵妃生了一个怪物,张了一双紫色的眼睛。连国师也说是妖星下凡,降祸于西狄国。灵妃因此也被打进了冷宫。”
“那母妃她后来又是怎么会投井自杀?”
“这我们这么做奴婢的怎么会知道,可怜呀,红颜命薄。”
红颜命薄……我听着她一声声的叹息,不知道是在说我的母妃,还是在说我……
……
宫廷一个在雍容华贵的外表下暗藏着杀机的地方。
一个弱肉强食,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方。
一个怪事特别多,多到见怪不怪的地方。
有人会莫名其妙地调进水里淹死。(南朝太子萧衍好像就是这么死的)
有人会得了奇奇怪怪的病无药可医。(可以说是越医越差,因为医生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有人会打猎的时候突然摔下来,然后七荤八素丢了性命。
……
作皇子的人凋零短命的总是多。
像我这样软弱又胸无大志的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的侍卫,我在这宫之中唯一的心腹。
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雨里飘落的红色瓣,不禁想起遇见他的那个夜里,同样下着雨,靡靡的春雨。
* * *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凤栖梧》
那夜,雨越下越大,我立在雨中,任雨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顺着我的脸流下来。
路过一家酒肆。
“老板,给我来一斤上好的女儿红。”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沿街买醉的一天。
端着酒坛子就这样灌下去,打在身上湿湿的,不知道是酒还是雨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颓废,这么难过,就这样一个人在夜的大雨里沿着无人的街道一直走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脚步开始摇晃,跌倒在街角,抱起酒坛子,继续往前走,一个不知名的漆黑幽的小巷子。
一质朴的蓝瓦宅前,一个绿衫的姑娘走出来,涂着脂粉的瓜子小脸,身上带着呛人的桂香气。
“大哥,来快活一晚,价钱好说,保证让你满意。”
绿衫姑娘纤细的手想要拉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这姑娘看起来大概才十二三岁的样子,而且未脱乡野的淳朴,这身打扮总让人觉得不论不类怎么跑来做私娼?我掏出一锭银子,二三十两的样子,塞给她,接着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接着是低低的啜泣声。
才走没有两步,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衣人撞到我的身上,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一直流淌到我已经被雨水和酒水淋得一塌糊涂的白衣服上,他无力的倒在我身上,原本应该是青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让成一片猩红,快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衣服上还留着数道长长的剑痕,将衣服划得七零八落,更是狼狈不堪,不过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侠客。
“大侠!醒醒!”我轻轻地拍他的脸。
“快醒醒!”我用力地摇晃他的身体,看来这个人伤得好重,不赶快救治恐怕会没命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
看来只有想办法把他背到医馆了,我掏出身上的金创药往他身上洒了点,想要背他,却发现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许多。
他大约比我还要高出半头的样子,就着旁边宅子里露出的昏黄灯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他的容貌,很有男子气概的一张脸,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略微显厚的方唇,坚毅的下巴,皮肤比麦色还要黑一点,但比古铜色又白了点,总之是个好看的男人。
在他靠在我肩上的被剑划开露出的身体上除了新伤还有不少旧伤得痕迹,看来是一个生活在杀戮中,经历过很多的人。
背不动他,我只好拖着他的身体在雨中走。
走了很远都没有看到一家医馆,走了几条小巷,又拐进了一条大路,在在一个拐角发现一个已经关了门但是挂了“医”字招牌的店,木门紧锁着,我敲了好久,还大声地求助,就是没人开门。
我拖着他在雨中的街里继续往前走,血不停地从他的身上流下来,在来的路上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接着又被雨水慢慢地冲淡了。
突然我看见前面有一对人迎面走过来,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还抬着一顶轿子。
这样更半夜的出现这群人确实很诡异,我立刻戒备起来,站起身,费力地把他扶起来。
拉着他躲在一暗巷的角落里,静静地停那些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那逆贼抓到了吗?”一个沉倨傲的声音是那带着皇子金冠的贵公子。
躲在暗里屏住呼吸好半天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慢慢地远去才走出来春末的夜里嗖嗖的夜雨带着微微的寒意我拖着他湿透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好累,在走了几个时辰一无收获以后,我终于倒在雨里,他的身体就靠在的身上,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像是发高烧了,我听见他喃喃地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找不到人救治,他可能就要丧命在今夜的雨中了。
在一个阴暗的拐角,我又试着敲了一家医馆的门,号半天,我都要离开了,那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从门里伸出头来。
“有什么事?”
“三更半夜打扰您老,真是抱歉,这位大侠真的病得很厉害,如果现在不救治恐怕命都没有了。”我在门外的大雨中说到。
“好吧,进来吧。”
“都淋湿了,你也去擦擦吧。”那白发老人对我说,他扶住我手里抱着的那年青的汉子,又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些个方子,转身吩咐他身旁的青衣小童:“快按这个方子抓药来,这人再不救就没得救了。”
毕竟这世上还是有善良之人,我不禁感叹到,也许活下去还是有意义的。
那夜一直呆在那间小小的医馆里,浓浓的药味还有老人絮絮的唠叨声,喜欢那样的感觉,平凡而又幸福。而我只是一个连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的人,对于草药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
“他伤得很重。”白发的医者轻叹:“有刀伤,剑伤,各种利器的刺痕,还有掌伤和内伤,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还有一些淤血积在腹中。”
“那他能醒过来吗?”虽是素不相识,但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心肠软,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消逝心里还是难过。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医者又查探了半天说道:“这人的内功有些修为,看来是个练家子,如果意志力够强,说不定可以活过来。”
会是什么人要他的性命,是他的仇家吗?
我盯着床上年轻的脸,陷入了沉思,人活着有时候挺难,我们这些身宫的皇子尚是如此,看着看着竟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我的手指沿着那如同石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轮廓游走着,丰润的唇,纠结的喉结,麦色的皮肤有着绸缎一样的质感,虽然布满了刀伤,那样宽厚的肩膀仍然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突然我看到那眉头纠结起来,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什么。趴近去听隐隐约约是“水”的声音,看着他干裂的唇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忙端了一碗水过来,喂了下去,他的喉结动着,水咕咚咕咚地咽下去。
正要转身将碗送回去,听见床上有些响动,但见他挣扎着正要起身,又跌倒在床上,我赶忙去扶住他。
我看见了那双眼睛,如同琥珀一般澄澈漂亮的眼睛。
……
“我叫凤翔”他抬起头对我说,我一如既往地溺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他吹的笛子很好听,没事的时候喜欢擦自己的剑。
“凤翔?”我低声地轻念他的名字,他是个很沉闷的人,平日里很少说话,就是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回答也非常简练。
最近京城里似乎有些人在搜索什么人,想起那救他雨夜里那些追杀他的人似乎是宫廷里的人。恐怕待在这医馆里也非长久之计。如今他伤重未愈,又不放心他。
但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决心将他带入宫。
一切都很顺利仗着父皇的宠爱我的身边很快多了一个名叫“凤翔”的侍卫。但宫女们喜欢把他叫“木头”,他的确像根木头,他能一整天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言不动,就是那些宫女笑着指着他的时候,在他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闪动。
我常常坐在大殿的门头看着他在门外从早上站在中午,从中午站到晚上,日落的时候看着在夕阳中屹立的高大身躯,心中竟然异样地平静,这是我自从在这宫中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在阳光下,照着他古铜色的皮肤如同绸缎一样熠熠生辉,一直知道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有别于我们西白男人的白皙斯文,他更加男性化的美让他显得鹤立鸡群。
侍卫凤翔
小颦为我整理好衣衫,戴上皇子金冠,走出大殿,看见那雨后的天分外晴朗,阳光下,一池红莲娇艳夺目。九曲回廊建于水上。中有一亭,如蜻蜓凌于水,轻灵自在,出于天然。
站在水阁的边缘立了半晌,突然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我的好哥哥太子殿下吧?”转头去看,一个年轻的公子穿这白色羧祥龙织锦的长衣笑语盈盈而来。
“今儿打扮得好靓丽。”他轻佻地托起我的下巴。“还是这人儿张得美,怎么穿戴都迷人。”
让我倒胃口。突然手腕一阵剧痛,只见他狠戾的表情,别看纤细斯文的样子,力气好大,拽得我的手好痛。
刚挣脱他的手,转身过去,另个头戴皇子金冠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是太子殿下吗?”这个人我认识,景皇子,瑜贵妃的儿子,皇宫里臭名昭彰。
“怎么看怎么水灵,不亏是我们西狄国的第一美男呀。”
“别过来,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我不由得往后退,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进幽的潭水之中。
“救命……救……”我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淹没在潭水当中,耳畔仍然是那两个皇子哈哈的大笑声。
看来逃不过今日了。我命休矣!
正这样模糊的意识在我的脑中盘旋,一双有力的臂膀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往上拉。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一双温暖的手臂将我搂在怀里,我抬起眼去看――风翔,是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半跪在我的面前。
我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怎么能怪你呢。你快些起来吧。”
我自己如此没有用,怎么能怪别人。
凤翔的眼中闪着复杂的神情,将我轻轻地抱起。
“没事吧?看,都湿透了。”他的眼睛望着我,那诚恳关切的神情让我感动。“我让宫女烧些热水,帮你沐浴更衣吧。好好休息下就没事了。”他将我揽在怀里,柔声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将头埋进他的发中,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阳光的气息。我知道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不想看,也不想想。
氤氲的水汽缭绕着,我躺在浴池温热的水中,闭着眼睛,一双温柔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
本来想叫一个宫女过来,最后还是决定让凤翔帮我,虽然认识他只有很短的时间,我却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也许是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他那双眼睛过于纯净,过于恳求。他是个很俊的男人,第一见到他浑身染血地倒在雨中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觉得,而且是越看越觉得好看的那种。我将他带回了皇宫作我的贴身侍卫,别人也是这样暧昧的看着我们,暧昧就暧昧吧,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
温热的水缓解了我身上的痛,他用浴巾轻轻地为我擦拭,看起来是高大粗壮的男人,没有想到却这样地温柔,也许我运气还没有那么糟,起码遇见一个这样的他,我睁开眼睛,看见那在我眼前放大的俊颜,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唇,也许是那灯光太昏沉,我竟然有种想要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的冲动。
“主人……”他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
凤翔的脸染成通红的颜色我看见他的手在发抖也许是氤氲的水汽也许是那夜的灯光太昏黄我竟然觉得他是那样英俊他的皮肤在温润的油灯下显现出绸缎一样的质地没有做粗活的下人的那种粗糙,反而非常细腻我常常觉得即便他做着下人的伙计也有一种天生的优雅和贵族一般的气质。
我接触到他的目光,火一样的炽热,知道他已经发觉我在盯着他看,立刻尴尬地红了脸,闭上眼尽量不去看他。
我感觉到那支手的温柔,在我身上滑动着……
我闭着眼睛等待着,静,气氛有些尴尬,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 * *
我发现自己真是强人,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还可以怡然自得地赏,享受生活,好多丫鬟奴仆用诧异地眼光看着我,我也懒得理会,毕竟这些人与我又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怎么看过又有什么关系。人生也不过是镜水月,梦幻泡影,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比如得偷欢且偷欢。
我拿着一个白绸的蒲扇,坐在御园的玉兰下赏月,正是十五月圆夜,我都忘了自己从哪个殿里找到一壶上好的贡酒剑南春,自己掂着小壶在下自斟自饮。“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自己坐在玉兰中,也怡然自得。
“我的好哥哥,别来无恙呀。”一个流气的声音入耳,我就一阵的头皮发麻,又是遥皇子那个无耻的家伙,我不招惹他,他就更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吃定我了。
我懒得理睬他们,拿着酒杯正要离去,他们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两个人将我拦着,压在那棵玉兰下。
“月下饮酒,殿下真是好兴致。”跟在他身后的仍然是那天的那个青衣皇子,后来知道叫做景皇子的,两个人狼狈为奸,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
看来今天又劫难难免。我皱着眉头。
遥皇子正拉我手腕,一柄冰冷的银晃晃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已经划破了一个细细的长口子,血珠往外直渗。遥皇子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顺着那长剑望上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凤翔,我的贴身侍卫兼相好的,皇宫里都默认的叫法。
“是你的狗呀,让他把爪子拿开。”遥皇子颤抖的声音仍然充镇定。
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他不是狗,他有名字的,叫做凤翔。”
“谁不知道你们的事。”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似乎跟两位无关吧。”我悠然地说道。
“我们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遥皇子像是突然变成了卫道士。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凤翔的脸色却已经铁青,难看得紧。
“不许对主人无礼。”凤翔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压在遥皇子脖颈的剑力道更大了,血顺着剑流下来。
“你还不快让他放手。”遥皇子焦急地叫起来。
“为什么我要他做什么,他是一个人,自己有头脑,而且我相信他懂得什么叫分寸。”
“算了,让他去吧。”我转过头对凤翔说:“我们走,我不想在看到这些人渣。”
“主人!”凤翔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我们回去,不理这些无聊人。”我走到他身边,拉着他没有使剑的那只手,微笑着看着他。
遥皇子和景皇子都诧异地看着我们,连凤翔也呆住了,他总是怕在人前与我摆出亲昵的举动,我这样光明正大地在皇宫里拉着他的手让他没有想到。但在我看来,这又有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他就是我的侍卫又怎么样,我们都是男人又怎么样。
“好啦,我们回去啦。”我微笑着拽着他的手往落云殿的方向去了,有的东西看在眼里碍事还不如不理睬,忘却也许是最开心的选择。
拉着凤翔进了落云殿,掩上门,我从背后抱起他的腰肢,脸贴在他的背上,好舒服,只有这样紧紧地贴着他我才觉得安心。
正在这时,突然大殿的门开了,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颦,我认识,我的贴身侍女,很体贴的一个丫头。她是很有眼窍的人,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殿下,快收拾收拾,陛下往落云宫这边来了,就快到了,快!”
大殿的门开了,那个苍白的男人走进来,金丝纹龙的锦衣,金头冠,那是我父皇,但我对他却有些恐惧感,我的手微微一颤,冒着冷汗。
凤翔与他擦身而过,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与该有的恭顺,满脸的倨傲,仿佛他才是那个翔于九天之上的真龙。
我这个侍卫绝不是简单之人,虽然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但这刻更明显得感觉到。一个卑微的侍从敢于如此以神态挑战帝位,他就已经不简单了,莫非在他的眼中生与死已是无所谓?
我看见他们俩的目光在空中碰触,激出泪电火,仿佛瞬间已经有了无数回合的交战。
凤翔还是退出了房外,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走,他一直守在那里,就在我的窗户外面。
我能感觉到父皇的紧绷和不悦。
“宫里的流言你都听到了吗,偏偏喜欢跟那些卑贱的奴才搞在一起是不是?”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生来比什么人就高贵,什么人就低贱,他是我的侍从,不是什么卑贱的奴才,而且是他,只是他,不是他们。”我别过脸说道。
“你一个个堂堂的皇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怒道。
我转过头不想看他,凤翔很好,起码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他诚恳温柔,没有人会对我比他更加宠爱呵护,照顾备至,起码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在他们冠冕堂皇的外表下是什么样的心谁又说得出。
“看着我!”他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的眼睛看着他,我在他那双已经被岁月权利侵蚀得浑浊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团火焰,仿佛在诉说着难言的浓情,为什么我在他的眼中看到如此的情,不可能,他是我的父皇,即使这躯壳里装着的灵魂已经改变,这身躯仍然是他亲生的儿子,我不要去想那其中牵扯的丝丝缕缕,我只想逃逸,太费心的事情我不想去想。
“你还在想着外面的那个人对不对。”他的声音很不悦。
他也知道凤翔就在外面?我有些惊讶。
“一个肮脏下贱的奴才竟然胆敢妄想吃天!”
他的手干枯如柴,将我压在金锦的床塌上,我的呼吸急促,难堪地扭过头去,却感觉到那干枯的手臂将我搂紧,如同一道钢铁的枷锁紧紧地勒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 * * * * *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外面滴滴答答地仿佛在下雨。
“殿下,婢子准备了热水,给殿下梳洗净身。”小颦走到我的床前,轻轻地扶着我,为我梳洗,细长柔腻的手指滑进我的发际当中。
“凤翔呢?”我突然想起了他,他目前的境恐怕不会好。
“他……”小颦吞吞吐吐的样子更让我着急起来。
“别梳了,快告我他现在在哪里?
“陛下罚他站在雨中,已经站了十几个时辰了。”
“在雨中站了十几个时辰?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雨从昨天就开始下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小颦的神态有些感伤。
“已经是傍晚了?”我惊讶道。
“殿下昏睡了一整天了。”小颦帮我披上锦绣的外衣。
我推开了她,冲了出去,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大雨中,雨水淋透的他黑色的衣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唇已经冻得青紫,凤翔站在雨中像一个石刻的雕像,一动不动。
他好傻,竟然在这样瓢泼一般的冷雨中站了一整夜,我不知道他昨夜一夜守护在寝宫外面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却只能站着。
“翔~”我颤抖的手抚摸着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脸,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头上,脸上,也打在我的身上,衣服湿了,刺骨的寒。
“主人你快回去吧!外面冷”他的声音都抖得快听不到了,还在担心我。他的眼睛昏昏沉沉的,像是随时都可能要倒在这大雨中。
“翔~”我搂住他的腰,用我的脸去蹭他冰冷的脸颊,苦人儿,是我害了他呀,如果不是我。
雨一直在下……
“殿下,保重身体呀!”小颦拿着一把古色的雨伞冲出来,提着裙子跑到我们面前。
还是有人对我如此好,已经足够了。
“你回去吧,伞给我就好了。”我对小颦说。
接过小颦手上的伞,正要为凤翔打上。
“不许给他打伞!”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身穿祥龙华服头带金冠的苍白男人就站在我的身后,背着手一副不悦的神情。
“不打就不打”我将那精致的梭伞抛在雨中“我陪他一起淋!”
雨点一滴滴地打在身上,衣服湿透了,秋的傍晚,凉意彻骨,我站在雨中,头发湿湿地贴在身上,抓着凤翔冰冷的手。
“你!”父皇怒道“这个孽子,爱淋淋去吧。”转身走远了,宫女太监在他身后小心的伺候着,那群人渐行渐远……
“主人,你这是何苦?”凤翔冰冷发青的手捧起我被雨水打湿的脸,怜惜的看着我。
我抱住他,头贴在他湿漉漉的胸前。“辛苦我们一起承受。”
冰冷的雨点砸在我们身上,已经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两个人在雨中互相偎依着,仿佛这世界已经不重要,雨越下越大,我们的心却越来越近,那夜的雨一直没有停。
在瓢泼的大雨中我们相拥着……
“殿下,该喝药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头昏昏沉沉地疼。
“凤翔呢?”我问宫女小颦。
“还在外面侯着呢,这几天都不肯离开,让他吃饭,休息,他都不肯。再怎么钢筋铁打的人再这样下去也吃不消呀。殿下还是劝劝他吧。”
“凤翔!”我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跑了出去,果然看见那张略显得苍白憔悴的俊颜,他的身形挺立如岩石,直挺挺地站在我的大殿外面,我捧着他轮廓鲜明的脸,摩挲着那新生的胡子茬,他!我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人。”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那样情,像是要将我溺死的湖水。
就在那一刻,他的大手搂着我的纤腰,顾不着宫里诸多仆人的侧面,一下在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主人~”他的眼中红色的血丝那样的刺目,有着隐忍的痛苦,那样痛苦的忍耐让他的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水,让他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更加地性感迷人。
我再也没有办法忍耐,扑到在他的怀里,他地吻着我,就在那众目睽睽的大殿前,秋的风中……
“你为什么这么傻?凤翔,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膛,他的身体已经被雨水浸泡得冰冷,嘴唇铁青,脸色苍白如蜡,眼睛布满血丝,憔悴非常,在大雨中如同秋风中的叶子摇摇欲坠。
宫迷情
那日据说是我父皇的大寿,我这个作太子的也被迫到这种我最不喜欢的浮夸场面上做做样子,说实在的,要说做样子,我其他的那些皇兄皇弟的都比我这个太子像回事,在人前,他们个个都是一幅像模像样的扮相,看了我想吐,而我这个妖怪不单长得怪模怪样,连脾气也执拗,不讨人喜欢,真不明白父皇怎么会选我这样的人作太子。要说我娘亲生前是宠妃,他也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他后宫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没有在他耳边磨舌根。
那一张张阿谀逢迎的脸,觥筹交错,华丽的语言,厚重的脂粉,蔓延着,淹没一切,那艳丽的桃树下的奢侈宴会,一个个装容静止的妃子,一个个浮夸体面的官员,我已经没有享用就酒菜的胃口。
我的位置就正在父皇的近前,他今日似乎很高兴,喝了很多酒,看着一个个像模像样的皇子,也许那种喜悦可以理解。
“欢儿,再陪我喝杯。”他醉醺醺地举起酒杯对我说。
“父皇,我实在喝不下了,您就饶了我吧。”
“最后一杯。”
“父皇,儿臣有些不适,现告退了。”
“好吧,你先去休息下。”
我有些头皮发麻,不过现在先逃走紧要,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像是逃一样地离开那寿筵,前面是一片梅林,已经是初冬,梅打着朵儿,在寒风中,我靠着一棵梅树喘息着,那窒息的郁闷压得我心底难受,想要找一个让我逃脱的出口,可哪里才是出口?
“绝欢。”一个清亮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带着亲昵。
我转过头,只见一个高挑的男子站在梅树下,白色的长衫不染纤尘,在梅树下更是显得飘逸绝俗,眼光如同雨后的天空一样清新。
那男人俊俏的脸庞,麦色的皮肤,清朗的气息本来已经让我有些心折,只是他头上的皇子金冠让我的心思黯淡了下来,又是一个皇子,也许是近日来的遭遇,我对这些皇子们带着一种厌恶。
“绝欢!”那一袭白衣的皇子看见我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
绝欢?是在叫我吗?我皱了皱眉头,这么久了,原来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搞清楚。
“绝欢,你今天脸色有些不太好,莫不是父皇又给你难堪,还是谁又欺负你了。”那白衣人眼中的关怀那样地真切,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绝欢……”那声音绵绵地说不出的舒服,白衣皇子伸出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可怜的绝欢,受苦了。”那眼中的怜惜和心疼让我有些颤抖。
我推开他,问道:“绝欢是我的名字?”曾听过父皇觉我欢儿,难道其实应该是绝欢,绝欢呀,没有欢乐,还真恰当。
“你没事吧。”他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额头,有些冰,有些湿,但是很舒服的触感。
“没,只是不小心摔着,撞着头,有些糊涂了。”我找话搪塞着。
“哎~”白衣皇子长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明明是受了欺负,却总是自己在心里担着,一个人难过,也不肯让别人知道,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的二皇兄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
静静地对望了半晌,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他眼中的那种温柔与温暖正是我所渴望的呀,原来这皇宫中也不仅仅是那些禽兽。
时间的流仿佛静止了,我们在彼此凝视的眼光中激越着。
就在这时,一支泛着寒光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恍然如大梦初醒,抬头去看,是凤翔。
凤翔一定是将他当成是想要轻薄我的那些皇宫败类了。
“住手!不得轻慢。”我对凤翔说。
凤翔诧异地看着我,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这是我的侍从,名唤凤翔。”我对对面站着的二皇兄说。
刚才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惧,镇定依然,这个男人不简单,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听说过了,皇宫里的人都说你们形影不离的,果不其然。”二皇兄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立即红了。
“好了,不打搅你们了。绝欢好好休息会儿吧。”二皇兄见我红了脸,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转身离去了。
“凤翔,替我去查清楚这个人。”等他走远了,我对凤翔说道。
“主人,你!”他的眼中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白日里的喧嚣总算沉淀下来,我坐在落云殿的软塌上,慢慢地品茶,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金黄色中泛着淡淡的新绿,狮峰龙井的味道果然如记忆中的一样好,而且还更加绝妙。
我在等一个人。
当夜色沉,月半弯的时候他果然神色匆匆地回来了。
“二皇子,冥歌,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性情温和,文采卓著,在朝中多有人推崇,他的两个舅舅, 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大权在握的定北大将军,很多老臣都上书请改立二皇子为太子,但到现在皇上都没有允。”
凤翔半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报上今天查来的消息:“但我一直怀疑这个温吞的二皇子其实背后另有野心,他在私下有一支只听从于他自己的人马。”
我淡淡地笑了笑,哪个皇子没有野心的,除了我这种不中用的废物,还偏偏占着太子的位子,但想来意见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像这样说来,二皇子似乎是最有希望接替我这个傀儡成为太子的人,但他今天白天在梅林中的表现似乎与这个以前的太子交情不错,他这样接近他又是什么图谋?
“怎么了,主人,没事吧。”凤翔看见我半晌不说话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你坐上来吧。”我在塌上又换了几个姿势,始终找不到舒服的位置,于是轻声对他说道:“扶我睡吧。”
他的脸还是红了,麦色的脸庞涨成紫铜色。
他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他低声地说道。
我惊了一下,保护我,他是说那种保护吗?不仅仅是一个侍卫对主人的那种保护,虽然不觉得以他的能力可以保护了我,还是相当地感动。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地看进我的,仿佛是要让我明白他的决心。
我闭上眼睛,不论怎样,有人如此为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几天以后我就知道他不只是说说了。遥皇子打猎的时候,摔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景皇子在街过夜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一群蒙面人打得鼻青脸肿,好多天都不敢出门。
偏偏是这两个人,我有一种感觉,这并不仅仅是巧合。谁会为我做这些,除了凤翔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而他竟然能做到,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皇宫侍卫那么简单。
* * *
“最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好闷,明儿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对凤翔说,我们一起出宫去了京畿凤凰山畔的烟渺湖。湖水清幽,山风淡淡,两边是青翠的重山,一叶小舟荡在青山绿水之间,好不逍遥自在。
向晚的时候,如血的残阳将湖水照成幽幽的红色。战在船上,山风吹来,长发飞扬在风中与他的纠缠在一起,看着那一轮红日落入水中,那种壮丽的美让我感动,一种纯然的平静从心中升起。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们开始往回划。
从湖中荡下去,前面似乎一片欢腾热闹,一个个的彩灯飘在湖水上,蜡烛的灯光摇曳着一河的如星般的灿烂。照耀着幽幽的湖水,泛出一道道流金般的波浪。
那种热络的气氛感染了我,觉得自己仿佛也可以如此简单地开心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此热闹。”我问身边的凤翔。
“今天是彩灯节,主人不知道吗?”凤翔对我说,我看着那湖边一个个形态各异,生动多彩的灯笼,心想到大约跟我们的元宵节差不多了。
“想要灯笼吗?”他也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渴望,柔声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你先在岸边,我去买,很快就回来了,不要到走哦。”他嘱咐我道,就像是我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放心。
我站在那里,看着一湖绚丽的光,身后那一片欢腾的景象变成了一幕风俗电影,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看戏,那戏台上穿着戏袍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那时就爱看那穿着龙袍演皇帝的,因为离生活太远了,我们知那是假的。
如今就像是走进了那戏中,我也是穿着戏袍唱戏的戏子,又或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梦醒回到现实,我仍要上班,仍要理一叠叠的报表。
正想入非非,身后一片阴影遮住我,我感觉到背后有些发寒。
转身一看,是遥皇子和景皇子,脸色不擅,身后还带着一群人,黑压压地一片,似乎是要寻仇。
我的心咚咚地跳,往后退去,没退几步已经到了湖边了。
遥皇子的腿还打着伤药,向我逼近过来,伸手抓住我的头发,向他扯过去。
“来游湖,太子哥哥好兴致呀,你的那忠狗呢?终于让我们抓到你落单了吧。”他向身后那一群人示意:“打,给我往死里打,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们兄弟有情趣跟你玩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就让你尝尝你种下的好果子。”
无数双恶狠狠的眼睛紧盯着我,一个个明晃晃的大砍刀举起在手中,棍棒刀枪簇成一道利刃的墙。一刀,一刀地砍在我的身上,痛,鲜血不停地流淌,跌倒了……
我伏在地上像动物一样用沾满鲜血的手和脚向前奋力地滑动着,每移动一寸就有更多的血流下来……
我不可以倒下去,在前面,有我的希望,我渴望的爱,但是我的头好沉重,全身都是伤痕,痛,这条路无比地漫长,那一个个手执砍刀的恶煞,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这是真实的生活,也许我一直这样痛着,只是这一刻的痛这样的真实。
我的手臂已经被石子的路面磨得血肉模糊,我扶着地往前爬。我一定要活下去。
也许我会送命,但这对我已经无所谓了。每爬一步我都要到下去,我的眼前无数的人影在晃动着,黑色的,金色的星星闪动着,那幻境出现我的眼前。
我听见那人群依然在欢腾着,他们看到了我被痛打的惨象,却没有一个人会多看一眼,因为我对于所有的人都只是别人,而别人对于我也只是别人,就是看着我也是为了欣赏我痛苦的样子,这也许是现在我唯一可以娱乐大家的了。
刀,晃眼的银色,血,刺目的猩红……痛苦……没有尽头。
渴望一个尽头,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人间才是最痛苦,如果活着等于无尽的忍受,还祈求什么样的救赎?
那些冷漠,让人窒息的冷漠,我渴望的温暖只是一个幻象,一瞬间就消失了,就像夜里的梦,就像早晨的雾,那些虚幻的不真实的快乐,我却在搏命去追逐,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团烟消失得无影踪。
也许前面就是尽头,不论那扇门开往天堂还是地狱我都欣然接受,因为人间才是真正的地狱,我看见那些暗红,那些血,那些刀棍,那些冷漠麻木的眼,那些人,他们要将我吞下……
突然安静了,好安静,我听不见那些砍杀喊骂的声音,听不见霏迷淫浪的缥缈的歌声,我的眼前闪烁着各种迷幻的色彩,我的头脑里只有空白。
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了,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刀落了下来,血滴了下来。暗红色的血。
伏在地上,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地抽离身体,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响亮的马蹄声,是我的幻觉吗?
仰起头来看去,只见一群黑衣骑士骑着黑马向我这边奔过来,为首的黑衣人在火光中发丝飘扬,俊美无比。
他策马奔到我的身边,将我血肉模糊的身体抱在他宽厚强健的怀里,温暖将我包围。
远的刀光剑影仍然在继续,我却只看到他温柔的眼睛,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与我们不相干,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们。
凤翔,你来救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这一刻的他似乎分外俊美伟岸,透着那样一股王者一般的霸气。
凤翔,你真的仅仅是一个侍卫,仅仅甘心作一个侍卫吗?我看你也不是那么简单吧。能在片刻的功夫带这么大队的自己的人马过来,这样的势力想必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吧。翔于九天的凤凰吗?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人?
我昏昏沉沉地被凤翔带回去以后再记不得什么,那两个皇子最后怎么样了,我也不想知道,我的心思一直悬在凤翔身上,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隐匿在我的身边又是期望着什么?
他能够保护我,这一点我现在一点也不会怀疑,但心中的不安却一步步地扩大,我不喜欢自己是在陷阱中被利用的那个人,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闷。而我最不想去想的就是凤翔是那个利用我的人,如果这样的温情也是假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也许是伤得太了,这些天我一直昏迷着,但我一直能感觉到一双灼热的眼睛在盯着我,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我像是飘浮在云端,睡在一团一团柔软的棉絮里,意识有些模糊。
有人在亲吻我的身体,开始是像蝴蝶一样地轻啄,渐渐地变成了又湿又热的吻。
我皱着眉头,勉强地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我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他的温存背后还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我还是勉力地睁开眼睛,看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那样地澄清却那样地炽热,我迷惑了,为什么他可以有那样澄澈的眸子,我像是陷入了一团桃般的迷障,走不出,分不清,像疯了一样四探寻着出口,我疯狂地奔跑着,却没有人告诉我出去的路在何方,就像没有人能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颓然地倒在床上,感受着他的火热,一种刻而又真切地堕落在我心中升起。
“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我扭过脸,不想看他那双澄澈的眼睛,明明是假的却能这样火热澄澈,让我难受。
“那……欢儿。”他的声音很好听。
“不要叫我欢儿!”
迷雾疑云
“你怎么了?”凤翔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写满了真实的关切。
“我的感受能改变什么吗?这样一个卑微的我。”我的嘴里溢出淡淡的嘲讽。他明白我的意思。
“怎么可以这么说。”他诧异地看着我。
“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当我想傻子一样玩弄吗?”
他的眼中满是心痛:“不是这样的,真的,我也有不得已不说的。”
“够了!”我推开他坐起身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话,伏在我地脚边,恭顺地为我着衣,为我系好衣带,穿上鞋子,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时时抬起来,端倪着我的神情,似乎生怕我再说出什么气话。
走出门才发现自己在一从来没有到过的青山绿水之间,小溪瀑布,青山涧,很美的景色。我走在山崖上悬空的廊中,山风吹着我单薄的身形,有些嗖嗖地凉,还没有说什么,凤翔就快步追出来,为我披上那件保暖的狐皮披风,作一个侍卫他倒是很尽职嘛。
“我们明天回宫里。”我站在山风中对身后的凤翔说。
那是一个黑的幽穴,我却宁可回到那看不到底的幽之中。在这里让我更加的紧张不安,我不明白那座如同坟墓一样的宫殿能不能被称作是“我的家”
“是。”没有更多的质疑,他只是恭顺地点头。
* * *
回到皇宫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宫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遥皇子和景皇子都中毒身亡,尸体被人从烟渺湖里捞起来,浮肿难辨,父皇也被被气得吐血。
我去看时,他们的尸体被摆在白亭的灵堂里,腐朽难闻,我学过医,压着鼻子,张开他们的手看了下,手背上都有一些黄豆大的白班,其余的皮肤呈现一种幽暗的黑紫色,应该是中的同一种毒。
我问过皇宫的太监总管,说是他们在烟渺湖教训我的第二天就被人从湖里被人把尸体捞上来,已经泡得不成样子,说明那天夜里他们就已经遭了毒手。
我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凤翔,眼中充满责备,凤翔却像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在装什么?
你救了我不错,我要你保护我,却没有让你杀了他们。
你恨他们没有错,但还在装什么无辜?!
“太子殿下,不好了!”
一个宫女惊慌地来到我的面前:“陛下身重奇毒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我的心“扑通”猛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凤翔,急匆匆地到了祥龙殿。
祥龙殿里,那个男人虚弱地躺在床上,本来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是死灰一片,生命如此脆弱,就如同风中的残烛,一吹,就会熄灭。
虽然他那样待我,毕竟他是我的亲人,我是我仅知道的最亲密的亲人,我的手有些颤抖,执起他皮肤有些松散起皱的手,那是我的父亲,我觉得湿润的东西在我的脸上滑下。
“你哭了”那男人睁开眼,艰难地举起手臂,抹去我脸上的泪水。
他在笑,虽然虚弱至此,仍然在勉强地对我笑着。
“爹!”一股异样的暖流突然蹿过我的心头,我有些激动地将他布满皱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喊出这句对我来说最亲密的话。
“没事的,爹没事的。”他勉强地笑着,似乎很喜欢我叫他爹。
我执起他的手,那双布满皱纹的,皮肤松弛的,干柴一样的手,黄豆大的白班,幽暗的紫黑色,我惊讶地抬起头,转头看着守候在大殿门口的凤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是你吗?你竟然如此狠心!
父皇虚弱地闭上眼睛,倒在床上。
“陛下累了,该休息了。” 太医从一旁拉开我:“殿下还是先出去吧。”
又在下雨了,初冬的雨带着一粒粒细微的冰粒,打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痛,我站在那雨中,已经半个时辰,像一尊雕像,凤翔仍然紧紧地跟随在我的身后。
不能相信,我仰头看着这幽暗的阴雨霏霏的天,雨水流进我的眼,有些模糊,心里好难过,失落,更是失望,我不能相信这样我最信任的人竟然欺骗了我。
“你走!”我闭上眼睛,任雨水顺着我湿漉漉的脸和头发淋下去。
身后依然没有声音,他还没有动。
“走!听见没有,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不相信我吗?”凤翔的声音带着的受伤的感觉。
“走!”我大声地吼道“我让你走,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半晌没有声音,一阵脚步声接下来是寂静,只有那雨点落下的声音。
我一个人站在雨中,雨越下越大,打在我的身上,我抱着自己的头跪倒在地上,那满是泥污雨水的地上。
那些阴雨蒙蒙的天,我一直躲在宫里,遥皇子和景皇子下葬的那天,我没有去,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责备我的话,但我心里一直没有办法释怀,虽然还没有办法证明,总觉得他们的死跟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心里像卡了鱼刺一样,难受。
常常来看我的是二皇子冥歌,带着鲜果,补品,还有酒,天气晴朗的夜里,我们常常在夜里通宵达旦的喝,也许都有些堕落了吧,但我常常能感觉到他那双灼热的眼睛在盯着我,常常不经意间,与我的身体有些若有若无的碰触,要么是拿酒的时候碰到我的手指,要么是俯身的时候碰到我的肩膀,之后又是静默的尴尬。
也曾有两个人这样灼然地看着我,一个已经被我遣走,如今不知在何方,那个人是凤翔,一个我曾经喜欢过的人,那日在雨中他走时受到伤害的心碎的眼睛仍然在我心里,像是一个烙印,我没有办法忘记,常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那些有他陪伴的时候,如今想来都成了奢侈的梦。
另一个是我的父皇,到现在他还躺在床榻上,只是偶尔才睁开眼睛。
“殿下,陛下醒过来了,想要见您呢。”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跑到我的近前。他每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看到我,这已经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走进了祥龙殿,宫女在身后关上了大殿的门,大殿里仅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灰黄的灯光下,那个苍白的男人虚弱地躺在床上,我在他的床边坐下,执起他干枯松弛的手。
“欢儿”昏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突然睁开了,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显得突兀地闪亮。
“你过来了。”那双干枯如同木柴的手指伸出来,像是想要抓紧我,我俯下身子,凑过去,他拉住我倒在他身上,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我能听见他虚弱的心跳声。
“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久了。”那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其实父皇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荣耀,权力,江山,美人,我什么都有了,这人间该享受的一切也享受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到现在只是放心不下你呀。”
“我的孩子,我最疼爱的欢儿,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一直都不开心。即使身为太子,以你懦弱的性格也是常常被皇兄皇帝们欺负,以后怎么去作一朝天子呀。”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没有想到他会为我想那么多,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昏庸好色的男人。他迷留前眼中那样真实的疼惜和关爱,还有对我的期望都让我的心里一阵发酸。
“你的母妃曾经是我这生最爱的女人。”他的眼光突然飘得好远,像是沉浸在那昨日玫瑰色的回忆中。“那个来自南国心细较弱如同水仙一般的女人,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她吸走了魂魄。”
他从来没有跟我谈起过我的母妃,我坐起身子竖着耳朵听他讲。
“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更是因为他温柔如水的性格,她只要一笑,连春天里的桃都失色了。”父皇露出罕见的温柔神态:“她本来只是南朱国进献来求和的美人,从她入宫以后我就专宠她一个。”
“那后来呢,母妃为什么会投井自尽,如果您真如所说的那样爱她?”
“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人。”父皇的神色突然变得怪怪的,似乎更加的苍白,眼睛却是那样地灼热,仿佛像风中的火焰,摇曳着,微弱却明亮地让人心里发寒。
“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舍弃那样温柔美丽的母妃,致使她悲伤到自决。”
我有些悲愤不平,为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仅仅是她凄惨的命运和那种若有若无的牵连就让我对她充满了好奇和感伤,一个作为礼物一样送给敌国的女人,怎样地柔韧才在异乡的土地上存活,将一生奉献给这样的男人,最后却惨遭抛弃。
“那不是一个女人。”
“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父皇,你!”还是不能接受父皇为了一个男人逼死了温柔的母妃。
“连男人也算不上,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眼光灼热地盯着我:“那孩子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异于常人,别人都说他是妖魔转世,我却觉得他的样子真的好美,我抱着刚刚出生的他,那双紫色水晶一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我就已经陷入了那团漩涡。”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步步地往后退过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我捂着自己的脸冲出了祥龙殿,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害母妃投井而死的人。祥龙殿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雨水如注般打在我身上,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陷人的魔沼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夜,漆黑,无边的黑。
雨,倾盆,不停的落下。
我的衣服被打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我张开手臂,仰头看着这黑的雨夜,却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一直在下雨?我的路究竟在何?
在一片洁白的云雾之中,一个无比美丽的女人缓缓地向我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如水的笑容。
“欢儿”她在呼唤我,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
她柔软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可怜的孩子,受苦了。”
“娘,我好难过,告诉我怎么活下去,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艰险的,如同踩在刀刃上。”
“欢儿,我的孩子。”她俯下身来对我说:“你要知道对于我们这样于弱势的人,存活的方法就是像水一样。”
“像水一样?”我不解地看着她。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就是以柔克刚的道理吗?”我问她。
“对,欢儿好聪明,你小的时候,我不让你学武,让你学文也是这个道理。”
“父皇的事情你不怪我吗?”我突然想起那男人在祥龙殿中说的那些话,至今仍像噩梦一般缠绕着我。
“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她抚摸着我的额头和落在额头的发丝:“我只怪自己保护不了你,还是被你父皇得逞,我的孩子啊,可怜的欢儿。”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的泪水泫然欲滴。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焦急的神色:“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小心。”
“娘亲,不要走!”我奋力地拉住她的衣袖,却是一片空,从床上坐起来,头上还冒着冷汗,急促地喘息着,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 * *
“殿下,起来喝碗雪耳燕窝粥吧。”我的贴身侍女小颦扶起我,柔声说道。
喝完雪耳燕窝粥,我又一倒在床上,小颦在我的床边坐下,用冰毛巾一遍遍覆在我灼烫的额头。她的手指很腻,很滑,如同鹅脂一般,在冰水中泡过的冰凉手指摸在我的额头上很舒服。
“小颦。”我昏昏沉沉中轻轻地唤着她。
“殿下,好些了吗?”她体贴地问我,那声音很软,很温柔,就像是春天里落下来的瓣。
我闭着眼睛拉起她的手覆在我发烫的脸上,嘴里嘟嘟囔囔念着一首诗。
“记得小颦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殿下在嘟囔什么呢。”我抬起头看见小颦的脸都红了,白皙细腻的脸上浮现出蔷薇般的粉色,煞是可爱。
“在念一首诗,写小颦的。”我笑着对她说。
“殿下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取笑人家。”她轻嗔道。
我俯下身又是一阵咳嗽。
“殿下!”小颦关切地扶住我。
“没事的。”我伸出手臂拦下她正要贴上我额头的手。
小颦刚刚扶我躺下,就有宫女在外面进来禀报:“二殿下来看望太子殿下您了。”
“让他进来吧。”我对那宫女说道,如今父皇和我都病倒了,朝中的大事就二皇兄一个人在撑着。
那个白皙高挑,斯文优雅的男子在我的床边坐下,关切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好温柔,像是能化成水一样。
“二皇兄”我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绝欢,听说你又淋了雨。”他的声音里充满疼惜:“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下皇宫里这么多的变故,几个皇弟都出了事,连父皇也昏迷不醒,你是父皇最爱的儿子,也是我最爱的弟弟,你要是出了三长两短,往后……”说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水汽,氤氲得让我的心颤动。
“以后不会了。”我不忍看着他这个样子,这宫里的诸多皇子之中就数他对我最好了,我不忍心他为了我担心,朝中的事已经够让他操劳了,我这个样子又帮不上什么忙。
“你呀,总是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让人心疼。”他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额头:“要学着善待自己呀。”
“二皇兄!”听他这么说我更是心里发酸,这宫里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那久违的温暖霎那充盈在我的心间,我伸出手来握住他覆在我脸上的手。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些事情要理,这朝中……”他长叹了一口气:“不说也罢。”
二皇兄走的时候,眼中尽是恋恋不舍的神情,他说忙完就再来看我,向晚的时候还吩咐人送来了我爱吃的鲜果和点心。
我又在床上躺了几天,二皇兄有时候来看我,跟我聊到很晚,那天傍晚我懒洋洋地躺在金丝的锦被中,看着窗边的晚霞,小颦来跟我说:“陛下要见您。”
宫闱阴谋
我又在床上躺了几天,二皇兄有时候来看我,跟我聊到很晚,那天傍晚我懒洋洋地躺在金丝的锦被中,看着窗边的晚霞,小颦来跟我说:“陛下要见您。”
我的心“咚”地沉到了谷底,有的时候想躲都躲不过。
我慢慢地坐起身来,小颦半坐在我的床边,为我着衣,冰凉细滑的手指从我的肌肤上滑过,里衫,外衣,一件件细心地为我穿戴好,我看着她认真的脸,这样好的姑娘,一生就浪费在这宫中服侍我这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废人,可怜呀,就这样耽误一生。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净为别人想这些,我不禁轻叹了一声。
走进那我今生都不原意踏进的祥龙殿,昏黄的油灯下,看见那个躺在床上苍白消瘦的人影,我一阵头皮发麻。
“欢儿,你来了。”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我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来,他干枯如树皮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
那双手指的所过之,激起我的一阵战栗。
“父皇”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欢儿,来我的身边来,靠得再近些。”他的声音显得很苍老,病痛已经将他折磨地得不成样子。
我俯下身,靠他的脸很近,他的手臂环上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那样地绝望,明明是轻啄,我却已经感觉到那轻轻一吻中的浓浓情。
他略显浑浊的眼中浮现出血丝,带着晶莹的闪动让我惊呆了,父皇他竟然哭了,我颤抖的手抹起他颊上,眼角的泪痕。
“父皇……你怎么了?”我竟然结巴着连句话也说不完整,也许是他这绝望,悲伤的样子让我惊慌。
“在梦里也想抱着你,父皇老了,连抱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他说完我更加手足无措。
在我面前这个老人,虽然他以前做过许多伤害我和我母亲的事,但这一刻,我仍然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绝望悲伤,也许是我的心太软了,竟然会为这样一个伤害我的人伤心。
痛恨自己的心软,我有千百个机会可以杀死他,但我做不到,好恨这样软弱的自己。
我失魂落魄地沿着皇宫那道奢侈华丽的路上走下去,甚至忘了自己归去的路,突然一个神色焦急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猛然抓住了我的手。
二皇兄!这个时候还会为我担心的也只有他了。
“绝欢!”他急切关心地将我搂在怀里,手指摩挲着我凌乱的长发,眼中那种担心和心痛让我有些不忍去看,他将我推开了一点,整理了下我仍然略显不整的衣衫,手指在我被啃得青黑的纤细脖子上停留了半晌,滑到我有些红肿流血的唇上,用指头肚轻轻地点了下,放在自己的唇上,他暧昧的动作让我失了神。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老家伙。”他的声音的神色一瞬间变成不正常的狂乱:“老不死的祸害早该死了,还来害我的绝欢。”他的指节握得啪啪直响。
他突然的变化让我惊呆了,父皇纵使有千般不对,也不能这样诬蔑。我正要同他翻脸,他的脸色突然在一瞬间又变了回来:“绝欢没事吧,快回去歇歇吧。”
“殿下,您没事吧。”跌跌撞撞地回到落云殿,小颦担心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事,我只是困了。”我倒在床上,伏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
“去准备些温水,端进来,我要沐浴。”我对小颦说。
水端来了,放在落云殿里,小颦服侍着我,帮我解下衣衫,扶着我躺在热水中,我闭上眼睛,适意的水温缓解了我身上的不适。
突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我睁开眼,看着小颦压着声音低泣的样子,有些吃惊。
“怎么了?”我捧着她小小的瓜子脸柔声问她。
“明明已经这么久了,还是觉得难过,殿下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这个傻孩子,原来在为我担心。
“没什么呀,别想太多了,我没事的,真的。”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反而还要劝她。
“还说没事。”她突然转过脸,带着泪的眼睛里充满疼惜。
“没事的,别担心了。”我柔声安慰她。
“还说没事!”她的眼睛红起来,头压得很低。
小颦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去,光滑娇嫩的雪背展现在我的面前。
“殿下。”她转过身,眼里还含着泪。
“你这是做什么?!”我连忙起身帮她披上衣服,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她瘦弱的身体仍然在颤抖着。
“你怎么这么傻!”我长长地叹道,竟然有人愿意跟着这样的我,愿意为我不顾念一切,换作是谁都不会不感动。
那夜,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不想睡,一个人趁着月光想到御园里透透气。
刚在一棵大槐树下坐下来,突然听见有人低声地谈话,我躲在树后面贴着耳朵,小心地听他们说话。
“都搞定了,这的量足够那老鬼死十了。”一个低哑带这些阴柔的男声响起。
我心里一惊,这个声音我认得,是御膳房的总管太监。
“办得好,事成了,我坐上皇位一定有你的好。”
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是二皇兄!
顿时,我的头蒙蒙地,像被响雷炸过一样,我呆呆得站在那里,差点跌倒。
我惨白着脸站在雨中,说不出一句话。
* * *
又是雷雨天,阴云密布,接下来是大雨倾盆,闪电伴着轰鸣的雷声不断地在眼前炸开。天空瞬间被枝枝杈杈的闪电照得通明,瞬间又暗下来。
我打了一把纸伞站在雨中,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后园。
一个人站在那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和脸流下来,二皇兄,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我转身正要走,被他拉住了衣袖。
“绝欢!”他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悲伤。“为什么?”
他竟然还在问我为什么,这句话该是我问才是,我不想说什么,也许是太软弱了,我宁愿原谅所有伤害我的人也学不会忌恨,我不懂该去相信谁,让我失去了凤翔,这是我唯一耿耿于怀的事。
“放开我!”我冷冷地对他说。
“绝欢~”他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拉到他的身前:“为什么躲着不见我,你知道……”他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即使在朝堂上议事,脑子里也尽是你的脸在晃动。”
我冷哼了一声,那些人口口声声地说爱我,他们爱我哪一点?
如果只是这异于常人的容貌,那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爱,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伤害我,这也能称做是爱?
“你知道了对不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我转过身冷冷地对他说。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他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
为了我?!这是天大笑话!为了我,我仰起头大笑起来。
“从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像是随时就要哭泣的样子,我就发誓要保护你,从小到大,所以欺负你的人都没有能活着的,即使是遥皇子,景皇子,我的亲弟弟,我也不能放过他们。”
“遥皇子和景皇子果然是你杀害的!”我冷冷地迸出这句话。
“不错!”
“那父皇……”
“也是我。”他沉声说道,突然的闪电将他的脸照得诡异无比,仿佛夜间的妖魔。
“你……为什么要这样,简直禽!兽!不!如!”
他大笑起来,那张苍白的脸被闪电的光照得更加狰狞。
“禽兽不如,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禽兽不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很难想象这是我温和斯文的二皇兄:“那老鬼那样对你,你竟然还这样维护他!”
我惨白着脸站在雨中,说不出一句话。
“欢儿,你知道吗?”二哥苍白的脸上沾满了雨水,他细厂冰冷的手指紧抓着我的衣服,离得好近,我看见他那一贯平静的琥珀色眼眸中燃烧着的疯狂的火焰:“你知道吗?欢儿,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因为我爱你呀!因为我爱着你啊!”
二哥将我压在御园冰冷的墙上,地吻着我的唇。那种绝望的痛像是要冲开我的胸膛,
“再也不会有别人了,我要除掉那个老家伙,你是我的了,欢儿,他们都别再妄想染指你,从现在开始欢儿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啃咬着我的唇,像疯狂的小兽,炽热的嘶咬。
疯了,全都是疯子!这皇宫一 全都是疯子!
全都疯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我自己也要疯了。
我推开了二哥,在大雨中狂奔了出去……
…… ……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感觉他们全都疯了,而我也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们的脸孔在我的脑中都变成了野兽一样的样子,而他们都像我扑过来,要将我撕裂开来,我无法呼吸,这简直如同一个噩梦一样……
我冒着雨跑回了自己的寝宫,闭上门,靠在门上喘息着,一个人的脸在我眼前晃,让我心中酸楚,凤翔,是我误会他了,他也许是身份不平凡,可是却没有害我的亲人,这个残酷而负责的宫廷之中,我们的心完全无法判断,那些看起来最和善的却是最可怕的,这的宫廷就如同一个大网,将我罩在其中,让我无法挣脱,而我好像找到一个出口,可以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壳子里,每天装着很颓废,很堕落的样子,我想忘记这个可怕的宫廷,这个虚伪黑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想放开一切什么都不去想,每天沉醉在街,沉醉在醇酒之中,父皇找我去见他的时候我总是装着烂醉如泥,二哥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总是避而不见,可是我仍然感觉透不过气,只想离开这里,永远离开!
*
天德三十二年的时候,强大的北方强邻北武在茂林,封冶等边境城镇不断骚扰,北武国一向强兵笃武,这进犯更是气焰嚣张,西陵国本来这些年久民生寥落,国库空虚,刚刚被强敌攻陷了数座城池就朝野上人心惶惶,个个惊恐不安,这些年来的安宁的朝廷的腐化,本就没有可以出战的将军,士兵更是个个像痞子似的,在朝野之中,几乎听不到主战的声音,仅仅有几个老将军勉励求战,但那些求和的,割地的,进贡的,甚至连和亲的主意都打上了,可惜我只有两个姐姐,也早已经嫁人,年幼的都是王子,那些大臣竟然怨言在这关键的时候没有公主可以去和亲。
“陛下。”那近前献言的是光禄大夫:“何不以太子为质以表我西陵求和的诚意?”
这时候满朝的文武都看向了我。
我一向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低着头,不希望任何人主意到我,因为我明白这才是我的生存之道,想在这昏暗的宫廷里存活下去,我就必须隐藏自己的锋芒。
我看见那些讽刺的笑脸,那些渴望,那些释然,那张张脸孔中隐藏了太多的情绪,他们也许都在想我这个懦弱无能,颓废烂醉的太子终于有派得上用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废物利用’,我这样的废物还能救他们一命,这不是很划算嘛!
可是我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我的心咯噔地一跳,也许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几乎,这个机会终于要来临了,虽然北武之路充满艰险,可是这对于我这已经颓废腐朽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这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自由!我渴望的自由天空离我似乎那么近!
大臣们都在互相看着观望着,在这个时候我就仿佛变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我看见在那金椅上父皇的脸色猛地一变,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大臣们看见了他的态度更加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进言:“光禄大夫说得正是!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正是太子殿下为我西陵国做出贡献的时候,北武国见我西陵有如此诚心,肯献出一国之太子为质,想必会停止北侵……”
“好,就这样,进贡北武的供品你们再商议。”父皇站了起来,走出了大殿。
不论怎样,在他的心中还是苟且偷生的性命重过一切,剩下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我,我立在那里,心中五味陈杂……
*
陵都的雨一直就没有停过,我打着伞站在那雨中立在楼头望着哪雨中的街市。
很快就要去北武国做求和的质子了,说来说去我始终也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我渴望着那自由的生活,即使异乡的塞外充满了危险重重,那陵都的雨一直如同无法散去的烟雾一样淤积在我的心口,久久……
“你就这样想逃开吗?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吗?”我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是二哥站在我的身后:“我们反叛吧,我不想看到那个老家伙就这样把你推进火坑。”
“可我怎么觉得现在就在一个火坑里。”我回过头望了他一样,却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停住了,他的眼中满是伤害。
“可我们可以联手改朝换代!”他拉住我,在那良久的踌躇之后,那双钢铁一样的手臂紧环在我的腰上。
“那只是你想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推开:“我现在最想的只是去北武作我的质子。”
“绝欢,你回来!”
我已经走开好远仍然听见他在身后呼唤我:
“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心?难道真的这么想离开?还是就这样甘心做他的棋子?!”
“也许都是吧。”我转头笑了:“不论怎样,我在你们的眼中也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不是吗?!”
“不是的,从来都不是的,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棋子!”
“太累了,真的,好累,我只想去塞北,看我梦中的青海湖。”
我转过身走在那雨中,再也没有回头。
……
贡品很快就准备齐备了,我带着那些贡品上路了,塞北的天空很蓝,风很烈,而这正是我渴望的,而我也看到了我梦中的塞北,梦中的高原上的翡翠――青海湖。
青海湖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环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
塞外天阔
贡品很快就准备齐备了,我带着那些贡品上路了,塞北的天空很蓝,风很烈,而这正是我渴望的,而我也看到了我梦中的塞北,梦中的高原上的翡翠――青海湖。
青海湖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环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夏秋季节,青海湖畔山青水秀,辽阔起伏的草原就像是铺上一层厚厚的绿色的绒毯,数不尽的牛、羊、马犹如五彩斑驳的珍珠撒满草原,湖畔大片整齐如画的农田麦浪翻滚,菜泛金。而寒冷的冬季到来时,青海湖冰封玉砌,银装素裹,就像一面巨大的宝镜,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
坐在轿子中,外面满是风沙,北方辽阔的原野,放眼满是黄土和灰蒙蒙的沙子,连偶然路过的几座山峰都是光秃秃的,露着干裂的岩石。
已经坐在轿子上在北地的路上走了个把个月了,目的地还是一副遥遥无期的样子,即便是我的好性子,还是有些开始觉得烦闷了,但自己明白身为一个交付给敌国的质子,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宫廷的变化真是无法预料,父皇仍然身患重病,正为这宫中千狼后虎的境担忧内忧还不够如今又加上外患北方强敌北武国欲逐鹿问鼎朝廷中求和派了上风欲以厚礼献于北武国北武国要以太子为质暂不犯边正和了朝廷中众多二皇子党的心意迫了及待地将我献于北武。
虽然那些人奴颜卑膝之态让人生厌,但对于我这个傀儡太子来说,呆在哪里都无所谓了,与其在朝中等着他们宰割,还不如去塞外偷偷风,反正这奢华的西京我早已厌了。
行了这许久,越是近塞外,越显苍凉之态。心中想何故北地如此贫瘠之地竟成就如此强悍之国,中原渔米丰饶,却落得人才凋零,认人宰割之态。
突然一阵颠簸,轿子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撩起轿帘,但见一片扬起的黄沙之中,数十匹骏马奔驰而来,马上的壮汉各个高大异常,手持弯刀,身上的打扮一看就是胡人,这些人策马而来,横冲直撞,在数百个所谓的西白国精兵之中竟如入无人之地。
他们卷起仓皇而逃的士兵丢在地上的地上的箱子,这些都是我西白国进献给北武国的贡品,明珠百颗,绸缎百匹,更有金银及各种珍宝,可谓倾我西白之力,心里正盘算着这些匪徒真是好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种多财宝。
突然有些不适的感觉,人群之中有道锐利的眼光在直直地盯着我。
抬头望去,那人似乎是是这群匪徒的头子,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男人,他的眼睛是像宝石一样的蓝色,头发是棕色的长长的披在肩上的波浪卷发,额头上还勒着镶嵌宝石的摸额,斜挎的衣襟露出肌肉膨胀的右臂,他蓝色的眼睛正紧紧地像烈火一样地盯着我。 让我觉得锋芒在刺,整个人都像被灼烧一样。
“你是西白人?”那胡人操着并不流利的怪怪腔调问我。
“是呀我是西白人。”我坦然地回答道,心想这些人竟能摸到我们的踪迹,看来不是那么单纯的盗匪,应该是早有预谋。
“那你为什么不逃?”那胡人接着问。
“我为什么要逃?”这我倒是有些不解了。
“他们都逃了,你不逃吗?”
说来可悲,号称西白精锐的几百士兵在片刻间丢盔弃甲,逃得杳无踪迹,而这个西白太子还要跟这些胡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不逃。说起来还真要感谢我的父王的将军训练出这样一支队伍。
“他们都逃了我就一定要逃吗?”不知道这些胡人很彪悍,我却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感觉,跟他们比起来,京城那些斯文的西白人心里藏的阴谋要可怕百倍。
其实也可笑,我不逃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这个人很懒,我是给那些人抬着来的,这么千里的路程让我自己走回去,可真是件困难的事,就是走到最近的城镇也不容易,再说我并没有随身带着银两,恐怕也没法买马,住客栈,还不如随遇而安,前提是如果我没有饿死的话。
“你是西白人,你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我真想让那劫匪的头子快别说了,因为他说话的腔调真难受,比不说还费力。
而他周围的那些胡人壮汉已经举起弯刀,似乎瞬间就要向我砍杀过来一样。
“如果你要杀早都杀了,哪里会用等到现在。”我笑着对他说。
那胡人也笑了,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这西白人有趣,将他带回去!”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敕勒歌》
晨曦微露,炊烟驱走丝丝寒意。
圆形的毡房前,马奶酒飘溢着阵阵的清香。
草原上,连绵起伏,绿草如茵,平坦开阔的林间草地上,山坡河畔撒满珍珠般的羊群,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动,一顶顶毡房炊烟袅袅,山谷中回荡着驼鸣声和牧人的歌声,悠扬的牧歌久久回荡。
一阵马蹄声,草原上奔驰着的一对骑士,马背上的狼图腾旗帜迎风飘扬。
为首的骑士身矫健的体魄,桀骜不驯的挥洒,棕色的卷发迎在风中,身下的汗血马也分外欢腾。
这片广阔的绿色草原像是漫无边际一样地铺到天边,如果从来没有离开京城我不会知道外面的天有这么蓝天空下有这么多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习俗不同的生活。
晚上,围着篝火大家喝着马奶酒吃着手抓羊肉载歌载舞。我也坦然地和大家一起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大口地吃起来。我坐在一边看大家歌舞开怀,一个脸蛋红扑扑像苹果一样的胡人女子拉起我的手,邀我一起跳舞。
“我叫吉吉娜,你呢?”那胡人女子有些羞涩地眨着眼睛问我。
“那科泽”我想起了那胡人首领为我起的胡人名字。
阿史那杰突厥部族的大月氏可汗一个劫匪头子竟然有这样的来历如今在北武国边境活跃的一支塞外部族同样凶悍异常只是同中原人一样遭受北武国的威胁北武国野心勃勃一心想统一诸国往东同东青国交战往西驱使西白国称臣。像北驱赶突厥大月氏,大宛,康居,乌孙诸国出沫北。
阿史那杰劫持了西白国进献给北武国的贡品同人质恐怕意图并不简单,如果北武国同时同东青国,西白国开战,那大月氏就可以连同大宛,乌孙等国一起在漠北与北武国抗衡,这算盘打得妙呀。
“你真的是西白国人吗?”吉吉娜接着问我,她卷曲的长发一直披散到腰间,在火光中闪着金色的光芒。
“是呀,怎么?我不像吗?”
“轮廓是西白的纤秀,可是眼睛和发色和我所见过的西白人都不一样。”
“很奇怪吗?”我有些自讪地问道,清除自己这副面貌,可能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是妖怪了。
“不会呀,我们突厥人就有很多蓝眼珠,绿眼珠,金眼珠,头发有金色,黑色,棕色,红色,只是我见过的西白人都是一些黑眼珠,黑头发的人。”
突厥人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长相,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异族血统,听他们说我的母妃来自南朱国,但其中会不会又有些异数?
“绝欢!”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转头去看,但见阿史那杰坐在篝火旁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向我招手。
“吉吉娜,头人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改天再找你。”
“嗯。”吉吉娜将一个漂亮的图腾佩饰塞在我的手里,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跑开了。
走到阿史那杰的旁边,在他的身旁坐下,端起马奶酒猛地喝了一口。
“绝欢老弟,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这里很好呀!挺习惯的。”我一边喝酒,一边抓着肉往嘴里塞,还向他挤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那科泽老弟适应得蛮快得嘛,过几天去雪山打猎带着你。”他又看了我一眼:“看你这身子骨,也太瘦了,该练练了,我们大月氏的男人都尚强健勇猛,过几个月举行那达慕的时候,你也可以去露一手。
“那达慕?”
“就是赛马会,赛马会是我们的传统节日,每年七八月间,我们都要选择依山傍水、平坦开阔、水草丰美的草原举行盛大的“那达慕”大会。我大月人自古以来都精骑善射。善于驯马、赛马、射箭和摔跤的人受到人们都很尊重。赛马是那达慕盛会的主要活动。赛马时,成百上千的族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赛马场,一面观看比赛,一面擂鼓摇旗,助威呐喊。而骑手们则乘着自己精心喂养、精心打扮的骏马,同对手们展开激烈的角逐,场上气氛热烈至极。比赛结束后,对优胜者要给予重赏。”
我看着他在火光中的脸,他说得很起兴,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对自己民族的骄傲。突厥人性情很真,跟他们相起来也分外轻松,因为他们大都是直肠子,又是义气干云的铁汉子。火光找着他的脸,挺拔的轮廓显得更加俊朗,蓝色的眼眸也分外明亮。
“要想参加那达慕大赛,得先得驯马,明天起早点,我带你去看看”
“驯马?”听起来似乎是很危险又刺激。
“驯马是一门绝技,在大月氏,只有剽悍机敏的骑手才能胜任。所驯之马多为生马,一般人是很难制服的。从未被骑过的生马,性格暴烈,见人连踢带咬,无法靠近,需要一位娴熟而勇敢的骑手来将它驯服。这种惊险的驯马,只有最勇敢的骑手才能胜任,所以我们历代都把能够驯马作为骑手的荣耀和骄傲。”
“这个从哪里来的?”阿史那杰突然看见我腰里别的那个漂亮的图腾佩饰,刚刚吉吉娜送给我的东西,似乎很特别,但我并不明白它的涵义。
“跳舞的时候一个女孩子送的。”
“谁呢?”
“一个叫吉吉娜的姑娘。”
阿史那杰突然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我。
“你小子不赖嘛,刚来就有姑娘向你表明爱意,吉吉娜可是我们这里出名的漂亮姑娘,你知道有多少小伙子追逐她都没有答应。”
“大哥是误会了吧。我像她也许并没有那个意思。”
阿史那杰拿起了那块图腾佩饰对我说:“在我们大月氏,这种刻有家族图腾的佩饰可不是随意送人的,年轻的姑娘小伙子把它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作为定情信物。”
“不会吧?”我突然为自己这么轻易就收下这种珍贵的东西懊悔起来,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可能给人幸福,何必要耽误人家。
“在篝火会的晚上姑娘把佩饰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就表示她会在晚上自己的帐篷里等着那男子共度春宵。”阿史那杰接着说。
我的眼睛瞪得浑圆,不会吧,胡人的女子可以这样开放,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只是第一见面,这不可能吧。”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种吃鳖的时候,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阿史那杰看着我大笑起来:“我们大月氏的女子都很大胆勇敢,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即使是第一见面,也会毫不顾忌地说出来。你可不要辜负人家的美意哦!”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火光发愣,这我是注定要辜负她了。
* * *
清晨,天刚刚蒙蒙地亮,广阔的大草原上,天际苍穹的壮阔与绝美,格勒河畔、牛群、羊群、马背形成了一幅绮丽的画卷。
一匹野马在朝阳中快意地奔驰着,我远远地看着它出神。好美,它纯黑色的毛如同绸缎一般的美丽,浑然天成,野马仰天一声长长的嘶鸣,长长的黑色马鬃在草原的晨风中飘扬着。绝美得让人心动。
我骑着马过去,那黑色的野马立即紧张起来,箭似地蹿了出去。
突然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如同火焰一样在我的血液里沸腾起来,抛出了手中的绳索,绳索在空中浮动着,带着一股风声。就在那匹野马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的瞬间,我猛地一跳,到了它的身后,它猛地向后退去,一边乱跳乱窜着,试图越过我。就在它一转身的瞬间,套马索一个逆向的切边,刷地落在了小黑马的头上,我用力一抖,马索一跳,滑进了它的脖子。那匹漂亮的野马一个纵立,嘶声长鸣。
野马疯狂地跳跃起来,它用力地晃动着,试图把绳索抖落。我猛力地拉着绳索,顺势跳上的马背,它翻腾着,向前狂奔,耳畔的风呼呼而过,有好几我都差些被它翻腾下马背,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天赋和气力,咬紧牙紧紧地抓住它,认它如何地疯狂腾跃,直到它筋疲力竭地慢下来,缓缓地驼着我跑到格勒河畔饮水。
“绝欢!”当听到草原上的呼喊,我已经骑着这匹刚刚驯服的黑马往回走了。
我看见阿史那杰骑着他那匹火红的骏马向我招手
他骑着马在草原上迎风而立。
“这匹马?!”他的眼中闪着与我初见到它一样的惊艳。
“刚刚抓来的。”我笑着对他说。
“你真是我见我最有天赋的骑手。”
部落里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起来,因为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那达慕赛”
那达慕大会十分隆重,“那达慕”意为“娱乐、游戏”,用来表达丰收的喜悦之情。那达慕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传统盛会,主要的比赛项目是骑马、射箭、摔跤,统称为“男儿三艺”。
每当举办草原那达慕大会时,方圆一二百里的牧民,都要穿上节日盛装,扶老携幼,带着敖包和日常用品,乘车骑马,从四面八方赶来赴会。远近的商贸小贩也赶来摆上店铺,出售日用品,收购畜产品。
摔跤比赛是那达慕大会最引人注目的项目。摔跤手,叫“布赫沁”。他们多是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布赫沁上身穿镶有铜钉的“卓铎格”,下身穿肥大的摔跤裤,足蹬传统的布利阿耳靴,头缠红、蓝、黄三色头巾。穿上这种摔跤服,无论脚力怎么激烈,任凭撕、抓、揪、勾、绊,都不会伤人或扯坏衣服。
蓝鹰初遇
比赛开始,几名有威望的长者带领摔跤健儿举行入场式。此时,场上开始唱起浑厚、雄壮的摔跤歌,为即将出战的布赫沁壮怀。这时,布赫沁模仿雄鹰的动作,跳着鹰舞,腰胸稍直,两臂上下摆动,做出雄鹰展翅的姿态,象征鹰一样威武,跃入场内。
两个布赫沁相遇了,象放出来角斗的公牛一样,慢慢地相互接近,俯身前视,斜儿着眼,射着令人害怕的目光,沿着摔跤场转动着,十分警惕地寻觅着战机,迫不及待地撮着手,忽而向前进攻,忽而有躲闪一旁,等待时机,突然间一下扭斗起来。只要一招得手,这摔跤,瞬间便可结束。不过,也有不尽一样的。两名布赫沁相互扭摔,身高力大的抓住矮小身轻的腰带,抡起来不停的旋转,想转得对方失去平衡、失去控制时,猛一下把对方摔倒。岂料到,这矮小身轻的任凭你怎么抡转,怎么举过头转,待你往地上一摔,他立即脚下生根,站得结结实实,甚至等对方转的筋疲力尽时,他轻轻用脚一绊,就将身强力大的对手摔倒。
我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看,这一上场的是一个蓝眼睛,古铜色皮肤,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头发是浓厚的黄金色,微微卷曲着,额头上系着湖蓝色的抹额,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阿史那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却是海一样的幽蓝,他的眼睛是晴空一样蔚蓝,晶莹地不含一点杂质,他的鼻梁高挺,五官如刀削一样刻,他的唇红润而丰厚。半敞开的藏蓝色袍子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他的有着细腰和宽厚的肩膀,匀称的身材,结实的肌肉。
“你在流口水。”苏哈多笑着提醒我。
有这么丢人吗?我满脸黑线,尴尬地抹了抹嘴。
“这家伙是谁。”
“好象是族长的表亲,叫蓝斩鹰,以前也没有怎么长来,这专门来参加那达慕大会的。”他跟我解释:“这最有可能夺得布盔的选手,我们族长也有参加哦。”
牧民族摔跤,不分等级,采取依淘汰的方法,最后决出布盔(即冠军)、二布盔(亚军)等。
阿史那的表弟呀,是有些像,而且这个蓝斩鹰好象还更帅些,但不说他漂亮的身型,如果到现在一定可以作T台模特,光帅气的脸上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就够眩的啦。
我还没有看清楚,他三下两下就把刚才那个上一场获盛的矮个子撂到了,场外又是一片欢呼声,蓝斩鹰已经拔了这组的头筹。
不出所料,阿史那得了另外一组的冠军。当阿史那和蓝斩鹰两个人站在场上暗暗较量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些矛盾,一边是对我照顾有加的阿史那大哥,一边是让我倾慕的少年英雄,我看见他们俩慢慢地靠近,踱着步子,两个人用雄鹰一般的眼神互相威慑着对方,谁都不肯退让。阿史那的膂力很大,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从他们两个人过招的架势看,他竟然没有占上风,而且那个蓝斩鹰的摔交功夫似乎不纯,还带着点中原武术的技巧,最后竟然出乎众人所料,击败了呵史那,得到了布盔。
“那达慕”大会上,赛马也是一项很吸引人的活动。牧民们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赛马不仅需要平日把马驯得十分熟练、十分得心应手,而且要有娴熟、高超的骑术和顽强勇猛的精神。比赛时,骑手们身着节日的长袍,足蹬高筒牧民靴,头扎彩巾,腰束彩带,生气勃勃,英姿飒爽。
赛马比赛我也有参加,本来学过几天骑马,但骑术算不上上乘,这带黑子来都是为了凑热闹。我穿了一件阿史那专门送给我的比赛的彩衣,等比赛拉开的时候。我发现那个蓝斩鹰这局也有参赛,他骑着一匹神俊的白马冲到最前面,眼看这赛马比赛的冠军又让他夺了去,黑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发了疯,以惊人的速度超过了身边的马匹,首先掠过了线,比那半马快了一瞬。
我骑着黑子有些傻傻地站在那里享受着人们对我的赞扬和恭贺,蓝斩鹰笑着看着我,笑容中似乎别有意。
傍晚的时候我骑着黑子来到呼仑山定的喝里苏湖畔,晚霞将塞外的雪山照得如同梦境绯红绮丽,我听见一个人在山边高声地唱歌。是他!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哎耶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哎耶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蔚蓝的,纯净的天空一样,在夕阳下他匀称修长的身材被映衬得更加伟岸。他的歌声雄浑而嘹亮,完全是塞外男子的粗狂。
他转过身,看到了我,眼睛更加闪亮。
“嗨,是你!”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一起站在呼仑山边看着落日和晚霞,大草原,呼仑山,喝里苏,塞外的景色多么壮美,让人心胸广阔。
草原的风也那样干爽清冽。
站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我们一起坐在山颠上吹着风。
我喜欢和蓝斩鹰在一起的感觉也许他天生阳光又爽朗的气质吸引了我想我这样从宫牢笼里刚刚放出来的人就像是得了自由的小鸟一样。他会跟我讲很多塞外各部族,甚至是安息,贵霜,楼兰,波斯这些异域国家的趣闻,甚至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名人逸事,讲到生动,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闪发亮,非常迷人。
他还会几招功夫,有时候拉我来练习,甚至自创了“飞鹰七式”也交给了我。看着他,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和他一起笑傲江湖,遍游天下那会是意见多么畅快的事。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一天我带你一起浪迹天涯。”
他的话把我那颗心搔得直氧。
“好哦,你说的哦,不许耍赖!”
“一定!我们击掌为誓。”他的嘴边咧开了笑容。
夜晚,我听到一阵动听的笛声从草原上传来,披上牦牛皮做成的大氅,走出帐篷,天很晴朗,月光明亮,照得远都斤山上的白雪皑皑,像是给泛着幽蓝的天镶嵌了一道白边。无比空寂苍凉的草原,朔风吹着,吹过草地沙沙地响,划过的的脸庞,微微地发痛。
我循着那悠扬动听却又感伤地让人肝肠寸断的笛声一直走过去。一直走到鄂尔浑河畔,一个人影卓然而立,在苍茫茫的草原上,在皎洁如水的月光里,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
那男子突然如同鬼魅一般飘也似地到了我的身旁我大惊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塞外的夜风我全身的汗毛突地竖了起来。
妖怪!我像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那人长着一双妖冶的红色眼眸,在寒冷的月光下映得通亮,分外地惊人。他的轮廓与突厥人相近,却又比突厥人更加刻,这样奇怪的相貌在中原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他的皮肤异常的白皙,在月光下苍白得吓人。异常高大的身型和一头长及肩膀的卷发都近似于突厥人,又更高,发色更淡,淡得如同闪闪的金子,在寒夜里显得很耀眼。
他是什么人?跟我同类的妖怪吗?如果之前还不相信妖怪的奇谈,看着眼前这男子我竟然想要退却,这世上难道真有妖怪吗?我真的是妖怪一族吗?
“是谁准许你来圣湖的?”那男子的脸色冰冷得有些吓人。
“圣湖?”我有些不解,转头遥目望去,被那片绮丽壮美的景观迷住了。
一片状如满月的高山湖泊,浩瀚无边壮丽开阔,环绕着被月光照得发亮的雪峰相映迷人妩媚微波粼粼的湖面染上一种如血一般的妖魅的眼色再远与山相接又化为更加绮丽的艳紫色美得惊人!
我像是被牵引着一样不由自主地向那奇异的湖水走去。
好美,我似乎是沉迷了,原来我们所见的只是一个小千世界,宫闱的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是世界的中心,奈何这世界外尚有一个大千世界。
正当我的脚要踏入那幽幽的湖水,一个人影如同是鬼魅一样飘到我的眼前,红色的眼睛在月夜中闪着怒光:“没有谁可以走进圣湖!”他的手高高的举起,手指变化出怪异的形状,一道妖异的红光从他的指尖发出。
我像是被施了法术,眼前闪现出无数的幻境,红色的,金色的,紫色的,幻化成谜魅的咒语。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绝欢!绝欢!”似乎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一渺无边际的湖泊旁边,初升的太阳照在湖面上,蔚蓝色的湖水映照着远的雪山和白云蓝色,分外动人。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
慢慢地爬起来,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
“绝欢!”我看见蓝斩鹰和一队骑士骑着骏马向我飞奔过来。
“你怎么会在圣湖边?”蓝斩鹰在我身边勒马问道。
“圣湖?”我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妖冶的人影,原来不是梦。
“这里是族里的禁地,是不可以进来的,快跟我们走吧,我们去达尔布森林打猎。”他身后的骑士牵过来那匹黑色的马。“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黑子!”
每看到它的时候我的眼中都会闪出惊讶和喜悦,它是如此的健壮美丽,黑子跑到我的身边,用头亲昵地蹭我的脸,我跨上黑子,和他们一起向西边的大雪山飞奔而去。
一片苍茫的绿林在雪山之间,远镶着银边的雪峰隐约可见,一道清幽的溪水从林间穿过,水声哗哗入耳。骑着骏马奔驰在林间,耳畔的山风呼呼入耳,卷起长发在风中飘扬。
蓝斩鹰手中的弓拉得圆满,箭嗖地一声射出去。
突然我看见一只白色的东西快如闪电般地蹿过,一只白狐!那小东西浑身通透的白毛极其纯然,如同一道白光从我面前闪过。
我策马追去。
“不要去,那里很危险!”
蓝斩鹰在我的身后喊道,但我已经顾及不了太多。
越往那密林走越觉得诡异,一股森林的寒气向我袭来,透彻心扉的冰,越走越是荒凉干枯的树枝在烈烈的风中发出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周围的寒气仿佛是风中飞舞的怨灵一般缠绕着我。有些惊栗,连黑子也像是被吓到一样走得很慢。慢得我以为它已经停下来,不敢再往前走了。
望了望两旁的高耸陡峭的山崖,谷内壁立千仞,森林密布,怪石嵯峨,雄奇险幻,奇崖怪石如同神化中的地狱门,鬼森森的山崖,险峻的山峰,黑色的诡异瀑布,就如同“地狱酷刑”栩栩如生地在我的眼前展开。
尸林――我突然想起了一本书中记载:“佛教典籍中提到的八大寒林之一的地狱谷,是人类肉身由凡界进入天堂的必经之路。神山在望,穿越十八层地狱,你便到达了天界:念青贡嘎日松贡布。地狱谷。人类肉身由凡界进入天堂的必经之路。”
一道绿莹莹的光如果鬼火一样闪现出来,一个白绒绒的小东西躲在一棵枯树下,我跳下马,轻轻地走了过去,但见一堆白骨旁卧着一只漂亮的白狐,这只白狐的毛光亮整齐,全身的弧度美好而修长,那条大大的尾巴,仍然在那儿不安的摆动着,绿荧荧的眼睛里闪着凄楚的光。
“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我一步步地走进它,那只漂亮的小白狐竟然一动都不动,突然,就在我快要抓到它的时候,它突然猛地跳起来,绕着那堆白骨飞快地转了几圈,然后蹲在那白骨上呜呜地低鸣着。
“这是你的主人?你想让我将他埋了对吗?”
那白狐竟然像通人性一样跳到我的脚边,两只小小的爪子抓着我的衣摆,用小小的头来回蹭着。
“前辈,打扰了!”
我向着那堆白骨拜了拜,轻轻地走到近前,那白骨之中荧荧闪亮着一块紫色的珠子,有拇指大,嵌在白骨之上,似乎是跟白骨浑然一体,那紫色的珠子分为耀眼,形状不甚规则,色彩质地却是极致的纯然剔透,如冰似玉,美丽非常,光彩夺目。
‘凤凰涅磐,化为琉璃心’我突然想起了古书上所记载:“佛灭度后,有舍利八槲四斗。八国王各严四兵来争,乃至天龙八部皆与夺心。”
高僧坐化后留五色舍利,珍贵无比,是因其悲愿未了,仍感世间苦,云:“而众生界未尽,我愿亦未尽。故于真如界中大悲心内,现起化身,广度众生。虽示灭度,而留舍利,流布世间,令瞻奉供养,发心生善。故云愿力故犹在。悲心尚熏也。”
看着这寒林中的紫色舍利,我呆呆地半天未动,曾在书上看过,不曾想今天真的见到这等宝物。
那小白狐已经跑到它主人旁边摇晃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可以拿吗?”我有些迟疑。
白狐又叫了两声,鸣声尖厉,焦躁地跳跃着。
拿起那块紫色的舍利,顿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指尖流转到我的全身,仿佛冰泉一样激灵透彻,瞬间又如同火焰一样灼热得要将我烧成灰烬。
“前辈有什么遗愿吗?晚辈愿帮前辈完成未竟之事。”
遇到既是有缘,若不是跟随着白狐误闯进了这寒林,还不知道多少年后才会有人经过。
“嗖……”突然寒林中挂起一阵阴风,我的发丝被吹得飞扬起来。那股带着强大寒气的风绕着我旋转数周,久而不散,突然一股白烟隐入那块耀眼的紫色舍利,舍利的光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在我的手心犹如一块普通的石头。
静!
静得有些渗人。
半晌寒林里平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从怀中拿出块绸布手帕将那紫色舍利包裹起来,收藏入怀里。
那只漂亮的白狐也突地跳进我的怀中,乖顺地伏在我的胸前,那条长长的大尾巴还摇呀摇地,柔软的白毛扫过我的脸颊,好痒。
一个淘气的小家伙!
我笑着对它摇摇头。
正要扒开石头,挖坑将那前辈的白骨掩埋,小白狐尖厉的牙齿扯着我的衣摆“吱~吱~ ”地叫着。
神山雪崩
静!
静得有些渗人。
半晌寒林里平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从怀中拿出块绸布手帕将那紫色舍利包裹起来,收藏入怀里。
那只漂亮的白狐也突地跳进我的怀中,乖顺地伏在我的胸前,那条长长的大尾巴还摇呀摇地,柔软的白毛扫过我的脸颊,好痒。
一个淘气的小家伙!
我笑着对它摇摇头。
正要扒开石头,挖坑将那前辈的白骨掩埋,小白狐尖厉的牙齿扯着我的衣摆“吱~吱~ ”地叫着。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它那双闪亮的碧色眼睛。
那白狐“吱~吱~ ”地叫着,像是要阻止我的样子。
“不可以埋吗?难道要前辈曝骨荒野?!”
地狱谷里的寒风呼呼地刮着,一瞬间将我的长发吹得四散飘飞,如雪的发在风中散布着,枯枝在寒风中摇曳着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视野所及,白骨累累,似乎在诉说什么。
天葬,那西域独有的传说。莫非这是他的遗愿,而他要我做的只是带走那不同寻常的舍利。
走出地狱谷,我的脑中仍然一片空白,生与死,仿佛两个简单的符号在我眼前飘浮,人的生命这样地苍白……
“绝欢!”一出谷,蓝斩鹰杰跳下马,激动地抱着我。
“那里很危险的,下不要这样莽撞地就闯进去了!”
亲人一般的关怀让我的心里很温暖。
仍然冰冷的脸和颤抖的唇埋进他温暖的怀里。
“好啦,好啦,没事啦,我们回去吧。”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这个是?”当看见我怀中的小白狐,他的蓝眼睛闪出一抹惊讶。
“小白,我在地狱谷找到的。”我这个人很懒,黑色的马叫小黑,白色的狐狸就叫小白啦。
我和蓝斩鹰一起回到了部落的帐篷里小狐狸看起来有些不精神我就去找部族的巫医萨满。
“这小狐狸恐怕救不活了。”巫医萨满对我说。
不会吧,这小狐狸这么可爱,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它受得含气太重了,除非有天山雪莲才行,不过那东西几乎没人能采到。”
“蓝大哥。”我堆着笑脸看着蓝斩鹰。
“想都别想,神山雪蜂很危险的,去那里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我不会跟你去的。”
他瞪我:“还有你自己也不可以去。”
茫茫一片银白仿佛这就是世界的尽头没有边际的大雪几乎将我淹没。
云霄中的峰顶。云雾缭绕,如入神仙之境,站在山顶的崖边,看着如血残阳和满天赤色的晚霞,壮美无比。
在西边的晚霞中隐隐地现出三座雪峰,纯白色的雪峰在云雾缭绕中,整座山泛着金光。景色十分壮观。“那是被称为‘闪光之山’的三怙主雪山。传说是天庭落下凡间的三位 仙子所化,护佑善良的百姓,左边那个像是庄严端正,像是坐在莲台上的是仙乃日,中间娴静优雅,亭亭玉立的是央迈勇,右边神采奕奕,衣袖飘飞的是夏诺多吉,三位仙人来到人间,惊讶于这片山川秀美的景色,化为三座雪峰。”
我一大早就带着昨天折腾了一天才准备好的几样秘密武器开始攀爬三怙主雪山,小白被我放在巫医萨满家了,我并没有跟蓝大哥大哥说,因为我知道要是让他知道,必不让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终于在快要攀到山顶的时候我看见一株雪莲亭亭地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里我用一只手臂攀着悬崖上的石头另外一只手伸出去采那朵雪莲可惜还茶一点身体又向前挪了一点用尽全力伸长了手臂可惜还是差一点点,突然我抓着的那块石头松动了,整个人向悬崖下坠落下去。
我在空中挂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了天哪手好酸可是我这辈子真的就这么完了吗?虽然不甘心但我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绝欢~ 绝欢。”蓝斩鹰的声音从远传来,他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如果还有谁能够救我就一定是他,这回来我一定要和他结为安塔,虽然他已经把我当成好兄弟了。
我想出声,却发现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还是拼尽了全力喊出声来:“大哥,大哥,我在这里。”
很快蓝大哥寻到了我坠落的悬崖边,放下来一条很长的绳子,我抓住绳子,让他往上拉,快爬上悬崖的时候我竟然还没有忘记那朵雪莲,顺手摘了上来,揣在怀里。
等他把我拉上来,我们两个都有些虚脱了,一起仰着头,躺在雪地里,望着湛蓝的天空,在着神山上,天空那样的蓝,仿佛离我们那样地近,甚至在白天里也可以看到天空中淡淡地发白的星,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样。
我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出来的气碰到冷空气结成了团团的白雾。我们彼此注视着对方哈哈地傻笑起来。
“你这个傻小子。”
他的脸在雪地里冻得通红,幽蓝的眼睛地注视着我。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暧昧,空气仿佛凝结一样,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这里好危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他对我说。
“好。”我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
他的神情在一瞬间转成恐惧。
“怎么了。”
“快跑,恐怕要来不及了。”他拉起我的手飞奔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仿佛也听到了来自神山顶端传来的巨大声响,仿佛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而来。
“这是天神之怒,这座神山凡人不能随便上来,而且更不能发出巨大的声响,不然会触怒居住在神山上的天神,那个时候天神之怒就会降临。”他拉着我拼命往山下跑。
那咆哮越来越近,我明白了,是雪崩。
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我双腿还在发抖。跑着跑着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到,连同他一起滚成一个大雪球沿着雪地上的斜坡滚了下去。可是那雪崩来得跟快,那些扑天盖地的雪将我们淹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醒过来,身体仿佛僵硬地无法移动,我用了半天功夫把蓝大哥从积雪里拉出来,我们好象还是比较幸运,滚到了一个岩石下的山洞里,只是蓝大哥用身体护着我,伤得比较重,到现在也没有能醒过来。
山洞里光线很昏暗,但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似乎竟然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山洞的摆着一个石床,上面铺着些草芥,还有很旧的碎棉褥,我把蓝大哥放在床上,自己四去寻些可以吃的东西。石杯,石碗,还有烤焦的粟米,果然,我在石洞里面的一间小石室里发现一具白骨,还维持着盘腿打坐的姿势,神态安然,像是修炼之人。
我向那白骨拜了拜,默默说着:“前辈,打扰了,晚生并非有意打扰前辈清修。”
又看见白骨旁边的石台上放着两本书,一本《玄霜录》,一本《羽渡术》,我又去拜那白骨,心想这位前辈竟然想到来山雪峰上修炼,大约也是奥的功夫,相比也不希望失传,既然这么有缘,不如我拿去学学。
借着微薄的光线,我仔细去分辨上面的字,《玄霜录》大约是一门奥的内功心法,《羽渡术》是一种轻功,似乎都蛮有用。我便坐在石室里照那上面所写的方法修炼起来。
《玄霜录》共有十章,分别是十重境界。
第一重:‘镜水月’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
第二重‘离梦醒觉’
“如梦疮之人,即已离梦,即为醒觉,觅疮了不可得,亦无须用药,渐求愈也。告普眼:欲求如来,净圆觉心,应当正念,远离诸幻;”
第三重:‘尘心幻灭’
“幻身灭故,幻心亦灭;幻心灭故,幻尘亦灭;幻尘灭故,幻灭亦灭;幻灭灭故,非幻不灭,即是修行,渐入。
…… ……
身体的各竟然由寒冷变得缓缓发热,我看着看着,沉迷其中,一时间竟是如醉如痴。
2
不知道经过几日,我的内功已经练到第四重,羽渡术第一重也有了小成,蓝大哥一直都没有醒,我用《玄霜录》内功为他疏通经脉,《玄霜录》这种明心见性的内功在极冷之地修炼甚好,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怪不得老前辈会一个人躲在着神山雪峰之中修炼,但这内功修炼之后,竟然让人不觉寒冷,甚至有阵阵热流在经脉之间流淌。
我每日除了练功,就是给蓝大哥输送真气,看着他脸色从青紫渐渐有了血色,不知道过了多少日,他终于醒了过来。我到洞口挖了些雪化成水给他喝。蓝大哥慢慢坐起来,可是他看过的眼光怪怪的,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的脸上很脏吗?”想一想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我考虑可以用雪洗澡,这神山上的水很纯净。
“不是,不是。”蓝大哥发觉自己的失态,忙转过脸,可是我看到他的脖子都已经红了。
“是你的脸比以前更加白了,而且是玉石一样半透明的颜色。”半天他才诺诺地说:“比以前更加丰神俊秀了。”
晕,一定是那个什么《玄霜录》搞得,以后如果我遇见喜欢的女孩一定记着让她练下试试。
他干脆说我更加小白脸比较直白些,我也不想呀,我更想自己可以更像他那样,比较有男人味。
“我们要想办法出去这里。”他对我说。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只是碍于他还昏迷着,即使能出着山洞,拖着这么大一个人,我也没有信心能走出雪山。
“如果能想办法炸开这些厚厚的积雪层就好了。”
“我想我可以试试。”我想起我的内功不知道练到什么火候,说不定可以。
我将经脉中的气流运行到丹田,再冲向双掌爆发出来。
“轰!”地一声,数十米厚地积雪居然炸开了。
蓝大哥疑惑地看着我。
我也傻呼呼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笑,原来我也有练成绝世功的一天,没想到这竟然因祸得福。
我们下了雪山,来到营地里,部落里的很多人都来看我们,听说了雪崩的事情都说是万幸,都说没有人能经历过‘天神之怒’还可以活下来的,曾经部落里也有过这样一个人,也是数百年前。
我将雪莲交给了巫医萨满,小狐狸现在的精神越来越好,吃了很多,整天就喜欢趴在我怀里睡觉,都快变成只肥狐狸了。
……
在苍凉的大漠中,我和蓝大哥一起在无边的草原上狂奔,日暮苍山远一抹残阳沉沉已西坠,低沉浑厚的马头琴曲,美丽的草原,在梦里也金戈铁马。
大漠苍凉,驼铃悠悠。西出阳关,再无杨柳堆烟。黄沙漫漫无穷数,羌笛一声泪如雨。
长风浩荡,朔风吹来,带着千年来古战场的干戈之气,马背上的人影白衣盛雪,长河落日,孤烟一线,残阳如血,仗剑携酒,横箫雪衣,在纷飞的黄沙中。
黄雀捕蝉
嘉靖三年的时候,北武国派兵肃清胭脂山以外突厥诸部,带兵来打的是北武王第三子拓拔龙傲,这个人年少得志,打过不少胜仗,但让人惊悚的是他狠毒的手段,他曾经与南主国交战的时候活埋了数十万南朱降兵,还将攻下的南朱城镇血腥屠城。
这时候我已经在塞外的大草原上整整生活了一年,突厥部的牧民们对我甚好。与这里多少有些同仇敌忾的情谊,而且前些时候蓝大哥家中有事,暂时回去了。如果我不帮阿史那大哥还有谁帮。
我跟着阿史那大哥到北武国边境的苏拉小镇探听军情这里到是穿着黑色的军衣的北武国士兵士兵在来回巡逻看来情形很紧迫可谓是一触即发。
我穿着长长的黑斗篷,连头发一起拢在宽大的帽子里,真像极了中世纪的暗黑魔法师,阴森森的,从地府中爬出来的一样,阿史那大哥扮演作我的侍从,头发乱蓬蓬,穿着粗糙的黄麻衣服,在破的一个个大洞里,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我们走进一家镇里的小酒店,苏拉小镇并不大,这里的酒店就只有‘卡落’这一家,半年前我曾经来过,牧民门没有固定的住所,常常是那里的水草肥美就往哪里迁徙,所以我年前的时候我来苏拉买些陶器,还来这个酒店喝过酒,那时候跟我一起来的是蓝大哥,酒店里也没有很多人,不像现在挤满了黑色衣服的北武人,看来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我刚一进酒店,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里都是北武人,而且好多军人还喝酒,我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愿没有看出来什么。
我们在一张靠角落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些酒菜,静静地喝酒,倾听周围的北武说话。
坐在我们对面桌子的男人穿着北武商人的服装,但满身贵气,总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他灼灼的眼光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一个洞。
-湮灭红尘的眼睛-
酒店的门开了,一个穿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虽然他的全身裹得密不透风,但是那双眼睛一下子就吸引了酒店里所有人的注目。一双妖魅一般冰紫色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即使是妖狐的传奇中也没有过。当那个人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他无法从那种魅惑中自拔,莫非这人有什么妖法?
这是一双倾倒众生湮灭红尘的眼睛只是惊鸿一瞥他就已经沉迷在那双紫色的妖瞳当中。
我们从苏拉小镇回来,已经得到消息北武国的军队会在初十的时候从胭脂山袭击突厥部南面的营地,回到了部落,我们聚集在阿史那的帐篷里讨论对策,阿史那将一张绘有附近山川河流及军事分布的羊皮卷铺在案上。
“如果硬碰硬的话,即使已经做好准备,以我们不足五千人对付北武国三万大军根本是以卵击石。”
“什么捞子,我们草原上的汉子还怕他们不成,可汗,让我领着我们的战士们冲去他们卡达尔的营地将他们灭了算了。”苏哈多是个直爽的血性汉子。
“我们突厥人是不怕他们,但难道让我们族人的血肉之驱去喂他们的屠刀吗?”阿史那训斥,他看我一直盯着地图不说话问道:“那科泽小弟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我在地图上比画了下:“这里是北武国的军营,这里是我们突厥的营地南部,这里是胭脂山,如果他们要到我们营地,就一定会经过这条山路,这里山势险峻,道路又很细,如果我们埋伏在山上,准备好巨石,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将这些巨石推下,不但可以造成他们的伤亡,还可以将这条路堵死,让他们到不了我们的营地。”
我们已经按照计划在胭脂山上准备好了许多巨石就等北武军队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将巨石推下我们躲在草丛里静静地等着酷暑的天气很多人都已经被当头的太阳晒得头顶冒汗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我练过玄霜录还对气候的反应不会很大,大冬天不会冷,大夏天也不会觉得热,蓝大哥走之前还教给了我一套他自创的‘飞鹰八式’,我的羽渡术也已经练到了第三重,已非吴下阿蒙。
远远地看到山路上腾起了沙土,一阵马蹄声传来,消息没有问题,北武军队果然像这边来了,我们几个脸上路出了喜色,看这不把他们砸成肉泥。
我看到北武的军队越来越近,最前面骑着枣红色骏马的男人披着金甲,威武雄壮,这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怒而威,刀削的脸,高鼻梁,薄的唇,古铜色的皮肤。我曾经见过他,在苏拉酒店里一直盯着我的人就是他。
我突然有些心悸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北武国的军队走着走着,就在快要到我们埋伏在山路下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往西的一个岔道行进,而那里根本就不是通往突厥部的路。
我们一直在山上静静地守着,直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还没有一点动静,北武国军队看样子已经在胭脂山的西麓空地上安营扎寨。
“怎么办?难道让兄弟们一直空耗在这里?”
天已经黑了。
为什么他们突然会到胭脂山西麓?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还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再等等,晚上我去他们营地烧掉他们的粮草,引他们往这边追。”我想了想说到,这的计谋是我出的,我不甘心就这样落空。
“那科泽。不行!”阿史那阻止我:“太危险了!”
“难道老哥对我还不放心马,我的骑术可是一流的。”我安慰他说:“记住要等我过去才可以把石头推下去,我可不想被自己人砸成肉饼。”
我下山去,骑上黑子,带了几个突厥部的人偷偷溜到胭脂山西麓的北武军营,一把大伙把他们的粮草烧了精光,火光冲天而起,北武军营里乱成一团。
“快抓,那突厥贼子就在那里!”
我忙策马飞逃,身后已经有一大队人在拼命追逐。
我引着突厥军队往既定的路线循逃,已经过了埋伏好半天才听到轰鸣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不知道有多少北武军的人被巨石砸死,我仍然不敢放慢速度,我仍然能够听到后面的马蹄声紧追不舍,黑子跑得已经飞快了,可是北武国的人也不赖,紧紧地追在我后面让我喘不过气,听声音从巨石下逃出来的人也有几十上百,我要被他们追上也没命了。
我叫了一声不妙,前面已经是悬崖边了,看来这吾命休矣。
我立马站在悬崖边,借着月光,我已经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匹枣红色的马,马上金甲的北武骑士琥珀色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他的眼里露出兴味,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一样。
“我们又见面了。”
他对我说,在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中埋伏之后的悲痛,反而是一种平静和霸气。
难道这一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北武国最战功显赫的三皇子,拓拔龙傲!
我看向身后,已经没有路了,下面是的悬崖。
我心一横,策马向悬崖奔去。
可是黑子的蹄子到了悬崖边,却一步也不肯往前,我抡起鞭子使劲打它,就是不肯往前跨一步。
拓拔龙傲哈哈大笑起来:“紫眼睛的美人,这你是我的了,别想跑掉。”
妖瞳之惑
我被锁链绑在一根石柱子上拓拔龙傲将我俘虏以后并没有接着进攻突厥部族而是暂时退回了北武国我被他装进了囚车接着锁进了一座房子这里并不是牢房从粗放却不失华丽的家具可以看出来石料铺的地板雕梁和景致的绘画。
厅堂很大,里面有四根巨大的石柱子,雕功精细,捆绑我的锁链不知道是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特别金属锻造的,黝黑的,像铁一样,我试过很多,都无法弄断。
行军的时候身边还有许多北武士兵闹轰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空旷地厅堂里极为安静我的心里有些发毛拓拔龙傲似乎并没有杀掉我的打算但他对我的举止轻辱这让我更加难以忍受他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省事,把我一个人锁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简直是煎熬。
天黑的时候有侍从来点了一盏油灯,放在离我不远地红木雕刻的案子上。
用吗?难道那个人要来?
果不其然,入夜的时候,大厅的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以后又关掉了。我抬起头,看进一双恶魔一般的琥珀眼睛。
“终于抓到你了,我的小妖精。”他抚摩着我的头发就像摸着他心爱的宠物一样,我心里那个呕呀。“你的头发也很美,果然是妖物,不过我更喜欢你的眼睛,真是漂亮得紧!”
“能把你弄到手,也不虚此行了。”他的眼睛紧盯着我,像是要把我一口吞下去。
“你不会说我们的计划你都已经知道,只是为了抓我才故意投入圈套?”
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胭脂山西麓扎寨。
“可以说是吧。”他懒懒地回答。
“可是那是你们数千北武国战士的性命。”我都不知道我在激动什么,他自己都不要他士兵的命,我在乎什么。
“为他们的长官做出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不可理喻的杀人狂,这种人简直是疯子。
“你是在诱惑我吗?”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这样明亮的眼睛,像紫色的水晶。”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冰冷柔软的唇已经印上我的,我心里有急又怒,猛地一下咬了上去。
“小野猫。”他啜了一口血,又用舌尖舔着唇上的血。
“你很倔,不过我喜欢。”说完他转身离去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只有在三餐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给我一些猫食,不过还好,我练过辟谷大法,就是不吃东西也死不了。
他在还没有天黑的时候就来到我的面前。
“你是不是给我施加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直是你那双紫色的眼睛?”
我愤恨地看着他,这些傲慢,恶劣,自大的男人喜欢把自己的错误都加给别人。
商纣王昏庸亡国是因为狐狸精妲己。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因为褒姒,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妖精的。
唐朝的分崩离析是因为唐明皇的爱妃杨玉环。
…… ……
而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更是恶劣中的恶劣。
我的确有一双紫色的眼睛,但不代表我施加了什么妖法给他。
他靠近我,低声地对我说:“我讨厌被什么东西左右的感觉。”
他的手划过我的眼睛。
“很漂亮,可是我要毁了它!”
“来人!”他唤了一声。
两个士兵端着一个盘子都进来,小盘子中盛着一种猩红色的粉末,一个人将我按在石柱上,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将盘子里的粉末洒进了我的眼睛。
“啊……”一阵灼热的痛。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我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过久,我就已经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一片漆黑。
黑暗,让我想要发疯的无尽黑暗。
黑暗世界
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自从我瞎了以后,他已经不再限制我的行动。
但我一个瞎子,在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地方能走到哪里去?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世界,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真的好可怕,如果我从不曾看到过,也许都没有这样痛苦,但我曾经看到过壮美的塞外,银色的雪山,大漠,落日,草原。我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一日复一日的黑暗让我恐慌,消磨着我的灵魂和一直,但久了,这种恐慌被一种平静代替。
这种不一般的平静,我向来是可以随遇而安,但这样的情景都能随遇而安就有些可怕。
自从我的眼睛瞎了以后我的别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就如嗅觉,听觉,还有触觉。
我常常坐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细雨落地的声音,竹林里竹叶相摩挲的沙沙声,早晨鸟叫声,夜里的虫鸣,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我听见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浓郁的香,在傍晚的新雨后扑鼻而来。
是栀子。
那个男人把一大捧带着水汽的栀子放在我的手心。
栀子浓郁的香气都遮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
是他!拓拔龙傲,那个男人又搞什么把戏?
“不喜欢吗?我专门到后山采给你的。”
这个男人是在玩浪漫吗?那他真是找错了对象。
他应该找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而不是找我这个被他毒瞎眼睛的废人。
能让我怎么回答呢?
“看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息夫人是春秋时息国君主的妻子有倾国倾城之姿,楚王因贪恋息夫人的美貌,灭了息国,害死了她的丈夫。息夫人在富丽华美的楚宫里看着本来使人愉悦的朵却是满眼泪水对追随在她身边的楚王始终不共一言,三年后悬梁而死。
这是一种何等残酷的爱,因爱她就要她家破人也要得到她。
男人的爱生来就如此残酷,还是只是一种贪恋。
我不敢自比息夫人,我没有那样的隐忍,不用为谁去守贞。
但也不屑他残酷的爱。或者只是以爱为名的掠夺。
而且我现在不要说什么看满眼泪了,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你明知我看不见,不是吗?”我的唇角略带讽刺地上弯。
“这种并不算漂亮,只是很香,小小的朵,密密地。”
他在向我描述:“大凡白色的都很香,你不觉得吗?”
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他如此体贴?
他一面在我身上划下的伤口,一面又再伤口上涂上厚厚的蜜糖。这是体贴吗?
这种虚伪的体贴才是最的残酷。
我冷冷地问他:“你不是说我给你施了妖法吗?我现在连妖瞳都没有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他从身后紧拥着我,头埋进我散开的发中,默默不语。
曾经我也痛恨自己有这样一双妖怪一样紫色的眼睛。
我痛恨到想要把他挖出来,但我没有。
“你的眼睛很美。欢儿,陪在我的身边,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这是我父皇说的,他总是很宠爱我,宠爱到我都不能理解的程度。
“你像仙子一样美丽,最美的是你的眼睛,一定是贬入凡间的仙人。”
这是我二哥说的,二哥是我最琢磨不透的人,我至今不能相信他竟然狠毒到要杀死父皇。
“你的外貌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好哥们,不是吗?”
这是蓝大哥说的,跟他一起奔腾在塞外草原的日子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这一切也许都只能成为回忆,以后伴随我度过漆黑无尽的夜。
雾影湖畔
在一个人心无旁碍的时候往往做某些事情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像玄霜录的内功在黑暗当中一片寂寥我的玄霜录内功进境飞速已经到了第八重修真的境界常常可以入定数天辟谷大法和羽渡术也有所突破第二重境界的羽渡术可以勿需借力腾空飞起,在半空中飞渡半个时辰之久。
最让我高兴的还不是这个,是那只肥狐狸,不过现在已经成了瘦狐狸了。
那日我正在拓拔龙傲的月赤山别苑后园里闲坐,正是秋凉的天气,突然一只毛绒绒的东西扑进我的怀里来回蹭我,我的小白!它什么时候自己跑来这里寻我?
这小东西倒真是有灵性,不枉费我为了救它差点丢了性命,我将它抱进怀里,轻轻地抚摩着它的毛,心里无比激动,它的小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湿湿的舌头在我的脸上来回舔着,甚至还碰到了我的唇。
有了小白狐狸以后我开心多了整天都跟它在一起同食同寝我同它说话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小狐狸“吱吱”地叫,在我的怀里蹭着撒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它真的听得懂我说的话一样,我开心的时候它在身边跳来跳去,我忧伤的时候它也在我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惹人心怜。
那天我正在练功,小白过来用牙齿咬住我的衣角,把我往外面拉,它的样子很反常,平常的时候它都可以很有灵性,不会来打扰我,好在入定未,否则惊动了元婴,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我跟着它一直到了后山,听见一阵马的嘶鸣之声。
黑子!这个坏小子,它还好意思来寻我,要不是它,我也不会身陷囹圄,不过要不是它,也许以我的性格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
虽然是这样,我见到它仍然很高兴,毕竟它在草原上跟了我一年。
“黑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你这不怕死了呀。”我拍拍它的背,它兴奋地跳了两下,绕着我转了个圈,还拿它的头蹭我的脸。
小狐狸也在一边“吱吱”地叫,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它凑什么热闹。
这我一定要逃出去,不论怎样也要拼死一搏,虽然我不知道去到哪里,这附近再远的地方我一也没有去过,但只要逃离此地,天涯海角,总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跨上黑子,它立刻像一阵旋风一样带着我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对我来说如同梦魇一样的地方。小狐狸在旁边也一颠一颠地跑地飞快。
我感觉周围的水汽越来越重,不知道黑子带着我跑了多少个时辰,到了一草木盛的地方,它突然停了下来,嘶嘶得长叫。我下了马,不多久,小狐狸也跑来了,它用牙齿拉着我的衣服到了一道木质的台阶前,我小心地拾阶而上,是一个废弃的竹屋,不大,小小的,却足可以挡风遮雨。
屋子里有一张床,也是竹子搭的,长而窄,仅够一个人躺下,幸好我还不重,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压塌,竹窗旁边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有烛台,有书,不过我已经用不到这些,还有一支洞箫,我试着吹了一下,音质还很好,手感凉凉的,又润又滑,似乎是一支好萧,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主人丢弃在这里。对我来说到是受用。
在竹屋的正中摆放着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部古琴,我拨弄了一下,琴色古雅,铮铮若水,看来着屋子原来的主人到是有些情趣。
已经骑在马上跑了将近有一天,我也有些累了,摸索着爬上竹床,小狐狸也猛得一蹿,跳上竹床,偎依在我的怀里,我拥着它没过多久就昏昏地入睡。我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是胭脂山一站被俘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夜,我做了个很美的梦,梦见蔚蓝的天空,天上有七彩祥云,我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风吹起我的衣袖,飘扬着,很潇洒地样子,我在天上俯视着人间,那些蝇营狗苟,尔愚我诈,血腥拼杀得人们,我高高在上,不屑一顾,我又接着飞,飞过了高山,飞过了草原,飞过了雪峰,我看见我的朋友们,阿史那,蓝斩鹰站在呼仑山上,我向我们高呼,可是他们似乎完全听不到……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狐狸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走出屋子,暖暖地,太阳已经出来了,秋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小狐狸,小狐狸,我的小狐狸到哪里去了呢?我到找它,找着找着到了一湖边,那里的水汽很中。湖水很静,我脱了鞋子,将脚伸进湖水里,冰冰的凉。
摸索着找回到竹屋的时候,小狐狸已经回来了。小爪子上还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果子给我吃。嘶嘶的叫,扬扬得意地献媚讨好我。
后来,每天早上小狐狸都会很勤奋地出来觅食,我都想给他改名叫“乖乖”好了,小黑子则自己到乱跑,傍晚的时候准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竹屋房檐下的草丛里躺着,反正它是野马,不饲养也自己过得很好,我也乐得清闲。
我有两个嗜好,准确地说是三个,第一个是每天白天练功,我是勤快的好孩子。
第二个嗜好是每天傍晚的时候到湖边吹萧,自娱自乐,我本来就会笛子和萧,只是内息比较欠,不甚连贯,内功进镜以后,萧吹得更加自如了。湖边又比较空旷,听起来很悠扬,这个湖雾气很重,我给它起了名字叫雾影湖,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景色一定很美,纯净,清脆,碧绿,有一种“空翠湿人衣”的感觉。
第三个嗜好就更值得一提了,那就是我喜欢在晚上出去镇上扮鬼吓人。
月黑风高的夜晚。秋的风飕飕地吹着,一个纤长的白影,白衣,白发,幽幽得飘过,脚平平地悬浮在半空中,嗽地一下就没有了,一晃又在眼前出现了。现在白水镇已经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关门,上锁,店铺也早早地打烊,门窗紧锁。
只有几个过路的人还没有找到店打尖。
“鬼呀!有鬼!”镇上的过路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腿都软了,还有一个赶考的书生伏在地上喃喃地说:“看不到,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幻觉呀……”
“今天真没趣,才吓到三两支小鬼。”我拍了拍手往回飘。
可是还没有回到竹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屋里有人,一定是有人,我判断有人是因为我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油灯燃烧的味道,但我没有听见响动声,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这个人内息应该很高,武功一定不弱。
我飘到屋子前,还没有动手,“啪!”得一声门突然在我面前打开了。
我一瞬间浑身紧绷。
“谁?!”
竹屋燃情
“真的是你,欢儿!”
一双强壮有力的手将我紧紧地搂住,我撞进一个带着清新草原气息的怀抱。这个胸膛宽厚又强壮,那样温暖,他的味道我很熟悉,是蓝大哥,我在梦里曾经见过他。
“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和你阿史那大哥一直在找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两个都快疯了,知道你被拓拔将军抓走了,我们有多难过,你知道那个家伙被称为血腥狂狮,你知道他有多残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是最近才查到你被关在拓拔龙傲的月赤山别苑,摸进那里去找你的时候听说你已经逃脱出来了。你逃脱出来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你知道我心里多煎熬?”
“可是要我如何去?”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地悲哀。
我并不是不想他们,可是要我一个瞎子跋涉万里,还要穿过胭脂山到塞外草原去寻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
他将我拉开了距离,大概这个时候他才看到我暗淡无光的眼睛。
他的手臂紧紧地抓着我,我被他抓得好痛。
紧贴着他的胸膛,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难道他哭了?
哭什么,我都没有哭,塞外的好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我抬起手擦干他脸上的泪,沿着他的鼻梁滑下去,细细地描绘他的轮廓,他挺直的鼻,温润的唇,带着胡子茬的下巴,他比以前瘦了。
“跟我回去吧,欢儿,让我照顾你。”他的声音好温柔,同我梦境之中的一样。
我只告诉了他我真正的名字,甚至连阿史那大哥都没有告诉,我们是结拜的好安答,不是吗?塞外的草原那样的美,和他们一起纵马奔驰在草原上,一起在呼仑山上看日出,看日落,那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我将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累,而且我现在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
“蓝大哥,我很好,真的,不用为我担心,还有帮我跟阿史那大哥问好。”我停顿了一下对他说:“就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不,这我不会放开你的,跟我回去吧。”他坚持。
我笑了。
“我知道我们是好兄弟,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你身边吧,我们都还要取妻,生子……”
“不要说了!”他紧抓着我的肩膀,好半天才艰难地说:“我从来都不是把你当兄弟看的。”
他搂我搂得更紧了。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在微微发抖,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兄弟看,我们是结拜了安答,不错,可是从一开始我就……”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推开了他。
不可以,不可以,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承认从我的私心我是喜欢他的,从在塞外草原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那时候在摔交场上他是多么的英俊豪气,笑容像阳光一样的灿烂,而且在后面的相中也是越来越喜欢他,我们一起纵马欢歌,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就带着酒葫芦爬呼仑山,爬到山顶的时候,边喝酒,边看日出,向着山下呼喊,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一起在喝里苏湖畔开阔的草地上练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好开心,开心得忘记了一起,听着他爽朗的笑声,仿佛自己也觉得心胸开阔起来,仿佛从来我就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牧民。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靠近我,将我压在竹床上,火热的吻印在我的唇上,他的吻像想象中一样美好而热烈,像火焰一样燃烧着我。
久久之后,他将头埋进我的发中,轻轻地哼唱着草原上缠绵悱恻的情歌。
“那些在远悠扬的马头琴
开始叩问一种叫沧桑的美丽
有多少爱焚烧着我们的声音
草原、牛羊、风、雨
我耳畔能倾听你的眷恋
能听到草原睡梦中的呓语,虫儿低低的缠绵
我――怀抱着天空和天堂
我――怀抱着激情和呐喊
雄鹰朝天空弹射雄性的光芒
骏马融进火焰的恢弘
此刻,我的血脉与天空与血肉相连
此刻,我的身躯与草原与天堂相连
冲击着世上的一切,一切
……
是那么的宁静的凝视我的夜色
而我在思念中的欲望必将挣脱为古老的舞蹈
我们一起忘掉夜,把手放在心上,让眼睛闭上
我们转过身去,让一个时代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有风喧嚣在草原之夜,我却被你记下,地记下
我知道,爱与思念之间
极为单纯
……
让古老而又荡人心魂一起飞翔
我怀抱着热泪盈眶的歌舞与你翩翩
我发现,你不是盛名的舞者
却舞着最魅惑人心的芳姿
……
从未幻想过每一个重逢的美丽
夜色里,你的手放在我脸上
你说,我是草原上不知道疲倦的骏马
你说,你的皮鞭会让我幸福的疾驰在无际的梦与现实中
你说,我会拥着你,静静分享这美丽疼痛
啊!我的爱人,无论是甜蜜与苦难
原本就是你一半,我一半。”
他的歌声带着浓浓的爱意,一丝丝地进入我的心里,他一直一直在我耳边唱着,唱着,直到这歌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竟然睡着了。
而我那晚一夜无眠。
远行求医
秋,雾影湖的水清冽透骨,我退下衣衫,一步步地走进湖水当中。
水太凉了,我浑身都在打颤,有一下,没一下的清洗着身体。
我的脑子里还是那双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那温润性感的唇,已经两天了,我还是有些想不清楚,思绪像是陷入混沌一样,不,也许不该这样,如果这一步踏错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是我抛舍不下他炽热的情,我变得贪心了吗?
突然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环住,我跌进一个温暖的地怀抱。
“放开啦!”我有些惊慌,想要推开他却差点跌到,被他环得更紧。
“不放。”
在冷冽的湖水中,他强健的身体散发着热力,我光裸的身体紧贴在他同样赤裸的身体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坚挺的热源正贴在我身后私密敏感的地方。
不~
呜~ 不行了,我的心跳如擂鼓。
他猛地一把抱起我,向湖边走去,将衣服铺在草地上,放我在上面,压了上来,他疯狂地啃咬着我的唇,细长的脖子,还有敏感的锁骨。一只手环在我的脑后,一只手慢慢地沿着我的腰滑下去……
我靠在他汗水浸透的胸膛上无力地喘息着。
“蓝大哥。”
“鹰,叫我的名字,鹰。”
“鹰……”听起来好亲昵的感觉,有些不习惯。
他突然又翻过身来,他的手抚摩过我的眼睛。
“我带你去治好它,好吗?”
他会嫌弃我吗?我的心突然一沉。
“你走吧。”我对他说,想他这样地英俊少年在这荒野里陪我一个不人不鬼的瞎子渡过一生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拍拍我的头:“你的小脑袋瓜。”
“难道你不想复明吗?不想看到我吗?”
“不想”不过我的回答有些牵强。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吗?
“你是在害怕对吗?据说在西陵国的蝶谷,有一个神医,听说只有他不肯医的,没有他医不好的,我们去试下好吗,如果还看不好,我们就回到这里住一辈子,好吗?”
我沉默。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不好吗?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再一在草原上纵马奔驰?”他将我楼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带着你遍游名山大川,一起浪迹天涯,快意江湖,不好吗?”
我感觉到我的心动摇了,纵马草原,浪迹天涯。这样痛快淋漓的日子我真的还可以过吗?我觉得我好想那样,自由,痛快地生活。
“好!”
我们带着干粮,共骑着一匹白马,后面还跟一只小狐狸和一匹黑马,开始了我们的求医之旅。
那匹白马是鹰的,叫雪骢,是匹不错的千里马。
以下是一只鹰,一只小狐狸,还有两匹马的故事。
(狐狸:你虐待动物,怎么可以两个人骑一匹?
鹰:小狐狸,不许叫,没有骑你就不错啦。
白马:你不讲马权~ 抗议中,
小黑:抗议无效!)
我们一直往西南走,经过了很多城镇,丛林,和溪流,反正我也看不见,只知道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容纳着我,我们遇到城镇的时候就在客栈里打尖,共一室,有时候赶不上,他就在荒地上生起火,打野味给我。
似乎是走到了一座山下,道路越来越陡峭难走,我们把马寄养在农家,他背着我爬山,虽然看不到,可是我能感觉到那山路崎岖而且险峻,我伏在他背上,他却依然健步如飞,可是我感觉到他的汗水浸透了他背上的衣衫。
一阵阵的香袭来,难道蝶谷到了?
果不其然鹰将我放下来去扣前面屋子的门。
“你家主人在吗?”
“主人上山采药去了,你们明天再来吧。”出来应门的是一个小童。
“那打搅了。”
我们在谷底的林间露宿了一夜,第二天去的时候那谷主还没有回来。
只好接着在谷里闲晃,那里又很多很多,芬芳无比,到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夜里点起了篝火。鹰给我讲起了关于蝶谷医仙的很多传闻,他的名字叫顾青衣,年岁不大,医术却极为出名,很多人把他叫做怪医,他行医有一个很奇怪的规矩,如果要他治一个人,就要去求医的人用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很多人都被他这奇奇怪怪的规矩吓走了。
“什么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当然是你啦。”他将我拉在怀里,接着说:“不过我一定不会将你交给他。”
“你呀。”我挠他的头:“我就一个没用的瞎子,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傻,当我是个宝似的。”
第三天的时候那是什么捞子医仙总算回来了。
“他的眼睛中了赤蝎粉的毒,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用这种毒毒瞎一个人眼睛我还是第一见。”
“北武国三皇子拓拔龙傲。”
“到像那个人的手段。”
顾青衣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我讨厌他这种不把别人生死当会事的轻慢态度。
“怎么样?神医,能治吗?”鹰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紧张。
“我有七分的把握。”顾青衣缓了缓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我珍贵的东西就是你眼前的人,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你看得出来我们什么关系,不是吗?”
我的一口茶水差点呛出来,他怎么这么白呀。
“我说的不是他,而是……”
鹰似乎在考虑,半晌没有出声,我的心里有些难过,是什么东西,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让他如此难以抉择,我发现自己除了蓝斩鹰这个名字竟然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而阿史那也只说是他一个表亲。
“好。我答应你。”半柱香的时候他答道。
“哦?!”这个惊讶的竟然是顾青衣
“这么重的东西我还是收不起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为这个人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蝶谷仙侣
我看到一丝微弱的白光,光越来越强,渐渐是模糊的影子,然后是一张放大的俊颜。
终于看到了。竟然有一种在世为人的感觉。
眼前的脸依然是梦里的样子,湛蓝的眼睛,挺直的鼻,丰润的唇。仍然是刀削般的脸庞,却比原来瘦了些,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子茬。
他知道我的眼睛能看到了,高兴得用胡子茬蹭我的脸。
我一直以为顾青衣是个苍白的中年人,其实他看起来很年轻,清秀的脸,修长的身形,一身翠绿的衣服,广袖长衣,有种出世之仙的感觉。
鹰说我的眼睛刚刚好想要在谷中静养一段时间顾青衣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他自己又去山上采药了数日未归谷中除了那小童就只剩下我们俩到是逍遥快活。
蝶谷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浓绿得就如同画中的一样,早晨和晚上的时候雾气都很重。在小筑外面的谷地上盛开着美丽的朵,色彩斑斓,有一种碗口大的金色朵,还有白色螺旋状的曼佗罗,还有一种小小的紫色朵。这些据说都是稀世的药草,在这里随可见,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间旋舞,真是人间仙境。
坐在一斜坡之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美丽的碟谷,我靠在鹰的肩膀上吹萧。好多的蝴蝶环绕着我们飞舞,好美。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 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秋日的风吹散我的发银色的发丝在风中乱舞他在我的身后为我掬起那一捧银发悉心地梳理他细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发中一种触电的感觉让我战栗他将我拢在怀中。
缘分真是一种不可思义的东西,如果没有遇到他我将会是在哪里,做着什么?如果不是去了塞外,我说不定正在北武国做质子。
“你不觉得我这种奇怪的样子可能是妖怪,狐狸精什么的吗?”
“怎么会呢,不要听信他们的胡言胡语,我的欢儿是最漂亮的,比那些什么狐狸惊的漂亮多了。”
“你呀。傻”我揉乱他的头发,偎依在他怀中对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去哪里?”
“浪迹天涯,快意江湖呀。”
“江湖?”
他转过我的脸笑着对我说:“我给你将一个故事。”
“好呀。”
“话说江湖上有一个大魔头,专门吸取人的魂魄,这个魔头据说奇美无比,但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这个魔头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因为见过他的人全部都成痴发癫。”
“哦?那后来呢。”
“后来江湖中又除了一个侠客,这个侠客为了为江湖除害,决定以身犯险,去会会那个魔头。但是当他见到这个魔头的时候,他自己也被迷住了。”
“难道他要牺牲色相吗?”
“这个侠客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但是他想‘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于是他与着魔头定下了契约,他愿意做这魔头的奴仆,认他差遣奴役,但要那魔头留在山中,只和他在一起,不再去残害其他江湖中人。”
“好呀,你好过分,拐弯抹角说我是魔头。”我跨坐在他身上打他。
“那你还要不要去江湖做大魔头?“
“要,我就要做大魔头。”
“别打了,再打我就掉下去了。”
“想让我放过你,没那么容易,看你还敢不敢捉弄我。”
我们相拥着从那开满鲜的山坡上滚下去,惊起了蜂蝶无数。
一直翻滚着,直到拥吻着卧倒在从。
雪痕宫主
江湖在哪里?
在我们还没有走出树林的时候有人就已经自己找上门了。
前面两个样子很痞的人拦在我们面前,左边的一个很矮,我很怀疑他这样的饥民还可以当强盗,右边的一个很高,却有些傻的样子,扛着一把已经有些生锈的破刀。那把刀似乎很重,他扛在背上就已经费了很大力气,开口的是走边的矮子。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得去,留下买路钱。”
拜托,老兄,这套说词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用了,不会来点什么有新意一点的?
鹰笑得腰痛一人一下就把他们趴下了这两个人见我们有点门路连忙改口:
“两位大爷既然这么厉害,不如我们跟着你们混好了。”
他们当我们是黑帮老大呀。
“大爷,就可怜小的吧,现在西陵国日子难呀,连年灾害,本来都没有什么收成,苛捐杂税又重,再加上贪官污吏四横行,这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呀。”
听他们这么说,我这个西陵皇子还真是脸皮发烫。
左边的矮子叫薛小三,虽然叫小三,可是他上面两个哥哥都没有活下来,他是凭着机灵圆滑才在这艰难之世活下来,右边的大高个叫黑炭头,他们都是这附近山上黑风寨的喽罗,今天轮到他们当值。薛小三把我们带到了黑风寨,这名字听起来气派,其实只是一个有十几个喽罗的小山寨,当家的叫楚怀安,原本是个武官,不满府令的黑心,本想为民请命,却被反咬一口,最后不得以,才被逼上梁山。
回到山寨,小三就向寨主把我们吹得是天乱坠,大有来头。
说起这来头,我们哪里有什么来头。
果不其然,楚怀安向我们打了个揖,问道:“不知两位大侠是何门何派,师从何人?看两位气度不凡,一定是名门之后。”
“我们来自雪域神山的雪痕宫,我叫蓝老大,是雪痕宫的大宫主,这位。”他指着我说道:“白老二,雪痕宫的二宫主。”
我很不雅观地差点把嘴里的茶一口喷出来。
蓝大哥,你也太能吹了,什么雪痕宫,宫主呀,肯定是他杜撰出来的,不过在蝶谷的时候他有教我一套雪影剑法到是真的,我也有教他羽渡术,这连这么无厘头的东西都冒出来了,我真服了他!
“二宫主怎么了?”楚怀安怕是被他唬住了,把寨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呼我们。
“没什么,你们的茶太好喝了。”
我瞪了一眼鹰,拜托,下要扯这么不靠谱的东西也要跟我通口气,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二宫主果然好眼力,这个可是我们劫下的供品呀。”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我们了。终于不胜其烦,还是带上了两个跟班,一个是薛小三,一个是楚怀安,薛小三说没有见过比我们功夫好的,楚怀安则把我们这些看不惯西陵朝廷腐败王权的人看做是知己。
我们在一个小镇上打尖,越往南走,路上遇到的江湖人越多,最近不知道是有什么盛会。
快天黑的时候我们投宿在一家叫做“神来居”的客栈,这家客栈不算顶好,但也还明朗干净。我跟蓝大哥一间,小三跟楚怀安一间。
端上来一盘菜,菜是简简单单,一盘牛肉,一盘手撕鸡,一碟生米,两壶烧酒。但看那伙计却是个没见的,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伙计不大对头,他的步履轻盈,而且他身上穿着粗糙的布衣,脚上却蹬着以上描金的鹿皮靴子。
“莫非是黑店?”等那伙计走远,我问鹰。
“店到不像黑店,只是那伙计不太对头。”他沉吟了一下:“我们且装做中着,看看他们到底要怎样。”
将那菜拨乱,酒到出来,弄得像是已经吃过一样,我们俩趴在地上装晕。
过了半晌,果然那小二推门进来,看见我们倒在地上,向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
一个黑衣人“噌,噌”从窗户跳了进来,果然已经是串通好了的。
两个人都没有管鹰,全冲我这边来了,之前扮做店小二的过来拉起我的手,想要将我手上带着的环子拽下来。
这个手环是之前在雾影湖的时候鹰就带在我的手上的,用碧玉,白玉,黑玉,黄玉,青玉,紫玉,芙蓉玉七种罕见的玉石互相镶嵌而成,雕功精细,润泽无比,在上面更是雕刻着一种奇异的铭文。我一开始就觉得它是个珍贵之物,没有想到他们这竟然是冲这个来的。
“竟然真的是长生环,我还以为我之前看走眼了。”
“这两个人容貌怪异,举止奇特,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可是这东青国的镇国之宝长生环竟然在他们手上。这我们发了!”
“你可别想私吞,这帮主要我们找给慕容世家的贺礼还没有着落,你不怕帮主罚吗?”
“可是怎么拽不下来?”
“长生环据说有奇特的解法,难是一般人都能解开的。”
“那还不简单,拽不下来就把他的手砍了。”
“你们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们雪痕宫的主意。”
鹰点了他们的穴道,问话的是小三。
“雪痕宫?”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都没听过。
没有听过是当然的,因为昨天才成立的。
“不说是吧,我会削了你的耳朵,跺了你的双腿双脚,把伤口上涂上蜜糖,引蜜蜂来叮。”
我已经看到他们的腿在抖了。
在北武国呆了半年,别的没学到,整人的法子到是学了不少。
“要杀就杀,爷爷还怕你不成。”
“杀你还嫌污了我的手,我只会一点一点折磨你……”
“要不。”我缓缓地说:“用一张鱼网将你们裹的紧紧得,将绷出来的肉一片一片地刮掉……”
“大爷饶命,我们是永乐帮的人,八月初三是慕容世家家主的寿辰,慕容世家广发武林贴,要天下豪杰在八月初三赶到慕容世家。我们只是想弄些东西孝敬老人家。”
“过个寿,搞出这么大排场。”
慕容世家
在凤凰山的桃坞。
真是个风水不错的好地方,到了秋天仍然绿树葱葱,枝叶茂的样子,让人可以想象春日桃盛开的茂景象。
离这里越近,就能看到越多的江湖人,转过一个小山头一个小亭子里有人在卖茶水坐在茶铺里喝茶的都是来祝寿的江湖人。
“九玄玲珑真的在慕容世家的手上吗?”我听见几个青衣人在低声聊着。
“这九玄玲珑可是魔教的圣物怎么会到他们手里。”
原来这里有这些奥妙,我们在来的路上多少也听到了些消息。说是圣火神教的圣物出现在了慕容世家,这九玄玲珑中据传藏着一种极其奥的武功心法,历代都是有圣火神教的教主执掌,乃是教内的不传之密,这火神教的圣物九玄玲珑现身江湖必定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这些武林人来给慕容家主祝寿大概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转过一个小山坡,山坡上种着不少桃树,树上的桃子有鸡蛋大小,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吃了,过了桃树林,拾阶而上,看见山门上一个牌匾“慕容”,看来终于到了,山庄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各式各样的打扮都有,有儒衫,有劲装,也有褴褛的乞丐,道姑,和尚,什么人都有,可惜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没有是什么认识的人。
我的脚正要踏进那山庄的大门,被门外的两个护卫拦住了。
“你们有拜贴吗?”
拜贴?那是什么东东?
“来我们慕容世家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门派,没有拜贴的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真牛叉!
不让爷进去,爷还非要进去逛逛不成,皇宫都逛得,还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慕容世家。
我们在山庄外面晃了一会正寻思着怎么弄张拜贴混进去的时候,一个白衣白扇子,头带白冠的少年忽闪忽闪地晃过来,看他那架势,活脱脱一个翩翩飞舞的蝴蝶,这样子很优雅吗?大概这年头的流行吧。
“这位公子,现在好象是秋天吧,咱不扇扇子都觉得凉嗖嗖,公子莫非很热吗?”
鹰拽了拽我的衣角,这样说似乎太不给人家面子,他自己要这么做作,还怕人家说不成。
那白衣少年脸色微变,看到我脸上马上堆起笑容。
“几位也是来慕容山庄祝寿的吗?”
我看了看这只白蝴蝶:“这位兄弟,有拜贴吗?有的话借来用用。”
“要什么拜贴,你们跟我来就是了。”这只白蝴蝶笑了,话说回来,他笑起来还听好看。
白蝴蝶带着我们到了那道门前,刚才那两个气势汹汹的护卫态度马上变得必恭必敬。
“少主。”
原来这个家伙也姓慕容呀,不早说。
进了慕容世家,就见里面挤满了名为拜寿的江湖人,原本算得上宽敞的院子里也摆满了酒席。我们被分到最角落的一桌,白蝴蝶叫慕容澜,是慕容家主慕容桓的长子,也是下一代的家主。
慕容澜带我去拜见他父亲,可惜我们没准备什么贺礼,鹰拔了他腿上的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全当是贺礼,慕容桓也很高兴地接受了,看来老头挺好说话的。
“我们来自雪域神山的雪痕宫,这是我大哥蓝老大,在下白老二。”
瞎话编到第二也会顺溜,说得跟真的似的。
“雪痕宫?”慕容桓先是一沉吟,接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百年前曾经在武林上颇负盛名的雪痕宫?可惜在一场武林浩劫之后就杳无音讯,老朽虽然没有亲历过那场浩劫,但听先父讲过雪痕宫的雪影剑法曾经独步天下。”
我冒冷汗,原来还真的有一雪痕宫,我瞪了一眼鹰,下瞎编一定要查呀,再遇到这种事,我们可就尴尬了,不知道有没有雪痕宫的后人在这里?不过这老头怎么知道雪影剑法?我打了一个机灵,那鹰会不会真的就是那什么捞子雪痕宫主?!
鹰看见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忙把我拉了坐回酒席桌前。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丫找打!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气的。”
我在下面掐他的胳膊:“还有多少瞒我的?”
“没了,没了。”他被我掐得疼得又不敢吱声,不过看他那沉样,不知道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们雪痕宫很大吗?”如果很大的话那就威风了,我幻想着门人遍地,威风八面的样子。
“就我们俩。”
“什么?就我们俩?!”
“是呀,雪痕宫都是一代单传的,我师父也仙去了,当然就我们俩。”
同一桌的穿道袍的中年人扫了我们一眼,大概是嫌我们聒噪,我才不吱声了,听见厅堂上慕容桓正在慷慨陈词,说的都是魔教如何如何地残害武林正道,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对面一个穿绿衣服的小哥也在打哈欠,原来听得快睡着的不是我一个人。我看了一眼鹰,他一副思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就跟那小哥聊了起来,原来他叫白非非,御剑山庄的人,他爹爹派他来给慕容桓祝寿。他跟我聊得起劲,干脆跟我旁边的人换了位子,他说江湖逸事,我说塞外奇闻,正说得高兴。他杵了杵我胳膊,原来慕容桓叫人去取魔教圣物九玄玲珑。
进入正题了,我也瞪着眼睛瞧,看看那叫武林人如此眼巴巴赶来的魔教圣物到底什么样。
只见慕容澜从屋里拿出一个盒子,紫檀木的,很古朴的样子,盒子没有什么奇特,还有点古旧,恐怕如果不是装着九玄玲珑,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盒子打开了,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瞧着,只见那盒子里有一个碧色的玉球,镂空了三个圆,在这圆洞里可以看见里面仍是一个镂空的玉球,这样层层镂空,共有九层,似玉飞玉,透明的质地,最外面是赤色,第二层橙色,第三层黄色,第四层绿色,第五层青色,第六层蓝色,七层到九层都是紫色,一层比一层浓艳,最里面一层,看起来像火焰一般。
最诡异的是这没一上门都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铭文,铭文的样子,像蝌蚪,又像云彩,显然并非中原文字。
这才明白不是慕容世家这么大方愿意把得来的宝物示人,恐怕是他们破译不了其中的奥秘,可这上面的文字究竟是哪一族的?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阵动听的乐音传来,如泣如诉,如同姑娘呼唤她的情郎,如同母亲呼唤九未归家的游子,那曲调明显来自异域,缠绵悱恻,摄人心魄。
“不要听!”鹰忙提醒我:“这音乐迷魂。”
“魔教!”已经有人叫了起来:“魔教的人来了!”
圣火神教
“魔教!”已经有人叫了起来:“魔教的人来了!”
很多山庄里的武林人有笑有哭,还有一些当着众人的面跳起舞来,又摇又摆,表情奇特,更有甚者,有人掀翻桌子爬到上面大跳艳舞。
也有的武林人旁坐,企图将这乐音逼走,可是猛得吐血不止。鹰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似乎在强忍着,但我听了那音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一阵浓郁的异香,十几个白衣人从天而降,各个身材纤长,容貌浓丽。
而且十几个人俱是金色的卷发,碧色的眼睛,中原人都是黑眸黑发,鹰是蓝色的眼睛已经算少见,我这样的酒更是万里挑一的怪胎,这下一就来了数十个金发碧眼的,庄里的人都看呆了。
只见这事几个人分开两边。四个白衣人抬着一个敞开的轿子,白纱四散飘起,上面坐着一个红衣人,慵懒得半躺着,正在吹奏一种奇怪的乐器。那摄魂之乐就是他吹的。
我从来没有见有男人将红衣穿得有他这么好看,这个男人的皮肤及其白皙,轮廓也是我见过最刻的,一头长及腰的金色卷发随意地披着,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
乖乖,也是一个跟我一样的怪胎!
在我看他的时候那红衣的美人也在看我他的眼睛也像是会勾魂一样只那么轻轻一瞟我的魂飞过去了不行不行不能对不起鹰可是他的眼睛真的迷人他的唇那样红润吻起来一定很美味。天哪,我在想什么?!
他对我轻轻一笑,我感觉像是满天的桃瓣都向我飞来,要不是鹰拉着我,我可能已经很不争气地向他扑过去了。
他是真的,真的,向我走过来了耶!
“我是伊斯那尔,中文名叫楚非凡,记住了!”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细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旁,嫣红的嘴唇还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唇边。
鹰的脸都黑了,使劲地拉我,怕我这个没有意志力的家伙跟着这个魔教的人跑了。
那个伊斯那尔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将一个纸条悄悄地塞在我手里。
他一下子飘了过去,将那个九玄玲珑拿在手中。
“魔头,放下!”慕容桓怒声阻止,他召集武林大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把魔教的人招惹来。
“这九玄玲珑本来就是我们圣火神教的圣物。”
伊斯那尔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庭院里大声说道:“有谁不服气,尽管来取。不过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要拿走我青铜派第一个不服气。”一个灰衣老道最先上来,看他须发皆白,似乎有些道行。
“是吗?”伊人斯那尔轻声一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他的汉语说得并不地道,听起来有些怪腔怪调。
那灰衣道士拿着一个白色浮尘,更伊斯那尔打了才不到十个回合就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又上来一个大和尚和一个道姑,也不济事。连慕容桓也出手了都在他手上过不了十招,看来魔教果然厉害。
我看了看鹰,他摇了摇头对我说:“我去也没有胜算。”
“你们中原没有人了吗,那恕不奉陪。”
“我来领教两招。”我不知道是不是发了癫,竟然跑去讨打。
“好呀,小主。”我听见他笑着对我说。
小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听错了。
我用羽渡术在他周围飘荡着绕了一个圈。
“不错嘛,有些根基了。”
他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看我武功过得去他竟然很高兴的样子。
他又试探了我几下,我能感觉到都是虚招,我用了三成的玄霜录的掌力,他似乎没有感觉,提到七成掌力的时候他惊喜地看了我一眼,猛得向后一飘,退出了场外。
“少侠功夫了得,在下败了。”伊斯那尔说完,立刻一片喧哗。
我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不会吧,我竟然赢了,明明我的玄霜录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样子。那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庄园里的武林人都在为我喝彩,夸我少年英雄,武林之福,伊斯那尔和那些金发碧眼的白衣人都已经在一会儿功夫飘得没有影踪,我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我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自己那点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刚才走之前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桓留我在庄里过夜,我说还有些事情推拒了,我和鹰立刻离开了桃坞,到了山下的镇子里,拿出刚才伊斯那尔塞给我的纸条打开看,见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欲知身世之密,明日末时清凉泉。”
“身世之密? 清凉泉?我能有什么什么之密?”
“想的话就去看看吧。”
“你不怕我被人拐走了,我笑他。”
“我更怕你后悔,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他对我说:“清凉泉就在小镇过去的山涧之中,旁边有一个庙,叫吉祥寺。”
第二天下午我到了镇子外的那山涧旁,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山涧旁边果然有一个不大的寺庙,莫非他在里面?我去敲那寺庙的门,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什么僧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异族人,果然他们在这里。
“小主,神使在等你了。”那异族人带着我走进内室。
伊斯那尔果然在那里,他正在看案上的一副画卷。
“你以为你真的是西陵国的皇子吗?”
他连这个都知道,我到抽了一口气。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你不觉得奇怪吗?中原人有谁的眼睛会是紫色的?你不会真相信你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是一个怪胎吧?”
要说怪胎,他不也是吗?那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
“我们圣火神教的人都会练习一种烈火神功,这种功夫可以改变人的外貌,包括瞳孔和头发的颜色。当然烈火神功的等级不同,改变的程度也不同。”他看了正听得紧张的我一眼接着说:“一般的教众都不会改变很大,还是维持这我们族人金发碧眼的样子,而我已经练习到第八重,所以我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可是我并没有练习什么烈火神功!”
“这也是神功的奥妙之一,那就是改变以后的容貌可以遗传给他的后代。”
“哦?”
“我们上一代的教主就已经练到了最高境界,也就是第十重,无相境界,他的眼睛变成了紫色,而他的头发变成一头银发。”
“你是想说我是你们教主的儿子?!”
“正是这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看这幅画。”
我这才注意到那案上展开的画卷,那上面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像他所说的那样,紫色的眼睛,一头雪白的头发。而让我惊讶的是偎依在他身边的女子。
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这正是我在西陵皇宫画像上看过的,我的母亲,灵妃!
瞬间转移
“这女子是我们神教的圣女,名叫露西娅,在中原汉名叫楚灵。”
伊斯那尔对我说:“既然你将成为下一代的教主,我可以将这个神教的秘密告诉你,我们神教有一个秘宝流落在中原,据传应该在西陵国和南朱国的其中一个,我们的圣女楚灵和她的姐姐楚妍奉命潜入这两个国家。”
而这件九玄玲珑,伊斯那尔将那奇异的圆球取出来对我说:“作为见面礼,就交给小主保管。”
这个不是很珍贵吗?真的要给我?
“这个九玄玲珑即便在外人手中也发挥不了作用,他上面记载着我们神教的三种神功之一――瞬间转移大法。我们神教中,也只有教主和两大神使才可以解读,现在我就这上面记载的口诀教授给你,听好了!
……摩摩,摩醯摩醯、o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耶帝.摩诃罚^耶帝.陀陀.地o尼.室佛耶.遮遮.摩么罚摩.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参、佛舍利.罚沙罚参.佛舍耶.呼春茨.呼春歹道.娑娑,悉o悉o.苏此矗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弥帝o夜.那谨墀.地利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
这种瞬间转移大法类似于我曾经听说过的‘乾坤大挪移’,是极为奥妙的高级法门,可以让人在瞬间之间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比我之修炼的‘羽渡术’更是霸道许多。
回到客栈,还没有到房间就看见鹰坐在大堂里,点了一笼包子,一碟生,两碗清粥,却没有动筷子,挑了正对客栈大门的地方坐着,似是正在等我,见我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叫我吃包子,我问他等了多久,他说没一会,但我看那包子都已经凉了。他也没有问我关于身世之密的事,我也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吃完饭就早早地回房休息。
那夜我一夜无眠,怀里的九玄玲珑和烈火令似乎像一团火一样烧着我。一夕之间,自己的身份从一个皇子变成了魔教之子。
也许这些也都只是虚名,如同浮过眼,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同有情人浪迹天涯快乐潇洒。
想通了我才放下心里的一个节,沉沉睡去。
我们第二天在镇子上行走的时候,似乎总是觉得有人的目光盯着我,过路总是有人在谈论。
“这下子你出名了。”鹰笑我。
“咋啦?”
“赤手空拳打败了魔教,这会被人说得跟神仙下凡一样,可不了得了,现在你在江湖上是大大有名了。”
我白了他一眼。
我自己就是魔教之子,当然伊斯那尔不会跟我玩真的打,他的功夫肯定在我之上。
我不信他都看不出来,还来揶揄我。
我正在到乱晃,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身影。
白生生的娃娃脸不是那天我在慕容世家见过的那个白非非?
“白兄。”
好不容易见到个熟人,我笑嘻嘻地上前去打招呼,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娃娃脸嫌恶地拍掉我的手。让我挺窝心。
“登徒子!走远些!”
“白兄,你不认识小弟了吗?”
“谁认识你,走开!”
御剑双碧
我悻悻地离去鹰还在促狭地看着我。
才离开茶楼没几步,就见刚才那娃娃脸急匆匆地从马上跳下来。
这他穿的却是一件青灰色的衣服。
“白兄弟,你也在这里呀。”
他看见我兴致冲冲地过来打招呼,更刚才冰冷的样子完全两个人的样子。
“你不是不认识我了吗?”我冷着脸对他说。
“不认识你?”他疑惑地看着我。
“刚才我在茶楼里还跟你打招呼,你说根本不认识我来的。”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从疑惑变成惊喜,这个娃娃脸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你见到她啦!”
“谁呀?”
“那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脸圆圆,眼睛大大,有点凶巴巴的样子,我双生的妹妹白翩翩。”
原来这样呀!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认识你。”
回到茶楼的时候白翩翩果然还在那里吃东西,这丫头片子终于被我逮到了。
“有人要见你。”我笑嘻嘻地对她说。
白非非从外面走进来,白翩翩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开溜,可是被她哥哥抓住了。
“哥,看在我们兄妹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我走吧。”那小丫头马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得人挺心疼的。“哥,你真的舍得我嫁给那个浪荡公子,听说他又好色,又残忍,又……”
白非非脸马上塌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逃了爹怎么办?左思卿那个老匹夫会放过爹吗?会放过我们御剑山庄吗?”
原来白非非和白翩翩是御剑山庄白慕风的一对儿女,御剑山庄虽然名为江湖四大山庄之首,却与西陵国朝廷有着密切的关系,白慕风的祖上曾经是西陵国的开国功臣,功成身退之后,私下仍然效忠朝廷,西陵皇家掌管虎符,这逼亲的乃是西陵国的大司马左思卿。
这左思卿是二皇兄一派的人,西陵国的皇子除了我被送给北武国做质子外,除了二皇兄以外都莫名其妙地死掉,现在父皇病重,躺在床上也有些时日了,朝政差不多都已经被二皇子党掌握。只除了这与朝廷往来不多却掌握虎符的白慕风。大司马虽然掌管西陵国大兵,但没有虎符却不能调动兵马,这公然向白慕风逼婚,莫非他们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逼宫不成?
我虽然已经离开皇宫快两年,现在也知道自己是个冒牌皇子,但是这趟浑水看来还是要淌。不然父皇的命将要不保,虽然他不是我的生父,但他对我还算不薄。
“白二兄弟自从在慕容世家与魔教一战大胜魔教那个什么神使之后,在江湖中就大有声威,甚至有的门派提议由你来做武林盟主,对付魔教。这不如借这个机会召集江湖中人将那老匹夫和二皇子党的人杀个落流水。到时候执掌了朝廷,再来对付一个小小的魔教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举不可行,朝廷不比武林,谁功夫高谁说了算,左思卿身为大司马,虽然没有虎符,调动不了几十万西陵大军,但要派几万人剿灭我们这些武林人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鹰突然说到:“难道你要这些血肉之躯跟他的大军相拼吗?”
“蓝大哥说的是。”我低声沉吟了一下对他们说:“我到有一个计策”
舞惊四座
我命人做了一只大鼓,长有五十尺之多,高七尺,需百人才可合抱,鼓面用最好的羊皮,四周朱漆,打着闪亮的铜钉,只是鼓的下面却不是皮的,用的是铁皮,上面镂空拳头大的孔有几十个。
我一面让白慕风答应左思卿的婚事,一面让他透露风声,说请了中午第一歌舞班子来为婚礼助兴。还让他联系了些平素关系不错的江湖中人,御剑山庄与明月山庄,栖霞山庄素有交情,慕容世家和南宫世家也都来援手。
“白老二,你说找来了什么中原第一歌舞班子来,人呢?”
白翩翩怒道:“搞什么,神神秘秘,莫不是你跟我老哥合伙哄着我嫁给左老头的那混帐儿子。”
“怎么没有人,就是我们呀。”
“谁?”
“慕容兄吹笛子,蓝老大弹琴……”
“谁跳舞?”
“我呀。”
“笑死你,你一个男人!”小丫头恁不给我面子。
八月初八,日子真好,我们号称中原第一的歌舞乐团浩浩荡荡地向大司马府出发,大司马府果然戒备森严,本来热热闹闹一个婚礼搞得跟个政变似的。
我穿着一套很像波斯样式的红色衣服,灯笼似的宽宽大大裤子在脚踝上束起来,光着脚,脚上带着一串银铃铛。手上拿了条长长的红色丝带,手腕上也带着呤呤做响的银铃。乐师八个,蓝大哥占了一个,慕容公子,南宫公子,这些个都在里面,伴舞的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都挑轻功好的,当然,胖子不要。
数十个人将这面前所未见的大鼓抬进大司马府,个个都是腕力过人,也抬得青筋暴起。
左思卿坐在正位,看着这个奇奇怪怪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抬进的大鼓,不知道白慕风那个家伙要搞什么鬼。不管他搞什么,这他就是个孙猴子,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大鼓已经摆到了广场的正中央。
只见一个红衣少年轻盈地跃于鼓面之上,轻盈的腰身一旋,红色的纱衣在风中飘扬如云似雾,反身回首轻笑比娇,挥袖流转月华尚不如。纤纤细腰,盈盈紫眸,一时间所有的人看得都痴了。只有丝竹声声入扣。配着动人的舞姿,让晚春的风也陶醉。
突然钟磬声嘎然而止,寂静。
只听一阵琴声扬扬而起,先是悠扬,然后是豪迈之声铮铮大作,箫声也加了进来。
那少年立于大鼓之上,放声而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我的脚尖轻点鼓面,咚咚作响,从鼓的一面跃到另外一面,用脚击出鼓点,敲击着鼓沿,连带着脚上的银玲叮叮作响。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我看那老匹夫看得正入神,从腰中抽出一支软剑,银光晃晃,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线。
鹰击长空
碧水漾清波,红莲争日暖雨后的天分外晴朗,阳光下,一池红莲娇艳夺目。
九曲回廊建于水上。中有一亭,如蜻蜓凌于水,轻灵自在,出于天然。
一个年轻的公子,头戴皇子金冠,身穿黄色锦袍,雍容华贵,二十出头的样子,修身如玉树,轮廓刻如刀刻,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轻抿的薄唇。
他白净细长如同玉石一般的手指上轻轻捻着一支盛夏的红莲。
莲,多么高洁挺秀,都说它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却喜欢把这莲玩于指掌之上。
看着手中艳丽的红莲,他的脑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天人之姿。
一年零九个月了,那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他当然想他死,因为这样就没有可以和他争了,那个他恨透的老家伙不行,他那些没用的兄弟不行,就是他,也不行!
然而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的心中无时不刻不想着那个出尘绝世的人,他想他,渴望看见他,渴望拥他入怀。
“主子!”一个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事情都办好了吗?”
“出了一些状况。”
“哦?”那个白慕风只是顽固些,他就不信能耍出什么样。
“那个人出现了!
冥歌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主子不是说一有他的消息就立即通知您吗?那个人今天大闹喜宴,嚣张无比。”
“好的,你下去吧。”
你终于回来了!绝欢,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你是回来同我争夺皇位的对吧!
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筹码。
冥歌的嘴边泛起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又残忍的光芒。
绝欢,我等着你!
* * *
“有刺客!”
我的软剑还没有刺到左思卿那老匹夫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护卫就已经将我团团围住,看来大司马府的防卫果然不容小觑。
所有黑衣护卫的刀和长枪全只指向我。
就在这一时间,我带来的乐师和伴舞也全部抄家伙,带的全是各自顺手的兵器。
那老匹夫果然已经有所防备,只轻轻一挥手,四边的屋沿上站满了弓箭手。个个拉满了弓,都对着我这边了,只要一动,我就会被射成筛子。
我笑了,他料到我有这一招,我就不会料到他也有这一手?我吹了一声口哨,房顶上的弓箭手一个个惨叫着摔下了房檐,一群服装招式各异的武林人越上的房檐。
我又吹了一声口哨,只听“噗”地一声,那个巨大的鼓被利刃从里面划开,百来个手持刀剑的武林高手从鼓里面跳出来,一时间杀声不断,仍然有数十个黑衣侍卫将我围着。
我看那老匹夫神色有异,似乎是想要去搬救兵了,时不我待,我“嗖”地一声旋转着拔地而起,直直地腾空蹿到距离地面十数米,所有围着我的人都惊讶不已,这是我所练羽渡术第三重“鹰击长空”。
不等他们有时间反应,我已经着准那老匹夫,软剑在他的颈上划过一道细痕,红色的血珠已经沁出。
“叫他们都停手。”我的剑仍然架在他的脖子上不信他不从。
“太子殿下”左思卿贴在我耳朵边说:“有什么事情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多吓人。”
我挑了挑眉毛,原来是只老狐狸呀。“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太子殿下刚一进府门老臣就注意到了,以太子殿下的丰姿,绝代风华,天下不做第二人想。”那老狐狸貌为谦恭,心里恐怕实是不屑:“可是太子殿下是我西陵未来的国主。来小犬的喜宴一舞,下臣实在担待不起呀。”
这个老狐狸刀架在脖子上还能说这么多话,有点胆色呀。
不过他这么多废话,我还不知道他耍什么把戏。
“大司马大人拖延这么长时间,难道在等什么人么?”
我笑着看着他,就见老狐狸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带上来!”
几个黑衣影卫被捉了上来,推到他面前,我早就知道他会派人搬救兵。
“你是在等他们吗?”
我在他耳边说:“还是在等你的主子来救你。你知道我二皇兄是怎么置办事不利的人。”
果然老狐狸的腿都抖了。
“太子殿下就是下臣的主子,殿下要让下臣怎么做,尽管说,保管让小臣往东,不敢往西。”
果然是墙头草级的人物。
“那你儿子和白姑娘的婚事?”我笑着问他。
“小犬怎么能配得上白大小姐兰心慧质。”
“我要你大声说,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小犬配不上白家大小姐,这场婚事做罢。”
第一回合,我们赢了,但我知道二皇兄的性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摄魂大法
天气这么晴朗我换了一身青色儒衣淡紫色的衣领和袖口印有白拉着鹰带着小狐狸在陵都的大街上闲逛。
路过一个书堂,见里面闹轰轰,便进去凑个热闹,见一个青衣学士在跟众人辩论。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小千世界,在这世界之外还另外有数个这样的小千世界,这些个世界总和在一起才是一个大千世界。”
哗!这么早就有人知道有外星球的存在,真是高明。
我抬头看那学士,只见他三十出头模样,白面有须,温文尔雅,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神采飞扬。
“我们中原乃是四方之主,休得在这妖言惑众。”果然书堂中众人立马轰笑他。
看吧,不识货就是不识货。
我拍拍那青衣书生的肩膀:“老兄,不用跟他们一般计较。在下对兄台的见解为佩服,前面有个小酒馆,不若我们到那里饮酒闲聊。”
“好。”
青凤楼,在京城里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的一个酒楼。这里我以前到是喜欢来,原因有二,一,这里的桂酿甜绵爽口,二,临着浣江,视野开阔,还有些小风吹着,感觉舒畅清朗。
我和鹰,还有那个书生坐在二楼江边,叫了几样西陵的特色小菜,一壶酒,开怀畅饮。
这书生叫东方奚,自号未明,本是洛川人,先是在八皇子府上作门客,八皇子被二皇子扳倒以后仍留在京城。只是一直抱负未展。
他一直同我们聊到天色黄昏,还直呼酒逢知己千杯少。
“东方兄为什么自号未明呢?”这个东方奚,天马行空一般的。
“如果什么都明白,那还有什么活头,自然是未明的好。”
我指天上的星星对他说:“东方兄既然有想过我们所生活这世界只是大千世界中的小千世界,那有没有想过天空中所闪耀的星都是这小千世界中的一个?”
“哦?”他看着我,脸上有惊喜的神色闪过。“白兄弟说说果然是说未见,闻所未闻。”
“那你想过这些果子熟了这后为什么往地上落,不往天上?”
他果然面现疑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能遇到白兄弟,正是未明修来的福气,来,我们继续喝。”
呵呵,这种简单的东西我们上中学就学过,拿来唬一唬他还可以,要跟别人说肯定被人说是疯子,不过疯子和疯子说话自然畅快。
* * *
这两天整日在城里晃到也有些收获,二皇兄那边果然有动作,十二那天要在羽林苑狩猎,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他将要在那天动手,而更让我惊讶的是父皇已经病得很厉害,竟然会亲自骑马赴羽林苑狩猎。
自从回京,我还没有回皇宫一,不单这皇宫,就是京城也已经落在二皇兄手中,但听说父皇会亲赴羽林苑,我还是很想见他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再说这相当蹊跷。
我躲在羽林苑的白桦树后面静静地看他们,不知道二皇兄这又耍什么,以他现在在京城一手遮天,如果想要刺杀父皇,恐怕都不用去羽林苑,在皇宫都可以做得漂漂亮亮。
我看见他们几个人骑着马奔过来,跑在最前面骑白马的是二皇兄冥歌,他的俊朗潇洒不输往日,而且在他轻抿的薄唇上带着一抹冷淡的笑容,更比以前多个一种执掌天下的自信和霸气,父皇骑着一匹枣红马,消瘦非常,这是在意料中的,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很好,不像是久病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久病的人喝了之后精力旺盛?”我问树后藏在我身边的鹰。
“五石散。”
“五石散?!”我一阵心悸,二皇兄连这个也用上了,那不跟吸毒一样?
“五石散用久了能控制人的心神,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用,反而对身体没有好,即使神清气明也是同回光返照一般。”
却见父皇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也骑着白马,却广袖长袍,雪衣飘飘,如同仙人一样,再加上这个人本来就生得极为俊美精致,面如白玉,五官清丽,发如青丝,薄薄的唇是淡淡的蔷薇色,连皮肤也是半透明的白,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陵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出色人物,我竟是未见过。
“这是西陵国师谷之轩,听说好是厉害,最近西陵王迷上仙道神术,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鹰在旁边对我说,这西陵国他似乎比我还熟。
一会功夫,二皇兄故意落后,国师谷之轩和父皇骑着马跑在前面,看来这国师似乎也是二皇兄一派,眼看父皇向我们这边骑马过来,就到眼前的时候,旁边有风声,不对,有人放冷箭!
我来不及去想,翩然而起,接住了那冷箭。
父皇似乎也察觉到了,正要策马向这边来,听见一个如冰似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回去吧。”父皇真的竟然停下了,只见谷之轩的眼睛看着他,父皇的神色竟然一瞬间暗淡下来,变得有些痴,调转马头往回去的方向奔去。
谷之轩已经发现我了,他回身冷冷的一笑,那笑容在他白皙的脸上,如同暗夜里开放的昙一样瞬间闪动着让人迷醉的魅力。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就在我将要沉溺其中的时候,鹰猛地将我拽醒。
“他竟然会用摄魂大法!”
紫金之颠
(本章纯属恶搞)
月园之夜我和鹰坐在西陵皇宫的房顶上一边欣赏月光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号称武林第一之间的这场轰轰烈烈的比试。
参加这场比武的一方叫裴红羽,据说是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剑客,本来是东海逍遥门的传人,有人用一块碧落令要求他为西陵国铢杀那个昏庸无能败国祸千年的昏君,碧落令可以要求逍遥门为持有它的人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听起来又那么合理,裴红羽自然而然就接下了。
但如果是暗杀也罢,最要命的是他竟然弄得江湖中人人尽知。
另外一方是黑道第一高手――独孤千叶,据说来自第一杀手组织:地狱门,有人钱买他来阻止裴红羽,于是独孤千叶就同裴红羽定下这场比试,还把地点选在了皇宫的顶上,这不是不要命?冷哈
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夜空中飘过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停在房檐上月光照在他本来就苍白如纸的脸上让人仿佛以为看到了一抹幽魂让我想起了几日前第一在陵都的大街上看到他时的景况。
那个时候裴红羽大概也是第一来陵都,他走在街上,所有的人都退避四舍,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我看见一个高挑白皙的人影,身长如玉树临风,修身直立,面白如美玉,莹白如冰雪,狭长邪魅的眼睛微微向上挑起,透着股飘然如遗世独立的出尘气势,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放在鼻子尖嗅着,神情潇洒飘逸,又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孤绝气息。那男子另外一只手提着一柄长剑,剑身硕大,用半旧的蓝布包着,那人似乎也看到我,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冷冷的眼睛一扫而过。
后来我就听说了,原来这就是名动江湖的第一剑裴红羽。
另外一道黑色的影子也迅速蹿了上来,光看气势也毫不逊色,“叮”地一声金石声起,两把剑在暗夜里撞出火光,两个人接着腾空而起,就见那银色的剑光在半空中交织成银色的网,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已经快得分不出彼此。
就剑那剑光越来越向我们这边移过来,我们就快要被殃及池鱼,看来要看高手比剑危险哪,剑光却在要劈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这里还有生,要不要吃?”鹰问我,他的神情到很悠闲。
还没等我拿到他手上的生,“轰”地一声,房顶被掀翻了,还正好是我们坐的那一块,我和鹰掉了下去,还好他比我掉下去得快,我有这个肉垫,也没有摔疼,不过姿势到很尴尬。
我趴在他身上,看见很多道目光射来,其中不乏我熟悉的。
“抓刺客!”我们被皇宫侍卫拿刀指着。
这些是侍卫可真够迟钝的呵,那两位大侠都打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他们去捉,怎么一下子就冲我们这两个倒霉鬼来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从肉垫身上爬起来对着他们笑。
“欢儿!”有一个人走进来,是父皇,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二皇兄
“这是怎么回事,就是不会来,也派人捎个消息。”
“父皇。”我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鹰,不过鹰听见我叫那声父皇,脸色很难看。
“您最近身体还好?”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皇。”
“我不是特地回来看您。”
“看我还用从屋顶下来?”父皇脸上有怒容:“不是命你去北武国,回来做什么?”
“我路上被塞外的贼人洗劫了,连给北武国的贡品也丢失了。”
“丢了,我叫人再给你备,明天就去北武,没有我的旨意不许回来!”
我听了父皇的话心里像被冷水泼了一样。
父皇已经离去了,临行时二皇兄冷笑着扫了我一眼。
白玉美人
跟上的狼狈模样不同这我是坐着一艘漂亮的楼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海路驶向北武国的雍都船上有我的鹰小狐狸还要慕容澜白非非和东方未明我邀请他们一起去雍都虽然是去敌国为质子谁说不可以当是游玩?
“欢,上你在左思卿府上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我站在甲板上,鹰从身后搂住我的腰,金色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着实舒服。
“那我没有唱完,这重新唱给你听好不好?”
我敲击着船沿,轻唱起来,顿时觉得豪气盈胸。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他在我身后的朝阳里舞了一个剑,也跟着我的曲调唱起来: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我喜欢这样痛快淋漓,即使再多的束缚,也可以放开心情。就像我喜欢塞外开阔的草原凉爽的风不喜欢宫廷的霏迷也许我是在躲避那些阴暗的让我窒息的暧昧我总相信自己的命运一定可以自己掌控。
我想起了那天临行的时候,二皇兄来跟我告别时的挽留。
“欢儿,等这里一切都弄好了,我就会接你回来。”他对我说:“到时候整个西陵国都是我们的,和我一起共享这大好河山。”
他眼中的目空一切和憧憬我不是看不到,那依依惜别的留恋和眼中流露的情我不是不明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想拥有这大好河山,同时拥有我。但何必那么做态,我不想同他争,因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而他的狠辣手段让我瞠目结舌,他所说的弄好一切,是收拾掉父皇,虽然那个人并不是我的生父,更是我想逃避的人,但眼睁睁看着这副骨肉相残的景象,我的心还是难过。
“你觉得你赢了对吗?”我问他。
我看见他愣住了接着说:“你以为你赢得了一切,权势,金钱,可是你错了,你为这些失去了一切,残害你的父亲,兄弟,到最后你也只是金钱权利的奴隶,当你坐在那黄金雕成的宝座,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最后你会一个亲人也没有,那个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寡人’”
他的脸色变得发青。
“二哥,你知道在塞外大草原上奔驰的痛快感觉吗?你知道赶着牛羊下山的时候是怎样的景况,你知道呼仑神山的日落多么雄伟壮丽。”我的话也许真的打动了他,我看着眼睛对他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你争,我只想笑傲江湖,挥洒一生。”
我站在甲板上,靠在鹰温暖的怀抱里,现在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潇洒快乐地生活,不管明天是不是风雨兼程,不管这幸福如同梦幻泡影,镜水月。
我们在海上遇到一个岛屿,那里沙子细软,椰树浓绿,天很蓝,云很白,很美丽,我给它起名‘天堂岛’。
“等我们从北武国回来后,来这里长住好吗?”我拉着鹰问他。
“当然好。”他的脸上带着宠腻的笑容,我喜欢他的笑,阳光一样,让我温暖,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那样美好。
“我们在这里。”我指着沙滩旁边的浓绿的椰林“建造一个小屋,像雾影湖边那样简陋的竹屋就好哦。还有这里,建造一个台子,这里建亭子。”
我拉着他这里跑,那里蹿,幻想着这些美丽时光。
船行使了近一个月的功夫,我们终于到达了北武国的雍都,
“北武雍京府令楚杰拜见西陵太子殿下!”他的声音冷淡而踞傲,北武皇帝果然欺人太甚,竟然派出七品府令前来迎接西陵太子,显然没有把西陵放在眼里。
楚杰引我上了左侧的马车,从车辆的标记来看,应该是皇族专用,可是车厢的内饰异常朴素和西陵皇族崇尚豪华奢糜的风气全然不同,北武的务实由此可见一斑。
楚杰道:“我皇为质子安排好了府邸,质子所带的礼物行装,我已经着人先行运往质子府。”他把我的称呼已经从太子改换成了质子,这不但是像我示威,还在提醒我现在真正的身份。
我努力做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身为一个敌国的质子显露出太多的锋芒,一定讨不到任何的好。在北武国我的身份仅仅是质子,地位甚至赶不上一个普通的北武百姓。
一个时辰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质子府,这是一座陈旧的府邸,从围墙上的萋萋荒草来看,这里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居住。
等楚杰走后,白非非已经隐藏不住忿忿之色:“他们这样招待,也太过分!”
我笑着去整理那些带来的物品,说:“他们越是这样轻视我们,对我们越有好。轻视可以降低敌人的戒心。我们行事反而方便。”
“白兄弟有什么打算吗?”虽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们仍然不打算改口。
“我要找一个人报仇。”我仿佛看到拓拔龙傲倨傲锐利的眼睛。
北武国有三个皇子,太子是大皇子拓拔天傲,实力最强的确是三皇子拓拔龙傲,他征战沙场多年,战功赫赫,乃是有目共睹,最不被看好的就是二皇子拓拔羽傲,拓拔羽傲好文不好武,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可是北武是个尚武的国家,这方面再好,都派不上用。
晚上我一个人溜出了质子府,换了身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雍都最红的妓院望春楼,当然是一个人出来,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鹰知道,让他捉到不就惨了。
试问雍都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当然是望春楼,我本来以为已经溜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刚到了望春楼的门口就看见了慕容澜。
“慕容兄好兴致。”我脸上堆上了笑容。
“白兄兴致也不差呀。”慕容澜仍然拿着他那把扇子晃呀晃:“你不怕被你家那个蓝老鹰抓包呀。”
“呵呵。怕呀,所以还请慕容兄……”
“好说,好说。”他拍拍我的肩膀。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白玉美人。”我们一起走进望春楼的时候听到慕容澜念叨。
“白玉美人?”
“号称雍都第一美人的望春楼魁楚醉雨,听说这楚醉雨肤若白玉,冷若冰雕,所以也有人称做白玉美人。”
“楚公子今天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两位见谅。”
一个身着绿衣丫头出来对我们说,头上梳着双髻,挽着烟色的缎子,眼睛灵动,颊上淡淡胭脂色,一个侍女已经是这样的风华,主人可想而知。
停!停!停!楚公子?
“莫非这白玉美人是个男人?”我转头去看慕容澜,见他点头。
我突然兴趣全失,正要往回走,见刚才那绿衣服的小丫头又折了回来。
“这位着青衣的公子,主人有请。”
慕容澜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佳人眷顾呀。”
我跟着那绿衣小婢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到了后面一雅致的院落,那小婢在门前停住了,叫我自己进去,隔着门上的珠帘,我已经看见里面依约一个慵懒的人影侧躺在贵妃椅上,单就一个侧面的剪影已经是风姿醉人。
“叫他进来吧。”那声音像是在醇酒里泡过,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我掀开珠帘走了进去,见那楚醉雨并没有起身,纤细修长的身体裹在淡烟一样的紫纱里,露在外面小半截藕白的胳膊和洁白纤修的手,一身肌肤莹白得如同冰雪一样,一头缎子一般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他的发色并不是乌黑,而是带着些妖艳的暗红,仿佛夕阳落下去的霞光般动人的色彩。
他的耳上带着一枚红色的耳钉,银色的边,心里是形状如同火焰的红玉。
火焰!
他仰起了头,在那闪动如蝶翼的睫毛下,一双邪魅的暗红色的眼睛,单就轻轻扫过的一眼,已经是销魂。
借刀杀人
“伊斯那尔说你近日会来雍都,果然。”
楚醉雨在贵妃椅上半支起身子,一双媚眼如丝的妙目闪动着蒙蒙的水气。
果然是圣火教的人,楚非凡,楚灵,楚醉雨,那还有刚来雍都时见的那个好拽的府令,汗,姓楚的不是一般地多呀,不会都圣火教的吧。
“小主来雍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楚醉雨是个开门见山的爽快人。
“你原名叫什么?”醉雨,醉雨,在念几便,我都快醉了。
“那加。”
也是异域的。
“神教在雍都的势力发展得怎样?”
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不止在雍都,中原各地都有渗透,单就这里的茶楼,酒楼,银号,绸缎庄,青楼,粮店,官员里也有我们的人。”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个府令,叫楚杰的,也是吧。”
“正是。”
我开始冒汗。
“我想你帮我查下北武的三个皇子。他们各自的强势,弱点,和生活巨细我都想要知道。”
“大皇子是皇后嫡生,又是长子,所以他这些年稳坐太子之位,三皇子的实力最强,这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人骁勇善战,但手段毒辣。”
这个我非。常。清楚。
“太子拓拔天傲这个人眼高于顶,而且刚愎自用,他又一个美妾叫绿烟,生得非常美丽,很得他的宠爱,而且极上心,太子至今未娶亲,很多人都说是他独宠绿烟之故。”
“而三皇子龙傲的母妃宛妃独得北武皇宠爱,如今北武皇病弱,皇弟拓拔显铭出任摄政王,独揽朝政,但也有传出宛飞和皇第关系暧昧,摄政王在朝中一力推捧三皇子龙傲,所以现今的情况就如你所见是三皇子坐大。但过刚则易折,以三皇子这种个性,在朝中本就数敌不少,如果再有人轻轻一推,恐怕……”
听了那加所言,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胜算。
“那二皇子羽傲呢?”
“没有长就是最大的长,这个人实在挑不出什么强过人的地方,除了舞文弄墨,几乎身无所长,但他为人随和,基本上找不出他有什么弱点。”
“多谢那加大哥。”
“小主跟我客气什么。”
那支白皙修长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他靠得我极近,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淡香扑入鼻中,让我有一种想要陶醉其中的感觉,脸蛋发烫,头发晕。
我打了一个机灵,这个那加,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中原有一句话叫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楚醉雨眼睛里带着醉人的笑看着我,我轻轻一颤,怎么觉得他笑得像狐狸一样。
“三日后带着这个在雍都一个叫如意居的地方,找如意居的主人,他叫楚冰翼,是自己人,到时候我们在雍都的人一起开个小会,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他将一块玉塞到我手里,上面刻着‘如意’二字。
“知道了。”我正要向他告辞,又被他拉住了。
“先别走,伊斯那儿叫我把这个给你戴上。”我看见他手上拿出一个明晃晃,红火,妖艳的东西,火焰图案的耳钉,跟刚才我看他带的那个相似,却不完全一样,边缘是金色的,火焰的中心红的透着紫。
我退后了一步,这个不会是要给我带的吧。
救我呀,不要要,我一个男人戴什么耳钉,还红彤彤跟个图腾一样的火焰。
最重要的是:我怕痛!
楚醉雨果然料到我会逃,揪住我,别看他看起来楚腰纤细,他把我压在贵妃榻上的那股蛮力充分证明:人不可貌相!耳朵上的刺痛只是一瞬,也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可是那红彤彤的火焰钉在我的耳朵上拔不下来了,楚醉雨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功力,竟然将耳钉后面的扣子溶掉成为一体,看来他的圣火功已经精纯到可以炼金不用炉子的程度。
要回去质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月明星稀的晚上,我一个人在雍都静默的大街上蹿,怎么都觉得像做贼的,但愿鹰已经睡了,不过他要睡的话不会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我正想这这会光景路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行人,就见四个轿夫抬着一个青小轿,但见那轿子色彩虽然质朴,沿上滚的却是金色绸缎,看来也是官宦显贵。
本来这和我一点干系都没有,但就在那轿中人正要掀起帘子走出来的时候,三支冷箭直奔他而来,我虽然不是什么新侠仗义之势,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也不是能够无动于衷,冷眼相看。出于条件反射,蹿了起来,接住了那三支箭。
那轿中人站在门前傻愣愣地吐出两个字:“仙……子……”
看他那个痴样,感叹道:又一个段誉!
这个人不单脑袋不灵光,恐怕眼睛也有点问题,我这么风流潇洒,英俊儒雅的翩翩公子站在他面前他都能看走眼。
我正要开溜,他想要拉住我:“仙子救了我,不到府上坐会,让小生报答仙子救命之恩。”
那个汗呀,如果在加上一句以身相许,就更精彩了。
“今夜太晚,我们有缘再相会。”
经典对白。
留下那呆子傻站在那里。
我溜会质子府,才进院子里,就见鹰一个人负手立在院子里。被抓到了。
“这么晚还不睡呀。”我有些结结巴巴。
“你也知道晚?”他的声音暗哑而沉闷,闹得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走走。”我有些讨好地从身后搂住他的腰。
“随便走走?你的身上香味这么浓,只是随便走走?”
我撩起衣服闻,香味虽然不算浓,那种异香确实少见,我心里暗骂楚醉雨那个红狐狸,一个大男人,没事弄这么香干什么。
鹰最近跟我在冷战,说什么他都不肯理我,晚上躺在一起也背对着我,感觉冷冰冰的,真怀念他以前那么疼我,宠我的时候,现在有事都不能同他商量,他也真是,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小气,这么爱吃醋,我身上有香味,也不代表跟别人在一起,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代表那个……怎么越想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似的。
还有慕容那个大嘴巴,第二天一早,东方未明和白非非就看着我笑得那么暧昧。
“听说白玉美人钦点你做他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呕死了。
说得真跟我嫖了妓似的。
我的清白呀,鹰这可真要不理我了。
我把从楚醉雨那里得来的消息跟他们说了下,只是省去了关于圣火教的部分。
我们三个一起趴在桌前沉思。
“如果说太子殿下最宠爱的爱妾被他不可一世的三弟睡了那会怎样?”东方未明半晌说到。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虽然阴了点。
“只是据传拓跋龙傲武功绝高,就是我们当中伸手最好的蓝大哥也未必有十成把握。”
“我倒是想会会他。”
提起他的时候我觉得觉得沉闷,那是我心底最阴暗的伤。
没有如果
第二日晚上,北武瑶华宫来人说有宴会。
我这个西陵国质子也在受邀参加之列。
我把自己本来就耀眼的银白头发扯下来拼命想盖住耳朵上那红彤彤的火焰。
我被安排在最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打算继续装疯卖傻。
不过我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对我微笑。
那个‘段誉’端着酒杯向我走过来。
“恩人。”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琥珀色的凤眼眯成了细缝。
“恩人不是说有缘来自会相见吗?看来我们果然好有缘份。羽傲先敬恩人一杯”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拓跋羽傲,
本来我还打算找个机会结交,看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这才仔细打量他。
但见今天他穿了一件灰黑色的长衣,滚着银边。
趁着本来就白的脸更加白皙,不过在北武白面书生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细长瘦削的脸上一双丹凤眼,修眉如剑,挺鼻,丰唇。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墨香味,举止斯文优雅。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北武的皇子,定然以为是来自江南水乡的仕子。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久仰,久仰。”我的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我充爽快,一仰头,干了那杯酒。
就听见耳边另一个声音响起。
“早就听说西陵质子样貌精致,果然是这般。”
话是轻佻,可那语气摆明是给我难堪,我抬头去看,见那人生的高大壮硕,浓眉修目。
“皇兄。”拓跋羽傲谦恭地跟他打招呼。
目标人物出现。
一名侍女前来又过来倒酒,我色迷迷的望向她,伸手牵住她的衣袖,稍一用力,将她拉入了怀中。
那侍女一声惊呼,我把头颅埋在她腰肤之间,手指借着她身体的掩护,极为隐蔽的伸入自己的喉头。“哇!”地一声,我将刚才所食的酒菜全部吐在了她的身上。
众人看到我狼狈的模样,轰然大笑了起来,那名侍女哭哭啼啼的从我身上挣脱开来,掩面向门外逃去。
我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起身向拓拔天傲走去:“太子盛情……感激……不……不尽……无以回报……只有用此酒……来……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突然一只冰冷有力的手将我的手抓住原本热闹喧嚣的场面却突然寂静了下去,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我抬起头望进那双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蓝眼睛当中。
我们又见面了,拓拔龙傲!
那夜的月色浓如酒,入春的天气仍然觉得衣衫凉薄,三月的扬纷飞似雪,从半开的窗户飞进几点,落在紫檀木的香案上盈盈如泪。
望春露的芙蓉院里,我和拓跋龙傲面对面地坐着,半晌,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刻他离我那么近,近得一抬手我袖里的利刃就可以划破他的喉咙。
“欢,如果命运再给我一机会,我一定不会像那样伤害你。”
他的眼,蓝的瞳,带着那样燃烧的火焰凝视着我。
我冷笑,他以为自己是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
说什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都是骗人的矫揉造作,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对他,只有恨!
“没有如果,在说如果的时候就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欢~”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曾经太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我说你用妖术给我下了蛊,是我太傲慢了,不敢承认,我……喜欢你。”
“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瞎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后悔了那么久,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一直在后悔。”
“先喝了这杯酒。”我推开他举起酒杯对他说。
“你怕我在酒里下毒吗?”我喝了那杯酒,将又到了一杯给他。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拥我在怀里,像从前一样吻我的耳垂。
在我的笑容还没有凝固的时候,他软软地倒了下去。
尤似落
清晨,太子府,锁烟楼中一声女子的惨叫。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却没有料到的是那刚烈的红颜坠楼而亡。
落尤似坠楼人。
在那杨飞雪,柳絮含烟的淡淡早春三月,这样一个妙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我甚至只记得那月夜里她熟睡时露出的那一身洁白如玉,光如锦缎的肌肤,她的美也只能留在传说中。
“自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写这诗的定是男子,而且心思定然狠毒,为什么女子偏偏要守贞至死,他在质问息夫人为什么不死的时候,他自己怎么不去死?
传说中曾经的那个美人不堪受辱,自坠楼以全贞洁。
我知道的却是拓跋龙傲根本没有碰到她,只是太子见到那美人与自己的弟弟与爱婢裸身同衾,杀了那爱婢,他想杀自己的弟弟,却技不如人,反送了性命。
一切似乎都那么顺利,但我的心里却只有失落,太子死了,拓跋龙傲也因为夺兄之妻,又杀兄受到了颇多质疑,这不正好是我想要的吗?
“好手段!古有一桃杀三士,欢,你也丝毫不逊色呀。”
我看见鹰站在那淡淡如笼烟的柳絮之下,他本来就挺拔的身姿打得笔挺高直,但是僵硬。
“鹰!”我仰头看他,却见他的脸上只有冷淡。
“从你跟拓跋龙傲在芙蓉院同饮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鹰,你听我跟你说!”
“我本来只是疑心你身上的异香从何而来,却看到了你如此高超。”
他的话语里只剩下了讽刺。
“我走了。”
“回来!”我想把一切都解释给他听,可却不知从何开口。
“也许你从来都不需要我。”他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从那天就再没有见过鹰,他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老大,你回来,你说过要一直照顾我的,你这样算什么?!”我大声地吼,无济于事。
“鹰,回来吧,我想你。”我都快哭了。
“鹰,我真的好难过,没有你。”
我的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地喝着闷酒。
“看把个娃折磨成个啥样列。”白非非来安慰我:“想他就去找他呗。”
我找不到他,真的找不到,我已经托璇玑楼的楚悠派人去帮我在整个中原到寻找,一直没有消息,也找人去塞外问过阿史那,得来的消息竟然是他这个表弟除了他自己出现,没有人能找到他,而对于雪痕宫,江湖中除了一些捕风捉雨的传说,根本没有人知道,前一代的宫主早已经过世,这一代的人除了他就只剩我,他竟然是这样神秘的人物,也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我常常夜半无人的时候辗转反侧明白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如果他从来就不曾在我生命中出现也许我会一直习惯这样一个人但他走了胜下的只有无尽失落。
我在心里默默地描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丰润的唇,还有他笑起来嘴角微微翘起的样子。最让我怀思入骨的是他对我的宠腻,在他的怀中,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失去了他的怀抱,感觉好冷!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我想他在竹屋紧紧抱着我时的温暖,他缠绵的炽情,一起行走江湖的挥洒,和他一起策马塞外的豪情,一起在呼仑山看日出日落。
含沙射影
我去了如意居。
到那里的时候楚醉雨早就已经等着我了,
他还给我介绍了一大堆自己人,我怎么觉得自己跟个干地下工作的革命党似的。
首先是如意居的楚冰翼,他手下的如意居既有钱庄,又有酒楼,客栈,在北武国已经非常响亮,堪称国民经济的支柱,他年纪只有二十六七,身材高挑,容貌也俊俏,要在现代怎么也是个钻石王老五啥的,就是冷着一张脸,跟个冰棍似的,老远都把人冻成冰,谁敢靠近他?
璇玑楼的楼主楚悠是个脸色略苍白的中年人,头发有些卷,略发红,他负责的是情报组织,手下很多暗探和高手,好像还暗地里管着一个杀手组织,楚悠自己的轻功也是一绝。
翠薇阁是绸缎庄和绣坊,北武国皇宫里那下个皇上娘娘的衣裳都是出自翠薇阁,那可是金字招牌。翠薇阁的老板娘楚秀秀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做事情极为干练。
还有就是四海粮庄的楚贵,吏部侍郎楚温言,雍都府令楚杰,参军副将楚霸。
当然最后就是望春楼的楚醉雨。
革命的队伍如此庞大,让我吃了一惊,从此我也成为革命地下党一员。
“小主,给大家讲几句话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须努力。”我向大家挥挥手。
鸡蛋,石头…… 偶被砸下去鸟。
“我打算在望春楼对面开一个新的青楼,名字都起好了,叫‘望月楼’”我向他们征求意见,白非非和慕容阑都让我拉进去了,这边应该更没有问题。
“你要和我抢生意吗?小主?”楚醉雨笑眯眯的狐狸眼直朝我放电。
“非也,非也。”我跟他讲了一系列关于优化竞争的好,听得他的狐狸眼直放光。
其实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演一出戏。
“要我们怎么做?”
“在雍都大造声势,主要把卖点放在即将开演的新型舞台剧,要是能把所有雍都的人都吸引来看就好了。”
“弄这么多做什么,只要小主肯自己出来作头牌,到时候保证客满。”狐狸眼已经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我是说正事。”
“好,好,好,搞什么,还神神秘秘的。”
“山人自有秒计。”
舞台剧的人不够,我把楚醉雨,楚秀秀,和楚冰翼一起拉来,进行密闭式排练,那个冰棍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叫资源合理化利用,要不是看他长得似模似样,我才懒得叫他。
短短几天就已经排练得小有成就,外面的声势也造得差不多了。
三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在开烂漫的晚春里,我的望月楼风风火火地开张了,望春楼对面那栋古香古色的楼本来就是如意居的产业,被我强占了来,冰棍的脸色更臭了,小样,演完还给他就是了,不过看他也不是当青楼老板的料,最后受益的还是那个狐狸眼。
我们演出的剧目叫《王子复仇记》,也就是根据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改编的更狗血版本。
年轻英俊、正直善良的王子――我,回国奔丧,父亲的死使他痛不欲生,而母亲的孝鞋还没有穿旧,就匆匆改嫁,他感到屈辱,气愤地喊道:“就是畜生也会比这悲哀得长久些吧!”“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
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王子从好友――白非非那听说城堡露台上连续几天都出现鬼魂,好奇心促使他们在一个阴森可怖的夜晚登上了露台…… 幽火半冥……王子在暗夜中看到罪恶的向往……突然内心有一种冲动……
“你知道我是谁吗?!”鬼魂问道。
“不……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王子坚毅的回答道。
原来那鬼魂是王子的父亲。
第一幕是原始版,演父王鬼魂的是楚冰翼那个冰棍,这个角色挺适合他,苍白冰冷的一张脸。
第二幕是改良版,王后变成了卓妃,王子的叔叔改叫摄政王,演卓妃的是楚秀秀,娇巧玲珑,楚楚怜人,摄政王是楚醉雨演,狐狸眼的功力果然不一般,轻轻一瞟,卓妃就投入他的怀抱,微微一笑,卓妃就为把毒药撒进了王的酒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有说服力。
第三幕是狗血版,王子想要复仇,摄政王更是想要把他除掉,但两个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卓妃眼泪汪汪地奔出来,蹦出一句:“他是你亲生父亲!”
马上宫廷斗争剧就转变成了亲情剧,场景参看《天龙八部》中段誉认亲爹段延庆一幕。三个人抱头痛哭,最后结局就是摄政王,卓妃,王子,三个人其乐融融地治理着他们的国家。
演出谢幕的时候,我的眼角微微一瞥,看到一个人脸都黑了。
拓跋龙傲,他竟然来了!
傲世之莲
第二天,诸如三皇子拓跋龙傲是摄政王之子和卓妃摄政王企图杀兄夺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雍都上下,从官员们到市井百姓,谈论纷纷的都是这个,雍都一片民声沸腾。
果然不多久拓拔龙傲被削了兵权四月卓妃被打入了冷宫摄政王被贬到边疆这一切都在预料当中拓拔龙傲任他是不可一世英雄了得如今也是拔去牙的老虎折断羽翼的雄鹰他从来都目空一切但他望记了一句:人言可畏!
微风细雨的五月,我坐在望月楼的听竹居,在香浓郁,海棠滴露的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琴,一曲低吟的《玉树后庭》。
我和慕容澜,东方未明从质子府搬进了望月楼,白非非说家里有些事情,回了西陵。
狐狸眼倒是经常从他的望春楼里蹿过来,来我这里蹭着,美其名曰:“看我太寂寞了。”
还不知道谁害我现在这样的?
我正弹着,一个人走进院子里,拓跋羽傲。
“恩人。”他自己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自从太子死了,三皇子垮台,原本不被看好的二皇子成了继任的不二人选。
他原本人缘就可以,现在他的府前可以说是门庭若市。
要打击一个骄傲的人,只要让他得不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我那样做只是因为与拓跋龙傲有仇,却无意中帮拓跋羽傲踏上凳上帝位之路。
“叫我绝欢就好了。”老叫我恩人他不嫌腻,我没有理他,换了首《梅三弄》。
“欢欢”他细长的手指替我整理了下滑下额头的一抹银发。
我皱着眉看他,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亲密地步吧。
我推开他,收起琴,正要起身。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帮了我那么多,难道什么都不想要。”
我转过身,看见他琥珀色的凤眼中暧昧不明的色彩。
“殿下,你误会了,我与三皇子有仇,仅此而已。”
“刚开始我只一眼就被你迷惑,那样的姿容绝尘,武功卓越,越看你就越觉得迷醉,你可以寄身青楼,却不然半天污泥,亭亭如夏日之莲,越了解你,就越发现你是怎样的水晶心肝玻璃肺,怎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他靠近我:“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合力整个中原都不在话下。”
现在我明白拓拔羽傲不是没有野心,是埋藏得太。
“我有喜欢的人。”我淡淡叹了一口气:“争权夺势这些并不是我所想,我要的也只是同心爱之人一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过这一生。”
“那他呢?”他步步进逼:“你不是不爱权势,淡漠名利,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难道他知道鹰?
“我给你机会,我会等。”
他对我说:“对了,这来是带给你两个消息,一个是三弟已经在平城起兵谋反,一个是你父皇突然病逝,西陵国来人,迎接你回去登基。”
平地一声响雷。
父皇病逝?!
迎我登基?!
不求名者
踏上高台,黑色的十二旒冕冠,稳稳地定在了我的头上,丝带系颔,允耳低垂,随着高台上的风力微微摆动,身披冕服,玄黑上衣、朱色下裳,其上绘有白虎的章纹,踏赤舄、着蔽膝、戴佩绶,当远方的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九霄之际,我睁开了眼睛。
台下扬声高喝:“起驾!”
外墙上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其内的钟鼓之音越发清晰,文武百官按官职爵位分列两侧,躬身迎驾。
乘舆落地,我站在汉白玉铺就的大道上,望向数丈高的朱门,默然等待。
各位臣工行礼叩拜,礼成。
九重朱门第开!
背后的风吹动着我的冕服,十二条冕旒互击作响,允耳轻轻敲击着我的耳垂。
转过身来,面对着殿外广场上整齐的群臣,我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西陵国的皇位我一直总觉得怎样都不会轮到我虽然我曾经是太子但从未有过实权二皇兄为了皇位做了那么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最后还是我,况且我还不是父皇亲生。
我觉得很多事情都很蹊跷,明明半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胜券在握,而且国师谷之轩还用摄魂大法控制了父皇的心神。
大红朱漆的窗,金漆的雕梁,淡黄色的纱被夜风吹起,香炉里点着郁郁的檀香。
夜人静,我一个人坐在诺大的禁宫里,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有一个人进来见我,却是一个我未曾想到过的人,左思卿。
“陛下一直以为老臣是二皇子殿下的人,对吧?”左思卿看出了我的疑问。
“接着说。”
“其实我只忠于先皇,我是先皇十年前放在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
我一直以为父皇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很多事情都并不像我想象得那样简单。其实不然,原来心思简单的也许就只有我。
“先皇在临去之前下了传位遗旨,这道遗旨有两份,其中一份在监国大臣白慕风的手中,西陵国的遗旨一直都由监国大臣保管,他在明,所以这份遗旨落到了二皇子殿下的手中,而另外一份在我手中,我一直按照先皇的旨意,藏而不露,在先皇驾崩之后,二皇子殿下篡改了遗旨,但他没有防备到我,再加上白慕风在旁佐证,所以才有陛下今日,这都是先皇的遗愿。”
父皇对我的宠爱,我一直都避之唯恐不及,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我做这么多,现在细细想来,那时候父皇赶我出京城原来是为了保护我,他在京城设了一个局,引二皇兄跳进来,而他最担心的就是二皇兄向我下手,所以他把我支开来保我性命无忧,他这样一心维护我,还把大好河山交到我的手上,而他临终弥留的时候,我竟然不再他的身边。
我一直都怕他,都在逃避他,可当他过世了,我的心里觉得好难受,酸楚。
第二天我去了安王府。
二皇兄曾受封安王,所以一直住在陵都北面的安王府。
他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安王府极为雅致,亭台楼阁,水榭歌台,曲折的回廊,绿色琉璃瓦筑顶的白墙,过了一大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是一片莲塘,正是盛夏,浓绿的荷叶铺开在清波荡漾的水面,一朵朵红莲开得娇艳。
荷塘上建着曲曲折折的折桥,中间有一个亭子,二皇兄端着酒杯,立在荷塘上,凝视着那一池红莲。
他的样子还是同我第一见到的一样,不曾改变,挺拔的身姿,清朗的眉眼,甚至比以往多了一份超然和洒脱的神情,他亭亭地立在那里,我突然发现他竟然是那样俊秀的一个人,而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也许是我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他。
而他今天没有向往日一样带着皇子金冠,而是将一头缎子似的黑发随意用一条普通的青巾扎着。
我呆立了半天他才看到我。
“绝欢,你来啦。”他对这着我,嘴角弯起淡淡的笑,我竟然觉得无比亲切。
我一直觉得我来看他,他会憎恨我,鄙视我,但这些我在他的脸上都看不到。他看起来那么平和,从来都没有的平和。
“这皇位不该我得,还是皇兄坐比较合适。”
我开门见山,我没有西陵的皇室血统,这我不能告诉他。
他又笑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爱笑的人。
“是父皇的遗愿,还是你坐的好。”
什么时候西陵皇位成了烫手山芋?
但我并不觉得他是假意推托,因为他看起来如此真挚。
“你临去北武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想了很久,我真的做错了许多,在宫中这么多年,让我忽略忘记了许多原本真正该在乎的东西。”
他接着对我说:“也许古人说得对,不求名者得名,不求利者得利。”
边城血战
我在嘉宣元年推行了一系列新政,涵盖社会方方面面,朝廷中各部的官员也做了大的变化。
农业方面,大胆地推广了还耕地于农,大大加强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鼓励垦荒种田,降低赋税和苛捐杂税。推广梯田,套种法,和嫁接新技术,我小时候去外婆家帮忙嫁接苹果,现在都用上了。
商业方面,鼓励工商贸易的发展,增进各国之间通商贸易,低税率与优惠政策吸引各国商人来边境各城市做买卖。
开设官营银号,将原本流通的银票变为可以记录存银取银的长卷,以各户主为农户,小买卖商人也开设存取银券,这样不仅可以低利息贷款给他们发展私营项目,还可以在饥荒之年直接由陵都官府银号拨款给农户,并且在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官府银号赠送每人一两作为银券垫底,这样又喜庆,又赢得民心,还加速了官府银号的推广。
政府方面,精简冗员,提倡廉洁之风,并在陵都城中放置了多个廉政策投诉信箱,采用匿名投诉方式,信箱的信由我心腹暗卫每天交还给我。
军事方面我最不擅长,没想到后来就栽在这上面,让我在后面悔恨终生。
我始终没有立后纳妃,虽然朝中大臣们多催促,每这样的时候我脑中就浮现了鹰的爽朗的笑脸。我一向都很讨厌政治婚姻,也绝对不会考虑用这个来巩固我的权利,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只是害了她一辈子,我做不到。
不过想来自己还挺恶劣的,自己不考虑婚事,就把主意打在二皇兄身上,在朝廷里物色各官吏的女儿妹子,全把画像往他那里送。现在他看着我一来这套,就苦着一张脸。
他那表情跟逼他服砒霜似的。
“欢,你这么狠心,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你就真得那么想看到娶妻生子吗?”
我装傻:“想呀,二哥呀,你是我们西陵皇族的希望呀,光荣艰巨的任务就全靠你了。”
“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对不?上去北武之前见过的那个对吧。”
一提起鹰,我就只有唏嘘,我跟他说起了我们在塞外那达慕第一见到是他是怎样耀眼俊朗,一起在呼仑山看日落,一起奔腾在草原上的畅快,一起行走江湖的趣事。
我忘不了那夜在湖畔的竹屋里他唱给我缠绵的情歌。
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曾经那样疼我那样宠我的鹰竟然决然离我而去我总以为他会一直陪伴着我不会离开我如果有一天找到他我一定放开这一切和他长相厮守也许我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吧。
嘉宣二年,北武皇病逝,二皇子拓拔羽傲即位,北武和西陵交好,南朱国一向与我西陵和睦,我尚未去过南朱国,我的姨妈楚妍为南朱皇后,他的儿子,我的表哥是太子,我正考虑去南朱国拜访他们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得我措手不及。
东青国突然发兵袭击边塞,在四国当中,北武最好战,但拓跋羽傲初登位,又有三皇子拓跋龙傲在平城谋反,他只顾不暇,所以这个时候他既不会同东青国合力打我,也不会帮我,南朱国态度暧昧,但隐约感觉到南朱国内部有一股危机在酝酿。
东青国一直以来虽然不好战却是四国中实力最强,面积最大。这青皇来打西陵国也许只是他勃勃野心的第一步。
西陵国这些年内耗得很厉害,原本底子就很薄,我本不善于此,一年多也无甚建树,东青国的铁骑越战越猛,我西陵却溃不成军,已经夺了我们七个城池,再往西侵,过了陵河就快到陵都城了,我亲自带兵在陵河畔的易水城于东青国的军队殊死一搏,但却抵挡不了青帝几十万的铁骑强兵。
熊熊的火从东面的城墙边开始烧起来,映红了半边远天。
潮湿的风传来了城内妇孺撕心裂肺的哭声。
独自策马矗立在高高的山坡之上,看着下面曾经华的易水城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那些支离破碎的血肉之躯都是我的子民,看着他们在东青铁骑的屠刀下一个个血淋淋地倒下,一个个哭喊逃命,心中悲愤。
一袭单衣,萧然而立。
狂风吹起我雪色的长发,飘扬在火海当中。
青帝之囚
我环视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东城门倒下的声响传过来的那个瞬间,他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面如死灰。
我知道,我的脸色不比他们好到哪里。
困守了整整三个月之后,易水城终于还是被攻破了。
三十丈的城墙之下,还残留着昨天傍晚那场攻城战役中敌军留下的几千具尸体,没有收拾完毕的残破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伏在陵河边,河水到现在还是红色。
在城墙上放眼望去,远是一片青色的云,仿佛是从天边一直铺到旷野上,再铺到陵河边。那是东青战旗的颜色。绣在血色战旗上的青色的龙,是东青帝国的象征。
突然的,一抹金色光芒闪过视线。
我眯起眼睛,仔细的望去,东青军队的中军方阵突然有一片的士兵潮水般的向后涌去,大队人马中簇拥出一个金色盔甲的男人,在金色的战旗下显得尤其耀眼。
那男人离城墙隔了大约几百步距离,带着獠牙的鬼面,看不到脸。穿着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黄金铠甲,带着青龙纹饰的黄金冠,竟然是他,青帝!
今日城破,他这是走近点来看西陵是如何屈服在东青铁蹄之下的么?
我看着青帝的方向,大概青帝也看到了我。隔着按兵不动的中军方阵,我清晰的看见他拿起马上挂起的长枪,遥遥对着我的方向指了指。
这算是什么!
挑衅?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示威?
眼前是士兵英勇倒下的身影,耳边是妇孺尖利绝望的哭喊声。三个月来,每天都是持续不断的攻城,杀退,再攻城,再杀退。那些原本多么华的城邦,没想到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东青国的入侵竟让这一方乐土满是血与火的蹂躏痕迹,放眼望去宛若修罗地狱!
炽风大作,城墙头无数与大海同色的战旗猎猎作响。耳边时时刻刻听到无尽的厮杀哭喊声,其实距离东城门被攻破的时间应该没有过太久,但感觉上却好像过了无数静止的时刻。
又一波的攻城浪头潮水似的涌来,就在这段时间,我所在的南门城下又多出几千具尸体,鲜血像小河般汩汩在地面上流淌,混入早已浑浊不堪的陵河中。但和往日的攻城不同的是,这的东青军得到了东城已破的消息,在巨大的胜利诱惑下拼杀更加凶悍,刚刚翻倒一部云梯,摔下的十几个东青士兵长长惨叫着还没有跌到地面,就有新的云梯就搭上城头。
我的手紧扒着城墙垛头,却只能咬牙看着局势一点点的恶化,无计可施。
激烈的箭矢交战就在眼前,身边的一个正在往下投掷火把的亲兵突然大叫一声,胸口不知什么时候插了支箭,翻身掉下城墙。
几乎与此同时,眼前同时出现了三部云梯,无数黑压压的黑影顺着云梯往城墙上面爬。而此刻的城墙垛头旁边,竟然没有人防御!
“平将军!你们的人呢?顶上这里的缺口!”
话音还没有落,背后突然传来了奇异的风声。我浑身一凛,立刻弓腰伏身向后面疾速跳去,堪堪避过迎面劈来的第二刀,同时反手拔刀出鞘,迅疾一刀斩倒面前那士兵。
是东青铁骑!他们竟然这么快就从城东攻到城南了!
“陛下!南门守不住了,请您尽快撤退吧!”
思绪瞬间乱了起来,昨天受伤的额头有点疼。我恍了下神,再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一群将领围住了。
“陛下!!”
“陛下!保重!”
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们,道,“对不起各位,朕无能,无颜再苟活世上。今日却要各位陪着葬身此了。”
杀!
战到中途,连挥刀的动作都已麻痹,满心只剩下杀意。
迎面对着东青士兵凶狠一刀劈下,用力拔了一下,却没能及时抽回来,身左右已经有两杆长枪同时刺到,我只能丢了刀狼狈的闪过去,劈手把其中一杆枪抢过来戳中对面的一个士兵。
就在几步之外,几把尖利的刀锋同时刺入人体的声音刺耳的传来。大片的鲜血猛地泼溅出来,激起的血溅出半米多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胸膛碰到冰冷石头城墙的那个瞬间,背后几个地方同时一凉,想必有无数明晃晃的枪尖已经架在我的身上。
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里,我也微微的笑起来,不理会顶在身后的枪尖,干脆连自己手上的长枪也丢下,手一撑便跳到了城墙上去。
我正要奋力跃从天而降,将我牢牢套在其中。
居高临下的,我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大喝道,“生擒他!”
远远的,我看见了那抹金色的光芒。穿着金色盔甲的将军连亲兵都甩在身后,三步并两步的从石梯大步迈上城头来。耀眼的金甲上,手里持的兵刃上,到溅着城门士兵的累累鲜血。
青帝!
鬼面獠牙
头好晕,浑身都在痛。
吃力得睁开双眼,看到的竟然是四周淡金色的纱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圆形大床大床上,那张床是我平生仅见最大的一个,躺在上面转圈圈都不成问题,身上铺的是质地最柔腻的金黄色丝缎,上面用细细的金线绣着龙,生灵活现,跟真的一样,淡金色的纱帐从上面高高地垂下来,拢住床的一周,而这淡金色的纱帐上面绣得也是龙。
龙?!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有青帝才可能在自己的寝宫绣着金龙,我现在不是应该在牢狱里吗?
怎么会躺在他的床上!
我晃晃悠悠地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都没有“砰!”地一声重重地跌回床上。他们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药,丹田里空荡荡的,一点内息都提不上来。
郁郁的幽香传入鼻中,有些晕眩。
我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半支起身子靠在金锦丝绣的被子上,透过薄薄的淡金纱,看到外面华丽却不失去雅致的寝宫。
那些精致的雕梁,朱红色的窗,复的漆器,紫金的沙漏,一支支红烛点起的支灯烛台,重重叠叠的纱帐,为什么当皇帝的人都喜欢这种调调,我却觉得沉闷无比,心口很堵。
外面天色蒙蒙地昏黄。
我醒来的时候却正是日暮的黄昏。
“你起来了!”我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青帝!
我想要动,却发现我破成褴褛又沾满血痕的衣服已经被人换去,伤口也理过了,身上未着寸缕,我往织锦缎被中缩了些。
青帝掀起金纱,靠近我,他仍然带着他那个森森渗人的修罗面具,鬼面獠牙。
我只看见他有一双邃幽蓝的眼睛。
他的眼中燃烧着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一阵发慌。
他伸出手臂捉住我的肩膀,我想推开他,却浑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靠得越来越近,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自己这皮相一直都遭好男风者的觊觎,但这青帝确实我最厌恶,最无法忍受的一个,一想起易水城中血流成河,和那些支离破碎的肢体,我就忍不住转过头干呕。
“放手!”我竟然甩不开手,沮丧到绝望。
天越来越黑,我的心就越来越慌。
他取出一条黑色的布条蒙在我的眼睛上。
我听见面具落在地上的声音,湿湿的吻一点点印在我的额头,面颊,唇上,越来越炽热,疯狂地啃咬着我的脖颈。
好难受!好难受!我的心快从胸膛里跳出来。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正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又被他拉回来,他撕开床缦,捉住我的手,紧紧地绑在床栏上。
浑身一凉,被子被他掀开,原本就光溜溜的身体暴露在初秋微冷的空气中。
紧接着又是燥热的躯体贴近我,他的手在我的胸前摩挲,滑过腰际,停留在腿间敏感的区域。我的身体在战栗,却将嘴唇紧紧地咬着,不愿意发出半点屈辱的声音。
他突然分开我的双腿,将灼热的坚挺猛得刺进我身后未经滋润的幽穴里。
我痛得痉挛,嘴唇都咬得流血了。
禁宫血泪
他突然分开我的双腿,将灼热的坚挺猛得刺进我身后未经滋润的幽穴里。
我痛得痉挛,嘴唇都咬得流血了。
火一样的灼烫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带着热力的粗大坚挺猛烈地撞击着我身体的内壁翻滚着搅动着掀起更猛烈的狂潮让我原本迷离的意识在灼热中撕裂。
寂静的寝宫中响起“啪挞,啪挞”的蜚弥之音。
紧紧束在手腕的纱幔将我的皮肤勒出血痕,加剧了痛苦的折磨。
他抬起我的腰肢猛烈地贯穿。
下身撕裂的伤痛却不及心中悲痛来得揪心。
这一刻我宁愿置身地狱也不愿意受辱如斯!
耳畔是他低沉的粗喘,我昏迷中一地痛醒。
那一夜青帝像发疯一样一又一穿刺,不知道要了我多少。
在昏迷中把我痛醒,再在疼痛中将我干得昏过去。
直到我的下身一片狼藉。
直到原本就青瘀不堪的身体上射满白色混浊的液体。
淫蜚的白丝和猩红的血混合在一起,金色的床被上污浊满目。
终于还是让我疼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让我迷醉的塞外草原,无边无际的宽广,浓绿得像重墨浓彩的水彩画一样,天空那样地晴朗,像碧透的蓝宝石一样,塞外的风也是那样的清爽,空气里飘着马奶酒的清香,我骑着我那匹毛色黑亮得不染一点杂色的骏马在草原上奔腾。挥洒自由得也像塞外的风一样。
另一匹白马加入了我,通体雪白的骏马上那个男人有着俊秀刻的五官和爽朗灿烂得如同眼光一般的笑容。
“蓝大哥!”我高兴地向他呼喊。
“欢儿!”他带着笑的嘴咧得更大。
我们一起并肩驰骋,奔过高坡,奔过低谷,踩过一条浅浅的河流,太阳快要落山了,天边被霞光映得通红,塞外的风刮在脸上,如果刀子割过一样带着微微的刺痛。
奔了好久,我们坐在铺满柔软青草的山坡上气喘如牛,看着下面的草原像一片浓绿的毯子在我们前面铺展开来,那草地里还开着各色的小,白色一簇一簇的,还有淡黄色,淡蓝色,淡紫色的。我最喜欢一种淡紫色的无名小。有一种奇异的淡淡香。
鹰坐在草地上,我半靠着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暖得我有些昏昏欲睡,我的头埋进他的怀里,好喜欢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味道,每闻到这味道,我就觉得好安心,好舒服,我不是孤独的,不是吗?拥有了他,我就拥有了世界。
他采了好多紫插在我的头上,真胡闹,我又不是姑娘家,插什么,我推了他一下,他大笑着将我扑倒在身下。 我们就这样抱成一团,从青草的山坡上一路滚下去,好久才停在香郁郁草丛中。
他开始吻我的额头,湿热的吻从额上,眼睛,一直延伸到嘴唇,炽热的吻就像一个火源让我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我喘息着,回吻着他,与他纠缠,胳膊紧紧勾着他的脖颈。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被青草的叶子蹭得好痒痒,但更痒的是我下身的幽穴,我也用手去扯他的衣服,分开双腿,夹紧他的腰,迎接他猛烈的贯穿,他奋力地穿刺我的身体,更引得我呻吟连连,他的坚挺一下一下更为猛里得捅进我的身后,汗水沿着我的身体滑落,我仰起头,却看到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是一个阴森可怖吐着血红舌头青面獠牙的恶鬼!
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透了我的全身。
温泉共浴
汗水沿着我的身体滑落。
我仰起头,看到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是一个阴森可怖吐着血红舌头獠牙青面的恶鬼!
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透了我的全身。
坐在大床上急急地喘息着,看着床上的狼藉满布,原来噩梦是真的,甚至现实比恶梦更可怕。
我的心揪揪得痛,我蜷在床上,缩成一团。呜~ 我按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就要喘不上来了,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噩梦,我的手紧紧地捂住嘴,不然自己哭出声,眼泪却不争气得流下来。
我把自己蜷缩得更紧,另一支手用力地狠抓着被单。
我感觉到那道目光他在我身后注视了我很久。
我爬起来,转过身。
青帝,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半天他才走向我,在床边坐下。
他仍然带着那张鬼面獠牙的面具,黑色的金属面具在烛台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光,邪异妖魅。
幽蓝色眼里的光芒却不似昨日的疯狂,似乎还带着一些血丝。
“你哭了。”他的声音低哑。
一只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我别开了脸。
窗外的光线昏暗,透过朱红色的窗,我可以看到天边血色的晚霞。
沉默,谁没有说一句话。
半晌他突然抱起了我,向着寝宫外面走去,我看到宫女们惊慌的神色,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重重宫门,层层轻纱,当他走进最后一道门,我看到氤氲的水汽。
那是一天然的温泉,浴池很大,白玉石砌成,水上还飘散着瓣。
宫女们看到他抱着我进来,连忙退了出去。
一道道轻纱放了垂了下去。
温热的水缓解了我身上的痛楚,却无法缓解我心口的痛。他坐在我对面的温泉中,热腾腾的水将他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浸得发红,我低着头不去看他带着面具的脸,视线里却仍然躲不过他肌肉纠结的匀称身体。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从身后紧紧地拥着我,我能感受到他沉猛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得就像相偎相依在一起的情人。
然而,比起他的残虐,我更痛恨他的温柔!
他那双带着热力的大手没在温泉中,在我的身上滑动着,摸索着,探寻着,从我的胸前到我昨天晚上被他折磨得欲断的腰肢,一直沿着腰侧抚摩下去,探进身身后的幽穴。
MD!这个禽兽还有完没完!
我奋力得想要推开他,用脚踢他,却被他制住。
我背靠着白玉池的边沿喘气,看见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我只是想帮你理身后的秽物,留在里面对身体不好。”
他对我说。
我冷笑了声。
他的神色无奈中带着温柔,弯下腰,想要拥抱我。
突然,“啪”地一声,金属面具掉落在水中,溅起水连连,落在我的身上。
我闭上了眼,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
我是一个胆小的懦夫,我怕睁开眼看到我所爱的人变成了我恨的人。
爱的越,伤痛就越;越多的甜蜜,越伤人的利刃!
曾经是他把我从地狱中解救出来,我以为他会将我带到天堂,在我的心中他如同神明一样,没想到刚刚一转过是身,他却将我抛进了更的地狱,万劫不复!
曾经我的眼睛瞎了的时候,我多希望我可以看到,可我现在可以看到了,我宁愿自己是个瞎子。
说到底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菊影残
秋 青龙宫 洗颜殿
已经是秋风萧飒,菊园里却是色彩明艳。
好一个‘我开后百话杀’,也许自古的君王就是爱这一份霸气。
霜寒的冷菊独享一帘清冽的秋风。
我独爱那一株淡绿色的贵妃醉酒孤绝清妍蕊寒香冷。
菊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
醉中的媚态自是天成,心中的冷寒世上谁人知?
我让宫女找来一假古琴摆在菊园中,清清谈奏着那首带着淡淡悲凉的曲子。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有一个人站在身后,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你就是那个被我皇兄藏在宫中,惹得君王不早朝的祸水红颜?”
我听见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听声音很年轻。
“他早朝不早朝跟我什么关系,我恨不得你们东青衰败灭了才好。”
我突然很想和人拌嘴,也许是胸中的闷气淤积太久。
“你!”那个男人气得不轻,大概他不会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我怎么?!”
“竟然有你这样大逆不道无耻狂妄之徒,我要皇兄将你拖出去斩了!”
“叫你那皇兄来拖我去斩呀,求之不得。”我转过头冷冷得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我更情愿他把我拖去斩首,而不是用我西陵国数万百姓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如今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许是我的眼神够凌厉也许是我的语气够凄绝那个年轻的男子半晌没有说话。
“我叫蓝羿。”
我没有说话,果然他姓蓝。
“你是西陵国人对吧,我还没有出去过平京呢,从小身体不太好,不像皇兄那样去过很多地方。我很羡慕他,你跟我讲讲西陵国的事吧。”
这个蓝羿看起来比他哥哥心思简单多了。
“你想听些什么?”
“我曾听说过江湖中最近出了一个武功了得,风姿卓越的少年,自称白老二,是雪痕宫的二宫主,听说是你们西陵国人,是个江湖上近年来迅速崛起,人人称道的人物,他曾经大破魔教,大闹司空府……”
“这些都是谁说给你的呢?”
“我皇兄。”
“他常常跟你说这些?”
“是呀,每提到这个少年他都会神采奕奕,我总是央求他多给我讲讲这少年英雄的事,可是他现在都闭口不提。”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问他:
“你知道一种药能让人武功尽失,内息全无吗?”
蓝羿沉吟了下说到:“东青国有一种九罗化功散好象有这种功效,但是这种药很是歹毒霸道,用过这种药的人不单单武功尽废,而且此生都无法再练武,内息难以凝聚,所以体质会越来越弱下去,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失去了武功本来就痛苦无比,一生都不能再练武功更是惨无人道,所以这样歹毒的药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用。”
他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截,我已经觉得浑身冰冷。
我开始苦笑,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喉咙一甜,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不是不让你来洗颜殿吗?”我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羿,谁准你来这里的?!”
“皇兄,我这就走。”蓝羿逃也似得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我们对立着。
沉默
“他说的都是真的对吧,你对我用了九罗化功散。”
“你没事吧?”他想要伸手擦我嘴边的血。
“放开我!”我死命得推开他。
“你够狠!”我的手在发抖:“给我用了化功散,鹰,还是你了解我!”
冷酷帝心
真的谢谢libra……
关于塞外的部分我前几天重新调整过把蓝斩鹰出现的那达慕塞提到了第二卷第二章内容也重新写过一点谢谢帮我捉到虫子…… 西西凤翔是很快就会出现的在下一卷<南朱>
在苍凉的大漠中,我和蓝大哥一起在无边的草原上狂奔,日暮苍山远一抹残阳沉沉已西坠,低沉浑厚的马头琴曲,美丽的草原,在梦里也金戈铁马。
傍晚的时候我骑着黑子来到呼仑山定的喝里苏湖畔,晚霞将塞外的雪山照得如同梦境绯红绮丽,我听见一个人在山边高声地唱歌。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哎耶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哎耶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蔚蓝的,纯净的天空一样,在夕阳下他匀称修长的身形被映衬得更加伟岸。他的歌声雄浑而嘹亮,完全是塞外男子的粗狂。
他转过身,看到了我,眼睛更加闪亮。
“嗨,是你!”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一起站在呼仑山边看着落日和晚霞,大草原,呼仑山,喝里苏,塞外的景色多么壮美,让人心胸广阔。
草原的风也那样干爽清冽。
站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我们一起坐在山颠上吹着风。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许他天生阳光又爽朗的气质吸引了我想我这样从宫牢笼里刚刚放出来的人就像是得了自由的小鸟一样。他会跟我讲很多塞外各部族,甚至是安息,贵霜,楼兰,波斯这些异域国家的趣闻,甚至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名人逸事,讲到生动,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闪发亮,非常迷人。
他还会几招功夫,有时候拉我来练习,甚至自创了“飞鹰七式”也交给了我。看着他,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和他一起笑傲江湖,遍游天下那会是意见多么畅快的事。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一天我带你一起浪迹天涯。”
“好哦,你说的哦,不许耍赖!”
“一定!我们击掌为誓。”他的嘴边咧开了笑容。
……
罢了吧!
越是享受过的幸福,付出的痛苦就越。
如果不能实现,就不要给我承诺。
这些甜蜜的回忆都化成了利刃割着我的心。
他从身后拥紧我,在秋的冽冽冷风中,他带着热力的身体温暖了身体,却温暖不了我的心。我瞬时间明白了很多,那个爽朗温柔得如同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宠爱我,让我想要偎依一世的蓝大哥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我从来不惮以最温和的态度去揣测人的心,也许太多东西已经揭示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们在客栈中被人下迷药是因为我臂上他为我带上的东青镇国之宝――长生环,拓拔羽傲说我若不是为了权利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许就想去想什么,但我告诉自己我只相信他。也许即便没有北武国‘一桃杀三士’的误会,他也会离开我,他离开我甚至不需要什么借口,因为这世界上有的只是一个拥有冷酷帝王心的青帝!
在乎那些过往,把那些我自认为是甜蜜回忆当成是珍宝的只有我一个人,曾经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惺惺相惜,相知相守一生的知己情人,原来到头来只有我自己,我爱上的竟然是一个根本就不曾存在幻影。
被他耍得团团转还甘之如怡,原来我只是他的消遣!
拓拔龙傲已经够狠,可他伤的只是我的身体,只有我最在乎的人才能伤我最,堂堂青帝伤人的手段果然够高秆。
我常常失去也常常得到,每当我失去什么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有失必有得,可这我连自己的心也失去了,在我的身体里有一个地方痛得好厉害!
我的胸膛被人挖空,空荡荡得,难过得让我都无法感觉到自己还活在世上。
我仰头不让泪流出眼眶,从此我的泪已经流干,再无泪可流,那个曾经单纯相信,单纯渴望,努力去追逐自由追逐生命追逐爱情的我已经死去,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谁的天下
冷风吹,寒气日重,霜残了叶。
我仍然在洗颜殿里弹着那首忧伤的曲子。
“愿意心痛苦不装饰你的梦。
别再将我心反复的戏弄。
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像刚消失那阵风。
别再伤我心它伤得那么重。
像块冰碎开它显得太空洞。
狂热与天真早消失了在郁郁的岁月中。
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
宁任我的心在长期地痛亦不想给你抚弄。
让每声叹息消失于你的梦。
让每点笑声响于你的梦。
曾为你献出的点点真爱在空气内流动。”
青帝这两天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人闯进我的视线,却是他的弟弟蓝羿。
“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弹琴,这两天东青和西陵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哦?这个消息到是提起我的兴趣,战事重开了吗?
“你还不知道把,原本已经被我们攻下的易水,孤星,蓝月,揭石,酒岩,玄冶,冒赫七城治下之民突然纷纷揭杆造反,而且打斗的战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古怪,无所不有。虽然说这七城已经为我们所得,现在驻守在那里的兵力正在默默地奇异消亡当中。”
我心中一喜,这些正是我想要等的消息。
“难道这些城里的西陵国民就要乖乖得被你们统治吗?”
我冷笑着问他。
“西陵国腐败,苛捐杂税,贪官横行,逼迫得民不聊生,我们这是在解救他们于苦难当中。”
真是天大的笑话!
“按西陵的新税法,农税是六分七,还不到一成,你们东青国的是两成三,工商税西陵是一成二,而你们却是三成,农耕时的麦种是西陵官府免费发送,更不要说西陵的官府银号为每个刚出生的西陵孩子发放存有一两银子的银券,在欠收之年无利息贷银子,贷粮食给老百姓。这些你们东青不要说有,恐怕听都没有听说过吧。”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他看了我半天,脸上才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难道你就是那西陵帝!”
这孩子不笨嘛。
我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在嘉宣元年的时候我就开始实行还耕于农的新土地法虽然阻碍重重还是得民心。
嘉宣二年的时候我又在推行还政于民的新政法这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差点被那些官员把我这个皇帝都端了政绩好的仍然留任新政法里规定了每个城的城主都必须由城中居民自行选出除了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老人壮年和妇人都有权利选举城主任期为三年最多只可以连任两届届满必须从新选举各镇和各村落亦然。
每个城不单要选出城主施政,另外还要选出监农司和监法司,城主和监农司和监法司分别负责政事,农事,法纪,三权分立,独自运作,选举的届期与时间也各自不同,并且专门设置了廉政司,直属陵都。
嘉宣二年,东青突然进犯的时候我正在推行行政,各个城主刚刚推选出来,当时东青国是有备而战,我们却是无备而守。西陵国多年国库空耗,而且军备底子就很薄,士兵操练也不够,更是没有久经沙场的强将可用。
我召集了陵河以东的各个城主,让他们做好被东青国占领以后继续战斗的准备,让他们自行组织民兵,各自为政,顽强抗击,还好我那时候读过几页《毛选》把当中游击战的打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还有那些地道战,地雷战的策略通通都教给他们。
这样各个城的有生力量保存以后,即使东青铁骑攻了进来,也是关了门打狗,有去无回。
强权的维持需要很大的力量,而一种新思想的影响和扩散力一直都是很可怕的。当西陵国的百姓吃过新农法,新政法的甜头,再重新用帝制去强行统治,他们反抗的力量就会变得非常强大,而且新政的思想也会蔓延,当一河之隔的西陵国人民都在新政法之下,享受着自主政治,拥有了土地权,享有低税制,而一河之东的东青治下之民要承受着沉重的剥削和压迫,边境之民怎么能够不乱?
这就像一池水,如果一边很高,一边又很低,水自然会向低的地方流,这种趋势挡都挡不住。
在去易水城亲征之前我曾经对二哥说,如果我回不去,他一定要把行政继续推行下去,他答应了我,而且我相信以他的能力答应的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被东青俘虏以后我一直在关注两国的战时,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在他的面前我也有了扳回一局的资本。
我今天胃口特别好,饱饱得吃了一顿,又舒舒服服洗了会儿温泉,然后早早得上床睡觉。
隐隐约约觉得一个人从背后搂住我。
他的头埋进我的发中,半晌没有说话。
“好香。”
他对我说:“你的身上有特殊的香味。我在梦里也会想得发慌。”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说,他想对我说的绝对不只是这个。
“你不简单呀。”
果然他接着说:“欢,也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你,你比我想得厉害。”
我轻笑。
他心中的我也许只是一只可以娱乐他被他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
而我从来就不是也不可能不屑是。
“鹰,我问你,你知道这江山是谁的江山,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他没有回答,也许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海之中,有一个大陆,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住着一个民族,他们都有着黄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眼睛,居住在大陆的中原地带,这个民族有着悠久的文明和邃的内涵,博大精,但是这是一个温和的民族,崇尚礼教和谦卑的态度,所以他们并不善战。
有一个来自北方草原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天生的强兵黩武,征战四方,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征服了这个温和的东方民族以后发现他们的文化是一个好的东西,慢慢地开始学习。几百年以后他们仍然是统治者,但他们那些移居中原居住的人早已记忘记了原来的语言,改变了原来的习惯,和那个中原民族融和在了一起,所以表面上虽然是那个马背上的民族征服了中原民族,最后其实是他们被征服。
几百年以后又来了一群人,他们是来自东北穷乡僻壤的野蛮人,额头前面剔光了头发,后面绑着猪尾巴辫子,这群野蛮人没有办法忍受原来带着海东青挖着人参的生活,眼光扫向了中原这片肥沃土地,他们的强兵铁骑扫遍了中原,横尸遍野之后,这些梳着猪尾巴辫的野蛮人用征服者的态度傲慢地坐在宝座之上,那些男人无休止地享受,原本勇猛善战的八旗子弟慢慢变成了溜狗玩鸟,斗鸡,碰瓷,斗蚂蚱的浮夸公子代称。而他们的那些女人们踩着高高的碗口鞋整天在宫里勾心斗角,日日不休,统治了几百年后他们已经完全忘了祖先是怎样的骁勇善战,一声炮响就吓得屁滚尿流,把大好江山白白送了海外来的西洋人还有小岛上来的东洋人。
那些东洋人的屠刀没有战胜他们,那些洋人的洋枪大破也没有炸破他们的国界,他们终于自己做了主人,而就在他们享受着胜利的喜悦的时候,西洋人放下了洋枪大炮,开始把他们那些震得叮咚响的音乐还有舒服简单的衣服,吃着方便好吃却全无营养的东西一点点渗透着这些东方大陆的中原人,中原人一看,这东西好,全往家搬,还视为高档货。最后这群中原人开始慢慢说起了西洋话,穿着西洋装,下着西洋棋,坐着西洋车。而或许几百上千年以后所有的国家和民族都会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对他说: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哪个是天生的皇族,配得上代代统治万民,不是东青龙,也不是西白虎,这江山是百姓的江山,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龙纹刺青
那天早上一起来就有宫女在旁边等着服侍我起身洗脸梳头给我穿上金龙刺绣的华贵紫衣银色的领口和袖口也都绣着飘渺的云纹外面罩着白色的轻纱。金缕腰带上用晶莹剔透的白玉珠穿成一个又一个的结,头上带着紫金冠,黄金绶带。
走出去已经有宫人带我登上一阶一阶的白玉高台,在那高台上面,青帝蓝斩鹰危襟正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文武百官整齐地立在上面。在他右边靠后的位置有一个椅子,云纹雕鸾,两个宫人牵着我的手将我带上那雕鸾金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在他的身边出席这样盛大的节日宴会,要我和他共享他的天下吗?还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炫耀他至高无上的帝位?
今天是中秋节,本来合家团圆的节日,我却一个人以一个俘虏的身份在东青国渡过,想想这些年在这个异世界的大陆上到飘荡,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亲人的人,父皇也过世了,我名义上的皇兄竟然也不是我的血亲。
歌舞有,我却看不下去,筵席有,我却食不知味。
虽然东青国的宴会表面上看起来歌舞升平,热闹非常,但我隐约嗅到一点气息,那是从那些官员们身上发出的躁动气息,尤其是武将,他们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也只是很不情愿地来这里应和着这个热闹的节庆。
原本一马平川势如破竹的东青大军在攻下易水城以后却陷入一片治下内战的泥沼,易水城是紧靠陵河东岸的城市,如果东青大军踏过陵河就会横冲直撞,这样很快就可以打到陵都,但攻下易水城以后,已经打下的西陵七城连同原本与西陵交界的东青各城苍云,鹿鹤,鼎新,安邑,巴州,河朗,回野,固戍都纷纷出现反叛苗头,内乱由星星点点燃成一片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连东青的大军镇压都镇压不住。
“西陵国的皇帝不是被我们俘虏了吗?”
有一个武将干脆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奋之情,站起来抒发他的豪言壮语:“干脆把他拉了出来斩了!以平民愤。”
这就坐不住了?
斩了?好呀,正和我意。
看看激起民愤到底是我,还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东青皇帝?
“你们那么想斩了西陵皇帝?”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低调,没有发出半声言语的我突然冷笑出声,从我出现到现在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我,质疑我是什么身份,可以高高坐在他们君王之侧,只是碍于青帝之威,不敢出声,现在我自己来告诉他们。
“那还楞着干什么?把我拉下去斩了呀!”
顿时场上文武百官低声议论起来。
“你就这么想死?!”青帝勃然大怒。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当着场上文武百官数百上千人的面拦腰将我抱起,直直向寝宫走去,宴席之上更是一片哗然。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敢拦他,宫女,侍从纷纷退避两边。
他狠狠地将我扔在蟠龙殿那张硕大无比的床上,撕裂我的衣服,拿出锁链将我的手脚分别锁在那张大床外延的四根铁柱子之上。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种恶趣味,以前也最多是绑住我的手束缚在床栏上,这不会来真的吧?!
宫门开了,一个宦官端来一个朱漆的盘子放在他面前,那盘子里放着两样东西,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碟子,还有就是大大小小数十根针。
那些银晃晃的针尖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心中有些发寒。
一世烙印
他狠狠地将我扔在蟠龙殿那张硕大无比的床上,撕裂我的衣服,拿出锁链将我的手脚分别锁在那张大床外延的四根铁柱子之上。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种恶趣味,以前也最多是绑住我的手束缚在床栏上,这不会来真的吧?!
宫门开了,一个宦官端来一个朱漆的盘子放在他面前,那盘子里放着两样东西,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碟子,还有就是大大小小数十根针。
那些银晃晃的针尖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心中有些发寒。
当他取出那根细长的银针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已经在发抖了可是一双手脚被他用铁链锁住动都动不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在跳,他一点一点向我靠近过来,那原本就渗人的獠牙鬼面在我眼中变得更加阴森恐怖,锋利的针尖闪着银光。
一阵锐利的痛燃烧着我背上的肌肤,锋利的银针刺进我的身体,这种针似乎有别于我曾经见过的针灸长针,它刺入的痛感似乎无限地加倍了,当他把针从我背上拔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那银色的针尖上滚着血珠。
一针接着一针的刺入,我忍住痛呼,嘴唇却已经被我咬得血肉模糊,他从床上撕下一块布塞进我的嘴里,怕我痛得咬舌自尽,他对我这样体贴,我该不该感激?
在床的背后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我扭过头在背后那面硕大的镜子中看到我冰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痛楚和绝望。
我雪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床沿,随着我痛苦的颤抖而晃动着。
他一针一针地刺,一点一点地涂,在我雪白的背上一条布满整个脊背,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股沟一条青色的龙越来越明显地浮现出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那条青龙伏在我的背上,就如同盘旋在云中,腾然欲飞。
本来已经布满针孔的背上又经历着烈火一样的灼痛,那些青蓝色的液体一遍又一遍地蕴染在我的背上,那条龙纹的刺青清晰得让我的心刺痛,这是一种腐蚀性的涂料,我想我也许就要顶着这吓人的印记过一生。
当这个巨幅刺青完成的时候我已经满头的冷汗。
脸也因为难以忍受灼痛变得惨白如纸。
“嘭!”的一声,朱漆的盘子突然被他打翻在地上,碟子碎裂,蓝色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数十根银针也四散开来,叮叮滚落在地上,满步狼藉的地板变成了一幅野兽派的绘画。
“记着我,永远记着我!让这印记伴随着你一生一世,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放开你。”他蓝色的眼眸中的神情近乎疯狂:“你知道吗?欢,在我心中,那种感觉像火一样在燃烧,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却如同阴间一样残忍,只要我闻到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都会觉得痛苦难忍,所以我要将你囚禁在我的怀里一生一世。”
他扯开自己的衣服,欺身上来,而我不要说挣扎,连喘息的力量都没有了。
没有任何的前戏和润滑,他猛烈地刺穿了我。
最后缠绵
我从床上爬起来,金色的锦被从身上滑下来,我看见镜中自己雪白肌肤上那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刺青,顿时像有一根刺插进我心窝里。
我站起身来,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雪白长发飘散肩上,盈然紫眸泫然欲滴,一身莹白肌肤上布满各种青淤,纤细的手腕上带着血痕,嘴唇咬得红肿的人竟然是自己!
轻轻地旋身就看见背上那巨副刺青,那条青龙!
好锥心!
我猛地伸手握成拳头,‘砰’地一声砸碎了那面镜子,我不要再看到他!好恨镜中那个自己!
镜子瞬时间破碎,在每一个银色的碎片上我都看得到神情疯狂的自己。
血从我的手上往下流,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如同坠落的红梅瓣,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痛。
“欢儿,你怎么了?!”他冲了进来,抓起我的手帮我止血。
“放开!”我推他,却被他更紧地抱住。
真可笑,他说爱我,爱的却是那个不是我的我,我曾经那么爱他,爱的也是那个不是他的他。
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我曾经想过像报复拓拔龙傲那样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可我真的做不到,我甚至无法狠下心,想到亲手将匕首插进他的胸膛我都会心痛,我竟然做不到,好恨自己!
他从宫人手中的银盘里拿起一件雪色的长衣为我披上仔细地帮我打理一条带子一条带子地慢慢系上帮我束起紫玉金缕的腰带带上柔软的雪纺轻纱最后在外面披上一件滚着银绸缎边的雪狐披风。
“天寒了,多穿一点,免得冻坏身体。”他眼中的柔情浓得快化成水。
比起他的残酷,他的温柔更让我惧怕。
他又将我轻轻抱起,放在那张绸缎铺就的柔软靠椅子上,仔细得像我是一尊玻璃娃娃似的,他取出一把象牙梳子,细细得帮我梳理那一头雪色的长发,那样长的一头银丝柔柔地披散下来,几欲坠地。而他细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发中,有些冰凉的指尖触着我的头皮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什么东西触动着我的神经。
当他这样在我的面前我竟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我们还是同昔日一样是相濡以沫的亲密恋人,但我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我们已经不是了,再也不可能是了。
好久才梳理好头发,他为我束上紫金冠。
他从宫人手中取过一双绣着金丝漂亮的鹿皮靴子。
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半跪在我面前,捧起我的脚轻轻地吻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像触了电一样。
我的眼中现出了疑惑,他轻轻一笑,帮我将那双鹿皮靴子穿上。
“你让我怎么能不爱你!”
他将我拥在怀中,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得像要将我揉碎在他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卧倒在躺椅上,相拥慢慢变成了缠绵的吻。
“陛下!”
宫廷侍从竟然在这个时候猛然闯了进来。
我推开他,有些尴尬地别开了头。
“告急!叛贼已经……”
他向那侍从摆了摆手,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往殿外走去。
他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地看着我,灼热的目光胶在我的脸上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回身继续向殿外走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成了我们最后一缠绵的相拥!
随风而逝
“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灿烂地烧你的笑容已泛黄
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在秋园里弹琴的人也就只有我。
那一天在蟠龙殿中替我穿上鞋子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他了。
唯一一也只是晃眼而过,那天我站在禁宫高高的楼台上,看见下面身穿一身金甲的他匆匆而过。
东青国的战事应该很吃紧吧。
发起战争侵入西陵的是东青,但我心里清楚这场战争打到最后,恐怕灭国的不会是西陵,更有可能是东青。
虽然已经算是以逸待劳,但觉得这场战争仿佛让我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不要说爱,爱是TMD什么东西!
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它不会比风更长,不会比梦更久。
当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就要消逝了。
就像早晨的露珠,就像昨夜的一场春梦,消失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剩下的仅有虚空,而失去的将是你的一切。
爱给的甜蜜又多少,过后的伤痛就有多。
一个宫人端着各色的点心放在我面前。
“拿走吧,我不想吃。”
可那宫人却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
“主上”
他原本一直低垂的头抬起来的时候我兴奋得手有些发抖。
易容扮作宫人的是易水城的城主楚微澜,易水城破之前我已经把易水城中很大一部分的人通过事先挖好的密道转移出城,楚微澜本来不肯走,我却给他任务,让他在城破之后继续联络各城城主与东青大军继续作战,这才支开了他,谁想这一别半年已是物是人非。
“现在外面情形怎样?”
“西陵七城城中反抗东青大军的态势已经如同燎原之火燃烧开来,就连与西陵交界的东青各城苍云,鹿鹤,鼎新,安邑,巴州,河朗,回野,固戍各城之民很多也被我们带动起来反抗东青暴政,大家都明白只有推翻东青帝制,大家才有田种,有好日子过。大家都把主上当神明一样敬奉。”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黯淡下来。
“让主上受苦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我羞愧得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外面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主上,快点随我走。”
我拿起他准备好的宫人衣服胡乱套上,将头发拢在黑色的纱巾里,带我们走出去的侍卫也是西陵国的人,虽然经过重重盘查,还是有惊无险地出了宫。出了宫门已经有一辆蓝的小马车在外面候着,楚微澜扶我上了马车,穿过平京的闹市,马车出了城一溜烟向南郊外的山路上跑去。
刚跑了没有多久,后面就听见马蹄声传来,而且听马蹄声来的人还很多,我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东青军队在后面急追而来,为首穿金甲的人带金冠獠牙鬼面正是青帝!
糟糕!被发现了,我的心里顿时一凉。
东青的军队步步逼近我们却只有几个人更糟的是身后是一片断崖悬崖下面是无底的渊呼呼的风声吹得我心底凉了个透纱巾也被吹飞了一头银色散乱地飘在风中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断崖又看了看紧逼而来的东青大军和獠牙鬼面的青帝。
完了,这真的是完了!
青帝翻身下马,他大概也察觉到我心底的想法。
“欢儿,过来,到我这里来。”他柔声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重回他的怀抱,然后再继续被他囚禁,被他凌辱,被他折磨,像金丝雀一样被他养在笼中过一辈子吗?不,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是自由的,自由得像鸟一样在天空中飞翔,挥洒得像游侠一样快意江湖,浪迹天涯。
我想要的是可以陪伴我宠着我,与我相濡以沫,陪我四海为家知己情人,而他不是,他给的我不想要,也不屑要!
如果爱不是建立在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那又算什么爱情?!
我只是爱上他,却不是天生就是他的奴隶,是他的囚徒。如果没有可以温暖我的怀抱,我宁可什么都不要,我不愿意卑微地去乞求爱情,我不愿意只作谁的囚徒!
我是一个人,一个自由的人!
人生来就应该是自由的,不是吗?
“欢儿,回来,你要做什么?快回来。”
他拿下了面具,我看见他的神色比哭还难看。
到现在才摘下面具,他不觉得太晚了吗?
而且我也已经明白他不再是我的鹰了。
也许我心里所爱的那个鹰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们今生今世永远不要再见!”我笑着对他说。
笑着闭上眼睛。
笑着从悬崖上坠落下去。
也许我这一生就这样随风而逝。
“欢儿!”
我最后听到的是他凄绝的嘶吼。
青帝娶亲
我浑身都在痛,不过痛也是件好事,因为痛就说明我还没有死。
躺在终南山下的一个小小的屋子里,却没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雅致。
从这简陋木屋的窗子里可以看到外面重重叠叠的山峰和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那些桐和夜来香郁郁的香气飘进来。
我看见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近,一个女人上身穿着蓝底白的偏襟袄,上面凤仙的盘扣是纯手工制作出来却别有一番乡土气息,下身穿着土布裤子,脚上是纳的千层底的绣鞋,梳着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头发上桂油打得光亮乌黑,还斜斜插着一朵小野。
她叫娟子,是这屋子的主人,也是在河边将我救回来的人,听她说她是在山间那条洪河边发现我的,大约是被河水冲刷到这里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红潮,就如同那盛开在山间的山丹丹一样。
她手臂上挽着树条编的篮子,从篮子里拿出一碗臊子面端给我。
“我刚做的,还热着呢,你快吃吧。”
这姑娘害臊,一跟我说话就脸红。
那碗臊子面是热腾腾的,上面还撒着肉沫沫,这已经是这山村里招待客人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东西,山村里的民风淳朴,村民们对我都很好。
我还没有吃完,外面进来一个人,却是气喘吁吁,是村东的张石头,晒得黝黑的脸上尽是急切之情。
“阿根,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兵,说要找啥人,正挨家挨户搜呢。”
阿根是我来这里用的化名。
“那些当兵的抓了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满头白发,眼睛是紫色的,背上有副青龙刺青的人。你背上有没有刺青我不晓得,但我估计着是你,你还是快躲躲。”
是青帝!
还是不肯放过我,难道他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这些人对我太好了,难道他们不怕我是坏人吗?
“快呀,阿根,你还愣着干啥,山崖瀑布边有个洞,我打猎的时候曾经在那里过过夜,隐蔽得很,这些当兵的不一定能找得到,你快跟我走!”
“石头哥,来不及了。”娟子看着窗外,我也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
娟子看看我,又咬了咬嘴唇,像是痛下了决心。
“石头哥,你先出去!”
她将石头推了出去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娟子,你干啥?不要!”
她将我塞进了被窝里自己也钻了进来我缩在被窝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这屋子就俺妹子住,没有啥别的人,军爷,就别搜啦,这么早,俺妹子还没有起床,一个姑娘家的屋子咋能说进就进。”
“不行,圣上有令,挨家挨户搜,漏一个都得要我们的脑袋。”
那东青兵猛地一撞,门开了,我听见娟子一声尖叫。
“这屋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搜。”还是刚才那东青兵的声音,听起来却带着慌乱。
门又被关住了。
娟子穿上了衣服,将我拉了出来。
我抬起头,看见娟子她哥青黑的脸。
果然晚上的时候娟子他哥来找我。
“俺妹子的名声被你给毁了,那当兵的军爷不知道,但俺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俺妹子救了你,把你藏在那屋子里。”他的嘴对着土烟枪吸了一口。
“你要娶俺妹子!俺已经问过娟子了,她说她愿意,这话说回来了,她要是不愿意,就不会为你做那事,你自己想想吧。”
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我穿着土布做的红色喜服,坐在桌前,却苦着一张脸。
就这么糊里糊涂成了人家的丈夫,我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娟子是好女孩,不应该跟着我,我知道我这辈子大概都给不了她幸福,我怎么能耽误人家,可她前前后后救了我两回了,这摊上这件事,她哥要我娶她,我怎么能推拒,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我看见娟子头上戴着重重的喜帕,正等我揭开。
犹豫了一下,还是揭下了她的喜帕。
她头上戴着红,脸上搽着胭脂,红扑扑,像熟透的苹果,煞是好看。
我看着她,脸上发烫。
“娟子。”原本有好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脸红个啥。”娟子笑了:“是俺自己愿意嫁给你的,你昏迷的那时候,俺都帮你清洗身子好几啦,俺啥都看到啦,虽然背上刺着条龙,挺吓人的,但你也是俺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见了你,别说俺们村,就是县城里的男人俺都看不上眼,看你斯斯文文的,也应该识字吧,到时候在村里开个学堂也不错,俺都想好了,你要不会干农活,田里的活俺一个人都能干得好。俺还会喂猪,会织布,裁个啥衣服的都难不到俺,到时候我们再养一大堆娃娃……”
看着她脸上幸福的表情,我心里却生出了愧疚感。
她要的生活多么简单,但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活也许我都没有办法给她。
初八的时候我跟着娟子去县城里赶集,准备添置些家用的物件,却见那县城里到拉着红绸,锣鼓乐队,四都是欢庆的人潮。
“今天是啥好日子?人这么多?”
“你还不知道,今天是我们陛下的大喜之日,陛下已经下令要普天同庆,还减免了三个月的赋税。去城北看看吧,那边还有东西派呢!”
那个人今天成亲!
顿时像一声响雷,炸得我眼前冒金星。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会那么难过?
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们俩都娶妻生子,也许这一辈子都再也没有瓜葛,这难道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但为什么胸口那样痛?
凤翔皇子
我还是离开了终南山。
东青军队三天两头地搜,我也没有办法这样一直拖累着娟子。
我也总觉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也许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做,我还是做不了隐居世外的人。
走的时候我跟娟子说如果找到合适的就改嫁吧,她却泪眼汪汪地说要等我。
还是害了一个好姑娘。
也许是东青国上下都在忙他们皇帝的婚礼,一路竟无阻碍,不过我走了十多天才出了东青国境。
越是南行山水越是秀美,人物也越发清丽。
早春的天气,天气仍然有些寒,江南水乡却已是一派淡绿浓朱,空气里也带着润润的湿气和淡淡的香,柔柔的柳枝垂下来,涂满了新绿的颜色,远远望去如同笼罩着淡绿色的轻烟。水边的丽人在嫩黄色的迎春的映衬下,更加娇艳动人。
慢慢地天上落下了雨,初春的雨细如牛毛,酥软入骨,落在长满浓绿青苔的地上,轻轻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看见那些打着油纸伞的才子佳人们仍然双双对对地立在水边,执手相依。
南朱国真是一个雨润情浓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我躲入一农家,那户人家娴静朴素,我却从家具器物当中看出点不同,如果真是普通的农家怎么会用那么精雕细描的朱漆盘,银盏,水晶杯,但若是官宦贵介又怎么会住在这偏僻陋巷中。
我看见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人坐在敞开的厅堂里,神情呆滞,似乎在听着外面的雨声,我站在那里半天她竟然动也不动。
“阿婆。”我跟她打招呼。
“有人来了呀。”她拄着拐杖向前摸索着,我赶忙跑过去扶住她。
原来是个瞎眼的婆婆。
“阿婆,我在你这里避避雨。”
“哎,家里也没啥招呼的。阿凤也不见来,莫非是有事耽搁了,说的今天来。”
那婆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约摸知道她口中的阿凤是她的外孙子,隔几天就会来看她一,这种农家淡淡的温情让我心里潮湿。
“外婆。”
我听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却觉得耳熟,转过头却看到是他,凤翔!
凤翔看到我也呆住了。
“欢儿!你怎么在这里?”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叫我从何说起?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想要抚摸我的脸,抬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是我自己误会他,又赶他走的,怨得了谁?
(第一章以前被删减了五千,已经贴回来了,如果不太清楚欢和凤翔之间的事请翻看1-2章)
“外婆,这是灵姨的儿子,您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他来看您了!”
“灵儿的儿子?!你真的是……灵儿呀,我可怜的灵儿。”
婆婆哭了起来,已经瞎了的眼里盛满了泪水,红肿得让人心痛。
“欢儿,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快叫外婆呀,这是我们的外婆。”
凤翔拉我的衣服。
“外婆!”我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半晌才叫出声来。
凤翔原来是我的表哥。
他一早就知道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 *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从外婆的小院里出来我跟着他去了他在南都的一别院不是很大却很幽雅临着水曲栏回折亭台秀美,我们坐在湖边的小亭里边喝着江南的女儿红,边聊着。
他跟我说了很多。
我其实已经猜出来他是南朱国的皇子,却不知道他就是我的表哥,他的母后楚妍和我的母亲楚灵同是圣火神教教徒,年轻的时候是一对众人垂涎的姐妹,分别被圣火教派到中原的两个国家西陵和南朱查找一样传说中的密宝――精魄。
圣圣火教那时候得到消息,精魄就藏在西陵或南朱皇宫之中,圣火教祭出了他们的两个绝世美人,楚灵和楚妍,把她们安插在这两国的皇宫当中,这两个姐妹都得到了国君的宠爱,但妹妹楚灵却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楚妍虽然得南朱皇帝宠幸,贵为皇后,但她寻找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精魄,就让她的儿子凤翔去西陵寻找,就是他那刺探西陵皇宫失手,身受重伤,才有了我们后来的相遇。
“外婆就这两个女儿,都来了中原,母后登上后位之后将外婆也接了来,但没过许久,灵姨就过世了,外婆得知以后非常伤心,眼睛都哭瞎了,她又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我就把她安置在了郊外,常常有空的时候就来看她。她听说灵姨有一个儿子,也常想看看你,但我回了南朱之后听说你去了北武为质,南朱国内的情形也不太稳定,父皇身体又不好,我就没有敢离开,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你。”
他叹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说道:“很多事情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早有注定吗?
我笑了。
精魄之密
“精魄你拿到了吗?”我问他。
“拿到了。”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站起来,负手立在湖边。
“但我一直都练不成其中的功夫。”
“哦?”
凤翔从袖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圆球,黝黑的质地,上面有烟水流动的气息,诡异非常。
他让丫鬟取来一盆水,屏退所有人之后,把精魄摆在水中,那颗黝黑的球竟然临水而起,悬浮在水的上方。
凭借着那流动的水汽,我隐约看到上面有字。
“这些是什么?”
“异域的文字,我曾经拿给母后看过,母后读解了上面的文字,大意是冷泉之中,月圆之时,欲立先破,经脉纳海。”
“冷泉之中,月圆之时,欲立先破,静脉纳海。”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这里有没有什么冰冷的泉水?”我问凤翔。
“泉水倒是没有,冰冷的瀑布却有一个,叫流冰瀑,在南朱皇宫的后面。”
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他去西陵皇宫作我的侍卫,现在我去南朱皇宫作他的侍卫,不过不论侍卫还是什么的都好,一个幌子而已,为的是方便我进出南朱皇宫。
流冰瀑下面是一个水潭,我盘腿坐在水潭里,手心放着那颗精魄,说来也奇怪,流冰瀑的水奇冷无比,我有了手上的这颗精魄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有一个热流流遍全身,在全身经脉中游走。
今夜正是月圆之夜,月光照在水面上如同流动的金子,妖冶动人。
欲立先破,难道说练这门武功要把以前所练的武功都废除掉?难道凤翔是因为参不透这个才没有练成?
我的武功已经废了,却正好配合精魄修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经脉纳海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不是就是说要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是一个容器,让天地间的精华全部都流进来?
而月圆之夜正好是月之精华最充盈的时刻。
我闭上眼睛,摒除了心中的一切杂念,在脑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敞开着的容器,月光的精华缓缓地注满了我,凝聚在我下腹的丹田里,再借着精魄之力,炼化成至纯的精气和内力,慢慢地一股力量如同一个大的螺旋,带着强大的力量旋转着,充盈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轻飘飘。
而一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转头去看,是凤翔,他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盯着我有多久了。那目光带着热力,暧昧无比。
我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就顾着练功,浑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还好来的是他,要是别人,这会儿可就惨了。
我正要起身拿衣服,却被他压在瀑布后面的石壁上。
“欢,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美吗?”
我在他如同燃烧着的眼眸的倒影中看到那个浑身雪白人儿,湿漉漉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胸前,发梢还滴着水。
他琥珀色的眼睛闪动着情欲的光芒。
明明是冰冷的瀑布下,我却觉得浑身燥热,身体里面的那把火已经被他点燃。
不知什么时候,凤翔的衣衫也散落在脚下。
离魂之术
作为一个皇宫侍卫,我的正职是负责皇宫安全,但是那不是我的活。
我现在就在开小差御园里有一个梨香苑,正是开小差的好地方,白色的瓣如雪飘下,带着清冽淡雅的香气,洒满我的全身,‘千树万树梨开’是雪的清姿,却少了江南春日的甜腻酥软,而我现在砌玉飘香的梨林里,躺在坠落堆雪的落之上,那个舒服劲,胜过做皇帝。
我现在每天夜里在流冰瀑下练功,清晨在凤翔的落云殿补眠,白天借着皇宫侍卫的身份在御园里睡会儿小觉,美其名曰:凝精聚神,那小日子过得叫一个舒服。
没人敢管我,因为现在所有南朱皇宫的人都知道我是他们太子殿下的‘入幕之宾’,虽然跟我说话的时候神态个个都是怪怪的,可语气都是恭恭敬敬,谁知道哪天年迈重病的南朱皇帝就翘辫子,太子殿下登基,那我不就红人了嘛。
我感觉一个美人在蹬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但不是凤翔。
莫不是我睡得晕晕乎乎,眼?
还是看我太虔诚了,巫山神女都来临幸我?
我努力地睁眼,摇摇脑袋,晃晃头,终于清醒了点。
在看我,在看我,桃眼的美人还是在看我!
那个桃眼的美人身穿一袭广袖长袍,雪衣飘飘,如同仙人一样,再加上这个人本来就生得极为俊美精致,面如白玉,五官清丽,发如青丝,薄薄的唇是淡淡的蔷薇色,连皮肤也是半透明的白,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这个美人真的是眼熟耶汗我不是想泡他,绝对不是!看着他却失了神,那双桃眼里闪动着如暗夜里开放的昙一样瞬间让人迷醉的光芒。
不对,我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像是有一股力量牵引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跟我来。”一个轻柔妩媚的声音响起。
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的话,我可是身无分文,劫色的话也要他能劫得到才行。
我迷迷糊糊跟着那桃眼的美人往前走,穿过梨香苑,走过曲曲折折的荷塘,最后进了一个种满奇异草的雅致院落,一股异香扑鼻,院落角落的小屋虽然不及近旁皇宫里的奢侈华丽,但也是明窗净几,垂着轻纱的帐子,铺着白色锦缎的床,我看见床边坐着的竟然是宝石般蓝眼睛里充满柔情的鹰。
“欢儿”他向我招手。
“鹰”我想扑进他怀里,伸出了手却停在半空中。
“欢儿,都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回到我的怀抱,好吗?”
他的眼睛温柔得像要化成水一样。
“你不会娶那个女人了?”
“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伤害我,什么都听我的?”
“只要你说的我都照做。”
我终于还是投进他的怀抱,那具充满热力的身体将我环绕着,他地吻我的唇,那样温柔缠绵,突然我的心口发痛眼前温柔的脸在瞬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我胸膛起伏着,猛得坐起身来,却看见对面坐着的竟然是那个桃眼的白衣美人,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促狭的笑容。
看见他弯起的嘴巴挂着的银丝我猛地抹了下嘴,用力地抹。
该死!中招了。
“还要不要继续?”桃眼问我。
“谁要跟你继续!”
“哦?你不想跟我继续,想跟那个戴鬼面的继续对吧,喜欢面具男?你的兴趣还真特别了点哦。”
真来气!
内心像一张白纸一样被别人全都看穿的感觉让人好不舒服,我别过脸不想看他的眼睛。
“南朱皇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他的口气轻浮。
早知道早就下手了是吧。
“谷之轩是你什么人?”我突然想起了为什么觉得他眼熟了。
“你认识二弟?”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里闪出光芒:“西陵陛下兴致不错呀,我听二弟提起过你,果然神采风流。忘了跟陛下说我叫谷廷轩是之轩的大哥。”
那天晚上我一直觉得很烦燥,在流冰瀑下面冲了一会,练了会功夫,就觉得练不下去了,我回到落云殿,却见凤翔还没有睡,伏在案上写画着什么,看见我进来急忙团成一团塞在案下。
“谷廷轩这个人你熟悉吗?”我问他。
“你见过他了?”凤翔的神情有些紧张。
“今天在梨香苑里睡觉,被他逮到了。”
“最近南朱国的形式有些紧张,跟他也有些关系,他是南朱的国师,几年前父皇微服出游的时候遇到了他,他满口修仙论道的理论,很得父皇的喜欢,就带回皇宫做了国师。
我们南朱国是一个‘巫’的力量很大的国家,大祭司在南朱的权力有时候甚至都超越皇权,所以有时候大祭司决定的事情,连父皇和我都不敢拂逆。
父皇本来想利用他来牵制祭司集团的神权,但最后竟然被他坐大,我一直以为谷廷轩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的背后可能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在支持他,我也调查过他,发现他竟然出身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三个门派其中之一。”
“江湖中最神秘的三个门派?”
“不错,江湖上有三个最为神秘的门派,是逍遥门,逍遥门的裴红羽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逍遥门一直是正道中的先锋,虽然裴红羽行踪飘忽不定。”
这个我已经见识过。
“有正亦有邪,鬼域就是邪派中的楚翘,这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鬼域中的恶鬼个个武艺高超,他们要杀什么人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他们的刀很快,那些被他们刺杀的人都是一刀毙命,而他们的头叫作鬼王,从来没有人见过鬼王的模样,因为那些试图挑战鬼域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还有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那就是魑魅门。魑魅门据说有三个弟子,谷廷轩,谷之轩,和谷明轩,他们擅长的是催眠,谷明轩似乎尚未出道,二弟子谷之轩练就了摄魂大法,而谷廷轩,这个魑魅门的大弟子功力更是高过说有人,他练了一门邪异无比的法术叫离魂之术。”
凤翔沉吟了下接着说:
“中了离魂之术的人开始会像失了魂一样一切都听他的,慢慢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最后根本就没了魂魄,成了他操纵在手中的傀儡。”
这么邪门!想起白天的经历,我浑身汗毛竖起。
“我父皇就着了他的道,所以南朱国的皇权可以说一半都被他拿捏在他手上,我现在很为此伤神,虽然假借父皇病重为由,掌控了一部分朝政,但谷廷轩哪天要真操纵父皇做些不利于南朱的事情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执起我的手,眼睛地看着我:“你看到他,千万要离远些,万一你也着了他的道,我……”
他的头埋进我的发中,我感觉到他为我担心,感觉到他的情,心中暖暖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说。”我轻喃这责备他。
“我怕你担心,西陵东青的战事已经够让你烦心了,我不想再给你添加负担。”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好委屈。
“怎么会是负担呢。”
我轻叹着对他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什么别自己一个人窝在心里。”
也许受过伤,不愿意再去轻易地承诺什么,但渴望温暖,渴望真情的心还是如果,不愿意因为曾经的伤害就放弃追寻,我还是宁愿相信。
南朱国这样的情形,凤翔他的压力一定很大吧,还这样硬撑着,好辛苦,我将他拥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
“你对我真好。”我听见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孩子真让人窝心。
轻轻地拍打着他,他慢慢地睡去了,我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办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的睡眼那样的美丽无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充满了,平静,舒服。
困境不是一切,在一起的心才是一切。
我走到窗边开始思索对付谷廷轩的事情,一片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从打开的窗子里洒落进来。
看着窗外被月光照得清冷如霜的地面,我突然想到了以前修炼的玄霜录,那是一种至寒至静的功夫,说不定可以抵御谷廷轩的邪功,我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不知不觉又将身体敞开成容器一样接受外面流进来的月之精华,一面运转玄霜录的功夫,竟然觉得功力比以前强大了许多。
精魄果然是件惊世之宝!而我现在即使不在流冰瀑下面也能自动运转起精魄来练功,还能配合其他功力修炼,并且有事半功倍之效。
我试着发出了玄霜录的功力,将掌风向前推,那案上杯子中的水竟然结成了冰块。
我惊喜地收回掌力,听见凤翔在叫我。
他怎么起来了?
“欢儿”他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怎么了?”
“你的额头。”他的手指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取过案上的铜镜来看,发现自己的额头中央竟然出现了一团红得发紫印记,像火焰一样在我的眉心燃烧。
尤里西丝
我跟凤翔在南都街上闲逛,却碰见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一个红衣美人迎面而来,修长身段,杨柳腰,芙蓉面,樱桃小嘴,狐狸眼,不是楚醉雨是谁?
“欢欢!”他看见我激动地扑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雍都吗?”
“想你呀。” 他挽住我的手,搂着我的腰。
“你知道我在南都?”
“不知道呀。”
“不知道还说想我。”
“人家是真的想你嘛。”
狐狸眼那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了。
虽然南都比较开放,毕竟是大街上,惹得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了。
不行,以后要在狐狸眼身上贴上‘危险品,生人勿近’的标签。
别说生人,熟人都不能靠太近。
果然我看见凤翔的脸都青了。
“这不是南朱国的太子殿下吗?”狐狸眼像是才发现他似的。
“欢欢,你跟太子殿下关系不错呀。”
“是不错。”我笑着供认不讳,一边把凤翔拉得离那个危险品远点。
“有多好?”狐狸眼笑得那个贼呀:“是不是已经发展到那种亲密地步?”
“比亲密还亲密”这样够白了吧?
“比亲密还亲密那不是床上的那种亲密。”
凤翔都快喷出来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毕竟一个堂堂南朱太子跟个男人在大街上谈床上床下的问题也够难为他的。
“好了,好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对凤翔说:“他是雍都望春楼的老板”
凤翔脸上露出‘明白了’的表情。
可楚醉雨还紧追不舍,凑在我耳旁说:
“要不要我教你几手?不过这个小子看起来对你千依百顺的样子,比上那个强。”
一说起鹰,我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甜蜜了。”
楚醉雨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晚上凌霄阁见。”就消失得没影了。
晚上我刚进了凌霄阁就有人将我带到了三楼一个临湖的雅致包间,楚醉雨果然等在那里,紫檀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碟简单的小菜,一壶小酒,和三个碧玉杯。
楚醉雨为我倒了一杯。
香甜清冽,滑入口中带着江南春雨般的柔腻。
“这是什么酒?”我问他。
“女儿红。”
楚醉雨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他不做态的时候其实很可爱。
“在等谁呢?凌霄阁的主人也是我们自己人吧。”
“欢欢果然聪明。”楚醉雨拥着我:“要不要赏你一个吻?”
“还是不要了。”我连忙躲。
“我今天介绍这个你绝对喜欢。”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跟冰棍很像。”自从我取过雍都,冰棍已经成了楚冰翼的代称。
我瞪着他:“你左眼睛看见我喜欢冰棍,还是右眼睛看见我喜欢冰棍?”
“切,谁不知道你们是欢喜冤家,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大家心照不宣嘛。”
我喷!
那个冰棍!
“你可别害我,我现在可是名草有主。”
“是哦,你现在是太子殿下的情人,不敢偷腥。”他若有所思。
要按他这个说法不说别的,就他们四方神使,就够我不但左拥右抱,还前拥后抱呢,他把那个人也叫来,我全收了,现在我就成了武林中最风流得意的人。
“他叫什么?”
“凌霄阁主人?楚流云”
“楚流云?”名字还可以,听起来属于才子型,勉强可以接受。
“尤里西丝。”楚醉雨对我说:“你也可以叫他尤里西丝。”
“他不单开银楼,酒楼,粮铺,茶铺,丝绸庄,还管理一个武林门派,反正全能,只除了不开青楼,所以才请我这个专业行人才来雍都帮手。”楚醉雨眼里有充盈着他惯有的狐狸型笑容。
“那加。”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中音,充满磁性。
冰山!如果楚冰翼是冰棍的话,那他给人的寒气和压迫感足有冰山吨位。
跟我想象的不同,他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头发乌黑油亮,打着卷,闪着缎子般的光芒,眼睛子夜一般的漆黑邃,皮肤很白,额头到眼睛的线条非常陡峭,更显得那双眼像看不见底的潭,鼻子很挺峭,唇薄而嫣红。
“尤里西丝”这个名字很自然地从我的嘴边滑出,仿佛已经认识他很久那样。
“你就是欢?”
我看见他轻轻的笑了,冰山笑起来蛮好看,不过看得出来他不是常笑的人。
楚流云一袭天蓝色的青衣袖口领口绣着流云暗纹一派温文儒雅的样子如果不是身材过于高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江南水乡的仕子虽然他的是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缀着祖母绿的折扇但从手上厚重的茧子可以看出来他是使刀用剑的高手。
武林同盟
从凌霄阁出来的时候,外面下着蒙蒙的细雨,我兴致很好,打算从凌霄阁走回落云殿。
天色已经很晚,街道上已经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街角黯淡的光和潮湿的地上古老的青石板,一切看起来晦暗朦胧。
一个高挑白皙的男子当街立着,一只手提着一柄硕大长剑,跟我第一见他的情形一样,那柄剑依然用半旧的蓝布包着,他的脸在街角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为苍白,整个人轻灵得似乎要飘起来。
“你就是白二?”
他的声音是冷的:“我找你很久了。”
在这样的漆黑夜半,一个苍白如幽魂的人提着把剑说找你,任谁都觉得渗,我却不觉得,因为我知道他是裴红羽,他要杀一个人一定有理由,而我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跟我来一个地方。”
裴红羽是个没什么废话的直爽人,我跟着他走过几个曲曲折折的巷子,最后进了一个高墙大院。
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在商量着什么,竟然还有几个眼熟的,慕容澜,白非非,东方未明,他们竟然都来了南都?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现在魔教的势力扩展得惊人迅速,我们武林人绝不能这样姑息魔教,坐以待毙,所以各个门派开这个大会,商量组成武林同盟,对付魔教,大家推选的结果,决定由白二少侠你来担任武林盟主。”
他看了看我接着说:“有消息说在南都街上见过你,所以我在那里侯着。”
不会吧?他不会在那里等了我一整天?好有毅力!
我当盟主?好呀,我自己带着武林同盟绞灭自己,最后的结果?根本绞不出啥成绩,要不就是我被他们揭发然后灭了。
“魔教真的那么可恨吗?”我问他,不过这个问题好像很白痴,大凡魔教,当然可恨而且可怕。
“魔教的势力近年来已经渗透到了中原四国各个城镇当中,支系纠结,人数众多。”
他的眼光开始变得锐利:“而且中原各国的情势发展也对我们非常不利,东青国和西陵国交战数年,结果却是西陵的易水七城和东青的苍云九城自立组成了十六城联合自由公国,自由公国实行选举制和均田制,都城设在易水城,现在由易水城主楚微澜选举获胜担任自由公国总统领。而据我所知这个楚微澜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
“哦?”
十六城联合自由公国的事我已经得到消息,可裴红羽又从何得知楚微澜是魔教中人?
“据我得来的消息,魔教在中原中的暗探大多姓楚,而且没有例外,所以姓楚的人是魔教教徒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在中原设置的暗探不仅多,而且自由公国扩张的趋势也很明显,因为在十六城以外的很多城镇都有蠢蠢欲动的势头。”
“这不是四国都很危险吗?”白非非耐不住性子问。
“正是,所以武林同盟的组成迫在眉睫。”
“那为什么选我当盟主?”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上一在南宫世家,大家都见识了少侠的仗义与卓绝,所以少侠是最好的人选。刚才我们已经投票,选你的是绝对多数。”
汗,这会真是赶鸭子上架。
“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魔教中人大多会在右耳带一只火焰心的耳钉,普通教众是铁边红玉芯,四方神使是银边红宝石芯,而据传魔教教主带的是金边紫色魔石的火焰心。”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摸右耳际头发的冲动。
心里有些发怵,幸亏今天我头发披下来遮着耳朵,幸亏我今天从落云殿出来的时候专门在额头上戴了一条镶嵌白玉的紫缎抹额,不然现在肯定被他们乱剑砍成肉泥,不成肉泥也成马蜂窝了。
“你们任何人只要发现耳上带着魔教火焰心的教徒都要立即禀报。”
这句话竟然是我说的。
“紧遵盟主命令。”众人齐声回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砍杀声,似乎人数约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激烈。
“是鬼域!鬼域的人杀了进来!”守在门外的人进来禀报。
“这鬼域似乎只是神秘的杀手组织,从不过问武林纷争,这怎么突然来袭?”
却见数百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的手段的非常麻利狠辣,招招杀招,那为首的黑衣人带着黝黑的面具跃入众人之中。
虽然他的面具比较好看,想希腊雕像一样具有美感,虽然他身上的寒气重。
但是,TMD,为什么带面具?!
老子对面具过敏!
“鬼王!”有人大叫起来。
“都停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还这么有默契,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那个戴着面具搞得神秘兮兮的鬼王。
我本来想找他单挑,既然大家选我作盟主,就要有担当。
不过他这么识时务,我想听听他到底要怎么样。
“我这来并不是想大开杀戒。”
鬼王果然有魄力,他带着寒气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我只是想带走一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
“那就是他!”他指着我说。
可还没有等我抗议出声,一阵寒风刮来,我已经给那个鬼王拦腰抱起。
鬼域迷情
我瞪着他:“你毁了我的名节!”
“我们也是担心你。”
他的眼睛那么专注地看着我:“那加说你在街上被一群武林人带走了,我们怕你有什么不测。”
“他们让我当武林盟主来的。”我幽怨地看着他:“都被你毁了,你赔我,我的名节……”
其实一个魔教之子,早就知道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但我就是有一股冲动,看到他就想找茬,没事带什么面具,他以为很好玩吗?
“你好可爱。”他竟然笑了。
“那加说你很可爱,原来是真的。”
可爱?太过分了,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说我可爱,我继续瞪着他,可是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太可恶了,他难道没有觉得我对他很生气吗?
“好,好,我赔你。”他的嘴边带着戏谑:“以身相许怎么样?”
以身相许?
他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真是有损他给我的严肃印象。
我看见他幽眼眸中闪烁着的火光。
他黑的头发微湿,沾在苍白的脸上,白皙挺翘的鼻子上带着细小的水珠,邃的五官和长长的卷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这一切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我看见他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
“你!”我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被他吞了下去。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的吻着我,他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充斥在我的鼻尖。
他将我压在他沉重的身体与冰凉的石板之间,眼眸中危险的光芒一点点的加,他的舌敲开我的牙齿,吮吸我嘴里的汁液。火热的吻让我们之间电石一般的火光迸射出来,他扯开我的衣领,吻我的脖颈冰凉的手滑进我的衣衫顺着我的腰滑下去。
我推开他,靠着墙喘着气。
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胸前好闷,有什么东西压抑着。
这样是一种错误,我已经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种东西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整理好了衣服,我走出了房门。
外面天已经泛着蒙蒙的亮光,早晨了。
昨天到这里的时候正是夜,现在才看清楚,原来这里是一绿波荡漾的湖畔,空气里带着朦胧的水汽,远依稀可以看见重重叠叠的青山像绿色的屏障一层层铺开,似乎浓绿的油彩就要流淌下来一样,白色的雾从碧绿的湖面上升腾起来。
在那湖面上绿竹建起一道道回折弯转的桥路,通向一个个竹屋和亭台,我站在那个最高的三层竹楼的门口,谁能想到鬼域竟然建在这样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
从湖心走出去,那湖畔是青翠的竹林,高高的竹林遮住了天空,仰头望去只能看见密密的竹叶和星星点点从缝隙里透出的晨光,清冽的晨风吹得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听见剑在风中划开竹叶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的少年在晨光中舞剑。
一丝丝金色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这个消瘦的少年显得很年轻,甚至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看着他专著认真的样子,我很难把他同鬼域中的群鬼和他稚嫩的脸联系到一起,走过竹林我又看到了一些少年,也都是他这个年纪。
“你没事吧?”我听到楚流云的声音,他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他们都还小。”
“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那个时候我还不是鬼王。”
我转过身看见他苍白的脸和眼中迷离的神色,他想到了以前吧,那时候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他这样年轻却又这么傲人的成绩,这些年他一定付出了不少。
“很多圣教中的教徒都把他们的幼子献出来,这些孩子都是远离家乡接受特殊的训练,每个人根据他们的特长分配到需要他们的地方。”
这些我还是第一听人说起,伊斯那尔和那加也是从小背井离乡,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圣教。
“他们把这当作是一生的荣耀,他们的家庭也以其为荣。”
“这带你来也是他们让我督促你把烈火神功起码先练一个入门。”楚流云接着对我说:“学会烈火神功,这是你登上教主之位的第一步,教主之位从前任教主也就是你父亲过世之后已经虚悬多年,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能尽快学会这烈火神功,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已经得到精魄了对吧。”
“不错。”
“据传只要【精魄】和【无相】能得二而合一,便可君临天下。”
“只有历届登上教主之位的人才能休习圣教至密的【无相】,所以历届教主都想得到【精魄】,你现在已经得到了【精魄】,只要能登上教主之位,休习【无相】,也许将我们圣教带入至高无上辉煌的那个人就会是你。”
“你的烈火神功在四大神使当中是最厉害的吧?”我问他。
“正相反,我的神功恰恰是四个人里面最弱的,最强的是卡瑞儿,伊斯那尔是魔音第一,我的剑是最快的。”
“那加呢?”
“那加是媚术第一。”
这样呀。
“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由四大元素构成的,它们分别是 地、水、火、风。火是最精华,也是最神秘,最纯粹的一种元素。用烈火神功可以将精华之火凝聚起来。”
在他的手心突然点燃一团淡蓝色的火焰。
那团火焰在他白皙的手掌之上跳动楚流云邃漆黑的眼眸和苍白的脸在这火焰的映照下更加诡异而魅惑。
雨浓情
那天傍晚,雨一直在下。
下了马车,从后门的小路进了落云殿,我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蒙蒙的雨中,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那把小小的油纸伞却无法抵挡斜飘而来的雨丝,他的整个下半身都淋在雨中,虽然下身的浅蓝色的长衣已经被雨水浸透,水渍带着溅起的雨点让他的身形显得更为萧索。他却丝毫未觉,依然像石雕一样立在那里。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西陵的宫廷里,他还是我侍卫的时候,同样是这样缠绵不休的冷雨,他站在大殿外面冰冷的雨中,整夜地守侯着我。
想起这些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莫非他一整夜一整天都站在这里等我?
他终于感觉到我的注视,回过头来,看到我,油纸伞落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苍白而憔悴,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起来,他的嘴唇已经冻得成了青黑色,脸像纸一样的蜡白,我向他走过去,想要拥他入怀,却见他脸上看到我那一瞬间的惊喜之色慢慢地变成了愠怒。
猛地挨了他一拳,我痛得蜷缩在了地上。
天哪,凤翔怎么变得越来越暴力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怕你出事,怕你被暗算,怕……”他的嗓音变得沙哑湿润。“你知道不知道我一整夜都没有睡?”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些湿润的液体充满了他的眼眶,被他强忍着不滴下来。
“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你知道我这里”他指着他的胸口对我说“这里一直在揪着,好痛!”
“因为……”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带着哽咽。
“怕你出事,怕你再受伤害。”
我终于忍不住将他紧紧拥在怀中,任他不停地用力捶打着我的背。
我们就那样相拥着立在淋漓的雨中,雨一直在下。
落云殿寝宫的门在身后关了宫女将浴池的放满了温热的水重重的纱帘氤氲的水汽我将他抱起来帮他解开身上那些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的衣服他白皙的皮肤被水的热气蒸得泛出淡淡的红色如同剥开的虾子一样,漆黑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形成最自然妩媚的水墨话,一缕缕湿发贴在白皙的胸前和纤细如玉的脖颈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的味道。
他比以前消瘦了,也苍白了许多,我伸出手,抚摸他苍白的脸颊,挺翘的鼻和淡淡的蔷薇色的唇,唇瓣的触感那样的丰润柔润,我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品尝它的味道。他闭上眼睛,喉咙里溢出轻声的呻吟。
他的皮肤柔滑得如同缎子一样,温热的水滑过我的身体,我紧贴着他修长柔韧的身体,一股热流从我的体内升腾起来,手指滑过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战栗。
我的手一直从他的胸堂沿着他优美迷人的腰线滑下去。
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辗转地缠绵热吻,我快呼吸不上来了,迷离的视线中看到凤翔的眼中闪现出那熟悉的火光,紧贴的肌肤像是燃着一样地灼热烫人。
他粉红色的唇瓣微微地张开着像是诉说着一种诱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呻吟是最让人迷醉的媚药。
窗外的雨仍然下个不停,一点一滴都像滴在情人的心田里,滴落了,滋润了,又融化了。
寝宫里的热气不断地蒸腾攀高,浓浓一室的情丝和甜蜜缓缓地流开。
祭坛斗法
江南的晚春,美得如同梦幻一样,雾霭茫茫细雨霏霏。
华事,零落碾成泥;心笺湿,落已无凭;杨柳岸,短笛吹无腔。
断梦残云浮往事,半壶老酒醉三生,疑是在天涯。
纵是雨润春浓,纵是残红乱舞,伤春人自有愁肠千万结,我却临着依红浓翠的湖畔,微波之上,闲亭之中,执一壶江南的女儿红,细细品味。
人生自是苦短,更是当饮酒欢畅,我凝目远望的光景,有人从身后搂住我的腰,微凉的手指,淡淡的檀香味,我不看就知道是他。
转过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上轻轻一吻,他细长的琥珀色眼里总是丝丝的情,丝丝的愁,将我的心用那千千结的网网住。
看他盈盈的眼眸泫若秋水,怎叫人不醉?我的凤翔什么时候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捧着他愈发清减的脸庞,我都觉得心痛,这些日子他操心太多了。
“怎么了?”我用手轻轻揉他的眉头缓解他的疲惫。
“明日就是夏祭了,谷廷轩肯定又要趁这个机会蛊惑民心,而看父皇的样子,恐怕来日不多,我们南朱国情势危险呀。”
“夏祭?”
“不错,南朱的祭天仪式每年四,分别是春祭,夏祭,秋祭,和冬祭,秋祭又称为朱雀神祭,是大祭司燃羽亲自主持的,我们也只是在这朱雀神祭的时候才得见他一面,平常他都呆在朱雀神殿里闭关清休,其他的三祭天大典都是有国师谷廷轩来举行。
谷廷轩会一些妖法,祭天大典的时候他常常搞些神秘兮兮的仪式,让南朱国的百姓相信他才是真正天神和朱雀大神派下人间辅佐朱雀国的使者。
借着这些神鬼把戏他在南朱国的声望越来越高,父皇又被他控制住,久不理朝政,我怎么能忍心南朱国的大权就这样落到这个神棍手中。”
“哦?”我低头沉思:“谷廷轩在祭天大典上都用了什么妖法?”
“在祭天大典上神坛上有十个圣火坛,每个坛之间相距十米,谷廷轩在举行大典的时候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些神坛上的圣火一个一个隔空点燃,观看的百姓都叹为神迹。”
只是点燃火焰这我也可以做到,如果是阻止他这我也能,这不就成了吗,以后我就可以将谷廷轩取而代之做这个这个国师,还可以加强凤翔在南朱宫廷的势力。
“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你的侍卫身份跟你一起出席祭天大典,我要跟他斗一斗法。”
我对着凤翔神秘一笑,却看见他盯着我的笑脸立在那里呆得跟个木头似的。
夜里我泡在流冰瀑下借着精魄之力苦练烈火神功,要现学现用也要功力够强,到时候神坛之上发挥不出来,我怎么跟凤翔交待。
这门邪异的功夫对我的影响很大,虽然在冰冷的瀑布水下面,我却觉得全身燥热得像沸腾了一样,强大的热流将流冰瀑划开,与冰冷的瀑布水相遇凝成一团团白蒙蒙的雾气。
我整个人都想置身于烈焰当中,那股强大的气旋在我身体里来回穿行,旋转着要冲撞出去我快要压不住了,朦胧之中,我似乎觉得眼前有人影在晃动,浑身的血液冲向头顶,躁动沸腾的气流无法调理,我大吼了一声,挥掌劈了出去。
听见一声惨叫,我猛地收掌,全身的热流似乎在一瞬间消散,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看见凤翔口吐鲜血倒在瀑布旁的石壁边上,在他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我去扶起他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是气若游丝。
“凤翔!”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好吓人,我刚才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将他扶起来为他输送真气。他又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才慢慢缓和过来一些。
“欢,你练得是什么邪功,刚才的样子好生地吓人。”
他缓缓醒转过来没有因为被我打伤而生气,反而一径地担心我:“刚才你练功的时候眼睛像燃起火焰一样,额心的火焰印记也闪烁着亮光,性情大变,连我都认不出了。别再练了,欢儿,我好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坠入魔道。”
“快别说了,我抱你回去休息。”
我用衣袖擦拭他嘴角汩汩流下的鲜血,将他抱着走回了寝宫。
* * *
外面已经响起了鼓乐钟罄的声音。
凤翔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我扶着他起身,为他穿上长长的礼服,纯黑的底色上红色的朱雀凤鸾,袖口领口滚着镏金的边,绣金瑞兽的靴子,凤纹金冠,在正冠礼服下的他显得斯文儒雅,俊美非常。
我穿着黑色侍卫的装扮走在他的身后,走到祭坛前已经看见下面黑压压的南朱国百姓翘首期待着这神圣的祭典。谷廷轩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祭司长袍,手执法器,他看到我们,桃眼瞟了一下,重新地端正神色向祭坛的中心走去。
只见他挥动着手中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样子,我站得离他近,闻到空中飘洒着磷粉的味道,确实还有些门道,把他拉到现代可以做魔术师了,我感觉到空气中温度升高,忙施展玄霜录的功力,原本在祭坛上就要燃起的火焰在寒气的影响下凝聚了下来。
谷廷轩的脸色变得铁青,下面南朱国的百姓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他再挥动法器,口中的念词更快了,试图再点燃祭坛的火焰,又一被我发出的寒气震了下来,百姓的嘘声越来越大,纷乱起来。
我看准这个时机从凤翔身后站出来大声说:“他根本不是什么朱雀神派来的使者。”
这句话由如一声惊雷,祭典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我。
我扫视了他们一圈,缓缓地说道:
“之所以揭穿他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朱雀神使。”
我缓缓地走到祭坛的正中央, 不用任何法器,也不念什么咒语,只用手指轻轻一点,十个祭台上的圣火就已经被我一个个地点燃。再转头去看的时候谷廷轩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我看见凤翔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祭典的钟罄乐舞重新响起,我站在祭坛的中央,望着下面南朱国的百姓的欢腾庆祝,享受着他们将我视为神明的崇敬眼光,这个时候我已经赢得了南朱国师之位。
祭司燃羽
风翔去忙了,他最近总是很忙。
我正坐在落云殿里弹奏一首曲子流畅的弦音从我的十指尖流出,如同玉珠滴滴滚落。江南的烟雨霏霏蒙蒙,初夏的天气,早晨仍然带着浓重的雾,我喜欢这样朦胧的烟雨,仿佛一壶沉年的酒,没有饮就已经醉了。
我的琴声渐渐地低沉下来,却听见一阵瑟声响起,正和着我方才的调,如同汩汩的泉水一般流进我的心里。那瑟声婉转而缠绵,仿佛慈母呼唤久不归乡的游子,仿佛多情的少女呼唤思慕已久的恋人,久久悬在心中,甚是撩人心神。
是谁会在这清晨的宫殿中弹奏这一首曲子?
我突然很想见见能奏出哀婉凄迷曲调之人,绝代之音定然出自绝代佳人的纤纤玉手之下。
正晃了一下神,突然看见眼前一双熟悉的桃眼。
那双桃眼咪咪地弯着,似乎还想要再一迷惑我的心魄,我轻笑着看着他,他那招对我已经没用了,以我现在的功力,不是他的催眠术能迷惑得了的。
“没趣。”
他悻悻地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嘴上还歪歪地叼着一支草叶,那样子像一个负气的孩子。
“你一点都不配合,真是没趣。”
我不禁笑了,我为什么要配合他?
堂堂的南朱国师,不,应该说是前任国师,竟然还是小孩子脾气,这他应该是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找我有什么事。”我闲闲地开口问他。
凤翔现在很忙,还在勤政殿里理事务,但他不喜欢谷廷轩,如果知道谷廷轩跑来落云殿找我还是会不高兴的。
“大祭司要见你。”
大祭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祭司燃羽?
最终的BOSS终于忍不住要出面了?
看来谷廷轩确实是大祭司安插的人,那这个所谓的大祭司肯定不简单。
* * *
点点落在初夏的明媚阳光下飞舞,将一片神圣的皑洁点缀在朱雀神殿红色的屋檐上。
在神殿那棵高大古老的槐树下,那白色的瓣如雪般的在风中飘扬。
秀美苍白的大祭司用如白玉管般的十指抚弄着琴弦,那悠远琴声像似来自幽古的呼唤,在邃的神殿里回荡。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曲终,穿着金线白袍的大祭司抬起那双邃的眼睛,如同不见底的潭,他的脸色平静,看出喜乐,脸上带着一种属于神般的高贵气质,在晨光中那样的圣洁,恍若天人。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绝欢,新的朱雀国师?”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竟然没有看着我,我觉得有一丝失落。
“是的。”
一阵初夏的风吹来,那一身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飞扬。被风吹乱的,散开的黑亮长发掩住了略显得消瘦,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点点滴滴被风吹落的白色槐点带着甜甜的香气,洒满了他金绣的祭司长袍,似雨,更似白色的泪滴。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说完抱着古琴走下了神殿,与我擦肩而过。
烟雨江南
清晨的时候我穿过荷塘,走到那片青翠的竹林里。
原本打算练一会儿剑,却见眼前一个绿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大祭司燃羽!
他怎么会在这里?
雾很浓,水汽很重,在重墨的油彩画里,他就像一个绿色的精灵,不穿祭司长泡的他原来也会有这样轻灵的美丽。
我看见他盈盈如秋水的眼眸,只是擦身而过,那抹浓率的是身影就已经印在我的心里。
“在青翠的竹林当中,
我看见你亭亭地站在那里
一袭的绿衣,浓翠似水,
轻灵出尘地如同那林中的树妖。
从此我再也不穿绿衣。
你与我擦肩而过,
只一眼就将彼此留在心尖。
但你我却都明白彼此不会是对方生命中注定一生的那个人,
你我是注定不能相爱的那个人,
悲剧已在相遇的瞬间注定。
你注定是我触不到的情人。”
* * *
雨还在下一点一滴像滴在我的心里。
我躺在落云殿里,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睡。
我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今天在那浓绿欲滴的竹林里遇到燃羽的情景。
他没有穿那身厚重的祭司长袍,仅仅着一袭翠绿单衣,初夏的风吹起他的衣袖,飘飘欲飞,他只是一抬眼,我看见他那双明亮如同宝石的眸子,那绚丽的眸子里闪动着都是柔柔的情丝。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我却感受到了一种震撼。
“欢,你怎么啦?”凤翔侧过身半坐起来,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他是一个体贴又敏感的情人,有时候体贴得让我觉得内疚。
“大祭司燃羽你熟悉吗?”我问他。
“他呀。”他的眼眸低垂,长睫闪烁着:“燃羽其实也算是我的堂兄了。”
“在南朱国的皇族有这样一个支系,叫做朱雀之仆,他们拥有强大的巫之力,朱雀之仆中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巫之力最强的人来担任朱雀大祭司,这一代选出的人就是燃羽,燃羽从小就是一个神童,我小时候曾经跟他一起玩过,很活泼可爱的样子,什么都懂,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都很敬佩他,但是朱雀大祭司一经选出来就要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后来他当了朱雀大祭司,就像被关在朱雀神殿里,再也没有怎么见过他了。”
原来燃羽是这样一个孤独的人,我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什么又是巫之力?”
“这是朱雀之仆的秘密,是关于占卜,乞福,祝祷,具体的情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我只知道燃羽是一个预言师,据说他可以通晓过去,将来,他曾经预言过的事情都一一发生了,神奇非常,可是几年前他为南朱国运占卜过一之后,就再没有再占卜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卜到了什么,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朱雀神祭才会出来一主持祭司大典,其他的时候他把自己锁进了朱雀神殿里,不见世人。”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凤翔笑着问我。
“听你说过,就有些好奇。”我开始有些语焉不详。
“快睡吧。”他柔声对我说。
我和凤翔相拥着躺下,我半天不敢动,希望他没有发觉什么。
外面又起风了,落云殿的蜡烛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定,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浓情如酒
“风到这里就是黏 黏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 的我
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 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x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我在荷塘边弹奏着这首曲子,丝丝的雨像情丝一样缠绕着我,那碧水的波澜像恋人含情脉脉的秋水明眸,正弹着,听见一阵悦耳的笛声想起。
是他!
我停下手上的曲子,站起身来向那竹林走去,果然看见了那抹浓绿的身影,燃羽正站在竹林当中,修身玉立,手中正拿着那支碧绿的玉笛。
江南那甜腻酥润的细雨,
他莹白得半透明的脸,盈盈闪动的眼眸。
一切都已在酥透心扉的雨中酝酿,
化成一壶浓浓的酒。
他的玉笛子从嘴边放下来,抬首望着那竹林的上空,那里有鸟在飞,唧唧喳喳地闹个不停。
“如果人也可以像鸟一样自由,那该多好!”
燃羽轻轻地叹着,他的眼中盈盈闪动着的那种渴望让我不忍。
“你想飞吗?”我看在他说:“我带你。”
他眼中的惊喜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他施展羽渡术飞了起来。
我拥着他凌空而起,
飞旋中片片请翠的竹叶洒落身上。
我看见他的脸如同春日朝露一般轻灵。
甜酒一般醉人。
他漆黑的发散乱地缠绕在他白皙如玉的脖颈上。
子夜般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的光芒,
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
* * *
傍晚的时候我渡水到江边又看见那抹绿色的身影。
在烟雨中,那一叶轻舟之上,
我听他吹那首空灵婉转的曲子,
曲子还没有吹完,我就已经醉了。
我凌波渡水跳在那轻舟之上。
小舟载着我们在碧波的河上轻轻的荡过。
“你曾经看过秦淮河的夜景吗?”
我问他,“听说那里的夜景很负盛名。”
话刚一开口,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问错了。
秦淮向来是烟之地,而他是一个祭司,我曾听说过南朱的祭司是不可以近女色的,却这样问他,就像问一个和尚是不是和尚一样。
绵绵的细雨终于停了,天已经黑了,一轮圆月升了上来,皎洁的月光照连了秦淮河的水,闪烁流动着犹如碎金。月光也照着摇船的人,更显得他的皮肤莹白如玉,我半靠在船尾,欣赏着月下的秦淮美景,欣赏着他。
一阵郁郁的脂粉味传来,我们已经近了灯火阑珊之地,一声声的娇声艳语传来,河上停泊着一支支装饰鲜亮的船,船首立着窈窕娇美的江南美女,那些女孩子热情地拉住他的衣袖,他却远远地躲开了,那样子有趣得紧。
“好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看见他窘迫的样子我也不忍。
我们上了岸,进了一家小酒馆,买了两瓶女儿红。
回到了船上,举起酒瓶一人一瓶地喝起来,他才喝了一口就呛到了。
“你从来没有喝过酒吗?”我问他。
“嗯”
因为他原本白皙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染成如同蔷薇的粉色,很是诱人。
品人如品酒,
而他的味道清冽香甜得如同一壶陈年的女儿红。
入口恬淡,细细品味,后劲却醇厚清冽。
昙的美正是因为它的短暂,
一瞬而过,
无法触到的美丽。
在夜色下他美丽得如同夜盛开的昙。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狂乱,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眼波盈盈如水。突然他将我压在船沿上,地印上一吻。
秦淮河的波荡漾着,晕出金色的光晕,映照着船舷,映照着绝代风华的他。
埋的爱
小船摇摇晃晃地,晃得我睡不安稳,我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却只有淡淡的晨曦和蒙蒙的青光,那叶飘摇的轻舟上就剩下我一个人,燃羽已经消失得没有影踪。
我的肩膀上还披着他那件翠绿的衣衫,仍然带着他留下的香,独特的神殿中槐的清甜味道和竹叶的清香。我可以想象到他帮我披上衣服的温柔神态。
我四寻他却寻不到,船正停在岸边,高高的芦苇被晨风吹得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我上了岸,回到皇宫,在那竹林里寻觅良久,却也寻不到,菏塘边,圃里都寻遍了,也寻不到那丽人的芳踪。
正焦急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琴声从朱雀神殿的方向传来。
那琴声哀怨非常,苦涩入心,愁思缕缕,仿佛把人的心都揪住了,哀叹声声,仿佛恋人的低泣,诉说着难以触及的情思。
是什么让他有这么的痛?
燃羽,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惹人生怜?
我推开了朱雀神殿的大门“吱呀呀”的响声伴随着青铜的古旧大门缓缓的打开了,空洞而沉闷的朱雀神殿没有一丝生机,死气沉沉,苍老高大的槐树已经落尽,一地残。
红色的屋檐和灰色的窗都显得古旧无比,在清晨里带着的压抑,几千年来这些祭司们在这神殿里消耗着他们年轻的生命。
落洒落在祭司黑色厚重的长袍子之上,他的眼睛古井无波,甚至我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那空荡荡的神殿里只有燃羽一个人弹奏着凄哀的曲调。
我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等他抬起头来,他却视而不见,继续弹奏着他那悲伤空灵的曲调,曲子渐渐越来越弘壮,变成了一种的悲恸。
他的心中有愁思千百重,却一丝都不愿意与我分担,为什么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底?
我静静地看着他,太阳升起来,金色的晨光照在他年轻俊美却又苍白的脸上,他的皮肤由于长时间留在黑暗当中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半透明的颜色。他的武官刻而细致,那样秀美却毫无生机,像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
他年轻的生命,那些岁月全部都囚禁在这没有一丝人气的古旧幽的神殿当中,他是将一生奉献给神的人呀,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他似乎看不出表情的眼中的无奈的悲哀。
晨光照得他细致的汗毛泛出一种淡淡的银色,像桃子的绒毛,他的唇小巧,淡淡的粉色却是最完美精致的线条,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秀美如玉。
他的曲调却是那样哀婉,哀婉得让人心碎。
低沉是如月下美人的声声低泣,悲壮时如玉石迸裂,一声声都如同诉说着被命运的控诉。
我想起了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这个不幸的天才一生都在坚强地与命运的不公斗争。
一声急切过一声,一声沉重过一声,一声有力过一声。
燃羽仿佛把他那被牺牲掉的一生的悲愤都流淌于他的指尖,滴血一样的痛。
重重地击在心田。
直到琴声嘎然而止,我还沉浸在那种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收起古琴,转身要回内殿。
我不能无视他这种视而不见。
“燃羽”
我拉住了他的衣服。
却被他皱着眉头摔开了。
“国师有是找我吗?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他的语气生疏,神色平静而低沉。
他怎么可以这样?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陌生人,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反差如此之大,前一刻还温柔地拥在怀中,下一刻就转脸冰冷无情。
燃羽,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那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欢儿!原来你在这里呀。”我听见凤翔的声音,下一秒就被一个温暖地怀抱紧拥。
“我找了你很久了。刚才听侍卫说在朱雀神殿看到你了,我就忙过来找你,你怎么会来朱雀神殿呢?这里是朱雀国的禁地,没事的话不要随便过来。”凤翔巧笑倩兮地对我说:“你知道谁来了吗?你二皇兄派人来看你了哦,还带了礼物给你,你肯定会喜欢的,我们去看看吧。”
凤翔拥着我往外走,我眼角的余光从凤翔的身旁扫过,
我看见燃羽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 * * 》
埋的爱
从他出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一生都必须奉献给伟大的朱雀神,他的身上留着朱雀之仆的血脉,他是奉贤给神的祭品,他的一生都会被锁在着古老沉郁的朱雀神殿之中,注定了孤寂一生。
他的一生都将属于这里,一生的禁锢之地,别无他。
他从小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他却从来都不曾喜欢过,那种命中的一切都被注定的感觉让他觉得颓然,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即便是抗争也没有用。
祭司有两种,他曾经看到过那些心悦诚服地顶礼神,心甘情愿将一生都奉贤给神的人,那样的祭司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所做的都是想要做的,他却是无奈的,他头顶着朱雀大祭司的光环,却从来没有一日快乐过,他的心中只有的孤寂。
那种孤寒苦寂的感觉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让他想要发疯,他曾经在那些无助的孤寂的夜晚用痛苦得用针刺自己的手臂。
他常常望着那些高墙外的人们,无比的艳羡,即便是朴素的农家生活在他的眼里都像天堂一样遥远。
他曾经占卜过一卦,他在朦胧中看到了南朱,北武,东青,西陵四国被将被一个白发紫眸的恶魔毁于一旦,那个魔头的出现让中原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国家都将消失……
这可怕的景象让他震惊,他闭关苦思可以逆转这大劫的法门。
那个人出现了,他安插的眼线带来白发恶魔的消息,那个人在南朱国大闹夏祭。
第一眼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惊呆了,他竟然是那样的年青,而且俊美无畴,在他闪亮的紫色眼眸里看不到任何邪恶,正相反,那是一种天真无邪,青春洒脱,那种生机勃勃的活力感染了他,那正是他想要的。
“你与我擦肩而过,
只一眼就将彼此留在心尖。
但你我却都明白彼此不会是对方生命中注定一生的那个人,
你我是注定不能相爱的那个人,
悲剧已在相遇的瞬间注定
你注定是我触不到的情人”
在竹林中的相拥仅仅是一瞬间,却点燃了他的心火,他为那个人迷醉,却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永远都没有可能!
他无法控制心的沦陷,秦淮河的波像醉人的酒,那是他第一去秦淮河畔,第一喝酒,第一吻一个人,直到夜,那个人已经酒醉沉沉地睡去,他仍然没有睡,为他披上自己地外衣,细细地吻着他的脸,他的额,他的唇,他只能那样偷偷地吻他。
但他不得不离开,他的生命不属于他自己,他只是奉献给神的祭品。
痛苦,挣扎,不得不埋在心底的爱像烈焰一样焚烧着他的心。
他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爱上那个,也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他已经爱上他。
但他站在那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只能用琴声述说心底的痛,和那无助埋的爱。
看见那个人紧拥着情人甜蜜地离开,他的心揪住了。
一袭初秋的风吹过,卷起片片红叶纷纷落下,落在他的厚重的衣服上,在初秋的清风中带着淡淡的桃李成熟的香甜滋味,他萧然独立在那里,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也许是这秋天的风太萧瑟,他竟然觉得有些冷了。
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凉凉地打在脸上,抬眼去看,下雨了,天空中转瞬间已经乌云密布,雨点越来越密,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雨水顺着燃羽的脸一直流下来,湿湿的长发沾在他苍白的脸上,厚重的祭司长袍被雨水打湿了,他独自孤寂立在雨水中,任瓢泼的大雨冲刷着他。
淋漓的大雨湿透了他孤寂的心和他苍白的灵魂。
西陵使者
白慕风带来了我的马黑子我的狐狸小白还有二哥冥歌的一封信。
自从亲征东青国遇险之后,我一直都把他们落在西陵皇宫,没有想到二哥竟然这样体贴地找人给我送来了,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都觉得很汗颜,黑子很健壮,小白仍然肥肥地像个绒球,看来二哥将他们养得很好。
我捧着那封信,莹白的纸质,毫无俏,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二哥的味道,上面秀挺的字写着‘欢弟亲启’。
我拆开那封信,见上面寥寥几句却有浓情洋溢其中。
“欢弟如晤:
西陵诸事皆吉,勿用挂心,变法推行甚为顺利,均田,低税,选举都极得民心,十六城公国也顺服西陵之政务,至此百姓安居乐业,国内荣昌盛,各国商人闻有利,皆涌入西陵边城。
唯思弟心切。
甚思
二哥冥歌于嘉宣四年秋夜”
好好一封家书怎么写着写着被他写成情书一样,我不禁有些脸上发烫。
“我二哥现在还好吧?”我问白慕风。
“摄政王殿下身体有些微恙,且朝中大臣劝谏多,仍不肯立妃,至今孤苦一人,社稷朝廷诸多事常亲力操持,常常夜审奏章至凌晨,近日操劳过度,偶感风寒,久不能愈。”
二哥病了?
在我印象中他一直都很好,从来不用别人操心,但他为什么自苦至此?我记得我临行前曾对他说如果我回不去就让他登基称帝,还立了圣旨留给他,白慕风仍然称他我摄政王,难道他仍然没有称帝登基,还仍然没有娶妃子,我不禁有些心酸。
我很想回去,但是马上就到元夕,元夕过后就是朱雀神祭,我已经隐约察觉到南朱国有一些密谋很可能就在朱雀神祭爆发出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凤翔一个人。
“如果家里有事就回去吧。”
凤翔总是那样的体贴,他是如此完美的情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在为我考虑。
“你呢?”我笑着问他。
“我跟着你去西陵。”他竟然当着白慕风的面搂着我的腰,我的脸都红透了。
“你呀”我用手戳他:“不怕那天你的皇位不保。”
“不当皇帝可以,只要能永远陪着欢儿你就好了。”他像是耍赖的孩子。
我从来都不知道凤翔脸皮是这么厚的人。
看见白慕风已经识去地退出去了,我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他痛叫了一声,搂在我腰上的手仍然紧紧不放,我靠着他,头埋进他的发间。
我怎么能不顾及他,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回到西陵,明日就是元夕了,再停留几日,能确宝他稳坐皇位的时候,我就回西陵看二哥去。
外面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紧紧拥住身旁的人我却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一种味道――幸福的味道。
经历过孤独的人就越能明白温情的可贵,而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元夕之遇
元夕
南都是这样一个传统风情浓厚的江南水乡节日的气氛浓郁那些做得精巧的彩灯悬挂在南都城的大街小巷垂髫少年手持着灯满街地跑
“今天是元夕彩灯节呢,南都的人都在张罗着过节,外面很热闹呢。”
我跟着凤翔在元夕的夜晚里出去赶灯会熙熙攘攘的人群满街的灯火一河的璀璨。
“彩灯节?”
“南都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就是这秦淮河畔了。好多未婚的少男少女们都把自己的彩灯放入这清水河,让彩灯带去自己的希望,让这彩灯可以飘到他们命中注定相伴一生的人在手中,缔结一生的良缘。那些有心上人的会把心上人的名字和对他的祝愿写在纸上,企求上天的成全。”
“这个有趣。”我只有在书中才见过这古代的习俗。往秦淮河中看过去,果然见一个个的彩灯飘在秦淮河上,蜡烛的灯光摇曳着一河的如星般的灿烂。照耀着幽幽的清水河水,泛出一道道流金般的波浪,很美。
突然一个白纸折成的纸船,上面只是简单载着一支白烛,那纸船正好飘到我的身边,我随手拾起了那纸船。
“欢儿,这彩灯不能随便检的,拿到了就表示接受了对方的情意。”凤翔忙解释道。
我拿着那支纸船,有些尴尬,正要丢回河里。
“你捡到了我的船!”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河的对面传来。
我抬头去看时,只见一个高挑纤细的白衣男子站在河的对面。
夜风吹起他的一袭白衣盛雪,容貌清丽,绝世之姿,亭亭地站在那里。
真有些“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的惊艳。
这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燃羽!
我拿着手里的那支纸船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起还是丢下。
两难。
我拿着那支白色的纸船突然发现白纸上用细小的字写着我的名字,一下子我的手像被电击一样抖了一下,那小船还是随波流走了,在金波荡漾的秦淮河上,飘飘荡荡地远去,不见踪影。
我抬头看见燃羽脸上的笑容醉人得如同一江灯火,火光照在他秀丽娇美的脸上,如玉一般澄澈。
我们隔着一河的灯火对望着,喧闹的人群仿佛都只变成了这副画卷的点缀,遥遥地对望着。明明那么近,却远得如同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无法触及。
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燃羽的嘴边始终带着那抹我看不懂的笑,那笑容里浓浓的情,淡淡的愁,的伤痛。
可是只一转眼,他就已经飘然远去。
像惊鸿飞逝,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没有影踪。
河的对面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欢腾不止。
空有那一河灿烂的灯随着荡漾的金色波澜飘摇流过。
“我们去别看看吧。”我拥着凤翔离开了灯火灿烂的秦淮河畔,心里却抹不去那双虽然是微笑着,却盈满哀伤的眼睛。
他来河畔只是为了给我放一支祝愿的灯船。
雨中缠绵
已经是秋了,那些凛冽的风和翻飞的落叶诉说着萧瑟和寒意,我们一又一地偶遇,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总是在我出现的任何地方用那双哀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让我发疯。
早晨的时候常常看到竹林里呆呆地站着,望着天空,傍晚的时候他在河上那一叶轻舟之上吹着那凄绝的曲调。
他明明是那样地孤寂,那渴望,每在我常出入的地方傻傻地等候,我常看到狂风吹乱他的发,雨水打湿他的衣,他都浑然未觉,可是我一出现,他就闪躲着逃开了。
明天就朱雀神祭了,这是南朱国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很多大事都趁这一刻宣布,南朱帝的身体最近很不好,在凤翔母后――妍后的劝说下,南朱帝打算禅位于他,由他的母后垂帘听政,登基大典定在朱雀神祭之日,我也帮着凤翔准备着登基的杂事项。
正忙着的时候,我看见一袭白衣的谷廷轩跑进来神色匆忙的样子。
“你们先下去吧。”我屏退了左右。
“你去看看吧,他,大祭司的情况很不好。”果然谷廷轩带来的是燃羽的消息。
“他在哪里?”
“河上。”
我看了看窗外,雨越下越大,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个从来都不懂照顾自己的人又在做什么傻事。
外面还还下着淋漓的大雨,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人穿着蓑衣,站在一个乌蓬的渔舟上,在雨中笔直地立着,仿佛那风雨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脸,淋湿了他的衣袖。
他呆呆地立在雨中,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地绯红。
我找了艘小船,渡过去,跳上了他的乌蓬船,将他拉在怀中,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你疯了吗?还是不想活了?”
我冲着他大吼:“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看看,就是你这样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你伤心。”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迷离的样子。
“是呀,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爹爹和阿娘他们不会,他们已经将我献给了朱雀神,南朱国的百姓不会,他们只会觉得我是殉国,光荣得很呢。”他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你也不会,因为……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他闭上了眼,一行清泪滚落脸颊。
“燃羽”我拥着他,吻他的唇:“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呢?你为什么总在逃避呢?”他的身上好烫,在潇潇风雨当中他疯狂地回吻着我。
他的浓情像沉年的酒一样醉人他就像一个活火山在平静中突然爆发他的火热如同烈焰一般将我燃成灰烬。也许这一刻我们都疯了,想要将那种毁灭一刹那的绚烂,哪怕只是瞬间,就像扑火的飞蛾,罔顾生命,哪怕得到的只是那瞬间的美丽。
那些火热的吻印在我的身上的时候,他突然跪在我的身旁哭了。
“欢儿,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你,你是如此之美,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与你的短暂相拥。”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他黑色的长发沾在如玉石一般白皙的胸膛上,妖艳的美,他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疯狂地啃咬着我的脖颈。
“欢儿,这一刻你是我的!”
他的身体滚烫如火,他的狂暴疯狂让人始料未及,如同惊雷,如同狂风,如同烈火,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整个都快要被他撕裂。
那些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都不能让点燃的火焰熄灭,反而越烧越烈,他撕扯着我身上已经湿透紧贴的衣服。
* * * 》
飞蛾扑火
渴望是焚心的烈焰,思念是蚀骨的痛,让自己去习惯,变得麻木,渐渐地他忘记了什么是开心,就像他从来都不曾尝过开心的味道。
让他的躯体燃烧成灰烬吧,如果魂魄可以离开着陈腐的躯壳,飞到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束缚的高墙,没有难忍的孤寂,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他不敢奢望,因为他已厌倦着束缚,厌倦那死寂的神殿。
寒冬里的雪渴望阳光的温暖,也许只是一瞬间它就会被融化,消失得没有没有影踪。
因为他太思念,因为他太渴望,让他放弃一切去追逐那一点点虚无的欢乐,那怕只是一瞬间。
好想拥住他,好想和他在一起,哪怕燃尽了躯壳,他也宁愿变成了一抹幽魂,这样他就可以日日夜夜陪伴着那个人,虽然他听不到他诉说的声声思念,点点浓情,虽然他看不到他透明苍白的灵魂,但,只要能陪伴他的左右,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让他渴望的心不会再夜夜饱受煎熬。
渴望呀,那焚心的烈焰,燃烧吧,他已经不顾一切。
让他拥有,让他温暖,让他快乐,哪怕欢愉只是一瞬间!
“我是真的爱你,即使明知道是错,即使我没有爱的权利,我是神的仆人,却不由自主地爱上,这是我的罪,即使我要为这罪付出的是我的生命,但上天呀,请给我一机会,给我一机会去放纵,给我一机会去爱。”
我听见他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地嘶吼。
长衣早就被雨水湿透,很轻易被燃羽撕扯开,他埋头吸吮我脖颈,啃咬他的喉结,锁骨,一路向下蔓延。
“欢儿!”他沙哑的声音响起:“让我爱你,让我拥有你!”
燃羽充满情欲的眼睛紧盯着我,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冰冷的雨点不断地砸在我是身上,那种冲击里却比不上燃羽那团燃烧的火焰,胸前的颗粒被含住咬磨舔弄,我蜷起身子,压抑着呼之欲出的呻吟,手紧紧地抓住船舷。
他将我压在船的甲板上,俯身分开我的腿,灼热坚硬的欲望,抵住入口,猛地一下冲了进来。
“啊!”突如其来的撕裂感,让我失声叫出来,痛啊,燃羽真他妈的…… 疯子
我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 快速狠力的穿刺让我的眼前发黑,再让这个疯子这样搞下去,我的小命都快被他玩死了。“燃羽。”我的指甲陷进他的肌肉里……
涅磐大法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落云殿,已经快凌晨,天快亮了,雨还没有停,凤翔仅着寝衣,站在落云殿的屋檐下等我。
“欢儿!”他抓住我的手,也许是我的颓废让他担心。
“昨天晚上我和燃羽在一起。”我不想欺骗他。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我可以像以前作你的护卫,守护着你,你可以和他在一起。真的,欢儿,我说的是真的。”
“不用的,风翔,不用这样的,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三个人在一起,你介意吗?”
我拥住了他,能拥有这样好的情人是我的幸运。
“怎么会介意呢,傻欢儿,你想怎么都好的。”
天渐渐地亮起来,我看见天边的晨曦,新的一天来了,朱雀神祭到了,凤翔也会在这一天登上那高高的神坛,接受大祭司为他带上的朱雀帝冠。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在燃羽和凤翔这两个我最亲密的人里面会有一个在今天着朱雀神祭之上会有一些事情发生,这让我很焦躁不安。
朝阳中的神坛之上,朱雀大祭司燃羽早已经站在那里。
沐浴在金色晨光里的他全身染满了神圣的光环,但是他的神情萧瑟,仿佛他的身后不是冉冉上升的朝阳,而是即将落下的血色残阳。
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火焰和被火焰燃烧着展开翅膀的朱雀。
这是第一我看见他穿这么正式的朱雀祭司之袍,晨光照在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他显得那样遥远生疏,似乎他根本不是昨夜和我一起在雨里的人,但他脸上的憔悴又是那样的熟悉。
突然之间我的心头浮现出昨夜在我半睡半醒之中他悲伤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的喃喃叙说:
‘你知道吗?欢,我已经等了你太久,这些年我将自己关在沉寂的朱雀殿之中一直等着你的到来。很多年前我曾经预言一个白发紫眸的魔头将灭亡中原大陆上东青,西陵,南朱,北武四国,而这个魔头就是你!
我是朱雀大祭司,所以守护南朱国是我命定的任务,我是为守护朱雀真神的传承,护卫南朱国而生,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
可是上天的捉弄让我爱上你,我一都想将你除掉,却没有一下得了手,时间已经到了,是我将生命交给朱雀真神的时候了,我一定要将守护朱雀真神的任务执行到底,哪怕是和你玉石俱焚!’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他不变的悲哀为何而来,明白了他的苍白憔悴,他自己背负了太多,却从不肯说出口,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他活着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手上的朱雀神杖举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神坛下密密麻麻的南朱国百姓仰着头看着他。
他站在神坛的中央,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洪亮地响起。
“今天,在这个神圣的日子,我有两件事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就是新皇登基。”
他徐徐地走到凤翔的面前,从旁边的祭司手上接过雕刻着朱雀羽翼的金色权杖郑重地交在凤翔的手上,凤翔单腿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接受大祭司授予的朱雀权杖。
“从此你就是南朱国的皇帝,好好带领教化你的臣民,祭司用祝祷来服饰朱雀真神,而你们,要用你们的剑誓死捍卫真神和神赐的朱雀皇朝。”
礼成。
南朱国的百姓喧腾起来,庆祝他们的新君登基。
燃羽举起了双手。
“今天我要第一,也是最后一施展朱雀巫之力的终极之术――涅磐大法,为我们南朱帝国铲除一个披着国师外衣,却阴谋毁灭南朱国的恶魔。”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手上的朱雀神杖直指向我。
“那个恶魔就是――他,白绝欢!”
“燃羽,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他的手上不停地变幻着奇异的印法,一团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手心点燃,越涨越大,渐渐地大成一个血红色流动的火球,而且这燃烧的火球慢慢地想我这边扩张过来,将我们两个笼罩在其中,我的身体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神坛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那些点燃圣火的柱子一个个坍塌下来,南朱国的百姓们惊呼起来,四散逃开。
我看见在着汹汹燃烧起来的火球外面,凤翔焦急地想闯进来救我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外面,燃烧已经在我们四周布下了结界,任何人都闯不进来,那些士兵有许多被晃地到在地上,有些被坍塌的石块砸到。
燃羽仰起头,念动着咒语:
“神圣万古的朱雀真神呀!
请用我的鲜血作为引子,点燃一切!
来自天地初始的朱雀神圣巫之力,凝聚我的生命吧,籍由我血的联系将你呼唤到此,燃烧!
我以自身鲜血为誓,毁灭!
被众神景仰的朱雀真神啊,我用我的心,我的血,我的生命向您借取毁灭一切的神力,浴火的神鸟朱雀啊,张开你的羽翼,尽情地飞舞吧,尽情地燃烧,将一切焚烧吧!
毁灭!
我要和眼前的人 玉!石!俱!焚!
――终极涅磐大法!”
我看见猩红的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一直往下淌,他的身形开始晃动,摇摇欲坠。
“燃羽!”
我急切地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我的整个人都像被烈火焚烧着,各种幻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见烈火凝成一只硕大无比的朱雀神鸟张开着翅膀,带着熊熊的火焰向我冲过来,从我的身体里横穿而过。一阵尖锐的灼痛向我席卷而来,一口咸腥的液体涌上我的喉咙,喷了出来染红我身上白色的袍子。
我的腿发软跪倒在地上我的生命就要这样完结了吗?
他的眼睛睁得浑圆,好多种表情从他的脸上迅速地闪过,绝望,哀伤,痛苦,怜惜,不舍……
“欢儿”我听见他悲伤的声音,他竭力稳住晃动的身形,手捂在胸口,拧着眉头艰难地发出声音:“欢儿……我后悔了,我竟然舍不得你死。我舍不得呀!”
两行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苍白的脸上滚落,却是血红的颜色,在他俊秀却又苍白如纸一样的脸上猩红的泪血残艳无比。
“后悔就停止这一切呀,燃羽,你疯了,快停下来!”
“来不及了!”
他艰难地说完变幻出最后一个手印。
“涅磐大法一旦启动就没有办法停止,就让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你送出去。”
一股巨大的冲力向我扑来,我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推出了熊熊燃烧的火囚之外。
“燃羽!”
猛地被砸在石柱上的刺骨激痛也及不上这一刻我心中焚烧一样的痛。
“欢儿,好好地活着,我会在天上看着你……”
一阵爆炸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趴倒在了地上,强大的气流带着熊熊的火焰爆开,迸裂四溅。一时间天地仿佛都在震动。
我看见他身上的衣服迸裂开来,又如飞絮般散开,紧接着是他的身体血肉纷飞。
他脸上的笑像残落的瓣渐渐凋零。
“燃羽!”
我匍匐在地上向他爬过去,脸上的泪和着流出的血,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祭坛上面溅满他猩红的鲜血和衣服的碎片,他残破成一截截的肢体在火中焚烧得看不出原来形状。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在一瞬间就变成这样血肉模糊,灰飞烟灭。
“燃羽!”
“天哪!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仰起头对这天空嘶吼着。
满手满脸都是猩红粘稠的血,我跪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抓着燃羽的衣服碎片。
涅磐大法是大牺牲之术。
用自己的鲜血为引子,配合朱雀真神之神秘巫之力,玉石俱焚,燃烧尽一切的毁灭!
燃羽是最后一个具有巫之力和大牺牲术的朱雀大祭司。在他死后,这神秘力量也伴随着他消失。
黄泉之
落叶被秋的寒风卷起,飞舞着,那些落下的叶子,苍黄的,失去生命的颜色。
我穿了一袭长衣,抱着小白狐狸,站在那秋的风中。
叶子落了,春天还会再长出来,消逝的却不会回来。
我突然觉得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人世间的变更总让人身心疲惫。
不知道人死了之后还会不会有灵魂的存在,也许真的灵魂存在,他们又去了哪里?
像我这样迷失在异世界,还是真的有传说中的天堂?
而他又会到哪里?他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欢儿,别想太多了。”
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凤翔,他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样温柔的笑。
“大祭司他也希望你可以快乐地活着呀,所以他舍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舍得杀你,你要替他好好地活着。”
“翔。”我紧紧地偎依着他,闻着他发间刚刚沐浴过的香气。
我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温柔的皇帝了我又何其幸运可以作他的情人我放下小白,将他拥在怀中失去的都只是回忆我应该好好珍惜拥有的。
我已经卸下南朱国师的职位,凤翔让我住在他的寝宫里,享有皇后一样的尊贵待遇,但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也许他有胆色立一位男皇后,但我要作的不仅仅是‘皇后’,况且如果被他们知道我是西陵皇帝,在四国之中,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他现在已经在南朱国的地位已经渐渐可以稳定下来,我也该去我自己该呆的地方了。
二哥也许正在等着我。
“凤翔。”我对他说:“叫人帮我收拾下行装,我明天要回西陵国。”
“你真的要走吗?欢儿”他抱紧了我:“我跟着你好吗?”
“傻瓜,你好好地在这里作皇帝,跟着我做什么。”
我戳了他一下,他笑着露出白白小小玉米穗一样整齐的牙齿:“舍不得你嘛,你自己不也是皇帝,还到闲逛。”
真是没有话说了。
“白公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宫廷侍卫前来通报。
老朋友,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我?
正想着,就见一阵魔音响起,一个红色的人影闯入眼帘。
伊斯那尔,怎么会是他!
“好久不见了,小主你还是那么风光无限。”伊斯那尔笑着对我说,暗红色的眼眸非常妩媚。
“风光无限?”汗这是什么形容,我的脸都抽抽起来了,拜托,老兄,不会说汉语就不要说那么多,听了让人家笑话,看不出我很憔悴吗?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圣教里出了些事情。”他环顾左右:“不在这里多说了,下午在凌宵阁设宴,楚流云请客,你一定要来哦。”他把一定两个字说得很重,看来这的事很紧迫。
“好吧,我会去。”
凤翔帮我穿上一身出行赴宴的礼服,暗紫色绸缎上白色暗纹,暗纹,秀雅的着装,红玉束发。
“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对他说。
“方便吗?”他笑着问我。
“反正也要将你介绍给他们认识,都是自己人,没什么的。”
我是他的皇后,他是我的教主夫人,大家扯平了,再说他母后也是圣火教的,也不算外人了。
坐着马车到了凌宵阁,我被带到一个雅致的小院子里,酒席已经摆上了,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伊斯那尔,醉雨还有流云。我的到来并不以外,他们都盯着我带来的凤翔。
“他是我表哥,妍阿姨的儿子。”我给他们介绍。
“年轻有为的南朱皇帝,谁不认识呀。”楚流云笑了,但我看得出他们之间擦出了电石火。
小厮来添了张椅子凤翔在我的身边坐下。
“如果真当我是你们小主,就把他当自己人。”我跟他们挑明我的凤翔的关系。
狐狸笑得贼西兮兮。
“好啦,大家都来了,那开始说正事。”伊斯那尔对我说道:“从尊主――你父亲,也就是前任教主去世以后,圣火神教教主一位悬空已久,圣教中我们四个神使和两大长老都提议由你来继承,但很多新的教徒借机要求选举新的教主,所以长老希望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波斯。”
原来我是波斯人,现在才知道,汗颜!
可是我的父亲死了吗?我隐约在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来过,但我还没有听他们说过我父亲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我父亲……”犹豫了下我才开口问道:“去世很久了吗?”
“他十几年前去神山塞外的尸林,去哪里采黄泉之,送了命。”伊斯那尔对我说。
尸林?塞外?我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鬼湖见过的那个红眼睛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伊斯那尔,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了,而尸林里的那堆白骨,难道就是我父亲?
那黄泉之又是什么?
似乎看到了我的疑惑,伊斯那尔继续说道:“黄泉之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朵,尸林里有一条往生河,那里据说是阴间和阳间的交汇之,也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在那河边长着黄泉之,据说刚刚死去的人,如果身体还没有凉透,吃了这黄泉之,还能活过来。”
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也想去采朵来给燃羽,但他已经灰飞烟灭,连个尸身都找不到了。如果父亲是去找黄泉之,那一定是采给他的心爱之人,最后还是没有采到吗?而且把自己的性命都葬送了。
“采到了吗?”我问他。
“没有。”伊斯那尔盯着我看了半天接着说:“尊主想救的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跟她长得很像,她很漂亮,是圣教中的圣女,本来她和尊主很相爱,但尊主为了得到精魄,把她送入了西陵皇宫,那之后她一直没有开心过,抑郁而终,尊主很后悔,决定去采黄泉之,将她救活,没有想到没有采到,却送了命。”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为悲哀,一种是被心爱的人送给他人,另一种就是将心爱之人送给他人。
没有想到我的父亲竟是这种人。
在我的印象当中,从那些宫女的口中,从那些悬挂在西陵皇宫的画像当中,我总能感觉到母妃那种的哀伤,她那样美,却美得不真切,在她的一生中,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也许她想念着舍她而去的绝情的心上人,也许她想念着自己的家乡,但她却被束缚在宫之中,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早早地香消玉陨。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的死是因为生下我这个妖怪,没有人知道她背负的伤痛太多太多。
察觉到自己的黯然伤神让大家都静了下来,我忙接着说:“我跟你们去波斯,什么时候呢?”
“越快越好!我们明后天就上路。”
我们仔细地商讨了去波斯的计划和路线,决定扮做商人,骑骆驼从丝路上走,伊斯那尔,醉雨,流云,我们一起回波斯。
“还有我。”一直沉默的凤翔突然说道。
“你要跟着我去波斯?”我惊讶地问他:“那南朱国怎么办?”
“我会让母后先替我摄政,她很厉害的,你不用担心……”他地看着我:“我也算半个教教徒,找精魄我也出过力,再说……”他的脸变得红了:“你还把我当外人吗?我说过要一直陪伴着你,照顾你的呀。”
* * *
我走出了寝宫南都的秋夜仍然是清冷。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江南水乡那记忆里曾经是似锦烟雨蒙蒙的江南。
――忘了江南的烟雨忘了秦淮的夜笛却发现从未停止过的便是对他的思念。
杯水情歌
黄,除了黄没有别的颜色,狂风带着沙子划过面颊,像刀割一样的刺痛。
空气好干燥,我脸上,嘴上,手上都已经裂开了血口子。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绿色,只有绵延的沙丘和被风吹起的流沙,这里是死亡之海罗布泊。
天气好热,我觉得自己简直都喘不过气来。我们一行人在沙漠中走了快三天三夜了, 所能看到的东西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又渴又热,再不找到水源头,恐怕有人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最糟糕的是我们迷路了。
“水,给你。”凤翔离我最近,我们并肩走在商队的中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我喝一点水,但一天一夜过去了,我还没有看见他喝水。“刚才我已经喝过了。”他看着我不信的表情笑着对我说:“刚才去跟流云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有喝过,你不相信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不是知道路吗?”我已经有些耐不住了追上伊斯那尔。
“沙漠里的路从来没有定则,那些沙丘都是不断在移动着,而这我们这么不顺利,只能说你比较霉。”他低笑出声。
TMD,竟然说我是霉男。
看着夕阳渐渐地从沙丘上落下,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扎营过夜了。
我和凤翔在一个营帐,流云,醉雨和伊斯那尔他们在一个营帐,可以看出是他们的体贴安排。
沙漠的白天无比的酷热,夜晚却无比地寒冷,裹在被子里,我还紧紧地贴着凤翔取暖,在被子下我们都是光裸的身体,挨不过两下蹭,我身上又燃烧起了火焰。
我们在陵都的皇宫里做过,在南都也做过,但在沙漠里却是头一,甚至在以前这样的情景想都不敢想。凤翔被我蹭得满脸通红,喘息连连。
“你来,好吧。”他的身体在我面前完全打开,温柔地眼睛看着我。
他是在引诱我吞下眼前这么诱人的美味吗?再是圣人也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
“呆会别后悔哦!”我笑得贼贼的。
“后悔什么,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彼此拥有,这不好吗?”他对我只有一味的宠腻,我知道是他体贴我。
我轻轻吻他粉红的唇瓣,他的唇瓣有些干裂的血口子,我轻吻着,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相濡以沫,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有些憔悴,神情却是无比温柔。
外面的沙子被风吹着打在帐篷上沙沙地响,我抚摸着他白皙的脸颊,他原本可以在他的皇宫里舒服地享乐,却在这个时候跟着我在这种鬼地方受罪,这几日的艰难路途,让他清减了许多,我在想着等有一天一切都平静起来,好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是现在我也是幸福的,即便是这样艰险的环境中,有一个生死相随的情人陪伴左右,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事?
我不再说话,紧紧地搂着他,让他煨烫的身体温暖我。
……
我睁开眼睛,喉咙像冒火一样,好痛,水已经没有了,昨天又死了一头骆驼,今天再找不到水源,我们可能都熬不过去了,我伸手拉来衣服套在身上,却见旁边的凤翔还是一动不动,睡得沉沉地,平常他不是这样,他一向比我起得早,因为他总是说我需要照顾,即使在南朱的落云殿也是他亲手帮我打理。
“凤翔,懒猪,还不起来。”我趴在他身上逗他,可他却像完全听不到一样。
我的心有些慌。
用力地拍他的脸:“凤翔,别睡了,快醒醒。”
他仍然完全没有动静。
“凤翔,快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我的眼睛有些发酸,沙哑的声音变得呜咽。
我用力拉他的手臂,拍他的脸,都完全没有反应,他的鼻息一样微弱。
为什么会这样,昨天夜里他还好好地,还那样温柔地看着我。
不要!
我的心已经太脆弱,经不起更多的折磨。
我抱着他慢慢冷下来的身体,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主!还没有起来吗?”
我听见外面伊斯那儿的声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清凉的液体从脸颊上不断滑落。
“小主,我们要进去了哦!不早了,还要赶路。”是尤利西丝。
他们闯了进来,我却动都没有动,我哪里也不想去了,我真的不应该让凤翔冒险跟我来这个鬼地方,那个TMD什么鬼教主我也不当了,就让这黄沙将我们埋葬在这大漠中,我抱着凤翔软软地身体不发片语。
尤利西丝将手搭在凤翔的碗口的脉搏上。
“小主,他似乎有三天都滴水未进。”
他骗我!他还是骗了我!
我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埋进他的怀里低声呜咽,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握成了拳。
他把水全让我喝了,自己却不肯喝一口,他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他,他错了,我一点都不会感激,TMD,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傻子,还说要一直照顾我,都是鬼话!
“出去!都给我滚!我现在谁也不想见,那个什么捞子教主老子不当了!谁爱当谁去当好了!”
我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守在他的身旁。
只是睡着了,他一定只是睡着了,我摸着他消瘦苍白的脸颊。
忍不住流下了泪,嘴里喃喃哼着那首歌。
“望着你安睡
就像望着一朵玫瑰
月光的晴辉晚风的轻吹
让你显得那样美
桌上放了一杯水
是你亲手端来的
小小的关怀的感慨
我都觉得特别珍贵
真的愿为你受罪
只要你快乐得飞
就算为你付累
就算为你掐碎
心里也是幸福滋味
和我相爱的人相依相偎
还有什么会比爱情更美
望着手中的水杯杯中的清水
不知不觉流出了泪
让你我永相随
让今生无怨无悔
呵――我是水杯你是水
呵――用来守护你心扉
呵――离开你我会破碎
呵――不做寂寞的空杯
不作寂寞的空杯”
以前每一唱起这首歌我都会流泪。
我想起了前一世,我曾经有一个情人,我和他一起离开学校在那么南方的城市打工,我们很穷,甚至难以果腹,睡在仓库里隔出的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木板床,被褥都没有,用大衣铺在身下睡,蚊子成群,有一天起来我的脸上被盯了二十多个包,面目全非,而那一天我还要去面试,天知道!
我们买了那些挂面来煮着吃,像房东借了一个烧柴的古董炉子,四捡木板,树枝来烧,熏得到都是烟,每我们捡柴的时候,路过的人们很吃惊地问我们这些树枝捡来有什么用,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事,害得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穷到只能拿那些挂面来煮,连颗鸡蛋都买不起,有一回来,我竟然看见他用那些珍贵的油炸面团给我吃,当时感动得紧紧搂住了他,那天我觉得油炸的面团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
我们有时候会走得很远去买五角钱一整条的甘蔗。“增城的甘蔗好平哦。”我那时候开心得又蹦又跳,那五角钱买来的甘蔗是我们的奢侈品。
后来他先找到了工作,很辛苦薪水却不高,他们公司的员工常常加班,老板便让他们加班到很晚的时候可以享受在超市里随便拿任何一种饮料的福利,每他都拿最大支的纯净水,他说这样我也可以喝到。
每一想起那些大支的纯净水我心里都酸酸的。
记着那些下雨的夜里,他在公车站接我下班,在大雨中撑着伞等了我一个多钟头,
记得在珠海我们用棍子打街边不熟的青芒果,回家放熟了可以吃。
我已经不想再记得什么,因为他已经翩然离去,甚至连理由都不留下,有时候伤痛太不如不爱!宁肯从来没有爱过,因为爱有多甜蜜,留下的伤痛就有多。我以为我可以封闭我的记忆,忘记前世的一切,在那些虚弱的瞬间,那些痛却像洪水一样涌上了心头。
最的爱只在一杯水中。
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都只是故事,最真的爱却是点点滴滴的琐事,相濡以沫的爱有时只是一杯水。
一生之中能找到一个相爱相知相惜相守的人是何等的不易在拥有的时候没有去珍惜失去后只会追悔莫及那种锥心之痛有几个人能够明白?
我颤抖的手抚摸着他苍白的脸,我以为没有谁可以这样为我,我以为我不会再为谁那样伤痛,我以为我可以忍住不哭,但为什么灼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直往下流。
我用力地捶着凤翔,他为什么这么傻?
这个傻瓜,他为什么要骗我!
紧紧地抱着他越来越冷的身体,我闭上了眼睛,就让黄沙将我们埋葬在这大漠中。
再见了我的爱!
楼兰奇遇
(本章恶搞,原谅偶已经被沉闷压得暴走)
“小主,开门。”那加在外面拍门。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那个什么破烂教主谁愿意当,谁当去。
“小主,有救,还有救!”
我猛地推开门:“快说!”
“刚才!”那加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刚才已经找到路了,这里离楼兰很近,还听到一个传说:据说楼兰的宫廷里有一种延香露,再沙漠中遇险的人如果还没有死透都有得救。只是也许只是传说,到底是皇宫的东西,一般人都取不到,我们就是想偷或者硬要抢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
在我脑中飞快地闪现出数个主意。
一、
威逼利诱法
将那个什么楼兰王抓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还怕他不交出来?
不过就我们几个人,去了被抓住,到时候被人刀架在脖子上的最有可能的是我们。
成功几率:12%
二、
美男计
亲自出马,一摇一晃地晃进楼兰王宫,对楼兰王展开色诱,我对自己还有几分信心。
不过万一楼兰王又老又丑,我不是亏大了,不过屈辱诚可忍,爱情价更高,豁出去了!
成功几率:5%
三、
真情感动法
抱着凤翔,挡在他要路过的地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我们的真情如何比金坚,并做出徇情状
这样楼兰王为我们的真情感动,也会帮我们一把。
但是这个方法只对心软的人有效,万一那个什么楼兰王铁石心肠,说不定看都不看就走了。
成功几率:5%
女王!楼兰王是女的!
我们一行人刚进了楼兰才得知。
一想到对着女王挤眉弄眼,我就像趴下,诱惑女王=小白脸。
天哪,真的闯进王宫我就丢人丢到奶奶家了。
把刀架到一个女人(女王也是女人呀)脖子上那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但是女人一般心软的多些,所以我决定用真情来感动她。
时间:接近天黑 地点:楼兰女王赴宴回宫廷的路上
“大胆贼子!竟然阻拦女王圣架。”一个宫廷女官怒斥道。
“陛下,仁慈的女王陛下……以下省略N字……求您救救命。”
“先停一下。”我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一个围着金纱宫妆端庄秀丽的异族女子亭亭袅袅地从华轿中走下来。
楼兰,传说中的沙漠中的一颗美丽明珠,楼兰女子的美貌像传说中一样绚烂多资,眼前这个美女身材高挑,曲线窈窕,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高鼻梁,嫣红的唇,金色的大波浪卷发显得别有风情,穿着金色底白色纹绣的华丽长裙,拢着淡淡的金色薄纱。
“你就是拦下轿子的人。”她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那是阳光般闪耀的仁慈与威仪,我庆幸自己大概选对方法了。
“请您救救我爱人的性命。”
我恭敬地向她行礼:“他为了我忍受干渴差点毙命,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您赐予的灵丹。您如此地仁慈尊贵,请您将爱心也施舍给我们这些敬重您的异乡人吧,让我们广传您的无量功德。”
“你愿意为了这颗丹药付出一切,包括你的性命?”她的眼睛在闪烁。
“是的!”我郑重地回答她,用眼睛看着她让她知道我的诚意。
“好感动。”
我听见这句话觉得快要胜利了,凤翔有救了,但听到下一句话查点震得趴到地上。
“这样真心的男人正是我寻找已久的人。”她对我说:
“你既然答应可以付出一切,那就准备一下,我要娶你作我的王夫!”
楼兰王夫
层层淡金色的薄纱笼罩着玫瑰红的墙
金漆的线角柔和的线条和细致的鲜贝壳雕刻。
地上铺着充满东方情调的彩绘华丽羊毛地毯
楼兰的王宫里充满了神密的异域风格
那空气里弥散的郁郁异香是黎巴嫩没药的香气。
我穿着缀满珍珠宝石的华丽礼服,头上戴着镶嵌宝石的金冠沮丧地坐来楼兰王的宫廷里,天哪,我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
凤翔现在应该已经吃了延香露醒转过来了吧?
伊斯那尔,那加,尤利西丝他们也被安排在楼兰王宫的客房,想起那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我就来气。
“小主,你最近很有桃运哦。”伊斯那尔还在那里笑。
“让给你好不好,伊斯那尔,你为圣教做贡献的机会来了!”
“小主,这么好康的事当然是小主第一个来,再说是救你的情人。”
是不是哥们,连个忙都不帮!
“那加,我知道你最好人了。”我转向那加求助。
“小主。”那加一副眼泪悬在眼眶,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怎么能罔顾我对你的痴心一片,强迫我去取别人呢?!”
他做出西子捧心状,演得惟妙惟肖,不去作演员,真是糟蹋了。
连我都觉得自己真的很残酷似的。
“尤利西丝,你去!”
“小主,我的心在你身上,我今生都不会娶别人。”
我的脸都绿了。
这一群装模作样到了关键时刻都不出手相救的家伙我算是看透他们了!无奈地被那些宫廷女官拉去摆弄,她们给我穿上奇奇怪怪的礼服,带上华丽的怪帽子,拉到宴会上让那些男男女女像看猩猩一样指指点点观摩了一晚上,然后带回了女王的寝宫等着女王那个……
汗,怎么办?我紧张地拳头都握得咯咯直响。
一阵银铃声响起,我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的清甜香气,女王掀开帘子笑盈盈地向我走过来。
她今天晚上看起来非常漂亮,额头上坠着亮晶晶的水晶,耳朵上一排红玉耳钉,鼻子上戴着银色的鼻环,头上拢着缀着宝石金丝纱巾,几缕金色的大波浪卷发垂落下来,淡施脂粉更显得明眸皓齿美人一个。
我不得不承认最近我的桃运真的是太好了!
美丽的女王,我知道你很温柔,我知道你很迷人,但别再越靠越近……
别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那窈窕的美人向我靠过来,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我叫艾丝塔西娅。”女王甜美的声音传来:“叫我艾丝就可以了。”
“艾丝,我尊贵的女王,我有一句话想对您说。”
“说吧!”女王眨了眨美丽的眼睛。
“您之所以决定让我作您的王夫是因为您觉得我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但如果我因为您是楼兰女王,因为您有着惊人的美貌和至高的王权,就抛弃我原来的恋人,作您的王夫,理直气壮地享受您给我的一切,那我还算一个专情的人,还值得您的尊重吗?”
我决定用哲学,用逻辑将她说服,我听说女人在这方面都是一根筋。
她笑了:“你很聪明,我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意图,但我们已经按照我们楼兰的古礼举行了婚礼,你以后就是我的王夫。”
天哪!我怎么碰到一个死脑筋,我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头脑,也低估了她的固执。
然而,她碰到的是我,我向来明白一个道理: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北京。管它是罗马还是北京,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策略一就都可以成功,那就要多准备你种,A计划失败,还有B计划,我的B计划就是我用我的镇袖之宝:百试百灵的迷药――含笑半步颠!
我也眯着眼睛笑了:“艾丝,有你这样的美人在怀,还不动心那还算男人嘛!”
提起桌子上的雕金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端给她。
“在我们中原,新人在洞房中只有喝过交杯酒那才算行完大礼,成为真正的夫妻,这种交杯酒的喝法很特别:双方手腕交叉,将自己手中的酒同时喂至对方嘴中……”
她的眼中闪烁着亮光,很好,已经激起她的兴趣。
“我怎么头有晕。”艾丝已经手撑着桌子,一副无力状。
搞定!
我把艾丝抱到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溜出去,敲晕一个宫女换过衣服以后逛到那加他们的客房里,我轻轻地敲门,不等他们应,很快地推了门进去,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厅堂里正着大眼睛瞪着我的凤翔。
“你!你!你!”
我刚走到他身边就挨了他一拳:“谁准你取老婆的!你竟然擅自作主娶那个女人。”
“你呢,竟然骗我!”
我们你一拳,我一拳扭打到了一起。
“别打了,凤,你不是很想他,很担心他吗?大半夜不睡觉坐在那里,他回来怎么打起来。”那加在一旁劝解。
“你没有听说过我们中原有一话:打是亲骂是爱,我们正在相亲相爱。”
我抱着凤翔一脸酸死人的甜蜜模样,虽然两个人都鼻青脸肿,让效果大打折扣。
“继续,你们继续!”那加脸色发青。
“你们先亲热也要看场合,节制点,我们先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尤利西丝打开窗,外面一阵阵忙乱的脚步声。
很多侍卫举着火把四搜寻:“王夫不见了,快点搜!”
* * *
幸好我们几个轻功都还不错,在混乱当中逃出了楼兰王宫楼兰还在戒严我们只能从山林里走。那加和尤利西丝他们去打猎了,凤翔在河里叉鱼,我在拣柴火生火用一个铁帽盖子当锅烧水准备煮鱼汤。
我已经将火烧起来了,扭过头看见一边正在河里叉鱼的凤翔,他光着膀子,裤腿挽得很高,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正专注盯着河里跳动的鱼,在他小麦色胸膛上的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水珠子,薄薄的水气晕染开来,带着一种魅惑色彩,他的光裸的上身,细瘦结实的腰身,修长有力的大腿,形成一道完美的线条,我不禁看得有些呆住了。
他似乎看到了我,把刚叉到的鱼扔在旁边的袋里,微笑着,捧起水往我身上泼,我笑着躲开了,玩性大起,也脱了上衣,卷起裤子跑到河水里撂起水泼他,我们笑着跳着,很快身上仅着的裤子也湿透了,紧贴在身上。
他的笑容好灿烂如同阳光一样耀眼我痴迷地看着他他也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紧拥在一起吻着辗转缠绵的热吻我们都心跳加速,欲罢不能地吮吸……
安息女王
等我们已经喘息连连的时候才看到岸边三个人都正坐着看好戏我们两个连忙尴尬地松开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好不容易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你们继续。”那加在一边戏谑道。
“我要收钱。”我厚着脸皮对他们笑道。
已经连着吃了四五天的鱼和野味,谁让我们逃出来得太匆忙,钱袋子都落在楼兰王宫了,我们几个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虽然凤翔做的鱼汤很好吃,那加烤得野兔也不错,但任谁吃了四五天这种东西都受不了。
“怎么办?”那加垂下脸:“没钱,我们要想办法弄点钱。”
“抢劫怎么样?”凤翔很积极地出主意。
我瞪了他一眼,太没有创意了,亏他还是皇族出身,竟然沦落到想去抢劫!
不过想想,也不知道是谁害他弄到这步田地。
“我们去演戏!”
“演戏?”
“我不会。”凤翔很为难地看着我。
“不会也要演。”
“演戏?我不成问题。”那加那个狐狸眼笑嘻嘻,那可是他强项。
“还有你们两个!”
伊斯那尔,尤利西丝那两个家伙已经成了苦瓜脸了。
我给戏班取名“西风狂诗”,一路行到了安息国,在市场上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开锣唱戏。
刚开始演的是一只胆大包天的猴子爱上仙子的故事,还有一个和尚,一只猪,一头牛,和一只蜘蛛。由于人手问题演蜘蛛的少年换了衣服掉过头演那个和猴子相爱的仙子。
我看着刚换掉蜘蛛服,换上仙子服装,在我面前依依不舍一晃而过的凤翔情地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曾经有一段珍贵的感情摆在我面前而我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我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机会我一定加倍珍惜并在承偌上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
难度我没有天分吗?我明明已经很幽默了,怎么还有人感动到流泪?
第一天收益还不错,铜板碎银收了一袋子,我们四个人在安息国的酒楼里舒舒服服大吃了一顿,还买了一些香料,总不能老演戏,安息的香料很有名,又不重,到时候再带回中原有几倍的利润,这叫合理化投资理财。
演了两天猴子的故事,第三天我们已经到达安息国的都城黑卡同卑罗斯(番兜城),安息国最近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它附近的大夏、身毒、米底亚皆被它打败,黑卡同卑罗斯非常地丰饶华,各国的商旅来往如梭,琳琅满目的货物堆积如山,安息的美女如云,穿着纱裙,拢着薄纱的安息少女们头顶着装着货物的罐子成群结队地从市场上飘然而过,引得来往的商人驻足观看。
我们在市场南边的广场上搭起演戏的棚子,先敲了会锣鼓,又弹奏了会曲子引来往的商人和采购物品的主妇们来观看。今天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沙翁经典之作,之前在分配演员的时候我们还小小地纷争了一场。
“为什么我不能演罗密欧?”
“你天生是演朱丽叶的命!”他们四个驳回我。
最后定下演出罗马欧的人选:凤翔。
鼓点响起,我们一起在场上配成对,欢舞起来。
罗密欧:搀着那位骑士的手的那位小姐是谁?
仆人 : 我不知道,先生。
罗密欧:啊!火炬远不及她的明亮;
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
像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
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
瞧她随着女伴进退周旋,
像鸦群中一头白鸽蹁跹。
我要等舞阑后追随左右,
握一握她那纤纤的素手。
我从前的恋爱是假非真,
今晚才遇见绝世的佳人!
……
罗密欧:神明,请容我把殊恩受领。(吻朱丽叶)
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
朱丽叶:你的罪却沾上我的唇间。
……
朱丽叶:那个跟在人家后面不跳舞的人是谁?
乳母 :我不认识。
朱丽叶:去问他叫什么名字。――要是他已经结过婚,那么坟墓便是我的婚床。
乳母 :他的名字叫罗密欧,是蒙太古家里的人,咱们仇家的独子。
朱丽叶: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
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
昨天的仇敌,今日的情人,
这场恋爱怕要种下祸根。
……
刚开始也只有几个路过的闲人零零散散地站在旁边驻足观看,慢慢地,人越聚集越多,很有兴趣的人一直站在边上看,看得脚酸,就蹲在那里。
我们看见下面的观众看得聚精会神,演得更加起劲。
在台上,最后一幕:我饰演的朱丽叶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啊,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你的嘴唇上、面庞上,依然显着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
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
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恶运的束缚。眼睛,瞧你的最后一眼吧!手臂,作你最后一的拥抱吧!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
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就这样在这一吻中死去。”
凤翔在所有观众的面前地吻着我,这个缠绵的吻足足持续了数分钟。我瞪大了眼睛,他趁着这个机会竟然明目张胆地那个……
当谢幕的时候,我看见台下很多人感动得哭了,不是我们演得好,沙翁的剧本真是写得太好了百演不衰,连着几场的表演让我们这个戏班子在黑卡同卑罗斯赚了点名气,很多人慕名前来观看,由于收入还算可观,又有不少人不遗余力地捧场,我们在黑卡同卑罗斯已经停留了三天,而且还成了这个安息都城的名人。
我们找了家最好的酒楼吃完晚饭,正要会酒店休息,突然来了几个宫廷侍卫打扮的人拦住了我们:“女王陛下听闻你们‘西风狂诗’的盛名,决定邀请你们去王宫演出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令我们特地来邀请各位。”
女王?安息国怎么也是女王?
跟着宫廷侍卫走进安息国的王宫,安息的宫廷比楼兰的王宫多了一份华丽,却比中原的王宫少了一份压抑,白色的墙,金色的描线,没,玫瑰红的窗纱,庭前立着线条圆润的雕像和团簇拥的喷泉,拱门一道道都是圆弧形,更加偏向拜占庭圆鼓鼓的风格,那些圆弧的拱门上都描着金漆,更添了尊贵华丽。
在女王面前演出我并不觉得紧张,但从开始演到结束,她那道目光一直火辣辣地盯在凤翔身上,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果然在谢幕的时候她站起身来,情款款地走到凤翔的面前对他说:“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英俊痴情的罗密欧?我仰慕你很久了。”
什么叫传说中的罗密欧?他是演罗密欧的演员,逻辑错误!
不知道怎么,我的心里酸溜溜的,正是风水轮流转,凤翔走桃运的时候我心里好不舒服!
怒!
为什么我对那个女王很不爽?
为什么我的肚子里冒酸水?
为什么我的眼光想杀人?
一世倾情
已经夜了我一个人坐在湖边吹着笛子,夜的静谧更称得我的心情浮躁难耐。
凤翔被安息女王叫去‘密谈’了,心里好郁闷,虽然我对他十分信任,相信他绝不是那种人,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也许很多天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承受着同样的煎熬。
当把一个人在周围的存在变成一种习惯,缺少的时候就会觉得难以忍受,就像我现在,不论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觉得不是滋味。
我的笛声转为哀怨,在初冬夜的湖边寂寥地响着……
身后有一双臂膀楼着我的腰,虽然手有些冰冷但是身上有我熟悉的那股香味,我心里一阵欢喜,却又装着若无其事,继续吹我的笛子,不去理睬他。
“你这个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他用手指戳我的头。
“你现在不是在温香软玉?怎么跑到这里跟我一起吹风?”
“我怎么闻着好大醋味,好酸哦。”凤翔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那股得意劲让我更是气不打一来,没事生得那么招蜂惹蝶做什么?!
“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欢别乱想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他将我搂得更紧,头埋进我的发中:“有的人一生为了钱财,有的人一生为了名利,而我……只是想一生和你在一起,能一直陪伴在你左右我就心满意足了。”
心里很酸,觉得有一种东西触动了我心灵的那跟最敏感的弦,我们苦苦地追寻了那么许多,返回头看最珍贵的东西也许已经就在身边了,也许是我一直地盯着他看,他的脸又红了。
“我不会说那些讨人喜欢的话,你也许不知道,我这样……”他竟然有些结巴:“你把我赶走后,虽然我又拿到了精魄,又回到皇宫继续当我的太子,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我的这里”
他用手摁在他的胸口:“这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好空虚,好难过,不论做什么都开心不起来,直到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惊喜,我想这一,我绝不会让你在我的眼前走开,那时候的你那样地憔悴,我想将你拥入怀里,一辈子都不放开手。”
他埋首我的发中的吮吸着“我知道这一生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会真正地开心,如果离开了你给我再多的什么我都不会开心,所以……”他捧着我的脸,眼睛那么邃,那么真挚,地看着我:“所以我这辈子要一直……一直地缠着你,不论你心里怎么想,不论你还会再喜欢上谁,我都不放手,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
“不自私……你一点都不自私。”我紧拥着他,他的温暖让我感动,是他太好了,那个配不上他的人是我。
青草是最软的床,让夜幕为我们遮蔽,让湖中的蛙鸣成为我们最美的配乐,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还要明亮闪耀,他的唇比夜里的蔷薇还诱人,凤翔的身上散发着令我蛊惑的热气,我的眼睛迷离,似乎看见丝绒一样的夜幕里,他曲线利落的身资笼罩着一层绝美的光晕。
我从他性感的喉结轻吻下去,他轻轻地逸出呻吟,我紧拥着他厚实的麦色肩膀,他光滑的肌肤在夜色下无比诱惑,身体与身体纠缠融合,在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就要进入我,可是他翻身让我跪坐在他的身上,烈火在我的腹间燃烧,我迷惑地望着他。
在他琥珀色的眼中有一泫浓情化成的盈盈秋水。
“我怎么舍得让你痛……”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里尽是隐忍。
“翔~”我拥紧他,轻吻他的唇,他的体贴总让我窝心。
贵霜奴隶
不知道凤翔怎么说服的安息女王,女王陛下不单没有对我们横加阻拦,还大摆宴席以理相待,我们很顺利地就离开了安息国的国境,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看我那会弄得鸡飞狗跳。
进入贵霜之前我多向他们询问贵霜王到底是男是女,如果还是女王我就打算绕道了,还好不是,经过贵霜很快就可以到达波斯了。
这些天在安息演戏赚的钱还不少,所以已经不用再开锣了,我们还攒了些小钱,买了些货物,打算在波斯和中原倒卖。
到了贵霜国的市场,却见这里的一角围了许多人,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挤进去,却看见很多奴隶手脚缚着铁链,被拖在木台之上让人们鉴赏买卖,奴隶市场的气氛很高涨,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在贵霜国奴隶市场上贩卖的奴隶有三种:
一种是身强力壮皮肤微黑的粗使劳力这些人很多是从安息国私下里运过来的身毒国俘虏身毒国战败后这些俘虏被安息国贵族卖来贵霜他们大部分被买去作了苦力;
一种是那些没有钱偿还债务的佃农的子女,他们多被卖去各富商贵族的家中作丫鬟,小厮;
还有一种是从各国被掳来的俊美纤细的少年还有妙龄少女,这些是奴隶买卖的压轴戏,贵霜的富商和贵族门都乐此不疲倦,不惜千金竟买这些精致的玩物,还常常互相攀比这些侍寝的娈童。
刚刚卖出一批粗糙黝黑的身毒俘虏,我看见那些站在台下的贵霜富商们一个个严重露出贪婪的亮光,看来重头戏倒了!
“来自波斯的少年,绝对是上等美味。”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被推上木台,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详细的身边还没有发育成熟,他的皮肤非常白皙细腻,光滑得像东亚的丝缎,小颗颗的脸一点点大,五官精致,有着小巧的鼻子和嫣红的唇瓣,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的眼睛,在大而圆的蓝色眼睛里似乎盈满了泫然欲滴的泪珠,楚楚动人。
原本破碎的衣服被奴隶贩子扯开,少年白皙的身体被台下的人一览无遗。
听到台下那些贪婪的男人口水咽的声音,奴隶贩子更是分开少年详细白皙的长腿,嫩红色的菊穴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少年在台上挣扎着却被奴隶贩子摁在满是木屑粗糙的地上,纤细娇嫩的手腕更是被铁链磨出了道道血痕,少年呜咽的声音更是激起了那些满腹淫欲的粗暴商人的凌虐欲望。
“你看,这个男孩子皮肤这么好,白皙细腻,美得毫无瑕疵,还有斯斯文文,秀秀气气,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有开苞,好好调教,一定爽到透。”我听见旁边挺着大肚腩臃肿的贵霜商人猥亵的声音。
“我出五百个金币!”有人忍不住呼喊竞价。
“六百个!”
“六百五!”
“七百!”
……
“我出一千!”
“一千二!”
“一千三!”
……
“三千!”旁边的大肚腩喊道:“三千个金币,买这个少年。”
少年被大肚腩商人带走了,我向旁边的凤翔和那加使了个眼色,我们几个在他身后快速跟了上去,那商人和他的仆从们把少年拽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在贵霜的暗碧城穿过几条大街,停在郊外一个很大的豪宅外面,少年被人拖了进去,地上留下一道血痕,大肚腩商人也紧跟着一摇一晃走了进去。
那个宅子很大,外面的守卫也很严密,我们不敢贸然闯进去,直躲在树后面,等到天渐渐黑了下来才悄悄潜了进去,七拐八弯,终于到了一个房间,隔着木门都能听得见少年凄惨痛楚的呻吟声。
我在纸窗上开了一个小洞,望进去,见到那张凌乱狼藉的大床上,白皙纤细的少年被那肥胖臃肿的商人压在身下正凌辱着,那商人鼓起的大肚腩像死鱼翻起的白色肚皮,在那细致娇小的身体上来回晃动着,更显得少年的身形那样娇小纤细。
那原本光滑白皙的身上满目青瘀,大肚腩喷溅的白浊的Jing液狼藉地沾满全身,他的头发披散着,小巧的嘴巴红肿着,破开了血口子,还往外流着血,嘴角和脸蛋上都挂着肮脏的白色淫丝,一丝丝地直往下滴,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少年的腿被撑开到一种一般人难以承受的角度,猩红的血从他身后和那大肚腩交合的穴口汩汩流出,在白皙的腿上那样残艳刺目。
少年一声比一声凄厉地痛呼更激起大肚腩高涨的欲望,在那个肥肥的肚腩下挺起丑陋肥硕的Rou棒奋力地插向少年已经鲜血横流白浊狼藉的菊穴……
那少年的身体甚至还没有发育成熟!我手上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白蝶少年
那少年被我们救回来之后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我在他细瘦的身上披上一件外衣,他仰起了低垂的头,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揉揉他的头,我一向不太会安慰人,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才会缓解他的痛楚,一个年轻的孩子遭受这些打击一定很大,他的肩膀那么细瘦,不盈一握的样子。
在他旁边的帐篷角落里陪着他坐了许久他才止住哽咽。
“我是被亲哥哥卖到这里的。”好半天我听见他低微的声音。
天哪!竟然有这样的亲人他太可怜了。
“我是波斯一家的小儿子,名字叫依依兰那,意思是白色的蝴蝶……”他开始讲他的故事,他的模样斯文,的确是出身好人家孩子的样子。
“我可以叫你白蝶吗?”我问他。
“当然了。”他的眼睛盈盈亮,脸蛋红扑扑。
“大哥哥你真好,我爸爸妈妈去世,姐姐也嫁人之后就没有人对我好了,你能作我的哥哥吗?”
他猛地扑进我的怀里,呜咽起来。
“好呀,不要再哭了,男孩子哭好丑。”我轻声安慰着他。
真是个爱哭的孩子,我抱着他,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抚摩着他亚麻色的长发。
突然有人掀起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
我看见凤翔的脸色青黑,低头看了看我将那少年抱得那么紧,那种亲密的样子看起来似乎真挺暧昧的。
“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凤翔的声音冰冷。
“凤翔,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追着他跑了出去:“我只是看他可怜,把他当弟弟一样的,想安慰他。”
“真的就那么简单吗?你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单纯吗?”他的手握成拳头用力地砸在树上,流出了鲜血。“我看见你和他靠得太近就觉得难受。”
“好了。”我轻轻搂住他的腰:“以后我尽量离他远点就好了,我们回到波斯,我就把他送到他姐姐家里,这样好吧?别生气了。”
我在凤翔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他没有动。
这边刚搞定了凤翔,回到帐篷里,白蝶那个娃前后追着我。
“欢哥哥,我帮你到茶。”
“欢哥哥,我帮你擦擦脸。”
……
“不用了,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什么都不需要。”
白蝶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样眨巴眨巴地看着我。
我赶快找了个机会溜出帐篷,坐在河边往水里丢石子,这年头好人难当呀。
“小主现在多风流潇洒呀。”那加在我身边坐下:“左拥右抱的滋味好吧?”
他还嫌不够乱吗?
我狠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左拥右抱?还是你也觉得我是有恋童癖的邪恶人等?”
那加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小主你好凶哦,你在小凤哥面前可是温柔得化成水哦,这个我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
凤翔呢?怎么这半会儿不见人。
我急急地跑回帐篷,掀开帘子呆住了。
凤翔的手揪住白蝶的衣服领子,紧握的拳头就要打在那细瘦的肩膀上。
白蝶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委屈得就要哭了。
山洞温情
“凤翔!你在做什么!”
我抓住了他抬起的拳头。
“欢哥哥。”白蝶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原本盈满眼眶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淌不停:“这个大哥哥好凶哦,他要打我,好怕。”
“好了,乖,不哭了。”我轻拍他的背,我没有弟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
凤翔的脸也青了:“你断定是我要打他,是我的错吗?”
我明明看见他抡起拳头要打白蝶的呀,难道我看错了吗?但凤翔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呀,即便是嫉妒冲昏了头,他也不会侵凌弱小。
凤翔看我不说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又乱了!又乱了!
“都是我不好,害得欢哥哥和人吵架。”白蝶蜷在我怀里抹眼泪。
“好了,好了。”
我安慰了白蝶一会,心情有些慌乱,跑去外面找凤翔。
四都找不到他天都黑了我不太放心他一个人跑到外面太危险了。
走得脚都累了,听见远远的山坡上一阵哀伤的笛声传来,我忙提起腿向那山上奔去,山路很陡峭,我的腿被山上的荆棘划出一条条口子,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一直寻着那笛声的方向,在半山腰有一个山洞,洞里有亮光,我看见一个人坐在山洞口吹笛子,不是凤翔是谁。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拉住他的手。
“你这几天不是都围着那个小鬼转,哪顾得上理我。”他要甩开我的手却被我紧抓着不放。
醋味好大哦!
不过我喜欢他吃醋的样子,一双凤眼瞪得溜圆。
“你这两天都把我甩那么远,我要你补偿我。”
真想不到凤翔竟然说得出这么可爱的话,他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越看越中意。
“怎么补偿?”我吻他的额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凤翔红着脸把我往山洞里拉,他刚才在山洞里点的篝火已经燃尽了,山洞里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两个紧拥的人砰砰的心跳声。
我感觉到一个温热湿润的唇吻上我的眉心,渐渐地下滑从鼻梁,慢慢停留在唇上,他敲开我的牙齿,地吮吻……
我觉得山洞里的温度在升高……
一双细长的大手解开我的衣衫,我也扯着他的衣服,山洞里一篇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揉捏着我胸前的红点,引得我一阵抽搐,我拥紧他温热的身体,他紧实的腰,翘的臀和宽阔厚实的肩膀都是那么性感迷人。
身体缠绕在一起,心紧贴在一起,在夜里的火焰燃烧着我们。
“我要惩罚你!你这个小妖精。”
他地进入我的那一瞬间一种半昏厥的快感将我带到了天堂。
如果每他生气都这样惩罚我也不错哦。
他紧紧地拥着我,汗水顺着身体往下滴。
“欢儿,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当他在我身体里猛烈的冲刺的时候一直这样喃喃地喊着……
波斯王子
终于我们进了波斯国境,刚过关口没有多久,就看见沙漠中远远的一队穿着白袍的波斯骑士骑着白色的骏马向我们奔腾而来。
黄沙在他们身后扬弃,骏马在沙丘上奔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那些波斯骑士在我们的商队面前勒马停了下来,那为首的波斯骑士非常地英俊,邃的黑眼睛,打着自然卷的漆黑的发,挺的鼻,薄的唇……
“你就是……楚绝欢?”他漆黑的星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情:“那个传说中尊主遗失在中原的儿子?”
(不好意思,他不是波斯王,
是波斯王的弟弟巴尔迪亚,后面会正式推荐的波斯王是一个残暴冷酷的君主,会不会失望?)
他是圣教中人?还认识我的父亲?
但我怎么觉得他对我有一种莫名的敌意,那种感觉很复杂。
我们对着望了半天,他的黑哞差不多都忘穿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一个人要见你。”
我们分成两对,一队去了波斯都城 波斯波利斯(汗,名字咋这么拗口),我跟着刚才那个骑士巴尔迪亚向波斯湾的一个小岛――离火岛(荷莫兹岛),跟着我一起去的还有凤翔,那加和伊斯那尔,尤利西斯去波斯波利斯有些事情,我让他将白蝶先带到那里去,伊斯那尔看起来和巴尔迪亚很熟识的感觉,他们一路上总用波斯语闲聊着,我听不懂他们的鸟语,只好跟凤翔两个骑着马走在后面。
巴尔迪亚给我的是一匹很漂亮的纯种波斯战马,通体雪白,名字叫丹雪,它有一双通人性的眼睛和漂亮的长尾巴,跑得很快的时候飘在风中像落的雪,我很喜欢它。
“巴尔迪亚是圣教的右长老,但因为他是王的弟弟,为了保护他,所以不公开他的身份。”
那加在一旁对我说。
那个年轻俊美的骑士竟然是右长老?
我有些吃惊长老不都应该是年纪很大受人尊敬的老头子吗?我在来的路上听他们讲过圣火神教在教主之下地位最高的就是左右长老然后才是四大神使者长老是教中地位仅于教主的人看来这个巴尔迪亚不是年轻有为就是保养有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波斯湾的离火岛,圣教的大本营,在岛上居住的人都是圣火教徒,镇守在那里的人是圣教的左长老――毕达哥拉斯。
这些年在圣教当中多亏德高望重的左长老的勉励支撑,才得以保持如此盛的况。
可是近年来由于圣教势力的扩张和在波斯的信徒在国民中所占的绝对多数,让主张君主强权的波斯王黑卡琉斯感觉到压力,王权和神权的明争暗斗日益激烈,黑卡琉斯的甚至在宫廷朝廷之中肃清胜教的势力并动用军队镇压情绪高涨的圣教教徒。
在这种高压之下毕达哥拉斯只是以左长老之位就很难平定教内教外的重重复杂争斗,新教主的即位就成为更加成为迫切的趋势。
巴尔迪亚带着我们一路奔到波斯湾之后改走水路,乘船到了离火岛,葱翠浓绿的椰子树和棕榈树,淡金色的柔软细沙,白色的木板屋,对于我们这些从沙漠地带一路走来的人来说,真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好像这是我梦中曾经到过无数的地方,这里给我的感觉好亲切,像是回到久别的家里一样。
“故乡,我终于回来了。”我的手摁在胸口,眼睛有些发酸,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情绪,也许在冥冥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来到这里,这里是圣火教徒最后的留守之地,也是我寻觅已久的梦中之乡。
圣教先知
离火岛的每一栋房子都很简陋朴素,很多房子都露着原木的纹理,最奢侈的也只是涂上红漆和白漆,这些颜色的差别只是标识出它们的特殊用,但是这些简陋的房子在海岛的美景衬托下更是有一种原始和质朴的别样风情。
我能够感觉到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崇尚简单和朴素的人们常常会有着丰富的精神世界,在碧蓝的海水边,蔚蓝的天空飘着白云,一阵阵海风吹来带着海水的咸腥味,身后是原木搭建的房子,多么让人舒心。
唯一彰显神秘的地方就是每个木屋前都燃着圣火,圣教的教徒门每天为这些圣坛加薪,所以这些圣火永远不会熄灭。
凤翔留在为我们安排的木屋里休息,我被巴尔迪亚和伊斯那尔带到了一个原木的木屋前,这个木屋跟周围的木屋没有是什么差别,如果不是他们带我来,我根本想不出来这就是大长老住的地方。
巴尔迪亚和伊斯那尔他们两个人留在外面,让我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木屋的墙壁上刻着六芒十字星和各种各样的多边行旁边还标注着很多奇异的文字以及一些像是数学公式的符号。
一个留着白胡子和白卷曲长发的老人在地上用炭笔和木棒子演画着什么,他画了很多几何图形,在一旁不停地演算着。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看我,他有一张和蔼的脸,看见我脸上浮现出笑容。
“孩子,你来了!”他张开怀抱,拍拍我的肩膀。
“别的先不管,我正在算几个几何题目,我来问你。”
大长老会讲一些汉语但我勉强才能听明白,我在路上也跟他们学了一点波斯语和希腊语,也还没有到可以自由会话的程度。
“如果这是一个直角。”他用树枝在地上比画着“如果这个直边是三,这个直边是四,那这个斜边是多少?”
“五。”我顺口就答了出来。
大长老惊讶地看着我:“我很久才算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可以答出来?”
“那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直角三角形斜边平方等于两直角边平方之和。”
“真是天才!”
我得到大长老的又一夸奖。
我有些汗颜不知道是小学还是中学的时候学过这个老师告诉我们这叫勾股定律也叫毕达哥拉斯定律我竟然跑到毕大长老面前般门弄斧。
“这是我刚刚在演算的内容,万物皆数,数是万物的本质,是存在由之构成的原则,整个宇宙是数及其关系的和谐的体系;因为有了数,才有点,有了点才有线面和立体,有了立体才有火、气、水、土这四种元素,从而构成万物,所以数在物之先。自然界的一切现象和规律都是由数决定的,都必须服从“数的和谐”,即服从数的关系。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球叫做地球,地球沿着一个球面围绕着空间一个固定点的“中央火”转动,另一侧有一个“对地星”与之平衡。这个“中央火”是宇宙的祭坛,是人永远也看不见的。这十个天体到中央火之间的距离,同音节之间的音程具有同样的比例关系,以保证星球的和谐,从而奏出天体的音乐。”
天煞孤星
大长老盯着我的额头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对我说:
“孩子,你的相貌很贵气,以后不但会是引领我们的的圣教教主,还会是统帅万民的君王,你的疆域无边的广阔,匍匐在你脚下,听你号令的人无比地多,但是……
你是命定的天煞孤星,你的煞气很大,你周围那些最亲密的人都被被你煞到,因为性命不保,甚至命丧黄泉,最后你只能是孤苦一人,在孤独中渡过你的一生。”
“天煞孤星?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心情猛地坠到谷底。
“站在越高位的人就越孤独,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大长老缓缓地对我说:“所以在中原皇帝自称孤,寡人。你要明白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站在万民之上就必须承受那种孤独。”
“但如果我不想作这个统帅万民的君王呢?”
“很多事情都是命定的,不是你不想作就不作那么简单。”
离开了大长老的屋子我一直心情低落,回到我住的木屋的时候凤翔已经在那屋子门口等我,看见我会来立刻迎了上来。
他一下子就察觉到我的异样。
“怎么了?谈得不愉快吗?如果不开心我们就回中原吧。”
“不是,大长老很和蔼,只是他预言我是命定的天煞孤星,会对身边的人不利。”
我紧紧地拥着他的肩膀:“要不你离开我吧,我不想你有事。”
“傻瓜!”他勾我的鼻子:“这个你也信呀,我的欢儿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呢。”
他将我拥在怀中轻拍我的背:“别想那么多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欢儿你的。”
虽然听他这样讲但我一直无法释怀。
我真的是命定的天煞孤星吗?
难道要取得成就真的要付出亲人的鲜血作为代价?那这样的成就我宁可不要!
我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一间茅屋,几份薄天,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就是这么简单。
难道这么简单的生活我都无法得到吗?
我隐隐约约感到命运的轮在转动,那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我们。
但注定孤独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上天给予每一个人的真的无法改变吗?
那他让我作天煞孤星又何其地残酷!
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才最是毁灭一般的剧痛。
我不服气,因为我相信人定胜天!
傍晚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在海边上燃起了篝火,一起烤白薯,喝着清淡的蘑菇汤,我被大长老介绍给大家,每个人都上来拥抱我,那种亲切的态度如同自己家的兄弟姐妹一样,为了迎接我的到来他们甚至还拿出了珍藏的米酒,这些酒的味道虽然清淡,但都是岛上的教徒们精心酿成的。
有的人在篝火旁边吹奏着乐器为我们伴奏着,有的人仍然不肯休息,在树下演算着几何和算术习题。
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我也拉凤翔一起,看见大家被篝火映照的欢歌笑颜,我的心里无比地感动,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我的兄弟姐妹无比地多,每个人都用最真挚的心和最温和的笑容来彼此爱护。
晚上回到木屋的时候,凤翔已经喝得微醉,他刚才很开心,也许从冰冷宫廷里长大的孩子来到这样温暖的大家庭都会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受。
躺在简陋的竹床上,他的手脚却不安分,扯开身上的娈衣,还将腿勾在我的腰上,胳膊搂在我的颈间,整个人像一只大猩猩一样挂在我身上,不但搂那么紧,喉咙里还哼哼不断着,我隐约能分辨出他在说的话:“欢儿……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轻拍他的背:“好了,我知道了,快睡吧。”
他还在半睡半醒中傻笑着:“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没有人是铁铸的心肠恋人的心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一阵阵海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我听见海涛拍打海岸的声音心在这个宁静时刻无比清醒。
抱着怀里的人,我的心有些恐慌,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吗?
那凤翔……我好怕……好怕失去他!
很多年后这让我后悔不已,如果当时可以狠下心来,放他走,就不会铸成后来悔恨终生的大错,也不会发生那样一生的悲剧。
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也许是我太贪婪了!
真火奥秘
我盘腿坐在海边的沙滩上,身边的圣坛中燃烧着永恒不熄的圣火。
身穿素色长袍的大长老为我讲解圣教的三大奥秘,真火的奥秘,数的和谐之密,还有无相之密。
了解了真火的奥秘才可以提升烈火神功,透息了数的和谐之密可以勘破瞬间转移大法,无相神功更是圣教三大奥秘最奥的所在,历代教主的专修法门。
“在我们生存的世界存在着善与恶的争斗,光明与黑暗的交替,我们景仰的真神――善神首先创造了火。
自然界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构成的,火是最纯粹,也是最精华的,所以我们应当敬畏并善用火……
万物皆数,我们的世界因为有了数才可以和谐运转,和谐的乐音之间必然存在着和谐的数理,和谐的图形也必定由和谐的数构成,最完美的图形是圆,最完美的数字是1,所以在太阳系的九大行星之外必定还存在着第十颗行星,它的名字就是对地……
我们应该吃简陋的食物,节制自己的欲望,公正对对人,因为不公正就会破坏和谐,这乃是最大的恶……
我们当想自己的内心去寻找,探询内心最的奥秘,不要追寻物质的享乐,因为精神的快乐乃是高于物质的,我们当知物质的享乐乃是虚妄的,如果能够明白它的虚妄,才能看到生命的真正价值所在……”
“若见实相非相,即见如来。”
“我们所看到的物质世界可以被称作实相,它其实也是一种非真实的虚妄,而世界的真实存在并不是我们能用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乃是用求知者的心才可以感悟得到,即便可以触到,也仅仅只是它的边缘,因为灵魂乃是不灭的,它只是在不同形态之间不停地互相转换着……
人的生老病死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循环,就像是一个套一个的圆,从这个圆的开始到它的结束,它的结束也正是另一个圆的开始……
而世界上别的事物的规律也都类似于此,我们这个世界一直在向前发展着,它发展的规律只有两种,一种是波浪式前进,一种是螺旋式上升……
…… ……
历代的圣教教主瞳色发色皆异于他人,修炼无相神功可以自行改变瞳色和发色,所以对你来说无相之秘可以保护自己。”
大长老取出一个面具,青铜的原质地,面具的轮廓很刻精致,跟我第一在武林大会上见到尤利西丝所带的鬼王面具很相象,但更加漂亮,而且带有一种神秘色彩,这个青铜面具在额心的位置刻着圣火的图腾,同我用精魄修习烈火神功在额心出现的痕迹一样。
大长老将这个青铜面具交给我:“这个面具是尊主赴中原之前交给我保管的,是历届教主的所带之物,我现在将它交给你。另外一支圣火权杖,明天举行继任大典的时候,我会在诸教众面前亲手交在你的手上。”
“我遵循真神的启示,在这孤岛上等了你十多年,足足有十多年才等到你的到来,孩子,真神的启示告诉我,你将会带领圣教到达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辉煌,那将是无法想象的盛况,努力吧,这是我们圣火教徒世世代代的梦想。”
大长老站了起来,向远走去,在那尽头是无尽的夜,圣坛上燃烧着的熊熊火焰将天边都点亮了,我在火光当中看到了一片梦幻当中的景象――那是前所未有的光明盛世。
尊主降临
彻夜难眠一大早我就爬上了圣殿山的顶端天还刚蒙蒙亮高大的圣火神殿和神殿前祭坛上的永不熄灭的圣火在暮霭中一片萧然如隔世而立一般。
那层层白玉阶梯上的圣殿恍若直插云霄,我仰望了半晌。
时间还早,我便顺着山道往后面爬,在那圣殿之后是古木参天的丛林,丛林里有圣舍利塔,这些都是历代教主往生后的舍利所藏之地,在那些白色舍利塔的最边上的那个,也是最新的,那舍利塔里是空的,没有存放舍利,那是我父亲的衣冠冢。
我看见一个灰色的人影萧然站在衣冠冢前,在他脚前摆放着一大束白色的丁香,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显然是刚摘下的。
是谁?在着清晨里来祭奠我的先父?
“亚利克斯,在这一刻,大概所有的人都将你忘了,他们都在恭迎我们新的教主,你的儿子,那个年轻的孩子我已经见过,继承了你和露菲亚完美的外貌,但是性格柔弱,也太单纯了,还需要磨砺,那孩子将在今天成为圣教的尊主,但在我心中,你才是永远的尊主,没有谁可以取代。”
天,我暗暗地吃惊,原来巴儿迪亚喜欢着我的父亲!
“原谅我犯了妒忌之罪,我曾经以为除了我没有谁可以得到你的心,但是我错了……”
我悄悄离开了圣舍利塔,也许这是只属于他与他的时间。
回到神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到在神殿前等着我的大长老,我跟着他走进了神殿,负责祭典的司仪送来了教主继任时要穿的黑底印有红色火焰的长袍,斗篷,还有镶嵌火焰行红宝石的金冠,权仗……
大长老又同我讲解了许多烦琐的教条和呆会儿会进行的众多类似‘灵魂净化’的神秘仪式,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外面的圣火照亮了天边。
* * * >
建在离火岛圣殿山上的圣火神殿中有教中最大的圣火祭坛。
历代教主的继任仪式都会在这里举行,对圣教教徒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新的教主将在这里加冠。
凤翔跟着那些圣教教众走上白玉阶梯,一直到了一个气势恢弘的大殿,地板和墙壁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建造火把燃烧在两旁的石祭坛上大殿里亮如白昼。
走在的大殿里,两旁的墙壁上刻满了浮雕上面描述着天上和地下的各种各样的情景栩栩如生,石壁上还刻着许许多多的奇怪的古代文字但是他一点也看不懂这是一种古老的楔形文字,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种文字,很多文字是刻在浮雕旁边的像是对浮雕内容的解说这应该是被遗弃的某种古代文字。
大殿里密密麻麻的教徒都已经跪倒在地,只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抬头去看,大殿的白玉阶梯顶上的金色雕鸾椅上坐着一个俊美无双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的欢儿。
大殿两旁祭坛上通明的灯火将他的脸照耀地晶莹剔透,如果白玉一样,那双大大的紫色的眼睛,漂亮的眉,挺翘的鼻,丰润的嘴唇,丝缎一样的白色长发,密密长长的睫毛,多么完美耀眼,他仿佛被一团金色的光晕笼罩着,圣洁无比,就像是真神降临一样。
在他抬起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神就被迷惑住了,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像是勾引人的魂魄一样,每一看到他那美丽的情人他的心都会不由得颤动不已。
“欢儿”凤翔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轻喃着这个名字。
他看见他的情人从大长老毕达哥拉斯的手上接过代表圣教至高权利的烈火神杖,带上金冠,所有的教众匍匐在他的脚下奉他为神,在那一刻他为他感到荣耀,但又觉得他那样地遥远,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欢儿。
简单的爱
凤翔第一看到那个人是在一个雨夜。
他去西陵皇宫偷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打成重伤,还四躲藏西陵人的追杀,雨下得好大,他身伤有多伤口,流了好多血,他倒在泥泞的陋巷中,几乎要昏迷了,眼前一阵发黑。
他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打着翠绿色油纸伞的窈窕人影走到他的面前。
好美!
那人的瞳孔是最绚丽的冰紫色;
脸蛋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精致艳丽,雪白的长发垂到腰际。
那一刻他以为他见到了从天上飘落的仙人。
“大侠!醒醒!”那仙子轻轻地拍他的脸还将他扶了起来当他昏到之前他笑了因为他竟然见到了梦中的仙子。
再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都理好了,他躺在医馆里,身边坐着的正是他昏迷之前看到的仙子,仙子竟然是个男人,还是西陵国的太子,凤翔又一进了西陵皇宫,这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是太子的侍卫。
也许上天怜悯他的痴心,让他拥有这么美丽的情人,他曾经无数从他的寝宫外面经过的时候呆呆地站在那里,幻想可以见到那梦中的美丽容颜,他也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在他的殿外守夜,从夜到黎明,每一个轻咳的声音都会引来他触动他心扉的怜惜。
梦中的那个人水最纯真的白莲,却长在宫廷这个泥潭里,那样单纯一个人,那样温柔的性情在这宫廷里只会被当成软弱,受尽了欺凌。
他为那个人心痛,好想可以带他走,远走高飞,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
那个人误会了他,赶他走,但他从来不怪他,在这宫廷里谁能分得清楚是非黑白?
让他难过的是他无法再守侯在那个人的身边,
他为他牵挂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离开他的日子他从来没有开心过,回到了南都,锦衣玉食,容宠尊贵,但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曾经快乐过的心无法再恢复平静。
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看到非常的憔悴失落的一张脸,是谁这样折磨他曾经呵护在手心的天使,心好痛,他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他,他要一直守护着那个人,直到他倒下那一天。
他的爱如此简单,只要在那个人的身边他就会开心,看不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难过、失落、空虚,那个人受伤害他的心更痛。
他只想一直呆在那个人的身边陪伴着他,他的愿望如此简单。
爱只是希望一个人幸福,看见他开心就觉得更加开心,看见他伤心就会心痛。
曾经读书的时候,他看到“执子之手,于子协老。”只觉得那是很简单的事,等他长大才明白那是一种何等厚的爱,爱一个人只是简简单单地希望能够相伴到老,当白发苍苍的时候还可以执手相惜。想一想都觉得浪漫,但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而他的梦想就是在他们老的时候还可以执手相伴,只是守护着他,只是陪伴着他,这就足够了。
圣魅舞者
我和凤翔离开了离火岛赶往波斯波利斯。
那里的形式很严峻,圣教的教徒有着共同的哲学信仰和理想,吃着简单的食物,进行着严格的训练,鼓励人们自制、节欲、纯洁、服从。最近在波斯的大部分地区赢得了很高的声誉,有相当大的影响,教徒的人数也在急剧地扩张着,也因此引起了王朝的嫉恨。
因此圣教的活动最近常常被朝廷镇压,在波斯波利斯的争斗也是最激烈的,上个月,波斯王朝用强权镇压了很多,还将很多圣教的教徒投近了监狱,解决那里的争斗成我继任教主以后最迫切的事情。
波斯波利斯的街市非常的荣,我骑着丹雪和凤翔,那加从集市上走过,在那里脂粉的香气扑鼻,随可见美丽的波斯少女穿着漂亮的沙丽从街上走过,各国的商旅们在这里云集,宝石,珍珠,丝绸,稻谷,瓷器,水果和鲜铺成了海洋。
我们穿过闹市,走进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商家,这里是圣教在波斯波利斯的据点。
七拐八拐穿过走廊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厅堂厅堂之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厅堂的设置很像现在的歌剧院有舞台和幕布台下还有数不清的座位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还有的人没有位置坐站在走廊里角落里人数众多。
我和凤翔,那加在后排的一个高台上,挤在一个角落里蹲着看。
一阵悠扬的异域音乐响起,幕布缓缓地拉开,舞台上的幕布被各种变换着的颜色逐照亮,绚丽得仿佛节庆日子里刹那闪烁的烟火。
知道幕布完全拉开,我才发现这些绚丽的七彩火光完全是点燃在一个人手掌心的,那样光亮,那样迷人,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只除了那些一又一痴迷观看的人。
“那是卡瑞儿!”那加对我说。
这就是传说中圣教当中神功第一的神的使者,卡瑞儿,听说他的舞技惊人,也被称作魅舞者,我仰慕已久了。
只见舞台上的卡瑞尔穿着一身火红的纱衣层层的薄纱包裹着他窈窕的身材他绝不是那种纤弱如柳的柔软正相反他的身体充满了力与美完美得如同古希腊的雕像和米开朗基罗所描绘出的最健美的男人的刚与柔完美结合的曲线,似乎时刻都会爆发出无比的力量。
那是只属于阿波罗的光与力。
他的头发乌黑中挑出比火焰还要绚烂的桃红色,当他妩媚的暗红眼眸扫过的那一刹那,任何人都会为他迷醉。
卡瑞尔的脚间只在地上轻轻一点,立刻消失得不见影踪,转瞬之后,人们在半空中发现了他飞舞的身影,轻弹着一跃而起,如同仙人一般凌空飘飞,他展开了手臂,手指比着变幻美丽的神秘手印,红色的火光出现在他的手上,渐渐扩大到了身体的四周,火的颜色慢慢变渐渐变成了紫色,然后是蓝色,绿色,橙色……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无比优美地落在地上,一只脚收回,另一只脚轻轻地点地,慢慢地旋转起来,火焰一样绚烂的纱衣被风吹开了,露出健美的胸膛。
他的腿笔直地伸着,挺起腰杆,头优雅地仰起,那一刹那的静止,乐声停止了,还没有等人们欣赏够的动人的身姿,乐音已经再响起,他旋舞起来,手上点燃绚烂的火焰,那光线越来越明亮,将厅堂里照得白日一般地绚烂。
还没有等人们的惊呼声发出,他旋转得越来越快,手上的火焰渐明渐暗,变换着绚烂的七彩颜色,最后他旋舞的身形已经无法分辨,只有舞台上一抹红色的影子在半空中飘动着,在那影子的四周燃烧着魔魅的火焰。
静止了,静止了,静止也是动,动也变成了一种静止,没有人分辨得清楚,只有无比的惊叹。
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正面冲突
等乐声停止了半晌,卡瑞儿站在台前优雅的谢幕的时候,舞台前的人们才从惊讶中反映过来,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女孩子们爱慕的尖叫和狂热教徒的叫喊声使厅堂里变得几乎失去控制。
好多人冲上去,试图拥抱他,还有一些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神的使者,请给我们讲讲真神的奥秘。”
人群之中有人呼喊着。
卡瑞儿在舞台中央盘腿坐下来,开始应教徒们的邀请,讲解起来:
“这世上存在着光明和黑暗两个世界,阿胡拉・玛兹达是代表光明的善神,安格拉・曼纽是代表黑暗的恶神;善神的随从是天使,恶神的随从是魔鬼,互相之间进行长期、反复的斗争,为了战斗,阿胡拉・玛兹达创造了世界和人,首先创造了火。
琐罗亚斯德的出生是善神阿胡拉・玛兹达胜利的结果,琐罗亚斯德的精髓每一千年产生一个儿子,他指定第三个儿子为救世主,以彻底肃清魔鬼,使人类进入“光明、公正和真理的王国”。人死后要进入“裁判之桥”,根据其生前所作所为决定入地狱或天堂,但在世界末日时都要最后受一最后审判,恶人的灵魂可以荡除罪恶而复活……”
教众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木门上传来巨大的响声,门被砸开了,披着盔甲的波斯士兵闯了进来。
“别动!都不许动!”银晃晃地长剑架在教众们的脖子上。
“你们这是非法集会,都停下,不要试图反抗,除了主事者以外的人我们都会留下你们的性命,但你们要为所犯的罪坐牢。”
“我们没有犯罪!”有的教徒情绪高涨。
波斯士兵挥舞着刀剑对圣教教徒进行残酷地镇压,鲜血溅了出来,连试图保护他们的卡瑞儿都被士兵的长剑在手臂上砍了一道血口子,伤口汩汩地往外流血。
“都停下来!”喊声在大厅里震动,所有的人都向我看了过来,我走到和教徒们冲突的波斯士兵面前,他们的刀剑都不会让我惧怕。
“如果你们要抓人就抓我,如果你们想要打架就冲着我来!”
我看见他们脸上变幻的颜色,惊讶,高兴……我知道他们的君主早已经把我列进了黑名单。
如果这么点人就想把我震住,那黑卡琉斯也太小看我了!
正当他们举着剑向我来的时候,我的手轻轻地抬起,一瞬间湮灭的火焰在我的前面铺开,
主宰世间的伟大真神呀,请给予我真火,赐予我力量!
让恶不能遮蔽善,黑暗不能遮蔽光明。
请宣扬光明的力量。
湮灭吧!
灭地狱之真火!
燃烧吧,让地狱的恶魔粉碎成灰。
在我的面前有一片燃烧的火海,熊熊的大火燃起了一人多高炽热烈焰……
我看见他们眼中的惊惧……
这是第一他们看到我爆发出来的力量,这是第一我向世界宣告我才是主宰者。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腹背一刀
我们回到了郊外的据点,这是一外表简陋的民家宅院,
尤利西斯和白蝶他们已经在那么等候我们多时了。
走进了别院,屋子里的摆设和外表一样简陋,泥土的墙,原木的窗,竹子编成的简单茶几,虽然简陋,但也明窗净几,温馨舒适。
一个穿翠绿衣衫的少年倚靠在窗边,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他长长的睫毛密密地卷曲着,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照耀着白玉一样白皙细致的皮肤,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
“欢哥哥,你来了!”
他看见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好了,好了,快下来吧,这么多人不怕笑话。”我放下了他。
可他掘起了嫣红的小嘴委屈地说道:“人家想你嘛。”
我脊背有些发冷,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凤翔直直喷射过来的冷气,比几千年后的空调制冷效果还好呀。
那加和尤利西斯有些事情出去办了我们里剩下我凤翔还有白蝶三个人我坐在中间我的左边坐着白蝶右边坐着凤翔,尴尬无比。
就如同坐在火炉和冷气中间。
白蝶忙和着给我沏茶倒水,嘘寒问暖,热情无比,还不是拉我的手向我撒娇,凤翔还在生我的闷气,我跟他解释过多少遍我对那个没有发育成熟的少年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他就是继续醋劲十足,瞪着我的眼神寒气冲天。
今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终于……
白蝶睁着盈满水汽的大眼睛看着我说:“欢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连忙挥手解释,凤翔瞪了我一眼。
“要不把我送到我姐姐家吧,她们就住在都城的城东,我已经跟他们通过信了,他们说愿意收留我。”他的眼睛眨巴眨巴都快要流出眼泪。
“你跟着他们这样行吗?”我问白蝶。
凤翔继续瞪我,那琥珀色的大眼睛睁得浑圆。
汗,为了不继续吹冷气我这豁出去了。
“好吧。我们这就送你去。”
我和凤翔,白蝶三个人骑着马,从城西一路骑到城东。
跟着白蝶的指引,在一杨柳碧绿的高门大宅前停了下来,这似乎是一户商贾人家,还赚了一点钱,琉璃瓦,朱红漆的大门。
白蝶上去拍了拍门,木门开了,一个穿灰色波斯长袍的仆人出来看见白蝶招呼道:“是小舅爷呀,你失踪了这么久,可好找到了,夫人找了你好几个月呢,快进来吧,都在里面侯着呢。”
我们跟着白蝶进了他姐姐家,他们把马也牵了进来,庭院还不小,家仆少说也有几十个,是个富裕人家。
我们在铺着漂亮彩绘织的羊毛地毯的客厅里坐下,白蝶把他的姐姐和姐夫介绍给我,他的姐姐阿依娜容貌浓丽,皮肤白皙似奶,身材窈窕,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他的姐夫巴古德皮肤微黑,还有些胖,有些矮,不过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我们跟他姐姐姐夫聊了一会,我的波斯话近来也能稍微说一点了,听他姐夫说是是做珠宝香料买卖的,薄有些家底子。
“来,喝一口茶吧。”他姐夫到了杯茶端给我。
闻那香味是狮峰龙井的味道,淡淡的清香飘来,一片怡然。
“这是从中原来的上好的绿茶。”他姐夫巴古德笑着对我说道,果然是懂茶之人,狮峰龙井,淡香醇远,没想到波斯也有人懂得喝这种茶。
我轻啜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我们接着聊起了茶道和功夫茶,不知不觉一杯狮峰龙井已经被我喝得见了底。
头好晕。
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毒!茶里有毒!
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浴血情人
“你!”
我颤抖的手指着白蝶。
他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动着,依然巧笑嫣然,但在我眼睛里已经变得狰狞。
“我改说你傻,还是该说你心软,或者在你们中原有一个名词――妇人之仁!”
他笑着对我说:“你真是固陋寡闻呀,连我这个波斯鼎鼎有名的人称白蝶少年的右丞相都不认识,还敢来这跟我们波斯至高尊崇的万王之王作对,你以为这还是单凭武力就可以称霸的世界的原始时代,你错了,这个时代拼的是脑袋,像你这种空有漂亮脸蛋的人作别人的男宠还差不多。”
“你!”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除掉我。”我扶着椅背勉强站起来,鲜血顺着我的嘴角直流。
“你不是会什么神功的,多么威猛,快发功将我们全都烧死呀。”白蝶笑得跟更狰狞。
我试着聚气,可是一点都提不上来,还猛喷了几口鲜血。
“来人!”
白蝶一挥手,十几个藏在暗的波斯士兵拿着刀剑向我们扑了过来。
“谁敢动他!”凤翔举着剑挡在我的面前,他一边护着我,一边和波斯士兵撕杀着,虽然挨了几剑,但那十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他。
“精彩呀,真的好精彩。”
白蝶拍着手说道:“好一对情重恩的恩爱鸳鸯。”
他大大的眼睛在我们俩身上来回瞟了一遍。
“我今天就成全你们,叫你们到地下黄泉作一对同名鸳鸯。”
白蝶再挥了挥手,木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举着长剑向我们扑过来,我听见房顶的响动声,只见屋子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立满了弓箭手,各个弯弓拉满,支支长箭都对准了我们。
“抓进我!”
凤翔拉住我疯了一样向外面猛冲出去,抓住丹雪,拉着我跃上了马,他将我护在身前,弯下腰用自己的肉身罩住我扑了出去。
箭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射了下来,
我的记忆里只有那些溅起的猩红血珠顺着我的脸直流。
丹雪载着我们冲了出去,我不知道奔了有多远,接应我们的圣教徒拦住了追兵,这些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地印在我脑子里的只有被射成筛子一样的凤翔混身上下插满了箭。
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地流下来。
“凤翔!凤翔!你不要吓我。”我用力抹着他嘴里流出来的血。
“求求你,不要吓我!”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得难以听到。
可是越摸越多,他的脸被我手上的血抹得横七竖八的血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些猩红的血,好刺眼!
“对不起,欢儿。”
他抓紧我的手:“欢儿……我最难过的是……不能……再继续守护着你……对不起……不能再陪伴着你了……我说过的……但没有做到……对不起……”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泣不成声。
“欢……对不起……忘记我……好好地活着……”
他的手垂了下来,眼睛慢慢地闭上。
“凤翔!”
凤翔,你知道吗?有的人有的事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很多年后我对自己说,我真的无法忘记你。
我恨自己,也许是我太贪婪,上天才惩罚我永远失去你!
心之悲恸
“已经三天了,尊主。”我听见身旁那加的声音响起:“将他埋葬了吧。”
我没有动。
“让死者的灵魂安息吧,按照圣火教徒的尊容为他举行血祭和天葬,这样他的灵魂才会得到净化。”
血祭在他死后第三天早晨举行,当晚把鲜肉烤好。
从牺牲身上取出油,割下部分羊角和羊毛,和上大蒜、芸香和布德・那克什一起捣碎,由祭司在黎明前献给圣火,作为对灵魂的祭奠。
血祭上那些刚烤熟的肉让我想要呕吐咽一口都让我想起凤翔血肉模糊的身体每咽一口我都会流下眼泪。
祭祀们围着摆放着他赤裸身体的高台念着祝祷企求灵魂可以得到净化。
在那远离村庄的山上圣火教徒们建造高高的寂没塔。(波斯文dakhme,英文the tower of silence)。
教徒的遗体被抬到寂没塔上面,肉身被秃鹰和乌鸦吃净。
站在寂没塔上,周围如此寂静,甚至听不到风声。往山脚下看到一片也许这里附着的灵魂太多,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翔的身体被放在高高的寂没塔上,头顶一群群秃鹰盘旋着,俯冲下来,啄食着他的肉。
我蜷缩着身体跪倒在寂没塔下,那一口口都像是啄在我的身上一样痛!
凤翔,在你死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死了。
留在这世上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引领我继续活着的只是――复仇!!!
黑卡琉斯,你所给我痛我要加倍奉还你,
翔,从今以后我已经没有心,只是披着烈焰的复仇天使。
I would never love after losing u the moment u die my heart died
If the time could turn back to the day i still have u by my side i will cling to u will never let u go
but time would never turn back and i would sink into a life’s loneliness
All things’ meanless i fell down on my knee
I creep to you just to hold u in my arm my tears drop on your bloody body
Nothing can turn back away like the water in the river could never flow back
翔吾心之悲恸!
我将凤翔的冰冷苍白的尸体用水洗净。
流出的眼泪迷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楚,那些血,猩红的血,
我拔出一支支陷进他血肉里的箭,擦去那些血痕,亲吻着他那没有一完整的肌肤。
他的唇青黑而冰冷,我俯下身,印下一吻,那些液体从眼中滚落,但我的心已经痛的麻木。
苍白,世界只剩下苍白,没有其他别的色彩。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蜷缩着跪到在他的身边。
我再也找不到谁可以像你这样爱我。
I could find no one who love me the way just as you do!
I dreamed that he sat by my head tenderly ruffling my hair with his fingers playing the melody of his touch I looked at his face and struggled with my tears till the agony of unspoken words burst my sleep like a bubble
i sat up and saw the glow of the mickky way above like world of silence on fire and i wonder why he is is the spirit could exist after death where he is?
i looked into the sky filled down on my knee cryed:“where u are? my love when i need you so much where you are?!”
One sad voice has its nest among the ruins of the years It‘s sings to me in the night:“I love you!”
有的人失去了就无法再爱了。
在失去你的那一天,我的心也死了,燃成了灰烬。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从前我仍然拥有你的日子,我一定会紧紧地抓住,不会放开你!
但往事不会再来,就像江水不会倒流。
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后悔,世界上只有一种药没有卖,那就是后悔药,悔恨的痛是穿肠的毒药,时时刻刻啃着我骨,噬着我的肉。
从此以后我只能活在无尽的悔恨和孤独当中。
I would sink into the endless loneliness
命运如此残酷,谁能背负一个‘天煞孤星’的罪名?谁能背负无尽漆黑的孤独?!
我愿意放弃一切,却不愿意放弃你,
我愿意背负一切,却不愿意背负着吞噬心魄的孤独。
直到我的眼睛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我仍然紧抱着他,而我怀里的也只是冰冷的尸体。
我想起了过往那点点滴滴,
他在雨里撑着伞等我到天亮;
他在夜里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的寝宫外;
他为我淋着雨直到冰冷的身体倒下;
他在我最憔悴悲伤的时候将我拥在怀里;
他舍弃宫中的锦衣玉食跟我远赴异域;
他在沙漠中不肯喝一滴水全部都留给了我……
……
够了,够了,心滴血一样地痛,凤翔,你叫我怎么忘记?
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爱我。
我的心已经死了。
黑卡琉斯
“,你所给我痛我要加倍奉还你!”
我对着天空大声地吼叫着,直到天边的晚霞血一样残艳丽的红。
杀掉他,将他撕成碎片也不足以熄灭我心中的痛,我决心一定要他尝到我所尝过那种锥心一样的痛,失去所爱的人心像被烧成灰烬一般的绝望。
我不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以德报怨,我只相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世间的不变真理!
但我所得到的情报让我很不满意,因为黑卡琉斯是一个极为冷漠的人,他从来就不会把心思投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他是如此地自私,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夜里我辗转难眠,仇恨向一团火焰焚烧着我的心。
我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一样地照在身上,却冷却不了我心中那团复仇之火,我低头沉思着,突然一个念头跳进我的脑中:
黑卡琉斯,我要让他爱上我!
我要他尝到最的痛!
“我们当中有没有人懂易容?”我问身旁的卡瑞尔。
“易容?”
“我想用宫人的身份混入黑卡琉斯的王宫,找人帮我易容。”
“见过尊主您容貌的人没有几个,无相神功不是可以改变发色和瞳孔的颜色吗?这样您就可以让别人察觉不到了。不过……”他有些疑惑地说:“用得着您自己入陷境吗?我们干脆发动起义把黑卡琉斯的老窝端了,我们的教徒在波斯已经占绝对多数,有这个胜算。”
“这么容易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冷冷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我要的是让他生!不!如!死!”
* * *
这是我第一见到黑卡琉斯是在他的宫殿里。
我穿着宫人的衣服,仍然是一头白发,拢在孔雀绿的帽子里,我的眼眸被我用无相神功变幻成淡烟一样的灰色,敛去了光芒,我恭谨地走到他的书房里,手里还端着一碗甜汤。
我低垂着眉目,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这位传说中的万王之王。
他的头发是淡淡的金色,他的眼睛邃是漂亮的琥珀色,皮肤白皙如奶,轮廓刻如刀凿,尤其是他的眼窝和陡峭的鼻梁之间的线条如同米开朗基罗刀下大理石雕像一样邃分明,他的唇薄削,但是轮廓非常的优美,那是最完美优雅的弧线勾勒而成,淡淡的粉红色如同盛开的蔷薇瓣一样诱人。
他的脖颈修长,淡金色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他白皙的颈间,似乎诉说着一种莫名的诱惑。他的身形高大而且健美,即使是坐在那里也很容易就可以感觉到。
是个极品!我也不亏,轻轻地抿起了嘴唇,但我的头依然低垂着,一直举着银质的雕托盘,我现在是一个宫人,就要扮演好我的角色。
等了好半晌的功夫,他取过我手中的甜汤喝了下去,但他并没有看我。
他一直专著着批阅着他的奏章,他的眉头微皱着,他在我身边布下的那颗棋子没有帮他除掉我让他觉得惋惜吗?
“这汤叫什么?”
“九珍玉露。”
“哦?”
“哪九珍?”
“塞外的千年玄冰所化之水,神峰上的雪莲瓣,初冬的梅瓣,早晨的玫瑰上的清露……”我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慢慢说:“陛下不觉得这九珍玉露的味道入口极甜醇,但仔细品味,后劲枯涩?”
“的确是这样,为什么呢?”他似乎有点兴趣了。
“因为我在里面加了一种来自中原的奇,叫作――情。”
“情?”
“不错,这种的长在中原的幽谷当中,极为罕见,情的瓣入口极甜,但后味却枯涩难当,情之为物也正是如此,刚开始接触情爱的人也会觉得极为甜蜜,直道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那种甜蜜的感觉会让他如同飘到天堂一样,还以为自己最幸福的人,但……尝情滋味的人才会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也是一个情,当你品尝过甜蜜,沉醉在这蜜糖之中,最后突然品尝到了背叛或者失去的滋味,那种苦涩才是极苦。”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宦官懂什么情的滋味。”
“我当然不懂,只是听宫里的妃子这样常常谈论。”我随口敷衍着。
拜你所赐,我尝尽情之苦涩!我的心在燃烧,却强忍着手不要发抖。
黑卡琉斯放下手中的奏章向我走过来。
“你叫什么?”
他想抬起我的下巴,看清楚我的脸却被我躲过了。
大鱼,当然要慢慢钓,才能上钩。
“我叫凯儿。”我随口编出一个名字。
凯儿――KILLER,杀人者,杀手,你慢慢就会迷上这个名字,慢慢就会明白它蕴藏着的的意!
悲伤声音
一个悲伤的声音在岁月的废墟里营巢,夜里他向我唱道:“我爱你!。”
我从睡梦中醒来,满头都是冷汗。
外面是呼呼的风声。
“是你吗?凤翔!”我打开了窗子对着漆黑的夜嘶吼着。
(呼啸山庄是我很喜欢的一部书,不好意思,我很喜欢希斯克利夫那种有些歇斯底里的爱。)
回来吧,求求你,哪怕只是你的灵魂。
失去你,我找不到方向。
我奔了出去风越来越大外面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这样的雨夜就如同我们初遇的那个狂乱雨夜一样我在大雨中失魂落魄地跑着。
命运一个狠毒的后妈一个悲伤寒冷的渊永远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我们。
凤翔,你知道吗?我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你真的会那么狠心,竟然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
你好狠心!
也曾是这样雷雨交加夜,你紧紧地拥着我,可是如今我已经全然孤独,黑色的让人恐惧的孤独,只有我一个人在这空寂漆黑的夜里。
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湿透了,头发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颊下流。
我向着上天乞求,
如果我默默地呼唤你的名字一万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你会回来吗?
如果眼泪哭干,眼睛就不会流泪,
我怎么能将你熟悉的脸庞变成回忆?
折断翅膀的我想飞却再也飞不起来,
失去你,竟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让我就这样安静地入睡,
再也不要醒来。
没有你,这世界只是满眼的空虚。
从来没有谁能如此贴近我的心,
骄傲的我无法让自己漂泊的心靠岸。
我在漆黑的雨夜里狂奔着,一便又一便地唱起那首悲伤的歌曲:
“漆黑的夜里,好冷,
能不能打开你的窗,让我进来?
Heathcliff it s meCathy
e home I m so cold!
Let me in-a-your window
是我我是Cathy 我回来了好冷!
打开你你的窗户让我进来
How could you leave me
When I needed to possess you?
I hated you I loved you too
漆黑的夜里我游荡在那片寒风呼啸的荒原上
你怎么能离开我?
当我这样需要你的时候
我恨你!但我更爱你!
Ooh it gets dark! It gets lonely
On the other side from you
I pine a lot I find the lot
Falls through without you
I m ing back love
Cruel Heathcliff my one dream
My only master
天变得好黑!我是如此的孤寂
触不到你你在岸的那边遥不可及
我憔悴了许多也找到了许多
没有你,我只能慢慢消逝,化为泡影。
我现在回来了,我的爱
残酷的西斯克里夫,我唯一的梦想。
我今生唯一的主宰。
Too long I roam in the night
I m ing back to his side to put it right
I m ing home to wuthering wuthering
Wuthering Heights
太久了我在夜里游荡
我回到你的身边把一切都找回来
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
Ooh! Let me have it
Let me grab your soul away
You know it s meCathy!
让我拥有你
让我夺走你的灵魂
你知道是我――我是你的Cathy!
Heathcliff it s meCathy
e home I m so cold!
Let me in-a-your window
是我我是Cathy 我回来了好冷!
打开你你的窗户让我进来!”
夜,漆黑,像一个带着黑色漩涡的无底洞。
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空,我在这雨夜里无法入睡。
凤翔,你在哪里?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
我恨你!你可以这样狠心地离开我。我更爱你,没有你,我活着只是麻木地走下去。
每当午夜醒来的时候,摸不到你的脸庞,我会无比惊慌。
我是在哪里?我的家呢?我已经没有家了,因为你就是我的家,我的一切。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如此依赖你。
我是一个被你抛弃的孩子,游荡的魂找不到归。
多少个噩梦纠缠的夜里,我四游荡,我的魂魄找不到你,找不到家。
太久了我在夜里游荡那些漆黑的冰冷的夜里,我想回到你的身边。
如果你死了,带我一起,我的灵魂不会孤单。
雨慢慢地停了,天快要亮了,泛起淡红的晨曦。
我仍然无法入睡,靠着园的墙角,我取出怀里的笛子,吹奏着那首哀伤的曲子。
我忆起曾经跟凤翔聊起过灵魂的话题。
“凤翔你说如果人死了,灵魂还会存在吗?”
我那时候似是自言自语,靠在他腿上寻找最熟悉最舒服的位置。
“我希望还在。”他对我说。
“那会转世吗如果是你你会吗?”我抬起头问他。
“我不会,我会留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做一抹幽魂。”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
“因为我舍不得你。”他紧紧拥住我,满脸都是宠溺:“你这么傻,这么笨,这么好骗,我怕你再被人骗去了,落得遍体鳞伤,所以即使我死了,哪怕变成一抹幽魂,我也要守护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到伤害。”
我跪倒在地上,
冰冷的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已经流满面……
王者孤独
我梦见他坐在我的床头枕边用他细长的手指把我的头发轻轻梳拢
那优美的旋律来自他指尖的触动
他身上那特别的香气温柔的触感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凝视着他熟悉的脸庞好不容易制止住我的泪水充盈;
直到心口袭来那种难言的剧痛
像涨破的泡沫一样冲破我的睡梦。
我从床上坐起来,
看见窗外高空,银河光辉炯炯,像是一片寂静世界燃起大火熊熊。
我很想知道他的灵魂在哪里,
是否真的守候在我的身旁,夜夜环绕着我,无法安息。
就像那执着的念。
我光着脚走了出去,天还没有大亮,雨后的草地上满是露珠。
园里有一棵古老的月桂树月桂树的枝叶盛
我躲在树阴里沉郁的悲伤像是要冲破我的胸膛。
靠着粗壮的树干滑了下来
不知不觉又取出怀里的笛子,吹奏着那首曲子,流动的乐符从我的唇间滑出,诉说的全是心中的伤痛。
“是你一直在吹奏着悲伤的曲子,让我思绪难安吗?”
我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
一支细长的手抬起我的下巴。
黑卡琉斯,我对上他那双邃的琥珀色眼眸。
“陛下!”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泪珠仍然挂在我的睫毛上,泫然欲滴。
“是你呀,凯儿。”黑卡琉斯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闪烁着亮光。
他竟然可以记住我的名字,让我惊讶。
“我还以为是那个冷宫里不受宠爱的妃子吹出这样幽怨的曲子妄想要重新博取我的宠爱,没有想到是你。”
我低下头,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要知道欲迎还需先拒,方才显出诱惑。
“你为什么会这样悲伤呢?”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怜惜。
“我双生的兄弟死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没有他,我的生命仿佛变得不完整,我很伤心,却什么都做不到。”我轻声叹道。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当真会让人如此哀伤?”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不会去思念着谁。
“您是世上至尊贵的人,沙漠中的万王之王,
您的臣民敬爱您,您的妃子们渴望您的宠爱,所有的人都爱您。”
我恭顺地说着,但是语气轻轻一转:
“但您有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感觉,身在越高位的人就越孤单,正因为所有的人都恭敬的对他,都向他献媚求欢,他不会知道周围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时刻须提防着别人,时刻猜测着别人的心思,正是所谓的至高而寒,所以那些站在万人之上的王者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他有些惊讶,我看见他注视着我的眼光变得犀利。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只有站在王者之位的人才会明白王者的孤寂。
他是,我也是,所以这种感觉只有我明白也只有我才会说给他。
黑卡琉斯突然神出手抚摸我的脸颊:“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好美?”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额头滑下,滑过的密长的眼睫毛,柔软的脸颊,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淡灰一样的眼睛,凝脂一样的皮肤,缎子一样的白发,还有温润嫣红的唇,很迷人。”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你?”
黑卡琉斯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他的脸离得好近,呼出了热气喷在我的脖颈上,莫名的暧昧在空气中酝酿。
“王,不早了,您早朝的时间要到了!小的也有些东西要去准备。”
我推开他,转过身走开了,没有再看他一眼。
谢谢杏子,谢谢Libra,谢谢大家~
还有哦,以后偶问大家什么都打零分就好了。
偶这么冷的文,竟然被警告鸟,西西~
婉转乞怜
将我带进波斯王宫的太监是御膳房的总管我自然就进了御膳房好在我去过中原和西域很多皇宫见识过众多皇家御膳从西陵的鲜香麻辣到南朱的甜腻精雅从北武的凤翅鲍鱼到东青的河蟹海鲜格式各样的吃法样样不同但皇宫的御膳多是奢侈精致取材都是诸州的贡品。
正在削罗卜,切鲍鱼的工夫,见一个稀罕的人物进了御膳房。
露西王妃,波斯王黑卡琉斯刚从吕底亚带回的新王妃,黑卡琉斯在波斯王宫里妃子众多,这露西王妃在其中也是个拔尖的。
吕底亚西滨爱琴海,占有赫尔姆斯和凯斯特两河的河谷。他们一度称霸小亚细亚,对西方的爱奥尼亚人发生过很大影响。吕底亚是一个奢侈淫迷充满了肉欲色彩的国家一个古老的吕底亚人的故事:女孩子为了金钱委身他人以赚取嫁妆她们穿着浆紫色的衣服饮酒作乐。
而露西王妃有着吕底亚少女特有的婉转妩媚洁白的皮肤明亮的大眼睛性感的嘴唇神态娇俏迷人一进王宫就赢得了黑卡琉斯的宠爱。
“凯儿,你过来。”
一进来她就叫我来使唤,我曾经给她的屋里送过糖水,她很喜欢喝,所以问起过我的名字。
“我要给王炖点补品,要很补,但王最近火气很大,又要降火解暑。”
“那奴才就帮娘娘炖一碗清补凉百合鸡汤给陛下可好?”
“哦?”
“清补凉是中土南粤特色降火奇方,用枸杞,淮山,薏米,玉竹,芡实,莲子,百合为附料,选用最鲜嫩的童子鸡,用文火炖两个时辰,味道清谈可口,即是上成的补品,又可降火气,娘娘觉得怎么样。”
“好。”她转身离开对我说:“快点弄好,过两个时辰端到我那儿去。”
等我端着鸡汤到露西王妃的殿里去的时候,黑卡琉斯正在那里,露西水蛇一样的腰肢软软地缠绕着他,她的指甲修剪得精致圆滑,涂着丹蔻,灵活的手指已经将黑卡琉斯胸前的衣襟解开,露出他白皙却健壮厚实的胸膛,丹蔻的红和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描画出一副暧昧的图画。
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查点亲眼目睹了一副活春宫。
“该死的奴才,谁让你闯进来的?”
被我不识相地打断,露西脸上有些怒色,不过她这么沉不住气,在宫里还嫩了些。
“娘娘让我给陛下炖的鸡汤好了,再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说。
“鸡汤放在桌上,快滚出去!”
我这么不识趣,引起露西王妃的怒火是在意料中。
我用眼角的余光去查看黑卡琉斯的神色,却见他半敞开着衣衫不温不火地坐在那里,一点也不为我打扰了他的好事愠怒,反而意趣盎然地看着我,似乎我比他的王妃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是时候了。
我端着鸡汤的手在发抖,走过黑卡琉斯身边的时候,碗抖掉了在地上,滚烫油腻的汤水溅到了他的衣服,也烫红了我自己的手。
手上灼烫的痛感让我心里暗骂。
满地都是碗的碎片,我神色惊慌却又不出一言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该死的奴才这么没有用!”
露西见我打翻了汤碗更是火上加油,气上加气。
“娘娘,饶了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
我拉住她的衣襟求饶,她不奈其烦,猛地将我推倒在地上,那些瓷碗的碎片插进了我的手臂,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出去,给我滚出去,你这个蠢奴才!”
露西的怒火难消。
“好了,露西,让他出去就算了。”
黑卡琉斯终于看饱了出声说道:“凯儿,去找御医包扎一下吧。”
说完转过身懒懒地躺在床上再没有看我一眼。
我收拾起那些碎片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间里找了块布随意地包扎了一下,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我走出了房间,正要去御膳房,却见一个人影挡在面前。
露西王妃,她不应该正和黑卡琉斯风流快活,怎么会在这里?
但看她脸色铁青,向来来意不善。
“王妃娘娘!”我恭敬地向她行礼。
“都是你这个蠢奴才害得陛下兴致全无。”
原来是为了这个。
但当我正要起身的时候,露西发怒了:“你这个卑贱的奴才!谁准你起来的,给我跪着,不让你起来不许起来。”
……
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但更难忍的是我膝盖上难以忍受的阵痛折磨着我,本来已经受伤的身体几乎要昏厥过去,我咬着牙齿,一直到凌晨都没有人来让我起来。
半夜里下起了雨,秋夜冷冷的冰雨不停地打在我身上。
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撑不住了,眼前发黑,直冒金星。当我快要昏倒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我的面前将我坠落的身体揽在怀中。
黑卡琉斯,
我迷蒙的眼睛隐约看到他英俊的容颜。
“凯儿,你没事吧?”他轻拍我的脸,可惜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凯儿!”
他将我抱在怀中向他的寝宫走去……
密林冷箭
绝欢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黑卡琉斯华丽的寝宫里,但早已经不见黑卡琉斯的影子,也许是上了早朝,昨日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贴身舒适的娈衣,看丝绸的华贵质地,精致的织锦和做工应该是黑卡琉斯自己的。
绝欢从衣架上找出一件暗灰色质地平实的外衣穿在身上飘出了皇宫。
在约定的树林里,早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着他。
“尊主!”卡瑞尔和尤利西斯看到绝欢忙向他行礼。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尊主,一切都已经妥当,请尊主放心。”
尤利西斯向他行礼,他看见绝欢的眼中冰冷的光,绝欢变了许多,在他还是第一见到绝欢的时候还是一派纯真善良,现在却一副冰冷犀利的样子,自从凤翔死后,绝欢改变了好多,也变得没了人气。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我也该赶回去了。”
绝欢转过身要走,尤利西斯看见的身形在宽大的衣衫里更加消瘦憔悴,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看见绝欢眼中的悲哀,绝欢的执着,绝欢的痛都让他心酸。仿佛那个人将他的灵魂也带去了冥府。
“尊主……欢”当尤利西斯从绝欢身边走过的时候对他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呀。”
绝欢迷离的眼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扭过头飘走了。
……
回到波斯王宫里的时候,黑卡琉斯正在他的寝宫。
“身体好些了吗?”黑卡琉斯抬起头正对上绝欢迷离地眼睛。
“谢谢陛下的垂爱,奴才已经好了,不敢烦劳陛下费神。”
绝欢温顺地躬下身,乖巧的如同小猫一样,他长长密密的睫毛卷曲着,上面还带着泪珠,楚楚怜人。
“凯儿,你快起来吧。”黑卡琉斯扶起了绝欢,
黑卡琉斯看着眼前的少年,孱弱的肩膀,消瘦的身体,那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披散到腰际,淡烟一样的灰色的眼眸笼罩着迷离和淡淡的哀伤,惹人怜惜。
黑卡琉斯用手指抬起绝欢的下巴,多么细腻精致的一张脸,白皙的皮肤毫无瑕疵,晶莹得如同白瓷的娃娃一样。大而忧郁的眼睛,修长浓密卷翘的睫毛闪动着,如同蝶翼一样,挺翘的鼻,嫣红的唇小巧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那种润泽鲜红的光泽,带着浓浓的诱惑,仿佛等着人才采撷品尝。
黑卡琉斯的手指滑过那动人的菱唇,绝欢扭过头,白皙的脸颊羞红了,浮现出蔷薇一样的粉红色。
“陛下,请将奴才那套下人的衣服给奴才”绝欢低着头,白皙的手指绕在暗灰的衣服上“奴才……这个样子实在不成体统。”
黑卡琉斯被他羞赧的样子逗得大笑:“凯儿不要自称奴才了,以后你就留在朕的身边服侍好了。”
绝欢立即跪倒在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奴才担当不起。”
“好了,好了,就这样了,明日朕要出去打猎,你也跟着吧。”黑卡琉斯将绝欢扶起来问道:“凯儿,你会骑马吗?”
“会。”
……
波斯波利斯郊外,克利斯山下
阳光的照射着,黑卡琉斯在裁减贴身的金色狩猎装的衬托下,更显得挺拔英俊,威武不凡。
黑卡琉斯跨下是来自大宛的汗血宝马,骏马和马上的骑士都那样线条利落,彪悍精壮,在奔跑中散发着力与美的光辉。
在黑卡琉斯身后,绝欢穿着一身白色的狩猎装,骑着漂亮的黑马,纤细高挑的他在阳光下如同一株挺直的白桦树。
黑卡琉斯追逐着一只梅鹿跑进了山后的林子里,绝欢骑马跟在他的身后,那梅鹿越跑越快,黑卡琉斯紧随着它,侍卫们已经被他们甩得好远。
突然的丛林里出现了几个黑色的人影,看身形个个行动迅速,身手不凡。
“陛下!”绝欢惊呼起来:“有刺客!小心!”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密密的冷箭向黑卡琉斯射来,他连忙拔剑去挡,可是挡过迎面射来的箭矢,却感觉背后冷飕飕,心中暗叫不好。
转头去看,只见一簇冷森的箭光直逼而来,眼看要透穿他的心腹,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掠而过挡在他的身前,纤细如柳,娇美如的少年如同晚秋风中飘落的飞絮一样坠落。
一声惨呼,绝欢已经倒在血泊中。
绝欢用身体为他挡住了背后射来的冷箭。
“凯儿!”
黑卡琉斯抱起绝欢,腥红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服,一支冷箭正插在他的胸口上,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沿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流。
“箭上有毒!”
黑卡琉斯突然发现从绝欢胸前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是一种异于寻常的黑红色。
绝欢的唇抖动着,淡灰色迷离的眼睛快要闭上。
黑卡琉斯拍着他的面颊:“凯儿!别闭上眼,再忍一下,我带你回王宫,我们马上就到了!”
“陛下不用管奴才……奴才一条贱命……没……什么。”
绝欢艰难地说着,猩红的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流出,染透白色的衣衫。
刚刚还娇艳的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粉嫩的脸蛋也变得苍白如纸。
这美丽的少年生命脆弱得仿佛像燃尽的灰,转眼消散逝去。
“不,不要。”黑卡琉斯将他紧抱在怀中,不再理会身后才刚刚赶来就和刺客打成一团的王宫侍卫,骑着马飞快奔回了波斯王宫。
黑卡琉斯的心里无比地焦急酸楚,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怀里这个少年。
=》
万千恩宠
“凯儿~”黑卡琉斯轻轻抚摩着怀里少年苍白的容颜。
已经三天了,御医给他开了解毒药,却丝毫不见好转,这羸弱的少年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
怀里抱着他纤弱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好瘦!
当黑卡琉斯将他拥入怀中,那柔软细腻的少年的身体让他心里发烫,虽然他仍然昏迷着,虽然他密长卷翘的睫毛重重地垂着,他仍然难掩甜蜜的滋味,那是一种天生丽质惹人怜,细腻的肌肤,柔软的长发都让他想拥在怀里用力的疼爱。
可是最让他窝心的是这孩子竟然用羸弱纤细的身体为他挡下了从身后射来的冷箭。
他曾经一对他产生怜惜之情,
当他乖顺地服侍在他身边,却诉说着至寒寡微的孤独,他知道他是怎样冰雪聪明,水晶心肝。
当他跪了一整夜,昏倒在雨中,他知道他是怎样外表孱弱,却坚强执拗的一个孩子。
当他一从夜到清晨一夜夜吹奏着那哀伤断肠的曲调,他知道他是如何细腻的心思,浓浓的忧郁。
也许是他温润嫣红唇边哀伤的的曲调,也许是他大大的漂亮的眼睛里的哀愁,也许是密长眼睫上泫然欲滴的泪珠,他的心弦被他牵动着。
突然怀中少年苍白脸上密重的长睫微微地闪动着,
欣喜一瞬间充盈了他的心间。
“凯儿!”黑卡琉斯轻喃着他的名字。
绝欢的眼睛睁开了,在那淡淡的浅灰之中一闪而过的是迷雾一样绚丽的紫色,如同夜空中的烟火一样璀璨绚烂,但是只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凯儿!”黑卡琉斯呼唤着他的名字。
但那绝欢却没有看向黑卡琉斯,他的眼睛只是迷蒙地望着前方,长睫闪动着。
绝欢像大理石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当绝欢转过头用那双笼罩着绚丽紫色的淡灰眼眸凝视着他的时候,他觉得他的灵魂在体内颤抖,他太迷人了。
他脸蛋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很特别,搭配得完美绝伦。
黑卡琉斯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向他靠过去。
也许是他心中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渴望,尽管他的后宫佳丽三千,黑卡琉斯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着一个人,也许是少年身上独特的体香,诱惑着他,他在少年澄澈如镜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对美色的欲望,他的眼波在少年俊秀的脸上流动。
黑卡琉斯将绝欢白皙纤细的身体囚禁在怀抱中,他抓住那纤细的手腕拉高固定在墙上,让他漂亮的身形完全在他的面前打开。
“不要,陛下,求您”
绝欢尴尬地转过头,一串泪珠从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滑落:“求您了……不要!”
为什么他总是拒绝他?
这让黑卡琉斯有些失望,他瞬间像跌进了冰窖。
绝欢消瘦的身形像风中飘絮一样顺着墙滑落在床上。
他的身体倒进柔软的锦被中,胸膛起伏,剧烈地喘息着。
“凯儿,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黑卡琉斯披上外衣,走了出去,没有看见他身后绝欢眼中的光冷如冰剑。
……
清晨,当绝欢睁开眼睛,天已经是大亮,昨夜紧拥自己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昨夜的种种就像一场梦,泡沫一样的虚无,那样不真实,也许爱只是开在彼岸的朵,望得到,却触不及。
彼岸,开彼岸,只见,不见叶,叶叶不相见。
他的心已经碎了,那虚幻甜蜜的爱情他再也不敢去奢望,心碎的时候觉得自己宁可不爱,因为那短暂的快乐之后承受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绝欢披起宽松的丝绸长衣,自有一种慵懒的优雅韵味,他坐在水榭中,轻轻弹奏着那首曲子,那是一首《出水莲》,曲子还没有弹完,却见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你就是那凭着姿色爬上龙床的阉人?”
一个尖厉的女声响起。
自古以来宫中的争宠总是不断,绝欢没有想到这自己竟然成了其中的主角,就如同掉了牙的清宫戏一样让人厌烦,暗想若是他日回去定不要这些莺莺燕燕,草草,惹人心烦,但眼前这关恐不是那么容易过去,这几个女人看似来意不善。
“看这一副傲慢的嘴脸,想当初不过是御膳房的一个粗使宦官,现在爬上枝头了,还真把自己当个角了。”露西王妃轻啜。
“给我打,今天我要教训教训这个奴才,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奴才的本分。”
埃娜王妃也一肚子的火气。
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后果他早都料想到。
“娘娘,他可是正当宠,奴才怕……”根在那几个王妃身边的小太监有些诺诺地说。
“你怕陛下收拾你,你再不动手,本宫现在就收拾了你!”
“奴才不敢。”
小太监的手印在了绝欢的脸上,绝欢没有躲避。
“再用力!”
一个接着一个巴掌狠狠地打来,绝欢中毒过后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挨了几十下过后竟然直吐鲜血,他倒在亭子边,鲜血不停地从嘴里淌下来。
他只是不想还手。
“凯儿!你们!”
绝欢仰起头,看见黑卡琉斯激怒的脸,他笑了。
……
回眸百媚
黑卡琉斯遣散了后宫佳丽三千,只专宠绝欢一人,那个纤细消瘦的少年成了诺大王宫的主宰,就是波斯朝廷里的人也知道讨好只有讨好这个少年才能看到他们王上的欢颜。
黑卡琉斯将自己皇宫中临山靠海的最舒适的宫殿――碧水长空给绝欢住还让御医给他开最贵重的补药,他恨不得将世上的珍宝全都捧在手心送给他,可是这娇美如的少年仍然憔悴如昔,不论什么都抹不去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的哀愁。
天渐渐暗下去夜如同黑色的华丽绸缎一样铺展开来。
当黑卡琉斯走进碧水长空的时候他看见那纤细的少年正倚着窗户,漂亮的大眼睛迷离地望着无尽漆黑的夜,流动如秋水。
“凯儿。”黑卡琉斯将一只云塔提猫放在他的怀里,这是全波斯最可爱的猫眯,它的一只眼睛是碧蓝色,一只眼睛是琥珀色,白色的卷曲的长毛柔软而蓬松。
绝欢将云塔提猫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摩着它细软的长毛,但他漂亮的眼睛一直没有看像他,云塔提猫偎依在绝欢的怀中,他的大眼睛仍然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漆黑,寂寥,看不到边际,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什么。但那里仿佛有什么吸引着他,让他的灵魂也飘到了夜中中,而站在他身边的只是少年空虚的躯壳一般。
……
“只要你能够看我一眼,
哪怕只是将你动人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
就会让我感觉到超脱生死的快乐。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想要。
我不会乞求再多别的。”
“但是如果我给的只是荆棘,你会要吗?”
“我将会一直把它们带在胸前。”
“但如果那只是冷酷的一瞥,你还想要吗?”
“我会让它一直刺穿我的心”
“怎么才能让你看我哪怕只是一眼?
你的眼光从来都不曾在我身上停留,你的眼中充满了哀伤,你的心中满是忧郁。
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我一定要得到你,
无论那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我没有你,
即使我拥有整个世界那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眼是世上最璀璨闪耀的星。
只要你能够看我一眼,
哪怕只是将你动人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
就会让我感觉到超脱生死的快乐。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
我就被你夺取了呼吸,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你的热望。
我将不惜一切,只要能够拥有你。”
How could I make you see me just for a little sight?
Is my love for you are so hard to accept?
I can have the whole world
But if I don’t have you
All my achicevements are meaningless
I want you!
I know it just from the first sight I saw you
You are the right one I want
From the moment I saw you
I was charmd by you
Deep into my soul
I would have you by all means
Don’t care you want or not
“How beautiful you are! You always be the fancy in my dream”
Joy heard his murmur beside his ears
“So beautiful long hair glaring white like the snow soft and polished like the best silk Your eyes are the most beautiful stars in the sky I had even seen Your rose like lips give the inpluse of kiss How could u be so pretty!”
silence was so long to made him mad
Golden lights penetrade the leaves of tall trees in front of the widow besides into the bedroom
“If once you could raise you lovely eyes to me it will make me happy than death” he murmured “ I would die for you”
黑卡琉斯看着身旁纤细娇美的男孩,他美丽的睡颜如同天使一般纯净,长长的睫毛密密地起,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更让他精致的五官看起来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的皮肤有牛奶一般的色泽,丝绸一般的触感,长长的白发更是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身上。
他的唇瓣丰润娇艳,像是清晨尤带露珠的玫瑰瓣,无比诱人。
即使知道了他是男儿之身,仍然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宠爱一生的决心。
“凯儿,要怎样才能博得你的欢颜一笑?”
黑卡琉斯在他的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为什么你的眼中总是盈满了那的哀伤?我愿意把全世界最珍奇的东西送给你还换取你的欢颜。”
“陛下”绝欢转过头轻轻地笑了。
但只是带着哀愁的淡淡的一笑就已经凄美如同晚春飘散风中的落绚烂迷人似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火,让黑卡琉斯一瞬间看得都呆了。
这样美丽的笑颜,能让天下的人都会为他发狂。
“陛下,您曾经得到过真正的快乐吗?您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滋味吗?”
绝欢樱桃一般嫣红小巧的唇轻启轻叹道:
“快乐是短暂的,而悲伤才是长久的,欢乐脆弱得如同早晨瓣上的露珠,轻轻一笑而过之后,它就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伤怀,而悲伤却是那样持久悲苦,伴随你渡过漫漫长夜。
The pleasure is frail like a dewdrop while it laughs it dies
But sorrow is strong and abiding
我们今日的哀伤之中最苦楚的莫过于忆起昨日的快乐。
The most abiding sorrow we suffer today is the memory of yesterday’s pleasure
Let sorrowful love wake in your eyes
The lotus bloom in the sight of the sun and loses all that it has It would not remain in bud in enternal winter mist
莲看见太阳开放了,她便失掉了所有的珍藏。她不再会是那个娇嫩的蓓蕾,留在永恒的严冬冷雾里。”
什么样的快乐是真实的?又有谁曾经尝过那真正的快乐的滋味,当他站在万民之上,高高的顶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景仰着他的威仪,但他真正快乐了吗?没有,在那瞬间的虚荣心满足之后是的空虚,如同一个漆黑的洞。
“那又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如此的哀伤?”
黑卡琉斯轻轻抚摩着他莹白如玉的脸颊。手指滑过他丝滑柔顺的长发,停留在他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绝欢纤细的脖颈细腻得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他的皮肤晶莹如玉,有着温润水溺的触感,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是水来。
黑卡琉斯埋首在绝欢的颈间,啃咬着他纤细的脖颈。
“呜~”轻声的呻吟从绝欢的喉咙里逸出。
“陛下,不要,求您,不要!”
绝欢总是这样苦苦地哀求让黑卡琉斯的心都揪起来了,什么时候这纤美的少年才可以接受他?
“陛下,我以为您会跟他们不同。”
绝欢长长的睫毛上闪烁着泪珠的亮光:
“我以为您爱上的那个是我,而不是我的容颜,难道您跟他们一样只是在乎这样肤浅的外表?
肉欲的快乐可以持续多久?美丽的容颜能够停留多久?
当所有的人都贪恋您的权势,荣耀,
我所爱的王不是只有那些光辉,当光辉不再了,您还是我的王。
但您告诉我容颜衰老了,您还会想这样爱我吗?”
“凯儿,别这样想。”黑卡琉斯难得地变得羞赧起来:“我只是情不自尽,你……太美了。有人曾经对你说过这句话吗?”
“有!”
绝欢很诚实的吐露,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痴迷的爱着他,而那个人刚刚被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他却栖身在这个男人怀里,天知道要多大的忍耐,他才可以静静地望着他,而不是将藏在怀里的利刃刺穿他的胸膛。
他笑了,美丽如夜间的昙,哀伤如子夜的悲歌。
绝欢已经习惯用唇间的微笑来掩饰心中的仇恨。
“休息吧,凯儿,夜了,你该也累了吧。”
黑卡琉斯感觉到他的悲哀,却不愿触及他的伤痛,他将拉过锦被将两个人都盖起来,那温暖柔软的锦被中他的手臂从绝欢的背后环绕着他纤细的腰肢,他的头贴在绝欢的背后,仅仅是这样抱着他,仅仅上嗅着绝欢身体的馨香,他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绝欢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背僵硬,却不感稍微地动弹,他的心里承受着双份的煎熬,仇恨又刺痛,没有人的真心是无法被感觉到的,黑卡琉斯爱他,所以他是他的奴隶,而他也是黑卡琉斯的奴隶,同样因为黑卡琉斯爱他,绝欢感觉到一种真心所编织的束缚,他为了一个自己爱的人要把这个痴迷地爱恋的人杀掉,他手上的血是双份的,他心中的痛也是双份的。
寝宫里的灯烛被风吹动摇曳着,外面是无尽漆黑的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却是不同的心思,都是一夜的无眠。
以牙还牙
绝欢刚刚从外面的水榭回来弹奏了一下午的曲子也是无益,不论是什么都能勾起他对往事的回想,每每这个时候,心中总是苦涩。
刚刚回到碧水长空的大殿想要坐下,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蝶!
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改变了瞳孔的颜色,白蝶显然也很容易就认出了他,向他走了过来。
绝欢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欢,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蝶的惊讶显然也不亚于他,用力捉住了绝欢的手腕。
“怎么?我没有死让你很吃惊吗?”
冰冷的声音从绝欢的喉咙里冷冷地发出,他甩开了白蝶,盯着那双曾经觉得楚楚可怜的眼睛,他的眼光锐利如同冰剑,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白蝶这一刻已经倒下了。
“你在这个皇宫里,是要操纵我们的王上吗?”
白蝶刚刚从西亚回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一个美得可以夺取呼吸的少年夺取了王的心,在皇宫里呼风唤雨。
“操纵他?如果要操纵他我可以用无数的方式,我只需振臂一挥,数百万的教徒会为我扫平他的王宫。”
“那你?”
“报复,没有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难解我心中之恨。”
绝欢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容,眼中却射出冷冷的冰焰,白蝶心中有些发寒。
“你可以用千百种方法报复,为什么单单选上了这种方法。”
白蝶突然发现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外貌秀美,内心冷厉的少年。
“你觉得呢?我聪慧的丞相大人。”
绝欢娇美如的脸上的笑容让白蝶觉得如同身陷冰窖
“有什么比玩弄一个人的真心再将它撕成碎片,再一刀刀地割他的肉,刮他的骨更加能痛快淋漓地报复一个人呢?”
“你!”白蝶浑身寒毛竖起。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自从你们杀死了我的情人,我每天都活在极度的痛苦中,行尸走肉一样,苟活着只是为了报复!”
绝欢一步步地向白蝶逼近:“你们可以杀死我,但为什么?他是那么好的人,你们却害死了他。不!可!原!谅!”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是我的王上,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他是你的王上,只是因为他是你的王?那我也是王,被你害死的我的情人也是中原的王,你为了你们的王得罪了两个王,你知道那会是什么下场吗?”
“你!”白蝶被他逼得没有退路。
“你想杀死我对吗?很想是不是?”
绝欢从袖中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将这个匕首塞进白蝶颤抖的手中。
“来呀,来杀我呀。这样你就可以救你和你们的王。”
绝欢的声音已经嘶哑,变得疯狂。
白蝶持着利刃的手在不停发抖,那利刃的尖端就顶在绝欢的胸口,血已经从他白色衣服的胸口渗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宫殿的门开了,黑卡琉斯冲了进来。
“凯儿!”他将绝欢瘦弱的身体揽在怀中,一把推开了白蝶。
“依依兰那,你要做什么!”
黑卡琉斯的声音充满了怒意,他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心上人。
“王上,我……”
白蝶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绝欢的哽咽声打断。
绝欢胸前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他孱弱的肩膀抖动着,晶莹的泪珠挂在密长的睫毛上。
“陛下,丞相大人他要杀我!”
……
你曾经加给我的痛苦,我都会加倍奉还,因为最古老的谚语告诉我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根本没有任何申辩的机会,白蝶从被贬到边疆,到抄家满门只是短短几天的工夫,曾经显赫荣耀的神童少年,位极一时的右丞相在一夕之间孑然一身。
贬去边疆的路上,白蝶拖着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荒凉的密林里,人世间的变更如此的迅速,在他年轻的生命里经历太多的大起大落,那个绝美的少年,在他接到命令至他于死地的瞬间他也曾经犹豫过,绝欢的纯良和没有城府让他感到内疚,曾经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人,他却要奉王的命令谋害他。
他后悔过,但是楚人无罪,怀璧有罪,那个人的存在以及严重威胁到王的地位,他能做的只有为王上除去他。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不得以,他担心宫廷中的王上,当绝欢现在的样子更让他心寒,只在短短的一时间,他完全变了,曾经的纯良变成了冷漠和血腥,曾经没有城府的少年充满了心机,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边被染成血一样的猩红。
白蝶看清一个萧瑟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白色宽松的衣服挂在那人消瘦的身上,在风中飘扬着,苍白冰冷得犹如一抹幽魂。
曾经的丰神如玉的人儿,如此凄凉如鬼。
世事无常人在变。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冰冷的声音从绝欢的喉咙里发出,犹如来自幽的地狱。
“你!”
白蝶这一刻的心却无比冷静,他明白绝欢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但是眼前这样赶尽杀绝的的冷血杀手是他从来都不认识的,绝欢改变了太多太多。
那种凌厉,那种冷血,那种狠绝的态度,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如同来自幽黑的冥界。
他仿佛不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在他的背后有一双隐形的黑色翅膀,那是堕天使复仇的羽翼。
他的肉体虽然还存在,但他的灵魂已经湮灭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冰冷的声音从绝欢的唇边滑落。
“放过王上!”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可以走了。”
白蝶的眼睛睁大。
不能置信的诧异表情将他的脸扭曲起来,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刀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一把薄薄的柳叶刀划破他的喉咙。
猩红的鲜血沿着他的脖子一种流下来,染红绝欢白皙的手。
血!猩红的血!
就只是那样轻轻地一划,
刚才那霎那间利刃划过脖颈的略带着快感的触觉还在绝欢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
一抹冷酷的笑意浮上他的唇角。
无情无义
冬日和煦的阳光照耀着绝欢慵懒地斜依着栏杆。
这里的冬天没有雪。
他喜欢冬天,
曾经在寒冷的冬日里,他最爱偎依在爱人的怀抱里,
冬日的寒冷给他汲取温暖理由,从此他爱上了冬天。
他喜欢雪,
纯白的,无边无际铺开的白雪,
那种悠然的飘落,那么美丽,那么易逝。
但是这里的冬天没有雪。
“在想什么呢?”
黑卡琉斯搂着绝欢的纤细的腰:
“这么入迷呀。”
绝欢淡烟色的眼眸迷离望着远,
东方,在那遥远的太阳升起的地方。
“在想雪,塞外的雪,你曾经见过吗?”
黑卡琉斯笑了。
“没有见过,但听从中原回来的人说起过
雪非常美那是最干净纯洁的东西。”
绝欢轻叹道:“它是最干净洁白的,也是最容易染黑的,当雪化了,污在泥里,就是一滩的泥泞,只要轻轻一些污染就将他染得面目全非,所以它也是最不持久,最易变的。
人也是这样,最天真,最没有城府的人最容易改变。”
“你想得太多了。”
黑卡琉斯轻拍他粉嫩的脸颊。
天渐渐暗下来,夕阳的余辉撒在绝欢白色的衣服上,他晶莹如玉的脸镀上一层金色,俊美的侧面在晚霞中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黑卡琉斯情不自禁地轻啄他小巧嫣红的唇。
“呜~”这绝欢没有推开他,他轻喘着,脸上泛着红潮。
黑卡琉斯拥着怀中香软的娇躯,倒在柔软的锦被中。
绝欢宽松柔软的白色绸缎长衣被扯开了,露出胸前白皙细腻的肌肤和鲜红色娇嫩的茱萸。
暧昧和诱惑如同迷药在空气中散开,轻轻的呻吟撩人心绪。
绝欢的长衣一件件如同晚春的瓣一样散落床边,暗红色的锦被上他雪白色的长发凌乱地铺开,勾画出最绝美动人的画。
黑卡琉斯的头埋进绝欢颈间发中,啃咬着他白皙的脖颈,轻轻的呻吟逸出,绝欢性感的喉结滑动着,温香软玉在怀,黑卡琉斯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陛下~” 他听见绝欢轻轻地唤他。
他抬起头,在那双淡灰的眼里看见腻死人的温柔,突然亮过一闪,那白皙的眉头心映出一道朱红的火焰印记,那双淡灰色的眸子渐渐地改变着颜色,渐渐被他曾经一闪而过所见到那颜色替代,绚丽的紫色!
那眼中的绝不再是温柔,而是冰冷的利刃!
“凯儿,你!”
黑卡琉斯的惊呼还没有发出,他感觉全身都没有办法动弹了。
绝欢翻过身将他压在跨下,那白皙纤长的手上竟然点燃着炽热的火焰,红得发紫的火焰,一如他眉心的印记。
“你是圣火教徒?”
黑卡琉斯的心中发寒,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警惕过。
也许是这少年太绝美,也许是他太忧伤,也许是……
他仅仅用他悲伤迷离的眼,用他娇嫩朱红的唇就迷惑了他的心神。
“是教主!”
绝欢冰冷的声音纠正他。
黑卡琉斯在一瞬间犹如身馅冰窖。
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年就是他千方百计要除之而后快的人,他曾经将他拥在怀中万千宠爱,从来没有想到!
绝欢的口中轻吐着他听不懂的咒语,白皙的手指打着神秘的印结,黑卡琉斯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一张烈焰编织的网,一动都不能动,灼热的痛在他浑身蔓延,仿佛要将他燃成灰烬,燃尽,甚至是他的灵魂。
这时候却绝欢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撕开了黑卡琉斯的衣衫,抛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
黑卡琉斯惊呼。
“我现在做的正是你刚才想对我做的,陛下,您还看不出来吗?”
“你!凯儿!你疯了!不要!”
黑卡琉斯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境,那少年眼中不再是忧郁的迷离,而是冰冷锋利的剑,仇恨染红了他的双眼。绝欢一支手抓起黑卡琉斯的手臂固定在墙上,一支手分开他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任何润滑,猛地刺穿了他的后穴。
痛感扭曲了黑卡琉斯的脸,他竟然曾经觉得这个少年孱弱,这一刻,他完全感觉不到绝欢有一丝孱弱的味道。
没有一点点快感,完全是野兽一般的纠缠撕斗。
冷,痛苦,血腥,男人之间的Xing爱如果尽是这样一定没有人敢再爱。
除了痛,冷,空虚他再感觉不到别的。
一滴泪滴到他的脸上,绝欢竟然哭了。
从来没有会在这个时候流泪痛哭不止。
为什么?明明就要替他爱的人报仇了,绝欢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只有痛苦,他的胸膛像被一把双面的利刃刺穿,好难过,他为了他曾经爱的恋人要把亲手杀死这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他不能再等了,因为他怕自己就就要爱上他。
报复只会带来伤害和痛苦,但他只有这样,如果不杀了他,他不会放过自己,他总觉得那夜间的魂缠绕在自己身边,太爱,太痛,所以疯狂,他用逝者的爱连同他的回忆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茧,封闭了自己的心,燃尽了自己的魂。
他拔出藏在怀中的利刃,将他插进黑卡琉斯的胸口,黑卡琉斯眼睁睁地看着他,却动也不能。
猩红的血流了出来,绝欢的手在发抖。
“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念我们之间往昔的恩情?”
黑卡琉斯向他哀求。
“我们之间有恩情可言吗?”绝欢的唇边挂着冷冷的笑:“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
“你知道你杀死我爱的人之后我有多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能想象得出吗?我恨你!”
绝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却没有看着他,眼泪从他的眼中不停地流出。
爱是痛,失去是痛,被爱也是痛。
黑卡琉斯一直知道绝欢的眼中有着的悲伤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的心好寒,绝欢爱这这个已经死去的人远远胜过他,他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而他却已经为他倾尽了所有。
绝欢紧抓利刃的手却在颤抖,只要再刺进去一点,再一点,他就大仇得报了。
突然锐利的痛向他的胸口袭来,他的毒复发了!
绝欢蜷缩起身子,紧捂着胸口。
痛,好痛!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抵死缠绵
绝欢蜷缩着倒在地上,
剧烈的痛苦折磨着他。
TMD,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毒发!
黑卡琉斯感觉到加在他身上的束缚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他站了起来,扯下架子上的衣服,快速地穿在身上。
走到绝欢面前,将他拎了起来,绝欢的脸色苍白如纸。
一有天使外表的少年竟然有着恶魔一样地心。
刚刚绝欢加给他的痛和耻辱仍然像像烈火一样焚烧着他的心。
黑卡琉斯将绝欢扔在墙角,如同破碎的娃娃。
“穆斯!休!“
黑卡琉斯叫来两个高大的侍卫。
他指着蜷缩在墙角的绝欢对他们说:“你们两个,把他干了!一起!”
“陛下”穆斯和休呆住了。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宠爱的少年。
“叫你们干,你们就就干他,罗嗦什么!”
黑卡琉斯的脸色阴沉。
穆斯走到强角,把这个苍白的少年拉起来,他白皙的身体不着寸缕,光洁细腻。
绝欢仰起头,迷离的大眼睛艰难着看着眼前这两个壮汉。
一个男人抓住他凌乱的头发,把粗大丑陋的凶器插进他的嘴里,另一个人抓起他的手腕,压着他像动物一样屈辱地跪在地上,猛烈地从背后刺穿他身后的幽穴。
“呜~”好难过!绝欢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滚!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黑卡琉斯终于止不住怒吼起来,穆斯和休惊慌地退了出去。
他再也不能忍受,他以为这样报复他可以痛快,但他的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嫉妒,是痛苦,是独占的欲望,他没有办法报复他,报复的利刃刺伤的是他自己。
寂静在蔓延,绝欢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绝欢看着黑卡琉斯向他逼近过来,鲜血沿着插在胸口的利刃往下流,染红了衣襟。
绝欢用眼睛愤怒地扫视着黑卡琉斯,这个男人,落在他的手里,他就等死了,也许死亡离他就只有一步。
黑卡琉斯爬了起来,拔出胸口的利刃,血仍然顺着他的胸口直往下淌着,他挣扎着起身,弯下腰,将蜷缩在地上的绝欢搂在怀里。
“放开我!”绝欢的唇色苍白,气若游丝。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欢。”血从黑卡琉斯的胸前不断得流出,但他置若不见,紧拥着绝欢,温着他,抵死也要缠绵到底。
“我想要杀了你,黑卡琉斯,你明明已经知道,你还要拥有我吗?”
绝欢的眼里盛满了悲伤,绝望的爱把他们两个都推到了悬崖的尽头,明明是仇人,却选择这种方式撕杀,谁都不可能是赢家,最后只会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黑卡琉斯小兽一样疯狂的眼中却满是决绝:
“即便明天是世界的末日,即便今天是我活着的最后一天,我也要和你相拥而眠!”
绝欢躺在金锦丝被的大床上喘息着他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全被吸光了浑身软绵绵,他白皙修长的身体用一种让他感觉到耻辱的方式完全打开,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黑卡琉斯面前。
“我恨你!”绝欢怒吼着,用愤怒的眼睛瞪着黑卡琉斯,像受伤的小野兽一样。
“我爱你!”黑卡琉斯已经全然地疯狂,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有一团火焰,那是痛苦,是渴望,是欲,是爱,是纯粹的情欲烈火。
绝欢尴尬地别过了脸,强迫自己不要看黑卡琉斯那双火一样燃烧着的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那眸子里仿佛有毒蛊一样,会把他的灵魂一股脑地都吸进去。
黑卡琉斯啃咬着绝欢白皙纤细的脖颈,引得绝欢一阵抽搐,他的衣服完全被撕撤开了,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那雪白的身体上鲜红的茱萸紧缩起来,战栗着,等待着采撷,黑卡琉斯狂热的吻一直向下移动,他用嘴巴含着绝欢胸前的茱萸,牙齿轻咬,一阵阵的战栗如同电流一样向绝欢袭去,他蜷缩起身体,手紧抓着被单。
完全不能动,TMD,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毒发,让他尴尬地在仇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天哪,全乱了,他以为终于可以狠下心将他的利刃插进那个人的胸膛,终于可以血洗恩仇。
没有想到呀,人算不如天算。
他背负的太多,每个夜里的噩梦纠缠着他,他梦见他的情人浴血的身体和含怨的眸子。
他以为他可以报仇,当那一天他就解脱了。
可以真正解脱吗?染满鲜血的手早都已经无法洗净。
“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
默默看着流光飞舞
晚风中几片红叶惹得身心酥软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认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端飘雪
以冰清轻轻吻面带出一波一波缠绵
留人间几回爱迎浮生千重变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
似柳也似春风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底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缠绵的吻,带着热辣的激流的穿刺,他们的身体早已经分不清彼此,缠绵着,燃烧的烈火覆灭了寒冬的夜,只想和这怀里的人缠绵不休,不管是否还有明天。
即便明天是世界的末日,就让他们今夜把一生的激情燃烧殆尽。
这短短的一生他愿意化为木柴燃成灰烬,不愿意留在黑暗中永远腐朽,即便这代价是他的生命,他也心甘情愿。
六宫粉黛
黑卡琉斯端详着怀中绝美的少年,他的皮肤牛奶一样白滑水腻,小巧的红唇点缀在精致的脸上,他的睫毛那样浓密卷翘,即使闭着眼睛的时候也能看到攥起的眉头写满了委屈,这样动人的他,即便是皱着眉头的样子也是那样的美,这少年有着百转的柔肠,水晶的心肝,明明知道他恨他,却忍不住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百般怜爱。
他终于拥有了他,这是他曾经无数梦到的,却不曾想到是在这样的景况之下。
就让他恨他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永远都记着他。
他不会放开他,绝不会,死也不会。
他是沙漠中的万王之王,即使倾尽所有也要拥有这怀中的少年。
那一夜,他将他拥在怀中,千百吻着他娇嫩的肌肤嫣红的唇。
* - * - *
绝欢感觉到温暖的阳光那是冬日里舒适的暖阳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一道照射进来就像流动的音符一样滑进来。
他想伸手,却听见叮当的响声,从他的两只手腕和脚腕锁着细细的链子,是用一种特殊质地的金属打造而成,非银非铁,系在床边的栏杆之上。
SHIT!!!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把他锁起来,那个蠢猪以为用这种低级的方法就可以阻止他,控制他吗?
绝欢仰起头,他的脖颈和秀美的侧面轮廓在晨光中勾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精巧细致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做响,他想要用力挣脱锁链,丹田里却空荡荡的,丝毫提不起力来。
他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仰起的脖颈显露出不停滑动的喉结。
他看见一个高大的阴影不断向他倾斜过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映现在他的眼中。
黑卡琉斯的手中捧着金冠,宝石项链还有华贵的礼服。
他半跪在绝欢的面前对他说:“作我的王后吧,我会把世界上的珍宝都捧到你的面前,求你看我,那怕是一眼,求你爱我哪怕是一点点。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从哪里来,我只知道只有你会让我神魂颠倒。”
黑卡琉斯轻吻他的手:“你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你。”
绝欢一把推翻了黑卡琉斯手上的银盘,衣衫细软珠链撒落了一地。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我会这样一直任你摆布吗?”绝欢的眼眸中只有冰冷的利剑,他冷冷地扫过脸色铁青的黑卡琉斯,扣在床栏上的锁链被他抖动得哗哗直响。
“欢,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黑卡琉斯捉住奋力挣扎着的绝欢的手腕将他困在墙角。
这世界疯狂而颠倒,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疯子,都妄想占有他,而他的心中只有骄傲和自由,唯一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却是黄泉碧落阴阳相隔。
他们真的是爱他吗?而他的心有几个人能懂?这种独占的爱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黑卡琉斯看着绝欢眼中的倔强,为什么他不能接受他,他不介意他是魔教教主,不介意他心中爱着的是别人,但为什么他的爱不能分给他一点点?但为什么在他的心中他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如,那个人真的那么好,可以让他爱到心神俱灭?
黑卡琉斯将绝欢纤细的腰肢紧握,一只手抓着他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拣起地上散落的礼服,那是他为他准备的婚礼的华服,今天他要在所有的人面前宣布他们的婚姻,神将赐福他们,祭司们已经在神殿中等候,就等着他带着他的王后。
穿戴齐备以后,黑卡琉斯仍然紧搂着绝欢在怀中,抱着他往外走。
门外,装饰满鲜的婚着已经在等候,街上满都是人,来看王迎娶他的新娘。
“让我抱着你,还是你自己走?”
黑卡琉斯看着怀中的绝欢。
绝欢恨恨地瞪着他。
“我自己有脚,会走路。”
穿戴着缀满金银宝石珍珠的华丽礼服坐在缀满鲜羽毛的婚车上绝欢漂亮得就像神殿里的雕像但他的神情麻木就像漂亮的玩偶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他听到街市两旁拥挤的人群中发出的欢呼声,人们的惊艳和赞扬毫不吝啬地像海洋一样将他淹没,今天是他们的王迎娶他举世美貌的王后的日子,每个人都在为他们祝福,看见这样美丽的王后他们从心中发出赞扬。但是他们所知道的是多么浅薄,人的眼睛是多么肤浅,他们只看得到表面的光耀美丽,却看不到他内心的黑暗和悲哀。
金色的阳光照着雄伟的神殿,波斯波利斯似乎分外得受到诸神的眷顾,当绝欢穿着长长的华丽礼服走过神殿的时候,他的神色中带着一种冷凝的傲慢式的优雅,神不会保佑强勉的婚姻吧,他的唇微微向上弯成绝美的弧度,他的面容比神殿中黄金的雕像还要圣洁。
一切都只是在作秀,他倪视着忙碌的祭司和低着头故作虔诚的黑卡琉斯,愚蠢的人们呀,无形的力是无法用有形的枷锁去束缚,而他的心没有人可以绑得住,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屈尊作他的王后,而那个人已经死去。
暗夜杀机
婚服是用最上等的白色丝绸裁成的宽松长袍,仅仅是在腰间系着一条丝带。衣带一拉开,丝绸长袍就从绝欢身上滑了下来,他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初秋的冷风,瑟瑟发抖,黑卡琉斯发烫的手指轻轻滑过绝欢冰冷的肌肤,绝欢轻颤了一下。
……
绝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黑卡琉斯躺在绝欢身边静静地睡着,水一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落在黑卡琉斯的脸上,他的睡颜像孩子一样纯净,真不可思议,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孩子般的睡颜。
不能心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一头野兽。
绝欢将手轻轻地伸向床角,他白天的时候在被褥下藏了一把匕首,很小,却很锋利,足够划破他的咽喉。
还有一寸就够到了!
突然绝欢被黑卡琉斯放在他腰间的粗壮的胳膊绊住了,被褥也因拉扯卷在一边。
“叮”的一声,匕首从墙角的床缝里掉在地板上,金属敲击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寂静的冬夜里分外的刺耳。
黑卡琉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黑卡琉斯粗壮的手臂抓住绝欢的胳膊,炽热的眼睛狠狠得盯住他。被子已经被绝欢挣扎得滑了下去,他的身上不着寸缕,在冬夜里,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中,绝欢还是被黑卡琉斯利剑般的目光盯得全身发烫。
黑卡琉斯用壮硕的火热躯体压着绝欢,伸手将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匕首拣了起来。
他的眼光炽热凶狠得要将绝欢的身体刺穿。
绝欢干脆闭上眼睛,靠着墙 等死!
这悲伤的生命也许这一刻就走到了尽头,他不留恋浮世的虚华,他所眷恋的一切都已经消逝了,他的生命苍白得如同风中落叶,他甚至不知道报仇之后该要何去何从,也许去冥界找他的情人,死亡不是终点而是一个起点,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穿过他胸膛的利刃。
绝欢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紧紧地盯着他,露出无比炽热神情的眼睛。
黑卡琉斯紧紧地搂着绝欢,狠狠的啃咬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赤裸裸的躯体,神情已经接近疯狂,却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黑卡琉斯的手还是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而那匕首紧贴着绝欢的身体,凉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黑卡琉斯突然将绝欢狠命得推开,
绝欢的身体被他狠狠的摔在墙角冰冷的银柱上。
黑卡琉斯的眼睛迸发着骇人的愤怒火焰。
you take pleasure in my pain you devil
you stab the sword into my heart and dig out my heart
flower from the hell made of blood and tear is rare in such kind of way
is such is thy fate my heart death is far better for thee
i want to escape escape from this cold cruel world
escape from you!
escape even to the hell
the hell seemed better than heaven
but you have already been in the hell waiting for me
(黑)
该死的你,以我的痛苦为乐。
你将利剑刺入我的胸膛,抛出我的心。
开在地狱的朵,全都是鲜血和眼泪,他因此而珍贵。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心呀,死都比这强得多。
(欢)
我想要逃开,从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里逃开。
从你的身边逃开。
地狱和这比起来都像天堂一样美妙。
但我发现你已经在那地狱中等我已久了。
No one can understand the love because people don’t believe there would be love between men I’ll never forget the day I saw for the first time you are so special and I believe no one could love me so much as you do I had never felt guilty about the amazing love between us I feel it is the pride of me instead shame that I am your lover I would never get regret about it
没有人能了解这爱,因为人们不相信男人之间也有真爱的存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第一看到你的那一天,你那么美,那么特别!我相信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我从来不认为我们之间的热恋是一种错,这是我的骄傲,而不是耻辱,我是你的爱人,我永远为此不悔。
he pick up my long hair on my forehead see straight into my eyes with his firelike desirable eyes like want to penetrade into my body the air of aspire I’d got the feeling like invaded by him
黑卡琉斯拨开绝欢额头上的长发,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用他那双烈火一样燃烧着的眼睛,绝欢觉得那眼光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
黑卡琉斯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然而却不是像绝欢想象中那样对着他,而是朝着他自己的胸膛
“你真的那么想要我死吗?”
黑卡琉斯的眼神痛苦而疯狂。
明显的血丝出现在他的眼球里,额头上的青筋暴露。
“好!如果让我痛苦真的能让你快乐,你就来刺穿这里!”
他的狂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无比地骇人。
绝欢已经瑟瑟发抖了。
可是在绝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卡琉斯手上的匕首已经的刺入他麦色的胸膛,鲜血沿着他的手,沿着匕首,沿着他的胸前流淌下来。
刺眼的猩红!
绝欢不敢看他插着匕首,流着血的身体
然而黑卡琉斯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绝欢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他。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黑卡琉斯的神情像野兽一样的疯狂,
“我不会放过你的!直到我死,你都要一直陪着我!”
“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Search your heart search your soul
And when you find me there you ll search no more
看看我的眼睛,
你将会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探寻你的心,探寻你的灵魂。
当你明白我,你将会知道你将不用再寻求别的。
Don t tell me it s not worth trying for
You can t tell me it s not worth dying for
You know it s true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Look into your heart
You will find there s nothing there to hide
Take me as I am take my life
I would give it all I would sacrify
不要告诉我这不值得去尝试,
不要告诉我这不值得去为它而死。
你知道这是真的,
一切我所做的,都是为你而做。
看看你的心,你会知道你已经无可躲。
对我就像对我自己的生命一样,我将为此奉献所有,我将为此牺牲。
Don t tell me it s not worth fighting for
I can t help it there s nothing I want more
You know it s true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I d lie for you
别告诉我这不值得去为它而战。
我无法控制自己因为除了这我别无它求。
你知道这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哪怕去死我也愿意!”
黑卡琉斯和绝欢纠缠扭打着,一直从大床上缠斗到地上,谁也不愿意松手,谁也不愿意认输绝欢的拳头砸在黑卡琉斯的胸口黑卡琉斯也不甘示弱地攒紧拳头压着绝欢啃咬这不是温情的爱怜而是野兽一般的撕杀搏斗如果要这样痛苦那还要爱吗?
当他们都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喘息彼此相望眼中的不仅仅是仇恨时间像沉酿的酒会让一切都变质。
万王之王
幼发拉底河畔的宫殿里。
绝欢懒懒地躺在华丽舒适的躺椅上,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一条运河一直从这个漂亮的碧水湖泊一直通向外面的幼发拉底河。
在他的脚下,雕刻着精细纹的金银托盘里放着西夏的葡萄,大宛的石榴,埃及的栗子,波斯的布林,在他的身上缀着黑海的珍珠,米底亚的水晶,巴比伦的宝石,叙利亚的针绣。
黑卡琉斯从来没有停止过他的野心和他的征战,他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他大肆进行军事征服,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版图东起印度河流域,西抵小亚细亚,北至欧洲的色雷斯,南及尼罗河第一瀑布。
为了及时把绝欢爱吃的爱琴海产的鲜鱼送到王宫,还下令挖了一条由尼罗河到红海的运河,十分快捷,由此希腊人羡慕地说:“波斯王住在巴比伦,爱琴海鲜鱼进宫廷。”
绝欢站起来白皙光裸的脚踩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暗夜中一片灯火阑珊夜风吹起他绣满金线的白色丝绸长袍。
黑卡琉斯对他的溺爱可以说是无可复加。
“后宫佳丽有三千,三千宠爱在一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黑卡琉斯独宠他一人。
但绝欢从来不屑于与谁去分享荣耀,他要的荣耀只能是他自己亲手创造,在他雍懒的目光中隐藏着凌厉,在他宽大的长袖当中藏着如水如夜一样的精魄,强大的气流绕着他的身体流传,几乎可以让他的身体腾空而起,脚不沾地,在暗夜之中他莹白的脸透着诡异的半透明,狂乱的银发被气流拖起,一丝丝在风中飘散。
突然绝欢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收起了手中的精魄敛起了气息一瞬间他斜倚着窗边像乖顺的小猫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是那个人的气息即使不转身他也能感觉得到。
黑卡琉斯脱下头上的金冠,放下手中的金杖将思念已久的人紧拥在怀里,即使是远征的途中他也无时不刻想着他,他感觉到绝欢紧绷的背上的线条。
他用手轻轻抚摩着绝欢僵硬的背,不论怎样扮柔弱,他都能感觉到坏里的人内心的倔强和执拗,他已经将世上的一切都珍奇都捧在他的面前也不能换取那人的欢心,告诉他,到底要他怎样?
黑卡琉斯轻轻地抱起绝欢向柔软的大床走去,多么渴望,和这思慕的人共赴缠绵的夜,他不愿意浪费时间等待,衣料撕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中响起。
……
伴随着沉重的粗喘,绝欢闭着眼睛,感受着炽热的唇吻编他的全身,温热的手在他敏感的地带抚弄,止不住地轻吟出声,他纤细圆滑的肩头抖动着,仰起了头,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形。
他修长白皙的腿被分开,紧接着灼热的坚挺猛力将他刺穿,黑卡琉斯捧着他的纤腰痛快地律动穿刺,释放着一浪又一浪的热流激越,将他带到天堂和地狱不断盘旋。
绝欢别过头,紧咬着嫣红的小巧的唇。
还不是时候……
绝欢的手紧握成拳抓着床单,隐忍着不让强大的气流从指尖发出。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
最后一被这个男人压在跨下肆意逞欢。
激情不曾减缓,那气息是熟悉的,他的身体完全在这个男人身下展开了,那一道道激越的律动穿刺也是熟悉的,突然一股惊慌袭击着绝欢,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竟然会熟悉这个男人的一切,不是这样的,原本要的不是这样呀,绝对不是。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和屈就,他恨这个男人,但他更恨他自己,他不可以忘记他来到他身边的初衷,他不可以忘记他的仇恨,心中一阵阵酸楚,复杂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着他,不可以再等了,明天,明天就是他们的终结。
但,今晚这缠绵的怜爱也许是真实的。他被那个人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浓浓的爱意,没有人的心是钢铁铸成,他不能再等了,再等怕自己下不了手,而他决不允许。
釜底抽薪
黑卡琉斯睁开眼睛,却看不到绝欢的身影,在他的身边只有冬日冷凝的空气。
他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光着脚走出了寝宫,看见那个绝美的人影沐浴在冬日和煦的朝阳中,绝欢绣着金线的白色长袍被朝霞染成淡红的颜色。
那绝美的少年身资英挺如白桦树一般,在温暖的光中,他的背影却是冷绝的,这么久了,他一直无法融化那人的心,难道他的心房里真的没有心吗?不然怎么会那样冷酷。
明明是近在咫尺,黑卡琉斯却觉得他如同立在天边一样遥远,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离开来。
那堵墙是命运的捉弄,是仇恨,是绝欢无法放开的心。
“欢!”黑卡琉斯向他走过去,却被持着长枪的侍卫拦住。
他眯起了眼睛,这难道不是他的皇宫吗?黑卡琉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一股莫名的势力在暗夜里壮大起来,而这一刻一切阴谋仿佛都浮上了水面。
“你还没有发觉吗?”绝欢回过了头,他的眼中带着倪视天下的笑,仿佛是对他的讥诮。
“这波斯皇宫已经是我的了,而你,现在只不过是我的囚徒!”
在冬日的冷风中,黑卡琉斯觉得浑身冰冷,像陷进冰窖窟窿一样。
“用我提醒你吗?”绝欢唇角的笑容是那样绝美却又是那样残酷。
“你的左丞相――你的弟弟巴尔迪斯是我的长老,你现在的右丞相卡瑞尔是我的西方神使,你的将军高墨达是我的……”
他一直知道他很不简单,但从来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可怕,他在外面驰骋天下,威风无比,但实际上他的皇朝已经被眼前这个貌似纤弱的少年完全架空了,变成了一个黄金镶嵌的空壳。
他觉得好心酸,心里冷透了。
难道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到底要怎样才够?到底要怎样他才肯爱他哪怕一点点?告诉他!
“够了!他们都是你的,那你又是谁的呢?”
黑卡琉斯悲伤地看着他。
绝欢嫣红的唇弯起绝美的弧度:
“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一切都走到了尽头,黑卡琉斯嘴角抖动着,想要对绝欢说很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就算他把整个世界都端到他的面前他都不想要,那个人想要的不是别的,只是想他死。
黑卡琉斯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流过泪的人,这个时候却觉得眼角湿润,有的爱宁可不要,有时候宁可不爱,只有伤透了心的人才明白。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我的命,那你拿去吧。”
take my heart and take my soul
if it s all that you want i will do
i mean to love you till the day i die but death is all you want me to do
it s the end of the life when i saw you for the first sight it s my destiny to go into the darkness of destroy
but my love after my death will you be lonely?
带走我的心带走我的灵魂。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都拿去吧,因为没有你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
我以为我会爱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谁想到你想要的只是让我去死!
已经走到了尽头,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注定我会踏进毁灭的渊。
但是,亲爱的,我死了,你不会孤单吗?
绝命断崖
山风呼呼地吹着绝欢勒马停下翻身下了马从马背上解下被捆紧的黑卡琉斯解开了他的束缚。
“马儿,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绝欢拍打着马背,放走了马。
黑卡琉斯的手脚都已经麻木,还是勉力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夕阳下的绝欢和奔远的黑马,一个对马温柔的人却对他这样的残酷,是怎样的恨在心中才让他变得这样决绝?
一天血红色的残阳燃烧在天边。
夕阳无限好,只是尽黄昏。
绝欢站在夕阳中望着脚下无底的渊。
只有这种办法他才可以没有退路也只有这种方法他才可以痛下身手,这是第三了,第三他要置这个人于死地,前面两都失败了,而这一定不可以!
黑卡琉斯看着立在断崖边的绝欢有些心惊,绝欢脸上的决绝似乎是失去魂魄的幽魂,飘荡在人间的只是一具空壳。
“你要做什么?!”黑卡琉斯忍不住拽住他被风吹起的衣角。
“和你同归于尽。”
绝欢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容,美得让人心碎。
生命中快乐的时光是那么短暂,欢乐过后是漫长的孤寂和痛苦,绝欢站在山崖上,山风吹起他银白的发,在风中凌乱丝丝飞扬。
“Everytime I try to fly I fallWithout my wings I feel so smallI guess I need you baby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I see your face it’s haunting meI guess I need you baby每一我想要去飞,最后都坠落下来。
没有翅膀,我感觉自己好渺小。
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亲爱的,我是那样需要你每一,我在梦中都看到你我看见你熟悉的温柔的脸,总是缭绕在我的脑海中我知道,我是这样渴望你,需要你,亲爱的!
I make believe that you are hereIt’s the only way I see clearWhat have I doneYou seem to move on easy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I see your face you’re haunting meI guess I need you baby我总相信你就在我的身边我是我唯一可以看清的办法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那么轻易。
每我都在梦里看见你的笑颜。
总是缭绕在我的思绪中,我是那么渴望你呀I may have made it rainPlease forgive meMy weakness caused you painAnd this song’s my sorry亲爱的,请原谅我,是我的脆弱让你受伤。
你明白我心中有多愧疚?
At night I prayThat soon your face will fade awayAnd everytime I try to fly I fallWithout my wings I feel so smallI guess I need you baby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I see your face you’re haunting meI guess I need you baby每天夜里,我都祈祷看见你的脸,因为我是这样想你。
又想让它赶快消散,因为我的愧疚。
每我想要飞的时候,我都会坠落,没有翅膀的我那样无助。
每夜里我都梦见你温柔的笑颜。
亲爱的,你知道我多需要你,多渴望你?”
他忆起曾经那些快乐的时光,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短暂,留下的却是漫长的心碎和痛苦,他望想遥远虚空的天际,仿佛那个思念着,爱着的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他,那温柔的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熟悉。
也许他只是爱上了坠落的美。
秋飘散的落叶,晚春零落的瓣,新生有新生的希望,毁灭也有毁灭的凄美。
而他就是渴望这样的毁灭,因为――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生如夏之绚烂,死如秋叶之寂寥。
影子武者
“滴答,滴答。”
耳边响起水滴的声音,有液体滴在他白皙莹透的脸上。
绝欢浓密的睫毛闪动。
睁开了眼睛,触眼所及的光芒非常地暗淡,但还是能分辨得出他正是躺在一个山洞里。
还是被人救了,没有死,这并不是如他所愿。
这时候,他觉得颓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知道那种悲哀,死亡反而成了一种快乐的解脱。
也许在坠落之前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上天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难道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之前的“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吗?
他有些自嘲地想。
在山洞的入口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移动,他不禁警觉地防备起来,提了一下内息,却发现丹田中的真气充盈而澎湃。
但随即心念一转,这个出现在山洞中的黑影应该就是救他的人。
果然这个立在山洞外的黑影走近绝欢,那人手里端着一碗水,将水慢慢倾斜着一点点倒进他的嘴里,还体贴地用布将留在他脖子上的水渍擦干。
黑衣人将碗放下,从衣襟里取出一些果子,用嘴咬开了,将汁液挤进了绝欢嫣红小巧却又有些干裂的嘴里,这些果汁清凉甘甜,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他细细仔细体会,竟然觉得丹田里热气上升了不少,莫非这些果浆还有增强内息的其效?
黑衣人的动作极其温柔,服侍得体贴备至,这些似乎应该是亲密的人之间才有的动作弄得绝欢脸上发烫,但他还是硬撑着不动,装作还没有醒来。
绝欢试着调整内息前所未有的顺畅即使躺在床上也能感觉到浑身轻飘飘,那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清爽感受。
过了一段时间,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高大的身形,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光线暗淡的山洞里仍然带着黑色的斗笠,绝欢在心里暗道:这种人不是耍酷,就是疤痕满面,不堪入目。
“你醒来啦?”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听起来却有些异样,似乎声带受损过。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绝欢虽然不是很情愿被他救,还是出于礼貌道谢。
绝欢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问道:“你救我的时候就只看到我一个人吗?”
黑衣服愣了一下,答道:“没有别人,只有你,旁边还有一滩血。”
那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也许……也许……有太多的也许。
从此互不相欠,彼此各安天命,管他做什么,纵使还活着,再相见的时候也只当是陌路。
绝欢垂下了头,半晌没有言语,他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秀气的脸上投下的阴影,显出浓浓的忧郁。
……
无尽的沙漠,滚滚的黄沙当中,绝欢纤细的身体被宽大的袍子罩着,每走一步都在沙子中留下的脚印,在他不远的身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衣,带着黑色斗笠的高大男子一直跟着,那个人似乎总是和他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不敢太远,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又不敢离他太近。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绝欢忍不住回头瞪着身后的黑衣人,虽然这个人救过自己的性命,但也说过不图自己的报答,明明已经跟他辞行,说好各走各的,这个人却像个幽魂一样不声不响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那样一直跟着。
绝欢漂亮的眼睛睁得通圆,瞪着眼前这个人:“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让我作你的影卫吧?”黑衣人的声音萧瑟而且带着哀求,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冷凝,看似不惯求人的样子。
“你作我的主人吧,没有主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下去。”
绝欢有些苦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竟然有人求着要作别人的影卫,作影卫的人一般是一些被城作影武者的人,他们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精通各种攻击和防卫的招数,而且誓死效忠他的主人。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绝欢挑起斜飞入鬓的眉:“我是一个不祥的人,凡是跟在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也是一个不祥的人,我曾经跟随过三个主人,可这三个主人都死了,我自己却还活着。”
黑衣人回答得好认真。
“所以你一定要再找一个主人,而且认定了我就是你的主人?”
“是的,影武者活着就是为了保护他的主人,为主人而死是荣耀,而我这样的影武者是其中的耻辱,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可以作我主人的人,而你的命似乎够硬。”
“像你这样说,我们还真是绝配!”
晚上的时候,气温变得很低,绝欢和那个黑衣人点起篝火取暖,他们在白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正要去中原的波斯商队,和他们一起去中原,对绝欢来说中原是让他又窝心又感慨的地方,那里曾经是他的故乡,曾经有陪伴着他的人,但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但他决心这回去陪着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二哥。
他自称是跟伙伴失散商人,穿黑衣服,带斗笠那个是他的侍卫,那个人就叫做影,没有姓,只有一个相代号一样的名字,影很本分地做一切侍卫改做的事情,话很少。
商队的头目卡洛斯愿意誊出一个帐篷给他们睡,代价是绝欢会帮他们打通在中原通商的关节,他们在中原本来也有一些朋友,但东青和西陵交战多年,很多情势都改变了。现在在中原西陵和十七城自由公国一起组成了一个自由联盟,这个自由联盟在中原各国的势力当中已经坐大。这些与中原进行贸易的西域国家似乎都急于与这个自由联盟拉拢关系,而他们遇见的这个叫绝欢的小伙子说自己在自由联盟中有些关系,可以帮到他们,他们很乐于一起同行。
点起了篝火,火光把绝欢莹白的脸颊照成半透明的粉色,他的唇更加地嫣红欲滴。
绝欢看着对面的影,即使是这个时候,他的头上仍然带着黑色面纱的斗笠,他的脸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让他要这样遮遮掩掩。
绝欢总觉得面前这个自称是影的黑衣蒙面人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那种气息没有办法骗人,他仔细周到地照顾自己,不是一句简单的主人就可以解释的,可是他偏偏是个闷葫芦,从他 的嘴里又套不出什么话。
会是谁呢?真的是他认识的人吗?
影对篝火对面的绝欢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篝火的热度加上那直勾勾的眼光更加让他涨红了脸,他看出了什么吗?
“你的脸?”绝欢终于忍不住问道。
“毁了,几年前毁于剑伤,我怕吓到你。”
“我可以看看吗?”绝欢小心翼翼地问。
影摘下的面纱,火光中,一张疤痕满布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绝欢和影背靠着睡在一个帐篷里,却是一夜未眠,各怀心事。
影真的不是他熟悉的人吗?绝欢还是心结难解,不行他还要再试探一下他。
绝欢能感觉到背后那个人紧绷的身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影背靠着绝欢体贴地为他挡住风口的寒流,身后的那个人他多么渴望却又不敢主动靠近,他浑身地弦绷得紧紧地,生怕有什么疏忽。
一阵熟悉的暗香袭来,他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背后,他的手在发抖却强忍着不能转身。是绝欢!从他的身后抱紧了他。
“主人。”影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发颤,他隐忍得很辛苦。
“主人你在做什么?”
影感觉到那个温暖的身体将自己怀抱,呼吸变得急促。
他听见一个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难道不知道要作我的侍卫,暖床也是必做的功课之一吗?”
烈焰燃情
近乡情更怯的原因吧,回中原路途显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陵边界。可是到的边界的时候,关口的场景让他们吃了一惊。
在娘子关外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进关。
这些人衣着各异,有穿着毛靴猎装,牵着马的突厥乌孙人,拎着长弓,带着大雕的蒙古人,也有带着美酒葡萄干的西夏人,甚至是一对对用骆驼驼着香料的安息,贵霜商人和带着精美织毯的波斯商人。
他们和米洛斯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向前面眺望都望不到边,像这个样子到天黑才能进关。
“这是怎么一回事?”
绝欢问旁边的安息商人。
“方舟城现在是自由贸易港,对各国的商人都是零关税,所以很多人都大老远来这里买卖货物,不仅是这样,西陵国还在城中增设了各国风情的行馆来款待各国商人,并且在方舟城中专门建立了漂亮宽敞的商贸展览馆和各具风情的商贸街,还定期举行商贸集会来促进通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能找到他想要的货品,也能让自己的货物卖个好价钱,大家当然都涌来做买卖,来的人多,排队就成了辛苦的事情,等等吧,看我,还专门拿了凳子,这要等到天黑才能入关呀。”
“还是西陵国好呀,什么时候也移居西陵来,据说这里的人各个都有地有房,丰衣足食。我一个亲戚几个月来就迁居来,日子过得滋润呀。”
绝欢听见旁边一些西夏人也在聊着西陵国近年来的富足。心里一阵甜意,记得几年前他曾经同二歌提起过他的构想,没有想到都已经成真。
一对西陵侍卫从身边行过的时候绝欢叫影喊他们过来。
“你们几个有什么快说。”
西陵国的侍卫礼貌却有些不耐烦。
“我有西陵帝的金牌,能让我们先行入关吗?”绝欢对他们说。
“是御赐的金牌吗?拿出来我们看看。”
绝欢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刻着白虎纹的金牌,上面却不是‘如朕亲临’而是斗大的‘西陵帝尊’。
“陛下!真的是陛下回国了!”
在他的面前,一片一片的侍卫跪倒了,迎接他的圣驾。
……
回到西陵国所有民众涌出来欢呼着迎接绝欢这样的情景几乎让他泪流满面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离开已经三年了,他以为事实变迁,所有的西陵人已经忘记了他,但完全不是这样的,那个人看来把国家治理得很好,三年没有见,他还好吗?
灵月城行馆中绝欢站在月下的一片梨树林中,如雪的梨落满他的肩,他迷蒙的目光望着远。
又是落的季节……
一路上,朝廷为他备好了马车和每日落脚的行馆,一切都很顺利,明天傍晚他就可以回到陵都了。
一路上他所看到的是到一片荣昌盛的景象,才嘉宣五年,进入嘉宣年间以后西陵国发展的速度让每个人都觉得吃惊,中原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向崇尚武力制胜的中原各国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经济的荣才是争霸的决胜关键。
东青国在易水之战名胜实败之后出奇地保持了一种让所有人都睬不透的保守沉默太多,一改往日军力强国的态度;南朱国在政权转移和新国主出行以后,朝政完全把持在太后楚妍手中,太后楚妍又是绝欢的亲姨母,因此与西陵国一直保持着很良好的关系。北武国主拓拔羽傲虽然与西陵国结盟,但是这样的情势下却暗下扩充军力,对西陵国是一种完全戒备的态度。
绝欢萧然的身形亭亭立在一片如水的夜色中,夜里的寒露沾湿了他的薄衫。
一件织锦的披风落在他的肩上,他回头去看,是他新收的侍卫影。
“夜天寒,别着凉了。”影的声音低沉却温柔:“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天还要赶路,主人。”
虽然影称他为主人,绝欢却觉得他从来不是当他主人一样,虽然表面上是那样必恭必敬,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骨子里倨傲的人,而且他对待他就像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小心翼翼。
来到西陵,商队的人都对他的真实身份惊讶不已,纷纷恭敬起来,但影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即往,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是西陵的皇帝,还是……他早就知道?
……
陵都
绝欢走下马车,看见广场上黑压压一片跪迎他的文武百官,他的眼光在人群中寻觅着,却发现满目的朝服中惟独缺少他要找的那个人。
“摄政王呢?”绝欢问身边的大司马白慕风。
“摄政王……”白慕风面有难色:“摄政王殿下在京畿的弘法寺。”
“弘法寺?”绝欢挑起了眉头:“他去弘法寺做什么?”
他原以为一回到陵都就可以看到他二哥,没想到去听见这样的消息。
“摄政王在弘法寺已经有一月有余,臣恐怕……”
绝欢急匆匆闯进了弘法寺朱红金漆的大门,听到一阵阵的念佛声,木鱼声,燃起的香烟缭绕在庄严的大殿上,一个挺拔的背影端坐在金色的佛像前,那人身着素色僧刨,剃得油光的头上点着戒疤。
“二哥!”绝欢只觉得心往下沉,双腿发软,扑倒在那人身前。
“施主认错人了。小僧圣音,不是您口里的二哥。”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绝欢抬起了头,见那僧人身材消瘦高挑,面容清秀,斯文白皙的样子,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正望着他,顿时绝欢尴尬地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那我二哥呢?”
他很难解释自己狂燥的心情,也许是失去了太多,他已经好害怕再失去什么。
“您是说白施主吗?他在后面的斋房里颂经参禅。”
……
“一切所见皆梦幻泡影,如镜水月,如雾亦如电……如见实相非相,即见如来。”
绝欢在在那门口好半天,冥歌才抬起头来。
他放下了手上的经书,已瘦削如骨的手指在发抖。
“你瘦了。”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绝欢那白如雪,滑如缎的长发,手指渐渐下移,停留在他略比以前清减的面颊上,这张脸,即使是在梦里也想要触到,他真的不是在作梦?
绝欢看着眼前的二哥,他比以前瘦了很多,曾经风神如玉的脸庞现在已经消瘦地凹陷了下去,显得颧骨突出,曾经如缎子一样的黑发现在干枯如草,这时候的冥歌,就如同风中的残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这些年他……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这个家,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二哥!”冥歌的拳头突然用力捶打在绝欢的胸前:“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三年是什么概念?那是上千个白天,上千个夜晚,上千天的等待!”
冥歌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嘴唇干裂,神色憔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薄削如纸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绝欢的怀里。
“二哥!二哥!”绝欢搂紧他如同飘絮一般的身体“二哥你不要吓我!”
断爱燎情
的大殿中缭绕着檀木的熏香。
绛红色的锦绡帐中躺着那个消瘦憔悴的人,绝欢坐在床沿,目光胶在冥歌苍白如纸的脸上,太久了,他一直可以忽略着眼前这个人对他的爱,却自私地享受着他为他做的一切,这一他再也无法忽视这颗热切的心,他不想再逃避。
也许失去太多之后人才会懂得珍惜,他只希望这一切不会太晚。
“欢儿~ 欢儿~”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床塌间传来,绝欢忙俯下身,握起冥哥干枯如柴的手:“二哥,我是欢儿呀,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太多的情绪在那双曾经漂亮的眼睛里流动着,惊喜,难以置信,痛苦,期望,唏嘘,感慨……
一滴泪从冥歌的眼角滑落,爱一个人真的那样难,那样痛,为什么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牵动他的心,为什么眼里只容得下这个人,他这一生中做了太多了事,就只为得到眼前这个人,可当他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命运的无常,他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心里很清楚。也许他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
“欢儿,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他抬起手扶摸着那在梦里也会出现的美丽脸庞,怕自己又是在做梦,怕一瞬间他就会消失不见。
“是我呀,二哥,真的是我,你没有做梦。”绝欢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抓起那只消瘦如柴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着。
他知道这是离乱的错爱,那燃烧的情凶猛如同洪水,一但闸门打开了,他们两个人就都没有退路,他们两个人一生都将背负着乱仑的罪名,但他已经不打算再退缩,因为他明白真情的可贵,因为很多东西都没有后悔的机会,而他不会让再后悔。
绝欢俯下身,轻吻冥歌淡粉色的唇,一头雪色的长发滑落,落在绛红色的锦缎间,形成最绯弥绮丽的画卷。
“欢儿……”轻吟从冥歌的喉中滑出。
绝欢玉润的手指贴在冥歌粉色的唇上:“二哥,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一生的渴望,就只为了这一刻,
他以为一生都触不到他的心。
一生之中,他做了太多的事情,都只为得到眼前这个人,
他的笑容好美,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生的颠覆,
他只想靠近他,拥紧他,
因为在这幽的宫中他是牵挂着他心魂的影。
“狼牙月 伊人憔悴
我举杯 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 几番轮回
你锁眉 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
我爱不灭 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 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 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 刻永世爱你的碑”
红绡的锦帐滑下,盖住了紧紧相拥的交缠着的两个人,红烛摇曳着在窗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躺在温暖柔软的怀中,冥歌的胸膛突然急剧地起伏着,他艰难地喘息着,手指紧抓着锦被,脸上泛着痛苦的神色。
“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这已经不是他回来以后第一了。
绝欢紧搂着冥哥消瘦苍白的身体摇晃着,焦急地往窗外喊着:“御医!快传御医!”
……
“二哥~”
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绚丽的紫色眸子,他笑了。
盼望着这么久,终于得到了,他却已经气若游丝,身如飞絮,他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
“二哥”绝欢扶他坐了起来,端起手边的汤药喂他喝了下去。
冥歌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欢儿,经过这些天的相,他还常常觉得自己活在梦中一样。
“你的嘴边还有药汁。”绝欢伸出手,用手指沾他唇上的药汁,又将手指放入自己的嘴里。
“好苦!”绝欢孩子气地探了探舌头,拧起了眉毛,却感觉到冥歌的眼光一直灼灼地胶在他的唇上。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止好生地暧昧,他的脸也红到了耳朵根。
冥歌突然又咳嗽了起来,他忙去扶住他,轻轻捶打着他的背。
“也许我活不了多久了,欢儿。”他听见冥歌在他的耳边低语,蓦地抬起头,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凉了。
“二哥,不会的。”他将冥歌搂在怀里,搂地好紧,紧得冥歌都快要呼吸不上来。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找最好的药给你,你会活下来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承受不了再失去了。”
“欢儿。”冥歌抬起手轻轻扶摸着他的脸:“你变了许多,我的欢儿长大了,在外面吃了不少哭吧。”他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绝欢抱起冥歌,将他轻轻放在床塌当中,为他盖好锦被,正当他要站起身的时候,冥歌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走,欢儿。”
绝欢俯下身,看着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
“欢儿,我想你……吻我。”
正是向晚的时候,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天空,这是怎样绝色的黄昏,多少个这样的黄昏他站在玉砌雕栏的宫殿前等待着这心中人儿,他不想放手,他不想让这美梦散去,哪怕明日就是他生命的尽头,他也想要抓住幸福的影子,在着短暂的浮生当中,哪怕贪恋那一日的欢愉,他就满足了。
“二哥……”绝欢轻吻着他的唇,一只手楼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拉下了绛红色的锦帐……
柔软的手指轻轻滑下,带着一阵阵喜悦的煨烫燃遍他的全身,冥歌轻吟着蜷缩其身体,蝶翼一样的轻吻落满他的全身。
在初秋微冷的夜里,他们互相探寻着,身体交织在一起,只想将对方拥得更紧,炽热的吻带出一波又一波的缠绵。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著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 再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波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著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情丝已乱,梦魂尤醉,只想与心爱的人缠绵渡春宵,相拥到天亮。
没有明天,不管未来,忘却了一切尘世的纷与羁绊,只是贪恋这一刻的浮生之欢。
只想多爱一点,因为除了你,这世上我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真情可贵,那我不会放手,因为我不想再悔恨过一生。
只想与你相拥,哪怕明天就是生命的终点,我也要在这最后的一刻好好爱你。
“欢儿~不要放开我,就让这梦做得久一点。”
柔软的锦被中,他的发丝凌乱,紧拥着那绝美的人儿。
红绡香软
陵都的夜色从来都没有这样醉人。
他从小生长在禁宫,看过太多的黑暗,那一天当那双澄澈的紫色眸子映入他的眼帘,他呆住了,好美,绚烂得如同宝石一样,他看得呆住了。
他的母亲是那个绝美的灵妃,那个美丽却又忧伤的女人,在她的眼中总是萦绕着水汽,忧郁悲伤地要让人溺毙,绝欢有一张像他母亲一样倾城的容颜,那个孩子呀呀学语的时候他就躲藏在大殿的后面偷偷地看。
他看过太多宫廷中的争斗与黑暗。从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他爱的人,他看过那么多人想要染指那朵他心爱的紫色朵,他从来都不会心软,哪怕是骨肉相连,他都一个将他们拔除,一点都没有犹豫。
往事如烟都已经消逝,当他以为他可以坐在那金色的龙椅,执掌一切,睨视天下的时候,突然一切却又变得失控,他变成了他的阶下囚,那个紫色眼眸的孩子原来一直都没有他想象得那样简单。
绝欢的心永远那样柔软,他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局重话,邀他共掌国政,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正当他以为他可以有机会贴近他的时候,他却离开。
他常常在天亮的时候就等待他,一直到天黑……
……
绝欢的身体好柔软,却带着惊人的热度,冥歌觉得他仿佛就要熔化在那团火焰当中,世上最消魂的事情莫过于与自己所爱的人缠绵到天亮,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当他们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欢儿,也许我活不多久了,你……”
绝欢用手指压住了他的唇:“不会的,二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会一起开开心心地遍游天下,一起坐拥这大好江山,明天我们就出去看看这西陵江山的新貌。”
“二哥,你知道吗?当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看到的是怎样荣昌盛的景象,这是几年前我根本无法想象到的,西陵的百姓不能,我就更不能没有你。”
绝欢紧紧地拥住他。
清晨,金色的阳光照在紧紧相拥的身体上,绝欢慢慢起身,扶起冥歌,帮他穿上白色潇,淡紫笼纱的广袖长袍,梳理好头发,攥起蓝田的暖玉,甚至亲手帮他穿好金绣的鹿皮靴子。他仰起头看着冥歌微笑的脸,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玉秀宫的大殿。
晨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又和煦,他们紧握着双手从那高高的禁宫的楼台上望下去,眼前一片陵都城里的华如织,他们相望着,脸上都浮现出笑容。
……
陵都城外 翠烟湖上
新雨过后,远的青山渺渺,如同少女的眉黛一样秀丽,翠烟湖上笼罩着薄蒙蒙的雾气,让这幅画卷中的人儿也显得飘渺起来。
一艘漂亮的画舫在湖面缓缓地行使着,甲板上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有着绚丽的紫色眸子,一头绝异的雪发披下来,只在发尾简单的用一条红色的缎带束起来,另一个男子半依着他,眉舒眼淡。
“累的话我抱你进里面躺着吧?”绝欢轻声地问他。
“不用了,我就想这样靠着你,听你讲那些外面的见闻,南都很美对吧?我听你说得都想去了呢。”
“是呀,是很美。”绝欢的轻叹着,心里却泛起了感慨,南都很美,只是那曾经伴着他的人已经消逝如风,失去的痛苦让他更懂得珍惜所拥有的。
“我带你去南都看秦淮河的波,带你去北漠,看塞外的雪,好吗?”
绝欢将冥歌拥在怀中,轻轻地问他。
“好,只要有你在身边,去哪里都好。”
冥歌笑了,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这样迤俪的时光只要数日他就已经满足了。
……
太阳渐渐移到了山边,湖面泛起了红色的波光,秋日里的傍晚有些凉,绝欢拥着冥歌回到了画舫,船慢慢地摇晃着,绝欢将冥歌轻轻放在画舫卧房里柔软的大床上,拉上红绡的锦帐,淡淡的光映着满帐的微红。
绝欢一直知道他二哥是的俊秀的人,但这一刻他是那样的美,白皙的脸颊泛着桃瓣一样的红晕,他粉色的唇微启,琥珀色的眼睛盈着水雾,半眯着,风情无限,最是消魂。
绝欢颤抖的手指拉开他的衣带,露出白皙的胸膛,绝欢轻轻拥着他,吻他的唇,冥歌仰起了脖颈回吻着他。他翻身将绝欢压在身下,琥珀色的眼睛像要滴出水一样,他默默凝视了绝欢许久,轻声对他说:“欢儿,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绝欢伸出手臂勾下了他的勃颈:“二哥,不会的,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不相信会这样,你不会这样狠心对吗?”他紧紧地拥着冥歌:“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他拉下冥歌,轻轻啃咬他的肩头,轻吻一点点下滑,一直到腰间,引得冥歌轻颤不已,衣衫一件件滑落,绝欢分开他的双腿,搭在自己肩膀上,缓缓地进入他,冥歌轻吟出声,指甲陷入绝欢背上的肌肉中……
湖上微波起伏着,画舫也跟着轻轻晃动着,红绡纱幕中温度不断地上升,喘息声不断传出,绮丽无限……
曼殊纱华
一缕阳光照进画舫,绝欢睁开眼睛,晨光透过红绡纱帐照在他的脸上,一帐凌乱的锦被记录着昨夜的的狂乱,他看着枕在他臂弯里熟睡着的冥歌,那张秀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微笑的样子好美,即使是在睡梦中,也那样美得惊人。
绝欢俯下身轻吻冥歌的唇,那个人却没有动。
“还睡呀,大懒虫,快醒醒。”他轻轻勾他的下巴。
寂静,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他心里无比地惊慌。
“二哥!二哥,快起来了。”
他的手放在冥歌的鼻端,却感觉不到呼出的热气。
惊慌在他的心头无边地蔓延着,一瞬间他觉得好冷,如同坠入冰窟。
“二哥~”轻轻滑过他微笑的脸庞,他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声音也嘶哑地难以辨别,一阵湿意滑过他的眼睛,朦胧了他的眼,他用力拥紧冥歌微笑着那样美却又冰冷的脸。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呜咽,泪水不断从他的脸上滑落。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你这么狠心抛下我?你还答应我要同我一起看西陵的盛世,看塞外的雪,看南都……”
说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全都过去了。
如果一失去的痛让他刻骨,他已经明白了他会失去什么,但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变地麻木,胸口像被掏空。
这世界好冷!他感觉不到自己仍然活着。
抱着冥歌一步步地走出了船仓,绝欢将他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放在甲板上,跪倒在他的身旁,仰起了头,望着清溟的天空,在那天边泛起了微微的红,一轮红日正要升起。
……
起云殿中
绝欢正同几个朝中的权臣密议着朝政,他的话不多,但没一句都让他们感觉到雷霆万均的力度。
“民主新政已经完全可以进入轨道,以民自治,选举制度都已经在施行中了,这些年来的成效也相当不错,应该推行下一步了。”
绝欢坐在金色的椅子上,半低着头,脸色沉静,语气却凝重,众朝臣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绝欢,所有的人都觉得在他的身上有种东西改变了,少了几分人气,冷凝中却多了几分霸气。
“陛下打算下一步推行什么政策呢?”
东方未明看着大殿上金色龙椅中坐着的少年,他年纪尚轻,每每出言却颇多惊人之,实在不容小觑。
“下一步要做的是――废除帝制。”
“陛下要废除帝制?!”如同一声惊雷在大殿里炸开,绝欢每每出言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众大臣立刻面面相觑。
自古以来自己称帝的君王就有,但自己要废除帝制的君王可是前所未见。
“请陛下三思!”
一片片的大臣在他的面前跪倒。
……
走出了大殿,绝欢一个人走向玉秀宫,他将冥歌的身体放在玉秀宫中,用一颗冰魄神珠放在他的嘴里,得以容颜不变,在冥歌的脸上仍然带着那日离去时动人的笑容,仿若尤生。
命运总是无常,当一切都失去了,他感觉不到自己心中活下去的冲动,仿佛一颗心已经冰封,仿佛这世上只是一个浮动的躯,名利地位又有什么用,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罢了吧,这样的人生他已经厌倦,他只想带着冥歌将自己冰封在雪域的神山之上,再不过问这尘世的俗。
罢了,一生就这样消逝。
正当他走到御园园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他,
谷之轩,那个妖异眼瞳的白衣人。
“陛下想要离开陵都?”
“不错。”
他并没有看谷之轩,那双忧伤的紫眸望着遥远的天际,黯然神伤。
“是因为摄政王殿下吗?”谷之轩继续问。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绝欢的声音冷凝,不欲多谈,他轻甩衣袖,将要离开继续前往玉秀宫的时候被谷之轩拉住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对他说。
“什么?!你说什么?”绝欢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直射过来。
“我说摄政王殿下也不是完全救不回来。”
“说。”他变得寡言而锋利。
“有一种开在黄泉路上,那就是引魂之――曼珠纱华,曼珠纱华又叫作彼岸,传说它的香有一种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叶永不相见。
传说中,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开成大片大片触目惊心赤红的,绽放出妖异的近乎于红黑色的浓艳.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如火,如血,如荼,因此彼岸又被喻为“火照之路”。
彼岸,开开彼岸,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彼岸是开在黄泉之路的朵,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而我们离魅门中有一个人通晓一种法术――大离魂术,可以用这种引魂之唤醒将死甚至是死去不久的人,但这需要一个人的魂魄作为引子,这个人要是那人至亲至密之人,而且冒着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陛下您……愿意冒这个险吗?”
黄泉之路
失去一个人才知道活着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死亡是一种怎样的残酷。
死去的那个人伤痛只是一瞬间,却留下活着的人伤痛一世,命运的残酷莫过于此。
也许我活着只是等待死亡的来临,让我得以在奈何桥上与他相遇。
我站在忘川之上,奈何桥边的叹息声声,
漆黑的黄泉路上, 摆渡人摇着浆,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 三途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魂灵跨过三生石,走过奈何桥,登过望乡台,喝下孟婆汤,跃过三途川,忘却三生。
在我苏醒的那一刻,忘川边的彼岸也顷刻间开得映红了天。
那嗜血的朵暗藏着妖柔,腥红汩涌魅惑死亡 前生化人后世幻灵荼蘼于世撕裂苍穹。
妖娆盛放的彼岸近地仿佛就在咫尺。
我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现在我只是一抹忘川上的幽魂。
我伸出手,那些幻化的妖异却在手边消失不见了。
那些猩红的朵在一瞬间化成了一点点红色的光团,如同流萤一样四散飘开,洒落一身,如同暗红的血迹。
“只有放弃生,才能在忘川之上寻到那唤回死者的魔香引魂之。”
我的耳边回响起在离情天里谷逸轩曾对我说的话:
“在那塞外尸谷寒林之外有一个地方叫做忘川,活着的人是没有办法到达忘川,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化成魂魄来到望川之上,在忘川之上,奈何桥边开着大片的曼珠沙华,你要去采那引魂之,就必须用大离魂术让你进入一种假死状态,让你的灵魂离开躯壳,去黄泉的路上寻找那曼珠沙华。”
“你怕了吗?也许你到那黄泉,永远就回不来了。”
生命之中也许有奇迹,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还怕失去什么呢?为什么不试一试。
我笑了,为了那个古老的传说,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希望,竟然义无返顾。
“我会去。” 我对他说。
我一飘去采摘那黄泉路上的血红的朵,但一,它都化成鲜血染红的的我衣服和双手,难道什么地方出了错?难道曼珠沙华鲜血凝成的幻象?难道那些关于引魂之拥有魔香的传说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是怎么办?采摘不到曼珠沙华我无法返回尘世,难道我真的就要化成一抹幽魂,永远留在着阴沉的冥府之中。
“你在这里寻找什么?”
我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惊地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猛然转身去看,就见一个影子出现在无边的漆黑之中,那个影子无比地高大,一身如同着冥府一样黑的长袍拖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漆黑如同子夜,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那影子鬼魅地飘过来,长长的斗篷遮住他的脸,在那苍白如鬼的脸上投下的阴影。
无比的死寂,他的身上有着死亡的味道。
他是谁?!
“你是什么人?在这冥府当中,忘川之上飘来荡去在寻觅什么?”
“我的名字是绝欢,来这里寻找引魂之――曼珠沙华。”
“绝欢?”我看见他挑起了眉,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唇微微地弯起。
“曼珠沙华都是死去的魂魄的鲜血凝成,你不会也相信那些起死回生的鬼话?”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
慢慢又冷凝了下来。
“但是你来了冥府,就不要幻想再回去。”
我猛地一惊,心往下沉,如同跌进了冰窟。
我看见他的手扬了起来,一团绿荧荧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手上,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光了,软绵绵地倒下去,眼前的一切慢慢的模糊,直到一片黑暗。
……
夜帝流冰
浮动着,在漆黑的黄泉中,我梦见自己死了,变成一抹幽魂,在冥府中四游荡,在奈何桥上碰见了那个我做梦也会梦到的人。
“欢儿~”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凝望着我,站在奈何桥的那一边。
“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了。”
他的眼睛里流露着那样的悲伤:
“你知道吗?欢儿,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凤翔……”我望着他的时候,手伸了出去,手指在发颤。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么渴望,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的心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膛中涨裂出来,多少个夜晚我抱着他的衣服,嗅着那熟悉的香味,失去仿佛只是一瞬间,思念的痛楚却一夜夜地撕裂着我的灵魂。
还没有说话我的泪珠就已经滑落脸庞。
“凤翔~”我想要飘过奈何桥将他拥住,就在一瞬间他的身体变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下去,在我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翔!”我扑过去四寻觅他的魂魄。
正当我无比焦急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欢儿!”
我猛地转头却看见二哥冥歌站在我的身后。
“二哥。”
他的唇上带着微笑,就像那天早晨在画舫看到他脸上带绝美的笑,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地悲哀,二哥从来都是那样把一切情绪都埋的人,不论再难过的时候也微笑着。
“我一定会找到引魂曼珠沙将你救活。”
我想要靠近他,怕他也会那样消失不见。
“欢儿。”他叹息着:“你好傻。”
远的黑之中传来凄厉的哭泣声和撕心裂肺的痛呼。
突然他的脸上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欢儿,我在世时杀孽太多,恐要在冥府的受审判惩罚……我要走了。”
他转身飘远。
“二哥!”
我冲床上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里是哪里?我打量着四围,那些黑色和红色交织而成的华丽和尊贵的幕帐让我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是在一座宫殿,血色的纱帐在风中飘扬,无尽的黑色如同丝绒一样在我的面前铺展开来。那是死亡和冥府的颜色,难道这里是冥宫?
“楚公子起来了呀。”
我刚要起身下床,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到了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冥宫里的人都是这样冒出来吗?三魂都被他吓散了两个,不过再飘恐怕也还飘不出去冥宫。
“你怎么知道我姓楚?”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秀气却苍白如纸的小鬼。
“公子的生平经历都记在那册子上了,小的有看过。”
我的头上冒汗,那不是说我在他们眼里就跟透明人一样。
“先不说这个了,陛下交代过,如果公子醒了,请公子换过衣服去碧落宫。”
“陛下?”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是的。”那小鬼对我说:“夜帝陛下,冥界的主宰。”
我换上一套白色绣红边的长衣,虽然黑色是这里的主宰流行色,但那从来不是我颜色,我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婉转乞媚的人。
在小桂的带领下,我一路行到了碧落宫,在那道门在我眼前打开的那一瞬间,小桂突然又嗖地消失不见了,看来我真该适应一下冥宫的“效率”
在那道门里有着欢歌艳舞,我看见一个一身黑色的高大男人坐在大殿台阶的顶端,在他的脚下,身边,四周围绕着一个个美丽妖娆的侍姬,有个伏在他的脚边妩媚地看着他,有的剥开葡萄的皮,一颗颗地喂进他的嘴里。有的站在他的身后温柔地为他捶着肩膀。
碧落殿里的血红色纱帐飘舞着,大殿中数十个舞姬翩翩起舞,妖娆动人地舞动着她们白皙诱人的身体,她们一个个都是身材脸蛋一等一的尤物,眉眼中流露的媚态更是不言人自醉。
这就是冥宫?如果有人知道地府是这样,是不是很多人都要挤进来?
在大殿顶端坐着的那个男人,他明明应该是风流快活的,但我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却只看到了空寂,在那靡靡之音不断传来的碧落宫里我看到的只有一个寂寞的男人。
那些艳丽的流萤只是一个欲盖弥彰的华丽风景。
碧落宫是那样漆黑,冰冷。而他是那样孤独。
……
漫长的凝视,在那歌舞不断的碧落宫里我只看见了他,而他的眼睛也只看着我。
“好了。”他拍了拍手遣散那些舞姬:“都下去吧。”
“过来。”他对着站在大殿之下的我说。
我刚向前走了几步,‘砰’的一声,碧落殿的大门在我的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寂静……
我一步步走到他走去,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瞳孔注视着我,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
刚走到他的近前,他的手一勾,猛地将我带进他的怀里,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我的脸上。
他给我很大的压力,那冰冷的苍白火焰燃烧着,的死亡气息压迫着我,但我还是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这个被称作冥宫主宰的夜帝,他在身上究竟要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他突然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把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出卖给我,我就会将你要的东西还给你!”
冥帝契约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他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把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出卖给我,我就会将你要的东西还给你!”
阴沉,黑暗,他纯黑的丝绒长袍下包裹着冰冷的身体,长长的斗篷里隐藏着苍白如死的脸,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出卖灵魂,我曾经听过的那些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撒旦娼妇,如果我这样做又与她们有什么两样?
我的心在砰砰地跳动着。
寂静之中我感觉到时间的流失。
留在冥宫里永远陪伴着那个孤独冰冷的男人,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
我仿佛看见面前有一个黑的旋涡我不被不断地推向那渊的边缘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那股黑的力让我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给我时间考虑!”
我别开脸,挣脱他的怀抱。
“好!”我听见那冰冷沉的声音:“我给你时间,可别忘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而且……”那声音中的强硬让我不寒而栗:“你永远不可能挣脱死亡的束缚,你永远都在我的手心里。”
我失魂落魄地飘开。
如同雷击一样,他最后的话重重敲在我的心上。
死亡,如同一个诅咒,一个所有人都会面临的黑色诅咒。
不管贫富,不论卑尊,所有的人最终都会陷入死亡的渊,那是不可阻挠的魔咒,没有谁能挣脱,即便是帝王将相在死亡的面前也那样苍白无力。
我有什么筹码可以跟他抗衡呢?
没有,完全的弱势让我在他的面前那样地无力。
我从来都不想出卖自己沦为谁的奴隶我一直努力这样清白地活着但是不想也有这样受困于人的一日。
那日我在奈河桥边游荡了一整天,看那黄泉摆渡人一边边地来来去去,看那叹息着的幽魂,看那忘川上如火一样燃烧着,如血一样妖冶的曼殊沙华。
人生于泥土,而终归于泥土,也许真的没有谁能改变!
这世界上太多的人都沦为了奴隶:金钱的奴隶,权势的奴隶,名利的奴隶。
我以为自己很洒脱,诸事看得开,虽不敢说怎样地淡薄名利,但也从不强求,随缘而遇,随流而至,但这我还是被绳索牵绊,凡是出卖自己的人皆是为着一种渴望,渴望财富,渴望权势,渴望名利,而我,渴望爱,渴望温暖,渴望自己的亲人爱人都相伴身边。
正是这样的渴望还是让我最终沦为夜帝的奴隶。
那天似乎过得好慢,我看见数十黄泉摆渡人从我的身旁划浆而过,我看见数百上千的亡灵渡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
那天似乎又过得好快,当我站在那如血如染如火如照的彼岸海中再看到那个让人窒息的黑色高大影子立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
这我没有惊慌,我看着他沉静地对他说:“我愿意将灵魂出卖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说得非常慢,也非常地清晰。
不是怕他听不到,而是怕自己听不到,我要自己清楚的听到我是怎么将灵魂出卖给冥帝。
人在一生中都会面临着无数选择,我们也因着这些选择变成最后这样的景况,当这些选择一但做出的时候,就无法再逆转,很多人常常悔恨自己最初的选择,但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选,所以我不要自己后悔,既然选了就不可以后悔。
我知道他是一个孤独的男人,数千上万年那样漫长而寂的孤独。
他因为孤独而想要我。
我不甘心亲人爱人的离去而答应把灵魂出卖给他。
而我也同样害怕孤独。
我看见他笑了,他的唇角优雅弯起,似乎胜券早握。
“我愿意将灵魂出卖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他的眉峰上挑。
“给我引魂之,让我二哥复活。”
“好吧,就先给你一点甜头。”他对我说:“我会给你七天时间,在这七天里你可以带着引魂和回魂珠去尘世,但记住: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后你不论在哪里都会死去,重新回到冥宫,到那个时候我会来索取我的报酬。”
“交易达成。”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我是不是也应该先索取我的定金?”他冷冷的嗓音里带着轻笑。
他扬起了手,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黑中像龙卷风一样掀起旋涡,我如同风中的纸片一样被带到他的怀里。他勾起我的下巴副身亲吻我的唇,那样冰冷的唇,却是那样炽热的吻,他的舌头敲开我的唇,吮吸我嘴里的甜液……
回魂之夜
“陛下!陛下……”
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是在叫我吗?
我感觉眼前一团白色的光在闪动着四周闹哄哄地都是人。
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四周传来惊呼的声音:“陛下醒来了!陛下醒来了!”
再世为人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但我看见那手腕上妖冶诡异的红色锁链,我知道在冥府邸的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这是缠魂锁。”我记得那时候在碧落宫的时候夜帝将这一双锁链扣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所说的话:“带着这缠魂锁,无论你在哪里,随时我都可以牵着这个锁链将你拽回我的身边。”
缠魂锁,这是我奴隶的烙印,除非他为我解下,否则我永世都无法挣脱。
我在手边找到了一个小盒子这个古朴不起眼的盒子可是鼎鼎大名的乾坤盒,夜帝为我装了回魂珠和引魂曼殊沙在里面,这就是我出卖自己永世灵魂换来的代价。
“陛下,陛下,您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贴身宫女小颦看我半天不言不语,神情呆滞,有些担心地摸我的额头。
“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我看见她的眼里充满血丝定然是在我身边不眠不休侯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你下去休息吧。”我对她说。
虽然是我贴身侍女,跟了我这么久,我一直都当她是我自己亲姐妹一般。
我正要起身,身边的太监马上过来扶着我,都当我是个水人一样不经受一点,我顾不得那么多,随意批上件长衣带上斗篷飞也似的带着那乾坤盒冲着跑去了玉秀宫。
二哥仍然躺在那玉秀宫的床塌之上。谷之轩和谷逸轩两个人被我安排守护着他的身体。
“陛下终于回来了!”
经过这数天,两个人见到我都感慨颇多:“真不该让陛下冒这样的险,可是看见陛下悲痛万分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快不要说这些了。”我取出乾坤盒对他们说:“我带会了引魂,快帮忙施法。”
那回魂珠有拇指大小,我将它放进二哥的嘴里,那曼殊沙华化做团团红色的荧光从二哥的眉心飘散开,瞬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像个沐浴在着闪亮的红光之中,脸上苍白如纸的颜色慢慢变成一种半透明的莹白,头发也在一瞬间变得乌黑光亮如同绸缎。
我们在一旁惊异万分地看着这发生的奇迹。
二哥的眼睫毛在闪动着,慢慢地睁开了。
“欢儿。”他最先看到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欢儿,你知道吗?”他执着我的手对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在黄泉之上,奈何桥边遇到你,正要跟你说话,却被那鬼差押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没事了,只是一个梦,都过去了。”我拉着他的手抚慰他。
可是我的眼睛却有些湿润了。
谷之轩他们看着这个情景静静地退了出去,帮我们关上大殿的宫门。
在那摇曳的火烛映照下,冥歌漂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
“怎么了?欢儿,我的病好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二哥,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泪水仍然充盈我的脸,我看着他笑着对他说。
可是,二哥,你知道吗?这短暂的快乐是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才欢乐的?
你知道吗?再过不久我就又将离开你,这一别不知道会有多久?
我悲伤的看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所有的悲伤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我不忍心看到他伤神,七天,只有短短的七天,七天之后我会默默地离开,也许他会误会我,但也好过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也许会他会孤单,会怨恨我,也许有人替我爱他,但我只能在那漆黑的冥府里陪着冰冷阴沉的夜帝,但这样我已经满足了。
“欢儿”他将我拥入怀中:“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快乐地生活对吗?”
他凝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情,那样温柔,仿佛溢出水一样的柔情将我环绕,他轻吻我的眉心。轻吟着:“我的欢儿。”
也许是太久的渴望,也许是是那夜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但他翻身将我轻轻放在玉秀宫的床榻上的时候我只是那样静静地顺从着他。
多么短暂的快乐呀,也许我再也无法这样清白自由地回到他的怀抱。
“欢儿,你知道我渴望你有多久?十年?二十年?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他眼中的眷恋那样痴缠,撩拨着我的情愫。
“我们不是有在一起过吗?”
说起这个我不禁脸红了,但随即一想,那时候二哥身体不好,都是在下面的那个,原来他一直都想……
他温柔地拥着我,纤长的手指轻颤地解开着我衣带,一点点下滑到我的腰际。
玉秀宫的要曳的烛火为他莹润如玉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他的脸上全是浓情,他的眼中全是爱。
红尘中有多少人会为我等候那么年,有谁会为我无悔付出,只为心中的一片痴爱,我是何等幸运拥有这样无私的爱人。我从来不会后悔为了救他所做的一切,只恨相爱相惜的时间太短。
衣衫一件件在他那双温柔的手中滑落,他轻轻的吻覆盖在我的肌肤上,如同蝴蝶羽翼一样地轻柔,落遍我的全身,我在他的身下战栗着,渴望更多……
我仰起脖子轻吟出声。
“欢儿~ 欢儿~”我听见他温柔磁性的声音一遍一遍响起:“欢儿,我的欢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玉秀宫中的沉香透着浓浓的诱惑,这样的夜如陈年的酒一样醉人我沉浸在他的浓情当中,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已经软了,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地分开我的双腿,搭在他的肩膀上。
隐秘的私穴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我羞得扭过头不敢看他的脸,但我感觉到自己脸上好烫,一直烧到脖子根。
凝哞
凝眸苦意寒,只怨今生情缘浅。
“欢儿,我带你去看那京畿的菏塘。”我听见冥歌对我说。
那是我回魂的第六日,每一天我都在算着时间渡日,我每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陪他在陵都的大街上似寻常人一样悠闲地游逛,陪他去卜石城参加丰收的庆典,我曾经对他说我的梦想是跟他一起看西陵的盛世我已经做到了,只是没有机会陪他去看那南都的秦淮夜波,西域、塞北的大漠冬雪。
那日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拉我去看京畿的荷塘。
京畿的夏日里是最美的,衣着朴素的采莲女荡着小舟在湖中穿行,我早听他在我的耳边描述过这幅美丽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日那样想去,他的神情即兴奋又温柔。
那日他穿着一身藕色的长衣,我们从渔家租了一个简陋的小乌蓬船,划着浆一路从菏塘浓绿之中荡过去,他那高挑挺拔的藕色身影同身后的那一大片绿色融成一片,秋日的风吹过,长衣和他漆黑如缎的发一起飘扬在风中,如同谪落人间的仙人一样。
风吹着藕叶起伏如浓绿的波涛荡漾开来,几朵晚开的荷在风中微微地颤动着,那抹星星点点温柔的淡粉点破一湖的浓绿。绵延数十里荷塘的碧波荡成一篇绿色的海,我和他划着一抹轻舟在那绿海中沉醉了。
他俯下身,纤长如玉的手指才下一截莲蓬,剥出莲子喂给我吃。
那清甜鲜嫩的滋味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感受过的。
他看着我,眼眸盈盈如水,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就已经从他眼中看出他要说的话语和情。
我突然想起南朝乐府里有这样一首《采莲曲》轻吟出声:
“采莲南塘秋,莲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京畿的莲塘吗?”他站在风中转过身来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莲塘边从前住着一个采莲女,她的容貌只是比周围的女孩子稍好一点点,根本谈不上倾国倾城,她过着简单的生活,有着简单的梦想,每日里打渔采莲,纺纱织布,只希望着有一天可以嫁给同村或者临村的青年,生了儿子女儿同他们一样过这样简单的日子。
但是有一天,初秋的时候她正在莲塘采莲的时候见到一个从京城里来的英俊的贵族少年,也许是那荷塘太美,那少年在荷塘边对采莲女许下诺言,说要给她一世的荣华和幸福,采莲女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景,半推半就答应了那少年,一夜的温柔之后,少年如同一阵烟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留下采莲女日日盼望,流着泪在莲塘边等待了一日又一日。
采莲女从那夜后珠胎暗结,被家人赶出门,她爱的情郎也似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影踪,正当她已经绝望的时候,从皇宫来人接她进宫,她才知道原来她爱的情郎竟然是九五之尊。
的后宫,如云的美嫔妃子,她已经明白自己没有机会再享受自己曾经所期盼的爱,她等待的情郎带她回了宫廷,也算是实现了曾经的诺言,但却再也没有临幸过她,在如海的宫美人之中她是那样的平凡,而她的心是那样的简单,无法抓住曾经爱过的男人的心,也许只有莲塘的那一夜她在他的眼中是美丽的。那男人对她的爱只是短短的瞬间。
她得到的快乐仅仅是一瞬间,失去的却是一世平凡的幸福,代价却是一生的痛苦。”
“后来呢?”我问他,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宫的爱情从来就是这样残酷,身宫的帝王也最是无情。
“后来她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就抑郁而终。”
冥歌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所以我常常很怕,怕短暂的快乐用一世痛苦作代价”
他的声音变成轻轻的呢喃:“欢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对吧?我的欢儿不会这样!”
我的背僵直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办法承诺给他,我做不到!
我感觉到他的惧怕,他的惊慌,他的手指压在我的唇上:
“欢儿,不要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好怕你一开口就变成了不爱。”
“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
夜觉百思缠,忧叹涕流襟。徒怀倾筐情,郎谁明侬心。
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
我听见他搂着我轻轻吟唱着婉转的歌曲,心中的酸楚难以抑制。
我们那夜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直留在那荷塘上的小乌蓬船里,静静地相拥着不言不语,那夜的夜色很美,很温柔。
他的怀抱很温暖,身上有我熟悉的香,我偎依在他的怀里,地嗅着这响味,想将这香味写在我的灵魂里。
半夜里起了风,我们回到了船中,狭窄的船屋里,简陋的床被,窗身还在不停地晃动着,我却觉得那夜太美,太醉人。
那样的夜晚连月都已痴,风都已醉,半夜里更下起了雨,雨点打着船棚的声音和情人的轻吟喘息声混成了一片,交织成最美丽的曲,从那夜开始,我爱上秋夜的雨。
他拥着我,那样珍惜,望着我,那样浓情,当衣带轻解,彼此拥着对方,想将那温热的身体揉进彼此的骨中,血中,缠绵最是癫狂,只有彼此相知相爱的人才能将对方带到那消魂的天堂中徜徉。
情已经到痴缠,他的手扯下我的娈裤,分开我的双腿,我看见他的脸被情欲染红,一只手抓起我的腿禁锢在他的肩上,笑着将另一只手放进自己的嘴里,沾湿了,插入了我身后的密穴中,一阵痉挛冲击着我,我扬起头,一头乱发披散开来,手紧紧地抓着床褥。
“欢儿,不用忍,将声音发出来,我好想听你的声音。”
他埋在我的颈间啃咬着,鼻息的热汽呼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脸已经红透了。
他的吻一直下移,从胸前到腰际,一直到双腿间隐秘的地方,他亲吻着那敏感的肌肤,让我全身都止不住轻轻颤抖。
他将我的分身含在嘴里,吮吸轻咬着,另一方面,他的手指仍然不停在我菊穴中探索抽动着,从一只手指到两只,接着加入了第三只。
“呜……”我已经无法忍耐地蜷缩起身体,呻吟出声。
“欢儿”
我看见他仰起头,看着我,嘴边还带着白色的淫丝,垂成线从他的唇际往下掉落,无边的绯色……
他脱去娈衣娈裤,就见他那分身已经挺拔如柱,正在我脸颊发烫的时候,他的双手分开我的臀瓣,将那坚挺直直插入我的菊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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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歌抓住绝欢的纤细白皙的手腕,看着满脸媚态在他身下轻吟出声的他,那样的媚眼如丝,樱唇轻启,如果天下的男人看见他这样的绝美,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爱上他,情欲在他的下腹燃烧,他的渴望不顾一切地冲破牢笼,他的分身早已经挺立如铁棒,那白皙娇美的身体在他的身下扭动着,更刺激着他。他分开他的白净紧实的臀瓣,猛力地刺穿了那让人消魂的菊洞。
“啊~”他听见绝欢呻吟出声,更是用力地挺进整根地刺入那动人的身体。
呻吟声和喘息声一波又一波传出,他们的身体在那燃烧的欲火当中已经紧紧地融成一体……
小小的乌蓬船仍然在摇晃着,冥歌睁开慵懒的眼睛,身边那熟悉的体香仍在,挂在心间的人儿却已经消失不见。
猛地一惊,他连忙坐起身,胡乱穿起衣服,赤着脚跑出船舱,却见绝欢一袭青衣负手立在船头,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绝,冰冷的空气笼罩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冰凝的团,让人难以接近。
绝欢立在船上凝视着远方,一夜的秋雨摧残了荷塘,他的眼前只剩下一湖的枝败叶,萧瑟无边。
那一刻,冥歌突然觉得这样的绝欢是他从不曾认识过的,一种的恐慌在他的心间升起。
冥歌顾不上船上昨夜滞留的积水,赤着脚走过去,从绝欢的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而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留给他冰冷僵硬的脊背。
良久的沉没让冥歌窒息,心中的恐慌已经快要将他淹没。
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难道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放手!”绝欢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他用力推开了冥歌,甚至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冥歌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一脸绝决的绝欢,这真的是昨夜还在他怀中厮缠的爱人吗?他的手在颤抖,痛苦地捂在心口,在那里,那个地方在淌血。
“为什么?”他满脸痛苦地看着那样冰冷的绝欢:“难道你不爱我了吗?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我有说过爱你吗?”绝欢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剑刺进他的心窝。
的确,的确是他一厢情愿,绝欢从来都没有说过爱他,一都没有,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这些日的痴缠,他以为……
“那昨夜?”他颤抖着唇仍然不甘心地问到。
“昨夜?”绝欢冷笑着:“也许昨夜喜欢过你,但现在已经不爱了。”
他说完,冷寂决然地腾空而起,足尖轻点着残败的荷叶,飘然远逝。
“已经不爱了……现在已经不爱了……”冷冷的话语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冥歌看着绝欢冰冷远去的身影,双腿发软,瘫到在船舷边。
有人为一夜短暂的快乐,付出一生痛苦的代价,他的母妃是,他以为他不会,因为他相信自己爱上的人不会是那样薄情寡爱。
但是他错了,错得太远了。
“非,舞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如朝云无觅。”
从爱到不爱才只有那么短短数刻时间。
秋风摧残了一池的荷叶,冷冷的风吹着他的衣袖,乌蓬船上的积水浸湿了他的长衣,冥歌冰冷的手指扶在船舷上,仰望着清溟的天空。
他的一头黑发散落在船边,飘扬在秋风里,在他的眼中有一滴泪,却强忍着没有流下。
太阳慢慢地升起又慢慢地降落,冥歌却仍然那样一脸伤怀地靠在船舷上。
他以为他懂爱情,但那是什么?它不会比风更长,不会比梦更久。
He believed he know love but he know nothing of it
It’s no longer than the the dream in the night
当他感觉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就要消逝了。
when he felt it it faded
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消失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仅有虚空,他失去他的一切。
如果爱只会留下的伤痛,那还有谁敢爱?
如果最爱的都不能相信,那他还能相信谁?
看透了世间的华,宫廷的诡,他以为在这世间他还有一个人值得去爱,那么多年的孤寂,那么多年的等待,得来的却是一颗破碎的心,一身遍体鳞伤。
冥歌一直这样静静地躺在船上,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吃一点东西,他完全没有察觉在荷塘的有两个人一直注视在他,一个白皙纤细的少年身着一袭青衣,一个身着黑衣,头带斗笠的人俯首在他的旁边立着。
“主人”黑衣人低声问那青衣少年:“您明明那样地不舍,明明那样心疼,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才刺伤摄政王殿下。”
“影,你不会明白的,给他希望的漫长的孤独等待还不如让他忘记我,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他幸福,但我希望他可以遇到能给他幸福的人。我希望他忘记我,希望他可以幸福。”
“替我在暗中照顾他,保护他。”
“是的,主人!”
绝欢萧然地立在秋风里,一塘残败的荷叶之间。
冥歌孤寂的倚着船舷的落寞身影正在他那凝眸。
“有时候放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火照之路
一片血红色的彼岸无边无际地在我的面前铺开,那样嗜血的妖异,刺目的猩红写满了亡灵留下的记忆。
在那里彼岸开得妖艳无比大片大片,鲜红如血,倾满大地。这些令死者都陶醉的冥界之,却只开于黄泉,红艳却惨烈,一整片似血般盛放,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那忘川上的彼岸我已经不是第一见到,每一都那样的难以忘怀,那些红色的荧光慢慢地在那彼岸铺就的火照之路上游弋着。
第七日傍晚的时候,没有等待他的召唤,我自己运用瞬间转移大法,凭借着他为我带在手腕上的缠魂锁的牵引走进了冥界之门。
让我觉得讽刺的是修炼了瞬间转移大法这么许久,直到这个时候才修成,这个时候我完全可以不惧任何人的武力和禁锢,但这我遇到的敌手却超出了人界的范围,而是不可抗拒的冥帝。
这世间太多的无可奈何,当我在奈何桥上叹息着的时候,无奈,却又感慨。
生死两个字,这世间谁又能看破?
生死离别,缘起缘灭,只因为一念执着。
佛曰
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有生有死的境界
谓之此岸
超脱生死的境界
谓之彼岸
是涅盘的彼岸
“又是你呀。”
我走过奈何桥的时候黄泉摆渡人向我打招呼,我对他尴尬地笑了笑。
奈何桥边叹奈何,这奈何桥却成了我常常观望风景的地方。
当我走过奈何桥,两盏红色的灯笼突然在我的身边点亮,接着是四盏,六盏,八盏……在我的面前照亮了一条道路,走过那血色引魂铺就的地毯,那条路的尽头就是黄泉宫的洗心殿――冥帝的寝宫。
一道金色的大门在我的面前打开,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各种各样白色,红色的朵从天而降。
一阵阵摄人心魄的香味缭绕在我的身旁,这样的魔香连亡灵都会被迷惑。
当我走进那扇金色的大门,一阵阵魔音从大殿中飘散出来,哀伤婉转的女声低声地吟唱着,似乎是摄魂之音,让人闻声却步,流连而不知所以。
在那座用金银宝石和白玉砌成的宫殿里,血红的纱幔飘扬着,那血色的舞动仿佛应和着从远方传来的魔魅的歌声,这是一座妖异死寂的冥殿,空中却像漂浮着无数的灵魂。
在那洗心殿的,血色纱幔围绕着的巨大床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半卧倒着,慵懒的姿态,他的身形无比的高大修长,我看不见他的面貌,只看见他一头乌黑如同子夜一般的头发从床沿垂下来,像缎子一样光滑闪亮。
远远地我感觉到那种强硬的气息和冰冷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的心在狂跳不止,每往前走一步对我来说都是那样地艰难。
就在我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突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一片死寂的漆黑。
漆黑,找不到左右,分不清东西,我讨厌这种无助感,讨厌这种一切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还要早,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总是给我惊喜。”我听见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这才是第七日的晚上,为什么来这么早呢?我以为你会听从我的召唤。”
‘召唤’这个字眼在我听来特别刺耳,他以为我是什么?应招女郎吗?
但是作为一个将灵魂出卖给他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否认?
“我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讨厌被别人掌控,讨厌那种感觉。”我还是忍不住对着那团漆黑怒吼着,我的胸膛起伏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爆发出来而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拿去!但厌倦之后就请把我丢开,再不要纠缠我。”
“我要你的灵魂,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那狂妄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托起在空中,然后身体被重重地抛进一个巨大柔软的床塌里,所有的衣服在一瞬间不翼而飞。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一些奇怪的柔软却又无比坚韧的东西紧紧缠绕着,让我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完全被动地承受着。
我的双腿被抬起,分开,一个冰冷巨大的东西从我身后的密穴猛地钻了进去,将我的身体整个地贯穿,我的痛呼声还没有出口,另外一个冰冷湿润的长行物体从我的嘴里钻进去,直插我的喉管。
TMD!这是什么怪物,难道他的原形是八爪章鱼?!
在黑暗中无休止的刺入和抽插折磨着我的身体,我的精神,那个怪物仿佛要钻进我的骨髓,我的灵魂。
我下身的菊洞和口腔被同时猛力贯穿着,那股冰冷而巨大的力量刺入那么,仿佛要将我的身体整个穿透,难以承受的痛苦让我濒临昏迷和休克,意识却又是那样清醒地承受着凌辱,连昏迷和死亡都成了甜美的奢望!
绝色黄昏
一片浓绿之中那个高挑的白色身影立在绵绵的细雨中,手上举着绿色的油纸伞,琥珀色的眼睛那样温柔地凝视着我。
那江南的春雨中,那梦里的人儿,这样远远地望着,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我看见他的手在颤抖,丢下了油纸伞,将我拥在怀中。
“凤翔~”
含在嘴边的话,念了千万的名字变成了哽咽。
我的心中酸楚一圈又一圈地荡开。
三年来每张开嘴轻叹一声“凤”字,眼泪都会止不住地纵横满面。
有一种痛,就算过了再久都没有办法消逝。
我的手伸出来还没有抓住他,青翠的草地在一瞬间变成曼殊沙华的血色海,而那牵挂心魂的身影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没有影踪。
我已经死了,现在身在黄泉。
我的凤翔,我的心像被紧紧地揪住了。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的心会那么痛苦,为什么渴望一个人的心会那么空寂。
是爱过了才会痛,曾经的往事,曾经的感动都救着我的心。
那些细雨蒙蒙的日子,那些唇齿相依的往事。
突然一瞬之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西陵国的皇宫,那朱漆的大殿,大雨淋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我推开门,看见他直直地立在大殿外,衣服已经被淋湿了,雨水顺着头发往下直淌,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站在雨中那样情专注地凝视着我。
“风翔!”
他的神情那样地悲伤,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要揪得我的心滴血。
明明像是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到,明明那样渴望,却又得不到,无奈,无奈,心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没有办法填补,那样地痛,绝望的冷!
要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那黑色的旋涡将我拉了进去,我看见他惊恐的脸,那股强大的力量拽着我一直坠落下去。
黑色,无尽的漆黑,我被紧紧地禁锢,没有办法挣脱。
我从床上坐起来,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我的脊背一直往下流。
黄泉宫,洗心殿,昏暗妖异的火光在红烛上跳动着。
血色的纱帐被风吹着飘扬乱舞。
狼籍的大床上尽是霏糜淫逸的气息,
干涸的暗红血迹洒在鹅黄的床褥上,点点触目,一直延续到我白皙的大腿根。
撕裂一样的痛从身体里隐秘的地方折磨着我。
我强忍着痛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洗心殿,
一股怒气在我的心里燃烧着。
我撤碎了洗心殿内血色的纱帐,砸碎了碧落宫中珍贵的白玉樽,水晶盏,倒洒了琼浆珍酿,斩断了千年云芝……这些都难以消我心头之恨。
我不停地砸着,摔着,似乎想要把手边能触到的一切都毁灭,撕碎!
如果地狱中有十八种酷刑都冲着我来吧!
我不信有什么比我现在经历得还要痛苦,永远失去自己最爱的人,被囚禁在这个漆黑没有前路的地方陪伴着那个让人恶心的怪物,死都比着痛快些,可我已经死了,想要哭,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在我把那黄泉宫里的器物一件件都砸得粉碎,搞得一片凌乱狼籍之后,冥府中的幽灵侍卫没有一个敢阻拦我,我一路闯了出去,一条幽静的小路将我引到了一片山林之中,我顺着那山麓一直攀爬上去,一直爬上山岭,一块鬼斧天成的山石上刻着几个大字“夕照之岭。”
站在那山岭之上,天边一片血红,
让人想要落泪的壮丽夕照。
在这冥府中却有这样的绝色黄昏,
我不禁惊叹。
在那血色的黄昏中我看见一个绝立挺秀的白色身影立在夕照之中。
呆立着看了半天,那少年才回过头。
我惊呆了,好一个绝色少年!
他有一双子夜般漆黑星光般闪亮的眼睛。
一头缎子一样的黑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只是简单地在发尾用一条红色的缎带绑起。
那少年的容貌是那样绝美,白皙的皮肤晶莹如玉,身段挺拔得更是如同一颗风中的白桦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连我都看得惊住了。
他是谁?又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你是谁?”我讷讷地问他,
我并不是很留意外表的人在这样绝美的人身边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冰”他淡淡地回答,那声音是冷的,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我是绝欢。”
没有等他问,我接着说着:“这里的景色很美,我以为只有人间才有这样的美景。”
“是呀,是很美,一千年了,我有一千年没有看过人间。”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着美丽的少年,一千年,一千年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莫非他也是被那个怪物抓来的囚徒,莫非他被关在这个黑暗冷寂的地方已经有一千年之久?
我顿时有些心里发毛,一千年,多么可怕!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很俗的一句话,我这时候却不禁涌上心头。
对眼前这个苍白美丽的少年更是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
不分昼夜的时光,漆黑漫长的夜,碧落宫中的等待总是让人发狂,
当我回到洗心殿中的时候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大殿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完全不见我离开时候的狼籍凌乱。
寂静!
血色纱幔在风中翻动着。
那谨墀.地利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
当我的心归于宁静,一段段经文在我的心中涌现。
瞬间转移大法!
我的心中突然一动。
一阵阵气流在我的丹田之中流转着,我静静地躺着,如同熟睡。
“今天这么安静呀。”
我听见一个声音,那个怪物回来了。
屏住呼吸,我要将全部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
“啊……”
一声痛呼,发出的人不是他,却是我。
我抹着嘴边不停淌下的鲜血,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夜帝冰冷苍白的脸。
“你的胆子好大哦,倒是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夜帝细长的手抓起我的脖颈,几乎要将我窒息。
“难道你不知道时间法则在我的面前跟本没有作用吗?倔强美丽的人!”
失败了,又一在他面前失败了,我无奈地想,在他的面前不仅时间法则没有效用,连死亡法则都没有效用,不然这个时候我也许可以选择自尽。
他毫不怜惜地将我狠狠摔在冰冷的地上,我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走,却被他拎起来,丢在床上,我向后爬去,却见那高大的黑影子一步步逼近过来……
“知道我会怎样惩罚你吗?”
那冰冷的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欲望味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呜!不~”
……
*
血色的罗帐在一瞬间散落下来,那白皙动人的身体已经被剥光了衣服,呈现在他面前的如同一道极其美味的甜点,夜帝已经等不及品尝他的晚点,绝欢的手腕被他用撕裂的纱帐紧紧地绑在洗心殿冰冷的柱子上。
他看见绝欢那绮丽绝艳的紫眸中流露着尽是绝望悲伤,却顾及不了那么多,分开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弯曲到常人难以承受的弧度,掰开那漂亮的粉丘,将早已挺拔如柱的巨大坚挺猛力刺入那紧致的幽穴中。
绝欢惨厉的痛呼更刺激了他的欲望,他在那让人消魂的身体里肆意地驰骋着,一道红色的鲜血从他们交合的所在顺着绝欢白皙的大腿一直淌下来。
留恋人间
绝望
黑暗
寂静
我躺在狼籍的大床上,睁着眼睛喘息着。
等待着什么,也许是死亡吧。
我已经死了。
连死亡都不是我的解脱。
我随意地披上雪色的纱衣,走进未然殿。
未然殿中四周尽是明镜,一走进去就看见无数的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子当中。
只有那个怪物才会这样自恋在墙壁上镶嵌了这么多镜子。
我夜夜陪伴着的那个怪物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真正看见过。
我看见镜子里映照出无数的人影,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脸,苍白消瘦,形容憔悴。
雪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冰紫色的妖艳眼眸中尽是悲伤。
雪色的衣衫宽松地垂下来,露出白皙的锁骨,上面尽是瘀青暗紫的痕迹。
好可恨!我突然觉得好恨镜中的这个人,那镜中的紫眸也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猛地伸手握成拳头,‘砰’地一声砸碎了那面镜子,我不要再看到他!好恨镜中那个自己!
镜子瞬时间破碎,在每一个银色的碎片上我都看得到神情疯狂的自己。
血从我的手上往下流,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如同坠落的红梅瓣,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痛。
四围的镜子一大片一大片地坍塌碎落下来。
我站在那碎片当中,镜子的碎片划破我的脸颊,血滴一点一点地溅落下来。
我仰着头,疯狂地大笑。
“你何苦自残至此?”
我听见一个冰冷遥远的声音响起,也许那个怪物正在着冥府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窥探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只准你伤害我,我连伤害自己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自嘲地问道,我好痛恨自己的懦弱,我能伤害的人也只有我自己,我只有用这种方式发泄我的愤怒。
……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出了未然宫,那一天我跑得好快,爬到那夕照之岭上果然看见那么白色纤细的身影亭亭地立在绝色的夕阳中,那样孤绝出尘。
“冰”我远远地唤他,他回过头看着我,艳丽的晚霞照得他白皙晶莹的脸,笼上一抹半透明的红,那样地绝丽。
他永远是那样秀丽地立在晚照之中,孤寂得让人落泪。
“你的脸。”他走过来抚摩我的脸庞,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结成暗红色的伤疤。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冰有些心疼地问我,他纯黑的眸子闪动着盈盈的流光。
在那黑色的流光中我仿佛看到了在着无边漆黑的地狱中唯一的光芒。
那种希望总是支撑着我走下去。
“冰,别难过,我要救你出去这个鬼地方。”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连我自己的惊呆了,我的烂好心又发作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我又是凭什么可以相信自己能把他救出去,连我自己都难以挣脱!
也许是那天的夕照太美,
也许是那抹白色的身影太过孤绝,
也许是他眼中闪动的流光太迷惑人心……
我在心里再一地下定决心。
“我要救你出去,我要带你回人间,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冰先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神情像是听到多不可思意的事情,
不过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意。
也许我自己永远都无法挣脱,也许我再也无法活着回到人间,但如果能让二哥,凤翔和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年重回人间,也许我承受的一切都值得了。
那抹绝丽的身影一直站在那艳丽的晚霞中望着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地留恋人间。
……
当一个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就必须付出什么,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尊严,没有想到这连尊严也要舍弃。
当我静静地靠在洗心殿柔软的大床上,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心里还是紧张。
这要怎么做才可以取悦他?
将我的尊严抛在地上,柔顺地取悦他,也许他一高兴会答应我的乞求,我从来没有这样卑微地乞求过谁,这却……
“你今天很安静。”
当时间在黑暗中一点点流过,我听到那个冰冷沉的声音。
“这又再想什么?还是要试试你的新功夫?”
我没有说话,
无用的事情我不会再尝试第二。
“我想求你。”
好半天我终于才说出那句话。
感觉自己的胸口起伏不定,强忍着那股冲动,攒紧了拳头。
“求我放了你吗?”
我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不,求你放了冰。”
几千年来那个苍白绝美孩子在阴森的地府中承受着怎样的孤寂和痛苦的折磨,我无法想象,这样大胆的要求我不确定他会答应,但如果不试一下我不会死心。
黑暗中我听见哈哈大笑的声音。
“放了冰,放了凤翔。”
我听见那卑微的声音,很难相信是自己发出的。
“如果你还能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那么我求你:“放过他们!”
在那长久的沉默之中,我不敢确信在他心中我还值那么多,
呼吸声还心跳声都变得沉重。
“你在求我吗?我可以答应你,但要看你能不能取悦我。”
那低沉的声音让我窒息:“跪在我的脚边,亲吻我的全身。”
我庆幸那是在全然的黑暗当中,他不会看见我现在的脸会是怎样地苍白尴尬。
我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用发抖的手解开他的长袍,内衫。
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我的手触到的是如同锦缎一样无比光滑的肌肤,那身材完美得如同梦幻……
忘情河畔
我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用发抖的手解开他的长袍,内衫。
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我的手触到的是如同锦缎一样无比光滑的肌肤,那身材完美得如同梦幻……
夜帝全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正相反,他的身体那样美,这样的完美如同神坻――不是像,他的确是神,是死神!
当我的手指滑过那光滑的肌肤,连我都为之惊叹。
那夜,当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细细地亲吻着他那造物主从来都吝于施于任何人类的美妙的身体,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如同膜拜一样地吻遍了他的全身。
而那夜他也极其温柔,
当他反身将我压在身下拥抱亲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挣扎……
……
那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近黄昏。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地爬起来,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向那夕照之岭快速地攀爬。
那抹白色的绝丽影子果然亭亭地立在那里。
“冰!”
当他转过身,用那双宝石一样纯黑闪亮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话了。
我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也许做那些都是值得的,想起二哥情的凝望,凤翔让人窝心的专情温存,看着眼前如同天上云月一般高洁绝丽的冰,也许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自己的烂好人心理又发作了,虽然上白蝶的背叛被我带来的毁灭和伤害,但我总是相信真诚的对待同样也会换来真诚。
“欢。”
他在夕阳下对着我笑,那笑容如此地绝美,如果在人间,定然可以倾城倾国。
看来他今天心情很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地笑。
“你在发什么呆呀。”他问我。
“你笑了,好美。”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自己口中。
“我笑了。”
他突然呆住了,那呆呆的样子好可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意的事情。
“我有一千年没有笑了。”
这可怜的孩子,我伸出手扶摸他光洁如玉的脸庞,这样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而为,可当我的手碰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却像是触电一样,那样光滑如绸缎一般的质感,突然一种熟悉感涌上心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黑水晶一般的眸子闪烁着亮光,拉起我的手兴奋地向那夕照之岭的山侧跑去。
他的手很冰冷,略湿,却很柔软细长。
顺着那山坡跑下去,在那里,山谷之中有一条河,那河水称得上眩目无比,在夕阳之下远远望去,那河水闪烁着金光,像从天上流下来一般。
近看更是另人吃惊,在那道耀眼的光芒照射下,满是金沙的河水折射出七彩色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地闪烁着,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妖异绚丽的河流,太奇异了!
“这是忘情河。”他对我说:“人世间,放不开的温情往事太多,冥界中,这些被忘记的情事凝汇聚成这条忘情河。
“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的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山谷中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色曼佗罗海,那些曼佗罗朵妖艳地怒放着,比我曾经见过的所有朵都要大,一阵阵浓郁的香气飘来,在那海之上一群群巨大无比的蝴蝶飞舞着,那些蝴蝶的翅膀每个都有巴掌大小,上面的图案是睁开的眼睛,妖异却又骇人的美丽。
“那是曼佗罗谷,那些是鬼蝴蝶。”
他牵着我的手赤着脚走过那满是金沙的忘情河,金色的沙子是柔软而细腻的,河水并不,冰凉凉地,走过去好舒服。
我们在那片美得绚丽的曼佗罗海中背对着背地坐下,一只只妖异的鬼蝴蝶在我们头顶,身旁盘旋飞舞着。
我们静静地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这样美丽的话卷中,多说一句都是多余。
我觉得在我的心底,那个的隐秘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酝酿,改变着……
莫非我开始有些喜欢他?!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我痛恨自己的滥情,更明白我喜欢的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真的不可以这样。
心里一惊,正要推开他起身,他却猛地一拉,将我抱在怀里。
我仰起头看他,他只是那样静静地抱着我,漆黑如子夜一般眼睛地凝视着我。
他的眼神是那样地孤寂,渴望,让人心疼,夕阳给他绝美的脸旁笼罩着一曾温暖的红光,半透明的红玉一般,这一刻的冰是这样地温柔,我的心为他重重地拧了一下。
感觉这一刻,我和他之间都是什么东西默默地改变了。
我没有在推开他,温顺地靠在他的坏里,他身上的那股奇异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间,他的怀抱虽然那样冰冷,我却感觉到温暖,那黑缎子一样光滑的长发垂落在我的脸颊上,脖颈间,如水一样地滑,那一刻,我无法自拔地沉醉了。
佗罗海
夜之新娘――当他穿上那血红的嫁衣,他明白他一生都要在那冰冷幽暗中度过。
*
我感觉我的血脉完全融入那黑暗之中,在黑暗中呼吸,膨胀,觉得那样流畅。
也许我天生属于黑暗,我已经植根于腐朽。
在这一刻,我完全知道了不是环境和命运决定了一切,而是心境!
即使是锦衣玉食,也有人会有如同身陷囹圄,痛苦悲伤,自苦不已;
即使是身在地狱,有人也会甘之如怡。
而我就属于后者,简直不敢相信,来到黄泉地府数月之后的我在这里竟然会觉得畅快自如。
当夜晚来临,我不再抗拒,默默地顺从,而那个人竟然也一日胜一日地温柔,即使全然黑暗,我也感觉到他慢慢改变了许多,百般体贴,温存不已。
但是比起黑夜,我更渴望着那每日都会出现在夕照岭上绝艳的白色身影。
冰慢慢话多了一些,但还是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出言每每简短,却出人意料,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的心意日日地浓烈起来,他为我在曼佗罗谷,用曼佗罗枝搭建了小屋,整个小屋都弥散着香气,我常常在那里静静地陪着他一起坐到晚上。
他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了,也不像初见的时候那样苍白,有时候专著地看着我的时候,或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红晕,更是娇艳绝美,晃若天人。
也许天堂和地狱之间本没有界限,人的心就是界限,一瞬间便可以升到天堂,一瞬间便可以坠到地狱,人心就是如此微妙,全在一念之间。
我站在那夕阳中的白色曼佗罗海中,看着那血色夕阳中的那抹绝艳白色,子夜一般的黑色眼瞳,那黑眸中的神色不再是孤寂,而是流动着的光彩和浓如醇酒的情。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不知不觉轻吟出声。
“你在说什么呢?”
他在晚霞中对着我轻笑,那神色倾醉红尘。
“没。”我讷讷地说道:“我在看风景。”
他突然也呆呆地看着说:“你好美!”
那双冰冷的手臂拥着我,手指划过我雪色的长发。
那双子夜般的黑眸地注释着我说道:“欢,不要走,留在这里,永远陪伴着我,好吗?”
他拥紧了我的身体,头埋进我的发间,地吮吸着。
“永远!”我猛得一惊,
很多情景在刹那之间涌上心头,二哥悲伤的眼睛,凤翔温柔痴情的凝望。
不!不!我不要永远留在这里,曼佗罗海很美,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用力地推开了冰,看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失望的样子,却也无心理会,只是看了他一眼,绝然而去。
“欢~!”
我听见他在身后大声地呼唤着我,却再也没有回头。
夜之新娘
在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曼佗罗海,虽然那抹绝艳的白色身影仍然揪动着我的心,但是想起凤翔,想起二哥,我的心更痛。
世上一切的苦痛皆是源于“贪,嗔,痴。”情之为物,最是伤人心,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一个情字可让人一瞬间攀上天堂,一瞬间坠入地狱,世上痴情的人依然抵死不悔,明明心那么痛,却止不住思念,止不住心痛,如果可以让我再选择一,我宁愿选择不爱,但真的可以选择,那就不是爱了。
那些浓情的日子,温存软语的体贴,痴情不毁的情誓一断断浮上我的心头,丝丝缕缕在心间纠缠,连心都揪得发痛。
我将自己坠落沉陷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些日子出奇地诡异,我没有再见过冰,连夜晚来临的时候夜帝也完全没有人影,莫非夜帝已经厌倦了我?那也好,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丢弃在冷宫?还是放我一条生路?
我突然感觉到那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光芒的时候,我开始察觉到黄泉宫这些时日的异常,当我把自己禁闭在洗心殿数日之后,走出洗心殿,发觉眼前的黄泉宫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不再是黑暗,而是灯火通明,不再是幽黑,而是红绸满殿,彩带高悬,我看着那黄泉宫中燃起的巨大红烛,呆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拉住从身旁经过的幽灵侍卫,那个苍白的家伙叫小贵,我还有些印象:“过节吗?怎么把地府装扮成这个样子?”
“您不知道吗?今天将是夜帝陛下和您的大婚之日,我正打算去洗心殿帮您装扮起来呢。”小贵手里的托盘中放着华丽的礼服,那艳丽的红色刺着我的眼。
我和夜帝大婚?!
突然觉得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也在那瞬间化为烟云,我以为这几日他是厌倦了我,没想到却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心中的怒意一点点在膨胀着,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他是主宰冥界的夜帝,难道红颜转眼白骨的道理还看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我!
我没有推拒,任由他们将那可笑的婚衣披在我的身上,当我明白了抗拒完全没有作用,我学会了顺从,我只想他早日可以厌倦我,但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离开这阴森的地府?
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我爱的人在人间重遇?
当那不和谐的锣鼓欢腾在往日寂静冷清的冥府中响起,当那些幽灵侍卫和小鬼抬着轿子将我送进装饰成一片红绸绚烂的黄泉宫的大殿中,那些欢腾,那些喜庆,那些吵吵闹闹的鼓乐,那些烦琐的议事都是他们的,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像一个木偶傀儡一样随着他们摆布。
喜庆是他们的,戏也是他们的,我只是看戏的人,看他们到底要怎样去演这一出戏。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有的只是我的渴望,我不在乎会失去什么,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失去。
我看见红烛摇曳地黄泉宫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高挑身影。
那身影好熟悉,刺目的熟悉!
我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酸涩,大约是沙子钻了进去。
我看见他转过身站在那一片灯火通明的黄泉宫中远远地望着我,他的身影和几个月前第一见到他的时候重叠起来,那样孤绝,周围吵吵的小鬼似乎都只是风景,透明如同空气,我们远远地对望着,似乎大殿里只有我们两个在遥遥相望着。
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那绝美的脸庞被身旁的红住映得更加妖艳,披在他身上的礼服刺目的红像是一个讽刺,讽刺着我的幼稚,讽刺着我的自不量力。
最后歌舞尽了,锣鼓停了,烟消散了,做戏的小鬼们都离开了,我们仍然僵立着。
“你不喜欢吗?”他托着长长的礼服走下层层的台阶。
“我用人间最正式隆重的仪式迎娶你做我的皇后,从今以后你和我一起享有一切,你不喜欢吗?”
他难道想我说喜欢吗?
他有一张绝美美丽的脸庞,一副极致完美的身材,但他却是最不适合穿着红衣的人,不可否认,很美,太美了,却也太不和谐了。
穿白衣的他绝世出尘,穿黑衣的他冷酷卓绝,但穿着红衣的他就显得不伦不类。
我直直地瞪着他慢慢地说道:“夜帝陛下,你给的我要不起!”
“不要叫我陛下。”他漂亮的眉头皱起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那我怎么叫您?冰吗?”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那个胆。”
蚀魂之夜
“欢儿~”他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我拥进怀中,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却沙哑,带着浓浓的渴望。
“欢儿,不要不理睬我,陪着我好吗?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你知道这几天看不到你,我心里多难受,我想要忍住不去见你,可是每一天心里都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
我想要推开他,却完全使不出力,我怎么会曾经觉得他纤细娇弱呢?
他抱得我那样紧,我却完全感觉不到温暖,他的怀抱是那样地冰冷,孤寂绝望的冰冷。
我想要别过头,他却抬起了我的下巴,那子夜一样的黑色眼眸中一团火焰在燃烧。
“欢儿!”他的话音还没有落,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我惊讶的是这他没有躲,白皙如玉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这样骗我很好玩吗?!”我的胸膛在起伏着。
“欢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他攒住我的胳膊,反锁在身后,将我压在碧落宫巨大的石柱之上,那石柱的冰冷刺疼了我的背,他眼中的浓情同样刺伤了我的眼。
“欢儿,留下来,在这里永远陪着我。”
“永远是多远?几千年?几万年?红颜弹指老,我不相信看过那么多生死的夜帝你会看不透,你对我的宠爱又会有多久?”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在那血色的彼岸海中看到你,你就吸引着我,欢儿,你知道吗? 你很美,不只是外表,在那忘情河畔,曼佗罗谷中我感到那种我遗失已久的感觉,几千年来,我已经忘记了的感觉。”
“你只是顾及自己的感受,你想我的感受吗?”
“难道我看错了吗?难道你对我一点点喜欢都没有?我以为在那忘情河畔……”
“不要说了!”我打住了他的话“没有,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一点喜欢过你,一点点都没有!”
我看见烛光中他的脸变得俞发苍白。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爱上我?!”
“让我的情人复活。放我过,让我重回人间!”
他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悲伤。
“你爱的从来就只有那人?你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让他复活,好让你们重新恩爱?”他捂着心口一点点逼近我:“只是为了别人,为什么?!”
我看见他绝艳的容颜变得癫狂,黑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怒意。
我的周围仿佛在一瞬间冻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撕裂了我红色的礼服,一片片落在地上,像血色的瓣。
雪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开,脸蛋被迫贴在那冰冷的地板上,他冰凉细长的手指划过我光滑裸露的脊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刺青?”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是谁为你刻下这烙印 ?!”
我被他压在黄泉宫冰冷的地板上,赤裸的身体在不断地发抖战栗着。
血色魅惑
“求你爱我,欢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低泣:“只爱我一个人好吗?你知道几千年来我承受着怎样漆黑绝然的孤寂,当我拥有里我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生机和力量,我的爱人,我的希望,求你不好离开我,因为失去你,我的心就会重新死寂。”
他的声音撕破一样地沙哑,他黑水晶一般闪亮的眼瞳中带着浓浓的渴望。在那的黑色之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样地狂烈,侵蚀着我的灵魂。
“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
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是神的烈焰。”
我听见他在低声轻唱着,火一样的情歌。
我以为他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行索取,可他没有,他只是紧紧抱着我,将头埋进我的颈间,紧紧地抱着我,那一头缎子一般光滑的黑发水一样地倾泻下来,落在我的胸前。
我感觉那湿润打湿了我的脖颈。
他哭了!
我没有想到这样冷酷强悍的他竟然趴在我的怀里像一个孩子那样哭了。
他的怀抱是那样冰冷,他的身体是冷的,呼吸是冷的,连泪水也是冷的,但这一刻我感觉到他已经苏醒了火热的灵魂。
我可以抗拒强势的他,却无法拒绝这样脆弱的他,也许那血色的夕阳下他那抹孤绝得让人落泪的身影早已经融入了我心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也许是他冰冷的泪,也许是他地悲伤和孤独,这我没有推开他,伸出手臂将他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紧紧地。
……
黑色,无边的黑色。
那是一个渊,在那个噩梦中,我怎么也无法从那黑色的渊中爬出来。
也许我是腐朽了,沉沦了,堕落了,黄泉宫的歌舞是霏弥艳丽,那些妖艳的舞姬穿着薄纱轻轻起舞,曼妙万千。
我斜靠在冰的怀里,一杯一杯饮下那些甘醇的美酒,冰穿着他那黑色的长袍,眼神却是温柔的,从那天起,我只穿红色的长衣,血一样的红色,曼殊沙华一样的血红,魅惑的颜色。
“欢,你醉了。”
他冰冷的手指拢起我雪色的长发,在他黑水晶一样的眼瞳溢满着温柔,这样绝丽的他,如果在人间一定可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我没有。”
我轻轻地吹气在他的脸上。
“我还要喝酒。”我笑得好无赖的样子。
冰白皙的手举起酒杯仰头将水晶杯中血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俯下身来轻吻着我,将口里的酒液全部渡进我的嘴里。
慢慢地这一吻变得炽热如火,也许是那夜色太温柔,也许是美酒太甘醇,我觉得自己轻飘飘,如同漂浮在空中,眼中全是冰浓情的眼,绝艳的脸。
黑缎一般的发披散下来,和我雪色的发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里的舞姬已经全部散了,只剩下我们缠绵在那血色的锦塌上,血色的衣杉滑落。
那黑色,丝绒一样的黑色,就像那的沉醉,如同迷药,只想沉沦,就让我沉沦在那的黑色魅惑之中。我明明很快活,却一点感觉不到快乐,为什么?!
彼岸之路
那时忘情河畔的曼佗罗开得正盛,白色的曼佗罗一直铺到天际。
正是初春的时候,在望川之上的彼岸也血红地开着。
我正站在那海之中,看见流冰远远地过来,那抹黑色的影子我已经熟悉入骨,那是夜的味道,已经融入我的灵魂。
在这幽的地府中已经过了一个秋,一个冬,世间的荣枯却全然不知。
“欢。”他轻轻将我拥进怀里捧着我的脸,地看着我:“你又消瘦了。”
他常常对我这样说,也常常这样轻叹。
我知道自己俞见清减,原本以为这黑色已经融入我的骨髓,原来我还是越来越消沉,也许这样的我在地府中真的渐渐变成一抹幽魂,也许这样就永远在着黑暗中陪伴着他。
“你从来没有快乐过,对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摘下了一朵正开得娇艳的曼佗罗。
开着那样娇艳,但采摘下来的鲜又能维持几时。
红颜弹指老,人何尝不是这样。
我看见他黑色的眼睛地望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我放你重回人间。”
我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仰起头,不可思意地看着他,他黑色的眼睛那样悲伤,带着不舍,又带着心疼。
“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所以我要放你重回人间。”
在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那样真实的情,原来他是这样爱着我,宁愿自己承受孤寂,也要让我快乐,当爱到的时候只是想让自己爱着的人快乐。
在那白色的海之中,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一阵阵轻柔的乐音飘飘渺渺从远传来,低声吟唱着不可忘却的情,也许是那黄泉路上执着前世之爱的幽魂哀怨的叹息。
我闻到一阵阵郁郁的香,那令人迷醉的曼佗罗。
那迷药的香味已经侵蚀了我的灵魂,让我的心无可自拔地染上那黑色的忧郁。
“明天我会送你出那黄泉忘川。”
我听见冰在我的耳边轻叹:“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欢儿。”
“欢儿,我的欢儿,你知道你有多美?”
我看不到自己的美,我只看到他白皙微红的脸庞玫瑰一样的娇媚,那嫣红的唇是温润,那眉眼绝色倾国,最让我痴迷的却是他水一样流淌下来黑缎一样的长发和那子夜一样的黑瞳,那黑色的眼眸莹亮,闪烁着流光,浓情满溢。
他拥着我到在那美丽的海中,他的眼是柔情,他的吻是炽热,在那夕阳中,一切都被蒙上华丽的玫瑰色,我第一看见他在霞光中的白皙身体是那样美丽,绝美的比例,纤细修长,那白皙莹润的肌肤是最完美的艺术品,那嫩滑的质感比丝绸还要滑腻。
他将我紧拥着,如同世界上最珍奇的宝贝,他的吻轻柔如同蝶翼,落便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在他的身下轻颤着,那水缎一样的黑发在我身上滑动着,我渴望着他爱我更多更多,当他坚挺的火热冲我身体的一刻,我仿佛被那股烈焰带上了天堂,那激越极致的愉悦,在身体里绽放攀升,如同漂浮在云端。
我紧紧抓住他,指甲陷进他脊背的肌肤里,在他身下轻吟出声,渴望着他更猛烈的穿刺与律动,他每一的挺进都在我身体里绽放着愉悦的朵。那一刻的情缠消魂蚀骨,那样极致的愉悦如同羽化升仙。
快乐与痛苦的差别原来只在一线之间。Zuo爱可以那样痛苦,也可以这样快乐,当不爱的时候那种痛苦如同身陷地狱,爱的时候,如同攀上天堂。而那关键的钥匙就是心中的爱,只有相爱的两个人痛快缠绵才会找到那种极致如同升仙一般的快乐。
我们看见那彼岸的开得盛,遥遥望着那虚幻的美,却触手难及,在那里有一条路可以通向那彼岸,这条路就叫爱。
* * *
“他的灵魂已经在这一世重生,他本来就是九天的凤凰,命格尊贵,我只能为他在这一世有天格命的人做为他重生的载体,我看到那里高高凌驾于人世红尘的高峰之上,那个地方叫作天域,你找到了天域,就找到了他。”
“天域,凤翔”
我轻喃着这两个名字,我真的可以重新再见到凤翔,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个时候我却看见冰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不要在我的面前这样想他,我会嫉妒。”他轻轻拥紧我,水缎一样的黑发落在我的身上。
“你会回到人间,但要记住每年最后的一个月不论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的灵魂都会离开身体,回到我的身边。当每年的第一个月,春天来临的时候,你的身体又回从假死的状态复活,你的灵魂会重新回到人间。”
“还有哦,”他的手勾住我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当我很想你的时候,你的灵魂也会被缠魂锁牵回黄泉宫,回到我的怀抱哦。”
我顿时瞪着他说不出话了,真是任性!
这个样子,说死就死,那我不就随时可能眼睛一闭,倒下去,亏他想得出来。
但是看见他那写满渴望的黑水晶一样的眼眸,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
三途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当我离开黄泉的时候冰站在奈何桥边远远地送我离去
那时奈何桥畔忘川之上的彼岸开得无比绚烂远远望去如血铺成的地毯他穿着那一身夜色一样的黑色长袍站在那血色的海中他黑色的身影和那幽黑寂的冥府融成一片
我不断地回头望他一步三回头而他站在那忘川之上一直那样远远地望着我直到我回头在望他的时候已经远得成了一个黑点
那血色之中的孤寂的身影却再也没有从我的脑海中消失过
* * *
* *
*
淫魔之最
出了忘川,过了尸谷,寒林,再一来到了塞外,虽然已经是初春,胭脂山还在下雪,大草原上的突厥部正在庆贺,想起了几年前曾经在草原上参加的盛会,就如同一场旧梦一样。
我远远地看见阿史那大哥和族人们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放不减当年,却没有走去与他们相谈。
我的心中是焦急的,如同一团烈火在燃烧,却又有些“近乡情更怯。”
想赶快找的凤翔,赶快看到二哥,却不知道一年以后的他是否还是那个眼中只有我的二哥。
最后我还是没有用‘瞬间转移大法’,在草原上买了一匹马,一把普通的长剑,单骑上路。
过了胭脂山是叶州城,叶州城正在突厥,西陵和北武三国的交界之,入关的必经之道,三教九流的人物混杂。
一路行到叶州城已经是人困马乏,我看见一家雅丽,却又热闹的酒楼,抬头看见那红色的大匾之上书写着‘杏楼’三个大字,字是金色的,却也行云流水一般地潇洒,不想这边城之出也有这样雅致的地方。
看天色也晚了,就将马交与了那杏楼的小二,打算在这里打尖住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行李本来就不多,我放在楼上的客房里,走下去大堂里吃饭,却发现这客栈里有很多江湖客。
看这杏楼雅致,气氛却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我挑了张靠近窗户的桌子,点了盘生米,一盘牛肉,一壶女儿红,自斟自饮。
每我都喜欢坐在墙角,最好是靠窗,我喜欢在暗静静地看周围上演的一出出戏。
这些江湖人在聊的大都是些江湖事,但隐隐越越听到似乎是跟魔教近来在江湖中的掀起的风浪有关。
“听说魔教的四大神使都来了中原,连那个从来都没有露面的教主也来了。”
魔教教主来中原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可不是,这好象是非同小可。”
另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剑客应和着说到“最近这眠情谷和魔教都快把武林搅得天翻地覆,正道凋零呀。”
我正听得起劲,却见桌子对面坐下一个人,黑衣虬髯,那虬髯客放下包袱,叫了几样小菜,一壶烧酒。那人外貌到不出色,只是眼神噌亮,太阳穴鼓出,一看也是个练家子,他那放在桌子上的蓝布包袱洗得发白,包袱里半露出一把宝剑,那剑柄却是引人注目,古旧的剑柄黄铜铸成,磨得发亮,闪着金光。
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
对着看了半天,虬髯客忍不住对我说道:“小兄弟长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还敢到乱晃。”
我长这个样子碍到谁了!
不就是眼睛奇怪了点,头发奇怪了点,还不就是个人,没有见识的才把人当个妖怪。
久不行走江湖了,觉得自己性子都有点压不住了,真想把对面那个大胡子抓出去单挑,看他还一副怪眼神。
“怎么了,兄台有何指教?”
我的手已经是按着剑柄,蓄势待发,虽久不用剑,但想这江湖上入得了我眼的还没有几个。
“小兄弟误会了。”
那虬髯客见我这架势连忙解释:“小兄弟可能刚从塞外来,不知道着江湖上最近出现了一个淫魔,武林中俊俏非常的少年走给那淫魔抓去了不少,而且那淫魔功夫了得,现在有几分风骨的少年都不赶随意走动。”
“江湖上出了个大淫魔?”
原来是这样呀,我放送了手里的剑。
“是呀。”虬髯客顾盼左右轻声说:“那西域魔教听说过吧,魔教教主来了中原,那魔教教主楚绝欢喜好男色,在陵都翠华山下建了碧水宫,广纳男宠,到搜罗俊俏少年,现在武林中人人自危。”
“噗!”
我嘴里的酒差点没有形象地喷出来。
魔教教主楚绝欢是江湖大淫魔,还四搜罗俊俏少年纳为男宠?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碧水魔宫
传说中,
只要来的碧水宫就可以见到四大神使,魔教教主。
只要到翠华山就可以找到碧水宫,
而翠华山就在陵都城郊外,骊山之畔。
我想见四大神使,更想见那个传说中的魔教教主,然而我最想见到的还是魔教教主眷养的数十个千娇百媚的男宠。
“小兄弟真的要去翠华山?”
“正是。”
“你不怕那淫魔?”
我笑着看着虬髯客司徒空表情坏坏地看着他:
“那淫魔怕我才是真的,我正要和他切磋一番龙阳之术,大战五百回合,看谁高谁低,谁上谁下……”
“咳!”
司徒空正吃着的小菜差点呛出来。
“小兄弟真会说笑。”
司徒空在我对面直笑,全然不知他对面坐着的正是他口中江湖急恶大淫魔。
“司徒大哥这是要往哪里去?”我问他。
“翠华山。正好和小兄弟结伴而行。”
自从半年以前魔教在此建造碧水宫,这翠华山成了江湖上的极热门之地,名门正派大可以高举铲恶除魔之旗,那些不知名的江湖小辈也来此沾沾光,张显他们的大侠风范。
过了骊山已经是一片热闹景象,连茶铺酒馆都比以前不知道多了多少。
坐在那山道旁搭建简陋的小茶铺里品着茶,听着那过往的江湖客谈着武林逸事,谈着魔教的神秘可憎,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味。
这司徒空自称是御剑门的弟子,像他这样的正道中的大侠来到此大致也是为着斩妖除魔,扬名立万。
“小兄弟真的不用在此和我一同打尖,这天色已经要晚了,过了此恐怕今晚也到不了陵都。”
“我有一个老友正在此,正想寻访一下。”
心想这翠华山出名的也就是碧水宫,一般人也只敢在这山脚下晃两圈,真正敢去碧水宫的还没有几个。但这时的气氛已经是山雨欲来之势,这么多的武林中人齐集在翠华山,绝对不是巧合。
我同司徒空分开以后,傍晚时候,一个人登上那翠华山。正是初春时候,那山中缭绕着氤氲的白雾,如同仙境一样,但看那一路行来,尽是奇异草,古树,亭台,雅致非常。远远地听见水声,寻声而去,只见那山涧之中一道瀑布飞流直下,真有些“疑是银河挂九天”之想。
心想这四个家伙还挺会挑,选这一个仙境一样的地方建造宫殿,又在陵都之侧,真是美哉。
正想着但见前面一道山门,两侧的巨岩高耸,直插云霄,中间的缝隙只有一线,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
“什么人?竟然敢闯碧水宫!”
“你是新人吗?连本尊都不认识。”我不禁笑了。
我伸出了手,白净如玉,在我的手心上一瞬间燃起了赤色的火焰,火焰腾起一尺多高,逐渐变成艳丽的紫色。
“尊主!拜见尊主!”
走进碧水宫中,我看着这座美仑美奂的碧水宫,看样子,这段时间圣火教的财力蛮雄厚的嘛,能在半年内在陵都之畔建立如此之大的碧水宫,亭台楼宇,一片恢弘。
“尊主。您终于来了!”
我在大殿中白玉砌成,锦绣披背的椅子上坐下,就看见那四个家伙都匆匆忙忙赶了进来。
黑衣挺立的尤利西丝,红衣妖艳的那加,伊斯那尔今天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站在他旁边一身清雅紫色的是卡瑞尔。
流云,醉雨,非凡……
“卡瑞尔”我问他:“你的汉名叫什么?”
“如意。”
如意,他的容貌温润端庄如一尊玉观音。
“我正要有事情问你们。”
“尊主,何事?”
“你们可知道武林中有一个地方叫‘天域’?”
“天域?!”
“天域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被称作白道至尊,但是天域的风格一直很低调,几百年来都没有天域的人涉足武林。”
“哦?”
这样子要找到重生以后的他仍然非常麻烦。
“那怎样才能找天域呢?”
“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天域宫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天域在什么地方。”
果然很麻烦。
“那几百年前呢?”
“几百年前曾经有一武林大劫,那时候有一个大魔头叫作火魔,江湖中一片腥风血雨,天域中人带领武林正道与火魔殊死争斗,最后霸道一时的火魔还是坠崖身亡。”
“这样说来只有武林大劫的时候,天域的人才会出面。”
我低头默默沉思。
突然脑子里冒出那个可笑的传言。
“江湖中传言魔教教主在碧水宫搜罗各色美少年,广纳男宠。你们有听说过吗?”
看他们几个人笑得那么奸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真的是你们做的吧!”
头顶开始冒冷汗。
“尊主一年以来全无消息,我们想如果这样的传言散布出去,尊主一定会来碧水宫找我们,我们只用在这里等着尊主就好了。 ”
果然是守株待兔的好办法,
只是我的名誉呀!
但见那加笑着对我说: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自从凤兄弟去了之后,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尊主如此形单影只,怕尊主孤枕难眠,体恤尊主孤苦之心,专门为宫主修建了碧水宫,从武林中选出十二个容貌资质都是一等一的俊俏少年在这宫中候着伺候尊主。”
“楚!醉!雨!”
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天哪,还是真的!
我真想去撞墙。
“带碧水十二秀。”
只见那加对着宫门外拍了拍手,十二个打扮各异,但俱是姿容俊美的少年被带了上来。
“南宫紫,郝连秀,西陵月……”
这个少年有的儒雅,有的冷烈,有的清逸出尘,最左首的少年一袭紫衣,清俊非常,第二个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似乎身怀武功,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瞪着我,第三个穿蓝衣,皮肤白皙……这些少年神态各有不同,却都是一等一的俊秀。
那加为我一个个介绍,还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
“这些都是我调教出来的人,尊主包管满意。”他说着还用他的桃眼勾了我一下:“如果还不满意,我们四个真身上阵伺候尊主舒舒服服。”
“你还是快把他们放了吧,我还是喜欢你们亲身上阵多一些。”
我苦笑着看着他,就是死也要把这四个狡猾的家伙拖下水,这馊主意八成是那加那个狐狸眼想出来的,开青楼开得上瘾了,建了个碧水宫,弄得绮罗香软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尊主这么喜欢,属下真的是高兴,不过今天尊主刚刚回来,还是好好享用属下为尊主准备的盛宴。”
那个家伙笑得叫一个贼,本来都已经弯着的桃眼眯成了一条缝:
“你们十二个今天晚上好好伺候尊主。”
“我们四个就先告退了。”那四个诡计得逞的家伙溜得到快。
只见那十二个俊秀少年一个个情款款地向我靠过来……
“啊!不要啊~!”
碧水宫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那个发出惨呼的人正是我!
宫孤影
那夜的月光非常明亮。
在如水的夜色中,眼前的景物仿佛都洒上了一层银霜。
我轻身掠上西陵皇宫的高墙,我可以明正言顺地走进去,但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也许是我心虚了。
站在玉秀宫大殿的门外,犹豫着不敢走进去。
在那的大殿里,那抹熟悉的青色影子立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他又消瘦了,那抹青影在玉秀宫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无比孤寂。
“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
我听见他低吟着那首乐府子夜歌,那神情黯淡。
在那宫之中的他那样孤绝,悲伤。
我正想走过去,将他紧抱在怀里,突然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玉秀宫中,手中捧着一见狐皮披风,呵护备至地为他披消瘦单薄的肩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被雷击一样,腿有些软,站都站不稳了。
那玉秀宫窗前并立的影子刺痛着我,胸前好痛,心揪着。
仓皇地奔离,我的手捂着胸口,
在那个地方,有个东西碎了。
……
浣江青凤楼
我临江坐着,桌面上满是零落的酒瓶,打翻了,酒水横流,我身上的青衣也沾上了酒水变得阴暗。
醇酿的剑南春,十足的烧刀子,这个时候我只想喝烈酒。
很少喝酒,却也千杯不醉,这我是真的醉了。
这该死的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爱了,怎么这样快就不爱了!”
我也曾记得他说过这句话,当时他也是我这个样子,失魂落魄。
爱从来就不简单,爱上一个人难,忘记一个人更加难,如果我无法给他幸福,让他拥有他自己的幸福,这不是很好吗?
但为什么我的心里好难过,像有一根鱼刺卡在那里一样。
也许我应该永远呆在那幽的黄泉宫里,这样就永远不用在面对这些,永远都醉在那黑色丝绒一般的沉沦里。
不用像现在一样,独自买醉,心如碎。
“主人。”
我看见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影,黑色的影,温柔的影,但为什么他的身形在晃?
“陪我一起喝酒。”我笑了。
“主人,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他夺过我手中的酒瓶问我:“为什么回到陵都也不回玉秀宫?”
我的酒似乎在一瞬间醒了,我站在他的对面,江风吹着我单薄的衣衫,发丝飘扬。
“你不在玉秀宫陪着他, 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面上蒙着黑色的面纱,但我感觉到他的身形在晃动。
“你误会了,主人。”
一瞬间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只是遵照你临行前的嘱咐一直为你照顾着摄政王殿下。但是我从来没有喜欢上他,他也没有……”我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从来就只喜欢过那一个。”
原来影也是个痴情人。
“那你喜欢的人呢?”
“我很爱他,却爱错了方式,我以为占有就是爱,我以为把他囚禁在只有我一个人触得到的地方,我就完全拥有了他,但是我错了,错误的代价就永远失去了他。”
他熟悉得让我心悸,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影,你到底是谁?
*
天还是刚蒙蒙亮,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变得微微有些发红,如同菡萏初开。
我施展轻功,来到京畿的那片荷塘。
初春的荷荡,尚是一片苍凉,
在初春的冷风之中,碧色的河塘上泛起粼粼的波浪。
只有仔细地看,才看见那碧波之中已经拔起了一点点荷叶的嫩绿色的尖尖角。
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我们还怕什么呢?
我看见在那荷塘的中央停着一个小小的乌蓬船。
一只白皙的手笔掀起了黄色土布的帘子。
一个优雅贵气却又苍白消瘦的男子从船里走了出来。
二哥!
我们远远地对望着,在那初春的暮霭中,隔着那碧波粼粼的荷塘,谁都没有往前走一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样一直远远地望着,横波流尽。
“你回来了。”
许久,我听他慢慢地说道,
那声音是他一贯的温柔低沉,却含着丝丝缕缕说不出的浓情。
一统江湖
*
人世间有很多纷争,因为所有的人都有很多欲望。
权利,名声,财富,美人,
有了权利就有了名声,也就有了财富,美人。
所以武林中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称霸天下,一统江湖的梦想。
绝欢看似不是这样有野心的人,却真让人吃惊的是他却这样做了。
而他为的非名非利,为的是美人。
古人有‘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却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只有武林大乱,天域的人才会出面,而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人。
为了那个人他竟然不惜覆雨翻云,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的狂澜。
绝欢是这样的人,但他安静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爆发起来会是怎样地惊世骇俗,他总是那样安静地待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所有的人,所以的人都觉得他是那样温柔似水娴静如月的人 但当他突然一击而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样娴静雅然的他竟然在一夕之间散发出这样不可一世的霸气。
“楚国有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
碧水宫
祭坛上的火焰燃烧着,在润泽晶莹的大理石壁上蒙上一层邪美绮丽的微红。
夜风吹起了层层的红色帷帐,在风中飘扬。
空气中弥散着异域的奇香。
那一层层的阶梯之上,一个红色的人影斜靠在大殿之上的躺椅之中。
那人只是慵慵懒懒地躺在那金色用白色羽毛装扮的椅子上,妖冶的眸子半垂着。那唇,那眉,那眼,简直是世上难觅的美色,每一不精致动人,整体合在一起更是丹青难绘,出尘的惊人丽容。
鲜红色的纱衣包裹着细致白皙的身体。轻抿半弯的唇角更是勾出难言的媚态,斜觑的眼帘半垂的长睫。那人身上有一种清冽的妖冶和傲世的邪魅。
让人惊讶的是那一头垂到腰间的雪色长发和妖异绚丽的紫色眼瞳,他只抬起头轻轻一瞥,所有的人都沉醉了。
“半年内,将这张赤火令发遍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让那些所谓的江湖名门正派都臣服于我们圣教,做得到吗?”
“尊主!”
楚流云有些惊讶,这不像是尊主说的话,他跟随尊主也有一两年,对他的脾气还是了解的,但突然一夕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尊主真的要这样吗?”
“你有什么怀疑吗?”
那红色的影子从高高的白玉阶梯上缓缓而下,即使那样平静柔和,仍然让所有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那种气势在一瞬间变得惊人无比。
“连本尊说的话都要质疑吗?”
“属下不敢!”
楚流云连忙退了下去。
“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属下知道了。”
“圣火神教,一统江湖!圣火神教,一统江湖!”
在碧水宫的大殿里想起了众人的呼声,
绝欢站在高高的阶梯上,嘴角抿起了微微的弧度,优美无比。
神兵山庄
那夜的春风似乎分外醉人,
银色的月光如水一般流淌着,落在玉秀宫外的白玉台阶上,如霜似雪。
沉香郁郁的香味弥散在玉秀宫中,南风吹起了蔷薇色的帷帐,荡起绯色的波浪。
在那帷帐之中,一片春光浮影,红色的锦被之中,白皙的身体纠缠着。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著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 再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波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著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绝欢轻喘着,靠在暗红的锦被之上,半支起身体,一头雪色的长发落下,在他绚丽的紫色眼瞳中秋水流转。
冥歌白皙的脸上泛着动人的红晕,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绝欢雪白的胸前,他软软的身体靠在绝欢的怀里,绝欢伸出手,拢着他垂下来的几缕黑发。
“二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绝欢轻声地叹道。
“我拥有了西陵江山,拥有了你,还奢望着拥有更多。”
绝欢轻轻将冥歌拥在怀中。
冥歌苦笑着:“这要你开心,欢儿。我只想要你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了。也许是我前生欠你太多了才让我今生如此死心踏地爱着你。”
绝欢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
“二哥,你对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冥歌笑着问他。
绝欢的手滑过着他露在红色锦被之外性感迷人的锁骨,头埋进冥歌缎子一样的黑发中,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问:“那二哥你想让我怎么报答呢?”
他的手滑进冥歌的腰际,沿着他富有弹性的滑腻皮肤滑下去:“这样呢……”
“呜……”两个白皙的身体倒进柔软的床塌之中……
一室的春光迤俪……
夜色仍然沉,绝欢披上衣服起身,
看着床塌中仍然熟睡着的冥歌,他白皙莹然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俯下身在冥歌额头上印下一吻,为他拢起了被子。
走过玉秀宫前的白玉阶梯,银色的月光洒满了一地,
仰头去看,在那天上,一轮玉盘似的明月高悬晴空,在那圆月的周围,一道道彩色的月华笼罩着,美丽非凡。
绝欢登上玉秀宫之旁的楼台之上,盘腿而坐,他从怀里拿出那颗流动着光华的精魄,持于手心,那银色的月光如同水流一般在他的身上汇聚起来,从他的百汇穴倾流而下,另一只手轻轻地抬起,在他的手心,一团绚丽的纯紫色火焰燃烧着。
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变成透明一样,银色的光华充盈了他的身体。
他轻盈欲飞,身体变成光的容器,宇宙的精华倾倒其中,慢慢地闪耀着金色的光华。
如明诸相非相,即明无相之密。
在圣火教 ‘无相神功’,‘圣火神功’,‘瞬间转移’ 三大神功之中,
‘无相神功’最为精辟奥秘。
当他得到无相密钥之后,他越来能体会到它的神奇奥妙。
他闭着眼睛,清心回照,在他的眉心一团赤色的火焰变得越来越耀眼。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色身有相。故言虚妄。法身无相。故言非相也。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实相即是非相此中非字是一切俱非空、有、双亦、双非之诸相俱非非亦不立。
故令发无上菩提心灭度所有众生入无余涅盘而实无众生得灭度。
诸法缘生,未见本性,逐相而转,迷而不觉。
缘生性空,有即非有,当体即空,觉而不迷。
性体空寂,我法俱遣,情执尽空,得无所得。”
*
碧水宫
湖畔的一池春水粼粼,身着白衣的绝欢临水而立。
黑衣冷魅的楚流云站在他的身后。
“圣教的势力在单在中原已经有席卷之势力,多年来圣教中人一直在中原积蓄着力量,北有如意居,南有凌霄阁,东有紫云山庄,西有碧水宫,在塞北还有狂龙堡和绿野牧场。
如意居和凌霄阁开的是钱庄,酒楼,客栈,和矿场,
紫云山庄同北武的翠薇阁一样以绸缎生意为主,也经营茶叶,珠宝,香料。
尚有北方的四海粮庄,南方的盐帮为我们的掌控中原米粮。
璇玑楼和望春楼都是白道黑道的情报组织,鬼域是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
这些年来圣教在中原的势力已经盘根错节,渗透广,即使尊主不发此赤火令,也有一统之势。”
“狂龙堡和绿野牧场?”
绝欢以前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两圣教的分支。
“绿野牧场蓄养着最精良名贵的战马,有珍贵罕见的大宛名马汗血宝马,还有名马的赤兔马,驰名塞外。
狂龙堡堡主楚无双是个不可多得的非凡人物,在玉门关外武威,酒泉,张掖,钝煌一带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这些年来的经营更是成绩斐然,他不但经营银庄,矿场,客栈,酒楼,还精于铸造兵器。”
“铸造兵器?”
“不错!中原武林的兵器皆是出于两家,一家是塞外的狂龙堡,另一家就是西南的神兵山庄。狂龙堡的兵器厚重,大气,神兵山庄的兵器却胜在精巧,他们所铸一种‘游虹剑’轻薄锋利,为众多武林人追捧。”
“神兵山庄?”
*
绝欢那日在翠华山下闲逛,
如今的翠华山已经非同往日,而且比着他前日来的时候更加盛了不少。
半月前他刚来翠华山,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但是开的还是路旁随意搭建棚子的简陋茶厮,如今这里雅致气派的酒楼都已经一个个拔地而起。
看来在碧水宫的带动下,有希望把这里改造成为江湖上富有名望的城镇。
“客官打哪里来呀,快进来歇歇脚,喝杯酒水。”刚进入一个华丽的酒楼就见小二马上来寒暄:“您是要吃饭还是打尖?”
但这句话不是冲着他说的,是对他旁边一个穿着考究的少年侠客。
绝欢抬头去看,好一个绝秀不凡的翩翩美少年!
连他都不禁赞叹。
但件那少年侠客一身白衣胜雪,淡紫色的拢纱披风上面绣着细腻的云纹潇,雅致非常,白玉腰带上镶嵌紫水晶,头上攥着蓝田的白玉,脚踩描金的鹿皮靴子,手上一把古色的长剑用半旧的蓝布包着,看一看就非凡品。
绝欢反观自己,一身灰色的半旧土布长衣,一个漆黑的大斗篷蒙在头上,遮住一头雪色长发,本来就小的一张脸,在黑色的头蓬里更是看不见了,手上提着一把最普通不过的长剑,随便在哪个兵器铺都能买到的那种,一看就是江湖中三流剑客的标准打扮,跟那同桌而坐的俊美少年侠客一比,更是云泥之别。
绝欢叫了一盘生米,一盘卤水牛肉,跟对面那白衣少年要的精致餐点比起来是寒碜多了,他们各吃各的,谁也没有理谁。
“听说那碧水宫的老淫魔昨天又掳去了十个黄姑娘。”
“汗!”
绝欢一不小心把把酒水洒在对面白衣少年的身上。
四大美男
“听说那碧水宫的老淫魔昨天又掳去了十个黄姑娘。”
“汗!”
绝欢一不小心把把酒水洒在对面白衣少年的身上。
谁说他很老?又是谁看见他昨天掳掠良家妇女了?
这江湖上的传言越传越离谱了。
“这就是你没有见识了吧。”坐在邻座的另一个青衣侠客笑他的同伴:“那碧水宫的淫魔喜欢的是漂亮的美少年,才不喜欢黄姑娘呢。
绝欢看见自己洒的酒水溅在那白衣少年的身上,在他雪白的衣服上非常显眼,很过意不去,正要上前去帮他擦,只见那少年问他道:“兄台没有事吧?”
那少年看起来冷冽,又穿着考究,他刚才还心想八成是个有洁癖的士家公子,不想他却如此通情达理,不禁有多看了几眼,那少年被他看得脸红了,白皙的脸上染上蔷薇一般的粉,更是俊美难当,埋着头吃自己点的小菜。
绝欢发现自己失礼忙转过头,却见邻座的江湖人仍然谈着武林逸事。
“哦?那淫魔喜欢美少年,那我们不是要多当心了,又是在翠华山下,要不……”
“就你!”对面的青衣客笑了:“就是我是那魔头都不会抓你,放心啦,你很安全。”
绝欢多瞅了那黑衣少年两眼,果然安全,非常安全。
“这江湖中有四大美男子,人称四公子,那才是出类拔萃的俊俏人物。”
“哦?哪四个?”
“东海逍遥门的第一剑客裴红羽。”
这个裴红羽他是见过的,月夜中紫金之颠那个遗世独立的红色飘逸身影,那抹嘴角带着邪魅的笑,那冷烈的眼神仍然在绝欢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来。
“雁荡山明月泉的无双公子慕容雪。”
这个绝欢倒是第一听到。
“雪痕宫的宫主白二公子。”
这个怎么这么耳熟呢? 汗!
“还有就是神兵山庄的少主人郝连清。”
神兵山庄吗?又是神兵山庄。
绝欢看见坐在他对面正在自斟自饮的白衣少年扫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酒足饭饱,绝欢走出那酒楼,向那翠华山旁走去,那里有一片竹林,青翠碧绿,这些竹子很细却很高,并非寻常之竹,而是一种罕有的‘方竹’,所谓方竹者,乃是这翠华山中特有,它的竹子杆并不是一般的圆形,而是方形,而且这种方竹一般都很高,常常有几十米之高,直入云霄,翠绿非常,清雅无比。
早晨的浓雾还沾在竹子上,他听见潺潺的水流声,循声而去,只见一道清澈见底的小溪在那竹林,一匹黑色的马在那溪水边,一个白衣人弯下腰去掬起那清澈的溪水来喝。
白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青翠的竹林中白衣少年的衣袖被重露沾湿。
他看见绝欢脸上露出笑容:“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这白衣人正是方才在酒楼里的对面坐着的白衣少年侠客。
“果然好缘分。”
绝欢见那白衣少年的发丝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道阳光透过高高的竹林的缝隙照射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俊美非常,如同天人。
“还没有请教高姓大名。”
这样的人物连他都想结识。
“在下郝连清。”
郝连清?神兵山庄的郝连清?!
神兵山庄的少主人此来这翠华山之下碧水宫旁,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兄台呢?”郝连清问。
绝欢愣了下,总不能说‘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碧水宫大淫魔楚绝欢’。
“在下姓白名二。”
“你就是白二公子!”
郝连清似入世未久,城府不,也是个性情中人:“久仰大名已久了。”
白二这个名字很出名吗?绝欢摸了摸鼻子。
“郝连兄来这翠华山所为何事?”
他不是那种喜欢窦圈子的人,索性开门见山。
“找一个亲人。白兄呢?”
“听说这里有个碧水宫老魔头,在下虽然武艺卑微,也想为斩妖除魔出一份薄力。”
这个理由够正吧。
“斩妖除魔果然是狭义所为!”
郝连清顿时眼睛发亮,他的手抓住了绝欢的肩膀。
“英雄惜英雄,惺惺怜惺惺,今日我郝连清得识白兄乃平生之幸。”
绝欢一脸错愕。
“郝连兄也想灭那老魔头?”
“正是。”
郝连清神情激愤“那个大魔头祸害武林,人人地而诛灭之。”
有这么严重?
“郝连兄可是有亲戚兄弟被那老魔所害?”
“正是,我弟弟郝连秀被那魔头抓去了碧水宫作男宠,他们本来想抓我,当时我正好去了东海,结果我那年纪尚小的弟弟被他们误抓去。”
郝连秀?碧水十二秀里好像真的有一个郝连秀!
怪不知道他觉得有些眼熟。
头上冒汗,看来这真的麻烦大了。
紫眸醉
是夜,绝欢回到碧水宫,
但见那大殿中灯火正通明,暗红色的纱帐高悬,流苏低垂,水晶帘账,一缕异域奇香从白玉案上的香炉中冉冉腾起。
但大殿中却看不到他那在江湖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十二美男宠姬。
“流云。”
他软软地靠在羽毛软塌上问身旁的楚流云:
“我那碧水十二秀中有一个叫郝连秀的少年,我没有记错吧。”
“是的,尊主。”
楚流云在一旁答道。
“你可知道这郝连秀什么来头?”
“神兵山庄的二少爷。”
原来他们都知道呀,那这十二个人里面还有些什么厉害角色?还真是卧虎藏龙呀!
“连神兵山庄的二少爷都敢抢来给我,还真是辛苦你们呀!”
“尊主!”
本来只是个笑话,却被他们越闹越大,楚流云也劝了几,他们都听不进去,那个楚醉雨也太胡闹了。
“那如果本尊不好好享受一番不是枉费了你们的良苦用心?”
楚流云看见绝欢微微地太起头,只是不经意一瞥,他就已经感觉到那目光的凌厉。
“好了,今天就要郝连秀来服侍我吧,你可以下去了。”
楚流云站在绝欢的面前,却觉得脊背僵直,他真的变得太多了,这还是两年前他在秦淮河畔凌霄阁见到的那个轻逸出尘的楚绝欢吗?
他站在他的面前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一直没有动。
绝欢看着站在他面前脸色铁青的楚流云,他只是要他带那他们抢来的少年上来,他的脸色却差得是死了娘一样,为什么?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看到我心中的那抹苦楚?
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一个为你听命效力的下属?
楚流云很想对他说,颤抖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郝连秀来到碧水宫已经半年,一直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魔教教主,在他的想象中那个人已经很可怕,凶狠无比,碧水宫总是一个让他吃惊的地方,江湖中的传言已经把这里说得是魔窟地狱一样的地方,但他来到这儿却完全不是这样。
山水秀美,亭台雅致尚且不用说,不是传说中的血腥可怕,这里时时都有欢笑,那些魔教的教徒聚在一起常常和睦得如同胞兄弟一般,而且对他们这些被带到这里的少年也很好,给他们衣食都是上乘,教他们算术,甚至是文字,音律。
他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哥哥却常常忙碌,他一直都很孤单,但在这碧水宫中他认识了很多朋友,斯文儒雅的南宫紫,机灵调皮的南宫月,人小鬼大的小琴……渐渐地,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一个家了。
那日他突然听见碧水宫喧闹了起来。
“教主回来了!”
他听见他们说。
教主?那个传说中的魔头?
“教主回来啦!”
他听见碧水宫中的教徒们欢欣鼓舞,如同是年节一样开心,正相传告。
教主回来很好吗?他暗想这老魔头人缘还不错。
“我们去杀了那魔头。”
郝连秀找来南宫紫和西陵月在他自己的小屋里商量。
“你确认教主一定是坏人吗?”南宫紫问他。
那还用说吗?郝连秀瞪着眼睛看着南宫紫。
“那这里的每一个教徒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不会呀,非凡哥哥教我们音律,流云哥哥教我们算法,如意哥哥叫我们跳舞,醉雨哥哥还教我们写字吟诗呢。”
“那教主也不一定都是坏人。”
“可武林中都说……”
“别人都说的未必是真的。”
郝连秀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一脸意的南宫紫,这些少年中他最佩服的就是学识渊博的南宫紫。
那夜他们第一见到了传说中的魔教教主,却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可怖嘴脸,那个人很美,美得让人吃惊,让人迷魂,也很柔,柔得如蜜,如酒。他从来没有想到武林人嘴里鬼面獠牙的魔教教主竟然是这样温柔绝美,恍若仙子降临一样的人物。
他有着一头雪色的长发,和惊世绚丽的紫色眼眸,那眼波流传,魅惑万千。
“教主他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去戏弄一下他就好了。”
但他们去烟云殿之前醉雨哥哥这样对他们说。
果然当他们几个一拥而上的时候,那个人吓得仓惶而逃,
他们还为这件趣事乐了好几天。
“教主吩咐你今晚去伺候他。”
那夜流云哥哥突然来对他说,但他总觉得流云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很阴沉的,那双平素一直冷冽的黑眸里满溢的都是悲伤。
“只有我一个人吗?”
这突来的恩宠还是让郝连秀对惊慌失措。
“你一个人,孩子,快去吧,教主在等着了。”
郝连秀从自己的房间拿出被褥下的那把锋利的柳叶刀,
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走进了烟云殿。
*
夜风正吹起血色的罗帐,翻起波浪,在风中飘扬,烟云殿中弥散着郁郁的香气,那个人正慵懒地靠在白色羽毛的塌上,低垂着眼睛,一头雪色的长发沿着床侧披散下来,在摇曳昏黄的烛火中如同白缎一样荡漾着柔光,绚美非常。
他的皮肤如同晶莹剔透的白玉一般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那挺秀的鼻,嫣红的唇无一不精致,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卷翘着,在白皙的脸上投下的阴影,他的唇润泽丰厚却小巧,有着最漂亮的颜色和最完美的形状,好诱人。
郝连秀不仅吞了一下口水,他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人,这更是他第一这样久地盯着看一个人,他哥哥也很好看,眼前的人却更俊秀几分,最主要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魅惑气息,他第一对一个人燃起了这样的感觉,更不要说这样人还是他的同性,是他从小说学过的礼仪廉耻所不容的,而这个人更是江湖中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大魔头。
绝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俊秀的黑衣少年瞪着黑溜溜地眼睛看着他,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白皙,桃瓣的小脸上一双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就占去了半张。樱桃小唇嫣红一点点,果然是一等一的俊俏,最有趣的是那少年气鼓鼓的样子,脸上带着苹果一样的红晕,煞是可爱。
绝欢从床榻上坐起来,赤着一双白皙光裸的脚走到一旁的紫檀木雕的椅子盘坐下,指着对面的椅子吩咐郝连秀在他对面坐下,淡淡地啜了一口侍从送上来的雪水蔷薇茶,却觉得坐在对面的郝连秀一直盯着他看,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玫瑰红的丝绒睡袍微敞着,露出白皙的胸膛,那黑衣少年的目光正灼灼地盯在那里。
汗,这年头小孩子怎么这么早熟?!
绝欢忙拢起了衣服,危襟正坐。
郝连秀被他这严肃样子逗得笑了,那人这样子哪里像要他来服侍,怕他吃他豆腐倒是真的,那他这么晚让他来寝宫,所为为何?
“你叫郝连秀对吧?”绝欢问他。
“正是。”
“今年多大了?”
郝连秀皱起眉头看着绝欢,他怎么跟哄小孩子似的。
“我已经十六了!”郝连秀不服气地说。
绝欢笑了,这个倔强的孩子。
“你是神兵山庄的对吧,哥哥叫郝连清。”
“是又怎样?!”
果然是个别扭性子,这对兄弟外表很像,但性格却差异甚远。
“你发誓忘记我的样子,永远不揭穿我的身份,我今天晚上就送你出碧水宫。”
郝连秀惊呆了。
这魔头竟然要送他走?!
还没有等郝连秀反应过来,绝欢已经搂着他要掠出了烟云殿,
即使是带着他,他飘然掠起的身形仍然是优美如鸿,轻盈如鸟。
郝连秀被他带着飞起好高,在那高空的夜色里,他俯视着下面碧水宫的点点灯火,这夜色好美,他抬起头看见月光照耀下的那张出尘绝美如天人一般的脸庞,那被夜风吹起衣裳露出来的优美白皙的脖颈,那样性感动人的锁骨。
那人的发在风中飘扬如雪,那双流转的紫眸让人迷醉……
逍遥公子
天已经亮了,我踱着闲步到出云客栈,向郝连清住在天字号客房走去。
自从前天晚上我把郝连秀那小子从天字号的窗户丢进去还没有再见到郝连清,这会儿这小哥儿俩应该正亲情温馨着呢。
轻轻敲了敲天字号的门。
“谁呀。”开门的是郝连清,脸色却不是那么好。
他的脸色憔悴,下巴上带着青蒙蒙的胡子茬,眼睛里还有红色的血丝,看来已宿没有好睡。
“郝连兄怎么弄得如此模样?”
“还不是哪个该死的魔头害的!”
我纳闷了,不是已经把他弟弟丢给他了吗,怎么会这样?
“听说令弟已经找回来了呀。”
“哼,不提也罢,那魔教可恨之极,竟然给我那年幼的弟弟下了蛊毒妖术,简直泯灭人性,我定要见那老魔头千刀万剐!”
我有些头顶冒汗,前天晚上送郝连清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中毒了?
“是什么样的毒?”
“如果是普通的毒我走遍天涯也一定要找到解药,偏偏是一种妖术,现在秀儿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
失心疯?那更严重了,这么邪门!
“阿秀今年早上竟然跟我说他要回碧水宫,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真是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失踪了,估计是那魔教用一种妖术控制了这些被抓去的人,他们如此用这种卑鄙下流恶毒的手段残害武林中的少年,我们一起去拼死也要将可怜的孩子救出来!”
我听着在一旁冒冷汗,我要是真有这种妖术就好了。
不过已经到这步田地也只能点头答应。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联系白道中各派。”
郝连清办事真是雷厉风行:“我已经收到消息,我的朋友逍遥门的第一剑客裴红羽已经来了翠华山,在紫竹亭,我们这就去与他汇合。”
在翠华山下的山道旁并排建这一各个酒楼,茶馆,客栈,过了出云客栈是杏楼,然后是赏春阁……
在最末近骊山的地方才有一片紫竹林,那林边建有一座古香古色的酒楼,这‘紫竹亭’虽名为亭,其实是一个酒楼,也带客栈,住的这里的也大多是来往的武林客,我虽然出入江湖一向低调,但是身边有这么招眼的人,还是一走进紫竹亭就被酒楼里大多数的人注意到。
在角落里坐着一个蓝衣侠客,明明酒楼里灯火通明,明明他只是坐在最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喝着酒,那么多人里就偏偏显着他了。在他周围连刚坐在他身边的人都少了,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寒气,远远地都会被煞到,那样孤高独立的气质,让人只敢远看,不敢靠近。
这是我第三看到他,他就是人称‘逍遥公子’的逍遥门的第一剑客裴红羽。
裴红羽看到我和郝连清起身迎了过来:“郝连兄,白兄。”
“白兄弟也在这里,真是好巧,那武林联盟在南都之会后我一直在找白兄,但是杳无音讯,这终于让我找到。”他高兴地拍我的肩膀,毕竟是英雄榜排名第一的江湖的剑客,他的手劲还是有些大,拍得我好生疼。
他又对郝连清说:“我收到郝连兄的飞鸽传书立刻赶了过来,不想还能在这里遇到你和白兄一起。我们三个今日不醉不归!”
“小二,拿酒,我要三坛最烈的竹叶青!”
偶打算在 郝连清 和 裴红羽 里面选一个给欢
(汗偶只会让他收一个太多了吃不消的所以偶只安排了一人份
而且郝连秀不会收残害国家幼苗是不道德的)
大家喜欢 裴红羽 多些 还是 郝连清 多些?
记住,选项一定打分!!!!!!!!
(偶不打榜,分数对偶不重要)
1:裴红羽
2:郝连清
秉烛夜话
那天,我们三个喝了好多酒,直到月上中天。
这个天下第一侠客的酒量我看八成也是天下第一的。
裴红羽依然意犹未尽,拉着我们去他住的天风阁,说是要秉烛夜谈。
这个裴大侠对别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见到我就分外热情,但愿只是我自己想歪了。
郝连清爱弟心切,精神就本来不好,又兼喝了那么多烈酒,脸色发红,已经沉睡过去。
坐在天风阁里,一点油灯,就差外面没有巴山夜雨了。
“白兄南都一别,近日可好?”
我们同席而坐,裴红羽略有些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火里还是有了些人气。
“南都?”
我的眼光飘向了窗外,那是好远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秦淮河的波好美,那时候凤翔还在我的身边,短短几年,已经是物是人非。
“很好呀。”
我回过头,对着他笑了,笑得却有些悲哀。
他久久地看着我,迟疑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转而换了一个话题问我:
“那日你被那鬼王挟持走,我一直很担心你,今天见到你……没事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鬼王?他说的是流云,那大闹本来就牵强,他们选我做什么盟主,可那么容易就被人挟持的人也不要说当什么盟主,担当如此的武林重任。
“这魔教来势汹汹,颁布下赤火令,要武林中各门派全都臣服于他,白兄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知道了。”我低下头不去看他正气凛然的眼睛。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这白兄来翠华山想必也是为了此事。”裴红羽对我说:“武林中每危难之时,都可以看到白兄的身影,不愧是白道中的楷模。”
我被他说得冷汗直流。
“我已经联络了武林联盟的各派齐聚翠华山,不几日就会都到达这里,到时候我仍然力挺白兄继续作武林盟主,和魔教对抗,誓死也要击杀那邪魔。”
他白皙的脸上一脸坚毅,全是视死如归的绝然,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武林,所谓的江湖全都是些假仁假义之士,竟然也有他这种正气凛然的坦荡侠客。
但为什么人人都要杀我?他们是亲眼看到我杀人还是看到我放火了,就连被传得沸沸扬扬我那十二男宠也都是全然不知情。
“白道就一定白,黑道就一定黑吗?”我问他。
“不错,白道中也未必个个是一心为武林正义,这来的人中我已经收到消息,他们有些已经暗地里投了那魔教,所以有武林同盟还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和魔教对抗的核心组织,名字我已经取好了,叫‘风雨楼’”
“哦?风雨楼?”
风雨乃漂泊磨难之指,那起名叫风雨是为?
“不错,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正是武林危急之时,我们当时刻提醒自己。”
果然。
“建在何地?”
“骊山。”
骊山?!
“渭水秋天白,骊山晚照红。”
远在上古时期的女娲氏“炼石补天”之,这里乃是历代帝王冢,又在翠华山之旁。
“骊山近翠华,近可攻,退可守,又可随时来探那老魔头的动静,而且与翠华山远远相望,直有对峙而立之势。”裴红羽站起来,立在窗前望着远的天际,那背影被摇曳的灯火映托德更加伟岸挺拔,修然如竹,又如玉树临春风。
我看着他在灯火中的挺拔身影突然有点恍神,忙收回心,从席上站了起来对他说:“裴兄,今日与兄台相谈甚欢,夜已晚,我该回去了。”
他转过头,突然抓住我的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地看着我。
“白兄弟,我们一起努力,定然有一日可以匡复武林正义。”
他的眼睛是那样,得我想挖一个洞钻进去:
“我相信邪始终不能胜正。”
他总是这样能激起我的罪恶感。他的手心是热的,火一样的热,跟他给人的冰冷感觉完全不同,而且他的手是湿润的,有力地,抓得我好紧。
夜,好静,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今天不要走了,和我同塌而眠可好?”
我立即青筋暴起,可他接下来的话马上让我冷却了下来:
“我还想跟白兄弟说说这风雨楼筹建之事。”
汗,是我自己脑袋邪恶,人家天下第一剑客裴大侠可是纯情得很,我不禁羞愧难当,脸红到脖子根了。
“裴兄。”我正要推拒,
只听裴红羽说道:“叫我裴兄太见外了,叫红羽就好了。”
红羽?红色之羽,热情飘飞。
他的气宇是冷傲的,孤绝的,心却是热的,热血澎湃的,我突然觉得很羡慕这种人,看不惯的冷眉相对,看得惯直言而叙,看他冷傲如此,这江湖中恐怕没几个能看在眼中,偏偏对我厚待如此,那我怎么好意思推拒。
“好吧,红羽。”
“那我叫你小白可好?”
小白?汗,总不能叫小二吧,也是太难为他了。
“好。”
“小白,明日魔教会举行誓忠大会,就在翠华山之上莲峰,到时候那些向魔教投诚的门派都会参加。”裴红羽消息到是真灵通,四大神使确实已经安排好这大会。
他接着对我说道:
“最主要的是我已经得到消息那老魔头明日会亲自主持,我们一起去会会那魔教的老魔头!”
我顿时头上冒冷汗
裴红羽竟然要和我一起去见那魔教教主!
魔教教主
正是四月,莲峰的子规正开得艳丽,那一片鲜艳的红如血,
我听说过子规啼血的故事,也许这满山的红都是那蜀帝之血化作。
我和裴红羽早早已经藏在一棵生在莲峰之上大石旁生长盛的木芙蓉树后,
在天色稍晚的时候,莲峰上,一轮红日正在冉冉降下,晚霞染红了天边,
血色的夕阳中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临风而立,那气势可以傲视红尘,鄙睨天下。
那个人无比的孤高冷绝,仿佛非之世间之人。
莲峰的人越聚越多了,魔教的神使,教徒恭敬地站在那人在两边,
江湖中已经向魔教效忠的门派也渐渐齐集在莲峰上。
在那山顶上圣坛上的火焰燃烧着,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蟠龙的银色纺绣盘旋在他的身上,滚着云纹的绸边,那绝傲不可一世的气势,仿佛整个天下都不在他的眼里,明明是那么多的人站在他的身后,身前,可偏偏让人觉得天地间就他一个人。
他站在那高高的山颠,血色的夕阳中,俯视百代的过客,独历千年的流光。
裴红羽对我说:“那就是魔教教主楚绝欢。”
良久
那人终于转过头,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中雄霸天下的气势和沉重的压力,
他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圈冰冷的气流,即使是数里之外都能感觉到那冻死人的寒气。
那个人与我不同,他是孤傲的,冷冽的,霸气的,我常常感觉到也许比起我,他更像一个一统万千的武林霸主。
我想这时候所有人都想看到他的脸,可惜的是那个人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这个青铜面具在额心的位置刻着圣火的图腾。
木芙蓉后面,隐藏在我身旁裴红对我感叹:
“这魔头好像功力很的样子,而且似乎一点都不老。”
“同感。”他当然不老,谁说他老了,那些什么老魔头之说只是江湖传言。
“他左边的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是魔教的东方使者楚非凡,此人精通魔音,右边那个白衣人我就不认识了,不过看气势,应该也是魔教的四大神使之一,而且他的身形轻盈,似乎半旋于空中,而且眸色暗红,应该也是功力匪浅,这来看这魔教当中倒是人才济济,只可惜他们都是为虎作伥!”
他突然惊道:“魔教四大神使中似乎这只来了两个人!”
“这武林门派的人来得似乎不少哦。”
我看着莲峰山密密麻麻的人群对裴红羽感叹。
“这些败类!” 他说着恨得手握得指节发响:“平日里自称仁义,到这江湖危难时刻却去投靠那魔头!”
“那个是倥侗派的掌门。”他指着匍匐在那魔教脚下的灰衣老者对我说:“竟然做出如此无耻苟且之事,不可原谅,正道的凋零也都是因为他们这些墙头草!”
“那个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他指的是一个青衣的中年人。
“还有那个是御用剑门的,那个是金刀门的……竟然还有青城派的!”
我想拉他回去了,再看下去,他会吐血的。
在晚霞中裴红羽的脸色更加苍白。
“那个是红叶山庄的庄主。”他对我说:
“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西陵秋绝对不是如此苟且之人,我与他相交已久,不想……”
我看见那个他指着的紫衣人,年约二十,站在众人当中,修身挺立如竹,气宇冷如秋月,的确不像姑息苟且之人。
“一定有什么蹊跷!”裴红羽仍然心有不甘。
果然那紫衣人在一番听起来挺别扭的客套恭维之后走到众人之前对那魔教教主说道:“我红叶山庄自此效忠圣教,但还请教主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果然。
“说!”
那魔教教主凛冽而且干脆。
“我的弟弟西陵月去碧水宫服侍尊主也有半年有余,恳请尊主看在月儿年纪尚幼,且我红叶山庄已经效忠的份上,准许在下接他回鄙庄。”
天!这又一个,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抓了多少是这些个白道中明门正派的子弟。
头上冒汗。
快答应呀!快呀!
我急得头顶冒汗,已经从那木芙蓉后面蹿出来瞪着那一袭黑衣的魔教教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弟弟能来碧水宫服侍本尊乃是你红叶山庄之幸,还敢来更本尊讨价还价,这莲峰可是你们嚣张的地方。”那声音极冷酷,豪不留情。
别说那西陵秋气得身形晃动,站在那么远的我身形都在晃动了。
“你!”
还没有等西陵秋的话说出口,‘嗖’地一声一把飞刀削掉了西陵秋头上的冠玉,更擦着他的头皮把一道头发平着削掉,却没有流血,只看见西陵秋白色的头皮。
好快的刀!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如果他要划破西陵秋的咽喉也只是那一瞬间。
寂静,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只有心跳声和刚才一瞬间的惊魂。
死神仿佛就在每一个人的身侧,沉郁的寂静压得人无法呼吸!
“小白,危险。”
裴红羽看见我从藏身的木芙蓉后面跑了出去,忙去拉我:“我知道你愤恨那魔头,为武林同道不平,但这样莽撞跑出去跟他们拼你会死的,快跟我走,我们不急这一时,从长计议。”
我被裴红羽拉着手臂拽走了,回过头却看见那血照的莲峰上,一袭黑衣带着面具的楚流云远远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拉着我的裴红羽的手臂一剑砍断。
(Ulysis)尤利西丝・流云・楚
这么远,隔着这么多人,他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爱入骨髓
跟着裴红羽他们厮混了好几天才回碧水宫,这几天我一直住在紫竹亭,郝连清也搬到了紫竹亭的卧风居,我们三个一直在商量建立风雨楼,而且已经开工了,就建在骊山之麓,那里景色真是不错,不愧为女娲补天炼石地,山川葱绿,浓雾四野,扑朔迷离,灵秀非常。
最好笑的是他们竟然推我来作这个风雨楼主,我也曾强烈反对,被他们两票对一票硬把我砸下去,无奈成为武林反魔教中流砥柱风雨楼的楼主。
那天回到碧水宫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天色已经漆黑,只有碧水宫中圣坛里还燃烧着那不息的圣火。
这个时候应该所有的人都睡了吧,我走进自己的寝宫烟云殿却发现暗紫色的床边有一个高大的黑影。
什么人?!
我凝聚了丹田之力,有一股暗色的紫焰在我手上燃烧,蓄势待发。
走到近前我却惊呆了,
是流云,他坐在我的床边手中捧着我那夜匆匆离去时换下的那件玫瑰色的丝绒寝衣放在鼻子前地嗅着那残留在寝衣上的味道。
他!只有默默爱着一个人入骨髓才会这样!
烟云殿中昏黄的烛火摇曳着,他转过头看着我,一直那样地看着我。
他暗红色的眼瞳里如同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样渴望,那样悲哀。
很久,很久,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
我觉得无法呼吸。
正要仓皇夺门而出,一阵冷风划过我的脸。
一把飞刀擦过我的身体将我的衣服钉在那紫色的檀木雕门上,紧接着那个黑色的影子如同幽魂一样在一瞬间就挡在我的身前,将我压在那扇门上。
他不愧是鬼王!总是那样森冷幽寂如鬼。
这一刻他暗红色的妖异眼眸中燃烧着的烈焰像要我吞噬……
我被他盯得有点呼吸不上来,
正要推开他,他那火热的唇已经贴上了我的,那样炽热辗转缠绵的吻。
“唔~”
推开他,我一巴掌飞上去将他打得靠在门边,满嘴都是鲜血。
“欢儿~”流云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血。
他抹了一下嘴角流下的血踉跄地地扑到在我身边,抓住我的肩膀对我说:“欢儿,让我爱你!”
他的话让我惊呆了,本来已经挥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那样孤独,孤独得让我心碎 欢儿,你装得那样坚强但一直是那样孤独,从来都是!”
我有点失魂落魄,他为什么知道我心里一直是那样孤独,我已经装得很坚强,但被人说中的时候还是有点眼睛发酸。
“走!你走!”我对着他大吼。
“让我爱你好吗?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他紧抓着我单薄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不去看他。
“为什么不能让我爱你?!”我听见他的声音已经有点癫狂。
我抬起头,感觉自己满溢的泪水已经满脸横流。
“如果你知道我心里爱着的是别人,你还坚持爱我吗?”
我问他:“如果你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你,你还要这样固执地爱着我吗?”
“会的,会的。”他的话更是让我流泪不止:“我知道你心里爱着别人,我也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爱我,但是让我爱你好吗,我只是不忍你那样孤独,让我呆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你排解寂寞的工具。不要拒绝我,让我爱你,好吗?欢儿!”
他沉重的身体将我压在他和那扇木门之间。
我伸出手要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抓住了,反剪在身后。
“放开!”我怒声对他说:“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得到我吗?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的手心已经积蓄了足够把整个碧水宫炸掉的幽冥火,我可以抬起手一掌将他击毙,但是我的掌却不忍心拍下去。
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手指抬起头那样地看着我
他爱得那样卑微卑微得让我心碎
这样的他真的是让整个武林惧怕的鬼域之王吗?
“如果死是我得到你的代价,”他的眼眸看着我说:“那我愿意去死!”
“唔~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猛地抱起我向烟云殿里那紫色的大床走去……
“欢儿……”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床塌上,得吻着我的嘴唇,那吻炽热得像燃烧的火焰,像是要将我完全撕碎,吞进腹中一样,他把我搂得那样紧,我觉得我都呼吸不上来了,他的舌头滑入我牙齿的缝隙里,吮吸我嘴里的汁液,那股力量大的像是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头里,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好象到了生死的边缘。
他冰冷细长的手摩挲着我纤细的脖子,手指沿着我的脖颈游走着,一直滑入我胸前的白色的绸衫下面。一阵的战栗像是电流一样的在一瞬间传递到我的全身。
突然一阵刺痛唤醒我,刺激着我的神经。“唔~”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我的眼前有些发黑想要昏过去。
他猛烈刺进我的身后柔软的幽穴,在我身体里激烈的抽插着,那炽热的巨大的坚挺像要将我的下体撕裂,不断地撞击着我身体里温暖柔软的部位,一阵让我昏迷的痉挛抽搐,将我的感官推向我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在半醒和半昏迷之间徘徊着。
剧烈异常的冰冷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燃烧着,像是要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都熔化,我在半昏迷当中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他的身体,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去了。在那股剧烈的抽插当中,他的坚挺不断刺进我脆弱柔软的幽穴,搅动着我的体内,那股猛烈的穿刺激越着,奔流着,不断地膨胀着,一波比一波更猛烈,更强劲……
左拥右抱
绝欢昏昏沉沉醒过来,一道金色的阳光从玫瑰红的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照在他白皙如玉,莹然如冰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
在紫色的大床上,高大的流云在睡在他的身旁,熟睡中的他似乎还做着噩梦,绝欢冰冷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绝欢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批上一件月白色的长衣,为流云拢好翻开的被子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烟云殿,走进那外面的起云殿,却发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起云殿里。
他望了一旁的侍从,那少年忙说:“他说是尊主的旧识,硬要闯进来。”
“好了,你下去吧。”绝欢屏退了那侍从。
他们一直站在那里对望着,良久却都没有说一句话,酸甜苦辣,过往的种种在绝欢的心里翻腾着,他的脸上已经退却颜色。
“影,你怎么来了碧水宫?”最后绝欢还是淡淡地问。
“欢……主人。”影的话却出奇地变得有些言语不清:“我来送摄政王殿下的一封信。”
“拿来看看。”
绝欢展开那淡蓝色的丝绢,只见上面只写着一首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绝欢不禁笑了,他转身对影说:“你回去跟摄政王说我近日会回去。”
“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影想去拉绝欢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绝欢月白色的影子像一阵风一样在一瞬间飘得好远。
影呆呆地留在原,绝欢的武功真是进境飞速,他已经望尘莫及。
“让我呆在你身边好吗?我现在只想默默地看着你,这样守护着你就好,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绝欢的脸从苍白变得发青。
正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绝欢的寝宫走出来,流云,他的衣衫有些零乱,睡意朦胧。
影的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流,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绝欢的声音变得温柔。
他细长的手臂勾住流云的脖颈,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上一吻。
流云的眼睛睁得通圆,高兴得呆住了。
“好啦,木头,走啦,我们去吃东西!”
绝欢拉着流云离开了起云殿,没有理会呆呆站在大殿当中的影,
走到大殿门口,他却用眼角的余光暗扫了一眼大殿中的影,那个高大的身形在微微地晃动。
*
碧水宫,烟影湖中,绿竹水榭
“欢,吃点这些千层糕,知道你喜欢,特地差人从南都带来的。”
“拿下去吧,我什么都不想吃。”
刺伤了那个人又有什么好,心里好堵。
他恨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忘记,有的事情如果不忘记他会发疯,所以不想发疯他就必须忘记,所以他选择了忘记,但有的人连忘记的资格都不给他。
“欢,你没事吧。”流云察觉到他的悲哀。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绝欢慵懒地半躺在湖中的绿竹水榭里,神色疲惫,他的发被风吹得零乱,却懒得顾及,只任由那一头雪色的长发在晚春的南风中飘飞。
十二男宠
绝欢正靠在绿竹水榭的塌上休息,他半闭着眼睛,远的一池水莲却映入他的眼帘,在那湖畔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掩映得如同一道绿色的屏障,太阳快要落山了,映照在湖面上,一湖的血色。
他看得到远的美景,确看不到那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那蔷薇一般的颜色多么动人。
“尊主。”他听到一个声音转过头却看到一个黑衣的少年。
“郝连秀呀。”绝欢笑了,弯着一泫绚丽的紫色眼眸,郝连秀看得都快呆住了。
“尊主还记着我的名字呀。”郝连秀也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当然记得,郝连秀这孩子都把他害惨了,绝欢心想这孩子不是好好的,他哥哥怎么说他得了时失心疯,还说是他施了妖法。
“怎么还在碧水宫呀,不是送你回去了吗?”绝欢问他。
“尊主要赶我走吗?”郝连秀一脸委屈地看着绝欢,心想他这是好不容易才又进来,他已经在碧水宫门外徘徊了好几日,正好碰到这门口的守卫是他曾经在碧水宫熟识的,说了好话才勉强放他进来。
“这孩子!”绝欢有些头上冒汗。
“尊主别送我走,我想呆在碧水宫,留在尊主身边服侍尊主。”
“你知道怎么服侍人?”绝欢问他,这孩子也太胡闹了,看他这样子都知道从小没有锦衣玉食,放着好好的世家公子不作,硬要留在碧水宫这个江湖中人人惧怕的魔宫当中。
“我当然知道,给尊主备餐,为尊主穿衣,为尊主铺床,还要晚上陪着尊主睡觉。”
“砰”地一声绝欢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惊讶得嘴巴张得好大。
冷汗,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
绝欢的脸都已经红透了,看来今天拿这个小鬼头没办法了,要改天再好好想想怎么把他送回去。
“好了,你先下去吧。”
“太好了!尊主不赶我走了!”
看着郝连秀高兴得跑开,绝欢又开始头痛,他这碧水宫中还真是卧虎藏龙,这里不是还有那个红叶山庄的二少爷西陵月,都是让他头痛的主。
可是还没有见到西陵月的时候他就碰见了另外一个厉害角色。
绝欢刚刚从水榭走出来,听见那水榭盘的烟柳亭中一阵动人的琴声,那琴声无比动人,如同少女的低泣,又如天外的玄音,带着哀怨,带着愁情,一阵阵地勾动人的心魂。
他本来以为是楚非凡在弹奏,走过去却见是一个紫衣的少年正坐在烟柳亭中扶动着琴弦,那少年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细长的手指在七弦古琴上滑动着,一曲乐音流水一样从那琴弦上流淌下来。
一曲《高山流水》,接着是一曲《阳春白雪》,那少年气质高雅出尘正和着这优雅的琴声,而且那少年面色沉静如水,白皙的脸上带着少年都有的玫瑰色红晕,在傍晚的夕阳斜照下更是绝色。
最后很应景那少年弹奏了一曲《晚照》那月声如流水,如瀑布,如傍晚粼粼的波痕,起伏跌宕,气势非凡,曲终余味绕梁三日。
“好!”一曲过后,绝欢不禁喝彩。
那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头看着绝欢,露出那紫杉下优美白皙的脖颈,绝欢发现他有一双勾魂的桃眼。
“你叫什么?”绝欢问他。
“南宫紫。”那少年答道,他的声音清脆柔和,很好听。
“你……”绝欢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少年:“你不想离开碧水宫吗?我可以送你走。”
“不想,所以不用尊主费心了。”
又是一个不想走的,绝欢更加头痛了。
“在这里有什么好呢?你不知道这里是人人痛恨的魔宫吗?”
那少年听了反到笑了:“人人都说是魔宫那真的是魔宫吗?那人人都说尊主您又老又丑,尊主就真的又老又丑吗?”
此子非池中之物!
绝欢暗叹 不知道他们四个从哪里弄来这个宝,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尊主看起来神色憔悴,应该近日多有费神,让紫儿为尊主揉揉。”
这个南宫紫看起来不但博学多知,见解独特,而且还善于查颜观色。
一双温柔的手放在绝欢的肩头轻轻地按摩起来,果然手法纯熟,只轻轻揉了几下,就让他舒服非常。
“尊主,今天就让紫儿留下来陪尊主可好?”
南宫紫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悦耳,
但是绝欢一下子要跳了来了,还来,不要!他这碧水宫中的十二个男宠快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南宫紫微微挑起一双桃眼对他说:“尊主累了,紫儿就不敢在打扰了,可是尊主坐了这半天也改口干了,先把这杯差喝了再走也不迟。”
南宫紫捧起青瓷的茶盏放在绝欢手里,那茶水还温热。
绝欢一口喝下了那杯茶却觉得下腹发烫,头晕目眩,眼前的南宫紫开始晃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
“好大的胆子!你!”
他竟然在自己的碧水宫中被自己的男宠下药迷晕!
颈上吻痕
我感觉一阵热流冲击着我的身体,如同蝶翼一样的轻吻落遍我的身体,如同春天的细雨,如同秋天的朝露,那吻渐渐变得缠绵刻,沿着我的脖颈滑到我光裸的胸前,我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个人退却,辗转缠绵的吻渐渐变成了啃咬和吮吸。
“呜~”我难忍地轻吟出声。
我在那梦魇中挣扎着,为什么我总也醒不过来?
那激烈的吻和刺痛的啃咬冲击着我的感官和神经。
是谁?
是谁在这样疯狂得吻我?
是你吗?凤翔。
我仿佛觉得自己仍在陵都,那时候总在下雨,我看见他站在我的寝宫外面,一直那样站着,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的脸冻得青白如死,头发滴着水,贴在脸上,那雨水还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
好傻呀,凤翔,你为什么不打伞,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雨里?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鼻子发酸。
你在整夜的守护我吗?
不对哦,父皇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谁不让你进我的屋子?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爱的至爱的人。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是明明可以看到自己爱的人却无法将他拥进怀里。
你是我最爱的人哪,我的凤。
我觉得有一股液体一直从我眼睛里涌出来。
我的嘴唇发抖。
我听见那个悲伤的声音在窗外的无尽夜里回荡:“我爱你!”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欢儿,我真的好想你!”
傻孩子,为什么不进来,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你,你知道我的心口一直在痛,那里,心口那里在为你淌血。
你的脸色青黑,为什么呢?凤翔,你病了吗?
“欢儿你忘了吗?忘了我怎么死的吗?”
他笑了,笑得那样悲哀,那样哀伤的笑容拧痛我的心。
突然我看见他满嘴,满脸都是血,背上插满了箭尸,如同我将他埋葬的那日一样。
我的手在发抖。
泪水模糊了我的脸。
我的凤翔,他已经死了!
“凤翔~”
“凤翔!”
我蜷起身唔唔地哭泣。
“欢儿!”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挣扎了半天,终于睁开了眼界,流云,原来我身边的那个人是流云,是他在吻我。
“我怎么了?”
“你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一直在哭。”
我别开脸,不想让他再看我狼狈的样子。
“欢儿,别哭了。”流云将我拥进怀里:“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我能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当时放过自己好吗?忘了那些,哪怕只宜一会,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让我照顾你,让我分担你的痛苦,好吗?”
我有些头晕,浑身发软,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问他:“昨夜怎么了?”
“昨夜你中了迷药,我帮你……”
我想起了那个南宫紫,那个年级小小却心计沉,胆子天大的家伙。
“欢,你昨天晚上好热情哦。”流云突然对我说。
我没有听错吧,这是他说的话???我的脸都烫到脖子根了,干脆一头撞在墙上。
那天流云安抚了我半天,我才昏昏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骊山,果然在那工地上看到那个一身蓝色的高大影子。
“小白,你来了。”
裴红羽饶有兴趣地带我四看风雨楼的格局规划。
“等这楼建起来,我们就在这里召集白道中各派对付那魔头。”
他正说着突然看到了身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小白!”他硬拉着我进了一片少有人烟的松树林。
“你这里怎么了?!”他指着我露在月白长袍外面的脖颈。
汗,我的脸顿时又红了,流云那个家伙昨天晚上太那个了点。
裴红羽看见我欲语还休的样子脸色更是变成了难看的青色。
突然他猛地撕扯开我的上衣,露出本来是白皙如今却满是青紫吻痕的胸膛。
“小白!”他满脸悲愤,挥出拳头,一拳将身边的一颗松树砸得树干粉碎,倒了下来,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胳膊一直往下流淌。
我暗自奇怪,他用得着这样吗?
最多发现我是个断袖,那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我知道你为武林正道付出良多,但你怎么可以牺牲至此!”
我听见他悲恸的声音在松林中震动。
等等,不对,我有龙阳之好跟什么武林正道有什么关系?还什么牺牲的,他在所什么?!
“那日我们去莲峰的时候我就觉得那魔头看你的眼色有问题,恐怕已经觊觎你已久,但你……”
我慢慢地才在脑子里整理出一点头绪,这裴红羽构思出的故事原来是那魔教教主看上我,我为了替武林除害,牺牲色相……
我不禁冒冷汗,晕,这个家伙脑袋怎么长的,还真是个天才!
他紧紧抱着我伤心地说:
“你知道我看见你牺牲至此,心里有多难过?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
他眼里满是哀痛,用力捶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在淌血!”
我呆住了。
喋血谜雾
喋血谜团
风雨楼已经快要建好了,
裴红羽正在和我,郝连清筹划着这几天趁着风雨楼新开,召集各大门派奇集骊山。
突然一个飞马来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魔教的赤火令又出,这不是简单的迫使臣服,而是灭门惨案。
“太可恨了!”裴红羽拍桌而起:“那魔头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这连我的脸都惨白了。
怎么可能?!
“这被灭门的是蜀中的唐门。”
来报信的是峨嵋山的小师太,这件血案所见者无不惊栗,蜀中现在人人自危。
“唐门中还有没有活口?”我问秒音小师太。
“有一个,唐家的小公子唐如歌两天前正在南海盐帮, 才幸免了一劫。”
“他们究竟是怎样被杀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的夜里,一百三十条人命,都是中一种奇毒而死。”
“中毒!!!”
要知道这唐门乃是武林四大世家,以善用毒闻名江湖,人尽皆知,又是什么人会用毒将这本来擅长用毒的唐门一家灭门?
“据我说知这魔教之中似乎没有擅长用毒的。”我很少发言,这却也打破沉默。
“魔教中人只要是杀人之招,什么不用!”郝连清也极尽愤怒。
“我们这就赶往唐门,去查个清楚。”
我虽然不在乎多几个人骂我,但也不喜欢不清不白地替人背黑锅,毕竟是一百多条人命!
“好!”
本来到唐门要两天的路程,我们四个快马加鞭,急赶了一天一夜就到了蜀中唐门。
我们到蜀中的时候正是天刚放亮的时候,唐门建在那葱翠的高山之上,爬上山峰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冉冉上升。
我看见一个一生白衣的少年立在那山颠上,
冷冽晨风吹起他的白色麻衣,呼呼地抖动飘扬,
那少年的背影刚直挺立,如同一尊石像,独立在山崖上望着那远方叠叠如帐,蒙蒙如雾的重重远山。
昨夜血雨重重雾
独立寒川
望尽天涯路。
那是怎样一种萧瑟,一种遗世的悲凉。
那个年轻的孩子他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孤寂,怎样的仇恨。
“那是如今的唐家之主,唐如歌。”
秒音师太对我说。
其实我也早已经看出来了,
我们几个站在唐门的门外谁也不敢惊扰那个临崖而立的哀恸少年。
“师太,你们来了。”
好半天唐如歌才转过身来,招呼我们。
“裴大侠,郝连公子,这位……”他当然不认识我。
“这位是我们风雨楼楼主白二公子。”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白二公子,久仰了。”唐如歌虽然年少,礼数却周全:“在下感激几位江湖同道为唐门之事连夜奔波,里面请,家父家母的棺木也在里面。”
唐家果然是名门世家,格局严谨,朴实却不失去大度。
我们走进去都被那种浓浓的死亡气息的哀凉压得喘不过气。
在那冈岩铺就的大院中密密麻麻摆放着百来个棺木,苍凉无比。
我们几个去向那唐家家主的遗体拜谒,唐如歌行了孝礼。
棺木并未合上,只是尸体铺上了白布,我很想掀开那白布看个究竟。
“唐公子,我们既然来查着血案,能不能允许在下将这白布掀起察看究竟?”
“还是不要?”唐如歌连忙来阻止我。
“哦?”这我就不明白了。
“我唐门上下都是中毒而亡,家父的身上可能带毒,所以白公子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原来唐如歌是担心我们中毒,年纪小小就心思细腻,我不禁又看了一眼他,那是一张看不出有哪里出色的脸,而且略有些消瘦,只是那方正的态度,和一脸的坚毅让人动容。
心想这些尸体想必都是他一个人放进这些棺木,他也好好地站在那里,要中毒可能早倒下去了。
再者,我与他们不同,他们死了便是死了,我死了还可以活过来。
“我不怕。”我淡淡地笑着看着唐如歌。
唐如歌那双坚毅的眼睛里好像一瞬间蒙着雾水。
到底还是个孩子!
掀起了那尸体上的白布,我更是惊呆了。
唐门主根本不像是中了什么毒,而像是沉沉睡去而已,一脸的平和,安详无比。
我又仔细地查了他的手,足,身体,没有一像是中毒,肤色正常,连一点斑点痕迹都没有。
有些毒表面看不出来,但是骨头可以有异色。
我看着唐如歌,他可能也明白我在想什么。
“我曾经先敛葬焚化了几个下人的尸身,骨头也未见异色。”
这就更加奇了!
无双公子
“唐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毒?”
我刚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白问,如果他知道,唐门怎么又会被灭门。
但又是什么毒能让这也用毒闻名天下的唐门遭受如此之灾?
唐如歌尴尬地笑了:“我也正为这个问题苦思冥想不得其果。”
如果唐门的人都不知道,那天下又有谁知道呢?
我们几个人呆立了半天,我又查了几个棺木里的尸身,也都不见任何的中毒迹象,就像这些人全都只是沉睡着一样,而且有的人脸上还带着笑容,好像真做着无比甜蜜的梦。
真是邪门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裴红羽突然说。
“谁?!”我们几个都看向他。
“无双公子慕容雪。”
慕容雪和我们并称四公子,但我却不知道这个慕容雪又跟着唐门的毒有什么关系。
“无双公子慕容雪,人称琴画无双,但是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不止无双,还有四绝。”
哦?又是个厉害人物!
“哪四绝?”
“琴是一绝,画是一绝,剑也是一绝。”
“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剑客吗,怎么慕容雪的剑又是一绝呢?”我问裴红羽。
“我的剑法是最适合杀人,他的剑法却最为美观,那是天下仅见的华丽剑法。”
晕,原来是一个绣枕头,剑法可以杀人的就是好剑法,要那么华丽做什么?又不是跳舞。
“那最后一绝呢?”
“多闻第一。”裴红羽说:
“这江湖上的种种无双公子所知是最多,虽然他长期隐居雁荡山明月泉,但天下事无所不知。”
那不是相当于江湖百晓生?
去见见也好,说不定他真能解开这个谜团,不然这个百条人命的黑锅我不是背定了。
*
雁荡山・名月泉
“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蒙蒙。”
雁荡山,天下奇秀,雄奇不失蕴藉,散淡而不显枯寂,幽外复有畅旷,隆峻也带秀丽,奇峰怪石,飞瀑流泉,古洞石室,层峦叠嶂,灵峰夜景,寰中绝胜。
过了灵峰、灵岩、三折瀑、大龙湫、雁湖,穿过水帘,走过仙桥明月泉终于就在眼前了,明月泉在雁荡山中的初月谷中,一道清流,几间柱屋,幽雅非常。
我心想这慕容雪还真会享受,找了这个好地方,这里山南有芙蓉峰,峰下有芙蓉驿,向前还可以俯视大海,又远离尘世,真是隐居的妙地。
我听到一阵‘泠泠’之声,初时还以为是水流之声,但那水流变化也太复了,高低起伏,轻缓徐急,一会儿化作潺潺小溪,一会儿又化作高山飞瀑,一会儿波涛粼粼,一会儿又宏伟非常,如百川归大海。那水声渐渐低了,慢慢停歇下来,又传出一阵小鸟的叫声,一会儿是黄莺出谷,一会儿是鸾凤高鸣,一会儿杜鹃啼血,一会儿又化作百鸟朝凤。
我们几个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有那些动听的声音,直到那声音停歇了良久,寂静,半晌的寂静我们都还沉醉在刚才的乐音中,没有回魂。
“几位远来寒舍,怎么不进来休息。”
一个清亮的男音从那翠绿的竹帘后想起,我们这才回过神来。
掀起竹帘走了进去,只见那亭阁之中只有一人一琴,
那少年人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纤秀的身形临风而立,那带着香味的晚春的南风吹起他的衣襟,恍若仙人。
“裴老弟,郝连公子。你们别来无恙呀。这位想必是唐公子了。”
这无双公子果然对江湖知之甚多。
慕容雪转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怪怪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惊喜吗?
“这位难道是传说中的白二公子?!”
难道我真的那么有名? 我摸了摸鼻子。
“美人,果然是美人!”
冷汗!
步步惊心
“裴老弟,郝连公子。你们别来无恙呀。这位想必是唐公子了。”
这无双公子果然对江湖知之甚多。
慕容雪转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怪怪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惊喜吗?
“这位难道是传说中的白二公子?!”
难道我真的那么有名? 我摸了摸鼻子。
“美人,果然是美人!”
冷汗!
原来是这个有名法,冷汗直冒。
“在下仰慕白公子已久,能为公子画一幅画吗?”
慕容雪果然是琴画双绝,原来他那怪怪表情是为找了一个好模特而乐。
“可是,慕容公子,我们找公子实在是有急事。”
我对他说:“弄清楚这件事,别说一幅,就是一百幅都没有问题。”
“你们可是为唐门灭门一案而来。”
“正是。”
慕容雪果然不愧多闻第一,不出陋室而知晓天下。
“我跟你们去一趟唐门。”
我们几个匆忙赶路回到唐门,慕容雪仔细地察看了唐门四周的植物卉,连饮水的井也打起水来观看了良久。
“这种毒果然是无色无味。但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去掀开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他仔细察看了半天,又凑上去用鼻子仔细闻,
一个个都闻遍了之后他对我说:“这种毒唯一可查的地方就是它有香味。”
“香味?!”
“不错,一种异香,像是一种的香味,又像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那更奇了!
虽然有一点线索了,但是这世界上的女人有成千上万,难道我们要一个个去看吗?
我们正犯愁的时候,突然又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峨嵋派出事了!”
又是灭门惨案!这些歹徒正是丧尽天良。
赤火令本来只是我引出天域的一个引子,不想却引来江湖中如此的血雨腥风。
我站在蜀山之颠,浑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
“白大侠没事吧。”我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头去看,见是唐如歌,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低沉嗓音。
也难为他了,一个十六七的孩子却背负如此仇大恨。
“我只是为这血雨腥风,条条命案而哀痛。”
我拍了拍唐如歌的肩膀。
“白大侠!”我看见他坚毅的脸颊上嘴角在微微抽动。
“我未见忧心武林有甚过白大侠的。”
我的身形微微发抖,他们如此待我,我又何以担当?!
“我有一个想法。”他突然对我说:
“我想加入你们风雨楼,担任楼主您的护卫,看见你们日日为武林安危日夜劳命,心有不忍,在下也想尽一份薄力,虽然自知驽钝,才疏学浅。”
“如歌。”
我抓住了他的手,这我没有叫他唐公子,他被虚假的我感动了,我却被真实的他感动了。
我们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峨嵋山,太阳刚刚升起,一道金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罩在峨嵋山顶的慈云庵上。
那就是闻名天下的峨嵋金顶,
可惜这金光却没有保护庵里数十比丘尼。
我们看见一个个尸身横在那金光笼罩的大殿中,凄绝不已。
这中间就有前些天还跟我们一起的妙音小师太,她几天前还好好的,如今却像陷入了美丽的梦境,但这梦境却是永远都醒不来的梦境。
我们一个个察看了,又细细地用鼻子去闻,果然每个中毒而亡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奇特的异香,这种香味淡而若无,如果不是慕容雪提醒,我们可能都发觉不到。
“我想到了。”这又是慕容雪,果然不辜负我们一路辛劳把他从雁荡山中拉来。
“这是青楼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
“青楼?”
“不错。”
“但青楼那么多,我们又从哪里入手?”
“这种分流韵事也不怕多,历尽丛方是浪子本色,我们干脆从那些有名的青楼名妓一个个来查。”
“哪个最有名?”
“天下第一名妓莫小柔。”
第一名妓
天下莫小柔住在洛城,所以又有人叫她洛城魁,她就在洛城的烟波阁。
我们一起去了洛城,先去了储秀楼投宿,然后商议去查如何那莫小柔。
“我觉得这莫小柔顶可疑,曾经有人出十万两纹银为她赎身,但被她拒绝了。”
“定是那男人又丑又老,莫魁看不上眼。”
“非也,那个人乃是大司马的儿子白非非,是个潇洒的世家公子,而且武艺也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
白非非是我的朋友,我当然知道他英俊不凡,但是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莫小柔我就一无所知,而且他不是容易动心的人,他的家教严谨,更不要说对这种青楼女子动心,这个莫小柔果然不简单。
那天我们走进了“烟波阁”,看见酒楼里一派热闹的景象,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在主栏旁边的一青玉案前坐下。见楼下有歌舞表演,转头去看时,不禁愣住了。
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临座抚琴,流水般的琴声在厅堂里回荡着,《广陵散》,竟然是《广陵散》,那人细长的手指在细细的琴弦上扶动着,辉煌的灯火把她的手照得半透明像是美玉一般。她的脸也在光中成了一尊白玉雕琢的观音,酒楼里灯火通明,歌舞不断,穿着各色绫罗绸缎,锦绡晃眼的歌姬,云衫飘飘,柳腰轻拧地舞动着。那么多的人影,那么多的灯火可偏偏就显着她了,那般的出尘脱俗,神仙般的人物,多少人在注视着她,可她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偏偏那样孤高独立的气质,让人只敢远看,不敢靠近,就像池中的一支亭亭玉立的白莲。
这是我第一见莫小柔,她有着让整个天下人都为之动容的美貌,但更让人动容的是她那除尘脱俗的气质和绝代的风华。
她是那样飘然,仿佛是那在云端之上的洁白云朵,根本非之凡间之人,更不要说是坠落风尘,纸醉金迷的青楼名妓。
第一见到她,她就让我心有怜惜。
第二见到莫小柔是在洛城的牡丹会,牡丹富贵倾城,尊贵非凡,而牡丹最出名的是洛城,每年洛城都会举办一牡丹会,中原的文人雅士都会汇聚于此,那年洛城的牡丹开得非常艳丽,那些白色,红色,粉色,紫色的牡丹有碗口之大,华贵无双。
我远远就看见莫小柔站在那从中,那样亭亭地立着,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她那样亭亭地立着,那娇柔动人的姿容将身旁的牡丹都比了下去。最让我印象刻的是她穿着一袭玫瑰灰的长衣,玫瑰的灰,散落如尘,却更显得出尘。
在人们的眼里仿佛一个魁就不该穿灰色,应该翠袖红装,但她却穿着那样低调暗淡的一袭灰衣,可是那样不起眼的灰衣穿在她的身上比任何华丽的锦绣都要漂亮,她不论怎样都让人觉得万种风情。
她的手里本来拿着一只白色的牡丹,当在鼻子见轻轻地嗅着,看见我突然停下了,呆立在那里,她是看着我的,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因为她紧紧地盯着我足足有半会儿功夫,直到她的丫鬟提着篮子拉她离去。
可是不到不半刻的功夫我们又见面了,牡丹会的园子里有一座紫云楼,供文人雅士品茗赏,可是当我们走进那紫云楼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看外面盛开娇艳的牡丹,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她,莫小柔已经换了一件鲜红的舞衣,脚上手上都系着银铃铛,她轻轻地掂起脚尖,翩然起舞,飘飘然如同天上之虹,翩翩然如中之蝶,转身轻拧那水蛇一样的腰肢,回眸一笑倾国倾城。
原来她更适合穿红衣,因为这个时候她就如同一团火,让每个人都心中燃烧迷醉的火焰。
“君似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依相偎映日浴风。
君似湖中水,侬似水中,相伴相随浴月弄影。
卿若筝弦,吾若音,一拨一弄索梁鬟。
卿若玄月,吾若影,风摇云启映人间。”
她轻轻地转过身,看见我,她一边舞动着手上的红纱,一边轻轻地对着我笑,她从来都不吝惜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对着我笑,她的厚爱已经惹来旁边人对我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突然莫小柔脚步不稳,从那紫云楼的高台之上掉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有人还发惊叫出声,但她就如同落那样从高台之上坠落下来,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伸出了手,因为这么长的高台,她偏偏从我所在地的上方掉了下来,又偏偏那么巧就落在了我的怀里。
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怕,而是在我的怀里对着我嫣然而笑,那时候我知道她那秋水一般的明眸原来会迷人心魄。
美人在怀
“这莫小柔我们可是都见过了,但要从何开始去查呢?”
回到客栈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郝连清问。
“那还不简单,青楼既然是人人都能进的,岂不是再方便不过,自然扮作嫖客去查了。”
回答的是慕容雪,他对这种事最积极。
“我们一伙都扮嫖客吗?”
“不,最好叫一个人打先锋,我们要么扮书童,要么扮家仆,这样比较方便行事。”
“谁打先锋?”
“那还用问,当然是老白咯。”
汗!我口中的茶差点吐出来,他们也太抬举我了。
慕容雪不喜欢叫我小白,喜欢叫我老白。
“为什么是我?”
“别告诉你没有看出来那莫小柔对你有意思。”
冷汗直冒,这个整个洛城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惜的是我是个断袖!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对,就你啦!别狡辩了,是人都看出来了。我就扮你书童好了。”
“郝连老弟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个年龄还书童?还是唐公子扮书童好了,你就扮他的家仆。”
“慕容雪,你竟然拐弯抹角骂我老,你呢,你要扮什么?提包的吧。”
“我当然是扮陪嫖的。”
晕!“陪嫖的?”
“有陪读的,陪看的,就不能有陪嫖的?”慕容雪的嘴里不论说什么话似乎都振振有词,没理都能被他说成有理。
“对了,裴老弟呢?”
裴红羽一路上查案子都很积极,可是到了洛城以后倒变成个闷葫芦。
他这个时候正站在窗边,脸色铁青,
像个个都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大侠果然是大侠,裴红羽冷冷的丢下这句话,飘然离去。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烟波阁,刚是下午光景,烟波阁里的人还不算多。
“唉呀,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白大侠嘛,今天来我们烟波阁了,我们家小柔天天念着你呢。”
这我又见识到了我竟然这么有名,连洛城烟波阁的老鸨都认识我!
那老板我们已经查过,叫晏梨,年轻时候也是个名妓,年老色衰改行当了老鸨。
晏梨叫来了一个穿着淡绿衣裳,头梳双髻的丫头对她说:“带白大侠到你们小姐的房里去。”
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
莫小柔住在烟波阁里的折柳居,我们跟着那丫鬟穿过长长的回廊,拐了几个弯才到折柳居。
在那小假山后面栽着几棵枝条绵长的柳树,正是晚春光景,柳絮儿漫天飘飞着,如同零落的白泪。
“小姐。”那丫鬟敲了敲门:“妈妈让我带客人来你屋里。”
“绿儿,跟妈妈说我今天不舒服,让他们改天再来吧。”
那折柳居内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只听着这声音都已经酥到骨头里了。
“那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先带白公子他们出去。”
“白公子?!哪个白公子?”折柳居里那个声音蓦然提高了,莫小柔似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是那天在紫云楼还救过小姐的白公子,听妈妈说还是个大侠客呢。”
“怎么不早说,快让他进来!”
我们正要进去,那绿衣丫鬟拦住了慕容雪他们几个。
“我们小姐说了,她只见白公子一个人。”
那意思是要跟我……
我瞪着眼睛向慕容雪他们求助。
这几个家伙笑得一脸贼样就给我跑掉了。
“老白,好福气哦,美人眷顾,我们先回去了,机会难得哦,你今天晚上就好好醉在温柔乡吧!”
冰肌玉骨
我刚走进那折柳居,丫鬟就从外面把门关住了。
那折柳居倒是精雅非常,完全没有青楼的流俗,那些家具屏风的雕刻都是清新高雅,
只见那细致的流云雕鸾的窗菱,做工精巧的淡棕色流纹八仙桌,墙上挂着魏晋的山水,吴道子的人物画,皆是飘飘欲仙的样子,还有几分挥洒的狂草,屋子正当中摆着八扇齐帘的屏风,上面绣着云衣华盖的仕女,婷婷袅袅,好不精心雅致。
淡淡的幽香从那青玉案上的香炉中袅袅飘出,莫小柔半靠在绯色织锦的软塌上,鹅黄的薄纱难掩一身的冰肌玉骨,隐约可以看见那薄纱下面的蔷薇色抹胸,更是令人遐想无限。
春宵一刻值千金,美人眷顾是人人渴望的,但如果那人不是我这种断袖!
温香软玉在怀是消魂蚀魄的,但如果那美人如果不是这个极有可能是杀人狂魔的莫小柔!
所以现在我有些发抖。
我不敢看莫小柔那双妖异迷魂的眼睛,吸了一口气,让视线停留在墙上的字画上以转移注意力。
在那些古籍名画中却有一幅简单的字吸引了我的眼球,
一张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只一个字‘柳’
别的字画都古迹斑斑,只有这幅字一看就是刚写的,墨迹未干的样子。
那字体初看有些类似王羲之的娟丽细媚,那一个简单的柳字,看起来柔如垂柳,细看却不然,那行笔之带着一股韧性和力透纸背的劲力。
好字!
写这字的人定然也不简单。
“莫小姐,这字可是你写的?”
“昨夜刚写成就挂了起来。”
果然!
柳?似乎今天见了不少柳字,就单这莫小柔住的折柳居就带着一个柳字。
折柳,折柳,似乎有些寓意。
“请问莫小姐,这折柳二字作何解?”
她从软塌上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软声细语地说:“白大侠,你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小柔就好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那晚春的绿柳如烟淡淡地叹道:“妾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折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那窗边身影无比纤柔,声音哀伤如泣。
仿佛那漫天飘飞的柳絮滴滴都是她流下的眼泪。
原来她生得这样七巧玲珑心,剔透水晶肝,可这样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沦落风尘!
看这样的尤物落到千人枕万人骑的境地我不禁哀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天的晚霞似血色的纱幕笼罩在天际。
莫小柔突然拉下了玫瑰红的丝绒窗帘,折柳居里顿时变成了一片黑暗。
寂静,我听见自己的心跳。
渐渐地,当我的眼睛适应了这黑暗,我看见莫小柔亭亭地身形妩媚地站在我的近前。
很美,美得无以伦比,在那傍晚透过玫瑰色窗幕照进的的柔光里,她离我那样近,如同迷人心魂的妖魅。
“白郎。”
莫小柔柔软的腰肢如同水蛇一样贴在我的身上,她用那细长滑腻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轻轻地唤着我。
那声音醉人如醇酒,酥软透骨。
一阵香气缭绕在我的鼻子间,不同于寻常的青楼女子的浓郁脂粉味,她身上的香味淡且甜如蜜,那是一种让人沉醉的幽香。
但是我突然觉得手心冒冷汗,连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这种奇特的香味这些日子我已经闻得太多了。
在近日来这些灭门惨案中每具尸体上都有这样的幽香!
但是突然我又在记忆中找到了这种香味,
我熟悉的人里面也有人身上带着这种奇异的幽香。
那个人是……
南宫紫!
欲语还羞
南宫紫,南宫紫!
这个南宫紫果然不简单,我丢下了莫小柔,又回储秀居跟慕容雪他们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连夜赶回了碧水宫。
到碧水宫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十分,四下里的漆黑一片,只有祭坛上那永恒不熄的火焰舞动着。
我已经是疲惫非常,进了烟云殿躺在塌上微微补眠。
“尊主。”我听见一个低沉如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流云。
我半张开眼睛,见流云捧着一被热茶放在我的手边,那茶水还冒着热气和浓香。
“赶路累了吧,先喝杯热茶。”
我已经怕了任何带香味的东西,但是流云的茶我还是一口饮尽。
休息了半刻我渐渐坐真了身子。
“今夜……”流云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流,你先出去吧,叫南宫紫进来见我。”
我轻轻柔着自己紧攒着的眉头对他说。
“叫他到起云殿,您出去见他吗?”
起云殿是大殿,里面有夜值的侍卫。
“不用了,让他直接到烟云殿里来好了。”
烟云殿是我自己的寝宫。
“可是那南宫紫心计沉,上竟然给尊主您下药,如果不是属下恰巧路过,还不知……”
“好了,你们知道这南宫紫心计沉还把他抓来作我的男宠?!”
我从塌上坐了起身:“你是说我堂堂一个圣教教主还会被自己的男宠吃掉不成?!”
这四个家伙这个给我捅了大漏子了!
流云看见我发怒,什么也不敢再说,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仍然闭目假寐,
半刻光景,我感觉到一双柔滑软腻的手在我的脖颈上游走,
一阵熟悉的奇异幽香充盈在我的鼻子间。
南宫紫来了!
我猛地一颤,从软塌上坐直了身子,没想到南宫紫却就势倒在了我的怀里,那香肌软肤,温润无比,阵阵的幽香如同醉人的迷药缭绕着我,我却觉得阵阵发冷。
“尊主连夜赶路累了吧,让紫儿帮尊主揉一揉。”
他柔软滑腻如蛇一般的玉手在我的颈间轻轻滑动着。
“不用了,我不累。”
他手指的劲力每一下都恰到好,所到之每一无不舒服万分,
但是这温柔的毒药我真的消受不起。
“尊主好像很热的样子,让紫儿帮尊主解开衣衫舒服一点。”
汗!他哪只眼睛看见我很热了,没有看见我在打冷颤吗?
我赶忙攒紧了衣衫露出脖颈的地方。
没想到南宫紫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更郁闷了,被自己的男宠吃豆腐就够恼人了,他还在那里笑。
“你笑什么?”
“尊主你好可爱。”
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却听见南宫紫接着轻吟道:“欲语还羞,欲迎还拒,最断人肠。”
晕,南宫紫他这是跟我在示爱吗?我这碧水宫中还就数他胆子最大,但是到现在我还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你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他:“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我就是南宫紫呀。”
他笑得很妩媚:“来自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那个传说中的美丽仙境。
“梅里雪山有眠情谷,眠情谷中有眠情宫,那里就是我的家。”
他突然眼神票得很远,仿佛那仙境一样的梅里雪山就在他的面前,他想家了吗?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他们抓你来的吗?”
南宫紫笑了:“他们抓我只是一个偶遇,但是我们相遇却是必然的,因为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喜欢我很久了吗?
我不禁呆住了。
“尊主。”
突然缥缈如仙的南宫紫像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娇媚得如同狐狸精转世一样。
他的手勾着我的脖子,艳丽小巧的唇吐出的气腾在我敏感的脖颈上。
他是在用妖媚隐藏他的痴情暗恋,
我突然一瞬间感觉到了,因为藏感情的引诱和不带感情的引诱是能感觉得到的,我的脑袋不灵光,但没有不灵光到那种地步。
他的手慢慢的下滑,滑进我的衣领,在我光滑的胸膛上摩挲着,触动着我敏感的神经,激起点点战栗。
我的头上冒冷汗,看来今天吾命休矣!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尊主,有急报!”
是流云!他来的还真是时候。
“你先下去,我有事要跟神使谈。”
南宫紫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乖巧地退了出去。
“嵩山少林寺出了命案。”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之前。”
圣教有一种特殊信号传递之法可以很快获得消息。
“一个时辰!”
我低头沉思,一个时辰之前南宫紫正跟我一起,所以不可能是他做的,
那现在线索就还是只有莫小柔!
温香软玉
我第二天又匆忙赶回了洛城,
嵩山少林寺就正在洛城之旁的登封城,离洛城只有一个时辰的路,我先去了洛城,叫了慕容雪他们一起赶往嵩山少林寺。
果然是同一个人下的毒,那股香味我已经闻到怕了。
我们回到洛城,我让他们先在客栈里等消息,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烟波阁。
刚一到烟波阁就听见外面闹烘烘地,一堆嫖客聚在烟波阁门口,还是那个绿衣的小丫鬟站在门口对众人说:“今天我们小姐不想见客,你们回去吧。”
“昨天这样说,今天也这样说,你们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搞的,不接客也罢,连听个曲子也不想弹。”
“就是,我都来了三天了,连她的芳踪都没有见一面,我可是大老远从陵都赶来,就为了见她一面。”
“听说他已经芳心暗许,过几天就要赎身从良了。”
“哦?是哪个?”
“听说是一个姓白的,武林中人。”
……
原来莫小柔在闹脾气。
“白公子呀。”那烟波阁的老鸨晏梨一看见我马上就迎了出来:“你可来了,快去劝劝我们家小柔吧,她说除了你谁都不想见。”
我一听就冒火,什么叫我劝劝她,让我去劝她接客吗?她晏梨当我是什么人。
“从今天起莫小柔我包下了。”
虽然我不是喜欢砸钱的人,但是这就是不想忍这口气。
“上那个白大侠替我们小柔赎身可是出了十万纹银,白大侠您要包下我们小柔,那半年也得一万两。”
她想压我?看也是谁,我可不吃她那一套。
“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这烟波阁自此以后就是我白某的了,这楼里的姑娘还有你,从此以后你们都只听我的,姑娘们都不用接客了。”
那老鸨嘴都笑歪了,一百万两够她奢侈十辈子都不光,再说她就是有一百年也别想找到十个莫小柔这样的摇钱树。
我看着她得意那样子,心里暗想我的帐可不是那样算的,我已经差人去了洛城的府衙用我的手谕和信物去取一百万两银子,到时候我带莫小柔一离开烟波阁,衙门的人立刻就会来抄了她着烟波阁,她吃了多少都得给我吐出来,不止这一百万两,就是这些年她压榨姑娘们的买肉钱也要她给我吐得干干净净,以后她那余生就可以在苦牢里度过了。
这些日子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我是西陵的皇帝。
走到折柳居外,只见一个娇弱的身影依靠着那烟幕一般的垂柳,那晚春的柳絮飘飞着,落在她的肩头,她却浑然未觉。
立了半天她才转过头看到我,
看到我来了,莫小柔立即欣喜地像我奔了过来。
“白郎。”她秋水的明眸含着盈盈的泪水,泫然欲滴。
我看见她已经快要瘫软下去,摇摇欲坠的样子,忙抱起她走进了屋子里。
“将我抱到那隔壁屋子里。”
我正要将她放在软塌上,莫小柔突然勾着我的脖颈柔声对我说。
转过那折柳居走到隔壁一看,这莫小柔的折柳居还真不简单,在那紫檀木的屏风后面竟然是引了温泉水的浴池,白石砌成的浴池里那沐浴的水还冒着腾腾热气,一室氤氲的水汽,在玫瑰色的薄纱拢起的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暧昧。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一个迷魂阵,可惜我对她虽然有怜惜之情,却是个断袖,就是再美的美人放到我的眼前都不会动心。
将她放在那温泉水旁,我逃也似地溜了出去。
刚在凳子上还没有坐稳,想着如何逼她说出真相,就听见那屏风后面莫小柔酥软入骨的声音响起:
“白郎,帮我将那架子上粉色的浴巾取来。”
我拿了那浴巾头冒冷汗地走过去,本来打算丢给她转身去走。
站在那温泉旁边我呆立在那里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他……他……他……莫小柔竟然是男的!!!
那浴池里的身体无比美妙,莫小柔躺在温泉水中,身上不着寸缕,他的两条腿雪白修长,高高地抬起,露出水面,雪白的胴体……
莫小柔有着像美玉一样光滑润泽的肌肤,在温泉的热水中浸泡成如同虾子一样的粉红色,一头黑色的长发在温泉水中散开,铺散成最美丽的图案,那柔软的腰肢无比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一样,那双露出水面的玉足也美丽无比,脚指白皙浑圆。
他雪白的胸膛上两点茱萸娇艳欲滴,还一点点耸立颤栗着,仿佛正在等待着我的采摘……
我手中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一团火焰在我的下腹燃烧着。
刚走过去,我就被他拉进了浴池,
他要我拿浴巾进来只是一个借口,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天下第一名妓的莫小柔竟然是一个男人。
“你服侍过那么多客人,为什么到现在世人都不知道你不是女人?”我问他。
“因为见过我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迷上我的身体。”他笑着,笑得却很悲哀。
我看见水珠顺着他的脸,他的头发往下滴,他长长的睫毛上也满是水珠在闪烁,在他美丽娇小的瓜子脸上满是水痕,但那些不知道是水痕还是泪痕,但那双大大的漂亮眼睛里却是红红的,写满的都是悲哀。
我身上的湿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我们在温热的水中裸呈相对。
我将他压在浴池的边缘疯狂地吻着他那小巧嫣红颤抖的唇,吮吸着那甜美着汁液,啃咬着。
太美了,他的味道真是太让人迷醉,他说的没错,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迷上他的身体,我也没有例外,尝过如此甜蜜的美味,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不为他而疯狂。
我握在他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上的手一点点加重着力道,从那嫣红的唇一直啃咬下去,到他那雪白优美的脖颈,一直下去……
我的手从他的腰际一直滑到那脆弱敏感的地方。
“呜~”他在我的身下颤抖着,轻吟出声。
在那水中,我的手捧出到那娇嫩的菊穴,好敏感,只轻轻一碰就在不停战栗……
我将中指伸进那幽穴当中,他如此地紧致,那幽穴里的嫩壁紧紧地吸附着包围着我的手指,
我看见他痛苦难忍地紧咬着下唇,鲜红的唇瓣被他的贝齿咬得快流出血来。天哪,他美妙得如同子一样!
从架子上取出一盒纸绿色的药膏,我轻轻地翻转他的身体,伸出手指蘸了一些药膏再伸进他的菊穴,他的神情却更加痛苦,小脸揪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药,炽热火辣,我本来想缓解他的痛苦,没有想到却雪上加霜。
看他扭动着雪白的酮体,我实在压抑不住腹中的欲火,分开他的腿,掰开他的粉丘,猛地刺了进去。
“啊!”他痛呼出声。
我将他压在石壁上,一下下猛力撞击着他体内那柔软的嫩壁,律动着,穿刺着……
太畅快了,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仿佛要将我推上天堂!
玲珑之月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刚一进储秀楼就看见他们几个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听说你昨天一掷千金,用一百万两雪银子买下了烟波阁。”
“你们知道了。”我淡淡地说。
“岂止我们,全洛城的人都知道了!一掷千金为红颜呀,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武林中有个火山孝子,老白,你的风流浪子形象可是入人心了。”
郝连清笑我道:“你那么有钱呀,以前怎么看不出来呀。”
什么叫做以前看不出来,他们看不出来的多了。
“洛城的府尹是我的好友,我跟他借来的。”
“老白呀,都是我害了你!”慕容雪当然少不了凑热闹的份,
他貌似很哀痛地看着我:“以前多纯的一个人,被我带坏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纯?蠢还差不多,我要纯,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不纯了。
“我现在咋啦?” 我白了他一眼。
“名满天下的江湖浪子呀。”
“就那么有名?”我笑了,
他不是说醉卧丛乃浪子本性吗?
“可不是,风流天下的白二公子,你和莫小柔的故事可都刻成版画在外面发行了,一两银子一本。”
“哦?”这个有趣,我的形象都上了书本了,改天我也去买一本,找小柔去慢慢研究,他们写得不好,我们还可以编个自转,说不定还能赚点酒钱。
慕容雪拍拍我的肩膀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晕!
“对了,你去查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慕容雪突然问我,我正放到嘴边要喝的碧螺春又重新放回桌子上。
百分之九十的线索都指莫小柔跟这些命案有关,
但我总不能跟他们说这命案应该就是莫小柔做的,而我已经把他睡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查案子,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我跟莫小柔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简单。
我默然望向窗外,却看见那裴红羽站在回廊上,冷风中他僵直得如同一尊石雕。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大家各怀心思。
正在这时,莫小柔的小婢小绿敲门进来。
“白公子,我家小姐准备了酒菜,请白公子和您的朋友慕容公子,郝连公子,裴公子,唐公子一起赴宴。”
莫小柔到是对我有几个朋友,和谁在一起都知之甚详,他这把我们都请去又是为了哪般?
我本以为小绿会带我们到那烟波阁里的折柳居,未料不然,她带我们去了那洛川之上的玲珑月。
那玲珑月建在滚滚东流的洛川之上,又靠着奔流而下的龙门瀑布,青山掩映,绿水为依,远斑斑古迹的石雕记录着往昔的岁月,似亭而有窗,似阁而开阔若敞,红色的廊柱,雕瓦,绿色的柔纱虽风飘起,这里即古雅又柔和,景物掩映如画。
走进那玲珑月,那枣红色的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酒菜,葱香鲫鱼脯,莲枣肉方,冰糖元踢,百香果冬瓜,凤凰萝卜,四宝豆腐,酱酥桃仁,水晶南瓜,炸珍珠虾,玉竹心子……
看着桌上林林总总数十样,每一样菜无不精致可口,有的色泽红亮,肉质酥嫩,有的清脆碧绿,甜脆爽口,这做菜人的心思何等细腻。
见那桌上酒菜已经摆满,八仙桌旁正好摆着六个椅子,不多不少,
但却没有看到莫小柔的影子。
小绿招呼我们在桌旁坐下,正要退出去,我问小绿:“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做菜,就剩下最后一道汤,马上就好了。”
“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家小姐亲手做的?”我有些惊讶。
“正是,我家小姐说她要亲手做菜给白公子还有您的朋友吃。”
正说着,却见莫小柔闲起帘子走了进来,
那纤纤玉手上手正端着一大碗翡翠芙蓉汤,清香味远远地扑鼻而来。
那日莫小柔穿着一身淡灰色的麻布粗衣,一头黑亮的头发简单地垂下来,只在发尾用青色的丝带扎住,有别于往日的艳丽妖娆,他今天这样朴素简单的衣着更凸显了那温润如玉的美颜,一颗明珠即使用最简陋的匣子装着也能大放光彩。
“白郎。”他将翡翠芙蓉汤摆在桌子上,对我轻笑
本来坐在我旁边的慕容雪忙让了那位置给他,有亲昵关系的两个人即使不说什么别人也能感觉到那种微妙。
“这是为了酬谢白郎带我跳出那烟地的火坑,以后我莫小柔只是白郎……”
他看着我,见我面色仍然沉如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笑着招呼他们几个吃菜。
“快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他招呼着,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如果一个能把唐门一门全毒倒的人做的菜,即使再美味诱人,又有谁敢动筷子?
我看见他脸上强带的笑容已经快要变成尴尬,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吃,每个菜都先吃过了一口,汤也被我喝了大半碗。
他们看见我一点事没有也跟着吃了起来,慢慢地席间的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
“魁娘子为我们老白洗手做羹真是浪费了美人如玉。”
莫小柔笑了:“红颜弹指老,是美,是丑,都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在这世上的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物不过都是世间的一个匆忙过客。”
听见有天下第一名妓之称的莫小柔竟然有这样透彻却消极的领悟,我们不禁都静了下来
听见他接着说。“这烟场上谁不是含着满腹的泪水却强装笑容,谁不渴望找到一个‘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真心相予之人,而我今天有幸已经找到了,试问这不是了一生所盼得尝所愿的高兴事?”
听他一字一句说得真挚动情,让人不禁动容。
“各位要是不嫌弃小柔乃是蒲柳之身,就让小柔敬各位一杯。”
他举起酒杯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你……你的喉咙!”慕容雪最先发现,刚才莫小柔仰起头的时候露出了脖颈的喉结。
“我是男人,很吃惊吗?”莫小柔倒是坦然。
我看见他们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快要掉下来,只有我仍然坐在那里喝酒。
不吃惊才见鬼了!
我看见他们的眼光一个个从我转到莫小柔,再从莫小柔转到我,来回逡巡,我右手边的郝连清已经自动地将凳子搬得离我远一点,空气仿佛结冰了一样,对面坐着的裴红羽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黑。
“四月初一那天夜里,莫小姐……公子在哪里?”
唐如歌突然开口问他。
“那晚我和白郎在一起。”
他转头对我笑得极为自然:“白郎,那晚我们在一起,你记得对吧。”
我抓着筷子的手在一瞬间握紧了,四月初一正是少林血案发生之时,那夜我本来是和他在一起,但是当我闻到那股奇特的香气想起了南宫紫,我就立即回了碧水宫,那夜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人其实是南宫紫,而之后那血案就发生了。
我本来有九成的把握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十成。
莫小柔这样说就说明他要我帮他隐瞒,
一,他已经不在意我知道,
二,他很确定我一定会帮他,但是他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不会将他的事抖露出去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秋水一样的眼,泫然欲滴,我突然觉得头晕,脑子里满是我们在一起在温泉中缠绵的场景,那些消魂的记忆不停在我的脑中回放。
“他是和我在一起,我们一直在一起,那一整夜我们……”
不单莫小柔的脸红透了,连慕容雪他们也都看着地板转移注意力,我才明白了自己说了什么!
月夜倾心
月夜消魂
酒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个人起身跟莫小柔道别。
走到门口,正要离去,莫小柔突然从身后抱住我的腰说:“白郎,你就别走了,今夜留下来陪我吧。”
跟我同行的几个人脸都绿了。
我正有事情要问他,就对慕容雪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个个面上流露出了然的神色,纷纷跟我们道别离去。
回到里屋里,我脸色发寒对莫小柔说:“你还不打算跟我说清楚吗?”
“白郎。”他面有难色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正要来搂我的腰,被我一把推倒在地上。
“迫不得已去杀人,迫不得已引诱我,也是迫不得已拉我来做靠背对吗?”
我步步紧逼,平生最恨别人利用我,背叛我,这时候我已经是怒火中烧。
却见莫小柔仍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痛苦的样子。
“不要再给我装可怜了!”
我正要去拉他,却发现他的样子不对劲,他倒在地上抽搐着,浑身都在不停发抖,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惨白。
似乎不像是装的。
“白郎,救我!”我隐约听到他颤抖的呻吟。
“你怎么了?!”
“我已经不打算再受那个人的控制!今天的解药没有吃,白郎……好痛!我不行了,你快杀了我吧!”
原来他也只是一颗被别人操纵的棋子,我再一感到悲哀,这样冰雪之姿,玲珑心窍的他只是一个被人用毒药控制的杀人工具,他的灵魂,他的身体全都不是他自己的。
“白郎~救我!”他在地上挣扎着抓着我的衣角,身体用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动着。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不能……我真的不能……”
他痛苦地抱着头:“救我,白郎,我怕我会痛得忍不住杀了自己……”
“叫我欢,我的名字,绝欢。”想要真正的他,我就必须先给他真正的我。
“绝欢……绝欢……绝一世之欢,此生无欢,好名字,这个名字更适合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哭泣。
“欢……求你,求你用力地干我,也许只有交合的痛苦才能稍稍缓解这毒发之痛,我真的不行了!”
他的脸已经痛得扭曲,头发也被他丝扯乱了。
我忙将他抱起来,放在床塌之上,他已经痛得用头去撞那墙壁。
“解开我的衣衫,快!欢~”
除却衣衫,他雪白的身体赤条条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扭动着。
他是那样美丽,却又那样痛苦,我仿佛看见他悲哀的灵魂在哭泣。
我拖起他纤细的腰肢,猛力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我看见莫小柔正枕着我的手臂沉沉地睡着,如水一般的银色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睡得正甜美,那睡颜无比地美丽,如同纯真的孩子一样。
那夜的月亮无比地明亮,明晃晃的,透过窗纸照了进来,
我却再也没有睡着,正要披衣服走出去,见莫小柔卷曲密长的睫毛扇动着,慢慢睁开眼睛。
“欢。”他看见我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但是我却看见他睫毛上的泪光。
有一种人,即使是想哭的时候也微笑着,
这样坚韧的悲哀更让我心碎。
“不睡了吗?”我将他搂在怀里,我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月光好美。”他笑起来也像一个孩子:“我们出去看那月亮好吗?”
“好。”我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湖绿色的衣服帮他穿在身上,又取了一个狐皮披风,为他套上。
我们牵着手走出了屋子,在那屋外,洛川的夜色美丽得如同梦境一样,月光是银色的,水一般地流动着动人的光华。
“好美,真让人感动!”
他似乎是很容易满足,很容易感动的人,生命给他的却那样贫乏。
那洛川的水奔流不息,‘月涌大江流’是怎样一种雄壮的气魄,一种绝然的空旷,一种纯净的美。
我站在那洛川之上不禁感慨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人生也是一种奔流,却比这江川远远短暂得多,流逝的,就再也找不回来。
“你看那水中有好多水灯。”他指着那洛川上漂浮着的盏盏明灯对我说。
那夜正是四月初四,鬼节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洛川之中放如水灯,带去对已逝亲人的思念。
一盏盏水灯随着那月夜之下的波涛流动着,漂浮着,一道道的水光高低起伏,一道道的灯影,交相辉映,很美,美得不似真实。
“人死了真的还有灵魂吗?”他突然问我。
灵魂之说很多人都不确定,因为没有死过的人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像我这样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了。
“地狱其实也许并不可怕,全在心境,如同心境平和,地狱也是天堂,而有的人即使在天堂也如同身在地狱。”我缓缓地对他说:“我曾经去过那黄泉,在那忘川之上,血色的曼殊沙华开得无比美丽,那里并不可怕。”
“真的吗?”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
“谢谢你安慰我。”
他笑着问我:“如果在黄泉再见到我还还会认得我吗?”
那笑容是悲哀的,去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一切往事都不会再记得。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的。”我紧紧搂住他。
傀儡之痛
我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别人手中用毒药控制着的棋子。
我从来都不喜欢看镜子中的我,太柔媚,也许正是生就了这样雌雄难辩的脸蛋和身子才进了眠情宫。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性淫荡的,正相反,我是一贯很冷情,很无所谓,很悲观消极的人。
但我的身体却如同一个大洞,一个永远都无法填满的大洞,我在那些男人的面前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曲意承欢。
但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性,因为我直是一个傀儡,我常常午夜醒来看见满室的狼籍蜚迷,那些淫液横流的躯体让我觉得恶心,但更让我恶心的是自己千人枕,万人骑的肮脏身体。我常常很长的时间去洗澡,在水里一泡就是三两个钟头,用力揉搓那貌似白皙却肮脏的皮肤,直到满是红痕,甚至流出血。
我从小的时候就被灌了一种药,那种药可以让皮肤更白,身体更柔软,却有很大的损伤,这些都让我更偏离了本性,成了一个供人玩乐傀儡娃娃。十三岁的那一年我曾经被人吊在半空中干了一日一夜,十五岁的时候又被七个男人压着轮暴,整整三天两夜,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也希望那时候就死掉,但是我没有,我仍然痛苦地做我的傀儡。
我的武功并不弱,如果我想,我可以在江湖中有点名号,但是我并不想,所以杀人对我来说并不难,而且我杀过很多人,甚至满手鲜血都并没有感觉到哀痛愧疚,因为我已经麻木了,而且我那样地憎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有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笑得灿烂的人都让我憎恨,我也笑,但是却是心里流泪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的假笑,所以我就更加憎恨他们,我杀他们的时候甚至不用动手,因为我擅长的是催眠,很多人都以为那些人是毒死的,其实不然,那是一种永久的催眠,如果一个人被永久地催眠,那他也就等于死了。
第一看到那个人是在牡丹会,那也是一个很美的男人,长着一张绝美的脸和纤细的身材,甚至比我更加妖,他的头发是雪白的,眸子是绚丽的紫色,我总以为这样的美丽的男人都回和我一样沦为玩物,他却不然,他站在那里,就如同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的眼瞳是温柔似水的,却带着让整个天下都折服的霸气,正是因为他柔如水,韧如水,润如水,他也是天下最强大的。那样的气势只属于一种人――臣服天下的王者。
原来人是可以这样活着,我第一感慨。
我的世界是属于别人的,他的世界却是属于他自己的,那是我第一如此渴望一个人,从来我和人交欢都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渴望,正相反,我很害怕,但这我是渴望的,那夜我使尽全身媚术去诱惑他,可他还是仓皇而逃。
几天之后他又一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是早有准备,我在案上燃了一种醉风酥,那种媚药我从眠情宫里带来还是第一用到,再这之前我还没有碰到要用媚药解决的时候。
那夜对我来说很美,太美了,那是我第一享受交欢的快乐。我明白了同样是欢好,却有着天渊之别,快乐与痛苦的差别原来只在一线之间。Zuo爱可以那样痛苦,也可以这样快乐,当和不爱的人做的时候那种痛苦如同身陷地狱,和自己所爱的人去Zuo爱的时候,如同攀上天堂。只有和自己所爱的人痛快缠绵才会找到那种极致如同升仙一般的快乐。
但我为那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第二天我接到暗号说宫主要见我,他在十里长亭等我,身为眠情宫里的人,在那之前我也很少见到宫主本人,他不是呆在梅里雪山之中,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这还是他第一在洛州见我,我本来他会交代我重要的任务,因为以前的任务都是使徒传话的,如果他亲自来就说明那件事很重要。但是不然,他一见到我就一巴掌将我打在地上吐血。
“我喜欢的人你也敢动,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将我踩在脚下。
原来那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缭绕在宫主心里难以忘却的祸水红颜,到也是,除了那样绝世无双的他,即使是识人无数的我也无法想象得到怎样的人能让如此孤高骄傲,眼高于顶的宫主如此念念不忘。
我笑了,原来他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人却被我先一步得到了,我这一辈子也算有一件事强过他。
“不敢了,属下再也不敢了。”虽然我心里是那样想的,我还是拉着他的衣角哀求。
“好了,谅你也不敢,不然你就是不要命了。”他冷笑着将一颗药弹入我的嘴里,拂袖而去。
那我足足疼了一天一夜。
但我嘴里说着不会了,却并没有停手,我要为他做一切我能想到的事情,为他烧最精心的饭菜,为他……
也许这就足够了,就再没有让我遗憾的事情了。
那天我足足做了一整天,精心地去做那些菜肴,虽然他的朋友并不领情,但他吃得却不少,席间气氛一再冷凝,我知道他们已经查到我的线索了,那个唐门公子的眼睛像一把剑一样要刺穿我,那是我第一悔恨我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事情。
那天我没有吃眠情宫每天必服的解药,那蚀骨散发作的时候果然痛得蚀骨,那还是我第二承受这样的痛苦,第一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拒绝吃那软骨之药,痛起来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头撞得全是包,那之后就再没有敢了任性了。
那夜他是温柔的刻骨的温柔让我永远难忘。
半夜起来的时候我们去外面赏月,那洛川之上亮起点点明灯,那天是四月初四。
“如果到了黄泉你还会记得我吗?”我问他。
“我不会忘记你的,到了忘川也不会忘记。”
这是我一辈子听过最美丽的情话。
他拥紧我的身体是那样温暖……
为君一舞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天我听见莫小柔对我说。
“什么地方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脸上带着孩子一般的笑。
我被他拉着走了好远,一直走到洛川的郊外。
新雨后,洛川的郊外带着几分泥土的清香,在那杨柳堆烟的绿堤河畔,一座简陋的戏台搭建在那里,依稀是民间戏子唱戏遗留下的,只是天色尚早,还没有到开锣的时候。
但是他带我来这里要看什么。
那天他穿着一身湖绿的衣服,柔软的身段如同那堤畔的垂柳一样,只见他‘蹭’地蹿上了那戏台,从怀里抽出一段长长的水袖,轻轻抖了两下就已经是团云袖,风情万种。
“让我为君一舞。”只听见他站在那空荡的戏台上对我说。
那戏台上舞动的只有他,台下看着的人只有我,他拉我来这么远原来也只是为了跳一支舞给我。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G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轻轻地吟唱起来,挥动那水袖,一道道的波浪在他的手中抖动着。
那歌声如同天籁一般悦耳,那轻拧的水蛇腰是那样柔软,他舞动着,如同一个绿色的云朵,忘却了一切,那样极至专著地为我跳这支舞,当舞动得快的时候,他的身形已经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舞着久而不落,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看。
慢慢地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哀惋,舞也慢慢地缓了下来,但这却是更情动人的旋舞。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回顾……”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专著的舞者也没有见过这样情的一舞,没想到却成了他临别的绝唱。
那晚春的风吹起点点杨柳絮坠落如雨仿佛点点滴滴都是坠落的白色眼泪,又飘落如雪,将舞台上的他围绕着,飘飞着,掩映得如梦如幻。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
仿佛所有的美丽都那么短暂,仿佛所有的红颜总都薄命……
那夜莫小柔睡得很不安稳,熬过了毒发,他已经不成人形,终于沉沉睡去,可他在梦里一直哭喊着,仿佛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在一直缠绕着他。
“不要!放过我,不要!”那梦里的呼唤也凄惨非常。
“好痛,求求你们了,好痛,我不行了,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那不知道是怎样不堪入目的往事让他夜夜被这噩梦纠缠着,他一直哭喊着,恳求着……
红颜薄命
“欢,带我走好吗?我们退出江湖,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好吗?”
他从床上爬起来拉着我的衣角低泣,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满脸都是交错的泪痕。
“会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很快就带你走。”我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他。
可是他一直在发抖,即使在我的怀里也没有停息。
*
这几天一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缭绕在我的心中。
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正在储秀楼中和慕容雪他们几个喝茶。
慕容雪的差煮得很香,我却总是失神。
“这案子也查到几时才有眉目。”慕容雪说:“我们都快在着洛城久居了。”
“老白当然不怕久居洛城,他在这里有折柳居和玲珑月。”郝连清都跟着变得油嘴滑舌。
“莫小柔还用不用查?”唐如歌问。
我的心一沉,手中的白瓷茶杯被我‘咯’地一声捏得碎成粉末,那细细的粉末从我的手心一点点滑落。
这一把他们几个都看得呆住了,
我一向是低调的人,随便显露武功不是我的风格,尤其是这么吓人的功夫。
“不妙!”我突然心中发慌。
昨夜睡去之前莫小柔说的那些话在我心里发毛,尤其是他在我额头印上一吻时那声如泣的‘珍重。’
我看见对面的烟波阁楼顶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房顶上一飘而过。
虽然是夜里,那人又穿着夜行衣,但我看得出来那道身影正是我熟悉不过的,
我的眼睛夜可视物。
没有任何预兆,我的身体腾然而起,我的羽渡术已经练到第九重,晃若在空中凌空而飞。
全然不顾我们吃惊地下巴快要掉下来的神情,我跟随着那熟悉的身影一直向前飞奔,
莫小柔的轻功真是不弱,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很多,而且我又耽误了一闪的功夫,这在轻功高如他的情况下已经是很糟糕的了。
他的身形移动得太快了,我跟着他一路狂奔,见他正是像十里亭的方向奔去。
他要去做什么?见什么人还是出什么任务?不论是有任务在身还是见那个人,他的境都是无比凶险,如果算得不错,他已经五天没有服眠情宫的解药,眠情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结果可想。
而且这几天他的身子被毒药折磨得不成样子,脸色已经不复以前的温润如玉,而是纸一样的惨白,他现在消瘦得像一阵风就可以吹跑一样自己还要到乱跑,不要命了吗?!
眼看就要到十里亭了,我看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一线血珠溅起,撒在十里亭的柱子上,鲜红刺眼。
我的心‘噔’一下沉了下去。
冲了过去,就看见莫小柔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脖子上的血汩汩往外涌。
我的手在发抖了。
将他浑身是血的身体抱在怀里,
他的嘴角不停地淌血,血珠子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但是他的脸上带着那样美丽的笑容。
那笑容美丽得就像晚春风中坠落的瓣。
“欢。”他挣扎着想要说什么颤抖着嘴唇却那样艰难。
“不要说了,我带你去找郎中。”
“没……用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救不活的。”
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不停流泪,脸上的笑容却仍然那样灿烂。
“我要为你报仇!告诉我是那个人吗?是眠情宫主吗?”
“不,不用了。”他艰难地对我说:“欢,遇上你是我的幸运,爱过你我已经无悔了。”
盈盈的水光不停在他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里滚动着。
“将我埋葬了好吗?欢,我太累了,想睡了,把我埋在……最纯净美丽的地方……在你身旁……我想睡在你的身旁……”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双美丽的眼睛闭上了……
笑容在他的嘴角凝固了。
在我的怀里,他的身体一点点冷下去……
那洛川的水在月下逐着流光……
那夜那么冷!
眠情宫主
我将莫小柔葬在碧水宫畔,莲峰顶,在那里雾开雾合,日出日落。
我想不到更好的地方。
“能不能让我为你再跳一支舞。”
想起那日他在杨中独自为我跳那支动人的舞蹈……
那天我独自在莲峰顶呆了一整天。
“南宫紫已经不见了。”
当流云来跟我禀报,我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这就是你们弄来服侍我的人?!这就是号称铜墙铁壁的碧水宫。”
“宫主息怒。属下知错了。”流云低着头不敢看我。
“好了,你起来吧。”
我自己也知道没有绝对的强大和什么真正的铜墙铁壁。
太强而钢脆易折,即使是恺撒大帝这样的人物最后却死在自己义子的手上。
“你们从哪里给我弄来这个活宝?”我问流云。
那日在西洲,我们见到一个绝美少年,这个人据说是眠晴宫主的弟弟,我们就将他带回来了。
“眠情宫主的弟弟?”他所说的那个名字正是我要找的:“那眠情宫主又是什么人?!”
“眠情宫在江湖上势力也很大,尊主怕是最近少行走江湖所以不知道,这眠情宫主南宫情是很有名的,人称江湖第一美人。”
“江湖第一美人?!”我有些惊讶:“那么说这眠情宫主是一个女人?”
“不错,南宫情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人人都说眠情宫主南宫情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我回到了洛州,这的事我不查到底绝不罢休!
自从莫小柔死后,我从‘风流浪子派’变成了‘冰霜冷酷派’,连那个平素冷冰冰的大剑客裴红羽都要输我几分。
而且自从那日去追莫小柔无意中露的那两招,他们几个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有点怪怪地,
唐如歌对我的称呼更是从‘楼主’变成了‘师父’,本来我自知自己这样的魔头不配做人家的师父,但是我心里总对他怀着愧疚,莫小柔虽然是被那幕后黑手控制着,但出手的人毕竟是他,他死了,这些恩怨我觉得自己也有一份,他欠下的血债,我也会尽力补偿。我教了唐如歌那日他曾经看过我施展的‘羽渡术’和‘雪影剑法’,自从和蓝的关系变得僵,我再没有查到雪痕宫的脉路,但是这雪影剑法我却越练越觉得其中奥妙非常。
那日正在储秀楼指导唐如歌练那雪影剑法,
突然郝连秀来对我说有人送来一封信,指名道姓是给我。
我摊开那带着幽香的淡蓝色信纸却见上面写着:
仰慕白大侠已久,邀君今日子时于洛川之上芙蓉阁单独相见。
落款 南宫情。
我将手中的信攒成一团,揉成粉末,指节还握得‘咯咯’直响。
夜半十分,我一个人独自来到了洛川之上的芙蓉阁,芙蓉阁正在洛州郊外的龙门,离玲珑月不远,远远望去,那水上的阁楼灯火通明,粉红色的纱帐在夜风中飘舞着,如同海市蜃楼的梦境一样绮丽。
飘渺个歌声从那江上出来,更是把这江景映衬得如梦如幻……
我没有心思走那弯弯曲曲的折桥,掂着脚尖凌水而渡,飘出数丈,落在那芙蓉阁中。
一个低柔的声音在轻轻吟唱: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 两桨桥头渡。
采莲南塘秋,莲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飞鸿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那一身紫衣宫装的女子正坐在芙蓉阁中抚琴,那白皙如玉,长如青葱的手指在那琴弦上如水一样地滑动着。
如果猜得不错,她就是南宫情!
渐渐地歌声停了,南宫情仰起头看着我说:
“今天的夜色很美对吗?”
“很美的夜色,最适合杀人。”
“如果猜得不错,你想替莫小柔报仇。”
“你杀的人何止莫小柔一个。”
“楚绝欢你还真是心忧江湖呀。”
她笑得枝乱颤。
他们说得没有错,她很美,即使蒙着半透明的面纱,那双眼睛是摄魂。
莫小柔很柔,她比莫小柔更柔,更媚。
“杀了我你舍得吗?”南宫情走到我的身边低声地问。
那双眼睛……我已经感觉有些晕眩……不对……她会催眠!
“喝下这杯酒。”她笑着对我说。
不能喝,酒里下了药,但是我的手已经有些不听我的使唤,
我已经……被那双眼睛控制,颤抖着手臂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我眼前的南宫情在晃动……
黑暗……
晴天霹雳
我感觉到一道粉红色的柔光,
然而我的眼睛却怎么也无法睁开。
细密的轻吻如同蝶翼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很轻柔,很缠绵的吻,那吻是极柔软,甜蜜的,但那吻我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身体?
为什么我总也醒不来?
我这是在哪里?隐约感觉到那是一个很美,很柔软的地方。
那些绚丽又柔和的光环绕着我。
很舒服。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柔软的身体,在那个人的体内不停的律动穿刺。
那种感觉是消魂。
但到底是谁?
我身下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觉得那是很久很久,我一直昏迷的,那些绯色的春梦一直没有停止过。
日出又日落,我很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感觉一个柔软的手常常抚摸着我的身体。
一个带着奇异幽香的娇躯常常靠在我的身边。
那个人在我身边轻轻地吟唱着充满浓情的歌曲,
喂我喝下甜美的汁液,
靠在我的怀里沉沉谁去,又在日出的时候用那双柔软滑腻却有些凉的手为我穿起衣服。
眠情,眠情,我在半混沌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字的意义,在迷醉的浓情中,原来我也不是幸免,这我也在这眠情之毒中长眠不起。
我的意识完全无法苏醒,难道我就将要这样永远沉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昼夜,也不知道做过多少个那样缠绵悱恻的绮丽春梦,那一天我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却见自己仍然躺在那日我找南宫情中了催眠之术的芙蓉阁的软塌上,什么都没有变,连案上的古琴都仍然摆在我那日看见它的地方。
只是这枕边残留着一股淡而若无的幽香,这只有眠情宫里的人才有的特殊香味。
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我冲了出去,看见那外面折桥上的荷已经败落成残叶。
又冲到了岸上,见那堤岸旁满是红如火的枫叶片片坠落在地上。
秋天了,竟然已经是秋天了。
记得我那日来芙蓉阁的时候仍然是春末。
春去秋来竟然在我的一梦之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不仅仅是一场梦。
我像飞也似地飘回了储秀楼,见那客栈中只剩下裴红羽和唐如歌。
郝连清回了神兵山庄,而慕容雪也回了雁荡山的明月泉。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唐如歌看到我神情很兴奋。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老白,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裴红羽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
“这些日子?”我很疑惑。
“从你那天接到一封奇怪的信离开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多方打探都找不到你,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裴红羽的声音变得沙哑湿润。
“四个月了,竟然有四个月了!”
“对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中了眠情宫的毒一直昏睡着。”
“眠情宫?”唐如歌听到这个名字很惊讶:“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访,发现这些血案可能与眠情宫有关,他们似乎有一种可以让人陷入永久昏睡的毒,师父,你中了毒竟然没事!”
说起来汗颜,我去查南宫情,反而被他毒倒了。
“对了,这些日子以来眠情宫有没有什么动静?”我问唐如歌。
“没有,这些日子他们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消失得不见影踪。”唐如歌对我说:“就连魔教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段时间武林中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安。”
“那眠情宫的人消失了有多久?”
“眠情宫的人消失的时间跟师父一模一样。”
那更糟糕!
我在储秀楼中住了数日,果然找不到眠情宫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流云也收到我的消息见了我一面,我已经吩咐他们全力去查眠情宫的事。
那日,正静坐在院子的石亭中看那纷纷的落叶,
现在这些事情在我的心中仍然如同一团乱麻,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青衣带斗笠的人带来一个蓝色信签给我。
那淡蓝色的信签带着那种熟悉得让人发怵的幽香。
南宫情!
她终于还是打算出面了。
我立刻打开那信签看,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震得我的手直发抖,
那信签都已经被我抖落在了地上。
“欢君如晤
妾在梅里雪山中甚思欢君,妾怀君之子已三月有余,叹山中孤苦难奈,望君来此一见。
南宫情”
天!
我仰天长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竟然要这样惩罚我?!
我竟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的母亲竟然是那南宫情!
南宫紫情
梅里雪山
那里是天上的神山,人间的仙境,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数百里冗立绵延的雪岭雪峰,太子十三峰,各显其姿,紧紧相连。
那清远澄净的蓝天,映衬着高洁雄奇的雪峰,卡瓦格博峰白色的锋芒直指苍宫。
藏人彩色的吉祥符在雪地里飘扬着,鲜艳夺目。
那高耸云端的太子雪山,巍峨壮丽、神秘莫测,在那峰下,冰斗、冰川连绵,犹如玉龙伸延,冰雪耀眼夺目。
天是蓝的,瓦蓝瓦蓝的;
雪是白的,晶莹剔透,如同铺向天边。
我看见那个人站在雪峰之上,傲然独立,风吹动她紫色的长衣,飘扬摇曳,如同天上下凡的仙人一样。
她看着我,一直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也看着她。
“我到底该叫你南宫紫,还是该叫你南宫情?”我问她。
“这世界上没有南宫紫,也没有南宫情。”她笑了:“只有南宫紫情。”
原来南宫紫就是南宫情,南宫情就是南宫紫。
“南宫紫情呀南宫紫情,你骗得我好苦!”
“为什么你要做那些事?!为什么要烂杀无辜?!”
“为什么?”她仰起头,
神情却是张狂:“因为恨!”
她本来是雪山上的仙子,这一刻却是浴血的狂魔。
那团火焰即使是冰山雪岭之上都无法熄灭。
她笑得张狂,眼角却带着眼泪。
“你!”
我的手抬起,放在她的头上,只要一下,一下的功夫,她就会脑浆迸裂。
但是看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我颤抖的手还是没法忍心拍下。
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甚至没有闭上眼睛,她的眼睛是眨着的,而且那样笑着看着我,睫毛上带着点点的泪珠,谁都无法否认,她真的很美。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她坦然地回答。
“为什么?”这到是让我惊讶。
“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有着妇人之仁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
妇人之仁?一个很让我郁闷的评价,而她似乎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是有点心软,如果心软可以被称为妇人之仁,那我承认。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问她。
“你说呢?”
似乎问得很多余,问得也很白痴,
男人不可能有小孩,她有了我的孩子,所以她不可能是男人。
*
接受不能改变的,改变能改变的。
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明白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无能为力,我们只有接受,我接受了南宫紫情现在是我的妻子,也接受了她有我的孩子,这些是无法改变,不论大人们有是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我曾经尝过被父母抛弃的滋味,所以我不会抛弃我的孩子,更不会杀了他,每个孩子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天使,都应该享受幸福快乐和父母的宠爱。
但我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她,虽然我这样自己都是一个大魔头的人说这样的话太可笑了,但我真的想这么做。
我跟着南宫紫情到了雪山下的眠情谷,那里太美了,如果我没有想象天堂是什么样子,那这里就是天堂的缩影,远的雪山掩映如画,银色的神圣的神山雪岭仿佛和远的天际融合起来,那里就是通天的路。
外面是冰天雪地,但眠情谷中确实一片绿意如诗,那些栽在眠情宫旁的长青树四季都是那样浓绿欲滴。
我被她以宫主之夫和副宫主的身份介绍给宫众,他们甚至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接受。
和南宫紫情一起住在她诺大的寝宫里,我却睡在她隔壁的阁间里,只有她夜里突然起来想吃点东西的时候我才会到前面她住的地方煮给她吃,这段时间我多在研究一些菜谱和进补的书,眠情宫中的秘籍她也并不阻拦我去看。
原来眠情谷中种有一种奇异的,叫做眠情,那些大如碗口的朵生得妖冶非常,金色的,大红的,暗红的,还有紫色和白色,眠情结出一种果,暗红似黑,有白色粘稠浆液,将这种浆液用不同的方法练制,可以得到两种奇异之毒。
这两种毒一种叫短眠情,一种叫长眠情,
短眠情就是我曾经中过的那种,可以短时间将人催眠,进入昏睡,而且有催情的效果,我第一在碧水宫见南宫紫情的时候,她就给我用了这种毒,
而长眠情则可以让人陷入永恒的睡眠。
我拿着书卷的手有些兴奋地发抖,原来那些中了毒只是长睡不起,那他们不就是没有死?!
拿着那本秘籍一路跑回了寝宫,想去问问南宫紫情那长眠情有没有可解之法。
刚刚推门进去,却见里面是氤氲的水汽,在那水汽之中我看到那白皙的身体,我惊得手中的秘籍抖落在地上。
南宫紫情……
……他……原来真的是男人!
我看见浴桶中那赤条条的白皙身体有着平坦的胸膛,腿间分明挺立着男性的性征,却极不协调地挺着一个圆鼓鼓的硕大肚子!
天!
往事如泣
“长眠情有没有解药可解?”我问他。
“没有。”
“如果一个人陷入永恒的长眠又无药可解,那不等于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错。”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恨!”
他的眼神低迷,仿佛陷入了黑色的记忆之中。
“我们南宫家本来是西陵的氏族,数代为官宦望族,我的父亲南宫寿在前朝担任兵马总骑,朝中武官里仅于大司马,他为官清廉,政绩卓著,可是却被奸臣所害,先帝昏庸,将我们一家满门抄斩,那个时候我只有八岁,我的乳母带着我逃了出去,后来乳娘死了,我便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十岁的时候手脚麻利嘴巴又甜的我混进了一家勾栏院,给人端茶道水,全凭客人给点小费饥一餐,饱一餐地过。
本来也许就这样一直在市井勾栏之中混迹下去,那一日,我送酒菜给一个红牌姐儿屋子里的大爷,那大爷自称是唐门中人,他喝醉了,看见我那时候年纪虽然小,却有些姿容,从那窑姐的屋子里出来,就把我拉住,推到在那勾栏院中的石榴树下操了一整夜。
那天我就发誓要杀他全家!”
我又一看见他眼睛通红的发狂神情,他的手有些发颤。
“勾栏院的妈妈见我浑身是血地倒在那开得通红的石榴下,给我洗净了身子,换了件干净的绸衫,我本来以为她突发好心,没有想到她看到我这张脸能吸引客人,让我涂脂抹粉,打扮得跟女孩子一样,叫我晚上出去接客,那时候我才十一岁!
那夜好冷,下着雨,我穿着绿色的薄纱站在勾栏院外寒冷的夜风中一直发抖,还要强装着笑脸去跟那来往的路人搭讪。
那夜我碰到了一个唯一对我好的人,那个人当时样子也很狼狈,他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头发也湿了,下着雨,却没有打伞,抱起酒坛子,跌跌撞撞的样子,我本来想要拉他去勾栏院快活,他不但没有沾我的便宜,还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了我。
从我流落市井以后我就没有哭过,即使那夜被那唐门弟子压在石榴树下干了一晚都没有哭过,可那夜我哭了,躲在墙角哭了一整晚。
我一直记着那人长了一头妖艳的白发和绚丽的紫色眼瞳,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能忘记,那个人就是你。”
泪水已经沾湿了他的眼睫。
那些日子我早已经忘记了,他却还记得那么清楚,那时候我很落魄,也是在那夜我第一遇到凤翔。
在我的记忆中,那些昏昏沉沉的日子,那时候天灰蒙蒙的,一直在下雨,我曾经烂醉在雨中,路过那陵都幽小巷子里的勾栏院,那勾栏院的姑娘披着单薄的绿纱,小小的瓜子脸涂着厚厚脂粉,身上带着呛人的桂香气,用那纤细冰冷的手拉我进那勾栏院,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我会再见面,也没有想到一件小小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在那之后我就拿着那些银子逃离了勾栏院,我辗转了许多地方,最后进了眠情宫,拜在前任宫主夜痕的门下,莫小柔本来是我的师兄,他被夜痕推去驯服室去历练的那夜我就想办法爬上了夜痕的床,不但躲过了那恐怖的一劫,我还尽得了夜痕的真传,那年我十四岁,在将夜痕伺候得舒舒服服,得到他的不传之密后,我就杀了他,自己坐上了宫主之位。”
“如果唐门的人曾经与你有恩怨,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害峨嵋派的人?”
“我曾经流落蜀中路过峨嵋山,那夜很冷刮着北方,我已经快要冻僵,又冷又饿,我敲了慈云庵的门,想在她们那里留宿一夜,却被赶出了门外,那夜我差点被冻死,蜷缩在石头缝隙里哆嗦了一整晚。”
“那少林呢?”
“有一我饿得眼前发晕,路过一个酒楼的时候只不过偷了他们两个包子,就被一个大汗打得满脸是血,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三颗,倒在地上爬都趴不起来。那个大汗还自称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他的眼睛又一变成狂魔一样的暗红,满是激愤:
“什么名门正派全是虚伪之徒,什么仁义道德,全是狗狗屁!”
我听着听着竟然有些鼻子发酸,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所以才会疯狂如此。
也许疯狂的不是人,而是这世界。
我在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看到的却满是冰冷,残酷,疯狂,如同一根毒针。
我现在明白了莫小柔为什么斗不过他,莫小柔出世的,从来没有想去争斗却算计,只是无奈背负束缚,而他却是满腹心计,美丽却如同毒蝎,带着锋利的毒针。
“我们眠情宫有一种不传之密,那就是归元大法。”
我听见他慢慢地对我说,心中惊讶,既然是不传之密他却肯跟我说。
“历代的眠情宫主都只知道这归元大法的口诀,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练成。”
“哦?”
“归元大法又叫做元息,元乃是初,就是用密术回到最原始的混沌状态。”
“那练成是怎么样的呢?”
“超越年龄界限和男女之别。”
“那你不是!”
“不错。”他低着头笑了:“我已经练到了归元大法第七重,胎化之境界。”
“胎化?!”
“胎化就是将自己的混沌原神凝聚在胎儿之中,即是将功力转化到未出生的孩子之上。”
我不禁暗惊,这世界上果然无奇不有,如果将功力转换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不跟嫁衣神功很相似?那到孩子出生以后他不就很危险?怪不知道历代的宫主没有人练成,如果知道是这种危险的要命功夫,恐怕没几个人愿意去练。
“我本来一早就得到了归元大法的口诀,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胎化状态不是一个人可以进入的。”他看了我一样,我却看见他的脸已经浮上一抹蔷薇色:“需要一个人与他双修。”
“所以你就找了我。”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昏迷了那么久,原来在他的胎化中我就是那个提供种子让他进入胎化的人。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我一直不解。
“从陵都第一见到你我就一直难以忘记,第二见到你已经是几年之后在慕容世家,那时候你一人一剑与魔教拼杀,占尽了风头,看着你白衣胜雪,飘然若飞,长剑如虹,我就在想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听他说起那归元大法,我一直感觉到那种邪功大约跟那嫁衣神功差不多的危险功夫。
“练那归元大法有没有危险?”我还是忍不住问他。
“到第九重的时候是比较危险,如果走火入魔的话,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丧命。”
“这么危险的功夫你为什么要练?!”
“也许我已经活得太久,太累,我想要沉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看那丑陋黑暗的世界,不用再心机算尽,不用再强装笑脸,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但是我好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延续我的生命,这样就不会再有遗憾,”
雪山共赏
“好冷~~”
我听见南宫紫情呻吟的声音,从阁间走出去,看见他在床角蜷缩成一团。
掀开被子,在他的身边轻轻的躺小,搂住不停颤抖的他。
“冷~~”他向我的怀里蜷缩过来。
他长长的睫毛上闪着泪光。
“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黑色无底的漩涡之中,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就要爬到边缘的时候又被人拽着脚拉了下去……我看那些人拿着刀,拿着剑,他们将我紧紧地围起来,他们都要杀我,我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拔光,赤裸裸地站在他们面前,我听见他们在大笑,他们都在笑我,每一个人都在笑我,好讨厌看到那些人的笑脸……”
“好了,好了。”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不怕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搂着他轻声对他说:“快些睡吧,我明天带你去一起观赏雪山,如果你现在不睡,到时候太阳照着屁股都不起来,我可就不带你去咯!”
“我睡,我现在就睡!”他马上笑眯眯地窝在我的怀里撒娇一样地搂着我的腰。
我环着他,让他舒服地靠在我的怀里,一面用手轻扶他的背。
半晌,看着他沉沉睡去的容颜纯净的得像孩子一样,
这样的他和那个草菅人命的魔头如何都扯不上关系,他的心机果然如此狠毒吗?还是其中另外还有蹊跷?
*
景色的阳光照进寝宫,落在他如玉一样半透明的脸上,晶莹剔透,他的皮肤也被照得如同阳光一样的淡金色,南宫紫情仍然在沉沉地睡着,将那一头乌发向那松软的被子里蹭了又蹭,他的表情满足又甜蜜,而且他还在流口水,可爱极了。
“快起来啦,小懒虫,太阳晒到屁股啦!”
我用手去刮他可爱的小鼻子。
“真的吗?”他马上从那床上跳了起来。
“真的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抓着我的衣服很不好意思地问:“欢,你是不不带我去雪山赏美景了。”
“你说呢?”我笑着看着他。
“不要啦!带我去啦,欢,我明天一定早起。”他将头埋进我的怀里不停地又蹭起来。
“好啦,好啦,我带你去成了吧?”
就将他将头抬起来,脸上虽然带着红晕,却也带着贼贼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去的。”
这个鬼精灵,拿他没有办法。
他得意地笑着起来穿衣服,我将一件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丢给他。
“这个是什么?衣服吗?怎么缝得丑丑的,针脚跟蜈蚣爬一样?”
我怒了,努力已晚才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东西他竟然说丑。
“既然那么丑就不给你穿,我自己穿!”
他用手指着我大叫:
“欢……不会吧!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东西是你自己缝的!”
“是我自己缝的又怎样样!”我瞪了他一眼:“看你身体日渐臃肿,以前的衣服太窄了,再穿对身体不好,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我就去打了几只雪狐,缝了这件衣服给你,不喜欢算啦。”
我正要收起我那件失败之作,他却一把抓过那件衣服扑倒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怎么了?紫情,你没事吧?”
我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怎么说哭就哭,明明是那样似模似样一个人,还是宫主,性子还是孩子一样。
“欢,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这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还要出去呢。”
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有两个孩子,唉!
那天,天好晴朗。
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纯净透彻得如同一大块蓝色的宝石。
神山雪峰上白色的积雪为天际镶嵌了一道银色的边,初升的暖阳又将那银边变成蛋黄一样温暖的柔黄色,金色的阳光一丝一缕地抛洒在这美丽的雪峰之上。
我们一直站在山颠,看着远的太子十三雪峰,一起俯视着脚下的无边美景。
沉静,神秘,我们如同是那远离尘嚣的仙人。
飘然出世。
紫情偎依在我的怀里,金色的阳光将我们紧靠着的身体包围着。
“好美!”
他轻声叹息:“为什么这个地方我来过很多,却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有这么美呢?”
“美景并不在心外。”
我对他说:“心中有美景才会皆美,如同心中无美景,即使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也感觉不到美,只有心里有美景的人才能感觉到那份美丽,美景其实在我们自己的心中。”
“欢~”他搂着我的腰,将那一头水滑的头发垂下,头埋进我的脖颈间:
“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哪里都是美景。”
甜情蜜意
“欢,我做了一个梦。”
他对我说:“梦见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很漂亮,很可爱,他一出生就会笑,有一双像你一样的紫色眼睛,笑起来亮晶晶的,好漂亮,他是我曾经见过最可爱的孩子,我梦见在那一片绿色的草地上,你带着儿子在玩,他已经会走路了,两条小腿跑得好快,他笑得很开心,你拉着他的小手一直往前跑。”
他黑色的眼眸如同迷梦一样充满着梦想。
“会的,我们很快就会的。”
“但那梦中却没有我自己,连我的影子都没有,是不是我做了太多错事,老天爷要惩罚我,不给我这样的幸福?”他靠在我的怀里,仰起头看着我,那浓密卷曲的长长睫毛上闪动着泪光。
“不会的。”我拥紧他:“老天爷不会那么残酷的。”
“但是我真的做错了很多,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却觉得后悔了。”
他趴在我的怀里,低声地呜咽。
扶摸着他如缎子一样的黑发,我知道我已经慢慢将他同化了很多,只要他不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带着他和孩子回碧水宫。
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在那黑暗当中有一只黑手要向我们伸来,将这平静的幻象打破。
“欢,你说我现在悔过,做一个好人,来得及吗?”
他问我,那黑亮的大眼睛中带着怎样的渴望。
“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我紧拥着他。
我高兴得想要流泪,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已经想要改了,这些日子我没有白在雪山上陪着他。
“我从来都不知道人可以活得这样幸福,这样平静,这样温暖。”
他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对我说:“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那样冰冷,如同冰窟一样,世上的人都是那样虚伪残酷,那样心计叵测,这个是那样漆黑,仿佛永远的黑夜,没有尽头的黑暗,有了你,我才知道这世界原来真的又温暖,有光明,我才知道人原来可以这样幸福地活着,原来人活着也是可以开心的啊!”
这可怜的孩子!
我忍不住又一将他紧抱在怀里。
“欢,不要离开我。”他紧搂着我的腰:“我好怕,好怕你会离开我,我那么坏,一点都不可爱,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一定会离开我,那时候我又会掉进那个冰冷黑暗的渊里,好怕,欢,我真的好怕!”他的手在发抖。
“不会的,情,我不会离开你的,谁说我的情儿不可爱,我的情儿最好了,我的情儿已经是一个好人了,等孩子出生我就带你们回家。”
“回家?回碧水宫吗?”
“对,回碧水宫,那里还有一堆朋友等着我们,我们可以一起陪着我们的孩子……”
我本来想安慰他,突然感到胸前湿湿的,他趴在我的胸口呜呜地哭。
“情儿,怎么啦?”我抹着他的眼泪:“不舒服吗?”
“不是……欢,我是太高兴了,像做梦一样。”
他轻轻地捶打着我的胸膛:“你好坏,老是惹人家哭!”
“我哪里坏啦?!”
“就是坏,就是好坏!”
他将我压在床榻上,分开腿半跪在我的腰上,一双柔软滑腻的手不安分得滑进我敞开的衣襟里,摩挲着,滑动着。
我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这个有孩子的大孩子!
再这样下去把我的火点起来,谁来帮我灭火?
“欢,我们来做,好吗?”他笑着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正是太胡闹了!
“可是人家真的好想哦!”
紫情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舔着粉嫩的小舌头,像一个讨糖果吃的孩子。
那双柔软灵活的手从我的腰际滑到那个敏感的所在……
他用那双勾魂的眼睛一直诱惑着我,我的衣衫被他解开。
“我怕……”我想让他停下来,他却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巴。
“没有那么脆弱啦,就一下,一下就好了,人家好想哦,我在上面,这样就不怕了。”
他分开腿,跪坐在我已经火热挺立的坚挺之上,一点点律动起来……香汗在他的双鬓浮现……我终于忍不住爆发起来,托着他的腰一又一挺进他柔软娇嫩的身体,进入他那紧致得让人消魂蚀魄的菊穴之中,一贯穿他……
我们浑身是汗地倒在床铺之中,
他那细柔的胳膊仍然像水蛇一样缠绕在我的脖颈之上。
“欢,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起好名字了。”
他的声音都是稣软入骨的:“叫楚封情,就是将我封进欢你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在我敞开衣襟的赤裸胸膛上画着圈圈。
“你说好不好?”他问我。
“好,好,就叫楚封情。”
很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他说那句话时眼睛里那满溢的浓情密意……
走火入魔
南宫紫情的归元大法已经练到第九重,也是最关键的一重:骨肉分离。
他正坐在塌上闭目修炼,我在一旁为他守护。
他扬起手在空中打了一个手印,又回到了下丹田。
我看见细密的汗珠在他的双鬓浮现,那些汗珠子越来越多,他的脸涨得通红,连手臂也变成煮熟的虾子一样绯红。
我有些担心了。
只见一团团白烟在他头顶的百汇穴蒸腾而起,他的太阳穴也开始向外鼓起。
不对!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本来不敢惊扰他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我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想去摇醒他。
“情儿……你怎么啦?别吓我,快停下来不要练了!”
他长长的睫毛在抖动着,脸色惨白如纸,暗红色的血从他的嘴角留下来。
“情儿~ 情儿~ ” 我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了,心好慌。
他挣扎了半天才睁开了眼睛,气息却仍然极为虚弱。
颤抖着青黑的唇,他用那冰冷的手抓着我的胳膊说:“我走火入魔,恐怕不行了……如果我死了,将我的肚子刨开,将孩子取出来……”
他突然吐了一大口鲜血,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情儿~”看见他惨白的脸,青黑的唇,我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一样,
用手去摸扶摸他冰冷的脸。
“还有气息!”我惊喜地发现。
放下了紫情,我飞也一样飘到书斋,翻得那些卷集满地散落,眠情宫中的书大都和练制迷药,毒药有关,但也有不少医书,练毒者必然对植物卉的属性相知甚为详尽,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医者,也可以成为霸道的毒魔,成圣成魔全在一念之间。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本典籍,上面记录着跟紫情一样的症状,我的手抖动着看着那医治之药,乃是冰山雪莲辅之沧澜江之水煎熬。
冰山雪莲,沧澜江水,我默默记住了,冲进了雪山之中。
沧澜江,奔腾咆哮的巨龙,愤怒的波涛四季不休 茫沧伟岸的横断山脉从青藏高原东南部透迄而下,这里雪山连绵,江河咆哮,河谷切。这里有最的峡谷,最湍急的水流。
我站在高高的一线铁锁之上,湍急的江流在脚下奔腾,我悬在那的峡谷之间,凛冽的风吹起我的衣衫呼呼地直响。
如同一个急坠而下的飞鸟,我从铁锁之上俯冲了下去,下面是黑漆漆不见底的涧。
湿了几重衣衫,才取上一瓢沧谰江的水,那水好冰,冰冷得刺骨。
又不知在那高山雪峰之上攀爬了几日,我在那高高的太子神峰之上,那重重的雾中,高高的山崖上终于看到了那冰雪之姿的雪莲。
那翠绿的瓣,紫色的蕊,在那一片茫茫的冰雪之中分外地醒目,那浓郁的香气如同动人的甘泉,我将那珍贵的雪莲采摘下来,离开了雪峰。
将那沧澜江水和雪莲一同煎好,我端着这辛苦寻来的药回到他的床前,他仍然那样昏睡着,身体愈见冰冷,用勺子喂了他几口都洒了出来,我干脆将那药喝下,俯身贴着他的唇一点点地喂进他的嘴里……
迟来的爱
我感觉一个吻热的唇在亲吻着我。
一阵阵带着甘甜的暖流从那个柔软的唇滑进我的嘴里,再从咽喉流下去,进入腹中,那甘甜的暖流变成一股股舒畅的热气,温暖着我,复苏着我已经僵硬的肢体。
好软,好甜,好舒服。
我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那股在那无尽的漆黑之中融化我的暖流。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他惊喜的脸。
欢,我爱着的人,那个把我从那个可怕的黑色旋涡之中拉起的人,那个让我不再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冰冷残酷的人。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带着那熟悉得让我迷醉的体香。
“欢,有你真好。”我对他说。
他笑了:“别再吓我了,别再练那危险的邪门功夫了。”
我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照耀着我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我原本已经被着黑暗冰冷的世界冻结,他又将我救了过来。
他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我喜欢的感觉。
他的心是同我曾经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的,那是温暖的,善良的,柔软的,如同可以让大地复苏的甘泉雨露,像那水一样温柔的他又有谁会不爱。
我从来不敢奢求上天会将这么好的东西赐给我,那怕只有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奢望上天会厚待我,我仿佛是被命运遗忘的人,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那样漆黑,那样冷,我看过了太多黑暗太多冷情,我看见那些血,那些污脏,那些明着暗着的利刃刀枪,他们一个个或是如同饿兽猛鬼要向我扑过来,或是带着虚伪的面具,一面笑着,一面将那利刃刺穿我已经鲜血淋漓的胸膛。
那些冷漠,让人窒息的冷漠,我渴望的温暖只是一个幻象,一瞬间就消失了,就像夜里的梦,就像早晨的雾,那些虚幻的不真实的快乐,我却在搏命去追逐,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团烟消失得无影踪。
我渴望着一个尽头,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人间才是最痛苦,如果活着等于无尽的忍受,还祈求什么样的救赎?也许在我的面前那里就是我所渴望的尽头,不论那扇门开往天堂还是地狱我都欣然接受,因为人间才是真正的地狱,我看见那些暗红,那些血,那些刀棍,那些冷漠麻木的眼,那些人,他们要将我吞下。
我不相信那传说中的地狱会比人间痛苦,因为已经没有比着活着更痛苦的,如果真有刀山油锅,我情愿去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愿意活着。
我常常在那无尽的漆黑的夜之中,躺在床上,在那如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中,等待着那个尽头,等待着我渴望的归宿,那对我来说是甜美的归宿――死亡。一整夜一整夜地等待……
我太累了,想要睡去,想要离开这人间,如果这人间就如我所见到的,只有黑暗,只有冰冷,只有麻木,我也麻木了,不想再走下去,太累了,我只想睡去,永远地沉睡过去。
但我觉得遗憾,我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世界一样,那个守侯我得到了归元大法的秘密,我就决心想要有一个孩子来继承我的生命,我的血脉,但是我又常常觉得那是无比残酷的,如果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生下了那个孩子,却留他在这黑暗的世界上独自承受着孤独。
在那个时候我又一遇到了他,那个我曾经暗恋已久的人,岁月似乎不曾在他的脸上刻下一点点印记,这些年过去,他反而多了一股让人沉迷的魅惑。
而他身上那清新如早晨的绿叶,温柔如水的感觉却从来不曾改变过,再见他的时候他没有认出我,也许他从来就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有一个人是这样偷偷地爱慕着他那么多年。
我设计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本以为这样可以默默在他的生命中退开,独自在雪山上养育着那个他根本都不会知道的孩子,但是我做不到,我一夜一夜地发疯一样地想着他。
我还是在那个秋天让人送信给他,希望他可以来看我一,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烂杀无辜,我以为他会对这样的我弃如敝履,但他没有这样。
他留在了眠情宫,温柔体贴地照料我,常常半夜起来查看我是否安睡,努力地学习进补膳食做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给我吃,即使是半夜醒来觉得饿的时候他也会在沉沉的夜里煮我想吃的东西给我,我常常在那夜色之中看着那为我忙碌的身影感动得想要流泪。
他甚至体贴地给我打雪狐,用那雪狐的皮亲手缝成衣服给身形日渐臃肿的我,他说他怕我冷。那天我终于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哭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惧怕死亡的来临,我好怕,怕我死了,那样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曾经期待着的尽头变成我的恐惧,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常常做梦那些恶鬼扑上来要撕碎我,要杀了我报仇。
“我现在改过做一个好人来得及吗?”我问他。
“来得及的,一定来地及的。”他紧搂着我。
但我的心里去不那么肯定,也许做了太多的错事,老天会惩罚我,连这对我来说无比珍贵的迟来的幸福也要剥夺去,那时候我地后悔了。
“我现在变成一个怕死鬼了。”
我强忍着心里酸楚和想哭的欲望却仍然笑着对他说。
“怕死鬼好呀。”
他用手指轻轻刮我的鼻子:“我就喜欢你这个怕死鬼!”
血色妖异
那时候已经到了冬去春来,春暖开的季节。
那山脚下的雪水慢慢融化了,眠情谷中一片早春的新绿,春机盎然,在谷中眠情已经盛开,那些望过去无边无际的妖艳朵,姹紫嫣红,缤纷艳丽,这是我第一看到这眠情,也是第一看到如此妖艳的朵,那写金色的朵甚至连阳光的光华都夺取了,那些暗红色的朵鲜艳似血,紫色的如同丝绒一般华丽尊贵,白色的朵纯洁如同冰雪却带着浓郁摄魂的幽香。
这种夺命的毒却生得如此美丽,我不禁感慨。
在丛中的白色椅子里坐着紫情,他正坐在间晒太阳,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为他晶莹如玉的脸染上一抹温柔的淡黄,如同那金色的阳光一样的颜色。
看着他已经浑圆高耸的肚子,恐怕这几天就到我作爸爸的时候了,说不紧张是骗人的,离开太久了,等孩子出生也是我们一起回碧水宫的日子了,把这个小鬼往碧水宫里一丢,到时候不跟炸开了锅一样,不知道那个时候碧水宫有多热闹。
我静静看着那美丽的丛里的他,心中有很多奇异的感觉,也许缘分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我看见那一对美丽的蝴蝶纷飞而置,停靠在他水缎一样的黑发上,看来美丽的他比那些娇艳的朵还要香,还要美。
“很美。”
我轻叹道。
“这些吗?”他笑着看着我:“这些眠情,所有见过的人都会惊叹它的美丽。”
他的笑容美丽得如同梦幻一样。
“美,但你比更美。”
“你什么时候也学成这样油嘴滑舌的样子。”他向我吐舌头。
“冤枉呀,我可句句都是真话,你看连那些丛中的蝴蝶都围着你飞呢,可见你比那些眠情美丽多了。”
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那些蝴蝶仍然围绕着他。
他站在那丛中对我说:“曾经我很想化作彩蝶在那丛中无忧无虑地自在飞舞。”
我怜惜地将他拥在怀里。
我知道他曾经吃过很多苦,经受过很多磨难,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将陪伴着他,让他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开始学会开心地活着,学会享受生活。
我正在膳房里炖着补汤,温和的蓝色火焰上那沙锅里的汤飘出浓浓的香气,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饭的手艺最近经过长期的锻炼越来越好了,说不定以后可以在碧水宫旁的翠华山上开一家餐馆。
紫情正在外面的丛里晒太阳,他说今天心情很好,想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我煮好饭再叫他。
“情儿,回来吧,汤炖好了。”
我向着丛大声呼唤:“快回来哦,是你喜欢的乌鸡百合汤哦,再不回来可就凉了哦。”
我喊了很久,回应我的却只有雪山上吹来的早春的冷风。
我心里有点着慌。
他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我看见地上有一滴血迹,暗红色的血痕如同一把冰冷的剑刺进我的心里,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手开始发冷。
顺着那血迹看过去,我看见一把闪着银光,滴着血珠的剑,那把水吟剑握在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侠客的手上。
那把剑我认得,那个少年侠客我更熟悉。
那把剑是我送给他的。
那个少年侠客是我的徒弟。
他是唐如歌。
但当我看到唐如歌拿着一把滴着血珠的水吟剑出现在眠情谷中的时候,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我的身体也冷凝了。
我手拿着的碗掉在了地上,碎了。
“你杀了他?”
我问唐如歌,但我知道这答案我根本不用问。
“不错。”
“那孩子是你的?”这换作他问我。
“不错。”这个是我的回答。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知道他杀害了多少人?”
“我知道。”不错,我什么都知道,连他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你还!”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无法选择的!”我向他吼道,这是我第一向他大吼。
“那我也是无法选择得杀了他。”他一样愤怒:“你知道那是上百条人命的血海仇。”
不错,不错,我们谁都没有说错,
冤冤相报!真的是冤冤相报!
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好冷,我突然感觉好冷,虽然我常常被迫失去很多,虽然我强迫自己将失去变成一种习惯,可是每当我失去的时候我还是痛彻心扉。
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插入我本来已经鲜血淋漓的胸膛。
“我杀了他,你会杀了我为他报仇对吗?”唐如歌站在风中问我。
“不会。”我从来不想去杀任何人:“如果我杀了你,那谁又为你报仇,你师父我吗?”
他哑口无言了。
“你用哪一招杀了他?”
“雪影纷飞”
他竟然用我教给他的雪影剑法,用我送给他的水吟剑杀了我的紫情。
天意呀,难道真的是天意!
老天惩罚我要我作这个天煞孤星,凡是爱上我的还有我爱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南宫情在临死之前曾经请求过我一件事。”
我听见他的话蓦然抬起低垂着的头。
“是什么?!”
“他求我让他刨腹将孩子生下以后在杀了他,并且求我把那孩子抱给你”
“那~!”
“我看着他用刀将自己的小腹刨开,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取了出来,截断了脐带。”
“然后你就杀了他!”我感觉自己的血在倒流,在沸腾。
“我那时候已经呆住了,我只想刺他一剑,就离开雪山,没有想到那一剑刺下去他就倒下去失去了气息。”
他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紫情刚刚破了归元大法,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撕就破。
“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
“好。”
我看见夕阳中浑身是血的紫情躺在那妖艳盛开的眠情丛之中,夕阳染红了天边,他的血却染红了丛,那些白色的瓣上全是血珠子,好多血……猩红流淌的血……
在他的身旁躺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也浑身都是鲜红的血,我现在明白唐如歌为什么不敢抱他给我,任谁看见这样浑身是血的孩子手都会发软,最惊人的是他竟然在笑,躺在他母亲冰冷的尸体旁,那双紫色的妖异眼瞳睁得通圆,竟然在咯咯地笑着……
所有的孩子都是啼哭着来到这世界,他却是笑着来到这世界,我从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不是凡人。
当我俯身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封情,他才哇哇大哭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夕阳血一样地猩红,雪山里的风刺骨一样地冷,我抱着孩子坐在紫情冰冷的尸体旁整整一晚……
楚之封情
我将紫情埋葬在那盛开得妖异茂的眠情丛之中。
让人吃惊的是在他的坟上第二天就开了一朵美丽无比的白色眠情,
那朵白色的眠情比丛中的任何一朵都要硕大,它的瓣白得如同那梅里雪山太子神峰上无瑕的冰雪一样,散发这浓郁的幽香。
一只缤纷的彩蝶围绕在那朵美丽的白色眠情飞舞着,
当我走到那近前,那只彩蝶挥舞着它美丽的翅膀,停在我的手心久久不去。
我记得他曾经站在那丛中对我说:“我很想化作彩蝶在那丛中无忧无虑地自在飞舞。”
也许现在的他真的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那间自由自在地飞舞。
*
后来我带着封情离开了眠情谷。
当我把这个肉乎乎的小东西丢在碧水宫的起云殿里,整个碧水宫都像炸开了锅。
他们一个个瞪着那小家伙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来了。
“尊主,这个真的是你的小孩?”如意疑惑地问。
“你笨呀,那还用问,看不出来跟尊主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醉雨敲了一下如意的额头,最先把那小家伙抢去抱在怀里:“好可爱的宝贝,让叔叔亲一个。”
可是还没有等他亲到封情那可爱的小嘴巴,那双肉嘟嘟的小手已经拍到醉雨的脸上,拍得他嗷嗷大叫:“杀人啦!你儿子这么凶!怎么一点没有继承你的温柔个性?”
汗,凶一点也好,不然像我这样软塌塌地性格,他们个个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一边流云还在呆呆地站在那里。
非凡拍着他的肩膀同情地说:“流,节哀顺便呀。”
流云瞪了他一眼:“我们圣教有了少主人我当然是高兴。”
自从碧水宫里有了那个闹腾的小家伙,不知道热闹了几倍,我干脆把二哥也接到碧水宫里来住,民主自制,投票选举也进行得很顺利,三权分立的机制慢慢也开始自主运行,二哥累了这么多年也该跟我们一起享享福。
他正住在我的烟云殿隔壁暮云殿,一早上起来我就听着吵吵闹闹,刚穿好衣服爬起来,走出去,只见外面乱成了一团,嬉闹声,孩子咯咯地笑声……
刚走到大殿里,感觉一个湿湿的东西从天而降,“啪”地一声贴在我的脸上,这味道怎么不对劲,拿下来一看,一个含水量很高的尿布!
“你这个臭家伙!”我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
“娃娃,你闯祸了!我们快逃呀。”二哥抱着那个臭东西撒腿就跑。
碧水宫里又是一片喧嚣。
……
傍晚的时候,我正在烟云殿里练功。
醉雨把一个肉乎乎,软乎乎的东西扔给了我。
“臭家伙他爸,把你儿子抱着,他一直又哭又闹,谁抱都不肯睡。”
我无奈地接过了那个肉乎乎的小东西。
他看见我一下子就停止了哭闹,刚会爬的小东西,两只小腿软塌塌地,抓着我的衣服爬了起来。
在那烟云殿摇曳的火光里,他真的好美,好可爱,他的皮肤那样白皙娇嫩柔滑,形状漂亮的瓜子脸却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有点像小苹果,一个小小的嘴巴嫣红嫣红的,娇艳欲滴,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
最漂亮的是他那双眼睛,只那个大大的漂亮的眼睛就已经将那张小小的脸占去了将近有一半,那绚丽的紫色,亮晶晶,水汪汪,像要将人的魂魄勾走一样,长而密的睫毛卷翘着还一眨一眨的。
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小家伙竟然直盯盯地看着我在流口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肉嘟嘟的家伙压着我,在我身上爬动着,用那双肥肥的小手抓我的脸,还将那张小脸靠过来,用那张满是口水的小嘴巴啃着我的嘴唇。
天哪,这小子太有天分了,从小就是个小淫魔!
那个臭家伙满嘴的口水涂得我的脸上到湿湿的粘粘的……
“非礼呀!救命……!”
碧水宫中又一响起我的哀嚎……
*
我常常抱着那个肉乎乎的臭东西在湖边发呆,那个家伙总是不安分,一双肥肥的小手不停地抓我的衣襟,还在我的脸上到乱摸,把他那已经弄得脏兮兮的小手放进我的嘴巴里,还在那里呵呵傻笑。
“臭东西,你又流口水!”
我对着他大吼却无奈得拿出随身带着的丝绢给他擦那嘴边不停滴落的口水。
他并不认生,谁抱着他玩都乐呵呵地。
但晚上一定要缠着我,要我陪着他才肯睡。
他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亲他的嘴巴,只要有人受不了诱惑要亲他红红的小嘴,一接近,马上那脸上就会印上他的手指印,别看小小的人儿,出手好重个个被他打得嗷嗷叫。
而且这个家伙精力极其旺盛,常常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早早醒来了,晚上的时候到了午夜子时他还不肯睡觉,每天早上他喜欢二哥抱着他到乱逛,晚上却一定要粘着我,还没有学会走路呢,可是在床上爬来爬去,蹦来蹦去,没有一刻闲着,还要我做他的人肉垫子,在我身上不停地蹦跳,边蹦还边乐得咯咯笑,而且还在那里流口水。
他喜欢偷袭我,经常压着我在我脸上乱啃,我的嘴巴上,额头上,甚至是鼻子上常常都沾满他的口水。
我抓着他的手已经被他折腾得酸痛无比,累得倒在床上,他爬在我身上,抓着我,一直‘咿咿呀呀’地说着他的鸟语。我抱着他,那一刻感觉到他就是我的珍宝。
但我慢慢地辨出他嘴里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
哑哑学语的孩子最早叫的就是‘妈妈’。
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是永远没有办法看到他的妈妈了,强忍着泪水,我将那肉嘟嘟的小身子抱得紧紧……
腥风再起
我正抱着那小东西在那里学走路,二哥在那路的对面向他拍手。
“情情快过来,到二爹爹这里来。”
他笑着拉着我的手迈着步子一拐一弯地向二哥奔去。
正在我们其乐融融的时候,流云忽然来到绿竹水榭,看他脸色凝重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欢,你先忙正事,我带着小情情去假山那边玩。”
善于查颜观色的二哥马上带着那小家伙离开了,这绿竹水榭中只剩下我和流云。
“什么事情,你说吧。”
“最近眠情宫又在江湖上重新掀起了腥风血雨,而且比上一波更加霸道,他们用一种叫做‘蚀骨’的毒药控制了江湖上的数十个门派,而且扬言要整个武林都臣服在他们眠情宫,哪个不服就杀哪个,哪个不服就要他们承受那蚀骨发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痛。”
‘蚀骨’之毒确实是一种阴险狠毒的毒药,我曾经看过莫小柔毒发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比死还痛苦。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问流云:“这又是谁操纵地。”
“眠情宫主南宫情”我听他回答到。
“再说一遍。”我一定是听错了。
“是南宫情。”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不是认错了,还是谁冒名顶替。”
“见过南宫情的江湖中人也不再少数,没有可能他们个个都认错了。”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一怒之下将那青玉案拍得粉碎。
不可能是南宫情,我不相信!
他不可能活着,也不可能做这样歹毒的事!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我来到了骊山之麓的风雨楼,跟裴红羽他们一起商议最近这眠情宫掀起的腥风血雨,到那里的时候慕容雪和南宫情他们已经也都聚集在了那里。
“我觉得不可能是南宫情。”
“这个魔头仗着一身的毒术无双什么做不出来。”
“那或许是有人假扮他,或者是传言有误。”
“不会的,但会不会这个南宫情是两个人?因为据说这个南宫情现在竟然练一个邪功变成了一个男人。”
这个南宫情真的是两个人吗?他是男人我比谁都清楚。
“慕容兄有听过可以让女人变成男人的邪功吗?”裴红羽问。
“男人变女人我倒是听说过,但女人变男人我还是第一听说。”慕容雪沉吟道:“而且听说他们用一种叫做‘蚀骨’的毒药控制了武林中数十个门派,这是一种极其狠毒的毒药,青城派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崆峒派也是,还有金刀门和华山派。”
“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不要说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们都已经送帖子到我们烟雨楼,说如果不归顺他们,让我们也尝尝蚀骨之痛。”
“我要亲自去一趟眠情宫。”
“老白,你疯了吗?!”裴红羽激动地起身拉住我的衣袖:“你怎么净往刀刃上撞,不要命了,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对他们沉声说:“我意已经决,你们不用再劝我了!”
*
我已经查到眠情宫的人抓了很多江湖人都关在洛西的水牢里,我找了个机会混了进去,到初八的时候,一些身穿白衣,系着银色腰带的人将我们全关到铁笼子里运送到了雪山之中的眠情谷里。
我们一个个带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被漆黑的锁链穿成一串,带上大殿,沉重的锁链敲击着白玉的地面,发出叮叮的金属撞击声。这些人虽然披头散发,形容不整,但已经污葬破损的衣物隐约看得出了江湖打扮,有的神情凛然,一副英勇救死的慷慨,从那股气息看得出多少以前也曾经是个人物。
白玉雕成的大殿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匍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他们恭顺地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排青衣小婢站在他们的面前,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个碧绿色的小盘,盘中一颗珠子大小的药丸。
“你们这抓来的人呢?”
层层的帘幕后面响起一个低沉邪魅的声音,渺渺如同天际传来一样。
“主人,都在大殿外面候着了。”
在匍匐地上的人群最前面一排有人向前爬了半步,颤颤巍巍地说,那人声音有些发抖。
“好吧,那就把他们都带上来了。”
大殿上金色椅子之上坐着一个一个男人,厚重的黑色长袍上绣着华丽的金线,长长的袍裾垂在地上。
那男人转过身,一张绝世美丽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斜觑的眼帘半垂的长睫。他抬起眼,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向我一瞥,我有些想要晕厥过去。
那张脸,那双眼,我永世都忘不了。我的手有些不住地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想要喊却喊不出来。
竟然是他!让我心中哀恸到滴血的他!
那张脸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每一个线条都再熟悉不过,但那脸色却是惨白如死,那曾经鲜艳的红唇是青黑色的,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人气,冰冷得如同来自冥间地府,而他的神情更是我全然不曾见过的陌生的冷酷。
那双眼睛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脸上还带着残酷的笑,他看我的样子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我的心好痛,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千年的冰窟。
他竟然不认识我了!
蚀魂之吻
冰冷的吻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
相对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 明月夜, 短松岗。”
我站在眠情谷中的眠情丛之中,紫情的坟前,正是子夜,那一轮挂在雪山之颠的冷月洒着冰冷的银辉。
十一月,雪山的冷风呼呼地刮着,我的衣衫被吹得哗哗作响。
很冷的天,但我的心里更冷。
那心窝里空荡荡得,冷得难过。
我曾经亲手将他埋葬在这里,刚刚入夜之后又亲手拔开着坟墓。
是空的!竟然真是空的!
我的手一直去拔那泥土,拔得指甲缝里都开始流血。
但我不觉得痛,这觉得冷,好冷!
冬天里的眠情丛一片枯枝败叶,无比萧条,远远不负春天里盛开的美丽景象。
我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却见一个幽灵一样的白影飘到我的眼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
那股幽香的味道我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发怵!
“你是人是鬼!”
我走到近前才发现他的脸色好像不对,苍白的,像是蜡纸一样,没有任何血色,嘴唇是青色的,眼睛有些涣散。
我突然觉得浑身冷嗽嗽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手心都在冒冷汗……
吸血鬼,俊美却又苍白的夜之子。
我的脑袋里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情儿,真的是你吗?”
我的手有些发抖,伸出去想要去触摸他冰冷的脸颊。
“欢……”
他竟然说话了,虽然那声音冰冷低沉,却带着的悲哀,的渴望,
我有些想哭的冲动,他竟然记起我了!
“欢,我好想你,你是我的欢吗?”
他的神情带着些呆滞的木然,那青黑的嘴唇喃喃地动着。
在一瞬间他突然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用他那冰冷的嘴唇地吻着我。
“呜~” 的唇冷得像是寒冰一样,没有一点点温度,他的唇与我的纠缠着,索取着我嘴里的汁液,那吻变成了小兽一般的啃咬,从我的唇下滑到我仰起的脖颈,如同要将我吞入腹中一样疯狂地索取着……
猛然间他又将我推靠在丛旁边的冰冷的石板上,压了上来。
“唔~情!你要做什么!”
一阵刺痛唤醒我,刺激着我的神经。
他猛然间将那冰冷的坚挺刺进我的身后柔软的幽穴,在我身体里激烈的抽插着,那冰冷的巨大的分身要将我的身体撕裂。
“唔~”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我的眼前有些发黑想要到下去。
那团在我身体里燃烧着的烈焰那样地冰冷,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刺骨,又是那样地炽热,炽热得如同像要将骨头熔化的烈焰,我在那极度的冰冷与极度的灼热之中冰冻着蒸发着。
他每一猛烈的撞击都将我拉到那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每一下都撞击着我身体那柔软敏感的最,将我的身体全部撕裂,全部熔化,那股强烈的穿刺要将我的身体和意识全部劈开,让我陷入一又一的黑之中……
化身成魔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漂浮,贴身擦过低低的半空,那里有各色的云彩,我想要飞得更高,却如何也飞不起来,突然一股力量将我拉入了一个黑色的旋涡当中,那里有一个人在狂笑,那声音是熟悉的,却不复我曾经听到的娇媚。
我浑身冷汗地醒来过来,浑身酸痛无比,这里是哪里?那张鹅黄织锦的柔软大床我是在熟悉不过的,这是眠情谷的寝宫之中,紫情还在睡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要赶快爬起来给他炖汤喝,他最喜欢百合乌鸡汤……不对……我的紫情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了他……那睡在我旁边的是谁?
那张脸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那身体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那嘴唇也是青黑的,不复往日的嫣红,不……不可能……我的手在发抖。
正在往后退,那双眼睛睁开了,那不是一般的眼睛,而是血一样地通红,他笑着看着我,那神情如同疯狂,连他的头发都张狂地竖立起来,那额头上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狂魔!
我继续向后退去,却被那双冰冷的手抓住,我被狠狠地丢在床上,那冰冷的唇如同野兽一样发狂地啃咬着我的脖颈,身体……
“不要!紫情,你放开我!”
那个狂魔却像像完全听不懂我的话,那双冰冷强力的手抓着我的脚踝将我的双腿拉开到一个常人完全难以承受的角度,一指手指伸进我身后温暖柔软的洞穴里。“啊!”那冰冷带来电击一样的战栗,让我浑身发抖,那只冰冷的手指刚刚抽离,一个冰冷巨大的分身猛地刺进我的身体,他发疯一样猛力地在我的身体里抽插,一又一疯狂地刺入,我痛到浑身痉挛。
疯了!他完全是已经疯了!
这个样子被他不停发疯地干,我非死掉不可!
我趁着他突然停下来凳着我看的当口,猛地分开我们紧连的交合之,正要仓皇而逃,却被他又一抓住了手腕,推倒跪在床边,我的手腕被他钳制反剪在身后,上身被他压着紧贴在床上,头发散落了一床,跪着的双腿却被他分开,耻辱地将身后的幽穴完全敞开在他的面前,他站在床边一边抓着我的手腕,一边将那僵硬的挺立再一狠狠地刺入我身后的菊穴之中……
*
我再醒来的时候头昏沉沉地,浑身都如同撕裂一样地痛,
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外面天已经阴沉,已经是向晚的时候。
“主人让我把这件衣服拿给少侠,让少侠穿上这件衣服到大殿里去。”
那是一件红黑相间的厚重礼服,以暗红色为底,黑色的瑞兽云纹大幅织锦绣在上面,恢弘大气,那长长的裙裾长长地拖拽在地上。
我穿上那件礼服跟着那宫装的白衣人子走上白玉阶梯,一直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此时的眠情宫不知道比我第一见到的华丽了多少,地板和墙壁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建造,用金银和珠宝装饰,火把燃烧在两旁的石祭坛上大殿里亮如白昼。
大殿里密密麻麻的宫众都已经跪倒在地地上,听见一个低沉冷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望那高高的阶梯上看去,大殿的白玉阶梯顶上的金色雕鸾椅前站着一个俊美却又苍白的南宫紫情。
大殿两旁祭坛上通明的灯火将那张苍白的脸照耀得更加张狂如魔,他黑色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起来,额心那团火焰燃烧得更加狂肆,那双通红的眼睛如同邪魅的饿鬼,可怖非常,他挺立如柱地站在那高高的大殿之上,傲慢狂狷地俯视着万千匍匐在他脚下的众人。
“宫主主功盖千秋,神威万里,眠情宫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眠情宫主千秋万载……”
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来,无数宫众呼喊着,跪拜着。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着,仰起手,那长长的黑色绸缎袖子在火光中流动着光华。他今天所穿的礼服同我的一式一样,只是用黑色为底,暗红为纹,霸气非常。
“欢,到我这里来。”他看见阶梯下的我说道,
我走上那高高地台阶,他拉起我的手让我和他一起俯视着下面万千的宫众。
“这江湖,这武林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只有你才可以和我共享这天下!”
当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面前,他搂着我的腰,俯下身,地印下一吻。
他疯狂地啃咬着我的唇,就在那灯火通明的大殿中……
情魔夜痕
“我要在那高高的雪峰之上修建一座无比巨大的雕像,雕刻着我们俩在一起的样子,让世世代代的人们永远都记住我们。”我听见他狂妄的声音。
他带我到梅里雪山的太子十三峰最高的封顶,在那里很多衣衫褴褛的武林中人拖着厚重的锁链将那些巨大的石块搬到那高高的雪峰上,又堆砌雕刻着,我看着晚霞中那个巨大的雕像已经初具规模,因为可以看到是我们两个人的轮廓携手站在那高高的雪峰之上睨视着天下的万千景象,仿佛天下都在我们两个人的脚下。
“看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现在的样子就想一只蚂蚁,我想把他们谁踩死就把他们谁踩死,你看那个满身肮脏的老胡子,还是什么青城派的掌门,现在那个样子,连乞丐都不如。哈哈哈……”
“情,你不是说要改过做一个好人吗?”
我看见血色的残阳中发丝飞扬,两眼发红的他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我做一个好人他们就会放过我吗?不会的,他们一个个只想杀了我,我现在只想做一个人人都惧怕的魔头!”
他突然像疯了一样仰头大笑起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圣耶?邪耶?我不为魔谁为魔!”
我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大笑,他明明笑得都快要流出眼泪,但我知道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的心在流泪,他那颗苍白流泪的心只有我才感觉得到。
在那如血的夕阳中,我又一紧紧地拥住他,
不可能,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苍白的躯壳,只是麻木地行走在人间,失去了灵魂。
我认识的紫情不是这样的!难道有什么蹊跷?难道那黑暗中有谁在操纵着这一切?!
他与我相拥的身体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难道他从来都不是真正活过来?而是……!
他突然大笑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我用手去摸他的脸,他的鼻,一点温度都没有,一点气息都没有。
我将他抱起来,飞快地冲回那眠情宫中的寝宫里。
将他的身体放在那柔软地床上,我用发抖的手扶摸着他脸上每一道痕迹,每一个轮廓,那苍白冰冷的皮肤,挺翘的鼻,陷乌青的眼眶……
天已经黑下来,我在那摇曳地火光中看着他那惨白没有生命的脸。
突然我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泣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是谁那么狠毒?!连紫情都死了还不肯放过他!
突然那火烛被风吹得摇曳晃动,我看见窗外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是谁!
我放下了紫情连忙追了出去,那个白色的影子飘得好快,如同一阵风一样一瞬而过,我紧追不舍,跟着那白影跃上了屋顶,又沿着那屋顶一路飘飞过去,那人是个轻功绝顶的高手,那白色的身形快如风,疾如电,我将羽渡术施展到第九重的境界才在他的身后没有跟丢,那白影最后又跃下屋檐飘到了那冬日里已经残败的眠情丛中,他停下来的地方正是我亲手将紫情埋葬的地方。
果然是他!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就是他从这里将紫情的尸体刨出来?
“你是什么人?!”
我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我感觉自己的血脉在澎湃着要冲出血管。
“我是夜痕,人称情魔的夜痕。”
在清冷的月光银辉中我看见那人长着如同妖孽一样的脸,那双眼睛细长半弯着如同狐狸。
“我是前任的眠情宫主,南宫紫情的师父,你的紫情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夜痕?!难道你没有死!”
胎化原神
“我是夜痕,人称情魔的夜痕。”
在清冷的月光银辉中我看见那人长着如同妖孽一样的脸,那双眼睛细长半弯着如同狐狸,
他的身形是高挑的,那神态,那举止中,每一个动作流露出的都是挑动人心的魅惑。
夜痕的嘴角轻情抿起弯成一个妖冶的弧度,似笑非笑,在那冷辉之中的这样可怕的媚笑却让人发寒。
“我是前任的眠情宫主,南宫紫情的师父,你的紫情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夜痕?!你没有死吗?!”
“哈哈……”狂肆的笑声在暗夜的响起:“你以为我就这么容易会被南宫紫情那个浪蹄子给杀死?我如果那么容易死又怎么能称作魔?他以为他能得到那归元之密,我就让他得了,他以为他能当上这个宫主我就让他当了,但是他以为他杀死了我,他也太天真了,要杀我哪里有那么容易!”
原来是这个魔头一直在暗地里装神弄鬼。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那归元的密中之密,南宫紫情一进入我眠情宫就被我用一种叫做‘悲风’的毒药控制着。”
“悲风?”
“悲风是一种能将人性中向恶的张狂一面激发出来的特殊毒药,人性中有向善的一面也有向恶的一面,向恶还是向善全看个人的把握,而‘悲风’这种毒药可以把人的仇恨,恐惧,黑暗,邪恶都加倍地激发出来,不论是莫小柔,还是南宫紫情他们都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是我牵线的傀儡,但是莫小柔生性淡薄,所以我只给他用了普通的‘蚀骨’,而南宫紫情却带着天生的偏激和仇恨,我一早就看出是一个很好的种子,从他一来到这眠情宫,我就看出了他那笑脸背后隐藏的仇恨,所以我用这‘悲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地成了我手上的杀人狂魔。”
“为什么要装死?”
“他要归元大法,我就让他得到归元大法,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归元之密乃是密中有密,这么危险的法术我怎么可能亲自去练,所以我就要让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归元法术之密,让他去练这个危险归元大法,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归元大法修炼到骨肉分离,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也会进入假死,然后进入胎化状态死而复生。进入胎化状态以后会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原神,比假死以前强大很多倍,你竟然傻傻地就把他那么埋了。”
“那紫情的胎化原神在哪里?!”
如果没有感觉错,紫情的原神已经不在他的躯壳里。
“你果然聪明。”夜痕又一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的胎化原神已经被我吸收了,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利用?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我让南宫紫情练习归元大法就是为了在他最脆弱的胎化状态吸收他的胎化原神,你现在抱在怀里的那个南宫紫情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冰冷尸体!”
“你!”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晃动,快要吐血了……
一行清泪
“不对!”我突然感觉到他说的话其中有蹊跷之:
“我的紫情不可能只是一个冰冷的尸体,如果他只是尸体,为什么他还会认得我?”
“这个问题我也久久不得其解,我能感觉到南宫紫情在这周围留下了很强的执着之念,可见他对你用情之,这种执着之念附着在他没有灵魂的尸体上在你归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你熟悉的气息。”
夜痕向我逼近过来,伸出他那双妖魅一样柔软的手臂,想要抚摸我的脸颊,被我躲开了。
他神情娇媚挑逗地看着我,那种样子让我想吐。
“连我现在靠近你,都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个被我吸收的原神在叫嚣,在澎湃,楚绝欢呀楚绝欢,枉我眠情宫自称是催情圣手,我宫中这些翘楚个个都情牵于你,莫小柔因爱你而死,南宫紫情更是爱上你这个为他修炼归元大法提供种子的人,连他死了,他对你的执着的爱念还滞留在这个地方,久久不散。”
他一步步靠近过来,近得都快要贴在我的身上,我被他逼得不断后退。
“你这样天生的尤物,在你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惑,那是一种天生的妩媚与诱惑,让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迷上你,爱上你,乃至地眷恋,这样的你才是天生的催情高手。”
在月夜的冷辉中,我看见夜痕那双淡灰的眼眸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我说道:“忘了他吧……忘了他吧……我从窗洞里看着你们两个一夜夜疯狂纠缠的身体,猛烈地Zuo爱,你那雪白的胴体,蔷薇瓣一样粉嫩的后穴一被他贯穿,你哭泣着,呻吟着叫喊着……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的血脉也跟着澎湃起来,真想那个时候就把他从窗户丢出去,取而代之贯穿你那美丽的雪白胴体的人是我,那个让你在身下尖叫哭泣的人是我,你是第一个能如此激发起我的性冲动的人,来吧,来到我的身边,让我来疼爱你,我会让你消魂,你抱着那个冰冷的尸体又有什么快感可言?”
“你!”
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我感觉血液在我的血管里沸腾着,澎湃着,想要冲出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之中仿佛有一股炽热的火焰在燃烧,我的额心那股紫红色的火焰越来越灼热,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我的下丹田徐徐上升,强大的气团将束着头发的丝带都涨裂,雪色的发丝飘散在夜风中。
夜痕感觉到我的异常,开始后退。
“神元大法……天下归一!”
我看见他念动着口诀,主动出击,一团强大的紫色光带着气流向我直冲而来。
天下归一是归元大法中的一招,我曾见紫情练给我看过,也就如此而已!
在一瞬间我的身体如同一阵光在原来的地方消失不见,他正诧异地当口,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冷笑着看着他。
“瞬间转移?”他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我:“你竟然会瞬间转移!”
“你以为我为什么甘愿在紫情的身下,那全是因为我爱他,我爱他,所以包容他,所以愿意为他而受!”我怒视着他:“你以为你得到了归元大法的密中之密,得到了他的胎化原神,你就天下无敌了?你也太幼稚了!”
在我的手上一团暗紫色的火焰在凝聚着,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明亮,
仿佛将那无边的黑的夜都要照亮如同白昼。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魔外有魔!”
主宰世间的伟大真神呀,请给予我真火,赐予我力量!
让恶不能遮蔽善,黑暗不能遮蔽光明。
请宣扬光明的力量。
湮灭吧!
灭地狱之真火!
燃烧吧,让地狱的恶魔粉碎成灰。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我的面前有一片燃烧的火海,熊熊的大火燃起了一人多高炽热烈焰……
我看见他眼中的惊惧……
我看见夜痕的脸扭曲着,在那熊熊的火焰中倒在地上,但是他哈哈的狂笑却如午夜幽灵一样样刺耳。
“杀了我,你也会痛苦一世!”
我听见那狂妄的声音在火中叫嚣着。
步入那熊熊的火焰中,那些烈焰烧在我身上丝毫没有感觉,连我的衣襟都丝毫没有损伤,我将一把银晃晃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
“南宫紫情的原神已经被我吸收了,你杀了我,在我体内的南宫紫情也会跟着魂飞魄散,就连他现在行尸走肉的身体也会立刻跟着消散成灰!”
“你!”我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
“我就是要你痛苦,让你恨,我死了你们都一样要跟着痛苦!”
夜痕的脸扭曲着,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的身体砰地倒在地上。
“紫情!”
我突然看见火海外一张熟悉的苍白的俊颜,连忙飘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呀?”
我将那冰冷的身体拥在怀里。
紫情看着我,似乎要说什么,颤抖着青黑的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那样地看着我,
用颤抖冰冷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
一行清泪从青黑陷的眼眶里流出来,滑过他苍白的脸。
他竟然流泪了!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又活了过来。
他伸出了手,想要抚摸我的唇,可就在他快要触到我的脸颊的时候,他的手指颤抖着僵住了。
他的眼睛突然睁得浑圆,他的苍白的皮肤开始慢慢地腐烂,一点点露出那道道的白骨。
我看着他的皮肤慢慢地腐蚀着,消烂着,皮肤血肉都一点点融化了,最后在我的怀里只剩下那一堆森森的白骨。
红颜弹指成白骨,怎样地惊人,怎样地凄凉,我感觉那一瞬间我就要崩溃了。
“啊~!!!”
那天际如同鲜血染过一样猩红,熊熊的火焰仍然在燃烧,我跪倒在地上,怀里抱着紫情的累累白骨,仰起头对着那血色的苍寰嘶吼着……
风雨楼头
夜痕和南宫紫情死后,我从寝宫后面的密室里找到了‘蚀骨’,‘悲风’,‘短眠情’和‘长眠情’的练制秘方和解毒秘籍,练制秘方被我焚毁以免贻害人间,我按照‘蚀骨’的解毒秘籍找齐了各种草药配制出它的解药。
将眠情宫众全部召集起来,我将这控制了他们十数年的‘蚀骨’之毒的解药分发给他们,解散了眠情宫,让他们各自回乡,几十个不愿意离开的宫众仍留在眠情谷中,那个曾经服侍过我们的宫人叫作绿烟的作了下一任的宫主,但此时的眠情宫已经不复以往。
我又以风雨楼主白二的身份将那些解药分发给了被困在眠情宫的江湖中人,这些人一个个都称万千恩谢,还封我什么‘仁义无双’的称号,我听得快要反胃了,想起了那时候紫情曾说过的‘仁义道德,全是狗屁’,真是又好笑,又悲伤,心中无味沉杂,郁积难散。
我回了碧水宫,看见小小的肉球扑过来‘爹爹,爹爹’地叫,心中更是酸楚。
那日我又去了风雨楼,裴红羽,唐如歌,郝连清,慕容雪他们都迎了出来,这架势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们的大英雄总算回来了!”慕容雪笑我道:“你再不回来,我们这风雨楼都快要被这些门派送来的锦旗,牌匾给淹了。”
“你看!”
他们将我拉到那风雨楼一楼的大殿,只见里面挂满了各门派送来的锦旗,写什么的都有。
“‘仁义无双’,这个青城派送的。”他们一个个拉我去看,
“还有这个:‘白道第一人’,够气派吧。这个是华山派送的。”
“还有这个:‘心忧武林’这个崆峒的。”
“这个还有:‘武林泰斗’你都这级别了,不错嘛,老白。”
……
我看着这些完全意想不到的虚浮名利苦笑着,心想我这个大魔头什么时候变成‘白道第一人’了?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你们都别再戏弄老白了,他从眠情谷那么老远回来,让他先去休息一下吧。”
裴红羽对他们说。
“我们哪里是戏弄他,我们是夸奖他呢,为我们风雨楼争光呀,好啦,好啦,总是奔波也挺辛苦的,老白,你快上去休息吧。”
风雨楼的格局并不复杂,背山而建,后面有几院落亭阁,主楼有三层,一楼用作会客,二楼是郝连清,慕容雪,唐如歌他们三个人的住所,三楼是我和裴红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特别安排的,被他们几个笑闹,我干脆躲在三楼我那屋子里躺了半会儿,却总觉得没有趣,走出去立在那风雨楼头。
冬日里的风在这骊山之麓凛冽得吹着,我站在那楼头看着那山上一片萧瑟的景象,风吹着那些光秃秃的树干,凄冷无边。
我感觉身后有一个人的气息,我回头去看,是裴红羽,他站在我的身后不知道有多久了。
“欢。”他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却又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你是怎样拿到那些解药的?”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你去诱惑眠情宫主南宫情,然后杀了他,拿到这些解药去解救江湖中各派,是这样吗?”
我真服了他了,他脑袋里的版本怎么总是那样好笑?
“你真的那样舍身取义?”
我看见裴红羽神情痛苦地向我靠过来:“我听崆峒派的掌门说他有看见那魔头南宫情在雪山上紧拥着你亲吻,你……”看他那个神情就要吐血了:“你是怎样诱惑他,用你的身体吗?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突然将我压在那风雨楼头,猛烈地亲吻着我的唇。
天哪,这个家伙怎么也疯了?!
我一口咬破他的嘴唇,推开他,抬起手,狠狠地揍了他一拳,他今天真的是找打,我心情正不爽,他就来撞钉子。
我看见他踉踉跄跄扶着墙壁爬起来,满嘴都是血。
他却还摇摇晃地奔过来我的身边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悲伤,你的眼睛里满都是痛苦?为什么你要那么傻?为什么?!”
是他傻还是我傻?!但我突然觉得什么东西郁积在我的胸口,我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流泪。
那疯子突然撕开了我的衣服,看见那些还没有消失的青淤痕迹,手都在颤抖:“你真的那样不爱惜自己去诱惑那么魔头?!”
我推开他,他又紧逼过来,这个疯子今天找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那郁积的痛苦和怨气全部都爆发出来,我把他当沙包一样左一拳右一拳地用力砸在他的身上,打得他满身满脸一块青一块紫,他却自始止终都没有还手,只是那样紧紧地搂住我,紧得仿佛要把我的骨头都揉碎……
久久,当我已经打得筋疲力尽,浑身发软的时候,他将我压在那风雨楼头,就在那冬日的寒风里撕开我的衣服,他那双已经冻得冰冷的手滑过我身上那些青瘀的残痕:“告诉我你是怎样诱惑他的?告诉我!”他发疯一样地紧楼着我,啃咬着我的脖颈……
古墓情
“最近骊山似乎好多人。”
我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最近不论是眠情宫,还是魔教,都很低调,我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些武林中人一个个都涌上这骊山。
“老白,你的消息好不灵通。”慕容雪笑我:“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最近骊山挖出了千年前传说中那个叫做秦王朝的皇帝古墓,那墓葬中不但有无尽的金银财富,万千珍奇珠宝,还有那传说中的不死仙丹和据说是独步天下的墨子剑法。”
“哦?世界上真的有秦皇陵和墨子剑法吗?”唐如歌问:“那些不是只是传说而已吗?据说那笔财富可以覆灭一个国家也可以建立一个国家,如果真的有秦皇陵,不是人人都要争相去抢夺,武林中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现在的情况正是这样,各门各派已经纷纷齐集,就是还没有到骊山的,也都已经在途中了。”裴红羽看着外面的远山说道。
“我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秦皇陵。”我缓缓地对他们陈述我的观点,那骊山之中隐藏着神秘的宝藏和巨大的秘密,恐怕这武林,乃至天下都要不得安宁了。
“老白,你也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吗?”慕容雪问我。
“当然,这么好康的事怎么能不算我的事。”我笑了,
却见裴红羽和唐如歌都透来诧异的目光,也许我怎么看都不像急功尽利的人吧,真是失败呀。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我今天夜里回陵都跟家里人交代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那天晚上我回到碧水宫殿叫流云用凌霄阁主人的身份跟我一起去那古墓探询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宝藏。
“主人何苦淌这趟混水?”流云有些不解。
“这笔客观的宝藏不论在谁的手中都是对我们的威胁,为他用不如为我用,这秦皇陵如果真的有一笔宝藏,对我西陵肯定帮益颇多。明天早上你且直奔秦皇陵,我和风雨楼的几个汇合以后再去。”
“是,主人。”
那天早晨我,裴红羽,慕容雪一起赶往了秦皇陵,只有唐如歌留守风雨楼。
到那秦皇陵的时候我们还是被那人山人海的景象惊住了,仿佛整个中原的人都到了骊山。
名邪,利邪,又有几个人能看破。
这秦皇陵本来是一个盗墓贼在这陵都之外盗墓时偶然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但不想这消息走露了出去,让这里成了所有人趋之若骛的地方。据说这骊山也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历代的封建帝王们都看上了它 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座的离宫别苑,以享受其山之灵秀,其山之水甜凉。
骊山山卧九龙 这秦皇陵南依骊山北临渭水。《水经注》云:“水出骊山东北,本导源北流,后秦始皇葬于山北,水过而曲行,东注北转,始皇造陵取土,其地于,水积成池,谓之鱼池也。池水西北流途经始皇冢北。”
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远望山势如同一匹骏马,山势矫健,形如苍黛色的骊骏,故名骊山。
我正在那四张望,却见眼前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那人一身黑色的广袖长衣,领口,袖口绣有云纹,黑缎子一样的头发用蓝田的暖玉攥起,剑眉入鬓,星目闪亮,挺翘的鼻,薄削而性感的唇,手中一把水墨山水的折扇,儒雅非常,在那斯文中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冷傲和霸气,那不是别人,正是流云。
慕容雪看我一直看着他,靠近我的身边对我说:“那个人叫楚流云,是凌霄阁主人,但我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商人那么简单。”
这厮眼睛好尖,我不禁多了一重惊叹。
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与我擦肩而过,只是回首一望,就已经消魂。
当我们都涌进了那皇陵之中,正四好奇地观望之时,突然‘砰’地一下巨大的响声响起,那陵墓口的千斤大石砸了下来,墓室里一片黑暗和窒息。
天!我们都被关在那陵墓之中了,
这大石重千斤,落下就没有办法开启,难道我们都将困死在这皇陵中不成?
正在心急之际,一个略带冰凉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
漆黑之中我感觉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
是谁?!
密室燃情
“小心!机关!”
他一把拉过我,跃起好高,就在这个当口,我听到了数十声惨叫,
古墓里已经是一片惊恐慌乱,随着那一声声惨叫,很多江湖人已经坠落进那的机关之中,那惨叫声渐远,似乎是得不见底的渊,跌下去就没命了。
正在我们心神还没有稳定的时候,几声惊呼声又一传来,我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黑暗,看见在那石壁上射出成千上百的利箭,来不及躲闪的人被那些利箭刺穿,坠落万丈渊。
我拉着流云的手心开始开始冒汗,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我和流云刚刚走过一个石室,突然‘砰’地一声,一道石门落下,把我们关在那密闭的石室里,我们忙跑去推那石门,却是再怎么推都推不开,那古墓的石门有万钧之中,这下想出这道门都是困难了,更不要说离开这古墓。
折腾了几个时辰也没有办法弄开那道沉重的石门,我在精疲力尽之后终于颓然地沿着石壁滑下来靠在那石室的墙角。
“好冷。”突然感觉又冷又饿,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熟悉香味的衣服披在我的肩上。
我抬起头,看见流云解开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膛,他从身后紧紧搂住我……
长久以来的疲惫让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我感觉一双手在抚摸我, 一个温暖的身体在熨贴着我,暖热我。
“好渴~”我呻吟着。
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唇在亲吻着我,将那甜蜜的汁液渡进我的唇里,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让我心跳加速。我半睁开眼睛,看见流云那张俊颜,他的眼神是温柔如水的,让人溺毙在其中。
“欢~我的主人,我的爱……”他一遍遍轻声地呼唤我。
他黑色的发丝散落下来,落在我的身上,柔如水,滑如缎,他的衣衫轻解,罗带轻分,那样的温暖偎贴着我,让我觉得这冰冷的石室变得温暖起来。
誓言太重不敢轻信,
泪水太咸无法承受,
忘却浮生太多的名利束缚,
让我抛却所有的痛苦甘愿与你相拥,
只想同你一人悲欢与共,
生死相许,
莫问爱,爱太沉重,
忘却今生来世,贪恋一刻浮世之欢,
忘怀所以,与君共缠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头在闷闷地痛,我感觉自己枕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流云赤裸着上身,他的衣服全盖在我的身上。
“主人,你怎么醒来了?”
他看见我起身,忙拉住我:“你的头好烫,再休息一会吧。”
“还找不到出去的路吗?”
我本来想爬起来,却感觉浑身发软,再一跌进他温暖的怀抱当中。
“找不到。”
他的声音有点颓然:“我四的查看过了,还是没有找到机关所在。”
“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呢?”我疑惑不解。
难道真的要困在这石室当中?
难道我绝欢就真的要死在这皇陵当中?
我闭上眼睛靠着他问:
“如果我们真的永远都出不去了,你会后悔跟我来这皇陵吗?”
我听见一个低沉却带着点湿润的声音在耳畔温柔地响起:
“如果能和主人一起同赴黄泉,那将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喉咙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天上人间
“欢!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在那黑暗和密闭中已经过了两天,我们完全与世隔绝,没有水,没有食物,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静坐养气,好降低消耗。
第三天的时候我正在静坐,突然听见流云惊喜的声音。
“什么呢?”
我站了起来,眼前有些发晕,虽然练功数年,我的身体还是不算太好,时时有些虚弱,只是在特别的时候才会有惊人的爆发。
流云拉住我的手到那相连的石室,那石室的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石雕,那是一个帝王为他的臣子封疆的浮雕。
“你看!”
流云将手放在那君王的眼目当中,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空洞,仅手指大小,当他按动那空洞的机关,那扇旁边的石门突然开了。
我拉着他的手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几乎难以置信。
天!在那里有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所有的东西都漂浮在空中,
在那里,美丽而古雅的宫殿漂浮在高高的天上如同天庭一样,那些闪闪发光的河流全是贵重的水银流淌着。
我们迈出了那道石门,犹如飞仙一样在那空中漂浮了起来。
“好美!”
我们相拥着,在那空中飞舞起来,
在广阔的空间里,掠过重重石阶,身下是一重重美丽的宫殿,
轻身飞旋着,流云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和我的雪色长发纠缠在一起。
轻轻地步上那宫殿的台阶,走到那美伦美奂的大殿中,我们看着那些巧夺天工的雕刻惊叹着,数千年前的人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成就,那些雕刻栩栩如生,绘画彩色鲜活逼真,人物的衣袖和发饰都精致细腻,工艺复。
“你看!”他拉着我轻轻跃起,我们在大殿中的宫室中看到那一个个棺陵,还有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那金子银子堆成一座座山,成箱的珍珠,宝石,珊瑚,玳瑁,夜明珠一个个有拳头那么大,在闪烁着梦幻一样的光芒,还有那些成匹成匹的丝绣彩绢色泽鲜艳华丽,光亮可鉴。
“这件紫色的衣服绣着金丝,你穿一定漂亮哦。”
流云拿起那见紫色的绸缎衣衫套在我的身上,那上面闪亮的金线都是成色十足的黄金锻造成细线绣成的亮丽古雅纹,那些瑞兽,云纹层层堆积,价值不菲。
“还有这件。”他拉起一件银灰缎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质地,那衣服从不同的方向都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华丽尊贵。
“哎,这些衣服都是死人的,要穿吗?”
“反正被困在这古墓中也是活死人一个,还不如把这些金银织锦都拿来把玩。”
“说得也是。”我感叹道:“可惜都是这些金银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反倒没有一样可以吃喝的,就是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何用。”
“会有办法的。”流云将我拥在怀里轻声安慰我。
“那些箱子里面是什么?”
我突然看到那宫室的墙角堆着一些精致的箱子,都是那紫檀和沉香木精雕细刻而成,上面还镶嵌着珠玉宝石,比那些装金银的箱子精致华贵多了,想必里面装的东西珍贵不凡。
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传说中的秘籍古物。
“这就是《墨子剑法》,原来真的在这古墓中!”
“还有这本 《孙膑兵法》,天!还有《鲁公密录》……这本……这本……还有这本……”
“这本又是什么?”
我拿起一本说看见上面写着《合璧双修大法》
双修?想起来就脸红……
双修大法
“这本又是什么?”
我拿起一本说看见书的封面用竖行的楷书写着:《合璧双修大法》
双修?合璧双修大法? 这又是什么东西?
武林秘籍?翻开那古旧的书页,只见每一样都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儿,神态各异,动作也各不相同,有站着的,有躺着的,还有站桩的,在小儿的身上描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上面用蝇头小楷标着穴道的名称:玉枕,百汇,命门,大椎,尾闾。玉泉…… ……在小人儿的下面题着口诀:气沉丹田,聚气凝神,明心照目…… ……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见那最后面一页写着:“……生津止渴,辟谷息食……合璧双修,登仙之门也。”
传说中的辟谷乃是一种可以不吃不喝就可以存活的神仙法术,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我已经快饿昏了,看来真要试着练练这个什么合璧双修大法,不然我成仙之前要先成饿死鬼了。
揣着那本双修秘籍,我在古墓的宫室里坐下,按着图上的标的穴位运气,心里默默得念着那口诀。一股又麻又胀的热流在我的下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汇聚成一团灼热的气团沿着下丹田,尾闾,命门,大椎这个小周天的线路一直向上爬行,就一只老鼠一样在我的身体里窜着,到了百汇穴突然卡在那里,又热又痛,胀得我的头整个痛起来,看来一个人练习是有点困难,的确要两个人才可以练,不然怎么双修嘛!
“欢,在练什么呢?”流云拿起我面前的古书浏览了一下。
“双修?我们一起来练这个好了。”我看见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他在偷笑吗?
“你坐在我的对面。”流云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我上了床,在他的对面盘坐下,可是脸已经胀得通红。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的手和他的手相合,闭起眼睛感觉到那身体里气团的流动,在《合璧双修大法》上看过的那些小人仿佛跳出纸上,会动一样,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一个转化为一个,不停地动着,变换着招式。
我的耳边响起流云低沉缓慢的声音,念出各个穴道的名称:玉枕,百汇,命门,大椎,尾闾。玉泉…… ……心里也默默跟着念着,一股又麻又胀的热流在我的下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汇聚成一团灼热的气团沿着下丹田。正当我要将这个气团从下丹田向中丹田逆运,我听见了流云低沉的声音“把气团传给我。”我将这团热辣的气团推向他的下腹,半刻他又推回来。这团气流在我们中间旋转着,越来越强,力道也越来越大,在一股热流中我们俩仿佛融合在一起……
清明而空寂,忘却了一切,只有那股热辣的气团还在不停地旋转着,攀升着,将我们笼罩起来…… ……
《合璧双修大法》第三章――玄牝之门,
“谷神不死 ,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 ,是谓天地根。”
热流聚集成团在我的下腹下丹田的地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像是将我燃烧殆尽。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见流云白皙得像美玉一般的脸上。他的睫毛长而密,在被夜明珠的柔光照得半透明白瓷一般的脸上投下了一道的阴影。我看着他俊美细致的脸颊,美得有些不真实,盯了半晌,那蝶翼一般的睫毛闪动了下,那双眼睛睁开了,他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带着些幽幽的暗红,在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里写满燃烧的欲望……
“欢~”当他伸出的手触到我的身体,我感觉一阵如同电击一样的酥麻颤动着我的神经,那股下腹的热流顿时膨胀起来,想要冲破我的穴道燃烧起来一样,血涌上我的头顶,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他搂起我的腰,将我平放在那古墓的石床上,那些堆叠起来的绸缎织锦滑落下来,五光十色的柔滑缎子将我们淹没在其中,在那一团团的水一样滑的缎子里,我的衣服一件件被那双温柔又炽热颤抖的手解开,剥落在地上……
我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流从他的身体贯穿入我的身体,烈焰一样要将我熔化,他的身体和我紧紧相连,汗滴滴落在我的身上,一头凌乱的黑发水缎一样滑落我的身体,我们一起在那股灼热的流里面蒸腾着,如同飘飞到那高高的云端,徜徉在那柔软的云海里一样,那是一种畅快,带着淋漓的汗水,带着激越的痛,带着一声声消魂入骨的呻吟……
他是温柔的,又是强劲的,每一撞击都温柔入骨让我浑身酥软,他又是狠力的,每一都撞击到我身体里最柔软脆弱的至之,每一都将我带到那极端痛苦和极致快乐的顶端。
“欢……我好爱你!……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听着他喃喃地一边边在我耳边说着那情的话将我带到那云端徜徉……
柔情万缕
古墓里的幸福生活
流云每一的穿刺都将我带到一个激越的顶端,那股热流冲入我的身体里,从我们交合的地方慢慢膨胀,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充盈着,那股热流在身体里穿流,冲开每一个穴道,渐渐地凝成一股股细流,在体内慢慢地流淌,如果小溪一样清澈潺潺,我仿佛可以感觉到那股甘甜……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感觉轻飘飘的,整个身体仿佛都轻盈得仿佛真可以羽化飞仙一样,从那一团团彩色的绸缎中钻出来,我却发现没有流云的影子。
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走出宫室,在那空中轻轻地飞了起来,飘了好久,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他,他会去哪里呀?在这古墓之中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探索到?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看见流云捧着一个金色的容器兴冲冲地跑回来。
“你看?这是什么!”
“天,你从哪里弄来的!”
流云的手上那纯金打造的黄金樽中竟然装着一锅热腾腾的鱼汤,那鱼细且长,并且肉白莹如珠鱼,鱼汤散发着浓浓的醇香,无比诱人。
“快吃呀。”他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金勺子塞到我的手上催促我。
流云不知道从哪里一大早就弄来这些东西给我吃,看着这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鱼汤,我感动得想要哭。
那鱼汤虽然很淡,但味道却极其鲜美,鱼肉清香嫩滑,口感极佳。
“你也吃呀。”我催促他。
“我已经吃过了。”他对我说:“刚煮好的时候就吃了。”
“真的吃过了?”我有些怀疑。
“真的吃啦!”
太久没有吃东西了,三下两下我就把那樽美味的鱼汤干掉了,可是我刚放下那黄金樽就看见流云的身形在晃动,我赶忙抓住了他。
这里连棺磙都是石质的,他又从哪里找来东西烧火?
“你是用什么东西将那樽鱼汤煮熟的?”
看他软软地下来靠在我的怀里我连忙问他。
“烈火神功呀。”
他说完累得晕了过去,天!这个傻瓜!傻瓜!傻瓜!
这么久在墓室中,他身体就那个状况还敢用烈火神功,而且他擅长的是杀人的快刀,那点功力在四个人里面本来就是最差的,他竟然还用烈火神功煮鱼汤给我!而且看他那个样子明显自己就根本没有舍得吃,还骗我全吃掉,这个天字号的大傻瓜!
从第一见到他到现在也有数年的光景,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成为我的恋人,他总是那样默默地跟随在我的身边,总是默不出声,但每当我需要的时候总是毫无怨言地为我做好一切,也许是我太幸运,在碧水宫当我得知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暗恋着我的时候我惊呆了,也许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有时候习惯会变成一种依赖。
我看着他沉静地睡在我怀里,那张干净又刚毅的脸,我的手抚摸着那刻的轮廓,那俊美又苍白的容颜,那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翘的睫毛,性感丰润的唇……
过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醒来,难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吗?我的泪水都盈满了眼眶,如果他真的这样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死寂的坟墓里我一定会疯掉的!
正当我黯然伤神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将我压在身下,亲吻我的脸。
“你好坏!”我捶打他的胸膛:“竟然敢吓我!”
“刚刚醒来吗,看见你的神色那么诱人。”
“哇!流,刚刚醒来就色心大发!”我用力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要不要真的色心大发给你看看。”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坏坏地笑着。
“啊!不要啊!~”
他拥着我倒进那柔软的丝缎当中,那轻吻变成了吻,慢慢又变成了如火一样缠绵的热吻,又变成……
世外桃源
我们用最柔软的绸缎铺成厚厚软软的床,用珍珠到出来满地乱滚,一室一室的珍珠被我当泳池一样躺在里面,躺在那珍珠海之中,他用那些大颗的珍珠练习飞弹,我靠在他的腿上翻阅那一本本的古书,什么《孙膑兵法》 《鲁公密录》 《墨子剑法》……连《淮南子》和《道德经》都翻烂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最弱的也就是最强的,最柔的也就是最钢的,这世界上的道理往往就是这样,君王之道就更是这样。
“对了,你上那些鱼从哪里弄来的?”
我问流云。
“走哦,我带你去看那些鱼,那些鱼都是透明的哦,奇异无比。”
原来这个古墓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一道石门的机关之后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溶洞,那里有鬼斧神工的石钟,石乳,石笋,那些莹白剔透的钟乳石还滴着一滴滴的水滴,那些钟乳石和岩壁被这些水滴冲刷,数千万年的积累,形成各种神奇的造型,有的如同盛开的莲,有的如同慈爱的老人,还有一块最神奇,如同一条巨龙盘旋而上,而且那巨龙的龙鳞还片片清晰细腻,触感莹润,真是太神奇了。
在那溶洞之中还有一个水池,池中的水清见底,在水中一条条细长的鱼游动着,但奇异的是这些鱼都是透明的,连那鱼骨都清晰可见,这些在黑暗的溶洞中游动的小鱼常年都不见阳光,变成了这样奇怪的透明鱼,不禁让人惊叹生命力的顽强,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有生命的存在。
“你看那里,有光!”
我突然发现在那溶洞的一丝微弱的阳光照进来。
“有光!”他高兴地拉着我的手:“我们有出路了!”
循着那道光而去,在那溶洞的角落里我们找到一个孔洞,在那里我们站在溶洞的出口那里正是悬崖的半壁山,向外面看去,那一重重的青山叠翠,在那东方,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看那满山的姹紫嫣红,已经是春末了!
我们在古墓中机关还是冬日,到现在竟然已经近半年的时光,不禁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有再世为人之想。
从那断崖上攀下来,那是一片美丽的桃林,一道清澈的溪水从那林中流过,粉色的桃瓣飘落在树下,落英纷飞,一片望不到边的粉色绮丽如织,飘落在溪水当中,顺着那清可见底的潺潺溪水流淌而下,那波光伴着粉色的瓣奔流着犹如梦幻,好美!
当我们走到林子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小茅草屋,简陋却透着雅致,是谁会睡在这个地方?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我们已经走得很累了,就冒昧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明窗净几,虽然什么都很简陋,看起来却也舒服。那木床上铺着狐狸皮,椅子使用虎皮铺着的,看起来这里住着的应该是这骊山中的猎户。
那木头雕刻的小桌几上放着一个小杯子,里面有点水,我很渴,就拿来喝进肚子,可是当我喝完这些水突然觉得腹中有点发胀发热,头晕晕的,想睡的感觉。
“我有点累,想睡一下。”
“好吧,你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流云扶着我在那铺着狐皮的床上躺下轻声对我说:“你睡吧,我去出去打点猎物来烤来给你吃。”
“嗯。”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吻我,那些轻柔的吻如同蝶翼一样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唇上……
“流~”我轻吟出声,却感觉身边的人颤了一下。
不对,不是流云,这个人是谁?!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裴红羽?他怎么会在这里?!
“老裴。”
我推开他却看到那脸上受伤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古墓之畔,桃林里。”
“那时候你和他们走进古墓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去,刚刚要跟进去,就听见那古墓的石门‘砰’的落下,我们想要打开那石门,但那石门重俞万均,无论怎样都再也无法打开,等了很旧,那些进去古墓的人没有一个再活人世,我很担心你,这山中四都找遍了,怎么都没有影子,我不甘心,干脆在这古墓之畔建了这个小小的茅屋,一边打猎,一边继续寻访你的下落……半年了……整整半年了,我一直就在这古墓之畔,每天都心急如焚,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且湿润,颤抖着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老裴你……”
他突然倾身俯下身来,搂着我的腰,亲吻我的唇,那咆哮的激情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他疯狂地啃咬我的唇,像是要将我的骨头都揉碎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你疯了吗,老裴!”
我用力地推开他,猛地一拳头砸在他的腹部,红羽痛得在床上蜷缩起了身体。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满都是的伤感,
那消瘦的脸上满是青蒙蒙的胡子茬,他比我半年前见他的时候憔悴多了,看得让人心酸,这样的他哪里还是我几年前第一再陵都紫金之颠见到的那个风姿翩翩的冷酷侠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你可以跟那魔头在一起,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却……却连我一眼都懒得看,为什么?难道喜欢我一点点都不能吗?老白,你对我太残酷了!”
“你想要怎样?!”
将他压在身下,扯开他的衣服:“这样吗?好!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我像发了疯一样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撕裂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那木门突然开了我看见流云脸色青黑地站在门外
他手上的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芙蓉开
我把衣服系好,坐在床边的虎皮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平常的风度都到哪里去了?那个什么大剑客,还有那什么鬼王,果然一个比一个冷,一个比一个酷,虽然他们两个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那眼神中已经交战过数百个回合,刀光剑影,火四射。
“你们!”我淡淡地对他们说:“想打架到外面去打。”
这时候对峙了良久的两个人才都像我这边看过来,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很多表情,惊讶,伤心,难以置信。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都不愿意出去,我自己出去。”
“欢!”
“老白!”
他们两个人也赶忙跟着追了出来,
开始了我们吵吵闹闹的骊山三人行……
我回了碧水宫,小封情已经满地乱跑了,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二哥猛然回头看到我,呆住了,但我看得出来他的手在发抖。
那个臭东西竟然已经不认识我,睁着他那双紫色的大眼睛瞪着我,一个劲往二哥怀里钻。
……
第二日我又去了风雨楼,裴红羽仍然站在那风雨楼头,呆呆地一直立在那里,在晚春的风中,犹如一个石刻的雕像。
在他身后是一片重峦叠障,姹紫嫣红的春天,在他身上却是寒如冬日的千年寒冰。
我走上那风雨楼,在他身后站了半天,他才转过身,
当他看见我,他眼中的千年寒冰融化了,变成了一汪春水。
“老白。”他伸出了手,却停在半空中。
“芙蓉峰的木芙蓉开了吗?”
他突然问我。
“芙蓉峰的木芙蓉?”
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今天早上我从碧水宫到骊山的路上刚好路过芙蓉峰,那山上的木芙蓉才刚刚开了一朵。
“开了。”
我没有多想就回答到。
然而当我说出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看见他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如纸,在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悲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一句话会让他受伤如此!
我觉得一股尴尬的流在我们之间蔓延着,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认识他这几年从来没有看过他有这么漠然,这么悲伤,到底是什么伤他如此之?
我张开嘴想要问他,最后却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只是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风雨楼头悲伤地看着我……
*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打算主动出击,一举剿灭魔教。你看呢?”
他的神色一转,问我。
他们既然都已经商量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那好呀,你们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这里是芙蓉峰,”他将地图铺在案上对我说:“芙蓉峰是碧水宫最近的路,我们就在这里埋伏,将那魔头引上芙蓉峰,然后……”他的手在空中削过,一股强烈的寒气如同冰刃一样划过:“在这里埋好火药,将他一举击毙!”
我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还是要来!
与君诀别
早晨的芙蓉峰仍然带着重露,山风吹起我的衣袖,我站在那山崖之侧。
一袭厚重的黑色长袍,脸上带着火焰纹的面具。
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必须有一个结果,就像我和他,没有什么可以永远成为秘密。
有时候相遇是一种错,而我们一错再错。
“你还是来了。”
我看见了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为什么还要来?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他知道了。
我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还是问了。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怀疑,只是我不想去相信。” 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我曾经跟踪过你几,你的轻功实在太好了,每一我都跟丢了,但你都是消失在从骊山到碧水宫的路上,你说你住在陵都,但芙蓉峰这条路只通往碧水宫,而不是陵都,你在说谎!你根本不是住在陵都!当时我就怀疑你跟那碧水宫的魔头仍然暗通连理,你根本就是已经背离了风雨楼,而投进那魔头的怀抱。
后来在古墓之旁我见到了你那个叫做流的情人,这个人让我觉得非常眼熟,后来我想到他就是那时候在莲峰誓忠大会上带着面具的魔头,他的眼睛是暗红的,而且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妖邪的寒气,我感觉到那股特别的气息,但是我听见那个流叫你‘主人’,我才醒悟到原来你才是那个真正的魔头。
楚绝欢呀,楚绝欢,你把所有的人都玩弄的鼓掌间,让别人带着你的面具,你却在背后装好人,怪不知道所有魔教的人都打不过你,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你真是太卑鄙了!”
我淡淡地笑了:“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这样卑鄙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在古墓之畔一直找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们的埋伏?”
他苦笑着,却笑地比哭还难看:
“如果爱可以选择,那就不是爱了!”
“你!”
“是不是太可笑了?!我这个以武林正道自许,一生忌恶如仇的人喜欢上的竟然是你这样的魔头,天呀,造化真是太会捉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恨你,当我更恨竟然会喜欢上你这个魔头的自己,好恨!” 他仰着头笑着,却笑得流出泪水。
“我已经告诉你,你还是来闯着鬼门关,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我的耳畔响起了山峰下刀枪剑戟的厮杀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到这一刻还是心中五味陈杂。
裴红羽手上拿着那火药的引子,绝然地对我说:“今天就让我送你到黄泉地府。”
人呀,人呀,总把那些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也许世间本没有争斗,庸人自扰之,那些什么白道黑道,为什么要划分得那么清楚?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魔教,我们又真的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何苦如此苦苦相逼迫!
我早就料到我们有这兵戎相见的一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也许真的让他们看见我死这么一,他们也就快活了,开心了,那我就死给他们看,毕竟我跟他们不同,生死已经不能限制我,而且我也累了,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太让人心烦,正好去黄泉宫躲在那个人的怀里休息一段时日。
我听见那导火线‘嗤嗤’地燃烧着,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
我的脸色还没有变,他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你要做什么?!”
我看见他抱起来那一大捆火药,看来疯了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不!我还是做不到。”他的声音变得狂乱:“我没有办法杀你,我……更没有办法看着你死,让我看着你死,比我自己死了还难受!我做不到!做不到!……”
“你疯了吗?老裴!你要做什么?!”
他抱着那捆火药向山崖边退去。
“就让上天惩罚我爱上你这个魔头,就让我替你去死……”
我看见他从那悬崖上坠落下去,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山峰都为之震动……
浴火之爱
不如不爱
有的人宁可从来都没有遇见,有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那时候我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少年侠客,单剑挑战魔教之中,很多年后江湖中人谈起那场旷世的战争仍然津津乐道。
我一直为错过这样的盛世没有看到那传说中的少年而惋惜,但我的心里更是一种不服气,从小我的师父就给我灌输这样的思想,维护武林的正义是我们逍遥门的责任所在,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了很多年,但这个少年却一战成名,虽然在那之后的好几年中他都如同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但是在武林大会中他还是高票当选了武林盟主。我负责将他找出来,真是一个笑话,如果不是他,当选的人就会是我,因为我正是得票第二的,正是这样我更想见到他一面。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我听有人说曾经在男都的街上见到过他,虽然不能确定,我还是在那个据说他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傻傻地等了几个时辰,正当我以为这么晚的时候他不会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让我悔恨相识的人。
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舞刀弄剑的侠客,即便是也是三流的,他的身形太柔软太纤细了,如同的垂柳的柔枝,他有一双很漂亮很诡异的大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一头雪色的发更是妖异无比,而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妩媚的风韵和淡然的优雅。
如果说他是从小倌楼出来的红牌小倌我还相信,但如果说他是一个赤诧风云,纵横武林的侠客,就有点牵强了,那是我第一见到他,我真想大笑,我竟然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像侠客,或者说就是像三流侠客,即使是三流也是什么媚情宫之类练习蛊惑之数的人给打败了。
但是他那出现也只是昙一现,在那个夜里就同那个鬼王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两三年中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踪影,但在那之后我一直在到寻访他,即使他根本不像一个什么侠客,但是从我第一见到他之后就再也无法忘记,我相信任何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有一双会勾魂的眼睛。
再见到他的时候又是在魔教正猖狂的时候,那是在翠华山,我在酒楼再一见到他的时候那种心中的激动之情让我自己都吃惊。
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秉烛夜聊,虽然只见过他几面,我却觉得像是认识了一生一样,我们后来一起建风雨楼,一起查案,他的武功比我想象地高得多,单不说别的,就说轻功,武林中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与他一拼的人,而这时候的他与几年前见到的他变化了很多,虽然如的外貌没有看到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但那种的悲哀却让人心疼。
他常常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风中望着远方久久不曾或动。
到底是什么的痛让他这样的哀伤?
他总是那样淡淡地笑着,我却感觉到那微笑背后藏着的悲伤和泪水。
他是温柔的淡然的,只要在他的身旁就会感觉到他令人如沐春风一般地温柔,但他又是坚强的,悲伤的,在他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瞳中总是藏着的悲伤。
这短短的几年间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痛?
试问这样的他又有人会不为之心动。
在那一,我第一感觉到胸口那样闷痛着,揪着一样难过,我看见他那敞开的领口内白皙脖颈上那刺目的青色吻痕。
在那一瞬间,我像是被电击一样,我知道他这样一看就是极美味的尤物难免断袖之嫌,但是看见这副模样我的心还是刺痛着,我记着那日我带他去莲峰的时候,那个魔头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想要将他一口吞下去一样,他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
我问他是不是那魔头所为,见他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我的心更痛了。
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如果白玉一样陷落肮脏的污泥之中,怎不让人扼腕。
那夜我独自喝了一整夜的闷酒。
武林中的腥风血雨再起的时候,我们一路追踪那线索查到了洛城的烟波阁,那时候慕容出的馊主意让他扮作嫖客去烟波阁楼,我看着他留恋青楼,看着他醉我间,一都让我苦涩无比。
我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泥潭无法自拔,那情之为物,本来就是世界上最蚀骨的毒药,
而我爱得太痛苦了。
“芙蓉峰的木芙蓉开了吗?”
那天我这样问他,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真的无法相信。
“开了呀。”他只是淡淡地说。
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沉入的地底,
我有些怀疑,没有想到却是真的!他每天往返于碧水宫和风雨楼之间,白道黑道全部被他一人主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快疯了,也许我无法奢望他的回应,奢望他会爱我,但是他这样的隐瞒却伤我至,枉我一世以匡复武林正义为己任,没有想到呀,真是没有想到!
有时候不如不爱。
但真的能够选择爱与不爱,那就不是爱了!
那是我最后一见到他,看见一身黑衣的他傲然地站在芙蓉峰上,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俯视天下的霸气。
他是温柔的,隐藏在他温柔背后的却是不可思意的强大的王者之风。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他,更后悔的是竟然会爱上这个人,但是谁能不爱?
我无数说服自己狠下心为他准备的坟墓最终变成了自己的坟墓,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爱这毒蛊呀,伤害他比伤害我自己还要让我心痛。
太痛了!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机会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果给我选择,我宁愿从来都没有爱过。
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暗夜之欢
我再一再黄泉宫见到他的时候,他仍然斜躺在那鼓舞缤纷的诺大宫殿里,就如同我第一在黄泉宫见到他的一样,那歌舞是纷闹的,美丽得如同一幅画,而他坐在那幅美丽的画中却是那样地孤寂,孤寂得让人落泪。
当我站在黄泉宫的台阶下看着这幅画面的时候我只看到孤寂苍白的他,而他透过那缤纷的歌舞眼里也只看到了我。
“回来了。”他问我,
那声音冷淡而低沉,我却听到那低沉后面浓浓的情和轻轻的颤抖。
他是那样渴望。
“我回来了。”
我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只有在他的面前我心中沉积已久的委屈和心酸才会一古脑地流淌出来。
“哎~”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那声音里包含着许多许多……
他挥了一下衣袖,那黄泉宫中的歌舞就如同幻象一样消失不见了,这些歌舞本身也就只是一种幻想,就连那人世的纷纷扰扰都只是幻象。
这一刻,只有他才是真实的,真实得让我想哭。
他总是在那幽暗的黄泉宫中无休止地等着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安慰我。
“过来。”他轻声唤我。
我一来到他的床塌边,他就俯身将我压在床塌上,地吻我,那一吻,如同要将我揉进他的骨髓……
那是一个让我栖息的港湾,不论经历了多少暴风骤雨,只要回到这里,就会感觉到安全,舒适,不论有多么痛苦,只要见到他的时候就会觉得那一切都如同幻象一样消失了,人间的纷纷扰扰也许都是一场镜水月,梦幻泡影,重重迷人心魂的幻象,这一刻只有他是真的,只有这个拥我入怀,给我温暖,给我安心,给我一切的男人才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浓情是那样刻,可以融化一切冰封的心,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可以暖热我受伤害的灵魂。
我沉迷在他的怀里,吮吸着那熟悉又入骨髓的味道,他子夜一样的黑眸这一刻是那么美丽,他缠绵的吻这一刻是那样消魂……
有的爱是疾如烈火的,燃烧起来的时候就如同狂热的火焰,但这样烈火一样的爱却带着强大的破坏力,将一切都毁灭,让一切都化成灰,当爱过了,就如同烟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反而什么都没有了,有的爱却是缓如细流,慢慢地流,缓缓地来,但却如同一汪甘泉越汇越多,越来越甘甜,最后充盈了一切。
他是冰冷的,却又是最温暖的,他是最冷寂的,却又是最甘甜的,如同一股涓涓的细流,滋润着我充盈着我的身体,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有时候爱不需要任何语言,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就感觉到那股浓情如同甘泉一样滋润了我,充盈了我,让我整个人都淹没在那股透心的甘甜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衣衫全都滑落在地上,如同秋末的落叶,那样自然,那最熟悉的身体彼此找到那最适合他们的地方,缠绵相交,难舍难分……
他一又一地进入我的身体,又一地抽离,当他进入我的时候,我感觉充盈了,当他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又空虚了,我的指甲地陷入他背上的肌肉里,呻吟着索取着更多,渴望更多,更多……在那一的空虚和充盈中,我们一起攀上了一个个从未到达的高峰……
血色海
冰站在那血色的海中,一袭白衣,那样地美,
鲜艳的红,出尘的白,仿佛永恒的色调定格在那一瞬间,那些红色的血滴一样的光团从那曼殊沙华之上飘起,围绕着他舞动着,他不是天生的舞者,这一瞬间却比任何舞者都要优美。
他是这样一个人,跟他在一起越久就越会发现他的美,他的温柔,他的好。
我看见那血色的曼殊沙华丛中搭建起一个小小的屋子,一张小小的床,暗红色的丝被,却舒适非常。
“我常常想起曾经在这里第一见到你,所以就搭建了这个小小的屋子,盼望着也许哪一天你就会再站在着海中,当我一抬头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犹如梦幻。
我站在那里,看着海中的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忘了我。”苦笑着的他是那么落寞。
“我不是来找你了吗?”我想对他笑,却发现自己笑得很牵强。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人你会来找我吗?”他子夜一般的眼眸中满是受伤害的神色。
“你会帮我救活他对吗?冰。”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对吧。”他唇角的苦笑如同揪着我的心。
“不是这样的!冰!”
他将我拥在怀中,用力地搂着我,如同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用那双子夜一样漆黑的眼睛地盯着我:“你这个妖孽,我拿你怎么办呢!明明知道你对我不到我对你的千分之一,明明知道你那温柔中带着致命的伤害,明明知道……我还是这样傻傻地等着你,傻傻地念着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不论你想要什么,都想方设法竭力地去满足你……你这个妖孽,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将我压在那血色海中,一片片地撕裂我的衣衫,那暗红的衣衫碎成一片一片落在那鲜红的朵之中,湮没了……
他用力地啃咬着我的脖颈,冰冷的手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滑动……
他的每一撞击都颤动我的灵魂,每一穿刺都撕裂我的神经,那血色的海淹没了我的梦,我紧拥着他,不敢看他写满伤痛的眼睛。
“冰,我其实是爱你的。”我很想对他这样说,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我明白正如他所说我对他不及他对我的千分之一。
也许只有这样的猛烈穿刺我们才能感觉彼此是真实的,他渴望抓住我漂浮的灵魂,我渴望他一充盈我的身体,填满我那渴求的灵魂,渴望那甘甜一充满我,滋润我,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我灵魂的家园,只有回到他的怀里,我才能找到那样的舒适和安心。
突然他紧紧搂着我,一动不动得紧搂着……
我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
“也许你是天上的云彩,永远漂浮不定。”
他的背是僵硬的,身体轻轻地抖动着:“但是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我的脸上。
他竟然哭了!
雪衣少年
“近日有一伙东瀛剑客,在凌州摆下擂台,号称天下第一,要挑战各个中原门派。”
醉雨问我:“主人,不妨看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
“哼。”我轻笑:“他们口气不小呀。”
我从大殿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有这么大的口气,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最厌恶这些自大的东瀛人,天下第一?也该让这些夜郎自大的家伙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主人打算派谁去挑战擂台赛?”
“我自己。”
*
东海之畔,凌州
这里成为近日来武林各大门派的聚集之地,东瀛剑客西来在此摆下擂台,成为当今的热门话题,远远地就看见那擂台边围着各门各派的剑客游侠。
擂台上一个白袍垂地的白衣人,已经把来挑战各好几个名门剑客都打了下去。
他长长的白色和服不染纤尘,手中一把长长的黑色武士刀没入刀鞘,没有人看见他的刀是怎样出鞘的,只是一闪的时间,那银光一晃,长刀又没入刀鞘。
这是聚合斩,很出名的一着。
“这个是谁?”
“风间影月。”
只见那白衣武者风间影雾连连获胜之后,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容:“中原武术,也就如此而已。”
正待飞身上台,只见一个雪色的影子如同一道鸿影轻轻飘落在那高高的台上。
我看见那雪衣少年只觉得眼前一亮,
那一身的白衣胜雪,如同天纵神人一般,他落在台上的那一刻轻旋而下,仿佛翩飞的蝶。
他站定在高高的擂台上,长身如玉树临风,萧然而立,一举手一投足都无比优雅。
细看这雪衣少年肌肤白皙光洁,莹若冰雪,风华绝代,极为俊美。
最让人惊讶的是那雪衣少年手中没有那任何兵器,仅一把看起来很平凡的折扇,那折扇跟文人仕子所用的折扇子看起来没有半点区别,竹绿的扇骨,白色的扇面上画着水墨的仕女,墨色的牡丹中,美人嫣然一笑。
风间影月嘴角轻扯,似乎是嘲笑这中原的仕子都敢手无寸铁,来这擂台上凑热闹。
他们相视,只是短短一瞬间,闪出万道闪电火,风间影月已经手握刀柄,那雪衣少年仍然是从容淡定地立着。
只见白光一闪,一瞬之间,风间影月的武士刀已经出鞘又回鞘,他的聚合斩确实快得无以伦比,
没有人看得到那雪衣少年的动作,他只是轻身一旋,手中的水墨折扇仍然展开晃动着。
风间影月和那雪衣少年仍然立在台上对望着,就如同他们没有出过招一样。
风间影月的唇角再一扬起淡笑,仿佛等待着对面的儒雅少年溅血倒地,但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颈,慢慢地血珠子染红了他不染纤尘的白衣。
“请问……尊姓……”
他仿佛仍然不死心,就是死也要知道打败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天域,燃雪”那少年仍然站在台上,淡淡地回答。
风间影月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却,一地血痕。
天域!
燃雪!
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少年这时候才合起了折扇,转向台下,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我看见他子夜一般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在那卷翘的长睫下是一双子夜一般漆黑的眼睛
这是一双倾倒众生湮灭红尘的眼睛
只是惊鸿一瞥我就已经沉迷在那双墨色的潭当中,
这一双眼,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他沉醉!
天域燃雪
天域!
燃雪!
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感觉到心潮的澎湃,这么多年的渴望与等待,我终于看到了希望,我感觉那渴望已久的人就在眼前,但是……
“主人,你没有事吧?”
这陪我出来的是醉雨,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我望了一眼那个自称‘燃雪’的少年,他轻轻从那台上飘了下来,只是与我相视一笑,在那茫茫的人海中,没有踪影……
我焦急地四找寻,他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不是他?还是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他竟然不认识我了!
我感觉心中那股悲凉透骨!
每一我都在梦中听见那个悲伤的声音在呼喊我,都梦见那种苍白的脸。
我看见他浑身是血地在我面前倒下,看见那在他唇边绽放的笑容凋谢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已经死掉了,在那之后的很多年我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在这世界上飘荡着,那个我最爱的人呀,却已经与我阴阳两隔。我在那个苍白的世界爬行着,却再找不到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曾经一夜夜地流泪,直到那思念将我淹没,让我崩溃,直到流出的眼泪迷糊了我的眼睛。
那个我最爱的人,那个曾经说要守护我一辈子的人。
我的手在颤抖。
这我一定不会这样放他离开!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我一直都守在那擂台边,但是再没有看到那个雪色的影子。
但这几天擂台上的情形着实让人冒火,东瀛武者中一个叫做苍魂龙战的人几乎是独占鳌头,他自称来自九州的一个叫火影流的流派,善于制造无数的幻象,让所有的人都看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他,经过这数日的连战连捷,他已经狂妄得到达一种目中无人的境界。
“中原猪!”我看见他的武士刀把一个中原门派的剑客钉在擂台上侮辱。
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本来等待着那个血色影子,却如何也看不过去那东瀛狗的嚣张气焰,飞身上台。
“漂亮的姑娘。”
我看见那个叫做苍魂龙战的东瀛武者眼中闪着惊艳的神色。
刚一上台就被那东瀛狗气得吐血。
“莫非贵国人都是瞎子吗?还是贵国的男人都叫姑娘。”
我漠然地看着他,用手扶了一下被风吹起的衣袍。
听见台下人群中爆起的哈哈笑声,那东瀛武者脸色变得铁青。
“来着何人,抱上名来。”
苍魂龙战手按武士刀,蓄势待发。
“风雨楼,白二。”
刀剑本来不是我最擅长的,我最擅长的是用那来自地狱的幽冥火焰将一切都焚烧殆尽,或者直接一掌将人拍死,但不想过早暴露身份,也想那那些不长眼睛的东瀛狗见识一下剑到底是怎么用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也赶来中原献丑!
“影武斩!”
我看见无数的刀影从四面八方向我劈过来。
“心如冰清……”我念动瞬间转移大法,那不止是空间的法术,也是时间的法术,在那一瞬间我的时间被我冻结了,我看见苍魂龙战举着刀直向我的面门砍来,那一刀蕴涵着他所有的力量,他竟然已经掌握了御刀之术,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怪不知道那些剑客纷纷落败,小小的影舞术哪里有那么大的威力。
我的心一片空明,仿佛宇宙的苍穹中只剩下我自己傲然独立在那茫茫的空际中。
“若见实相非相,即见如来……”
当擂台下的人都看着我们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苍魂龙战手中的武士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落地上,我手上那把秋水长剑正卡在他的脖颈上。
“告诉我,你到底用什么办法破解了我的御刀之术,人刀合一。”
他惊讶地看着我。
“有刀即是无刀,有剑即是无剑。”我冷笑着对他说:“人刀合一并不是最高的境界,因为人刀合一是心中有刀,将自己当作手中那把刀,而心中无剑才是最高的境界,所以我破你的那一招就是我刚刚新创的‘无剑’”。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会用刀抹他的脖子,我却没有,反而远远地退开几丈,就在他们惊讶的时候,苍魂龙战的身体突然爆开,血肉纷飞,猩红的血和和身体碎片如同爆炸一样四散飞溅出去。
所有的人都为这一刻屏息,我站在台边轻轻擦拭着长剑上的鲜血,还是污了我的剑,刚才在过招的时候我已经在那一瞬间劈下了万千剑,只是用那种速度所有的人都看不到,苍魂龙战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碎裂成千万碎片。
“比赛已经结束,中原武者来自天域的燃雪,和风雨楼的白二获胜。”
“我们主人请两位大侠到船上赴宴。”
那几个黑衣的东瀛武士面色不善,看样子他们逐鹿中原的第一步棋就被我们破坏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主人,小心有诈!”
我听见身边的醉雨在提醒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见一抹熟悉的雪色影子已经飘上了那楼船。
他终于出现了!
我忙快步跟着飞身上了那东海之上的巨大楼船。
海上逃生
东海之上
阳光照着海上的蔚蓝的波涛,
那宽广的海无边地广阔,仿佛那就是世界的尽头。
黑色的巨大楼船,桅杆上挂着我厌恶的红白色调的东瀛旗,如同一个血色的骷髅,那样刺眼。
宴会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听见歌舞艺妓咿呀的歌声和木屐扣着地板发出的响声。
所有跟倭寇有关的东西都让我厌恶。
我走了出去,走到那甲板上。
我看见一个高挑纤细的雪色身影。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他正依靠着甲板的栏杆,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用红色的缎带简单地扎在发尾,
他黑色的眸子望着远的海面,神色那样地温柔,
如同一汪秋水,将我淹没。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步走到他的身边,那拉住他的手已经在颤抖。
感觉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他却甩开了我的手,
那厌恶的表情如同一把利刃,刺伤了我的心。
我看见他漠然地看着我,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的声音在发颤。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我该认识你吗?!”
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如同一瞬间陷入了一个寒冷的冰窟,呆呆地看着他拂袖离去的冰冷背影……
*
宴会开始了,
我看见几个穿着黑色服装的忍者和几个东瀛剑客在那桌前坐下,正位坐的是一个穿蓝底白的传统和服的年轻人,那人年纪虽然不大,却目光凌厉,似乎也是个狠角色。
他从我一进来,那双鹰隼一样的棕色眼睛就一直盯着我不放。
“少将军,这两位就是比武的胜出者,都是年少有为的中原剑客。”
黑衣武者为我们引见。
“很惊讶,你们中原人似乎都比较纤细。”
那个被成作少将军的人似乎对我的出现很敢兴趣。
我感觉到他看我的目光是灼热的。
“坐到我的身边来,俊美的年轻人。”他对我说。
我皱了皱眉头,对他的安排不甚满意,看了看身旁的燃雪,他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是漠然的,只除了我刚刚在甲板上见到他一瞬即逝的温柔神情。
菜陆续摆了上来,一些三纹鱼刺身,烤馒鱼,味增汤,玉饭团,还有一些样吩咐的寿司和料理。但是跟这样一群人一起吃饭也没有趣,那个东洋猪一直盯着我,真想把他的猪眼睛挖下来,再把他的猪蹄砍下来做红闷猪蹄。
“两位都是中原武林的才俊。”那个少将军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这来中原也算没有白来,领教了中原武术的博大精,结识了两位少年英雄,希望两位可以来到我们东瀛,为我德川家添一份力量,我德川秀明绝不会亏待两位。”
原来这个东洋猪是德川家的,怪不知道那么嚣张。
“我们中原人岂会做你们这些小东洋的走狗。”
我还没有开口,就见燃雪从座上站起身冷冷地说。
“说得好。”
有个性,果然是我看上的人!
“大胆!”黑衣武士忙站起身,他们一个个手按在刀柄上。
但即使是这么多人也不在我们两个人的眼里。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吗?”
我冷笑着对他们说,和燃雪背靠背站着,续势待发地环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德川秀明也从座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狡诈的笑容。
“即使两位不惧怕我们的围攻,但是船已经就要行到九州,两位是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再回中原了。”
“你好卑鄙!”
我和燃雪相视,在那窗户外面是漫无边际的大海,四茫茫不见边际,这个时候要跳海的话实在没有胜算,而且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就是要死也要拉上几个颠背的。
“大干一场!”我们相视一笑。
他的扇子已经飞出去,如同旋转的飞轮,所到之皆是血光,我也不甘示弱地在手掌心凝聚了灼热的紫色火焰,那楼船上顿时成了一片熊熊的火海,那桅杆上的旗子也燃烧起来,倒了下来,一阵轰闹和叫喊声。
“船要沉了!”
我听见楼船下层水手的惨呼。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顿时那座巨大楼船一下子炸成了片片碎片,我和燃雪已经飘落在那大海之中,我们抓住了一块碎裂的船体,在那大海上随着波浪漂浮……
直到天黑了下来,我们仍然在那漫无边际的海上一直漂着,看不见任何希望。
燃雪似乎还受了伤,我似乎能看到海水里有猩红的液体流淌。
……
天黑起来了,无边的黑暗和冰冷海水中,
漂浮在茫茫然无边的海洋,无比的,无比的广,我们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
半夜里,
海上起暴风雨了,
巨浪一个接一个地扑过来,无边无际的海淹没了我们
我就要和他一起葬身在着茫无边际的大海里了吗?
海上起正是暴风骤雨,雨下得很大狂风吹得很猛,巨浪一层一层敲击着我们,将我打到海洋的最……
海岛柔情
这是什么地方?
我感觉到一道柔和的绿光。
我睡在一个柔软舒服的地方,可是这张床似乎有些特别,充满青草味……似乎是绿叶的味道。
我睁开眼睛惊得快掉下去,我原来正睡在一个巨大的鸟窝里,是用树枝打造,绿叶铺成厚厚的床,上面是一个巨大的数洞成了天然的窝顶。
“怎么会在这里?”
我喃喃自语着,我记得自己误上了德川幕府的楼船,然后一直在海上漂……然后醒来就在这树窝里……
我正疑惑着,
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轻轻旋转着飘飞上来,金色的阳光透过秘密的绿色叶子照在他的身上,风吹起他的衣袖四散飘扬,他黑色的头发飞舞在风中,那一点点白色的小从上空落下,飘落在他雪色的衣裳上,黑色的长发上……
那绝代风华的风韵,飘逸出尘如同天上的仙人,
太美了!
“燃雪”
他停在枝头上,弯腰走进树屋,将手上的东西拿给我,几枚热乎乎的鸟蛋,
“趁着热吃吧。”他对我说。
我发现他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还是蛮好人的。如果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在一个海上的荒岛之上,他竟然还能弄了个树屋给我住,一大早烤鸟蛋给我吃,真是太感动了,虽然他记不得我了,但是不变的是他的温柔和体贴。我一定要遇挫愈奋,再努力夺取他的芳心。
吃完了那几个香喷喷的烤鸟蛋,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手臂环绕着他的腰,比以前细了点,但是抱起来正好,很舒服。
“你这个色魔!”
对面那个冰棍立刻黑着脸一拳砸了过来。
“啊~!”
我从高高的树上直直的摔了下去:“救命呀!”
就在我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之前,一个带着香气的柔软怀抱接住了我,可是我的冲力实在太大了,将燃雪压倒在地上,嘴巴刚刚好碰到那个柔软甜蜜的红唇……
“色鬼!淫魔!天下第一大淫棍!……”
他立刻推开了我,将我压在地上,那拳头如同雨点一样砸了下来,每一拳都不轻。
“哎哟,大侠饶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第一回合在我的求饶中就这样落败了……
*
傍晚,
我们一起坐在海边的沙滩上,
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渴望可以看到从这里过往的船只,将我们带回去,可是每天在这里坐着等,连个船影都没有。
已经是秋天了,天渐渐凉了起来,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
好在燃雪手巧,找来了一些麻,坐成最简单的斗篷,即使是这样也难当一日冷过一日的寒流。
在沙滩上,那些篝火已经快要燃尽了,海上起了风,潮汐带着翻滚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回到树屋吧。”我对他说:“今天应该不会有船过来了。”
我们刚刚爬上树屋没有多久,天就开始下雨了,秋雨一日催一日地寒,
我们两个缩在树屋里发抖,因为寒冷又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一起,我将他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他的身体好柔软,带着独特的幽香,我紧紧地搂着那柔软冰冷的身体……
这他的拳头没有砸过来……
为了我们的良好关系长久建立,我这没有敢毛手毛脚,只是那样紧紧地搂着他,可是他身上的幽香总在诱惑着我,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我还是想从他口里打探出点什么,总是不甘心。
“为什么你总想让我记得你呢?我这还是第一来中原,在那之前一直都呆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又怎么会见过你呢?”他疑惑地看着我,
在那黑暗中,我的目力还是可以看到他脸蛋红扑扑的样子,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眼神迷蒙,那可爱的样子真让我想把他压着啃一口……
夜越来越,天也来越冷,我们紧紧地蜷缩在那个小小的树屋里,紧拥着渡过漫长的黑夜,真的很好,只除了‘偶尔’落下的雨滴……
他将起他住的那个岛,那里沙很柔软,天很蓝,海风常常吹,远离尘嚣,与世隔绝,那个地方如同人间天堂……
早上的时候我们在林子里采摘果子,在海里叉鱼,这样的生活如此简单,我们一天天只是闲散的坐在海边烤火,一日日地望着那海上,期待着可以看到船的影子。
那夜我们一起躺在沙滩上望着星空。
“欢,如果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会怎么样?”
“会有办法离开的”我安慰他说。
“如果真的走不了呢?我们会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呀?”
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就这样一直下去会……
看见他迷茫地闪动着长睫,雾蒙蒙的大眼睛闪烁着,如同那夜空中的星子一样迷人,我实在受不住那诱惑,翻身将他压在那柔软的沙滩上,在那夜的星光下,海涛声中,亲吻着他柔软的唇,那样地甜美……
天堂之岛
“你看!船!”燃雪的声音是无比的惊喜。
船!
终于看到船了,太令人激动了,等了那么久。
我们大声呼喊,在海边点起烟火,那艘白色的大船向我们驶来,在那桅杆上,一个巨大的‘天’字随风飘扬着。
那船在海上行了一整天,终于到了那个有‘天堂’之称的小岛。
那里的天空碧蓝如洗,金色的沙子细腻柔软,绿色的椰子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紫红色小,一些白色的搂台掩映其中,果然美丽如同仙境。
这个燃雪竟然就是‘天域’的主人,
回到天域,这个被称作‘公子雪’的燃雪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我初见他时那样冷傲如冰霜。
“我们天域从来没有外人来过,白大侠愿意的话住几天就送大侠回中原。”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如果我一定要在这里呆下去呢?”
这天域我还非住不可了。
“我已经说过这里不欢迎外人,白大侠难道听不懂吗?”
他这下子到开始摆谱了。
“让我留在这里吧,就看在我们曾经同生共死的份上,难道这一点都不肯答应我吗?哪怕在这里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是你自己说要为奴,没有人强迫你。”他转过身不再看我:“海叔,给他在园子里安排一份差使。”
“是的,公子。”
为了重新见到我所爱的那个人,我真的在那个天堂岛留了下来,作了一个卑贱的仆人,每天要扫地,打水,还要养,种菜。
在那一段时间我甚至连燃雪的面都见不到,他是天域的主人,而我现在只是一个最下等的仆人,但是我仍然记着冰的话,我相信只要留在这里,我就一定能等到我所爱所想的那个人,我看见秋天的叶子慢慢落下来,快要冬天了!
那日我正在园子里扫地上的落叶,我看见一双干净的白色靴子,我抬起了头。
燃雪!
他很少出现在这后园。
“那个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听见他问我。
我站直了身子,但是继续将落叶扫在庭院的角落。
“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那个人,对吗?”
他继续问我。
其实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在天域也呆了几个月,但我面对他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那熟悉的灵魂。
凤翔一定在天域,但不是他,所以我会继续找下去。
“你曾经问我记得你吗?”他突然对我这样说。
我连忙惊讶地转过身看着他,难道他记起了什么?难道他真的就是我要找的他?!
“我记得,记得很多,我们在那个荒岛上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我记得你的笑,记得你夜里对我说的那些话,记得很多,都记得。”
他的声调一瞬间提高了:“所以我不想你留在这里,我不想你左右我的生活,我不想每天脑子里都是你,我希望我自己还是原来的公子雪,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疯狂之吻
夜遇故人
我的心很烦,那些东西像一团迷雾一样在我心中缭绕着,久久不散。
燃雪的脸,凤翔的脸,我感觉我的脑子要爆炸了,我苦苦追寻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凤翔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他?
我听见那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但是每一声咆哮都像是逼迫着我。
“欢,我爱你,我好爱你。”那是凤翔的声音,那一夜夜在我梦中呼唤着我的那张熟悉的哭泣着的脸。
“我想忘记你,但我做不到,做不到!”那是燃雪的脸。
到底谁是谁?谁是谁?
天,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夜已经了,海上的潮汐已经退了,那夜,天堂岛上的月光很明亮。
我回到那个园子里,
“欢~”
我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凤翔!我是在做梦吗?!
我看见那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廊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悲伤又渴望地看着我,就如同我无数梦中见到的。
“欢~ 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听见那个悲伤又颤抖的声音。
我真的见到他了,我不是在做梦!竟然真的见到了!
我感觉到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我的手在发抖。
我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的手抚摩着他冰冷的脸,我的凤……
“欢~ 太久了,太久了。”
他的声音如同呜咽:“我失去你已经太久了,我常常飘到你的窗前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开心,看着你悲伤……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渴望可你重逢的这一天!”
“你一直守护着我,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模糊,我的凤,我爱着的人呀,我这我不再是做梦,我等这天也已经等得太久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多么萧瑟,多么悲哀。
“即使我死了那么久,我也不愿意离开你。”
他冰冷的手紧紧拥着我身体,紧紧的……
语言已经变得苍白,只剩下思念,只剩下渴望,只剩下燃烧着的爱火,我们紧紧地相拥着,在那月光下的廊里拥吻着,猛烈地,缠绵地,疯狂地……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相拥着扑倒在那张柔软的床上,互相撕扯着彼此的衣服,直到裸呈相对,热吻如同雨点一样落下,我们都已经渴望彼此太久了……太久了……
他的腰好柔软,他的肌肤滑如锦缎,我发了疯一样猛烈地啃咬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吻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我那已经如火山喷发的欲望猛地冲进他的时候,他痛呼着却呻吟着索求更多更多……
他好紧,他的身体紧致如同子,激得我浑身的血液膨胀着,一又一冲紧他柔软紧致的身体,一贯穿他,将那火热的欲望刺进他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
渴望这样紧密的相交,让我们两个思念的身体连成一个,彼此穿连着,身体扭曲着,纠缠着,疯狂地Zuo爱,疯狂地热吻,听着他痛呼着,听着他呻吟着,听他一声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说着好爱好爱我,我不知道无休止地索求了他多少,贯穿了他多少,感觉湿润的血从他的股间流出来,染红了床被……
两个灵魂
一道温暖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是满床的狼藉,猩红的血涂满了床褥,那血痕沿着白皙细长的腿一阵延伸到那白皙的粉丘之间。
让人喷血的画面,但是怀里那人却一副喷火的表情,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我已经被他杀过千百遍了,我看见他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样子,又是困难又是惊讶。
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眸子里写满的都是愤怒。
他是在控诉我的‘丰功伟绩’吗?
可是他昨天夜里不是和我一样性致高昂吗?我仍然记得他喃喃的情话,让人消魂的呻吟,一恳求我再一入地贯穿他的身体。
不对,不对,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他绝对不是我的凤!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这个淫魔,色鬼,恶棍,挨千刀的!”他的拳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天下第一大混蛋!武林第一大败类!该死的你!该死的你竟然……!”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被他的‘佛山无影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
自从早上的流血事件发生以后,我被一贬再贬,最后派到屋后去扫茅厕。
“小白,你说你,小伙子也长得人模人样,不说玉树临风,起码也一表人才,看样子也是身怀武艺,如果我老头子的老眼没有昏,恐怕武功还不底呢,你说公子怎么就能把你弄来扫茅厕呢?”海叔边走边唠叨。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苦笑着跟着他走。
我总不能说我把你家公子给那个啦,他气不过就罚我扫茅厕。
以我对他的脾气的了解,没有把我踹进海里喂鲨鱼已经够给我面子了。
在‘芝兰之室’熏陶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腰都酸了,鼻子也已经快失灵了。
刚刚走到分给我那小木屋的门口,我看见一个高挑的白色身影正靠着木屋的墙,嘴里衔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株紫色的小野,似乎正在等我。
我僵在那里,看着月光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叫。
“欢,你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看见我热情地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将嘴里那株放在我的手中:“我知道你最喜欢紫色的了。”
我知道眼前这个是我的凤。
“怎么?欢,不喜欢这朵野吗?那我下送你一朵漂亮的蝴蝶兰。”他摸去我脸上的泪痕:“别哭,欢,我的欢~ 看见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他将我压在木屋的墙壁上,狂热地吮吻着……
快到冬天了,天有点冷,他将我抱起来,推开门,放在床上,跟我一起挤在那张小小的木床上,拥着被子紧抱着我。
“欢,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
感觉到我的僵硬和异常,他伸手摸着我的额头:“好好的,没有发烧呀,怎么今天看着怪怪的。”
“你的身体?”我终于忍不住问他。
“哦?!肯定是那个家伙给你难堪。”他的心思机敏,一下子就猜到了:“真抱歉,我现在只能在夜里控制这个身体。”
“不过你放心,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熟悉这个身体,很快我就可以完全掌控他,不用很久这个身体就完全是我的了!”他向我保证说。
他掌控了这个身体,不就是说燃雪要消亡吗?
“欢,你不开心吗?脸色不太好哦”
“怎么会,我当然开心。”我拥住他:“我们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是吗?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可是,欢,你今天不够热情哦!”他笑得坏坏地看着我。
“是不是缺乏我的滋润?”他将我压在那张木床上,身体紧紧地贴着我:“我知道我的欢欢最体贴了,怕我疼,所以想让我在上面……”
晕,他怎么满脑子都这个!
“放开啦!”我用手去推他,却没有太用力:“你好坏,不要啦。”
“哈哈,欢欢,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坏坏的吗?我还不了解你,你嘴里的不用就是再用力,再一点……”
我被他吃得死死得,谁让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不论是我的习惯,还是我的身体。他的手已经解开我的衣带,在我光滑赤裸的身体上滑动着……一直滑下去,到腰际那个敏感的地方……
“欢,你好美,真是太美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在我耳畔喃喃地说着缠绵的情话:“让我爱你~狠狠地爱你~”
逐渐消亡
我在白天与夜里过着冰与火截然不同的生活。
白天的燃雪冷若冰霜,不过我很少见到他,即使是在岛上无意碰到我也是远远地躲开他,我不敢面对那双越来越悲伤,越来越忧郁的眼睛。
晚上的凤翔热情如火,我们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夜夜通宵达旦地缠绵交欢,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无法从床上爬起来,我们常常一晚上做十多,有时候我在上面,有时候他在上面,疯狂地热吻,疯狂地纠缠,疯狂地Zuo爱……
我明显得感觉到凤翔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天刚刚黑他就来找我,我们常常在山洞里,密林中,甚至是海边……
但我也感觉到燃雪的灵魂在逐渐地消亡中,他的哀伤一日浓过一日,即使是白天也常常门都不出,懒懒地坐在廊前,迷离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一看就是一整天。
我知道凤翔的重生是冰为我安排的,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伤害到另一个无辜的生命,是我太任性,一定要逆转天命,却害了燃雪。
我对他的愧疚无以复加,所以我很怕看到燃雪,他的悲哀的黑眸就是对我无言的控诉。
那天我正在劈柴,看见他走过来,我放下砍刀转身就要走,却听见他在背后唤我的名字。
“欢!”
我转过头看见他如同子夜一样黑色的眸子里写满的都是哀伤:“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满都是你……”
那天冬日的风吹得很冷。
我做扫茅厕的活也没有做多久,一个偶然的机会,凭着自己的手艺又提升了一步,其实所谓的提升也就只是从扫厕所的,变成做饭的。因为那个时候照料紫情的时候研究过几天做菜煲汤,送柴火给厨房的吴妈的时候帮我她几,吴妈跟海叔提了说我饭做得不错,海叔就提我去厨房做厨子。
“多弄点精致的汤饭点心,最近公子胃口很差,总这样子不行呀,人都瘦得不像样子了,我老头子都看着心疼呀。”
海叔跟我唠叨着:“我是看着公子从小长大的,他一直都很乖,就是作小孩子的时候也不像别的孩子那么闹腾,总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一个人,但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看公子这些日子这么萧条,我老头子心里都难过呀。”
燃雪最近胃口很差,我也感觉得到,虽然想尽了法子换着样做,但是他每天吃的跟小鸟啄地一样,根本就没有吃,那身体自然是俞加消瘦得不像样子了。
“小白师傅,公子让你自己端过去给他。”
燃雪的贴身丫头兰儿来对我说。
我叹了口气,端着那一托盘的饭菜走进那个我已经好些天没有进过的屋子。
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就看见燃雪动也不动地站在窗边,虽然他背对着我,我仍然能感觉到那苍白身影在冬日的风中是怎样地萧然。
“你终于来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用那双子夜的黑眸。
他从架子上取出了一个羊脂瓶,两个白玉酒杯,将那红色瓶塞一打开,就闻到浓郁的醇香飘了出来,想必是珍藏的沉年好酒。
“来,陪我喝酒。”
“这瓶酒还是我出生那年我爹埋在地下的,还从来没有喝过。”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听见他柔软的声音淡淡地说:
“在我九岁那年,我爹在中原的一个朋友来岛上,那人据说是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算,他从来不轻易断言,但每言必中,他那时指着我对我爹说;‘这孩子天生乖巧机敏,只是要记住一生都不要爱上别人,但他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就命不久矣。’”
他的声音很淡,很软,在我听来却很悲伤:
“这个预言如同一个魔咒一样一直纠缠着我,到了我已经张大成人的时候我爹娘都不许我去中原,两年多前爹娘过世了,我压抑不住好奇的心,还是去了中原,就碰见了你,那时候回到岛上我怕那预言成真,想赶你走,你却死赖着不走……”
他的声音慢慢变成一种哽噎,揪得我心痛。
“你知道我曾经怎样地挣扎,我怕那个预言,更怕自己爱上你,一夜夜地难以入眠,有时候我甚至常常在想哪怕就是爱这一也罢,也算没有白活这一生。
但……我看着你对着我笑,我知道你眼里的温柔从来都不是给我,你透过我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你……可知道……我的心……滴血一样地痛……”
透明的爱
我在他的眼里是透明的,
当他温柔地看着我时,我知道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为我,他透过我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我从小就背负着那个残酷的诅咒,
当我一旦爱上人的时候,我的生命也会随之结束,
我曾经抗拒过,也不相信这种邪门的事情,我从小生活就生活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岛上,常常听爹的朋友说起外面那个世界如何如何,但爹从来都不让我离开岛上。
爹过世了,我终于熬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跑到那岛上,那时候东洋人在凌州摆擂台,我见到了那个无赖,那时候我忍不住刚跳到擂台上时就感觉到台下那道灼然的目光,那道目光如同火焰一样一直盯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色的人,但他是极美丽的,极妖艳特别的,那双紫色的眼睛却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一直追随着我。
那个无赖武功还是不错的,我在台下看到了,极其残忍又霸道的武功,却真的很华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血腥又华丽的杀人法,当所有人看着那血肉纷飞的一幕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只是带着冷酷的笑容擦拭着他的剑。
我们中了德川家的诡计一起流落到那海上的荒岛之上,在那茫茫大海的孤岛之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日日相对,那是我最难以忘怀的日子,他有点色,总是找机会对我毛手毛脚,虽然每都被我打得嗷嗷讨饶,但总是死性不改,总是在我谁着的时候偷亲我的脸或者是在寒冷的秋夜紧紧地搂着我,我知道他也很冷,但他练习了一种可以着火的功夫,在那些寒冷的夜里,他总是运功将身体变得很热为我我暖,那时候我真的觉得那简陋的树屋是天下最舒服的地方……
那夜我们一起躺在海滩上看着那美丽的星空。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我们就要在这荒岛上呆一辈子吗?”
我问他。
也许真的在那荒岛上呆一辈子就好了,
只和那个有时候有点色,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就像一个大孩子的他在那杳无人迹的孤岛上呆一辈子就好了,每日只是叉鱼,打鸟,采野果,一起蜷缩在那小小的树屋里,也许那就是我能想到最美的生活,但是那只是我的奢望……
回到天域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他了,那就是我末日来临的时候,我曾经试图将他赶走,但那个无赖死赖着不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丢出去喂鲨鱼。
“你难道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我听他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从幕府的船上到孤岛上,从孤岛上一直问到现在,
我知道他在找一个人,每当我说没有印象,完全不记得他的时候都看到他脸上受伤的表情。
他到底在找什么人呢?
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感觉到身体里那另外一个灵魂的存在,那个灵魂很强大,在一点点蚕食着我的意识,一点点占据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弱下去,我知道也许我的末日就要到了……
那是我最愤怒最痛苦的一天,当早上起来看见那床上的一片狼籍,那腿上刺目的血痕,那身体撕裂一样的抽痛,我感觉自己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我看见他温柔的笑脸,同样刺伤着我的脸,他们都背叛了我,我的身体,甚至是我爱着的人,那时候我明白了,原来他爱的是我身体里另外一个灵魂,而不是我!
当他对我笑得那样温柔的时候,他的温柔全不是对我展现,他透过我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
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如同冬日里的雪,
渴望着阳光的温暖,
那小小的雪呀,当他得到阳光的温暖的时候他也就融化消失了。
渴望着爱的我呀,就如同那朵小小的雪,
明明知道那温暖当我捧到手心的时候我就会融化,我的生命就会到尽头,
仍然那样傻傻地渴望,即使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我的爱是透明的,是简单的,但就是这样一点点简单的爱我都得不到,
也许我就要这样消失了,即便连心痛的感觉都无法留下……
我爱的人甚至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渴望的只是那个逐渐占据我身体的另一个灵魂,他的温柔,他的笑,原来全都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了那个一日复一日将我蚕食的他!
我的心口像破了一个大洞一样,空了,一直往外在淌着血……
那为什么还有人要爱呢?为什么还有人要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呢?!
原来爱那么痛,那么痛!
与君缠绵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从那日之后,我再没有躲过燃雪,每日做好饭菜送去他的房子,他会与我举酒共酌,有时闲谈旧事,有时弹琴论剑,他也精通剑术,但最奇妙的还是我最早在擂台上第一见到他时所看到的那华美却又犀利的‘无相神扇’他将这套用扇子的武功教授于我,这本来是他们天域的不传之密。
雪是个斯文温柔的人,而且多才多艺,在那些冬日的和暖阳光中,我常常看着他抚琴做画,他也常常拉我坐在他的面前,为我画像,一画就是一整天,笔法极尽细腻,真实如同揽镜自照,那其中的心思可见。
这幅画他足足北风凛冽的冬日画到春暖开的早春。
但我也一日日看到他容颜消瘦,衣带渐宽。
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即便已经是春天了,在那和暖的春夕,他也常常蜷缩在我的怀里冷得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
我抚摸着他消瘦苍白的脸颊喃喃地对他说。
他却只是淡淡地摇头对我柔声说:“不怪你…… 欢……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用那悲哀的眼睛看着我,
我看见那子夜一般的眼中盈满的全是浓浓的渴望。
求你多留意我一点
将我拥入怀
我在你的眼中还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的爱意那样强烈,浓烈如火
没有你的爱,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
每当我想飞起来的时候,没有你的陪伴,一地坠落下去,
我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我是如此需要你!
每天夜里我都梦见你的脸,
欢,你那美丽的脸孔中在我脑中缭绕,
我是如此地渴望着你……
我的欢,我的渴望,我的至爱,
多盼望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共你白头,
上天给我的时间太少……
欢,我是那样渴望你……那样渴望……
但
如果我的消失可以带来你的幸福,
我愿笑着离开,
我爱你,所以放手让你幸福
离开你是我对你的爱
真的爱上了你,所以放开你让你走。
为了你,离开你,为了你,失去你。
我渴望那幸福,
但如果我的爱是你幸福的羁绊,
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渴望的一切,
那我会笑着离开……
愿为你消失成为一阵风……
*
“我想去海边走走,陪我去看海,吹吹海风,好吗?”
那天他对我说。
“好。”我牵着他消瘦得指节突出的冰冷手,走到那海边。
那时候冬天刚刚过去,刚是早春的光景,海边的风很大,呼呼地吹着,
他白色的衣服在冷风中四散飞扬,黑色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沾在苍白的脸上,缠绕在白皙胜雪的脖颈上,
那是一种萧瑟的美,却美得惊人!
我们就如同以前在荒岛上一样躺在沙滩上,互相靠着,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蔚蓝的海,
海风一直呼呼地吹着,海涛拍打着岸边。
天渐渐地暗下来,我看见那天边的红霞染红了海水,无边的血色。
燃雪如同扑在我身上,将我压在那柔软却冰凉的沙滩上,
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疯狂,那黑瞳中满是灼热的火焰……
“我们来Zuo爱!疯狂地Zuo爱!”
海风吹来
燃雪如同扑在我身上,将我压在那柔软却冰凉的沙滩上,
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疯狂,那黑瞳中满是灼热的火焰……
“我们来Zuo爱!疯狂地Zuo爱!”
“你疯了吗?雪!”
我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却看见他子夜般的黑眸中受伤的表情。
“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你才想,对吗?你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是吧?”
他悲伤得想要流泪。
“雪,不是这样的。”我拥着他安慰他:“真的不是这样的。”
“那,跟我Zuo爱,就在这沙滩上,就像跟那个人一样疯狂地Zuo爱。”我看见他的神情已经疯狂:“我常常感觉到你们一夜夜的狂野灼情,渴望有一天我们也可以这样,连这一点点也不能满足我吗?”
我颤抖的手指解开他的衣带,在那海风中,他白皙光滑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点点亲吻他,他嫣红的唇,苍白的脸,雪白的胸膛,修长的腿……当我分开他白皙的大腿,贯穿他的那一刻,我看见一行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滑过他那消瘦苍白的脸颊……
他竟然哭了!
“不要哭……雪……不要哭……”我颤抖着手抹去他脸上的泪,那泪水却又再一盈满他的眼框滑落下来,他苍白的脸是冰冷的,那眼泪却是热的,灼热的泪烫着我的手。
“雪,我也是爱你的。”我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哽咽着对他说。
“好开心,真的,欢。”
他笑着对我说,那笑容好温柔:“听到这句话我就再没有遗憾了。”
我将他的腿放在我的肩上,又一地贯穿了他,在那海滩上一进入他柔软的身体,疯狂地交合,疯狂地缠绵……
“欢~ 呜~ 好痛!”
我看见他苍白的脸缩成一团,唇变成淡淡的粉色,他的指甲陷进我背后的肌肉里……
“这么痛为什么还有人要Zuo爱呢?”他仰起头,黑色的发凌乱地沾在苍白的脸上,
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美得惊人,
从我第一见到的时候就感觉到那是一双让整个天下都迷醉的眼睛,子夜一样的黑眸……
“痛的话,就不要了。”我紧拥着他,身体在海风中颤抖。
“不,欢,再用力一点,在一点,我想感觉那痛苦,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呻吟着索求更多,更多,他那腰肢那样柔软……紧致的洞穴那样让人消魂……低声的呻吟那样挑逗着我更入地一贯穿了他……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那子夜一般的黑眸满溢着浓浓的情,我听见他柔软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
“当你听到那风吹的声音,那是我在呼唤你。
…… 在你的屋前挂一串风铃,当你听到那风铃在响的时候,那就是我在想你……”
我看见他的眼眸颜色越变越淡,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那温柔的笑容渐渐地在他的嘴角凋谢了,
如同在风中坠落的瓣。
那双满盈情的眼眸闭上了……
“当你听到那风吹的声音,那是我在呼唤你。”
我跪在那海边,抱着他冰冷的身体,
那海风呼呼地吹着,环绕着我,吹乱我的发,
那每一道风都是他温柔地抚摸,每一声风声都是他在情地呼唤着我……
北武来使
我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海风吹起我的衣襟。
那春日的海风带着大海的腥味扑鼻而来,那海风围绕着我,如同温柔的抚摸。
我回过头望着那个住了半年的天堂一样的海岛,
那个年轻的生命,温柔的笑脸,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中原了。”
凤翔从身后环着我的腰,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他的眼眸在金色的阳光下那淡淡的琥珀色,他是温柔的,让人窝心的温柔。
“是呀,回中原了。”
我转回头,看那海上晨光中波浪被染成绚丽的玫瑰色,
茫然无际……
*
回到碧水宫中,
我将凤翔安排在烟云殿中和我同榻而眠,二哥在旁边的起云殿里,流云住得最远,他在四大神使住的离火居,
这时候我的三大情人已经齐集我的左右,
只是我的‘性福生活’常常被那个流着口水,脸蛋跟苹果一样,眼睛大大,头圆圆的臭家伙给破坏,常常就在我正在运动的时候,那颗大脑袋不知道就从哪里冒出来了,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瞅着我……
凤翔被醉雨戏称为‘教主夫人’,这个名号不知怎么在碧水宫上上下下传遍了,凤翔也不怒,还笑嘻嘻地说:“做你的夫人,我愿意,圣教中,除了你这个教主就我教主夫人最大了。”我翻白眼,他连皇帝都做得不待做了,还看得上这个教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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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且不提
三个月后大司马派人来说北武国内乱,叛军已经攻下的都城,北武皇帝拓跋羽傲来求救,希望我可以看在昔日情分上帮他平息叛乱。
这叛乱似乎非同小可,我回到了陵都,在玉泉宫接见了西来的拓跋羽傲。
“叛军的首领正是我三弟拓跋龙傲,这恐怕中原形式危机,他已经联络了突厥,匈奴,还有北方的大食,西方的吐蕃,贵霜,甚至还有远方的罗萨国,结成北方联盟,打算逐鹿中原,情形已经危在旦夕,半年下来,他们已经攻陷了四十多城镇,北武三分之二的领地都已经被他们侵占了,甚至我的皇都――雍都都已经沦陷了。”
拓跋龙傲?
老对头了,果然冤家路窄!
我看着大殿上对面站着的拓跋羽傲,他比几年前苍白了,也老了许多,几年轻在雍都所见的那个翩翩公子如今已经是消瘦的中年人,他身上穿这金锦的龙袍,神色沉稳,那双眸子也不似几年前澄澈,带着血丝,越加混浊。
“我们都老了。”
想起那时候在雍都初见他,我们都还是懵懂少年,那时候我的父皇还在,我是去北武的质子,而他那时还是一个皇子,如今我们都登上帝位,却也都老了。
“我老了。”拓跋羽傲看着我感叹道:“你却没有,你还是我在雍都里见到的那个美丽仙子,岁月没有在你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时候如同没有你帮助,坐上这北武帝位的就不会是我,你这还会帮我对吗?”
他站在那殿上直直看着我……
*
“主人,您要亲赴沙场吗?”
在那晚的月夜下,流云来见我。
“不错!”
“您真的要帮北武皇吗?这的战事恐怕很艰难。拓跋龙傲是一个人称血狮的狂人,据说他很善战,而且血腥无比,杀人不眨眼。很为主人担心!”
“我不只是在帮他,正所谓唇亡齿寒,这拓跋龙傲的野心不止在北武,而在天下。”
“天下?!”
“不错,现在所得的消息是他已经西方,北方诸国缔结了强大的联盟,这来势汹汹,恐怕是要问鼎中原,逐鹿天下。”
“流云愿追随主人鞍前马后!”
我看着他坚毅的眼睛,心中感动非常,但是……我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失去,不论是他,凤翔还是二哥,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人再冒险。
“你留下帮我照顾凤翔和二哥,还有小情。”
“主人!!!”
我知道他的担心轻轻拥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放心吧,我是一个可以在黄泉往来的人,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办我好好照顾他们。”
流云的眼睛,暗红色的火焰,在那月色中是流动的情……
雨夜奇袭
刚劝走了流云没有多久,我看见那玉泉宫的月桂树下站着另一个影子,站在那里笔挺地等着我,那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斗笠,熟悉,再熟悉不过。
“影,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不留在碧水宫?你不是说你想呆在那里吗?”
“我只想呆在有你的地方。”
那个低沉的声音对我说,是我熟悉的沙哑低沉的声音。
他摘下了那黑色的斗笠,我看见那双熟悉到令我心悸的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想要对我诉说很多很多。
“你终于肯用真面目站在我的面前了。”我轻笑。
有的爱没有办法忘记,就像有的伤害终生都会留下伤痕。
“我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却被我甩开了。
“你不想再做那个留在暗的影了吗?”我讥诮地问他。
“蓝影本来就是我的名字,蓝是东青的国姓,影是我的名,斩鹰其实是我的字。”他对我说。
“原来打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欺瞒我,不是吗?连真名都没有告诉哦。”
我对着他笑得很悲伤。
“你不也没有告诉我你姓楚?”
他拉住我的手,紧紧地,紧到我无法推开他:“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曾经对你犯下的错,让我跟随你的左右,我不想你一个人独自去冒险。”
多的是锦上添,少的是雪中送碳,他们又何苦如此一个个为我送死?
我立在那越夜的风中半晌不语,
“欢,原谅我,让我跟随着你。”
他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我想推开他,看见他蓝眸中的决然却止不住只有长叹。
“我知道你已经把流云劝走了,这你无论如何也别想把我劝走!”
他紧搂着我的腰怎么也不松手。
我看见他们一个个在这危急关头却抢着为我送死,又怎么会不感动?
一生得一知己足已,我楚绝欢今生还有何怨?
*
如今叛军和北方联盟雄距西北一带,北方的皇城雍都已经被他们攻陷,他们已经扫平西北的鹿丹城和风易城正想北武和西陵交界的索兰城进军。
我拿过来一张羊皮宗卷,在案上铺开,只见上面画着地图,山丘,平原,河流,城池,营宅。绿色和红色的字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敌我的力量分布。
“叛军的目前派出大将军裴峰青和小将贺广扬分别进军索兰城和白羽城。攻打索兰城的裴大将军的军队就驻扎在离十八里连营不到百里的羊奚岭。”影指着地图上的一山丘。红点标注的旁边用一行红色的小字写着叛军军营。
“我们在这里。”一城池旁边有一片开阔平原。“而这里就是索兰城。”我看到索兰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不小的城池,而且有护城河和天堑高垒沟做屏障。“这是什么地方?”“白羽城,目前已经被叛军的军队拿下。”我仔细研究地图半晌,似乎情势对他们不是很有利,看见索兰城前面那片开阔的平原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从史书上看过的,何不效仿古人?
“好吧,影,你回索兰城为我准备一点东西,还有派一个时臣去叛军军表明归顺之意。”“归顺之意?欢,你要归顺叛军吗?”影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笑了。
“难不成欢你要诈降?”他突然醒悟过来。
我笑着地点点头。 “你去索兰城向富豪之家征集些金银财宝,珍奇古玩,就说借,再去征集一千头牛。”
“一千头牛?”影这不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了。
三日后,我正在营中,
“欢!使臣已经从叛军军营回来,一千头牛也征集齐了。”影到军帐中向我禀报。
“哦?叛军大将军怎么说?”
我问那派去叛军军的使臣莫东篱。
“我照陛下吩咐地那样把金银珍宝赠送给叛军将领,并恳请他们手下留情,言明自觉不是他们的对手,叛军将领已经相信我们有心归顺,如今正等着陛下帅众投降。”
“很好。”我心里暗自高兴,敌军果然中计。他抬眼看了那派去的使臣,矮小的身材却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他早就看中这个莫东篱是个善言之人,那日在军中挑选使臣时他就从数百食客中挑中了他,这个莫东篱果然不辱使命。
“牛已经在外面专门的围栏里了,陛下要不要看。”“好。”看来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到军中看到那些征集来的一千头牛,又亲自挑选了五千精兵勇士。“将每头牛角上都绑上锋利的刀刃,再去找些油脂和芦苇,把浸透油脂的芦苇捆在牛尾巴上。再多拿些五彩绸缎来。”我吩咐下去。亲眼看着士兵将刀刃绑在牛角上,五千勇士也都身披彩衣,面贴纹。
“好吧,就今夜出发。”
夜里,到了敌军营寨前,我下令将牛尾上的油苇点燃,身披彩衣的勇士们驱赶着“火牛”,几千精兵跟在火牛后面拼命冲杀着,羊奚岭上战鼓雷动,呐喊冲杀声震天。这时叛军军才大梦初醒,只见一群群五彩斑斓的“火牛”横冲直撞,叛军军吓得魂不附体。死的死,伤的伤,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
我纵马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萧然而立,
烈烈地风吹着,我雪色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飞扬。
我看见那沙场上中,猩红的鲜血染满了大地,残破的肢体满目皆是,雨水冲刷着那些猩红的血,汇聚成了河流,在我的脚下流淌着……
那是一片血色的站场,所有战争都是残酷的,人的贪心和妄念却从来没有结束过,这些士兵们谁没有家,没有妻儿老小,但都成了君主强大野心下的炮灰。
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论死的是那边是士兵,谁不是父母心中的肉,情人梦中的魂?
那样地萧瑟……
我记得那忘川上那血色的彼岸铺开到天边……
“欢!”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是他!
怎么可能?
莫非是太想他了,所以有了幻觉?
我勒马转过身,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那淋漓的雨中, 那雨水顺着他黑色的斗篷一直往下流,他的斗篷很大很长,却遮不住那子夜一般的漆黑眼瞳。
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来到这人间?
“欢,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
我看见他在雨中笑着对我说。
“冰!”我下了马走到他的近前,他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在他身后那战场上的流淌的血变成一片片猩红的海,那是曼殊沙华,开向黄泉路上的,红色的血照之路……
兵行险着
攻下索兰城和北武的皇城雍都我们一路向西,向北向西推进战线。
已经是子夜十分,我的军帐里仍然火烛通明。
冰在我的塌上懒懒地靠着,半闭着眼睛,用那黑色眼眸的余光一直盯着我。
莫东篱展开地图分析形式,我和影围着地图仔细斟酌下一步的战机。
“这里是敦煌,这里是酒泉,这里是武威、张掖。”
莫东篱在地图上比画着:“敦煌与酒泉、张掖、武威并称河西四镇扼守“丝绸之路”咽喉这里是我们和北方联盟的必争要地,而这过去之后就是另外一道屏障“安西四镇”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北方联盟正是以安西四镇为核心,他们在酒泉到敦煌之间的重重关卡要塞使得“东道烽烟烟尘莫知””
“河西路段的第一大站是武威。我们现在最首要的就是先夺下武威……”他的手在行军图上划过:“然后就是敦煌和酒泉。”
“然而北方联盟在武威的防守是很严密的,武威城牢固非常,易守难攻,而且在城外四野空旷,风沙漫天,没有可以勾画战局的所在。”
武威城已近戈壁,又是河西重镇,在这里设置重重关卡是必然的。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我一边看着这河西重镇的地图,一边沉吟着。
“欢,你什么时候变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好似用兵高手似的。”蓝影取笑我。
我白了他一眼慢慢说道:“我曾经被困于古墓秦皇陵长达半年之久,那个时候墓室里满是秘籍兵书,我看了几部很有启发,尤其是那本‘孙膑兵法’”
我在地图上指着给他们讲解我的想法:
“这里是武威城,这里是戈壁,这里是莫克谷,我们现在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的兵力向四周分散,然后聚集力量一击攻城,这样才能将我们攻城的损伤减到最小,
这如此一来,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以众击寡者,则必胜敌军。我们用游击的方法去打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们就会不知所向。”
“游击?”
“不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敌人防无所防,守无所守,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很么地方发起攻击,随时都于紧张地备战状态,
他们不知道我们会在哪里攻击,防备的地方就会多,敌所备者多,那样能和我们打的兵里就少。所以他们备前我们就攻后面,则后寡,他们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这样就回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到时候数千里之外,他们就根本无从所救,趁他们救援不及的时候,我们一举拿下武威城!”
*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我带着一队士兵埋伏在山道上,等待着北武叛军的消息。
鹿城现在的兵力跟北武叛军的兵力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如果硬碰硬的话,无异于鸡蛋碰时候,全无获胜的把握,我们现在只能寻找机会看能不能巧攻,这样还有一线希望。
我们在那隐蔽地山头上等待了一天,看见那些北武叛军从山道走过,驻扎在胭脂山下的酒泉谷中,这进军鹿城的的有数千人,这个带队的是北武的一个将军,加卡沙。
“拿地图来我们研究一下。”回到营地我对我的副将――影说,将羊皮宗卷的地图铺在案上,就着灯光细细地研究起来。
“酒泉在这里,”我在地图上比划着,“而我们现在在这里,从哪里进攻比较有利?”
“鹿城和酒泉虽近,在紧挨着雍都的西面,但中间隔着西冷上,西冷上地势极为险峻,而且气候恶劣,在这条险峰的路上,酷寒,并且常常会有雪崩,且脚下就是万丈悬崖渊,随时都可能被埋掉。”影指着地图上横在酒泉谷与逍遥城中间的一条山形的图绘说。“所以从奇琴鹿城到酒泉谷一般都绕向北到河源道上再向西折走瓦伦克道,这样要三天才可以到达。”
“胭脂山上有没有捷径的小路可走?”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酒泉正在胭脂山摩天岭山崖的峭壁之下,背靠悬崖,况且山峡谷,荆棘丛生,故无人从这条边走,而且这道天堑也极难穿越,且不要说行军,就是常年在胭脂山采药的人都常常丧命于此。”
“那北武叛军就更想不到我们会从此出击了,等他们救兵到达之前,我们就可以乘机夺取酒泉谷。”
“欢不会真的要走这条没有路的路吧?”影惊道。
“不错”我淡淡的说,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何时出发?”“今晚!”
胭脂山险峻无比,荆棘丛生,在山峡谷中,我们用刀剑砍出一条道路。走了数百里,未见人烟,天亮的时候才接近。
“欢,前面就是摩天岭山崖了,摩天岭山崖西侧是峭壁悬崖,无法通行,我们恐怕前功尽弃了。”我仔细观察了悬崖周围的地形,对随行的士兵说:“我们冲下去,下面就是酒泉谷。胜败就全在这一举,拼了!”说着我用毡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滚下了摩天岭山崖。
影看见我已经滚下山峰,跟着也滚了下去,其他士兵也一个跟一个裹住身体滚了下去,那些没有毡子的人,就用绳子捆住腰,攀着树枝,一个接一个地爬下山。
几千精兵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酒泉谷下,酒泉城的驻守的叛军守将还不知这些兵将从何而来,天还刚蒙蒙亮就被迫出战,极为仓促狼狈,被我们打得落流水,仓皇而逃。
*
这几仗下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顺利得出乎意料,但奇怪的是我一路下来还没有与号称‘血狮’的拓拔羽傲没有一正面交锋,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未曾得见。
一路攻下去,已经收复十数城池,攻到陆丰城下的苍澜关外,苍澜关往西接着西夏国,险峻牢固,易守难攻。
“陛下。”前面有人来报说:“西夏国主在黑水城设宴,请陛下前去赴宴!”
西夏王西陵风的风格在我看来一向如果墙头草一样,喜欢依附强国的西夏这怎么会没有跟北方联盟结盟,抓住拓拔龙傲这根粗腿,反而邀我去赴宴?
“欢,小心是鸿门宴?”影提醒我。
“去参加着西夏国宴的还有哪个?”我问西夏使节。
“还有北武帝拓拔羽傲。”
拓拔羽傲?
这就更奇了,北武帝拓拔羽傲是我的朋友,莫非西夏王西陵风也是他请来助阵的?
生死相守
为了推行‘物尽其用,人尽其能’的方针,
冰被我抓去作军医,堂堂一个冥帝可以做军医,也亏我想得出来,冰用他那双子夜一般的黑眸难以置信地瞪了我半天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捣草药,缠绷带,干得不亦乐乎。
“欢,明天的西夏国宴你真的要参加吗?”
看见我在月下发呆,影来找我,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势在必行,如果能和西夏结盟,占据河西重镇,将会给我们很大的助力去瓦解北方联盟。”
“欢。”
影从身后拥紧我:“我现在才明白从从前的爱是多肤浅,这样的你,充满生机,充满活力,才是真正魅力四射的楚绝欢,把你关在金丝鸟的牢笼里,你只会想一朵被摘下的鲜一样慢慢枯萎。”
我笑了,他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爱应该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杯酒论英雄,纵马江湖,驰骋天下,相伴一生,互为誓约,这才是真正的男子之爱。
“你可以原谅我吗?”他的头埋进我的发间轻声地对我说:“原谅我曾经的愚昧,原谅我曾经对你犯下的错……只要让每天都陪伴着你, 守护着你,看你谈笑风生,弹指间杀敌万千,陪你同生共死,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欢……求你原谅我好吗?”
“你不是已经取了皇后,为什么不在你的东青国当你至高无上的皇帝?”
“从来没有,欢。”他的声音对我诉说:“我从来没有取过任何女人,除了你,没有任何人配得上站在我的身旁。”
“可是那个时候我明明听到你取亲的消息。”
“那是专门放出来给你听的,我设计了一场婚礼,希望你会在那个时候回来,哪怕看一眼,我还是不甘心你就那样消失掉,但你没有回来,我明白了你是怎样骄傲的一个人,但即便我拥有了整个世界,我失去了你,也同样是一无所有。”
他的声音那样低,低得几乎听不到:“所以我寻遍了中原,但怎么也找不到你,我那个时候好惊慌,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闻了关于你身世的秘密,所以我离开了中原去波斯找寻你的踪迹。”
“你为什么化名,又易容?弄得满脸疤痕很有趣吗?”
“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我怕你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现在我已经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人的幸福并不在于他拥有了多少权势,财富,而是一种心态,那个时候即便我尊为皇帝,可我一点也不开心,伤害了你,我的心也在痛……”他将我拥得更紧:“而现在,即使风餐露宿我也觉得很幸福,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幸福,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就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所以我不会再犯错,不会再伤害你……欢,我要一直守护着你,哪怕只作你的护卫。”
“你不是想作我的护卫吗?”我笑嘻嘻地问他。
“恩。”
“那今夜就在帐外站岗吧,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参加西夏国宴。”
看见他站在那里呆呆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西夏之王
西夏・黑水城
这里是丝绸之路上的明珠,也是河西走廊之上的军事重镇,
在这座大漠之上的都城,在额济纳河下游的巴丹吉林沙漠的边缘地带,旁边有祁连山的雪水汇成黑水河潺潺的黑水河流过因而取名为黑水城。
这里是东西方往来的交通咽喉,“北走岭北、西抵新疆、南通河西、东往银川”。
在这茫茫大漠中的美丽绿州里,这个华的都城让人感叹,走进黑水城,我们看见那些异域的宫殿,高高的尖顶建筑,漂亮的西夏女子穿着彩色的纱丽在街上走过,一阵阵的幽香扑鼻,这里街道宽广,商旅忙,真想不到一个时辰前我们还在茫茫的大漠中,立刻就到了这样的华都城。
“西夏王很会享受嘛,他的宫廷盖得到是宏伟漂亮。”蓝影对我说。
“很难想象这样的西夏王不抱拓拔龙傲那只粗腿,会选择跟我们结盟。”
我心中顾虑良多。
“西陵国国主亲来赴宴,本王真是万分欣喜。”
一个带着金冠,身穿传统西夏服的男子迎了出来,他就是西夏王西陵风,他的身材高大,头发微卷,是漂亮的金麦色,皮肤极为白皙,蓝色的眼睛很沉,鼻子有点鹰勾,他的轮廓有别于中原人,很刻,如同刀凿。
“很高兴西夏王邀请我们来到这美丽的沙漠之上的明珠,您的王都非常的漂亮,让人惊叹。”
“这位是……”
他看到我旁边的蓝影,果然眼尖,一眼就发现影不是寻常人。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对西陵风说,
因为害怕北武叛军和北方联盟趁虚而入,冰留在酒泉帮我镇守这座刚攻下的河西重镇,这陪我来的只有蓝影和几百亲兵。
我虽然已经这样说了,西陵风还是多看了蓝影好几眼,我心中暗自想莫非他先前早认识影不成?
跟着西陵风走到席见,却见拓拔羽傲一身灰色的锦衣,他看见我从席见起身相迎。
“白老弟,我们又见面了。”他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拓拔兄倒是奔波不倦,没有想到连西陵老哥也是你的朋友。”
“正是,如果不是白兄和西陵兄,我北武国早已经成了那个叛贼的囊中之物。”
“听说西陵皇陛下您今日连连取胜,连那血狮都不是您的对手,小王我真是佩服。”西陵风道:“血狮搞了什么北方联盟,欲强行将我西夏吞并其中,小王自是不服,好在有西陵皇陛下您和拓拔兄鼎力相挺,这我们誓将叛军和北方的野心家驱逐出去。”
“西陵兄说得好。” 拓拔羽傲举起酒杯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妨兄弟相称,白老弟最年幼,不介意的话,西陵兄和我一样称你老弟可好?”
“当然!”
“说起来真是惭愧,白老弟年纪最小,却在我们三个当中最年少有为,拓拔老弟,你说是吗?”西陵风改口改得真快。
“正是,正是,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呀!”拓拔羽傲走到我的近前:“为了感谢白老弟帮我收复北武皇都,也为了预祝我们未来的胜利,先敬白老弟一杯。”
我看着神情激昂的拓拔羽傲,将他倒给我的酒一饮而尽。
“为了庆祝我们三国结盟,我们今日不醉不归,我们西夏有最香醇的葡萄酒,大家喝个痛快!”
西陵风也举杯相邀请。
那夜我们都喝了很多……
血溅沙场
按照和西陵风的协议,我们和西夏国的军队一起在苍澜关东南方迎击北方联盟的强烈攻势。
苍澜关口,对面城头上,密密麻麻的敌人的军队,在我们的面前铺开。敌人射来的箭如雨纷至,我身边的战士倒下去了很多。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这时还不能明白,为什么敌人会先一步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明明已经布置得很周全却身陷重围,敌人比我能想到的要多出好多,有一举将我们困死歼灭之迹,如果我们中没有人泄密,北方联盟又怎么会有如此之防备和招数,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早已经预先步好的漆黑陷阱之中,而很可能早有人出卖了我!
北方联盟密集轻骑兵和重骑兵也纷纷出击,一时间,厮杀声震天动地,数不清楚的战士在我的身边倒下了,鲜血染红了战场,我和影手持战戟冲杀在人群之中,太多的敌人向他们扑过来,我越来越觉得吃力,虽然我们俩的功夫都不错,但是在这样的混战中,还是无法抵挡密集如同蜂群的敌人。西陵军旗帜已经破损,被血染红,碎在战场上。
西陵的将士越来多的人倒了下去,砍下的人头,破碎的身体堆在战场上,周围的战士依然奋力地与敌人厮杀,我到现在不能相信,也不甘心,我真被出卖了。而且或许很快就要血溅沙场,那种撕心的痛苦让我疯狂,在已经厮杀到狂乱的人群中,我不要命地疯狂砍杀着……
看着身边从西陵带出的士兵一个个全身是血地倒下去,我的心好痛,这些士兵个个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些日子,现在却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而敌军的士兵却如同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那股悲愤和哀痛如同火焰一样在我的胸中淤积膨胀着,我想要拼尽最后的力量奋力一博,却发现丹田之中空荡荡,软绵绵,当我运气的时候一口鲜血猛得从我的嘴里喷出来,我的眼前发黑……
毒!
有人给我下了毒!
拓拔羽傲!我的眼前浮现出昨夜他给我敬酒时脸上的笑容,原来……
北方联盟本来就是他们兄弟吞并中原的阴谋,拓拔羽傲只是拓拔龙傲拉我下水所安下的棋子,好狠的一着!
“欢!”我听见一声担忧焦急的尖叫声,是影!
那箭矢密集地向我这边射过来,敌将的刀同时朝我挥过来,我已经四受敌,一道银光,鲜红的血溅出来……
但我没有倒下,一个人扑在我的身上,为我挡住了箭雨和银刀,鲜红的血不断从蓝影的身上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战甲,也浸湿了我的战甲……
蓝影的身上被无数的利箭穿成马蜂窝一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样子。
我沾满鲜血的手颤抖地抱着他,热泪盈眶。他的嘴上,脸上全是血,却仍然带着那抹情的笑容。
“欢……我说过要守护你,我做到了……”影的唇喃喃地动着,“对不起……没有办法再继续陪伴你左右,你会原谅我吗?”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淌出来,影笑着,那天空一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悲哀……
我颤抖的手去抹去他嘴里的鲜血,却越抹越多,他的脸上涂满了鲜红的血。
“影,你不会死的,我们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你不是说还要陪我纵横天下吗?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乱军之中?”我不理会周围仍然在厮杀的人群和随时要置我于死地的刀箭。将他浸透鲜血的身体搂在怀里。“我们回去,再也不打仗了。”热泪不断地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来,我的唇抖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嗯”他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着亮光,温柔得如同碧波荡漾的大海。突然一颤,他的手垂了下来。我猛摇着他,他的身体却已经软软的,气息全无。
“天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耳边满都是不绝于耳的厮杀声,下起了大雨,我站在满地尸体的战场上,抱着影逐渐冷下来的身体,仰天嘶吼着。
猩红的血混合着雨水流淌着……
我将他冰冷的身体放在马背上,带着他在厮杀的人群中猛冲着。
“影,我们回去,我们这就回去,再也不出来了,就呆在碧水宫哪儿也不去了……”我仿佛看不见身边的枪林弹雨,那些锋利的箭射在我的身上,我却已经麻木了,痛到麻木。
我带着影的尸体冲到那黑水城下,那高高的钢铁铸造的大门紧紧地闭着。
“开门,快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我发了疯一样猛拍着那紧闭的铁门,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我,那高高的铁门冰冷的闭着,那样紧闭的城门让我绝望,我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却仍然发了疯一样敲击着那冰冷的铁门……
无数的利箭刺入我的身体,那猩红的血混合雨水往下流……
漆黑……冰冷……绝望……
我最后还是倒了下去……
沦为战俘
我感觉到一道光,刺眼的光。
睁开眼睛,那时一片漆黑和血混合的画面,那些惨不忍睹的伤者还有满是战火黑灰的囚犯,我和他们一样穿着满是血迹的褴褛战服,拖着沉重的锁链,我们都是战俘。
战俘?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我觉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谁。
独子好饿,满身的伤口,骨头像碎了一样地痛。
“都出来!”
那穿着整齐军装拿着皮鞭的军爷将我们赶到一个大场子里,
他将一些发馊的饭菜倒在脏兮兮的木桶里。
“去吃吧,吃了去干活!”
我的手在发抖,看见那污水里泡着的馒头两眼发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好饿。
冲过去抢到一个黑黑的馒头就往嘴巴里塞。
“是我的!”
还没有吃进去,就被冲上来的一群和我一样饥饿到极度的战俘抢走,我被打到在地上,血从我的醉里往外淌着……
我学会了在漆黑的污水里为抢一个黑漆漆地面团,学会了为半口稀粥而大打出手,我身体虽然纤细,拳头从来都不比别人软。
我在那战俘地牢营里慢慢学会了像猪猡一样地活着……
“给你们一个机会。”那天夜里我们又一被聚集在大场里。
“这里有一锅肉。”两个士兵抬上来一锅刚刚煮好的肉,所有的战俘都眼睛发亮地盯着那如同天上掉下来的美味。
“只有一个人能吃到这锅肉,你们互相搏斗,谁赢了这锅肉就是属于谁的了。”
话音刚刚落下,我就看见身边的战俘拿着锄头,石头互相搏杀起来,惨叫声,吼叫声,猩红的血不断溅出来,我看见我旁边的战俘用铁链勒住跟他一起的战俘,一直紧勒他的喉咙到勒死断气……
我灵巧地躲闪着,等待着时机,看着身边的战俘一个个地倒地,即使是活着的也已经遍布伤痕,每个人的眼睛都泛着野兽一样的血光,为了生存,为了食物,在这种地方他们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掉自己昔日的战友,而我的拳头也已经握紧了,我看见那个满手是血的大高个杀掉身边的战俘之后向我逼近过来,我刚才曾经看到他一只后就拧断另一个战俘的脖颈,也曾有手将身旁的俘虏活活地勒死,他看着我,眼睛如同嗜血的野兽。
他手上抓着那重重的锁链啪啪直想,拳头猛地砸在我的脸上,我的喉咙一甜,吐了一口猩红的血,看我竟然没有被他的拳头打倒,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露出狠厉的凶光,他手上的锁链猛地勒在我的脖子上,我喘不过气来,胸膛猛烈地起伏着,眼前发黑……
我用力推着那个大高个,挣扎着,气息越来越微弱……
不行!不可以这样!我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呐喊着,不可以死,一定要活下去!
突然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充盈着我的全身,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如同被吹起来一样,我怒吼一声,那缠绕在我脖子上的铁链啪啪地碎裂在地上,我看见那大高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的拳头紧接着砸了过来,我一手抓住他的拳头,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就像刚才他拧断别的战俘脖子那样猛用力,啪的一声,他的脖颈断裂,眼睛睁得快要掉出来,满嘴是血地在我对面‘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刚放到了那个高个子,几个已经杀红眼的战俘就向我猛扑过来,我的脸上被划出长长的血口子,胳膊,背后,和腰上的伤口都在往外渗血。
我只记得那疯狂地砍杀,我用石头砸死一个,用手上的铁镣勒死一个……直到所有的战俘都已经倒在地上,我满嘴,满脸都是血,连白色的头发都被血染成猩红,满手是血地半跪在那一片残体断肢之中喘息着。
“好了,小子,这些肉是你的了,吃了去,明天有人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看见那军官向喂狗一样把那肉丢在我的面前,我立刻扑上去,猛啃着……
――那是我第一胜利,
没想到从那之后开始了刀与血的残酷搏斗生涯,在那以后我是一个用鲜血来换生存的角斗士。
角斗场上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被那军官用高价钱卖给了一个罗刹国的商人克罗德,那个金色卷发蓝眼睛的男人将我带到一集训营,在那里有从各地送来的奴隶和战俘,我们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牢房里训练角斗的技能。
他们对我们这些接受训练的人进行了非常严酷的锻炼并接受严格的饮食控制,只能吃他们给我们的食物。还要学习使用各种武器,包括匕首、剑、网以及锁链等。
我听同伴们讲起竞技场内相互残杀场面惨不忍睹。也看到那些一起训练的同伴被血淋淋地拖回来,有的甚至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死亡的阴影随时都会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孩子,你虽然不是很强壮,但你的动作很灵活,而且你有一种潜在的力量,在你最危机的时候随时会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这也许会让你比其他人活得更久一些。”
我的教练托里克曾经是一个很有名的角斗士,他赢了很多搏斗,有无数的罗刹少女和贵妇为他疯狂,他在集训营担任教练,但只负责那些最有潜质的角斗士,而他挑选的人中就有我,在这里已经两个月还没有去竞技场,也许他决定将我作为秘密武器最后的时刻出场。
“明天是王国的纪念日,这是很重要的一场竞技赛,国王,王后,还有王公贵族们都会参加,我决定明天让你在最后一轮的角斗中上场,在那里你会碰到有着‘狂战士’之称的索拉加尔,他使用巨大的板斧,赢过数百场搏斗,在罗刹有些威名,但是我对你有信心,带上这个面具,你的容貌会给你带来麻烦。” 托里克将一个涂着黑漆的青铜面具带在我的脸上:“你是一个奴隶,没有名字,但你的头发像雪一样,我就为你取名雪鹰。”
那圆原形的竞技场上,我看见那高高的看台上坐满了王公贵族,他们的眼睛冒着光,叫喊着,神情兴奋,看台上一片“杀死他!杀死他!”的喊叫声。
这是一种血腥的娱乐!
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血腥最能激起特别喜爱残忍场面的西方贵族们的激情和疯狂。
我看见竞技场中站着一个肌肉蓬勃的壮汉,他的手上拿着两把巨大的板斧,那板斧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发出亮光,猩红的血珠子顺着木柄往下流,我刚刚在台后看见他的前一场搏杀,他将那对手的腿硬生生地砍断,那失败者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地恳求他放过他,可是他的板斧毫不留情地落下,将那失败者栏腰砍断,活生生劈成两节,竞技场上仍然满是刚才流下的血迹。
那就是‘狂战士’索拉加尔,我的对手,他似乎力大无穷,用那狠厉的眼睛看着我,轻蔑地笑着,似乎在嘲笑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来迎战他。
我的手上拿着短剑,浑身充满了戒备,他的板斧狠地抡了下来,我飞身闪过,但是我发现他不单力大,也很迅速,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角斗士都死在他的板斧之下,躲了几还是一个不及,我的肩膀被他锋利的板斧划开了,烈烈地痛……
我再不还击就要没命了,没有时间顾及肩膀上汩汩流血的伤口,我看准了时机,将那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插进他的腰,可是他大吼了一声,那把匕首砰地一声弹了出来,这一点小小的伤他完全不疼不痒。
我的头上有些冒汗,手在轻微地发抖,正待拣起地上的短剑,一阵冷风,他的板斧抡到了我的脑后,将我压在那冰冷的石板上,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衣服,也染红了地面……
“杀死他!杀死他!”那看台上疯狂地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睁着眼睛喘息着看着那些已经发疯一样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满是红色的血光,突然感觉心口冰凉……
铁血法则
绝欢被那把巨大的板斧压在冰冷的地板上,猩红的血不断地往下流,地上已经汇聚成一地猩红,
“杀死他!杀死他!”那看台上疯狂地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睁着眼睛喘息着看着那些已经发疯一样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满是红色的血光,突然感觉心口冰凉……
绝欢闭着眼睛喘息着,四周的那些喊杀声仿佛都已经远去,他突然感觉四周是一片寂静无人的空旷,他站在那渺渺的宇宙中,身体在半空中悬浮着,一道道气流从他的身体掠过,吹起他雪色的长发,一道耀眼的金光贯穿了他,他的身体膨胀了起来,漂浮起来,浑身发着光。
“呜……啊!”绝欢怒吼着从地上猛地蹿起来,他的雪一般的头发四散飞扬,他紫色的眼睛发出骇人的亮光。
索拉加尔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就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那支短剑地刺入他的心脏,位置很准,一分一毫都不差,索拉加尔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直挺挺倒了下去。
绝欢从那血泊中爬了起来,他的眼睛是一团紫色的火焰,他雪色的长发沾满了猩红的血,浑身都是血他却站地直挺挺,在那观看着如潮的竞技场上,如同在寂静的空地上一样,他睨视着周围,仿佛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他站立在天地间……
“雪鹰!好样的!”他听到了一声喝彩从幕后传来,那是他的教练托里克发出了。
“雪鹰!雪鹰!雪鹰!”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
绝欢赤裸着身体半靠在浴池里,热腾腾的水将他的白皙的身体蒸成虾子一样的嫩红色,在他对面坐在浴池中的是他的教练托里克。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绝欢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托里克一直在盯着他看,浴池里蒸腾的热气让他们的血液都沸腾着……
“你的脸……有人曾经注意过吗?”托里克问他:“其实我本来想过让你不用带面具,这样可以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看到你这张脸孔我想没有几个人可以狠心砍下来,但是那样会给你带来麻烦。”
托里克转过脸,不敢再继续看那张妖孽一样迷惑人的脸,在男人中他是绝色的,在罗刹国男风同样盛行,有着这样脸孔的奴隶注定会成为贵族们的玩物,他不希望这个拥有奇异力量的少年沦落下去,他要他成为一个用力量征服对手的战士,虽然这样他仍然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但是起码拥有自己的尊严。
“雪鹰,经过这场竞技,你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成为罗刹国里受人瞩目的明星,但是你要记住,那些追捧你,爱慕你的人他们都只把你当作娱乐,你虽然拥有自己的名字,但永远都无法摆脱奴隶的身份,一定要记住了!”
一个光裸着身体的金发少年也走进了浴堂他有着匀称漂亮的黄金身材,蔚蓝色的眼睛,淡金色的头发,他的举止很优雅,走到浴池边玩下腰,拭了拭水温,然后躺了进来。
“这是你的师弟艾伦。”托里克为绝欢介绍:“他跟你一样也是被卖到这里的战俘,来自英伦群岛,帝国远征那里,他战败被俘获,然后送到了这里。”
艾伦看着浴池对面的少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刚走进来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他有着一头妖异的雪色长发,在热腾腾的浴池水中打湿了,变成一种半透明的颜色,如同飘在水上的菊瓣,他有着奇异的紫色眼睛,明亮得如同一团火焰,是他平生所未见的,他有着让人惊叹的漂亮身体,完美的身形略有些纤细,在那漂亮的身体上却遍布着一道道的伤痕,刀伤,划伤,青淤,剑伤,惨不忍睹,却仍然美得惊人。
绝欢感觉到对面那道灼热的目光,却是那个金发的少年。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雪鹰?!”艾伦惊叹道。
绝欢抬起头,看着艾伦发亮的眼睛,他什么时候变成传说中的。
“他们说你打败了‘狂战士’索拉加尔,我一直都很想见到你。”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托里克围起了浴巾走了出去。
“雪鹰,我能吻你一下吗?”艾伦移过来在绝欢的唇上印下一吻,他的唇轻轻的软软的,带着青草一样的清香,绝欢顿时呆住了……
绝欢感觉得到那双在温热水中紧拥着他的手臂,一股熟悉的激流从他的身体里蹿起……
托里克很快就回来了,艾伦迅速地从绝欢身边移开。
“你们似乎谈得很开心呀。”托里克解下浴巾重新回到浴池中:“小伙子们,在聊什么呢。”
绝欢红着脸低下头。
“对了,雪鹰,我有话交待你。”
托里克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帮你安排了一场角斗,是在明天,不过你的对手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你觉得自己应付得来吗?”
一个对两个?
这意味着死的几率更大些,既然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
这一天是王后的生日,
再一站在那竞技场上,这的对手都是我的同伴,郝拉德和莫克,他们两个将同时攻击我,我用了单手长剑和盾牌。
金属的撞击声砰砰地响起,我一开始被他们两个人的猛攻逼到了竞技场的角落里,郝拉德力大,他的重剑很猛,莫克轻巧灵活,他用细长的锁锤,他们配合得很好,将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我将要倒下的时候那股身体里神奇的力量又一救了我,眼见莫克的铁锤就要砸到我的头上,一团灼热的火焰从我的掌心发出直奔莫克的面目,莫克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趁着这个机会将长剑刺进了郝拉德的胸口。
所有的人惊呆了,如同变魔术一样从手掌发出火焰,这样的奇观他们谁都没有见过,很多观看者甚至从看台上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
解决掉郝拉德,我接着向莫克逼近,莫克这个时候已经惊慌失措,他的锁锤抛了出去,却被我紧紧地抓住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将剑刺进了莫克的身体。
莫克乞求地看着我,那双棕色的眼睛快要流泪。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看在我们一同训练了几个月的份上,雪鹰……放过我……”
我叹了一口气,拔出长剑。
可是就在我转头正要离开的时候,一条冰凉的锁链缠住了我的咽喉,紧紧地勒着我,莫克狠毒凌厉的眼睛跟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那条锁链越勒越紧,我已经无法呼吸,眼睛前发黑,冒着金星……
“哇……啊!”那团火焰聚集起来自动在我手上聚集了起来,“啪……啪……”那勒在我脖子上的锁链被强大的力量胀裂成碎片,我一掌将莫克拍在地上,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我用那把沾满血的剑疯狂地戳着他已经断了气的身体……
“在角斗场上,没有怜悯,只有生存!”
我的脑子里盘旋着托里克曾经教给我的话:“任何多余的怜悯都会要了你的性命,所以作一个角斗士,你必须冷血,必须残酷无情!这就是角斗场上的铁血法则!”
罗刹王子
“王后殿下想见你。”
我刚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台后,托里克来对我说。
“想见我?为什么?”
这让我很吃惊。
托里克笑了:“雪鹰,你真纯情,角斗士都有着强大的力量,特别是出名的角斗士常常是罗刹国贵妇们爱慕的对象。”
天,我的头上冒汗。
“听说几个王子年纪都已经成人,王后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
“杜莎王后并不是王子们的母亲,她是国王陛下后娶的,她本来是陛下的侄女,刚嫁给陛下不久,才二十出头。”
“罗刹国的男人可以娶自己的亲侄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错,这种情况在罗刹国很常见呀。”
晕!
我跟着王宫侍卫来到王廷的园里,一个金发的美妇人正趟在那白色的藤椅上晒太阳。
“殿下,您要的人带到了。”
杜莎王后睁开了眼睛,她微笑着看着我,将手垂了下来,让我吻她的手背。
“你就是那个竞技场上的角斗士雪鹰?听说你可以变出火焰来。”她那双绿色的眼瞳带着妖魅,打着重重的蓝色眼影。
我常常被人问起火焰的事情,但到现在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那天奇异的现象,但那的确救了我的性命。
“为什么带着面具呢?”她对我说:“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你的脸。”
在我来之前,托里克已经料到她会这样做,也特地吩咐了我不要摘下面具,他说不希望我变成贵妇们的玩物。
“原谅我,尊贵的王后殿下,在下长得太丑陋了,我怕会吓怀您。”
优雅的杜莎王后立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了:“一个卑微的奴隶,竟然敢违抗本后的命令!”
“来人,将他拖下去!”
“杜莎,又是谁惹恼你了呢。”
几个宫廷侍卫拉着我正要带出去的时候,我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一个衣衫笔挺,风度翩翩的少年出现在园里,他有着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卷发,刻如同刀削的轮廓,挺直的鼻,薄削的蔷薇色唇。
在那盛开着金色桃金娘的树下,他的身形高挑挺拔,连周围的华都为之失色。
“兰帝斯!”
杜莎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你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听你父王说你正忙着训练刚征募来的新军。”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吗?亲爱的堂妹。”
他们拥抱了一下,兰帝斯指着我问:“这个人犯了什么错呢?得罪了你。”
“一个卑微的奴隶,只不过在角斗场上获得了几胜利,竟然不识抬举。”
“好了,亲爱的杜莎不要生气了,我来替你罚他,把他交给我吧。”
兰帝斯王子将我带出王廷,一直沿着那条青石铺的大路走到空旷的海边,在那战俘牢和集训营里关了半年之久,第一来到这样的地方,我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你就是那个在竞技场上取得了奇异胜利的雪鹰吗?”他问我。
“是的,王子殿下。”我不知不觉地靠近他,在他的身边我会感觉到心中那股舒服和渴望的流,那本来是不该属于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不甚至不是一个自由的人,只是一个奴隶!
“我看过你的搏斗,的确很让人吃惊。”
他的声音带着担忧:“可是你今天得罪了杜莎王后,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海风吹起了他金色的卷发,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优雅动人。
他转过身对我笑着,那笑容在海风中让人迷醉。
人兽之斗
我站在竞技场上,血一直沿着我的手腕往下流,有我的也有对手的,
他已经死了,那冰冷的身体倒在地上,那双眼睛仍然睁得通圆,仍然是我刚才那一瞬间将锋利的匕首插入他的心脏那一瞬间惊,
我已经没有了怜悯,因为对一个角斗士来说怜悯就意味着死亡的前兆,所以我现在看到死亡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杀人工具。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也明白作一个角斗士我没有永远的胜利,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一样躺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必须每时每刻都将自己的警惕提到最高,但这一刻,我已经全身发软,刚才的搏斗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精神和力量。
我站在那广阔的竞技场上半垂着眼帘,喘息着,胸膛不停地起伏着。
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眼角的余光看见在那高高的看台上杜莎王后狠毒的目光向我投来,我看见她站起身,在她身边带着金灿灿皇冠的王的耳边低语着,一边低语一边带着那冷酷的笑容看着我,王的唇角也泛起嗜血的笑。
王挥了一挥手,
“吼~”我听见一声野兽的巨吼……
一头饥饿的雄师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那双发亮的眼睛盯着我,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来。
我举起手中刚才已经被对手划破的盾牌连忙去挡,可是那饥饿的狮子猛烈地将我压在身下,那破盾就如同纸片一样被那锋利的狮子爪一下子撕成碎片,如同撕裂一张薄纸,我奋力地将手中满是鲜血的匕首插入狮子的腹部可是那雄师的伤并没有致命,最可怕的是它被激怒了!
那如同利刃一样的爪子狠力地扑了下来,将我肩膀上一块肉生生抓了下来,鲜血直流,痛得钻心,我快要晕过去了,可那锋利的爪子再向我的咽喉抓来,那巨大的狮子嘴张开着,露出森森的牙齿,要将我吞入腹中……
我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却感觉一种冰冷在我心中慢慢凝聚着,那是一种冷如冰霜,静如止水的感觉。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实相非相即见如来。”
我的心中突然涌现出这样的话语,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只知道当我睁开了眼睛,一幅惊人的景象出现在我的眼前,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我看见看台上那惊讶的看客睁大了眼睛伸出手一动不动不动地停在空中,那些各异的表情,那些呼喊着‘杀了他!’的热血沸腾的贵族张大的嘴;
将头贴在国王耳边低语着,却带着狠毒的笑容看着我的杜莎王后;
已经从看台上站起身伸出手紧攒成拳,用那双蔚蓝如天空的眼睛担忧地看着我的兰帝斯王子;
他们全都静止了,就是我面前那扑在我身上饥饿的雄师,那锋利的牙齿贴在我的脖子上,下一秒就要咬破我的喉咙,却在这一刻停止在那半空,那双骇人的眼睛睁大着,血盆大口张着……
所有这一切在我的面前只是静止的图画和雕像,没有静止的只有我。
虽然惊讶,我趁着这个时机,我拔出匕首奋力地戳在那头凶猛的狮子身上,一直不停地戳,直到它的血一直流,身无完肤,我还在发了狂一样地刺着它……
我被鲜血染红的手在不停地发抖着……
不死战神
我拔出匕首奋力地戳在那头凶猛的狮子身上,一直不停地戳,直到它的血一直流,身无完肤,我还在发了狂一样地刺着它……
我被鲜血染红的手在不停地发抖着……
当我满身,满脸,满手都是血地站起来,我看见那人群在一瞬间解冻了,他们兴奋地呼喊着我的名字:“雪鹰!雪鹰!雪鹰!……不死的雪鹰!不死战神!”
不知道人群中谁先开始呼喊起来,不死战神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站在那沸腾的竞技场上环视着他们,我的腿是软的,我的手仍然在颤抖,但是这一刻我仿佛真觉得自己是不死的神。
我以为这个噩梦就要结束了还远远没有。
杜莎王后恼羞成怒,她站起身,再一在王的耳边低语着,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看见王的唇角轻轻牵动着,那笑容是冷酷的,血腥的。
王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动作,
这时候我听见四边的吼声叠起,两头狮子,一头老虎,还有一头豹子,
看来杜莎王后她这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我的腿已经软了,肩膀上被撕裂的伤口揪心地痛着,连手上那把染红鲜血的匕首都拿不稳了,我的头上在冒着冷汗。
狮子,老虎,豹子,那些饥饿野兽怒吼着从四面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来……
我跪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我会死,但是那野兽的利爪却没有如同预期中的一样降临在我的头上,我闭着眼睛喘息着,却见那些猛兽全被带了回去,
正疑惑着,听见兰帝斯王子的声音响起在竞技场上:
“父王,雪鹰刚才用勇猛的技艺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赞叹,这样精彩的搏斗场面如果以后再也不会再有,那将是我们罗刹国的遗憾,雪鹰是我们罗刹国最棒的角斗士,他带给我们刺激的搏斗表演,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希望再看到那样精彩的竞技,所有儿臣觉得应该留下他,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精彩角斗。”
“对呀!让他活!我们期望再一看到他出现在竞技场上。”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回应。
“让他活!”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在看台上响起……
我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看着高高地站起身立在那看台上的兰帝斯王子,他蓝色的眼睛这一刻是那么明亮,那么温柔……
是他救了我!
*
在那之后我又赢得了很多角斗,每一都是危机重重,每一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我每一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扭转战局,杀死对手,拼着那在最后关头突然爆发的力量和那可以从手掌心燃烧起来的奇异火焰,我一活了下来,虽然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战神雪鹰的称号也越叫越响,响遍了整个罗刹国。
那一天,集训营的看守着将我从关了我半年多的牢房里提了出来。
“又是另一场角斗吗?”我握尽了拳头。
“不,你不再是角斗士了,以后都不用到竞技场去殊死搏斗了。”
托里克对我说:“有人买了你,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有人买了我?是谁?!
王子情人
走出角斗场,那金色的阳光刺痛着我的眼睛,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阳光,除了在竞技场上的血腥搏杀,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营里。
“雪鹰!”
我看见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那蓝色好美,好纯净,清澈得如同雨后的天空,他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他脸上的笑容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兰帝斯王子!
买下我的人原来是他,这也是我最能接受的答案。
我跟着他上了车来到一漂亮的山顶别墅,白色大理石的柱子雕刻得非常景致,那漂亮的屋顶也刻着流动的云彩和贝壳,海草那些漂亮的弧形。
“这里是?”我问他。
“这里是我的住所,我没有住在王宫里,你以后也会跟我一起住在这里。”
他带我看了给我准备的屋子,很舒适,干净的白色墙壁,明窗净几,金色的大床,玫瑰红的丝绒窗帘一直垂到地上,这里在我的眼中已经是能想到的最舒服华美的房子了。
我们一起在那床边坐下,寂静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他转过头温柔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看你的脸,可是大概所有的人都会好奇面具下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能看看吗?你不会介意吧。”
“恩”我摘下了面具。
我听见了抽气的是声音,
兰帝斯王子惊讶地看着我,睁大了眼睛,蓝色的瞳孔开始放大……
“你好美!真的好美!”他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脸喃喃地感叹:“怪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看你的脸,真是妖孽呀!这样美丽的人谁会不动心。”
“呜~”我惊呆了,眼睛睁得快要掉下来。
他将我压在那柔软的金色大床上,地吻着我……
“雪……想不到男人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尤其是一个被称做‘战神’身经百战的男人。”他细长冰冷的手指解开我的衣服:“天哪,这么美丽的身体却遍布伤痕,我不相信有谁看过你的脸,你的身体还能忍心在这么美丽的东西上留下伤痕……”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身体,一点点,慢慢地滑下去……
“呜……”我觉得很难堪,那股激流却刺激得我忍不住轻吟着……
“好敏感哦!”他轻咬着我已经挺立的乳头……
我的身体仿佛记得这一切情欲,但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我们倒在那柔软的床上,阳光照着我,也照着他白皙修长的身体,那样美丽优雅,在我眼中他才是美丽的,我仍然记得在那角斗场上我就要成为饿兽口中之餐的时候他那双为我担心的蔚蓝的眼睛,也许我从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偷偷喜欢他了。
我的衣服在他的手上一件件地剥落在地上,我在他的扶摸之下颤抖着,敏感的身体痉挛着,那摩挲唤起了我敏感身体里熟悉的情欲,我看着他蓝色的眼睛脸上灼烫着,他分开我的双腿,用那细长的手指插进我身后的洞穴里……
“呜~”
我喘息着,颤抖不止……
“呜~呜……不……”
他将我的手腕紧琐在身后,将我推到跪在床上,我的头被压在那柔软的床上,一头雪色的长发散乱地飘散在床沿,随着他猛力的抽动飘荡着。
他的手压着我,我被迫用一种屈辱的姿势像小兽一样跪趴着,我身后那隐秘的菊穴在他的面前完全敞开着。
“啊!!!”
那在身后嫩壁上搅动的细长手指刚刚抽离,一个坚硬巨大又灼热的挺拔猛力地刺进我的身体,狠狠地贯穿了我……
浴池狂潮
兰帝斯将那美丽的身体推倒在柔软的床上,那白皙的身体遍布着各种伤痕,却仍然美得惊人,细腻光滑如同缎子,白皙娇嫩如同可以掐出水来,那动人的腰线和完美的线条让人砰然心动,
那小颗颗的瓜子脸如同能拘在手心,雪白粉嫩的脸颊这时候染着蔷薇色的红晕,那双美丽绚丽的妖孽一样的紫色眼睛迷离着,满是雾水,那嫣红的唇瓣如同早晨带雾的玫瑰,微启着,轻吟着,让人血脉膨胀……
他已经兴奋到极点,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勾起他的欲望,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卑贱的奴隶,但是这一刻他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他抓住他的手腕,让他跪倒在床沿,那雪白的双臀高高敲起,沟之中那粉嫩的洞穴在他面前敞开着……
他伸出手指插进那紧致的粉红色密洞,刚伸进去就被那嫩壁紧紧地箍住,这才只刚刚一只手指就紧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兴奋,兰帝斯不断地用那只手指搅动着那温热柔软的身体,身下的人娇喘不止,猛烈地颤抖着,兰帝斯将他的头用力地压在床上,那敏感的身体抽搐着,雪白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床边,随着他每一的抽动摇摆着……
兰帝斯身下的挺拔已经膨胀到了极点,他抽出了手指,将那挺拔的欲望猛地刺进那粉嫩紧致的洞穴,狠狠地贯穿了那柔软雪白的身体……
“啊~!!!”
那滋味着实让人消魂,那种紧致敢将他送入云端,那嫩壁将他火热的欲望紧紧地箍起来,那那股激烈的流在他的身体里奔腾,他狠力地穿刺着,一又一地将那诱人的身体贯穿……
温热的浴池中,绝欢和兰帝斯一同躺在热腾腾的水中,刚刚的热浪仍然在绝欢的脸上留下漂亮的红晕,他闭着眼睛喘息着,那长长的睫毛上仍挂着水珠,迷蒙地闪动着,好挑情。
兰帝斯将那仍然微微颤动着的柔软身体拥在怀里,轻吻着,他真是拣到宝了,这个被称作‘战神’的角斗士在罗刹国有着很高的名气,他本来买来做杀人工具,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让人迷醉的尤物。
“唔~ 殿下~”绝欢在他怀里轻颤着睁开迷蒙的眼睛。
兰帝斯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嫣红丰润的唇瓣:“叫我主人!”
在那浴池的氤氲热气中,那白皙曼妙的身体益发美得惊人,他轻轻扶摸着那光滑如缎的肌肤,在那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如同一个铭刻的勋章,记录着他曾经浴血的搏杀,兰帝斯的手指一点点地滑下去,这样兼具备力与美的男人真是上天赐下的尤物,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奴隶,一个卑微的奴隶。
“主人。”绝欢张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那滑动在腰际的手指揉搓着他敏感的挺立,又滑上来轻轻揉搓着他胸前的挺立,带来一阵阵如同电击的轻颤……
“你好美!” 兰帝斯将他压在浴池的边缘,头埋进他的雪色长发,疯狂地啃咬着他的脖颈。
“你是我的!是我的!”绝欢听见那将他压在身下的男人发出的喃喃吼声,
这声音跟他脑海里的一个温柔的声音重合了,他仿佛看到一个白衣的男人站在那血一样的海中,那双子夜一样温柔黑的眼睛悲哀的看着他,一声声地呼唤着他:“欢!我的爱人,我的至爱,你快回来!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是谁?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那子夜悲伤的眼睛扯得他的心好痛!
海滩热夜
我跟着兰帝斯走出别墅,在那阳光下我看见远山下蓝色的大海的波浪在金色的阳光下跳动着,很美,清新,自由,我对自己新的身份还没有完全适应。
“我可以去海边走走吗?”我问他。
“晚上吧。”他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
“白天我还有点事情要理,晚上我再带你出去。”
“我可以自己去吗?”向往那蓝色的海,就像向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那里仿佛天的边际,世界的出口,让我感觉到一种渴望。
他的脸色略有点变对我说:“你是一个奴隶,不能到乱走,如果被别人抓住,他们会以为你是逃亡奴隶,在罗刹国你知道是怎么置逃亡奴隶的吗?”
我呆住了,原来还只是一个奴隶。
“他们会把你的双手双脚都砍下来,拖到那乱葬岗绑在十子架上,让那血腥的秃鹰啄食你的肉,直到流血死去,只到只剩下累累白骨。”
我的手有些发抖,这样血腥,原来奴隶连角斗士的待遇恐怕还不如。
“罗刹国的法律是崇尚自由的,规定了两种人的权利和对他们的奴隶的拥有权,贵族和平民都受到法律的保护,但不包括奴隶,无主的奴隶任何人都可以杀。”
他接着对我说。
“那奴隶呢?”我已经无数听他们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奴隶。
“奴隶不算人,连狗都不如,一个名种狗甚至可以换到十多个奴隶。”
我感觉心口在发冷,原来我还不算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奴隶!
那天傍晚的时候我跟随兰帝斯王子观看了操练新兵,还有他们罚那些企图逃亡的奴隶,我看见那些人被斩断手脚,那没手没脚血淋淋的身体被拉在马后拖行在低上,在那满是沙石的地上留下一道猩红的血迹,残酷无比,那些断肢又被绑在那乱葬岗的木桩上,在那里天上盘旋着成群的黑压压的秃鹰,这些秃鹰都是靠啄食那些只有头和身体浑身是血的奴隶的血肉为声,我听见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看见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忍不住地呕吐……
也许有一天断手断脚被绑在这树桩上被秃鹰啄食的就是自己!
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我就全身发抖!
那天晚上兰帝斯如他许诺的带我去了海边,但看到那美丽广阔的大海,我的心还是感觉不到轻松,下午那些断肢和血肉模糊的情景仍然在我的脑中回荡,那些凄厉的惨叫仍然在耳边回荡,只要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全身发冷。
“我的美人,雪,你一定吓到了,看看,你的嘴唇都发白了。”
他笑着将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不用怕,美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我狂乱地点着头。
“好乖哦。”他摸摸我的头,轻吻我的唇,本来浅尝的吻慢慢变成了火热的吻。
“天哪,你真是妖孽,每都能将我挑逗地发狂!”兰帝斯将我推在那海滩柔软的沙子上狂热地啃咬着我的唇,我的脖颈,我的身体……
我的衣服一件件地被他撕开,散乱地抛在那海滩上……
那夜海边的风很大,海浪一层层地翻滚上来,拍打着海岸,我的头发被海浪拍湿了,沾满了沙子,兰帝斯拖着我赤裸的身体,将我压在那沙滩上,就在那热夜的沙地上,一地贯穿着我的身后的密穴,我痛呼着,指甲地陷进他背上的肌肉里……
艳惊四座
绝欢看见兰帝斯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阳光灿烂,桃金娘和月桂开得正茂,那白色的朵发出郁郁的香气。
这样明媚的天,兰帝斯的脸色却是阴厉的。
他的神情很紧绷,绝欢从身后轻轻拥着他,轻柔地在他耳边问道:“主人,不舒服吗?没事吧,您今天看着跟往常不太相同。”
“我想杀一个人,雪,你会帮我对吧。”
兰帝斯的声音是温柔,那半眯着的眼睛却是狠厉的。
绝欢低下了头,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将他的头发照成半透明的颜色,那莹白的脸在金色的眼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泽,如同美玉一样半透明,闪烁着润泽的光华。
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卷敲浓密的睫毛在那白皙的脸上投下的阴影,很是动人。
兰帝斯轻吻他的脸颊:“你会帮我的,对吧,雪。”
“主人想杀的人是谁?”
“我的哥哥爱德华斯。”
“您的亲哥哥!”绝欢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不错,虽然我们是一个妈妈所生,但身为长子的他理所应当地拥有一切,他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而我是第二顺位继承人。” 兰帝斯的眼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第二顺位继承人你明白吗?那就意味着只有他死了,我才有机会继承王位。”
“可是爱德华斯王子他是您的亲哥哥!您确定要杀他吗?”
“不管怎么,我的绊脚石就应该去死。” 兰帝斯的声音有别于平日的优雅,那是冷酷的,尖利的。
兰帝斯盯着绝欢那雪白的美丽脸庞,连那夏日盛开的五月都为之失色。
他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扶摸着那光滑动人的脸蛋轻声地说:“本来我还在发愁,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谢莉丝!” 兰帝斯叫来他的侍女:“去找来一套漂亮的女装,还有假发,珠宝,帮他装扮一下,我待会要看到你的杰作,如果看不到你知道会怎么样对吧?”
“殿下,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谢莉丝惊恐地拉着绝欢走进了更衣室,她翻出很多衣柜里的衣衫,最后选了一件玫瑰红的礼服,又很快地缝制了一些胸衬垫。
“将你的衣服脱下。” 谢莉丝对绝欢说。
绝欢仍然愣在那里。
“快点,难道你不知道惹怒王子殿下的下场吗?你想被拖去喂狮子吗?玛莎刚刚就被拖去了,只不过打碎了一个殿下喜欢的瓷器,好惨,那些血,最后只剩下骨头了,天。快呀。” 谢莉丝的声音有点颤抖。
兰帝斯王子他竟然这么可怕,绝欢有点发寒。
当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他再一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天哪,你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痕!” 谢莉丝看着那遍布伤痕的雪白身体,那美丽纤细的身体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竟然仍然那样美丽得惊人。
“我是一个角斗士。”绝欢笑着安慰她:“当然那是以前,还是一个有名气的角斗士,不过现在不是了。”
“那你真不应该来这里。” 谢莉丝对他说:“角斗士是很多贵夫人的爱慕呢。”
“那里随时会丧命的,在角斗场上。”
“这里也会。” 谢莉丝低下了头,不愿意多说。
绝欢坐在那面大镜子前,看见谢莉丝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身上头上摆弄着,为他穿上玫瑰红的长裙,垫上胸垫,为他弄假发,化妆,带上首饰。
没有一会,连他自己也惊讶地看着那镜子中的妖娆女人,白皙动人的脸在那艳丽的玫瑰红的礼服映衬下更加艳光四射,那白皙如玉的脖颈上带着贵气的碎钻石项链,金色的波浪卷发垂到腰际,妩媚的细腰紧箍在纤细修长的礼服中,更加不盈一握。
天哪,镜子中这个美得让人夺去呼吸的女人真的是他吗?!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淡淡的眉如远山,细细地斜飞入鬓,如雪晶莹,如丝顺滑,柔润白皙如新瓷,嫩得像能掐出水一样。诱人的小小樱桃唇瓣,娇艳欲滴,最让人惊讶的是那绚丽妖冶的紫水晶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流转着,时而像一汪水,像蒙着雾水,很迷蒙地看着他,他瞪大的眼睛看着那美人,镜中的美人也瞪着眼睛看着他。天哪,真的是他!
“很棒,我们出去吧,王子殿下应该会满意的。” 谢莉丝将他拉了出去。
兰帝斯正在厅里的沙发里坐着等待着,当他看到他的时候,惊讶地站了起来。
“天哪!太美了!”
谢莉丝静静地退了出去。
兰帝斯环住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柳腰,只是在那动人的腰间轻轻地滑动他就感觉到那欲望的潮向他涌来,他猛地掀起了那华丽的玫瑰色丝绒长群,那白皙修长的大腿显露出来,他将他推到在那沙发上,手指顺着那长长的腿一直上滑,一把撕开了娈裤,插进那那紧致的洞穴,在那柔软的嫩壁上搅动着……绝欢倒抽了一口气,微微地颤着……
……
兰帝斯扶起满脸潮红仍然在喘息着的绝欢,为他整理好衣裙和零乱的卷发,让他半靠在金色的沙发上,那迷离的神情真让人动心,他在绝欢的额头印下一吻。
“来谈谈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
“刺杀爱德华斯王子殿下的计划吗?”
这么快!绝欢有惊讶。
“不错。” 兰帝斯的目光是狠历的,如同那鹰隼一样锋利:“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将他的忌日!”
那是一场华丽的生日宴会,在那里,灯烛通明,那些浓郁的香水味,贵妇人们头上颈上的珠宝在那灯火中闪烁着光芒,奢侈的,华丽的,糜烂的,那是罗刹国贵族阶级过着的生活,那高高的枝灯和那些杯中的红葡萄酒都让人晃目。
兰帝斯挽着绝欢的手臂,走进那华丽的舞会,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每个人都在惊讶地看着这个妖艳的女人,这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太美了,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那双妖魅一样的紫瞳在一瞬间迷醉了所有人。
“我亲爱的兰帝斯!”一个金棕色头发的男人抱住了兰帝斯:“你来了,我亲爱的弟弟,从哪里弄来这个美丽的尤物呢?”
爱德华斯的眼睛眯着瞥向绝欢,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动心的尤物。
“这是一个来自东方小国的公主,她现在是我的情人。”
兰帝斯亲密地搂着爱德华斯:“亲爱的哥哥,祝你生日快乐,这是中原的宝石和珊瑚。”
爱德华斯的视线却一直留恋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那些宝石和珊瑚跟着美人比起来根本毫无光泽。
在那场华丽糜烂的宴会中,血色的葡萄酒和温香软语无尽地醉着那些华丽衣着的贵族们,绮丽无边。
绝欢走出去,在那庭院里站着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穆德卡勒,那是爱德华斯的贴身侍卫,他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主人转动,要除掉爱德华斯就必须先除掉这个人,穆德卡勒是一个很凌厉的战士,他的勋章可以挂满整个胸膛。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穆德卡勒惊讶地看着这个离开那奢华宴会却走到他身边的妖娆美人。
“请你喝一杯酒。”绝欢笑着对他说。
在穆德卡勒正吃惊的时候,绝欢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正要向穆德卡勒刺去,穆德卡勒猛地捉住他纤细的手腕。
“你竟然是刺客!”
好大的力气!好敏捷的反应,绝欢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已经变了,苍白如纸,不!他猛了吸了一口气,灼热的火焰从他的手掌发出来,扑向穆德卡勒。
“你!雪……” 穆德卡勒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倒了下去,烧成了灰烬。
绝欢回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走回了华丽的宴会中,兰帝斯正和一个贵族小姐愉悦地交谈着。
绝欢的眼光扫视着华丽的宴会,最后定在那个金棕色头发,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身上,他就是爱德华斯,宴会的主人,兰帝斯的哥哥,也是他要杀的人。
一抹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脚,他端着那血色的红葡萄酒走了过去。
“尊敬的爱德华斯殿下,我敬您一杯酒。”
他绝艳丽的脸上带着如醇酒一样让人迷醉的笑容……
“好呀,美人,我等你很久了。” 爱德华斯将手放在那华丽玫瑰色丝绒礼服紧紧包裹着的腰肢上,太美了,只是这样就让人消魂。
“王子殿下,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慢慢喝可好?”绝欢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好呀” 爱德华斯笑了,多么心思灵巧的美人,知情识趣。他现在最想做地就是撕碎那件华丽的丝绒礼服。
爱德华斯搂着绝欢的肩膀走到后面他的寝宫中,刚刚走进去,就将绝欢扑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想要拉开那件长长的礼服。
“我好喜欢你呀,美人。”
爱德华斯将头埋进绝欢的头发里。
“我也喜欢你呀,王子殿下!”
一把锋利地匕首刺进了他的心窝,爱德华斯的眼睛睁得通圆……
197梦幻美人
兰帝斯拉着绝欢迅速离开了宴会,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皇太子爱德华斯和他的侍卫一起双双死在他自己的宫殿里。
兰帝斯将他和自己锁在他那金色的寝宫里。
绝欢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他仍然在喘息着,刚刚的一幕仍然让他心跳不止。
“我的美人,你太棒了!” 兰帝斯亲吻着他嫣红的嘴。
兰帝斯扯下了他的假发看着他:“真是太美了,你是我的美神,我的梦幻,我的FANCY。”
他捧着绝欢的脸轻吻着,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却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奴隶,他的奴隶!
“我为你起个名字,好吗?艾芙儿,你就是我的艾芙儿~”
他扯去那长长的玫瑰红丝绒礼服,一点点亲吻着那雪白的肌肤,太甜美动人了。
绝欢正喘息着,就见兰帝斯起身,他半撑起身体,不知道兰帝斯要做什么。
就见兰帝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些绳子,还有针!
那长针在摇曳烛光里闪烁着令人发寒的银光……
绝欢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兰帝斯来到他的身前笑着在他的耳边低语:“会有点痛,我的美人,但我想你会喜欢的。”
绝欢睁圆了眼睛,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兰帝斯就将丝巾塞进了他的嫣红的嘴。
“呜~”绝欢惨呼着,兰帝斯用那些绳子将他的手脚牢牢地捆住,绑在四边金属的床柱子上,将他那雪白的身体呈‘大’字打开着。
那头雪色的头发凌乱地在金色的大床上摆动着……
“啊!~” 痛苦的呻吟吞进了肚子,绝欢感觉兰帝斯将那细长才银针刺进他的乳头,尖锐的痛让他全身抽搐……
殷红的血从那乳头的顶端流了出来,
兰帝斯用舌头舔着那渗出的血,啃咬着那挺立的乳头……
欣赏着身下的痛苦的挣扎,他带着嗜血的笑容,享用着这极致的美味。
好痛!绝欢满头都是冷汗,他的眼前发黑快要昏过去。
那只手一点点地划动下去,留连在那动人的沟壑中,然后停留在那颤抖着的粉红色分身之上,兰帝斯手上那锋利的银针猛地刺了下去……
“啊!”就在绝欢惨呼着的瞬间,兰帝斯托着那纤细的腰肢,分开那雪白挺翘的双臀,灼热挺立的欲望猛地刺进他的身体,狠狠地贯穿了他……
每当他要沉入那黑的昏迷之中,那尖锐的痛都将他拉回来,那温柔的笑脸变成恶魔一样的恐怖,他优雅的笑容如今却是刺伤他的利刃,他每一的进入都是狂魔的匕首,贯穿,再抽出,贯穿,再抽出,绝欢雪白的身体被高高地拉起,又被狠狠地抛下,接着是猛烈的贯穿,那身后娇嫩紧致的密穴在汩汩流着鲜红的血,一直流着,染红床被,那猩红的血在白皙美丽的长腿上勾画出妖异的图案,很美……
在那极度的痛苦中徘徊,绝欢却听到一个温柔得让他颤抖的声音在耳边:“你的血流得极有节奏,血迹在这雪白的皮肤上画出的图案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兰帝斯的唇角带着那抹可怕的笑容,舔食着那从他身上流出的血,那陶醉的神态,如同享受着最美味的甜点。
就在绝欢刚刚从那黑的昏迷中醒转过来的时候,兰帝斯托起他柔软纤细的腰,又一狠狠地贯穿了他……
198天渊云泥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头仍然昏昏地,浑身酸软,如同散了架一样,那身后双腿之间,撕裂一样,连那乳头,分身也痛得让我钻心。
好半天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我无力地再一倒了下去,剧烈地喘息着。
怎么变得这么没用,好可恨!
“你终于醒来了呀!”
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是谢莉丝。
“天哪,怎么弄成这样。”
我掀起了被子,她看见一床的血迹和那惨不忍睹的身体,惊讶得捂住嘴,我看见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中打转。
“没事。”我笑着安慰她:“以前也经常受伤,很快就好了,死不了的。”
她却趴在床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那些贵族们的温柔斯文却是带着毒药的,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善良的人,即使是一个奴隶,也会有金子一样的心。
“你这样的好人,殿下竟然……” 谢莉丝边帮我清理伤口,边捂着嘴轻声地哽咽着。
我静静地躺着,看着她柔软的手帮我细细地清理,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好了。”她重新帮我盖起被子。
“将这些吃下去吧。”她帮我盛了一碗粥端到我的面前:“快吃吧,这样才可以快点好起来。”
我看见谢莉丝殷勤体贴的样子竟然眼睛有些发涩。
那些日子我一直没有见到兰帝斯王子,每天谢莉丝都陪伴在我的床前,喂我吃那些她煲得很烂的粥,还从厨房偷偷弄来鸡蛋煮给我吃。
在罗刹国鸡蛋和肉都不是奴隶可以吃的东西,我已经渐渐能感觉到我们这些奴隶在他们的眼中连猪狗都不如,只配吃那些残羹冷炙和那些粗糙漆黑的馒头。
谢莉丝这个女孩子是我来到这里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那天我在窗前站着,等着她的到来,可是从一大早等到太阳快要落山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你们见到谢莉丝了吗?”
我跑了出去焦急的找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会丢下我不管,难道她出了事?
“你不知道吗?她昨天惹怒了王子殿下,被砍了双手,现在正关在柴房里。”
天!
我的头上发蒙,额头在冒冷汗。
我闯进了柴房,看见满身血迹的谢莉丝歪歪地倒在柴草上,头发凌乱,那双手……那双手!
只剩下那流着血的断肢,还露着森森的白骨。
我抱起了谢莉丝浑身是血的身体,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青白的,一直昏睡着,满头都是脏乱的草屑。
天哪,我的女孩,这善良的孩子怎么成了这可怖的样子!
她年轻的生命如同一朵残败的朵,即将凋谢。
我摇晃着她,用力地摇晃着她,用沙哑的声音唤她醒来,可是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
我的手在发抖,再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谢莉丝”我捧着她的头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睫毛闪动着,那双眼睛终于睁开了。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雪,我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吗?”她悲哀的眼中盈满了雾水。
“当然可以。”我的手不停地抖着。
“我一直在等着你,原以为我们可以配对的,在这里,奴隶和奴隶可以配对。”她苍白的脸仰着看着我:“我喜欢你!”
她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不要睡,睡了就醒不来了。”我用力地摇晃着她那纤细柔软的肩膀。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别这样。”我抹去那苍白脸上的泪水。
“我带你去看,你会好起来。”我抱起她:“你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昨天沏给王子殿下的奶茶有点苦……殿下说我给他……下毒……”她虚弱地说着:“他大怒……打碎了……砍了我的手……”
“天!”我抱住她轻吻她的额头:“我可怜的孩子。”
“没有用了,放弃吧……雪”她一直流着泪:“能看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泪水滑落我的脸,我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泪。
“求你了……大叔,找个医生救救她吧!”我抱着她冲了出去,拉住管家雷德斯的衣袖央求。
“医生只是给人治病,不给你们这些奴隶治病的!” 雷德斯很不屑地冷哼。
“那我们这些奴隶病了怎么办?”我有些愤怒了,以前在集训营伤口还有人料理,也许是要我们再血腥的肉搏娱乐他们,如今沦为奴隶,难道是奴隶他们就应该见死不救吗?
“奴隶病了就应该拿去喂狗!尤其是她这样已经没有半点用的贱奴!”
“我要见王子殿下!”
我的手握成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王子殿下何等尊贵,是你们这些贱奴想见就见的吗?”
怒火在我心中郁积着。
“告诉我他在哪里?!”
“王子殿下正在举行舞会,我劝你还是知趣点,那种高贵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肮脏的奴隶能去的。” 雷德斯冷哼着离去了。
我抱着谢莉丝已经昏睡的柔软身体,她的身体刚才还在发烧,现在却越来越冷,再不救救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我看见那宴会在举行,那华丽的大厅里歌舞不断,云香鬓软,莺歌燕语,奢侈,华丽,糜烂,他们倒掉的食物都比我们吃进嘴里的好上百倍。那些香料,醇酒,昂贵的水晶杯,明晃晃的银器在高高的枝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乱的光芒。那些贵妇小姐们穿着华丽的低胸礼服,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高耸的Ru房,珍珠钻石在那乳沟中闪闪发亮,更刺激了欲望。
“你要做什么?!”我在舞会大厅的门口却被侍卫阻拦在外。
“我要见王子殿下,让我进去!”
“这种上等人的贵族宴会是你们这些卑贱的奴隶可以进去的吗?!”
那侍卫用银晃晃的剑放在我脖子起伏的脉搏上:“带你你怀里那具肮脏的尸体给我滚!别弄污了大理石地板,弄脏一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滚回你该呆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舞会是狗都不可以进去的吗?别说是你们这些连狗都不如的贱奴!”
我感觉自己的胸膛在起伏着,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着天渊云泥的区别?或者就如他们所说我们根本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奴隶!
就他那把柔塌塌的剑!我见过比那锋利的剑多的去了!
我抓住那把剑,不顾那剑刃划破了我的手,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流下去,我猛地用力,那把剑在我手上断裂成两片废铁。
那傲慢的侍卫惊讶地看着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颤抖着手半天没有说出话。
“你!你这贱奴要造反不成?!!!”
他转身呼唤他的同伴:“快来人呀,抓住他,这狗奴隶要冲进宴会!”
一群士兵立刻涌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我冷冷地环视着他们,即便这些人一起上我也不会怕了,我的手心凝聚着那团火焰,感觉到那可以操纵的火焰的能力越来越收放自如了。今天就让我灭了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怎么这么吵!”
我听见一个冷酷却熟悉非常的声音从大厅里响起,所有的士兵马上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我看着他,如同以前一样优雅华贵的兰蒂斯王子,他那白的不染纤尘的衬衫打着漂亮的蝴蝶节,笔挺的燕尾服,光亮可鉴的皮鞋,他仍然是我见过的那个温柔如同梦幻的王子,却带着冷酷的笑。
“雪,为什么闯到这里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谢莉丝……”
他摆了摆手:“我现在要举办舞会,不想谈这个贱奴,再说一具尸体这里污脏了我的地板,直接丢去喂狗就好了。”他冷酷的目光甚至连那可怜的被他斩断手臂的孩子都没有看一眼:“笼子里喂的那头狮子大概饿了,你也可以丢去喂狮子,或者直接挖个坑填了都好。”
“求你了,找个医生救救她吧。”我紧攒着拳头,却仍然强忍着怒气卑微地对他说。
“救她?!”兰帝斯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在说笑吗?没有用的废物救了她又什么用?即使她还活着我也会再补一剑戳死她的。”
“快离开这里,滚回去!”他的耐心似乎用完了,带着冷笑不耐烦地对我说:“我还要招呼客人,不希望你这样的胡闹引起我那些尊贵的客人注意。”
我的心口起伏着,指头握的啪啪响。
“还不走吗?!”他的冷酷的脸带着不耐的愠怒。
“皇太子殿下。”我看见一个穿着蓝色礼服的男人从舞会大厅里走出来,手中举着亮晶晶的水晶高教杯,杯中血色的红酒晃着,很优雅地立在那里,这个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很高挑,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棕色眼睛。
“华兹华斯侯爵大人,我们进去吧,别让这些不听话的卑贱奴隶污了您的眼。”
华兹华斯很优雅地晃动着水晶郁金香杯中的红酒,
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我不放,似乎要将我的衣服剥下来,将我看穿。
“我对她很有兴趣,很漂亮的美人,我用十匹俊马来买她怎么样?”
兰帝斯王子笑着却没有点头。
我的心在紧紧地旋着,留在这里让我痛苦,他若将我送人就更刺伤我的心。
“你不是很喜欢我那匹雪骢?我把那匹也送给你,还有一百个金币。”
华兹华斯看见兰蒂斯没有动心,继续加价钱。
我听见他们像牲口一样讨论着贩卖我的价钱,脸都涨红了。
“一千个金币!”
华兹华斯笑着说:“这个可是天价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奴嘛,再漂亮也有个价吧。”
“他是有瑕疵的。”
兰蒂斯也笑了:“你还想用一千个金币和十匹骏马买他吗?他的确很美,美得如同梦幻,所有的人看到他都回动心,但是,他!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卑贱奴隶你还想要吗?”
“他是男人!”
华兹华斯惊讶的长大嘴。
兰蒂斯抓起我的头发扯开,给他看我的喉结,他的手甚至滑过我平坦的胸部。
我紧握着拳头,却没有说话。
“滚回你的狗窝去。”兰蒂斯愠怒地对我喉着:“你这个贱奴隶,带上你的面积,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听到了吗,滚!”
“雪鹰!他竟然是战神雪鹰!传说重点不死战神!”
在我拿起怀里那漆黑的面积带上的时候我见华兹华斯惊讶的抽气声。
“呸!”兰蒂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战神?不就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他最大的好就是他的忠诚,抽死他也不会离开你,而且怎么凌辱虐待都玩不死他!”
那句如同冰冷利刃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刺得我全身都在痛地颤抖,我站在那里快要倒下去……
2“雪鹰!他竟然是战神雪鹰!传说中的不死战神!”
“呸!”兰蒂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战神?不就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他最大的好就是他的忠诚,抽死他也不会离开你,而且怎么凌辱虐待都玩不死他!”
那句如同冰冷利刃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刺得我全身都在痛地颤抖,我站在那里快要倒下去……
我抱着谢莉丝那越来越冰冷的身体,转过头拔开了人群,冲了出去。
如同一匹发了疯的野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我离开了山顶别墅,离开了那华丽奢侈得让我恶心的宴会。那些穿着华丽礼服,戴着金银珠宝,彬彬有礼,一副傲慢优雅作态的贵族们一个个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一直抱着她奔下了那山坡,跑到海边,只有这里,我只能想到这里!那天已经黑了,那海是无边广阔的,巨浪拍打着沙滩……
我将她放在那海滩上,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要哭!” 谢莉丝突然睁开了眼睛,她那悲伤的眼睛满含泪水地望着我:“不要哭,要好好的活着……会有……希望的,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是……雪……不要……为我哭泣……妈妈告诉我死了会到天上去,那里很美,很辽阔,很自由,是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在那里……可以自由地飞……自由呀……”
她仰着头望着那夜幕的天空,在清冷的月光银辉下我看见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泪痕,却绽放着美丽的笑容。
“自由呀……”她微笑的神态那样陶醉,如同她真的飞上了天空,自由地飞……
我紧紧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那个孩子带着泪笑着,颤动着青白的嘴唇,在我耳边低声唱着那古老的歌曲:
“Hold thy(古英语 = your )faith firm my heart the day will dawn
坚守你的信念,我的心,天就要亮了
The seed of promise is deep in the soil it will sprout
期许的种子藏在土壤里,它就要发芽
The day is near when thy burden will bee thy gift and thy sufferings will light up thy path
所有你的重负都会收获,那天就要来临了,你所有的忍受将会点亮你的前路。”
“我会奴隶,会坚守我的信念。”
我搂着柔软冰冷的身体哭泣着。
“离开这里。”她艰难地伸出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离开……这个魔窟……自由……”
她的手突然软软地垂了下来……
“谢莉丝……我的好姑娘……”我紧紧搂着她冰冷的身体哽咽着……
开始涨潮了,海风吹得很大,吹乱我们的衣服,头发,那海水拍在我们身上,沙子,冰冷潮湿的沙粘在那她那被海水打湿的头发上,我抱着她的尸体一步步走进那冰冷的海水中……越来越……一个个巨浪向我们拍来……那冰冷无边的大海将我们淹没……
21
如果有爱
绝欢站在落地窗前,外面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兰帝斯从身后拥着他,他的脸有些凉,贴在绝欢的脖颈上,埋进那雪一样颜色,又如丝绸般光滑的发间地吮吸着那幽香。
兰帝斯感觉到那身体的紧绷,绝欢全身都积蓄着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雪……”兰蒂斯轻吻绝欢雪白的脖颈。
“如果我不是奴隶,你会爱上我吗?”绝欢问他。
“会……”他轻轻拥着怀里那紧绷的身体,慢慢得用手揉搓着他的脊背。
爱……只是如果……
“我带你去粉红山滑雪好吗?” 兰帝斯轻声对他说。
“粉红山?”
(注:意大利的PINK 山是滑雪的好地方)
“是呀,那里很美,冬天的时候雪很厚,白茫茫,我小时候曾经去过,还调皮地摔断了腿,后来在床上躺了两个月,闷疯了。”兰蒂斯笑着说。
绝欢惊讶地看着他脸上的纯真笑容,在那落地窗前,金色的阳光将那笑容照得很生动灿烂。
他从来没有想到兰蒂斯会有这样像孩子的表情。
“粉红山上还有一座古堡,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呆上几天之后再下来。”
……
白色的雪,纯净的如同天堂。
绝欢刚从高高的山坡上滑下来,兰蒂斯就紧跟着冲到他的背后搂住了他,他们一起扑倒在那厚厚的雪中,嬉笑打闹着……最后变成了的热吻。
粉红山山顶的古堡中,从那窗子看出去,下面是高高地雪山,没有边际,似乎远离了尘嚣,只剩下他们两个紧拥的身体。
“你爱我吗?”兰蒂斯接着问他。
“爱,如果你不是王子的话。”
爱……也只是如果……
也许奴隶和王子的爱只有童话里才有可能……
“喜欢这里吗?”兰蒂斯吻他的耳垂。
“喜欢。” 绝欢笑了。
他喜欢这样的地方,没有虚伪的脸,没有奢华的舞会,没有那些让他做呕的莺歌燕语,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用有色的眼光看着他,对他说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他渴望一个这样的世界,在那里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在那里没有贵族,没有奴隶,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战争硝烟,只有完全的自由,法律保护每一个人,不论是贫是富,不论是男是女,每个人都是平等自由地活在太阳底下,那是他梦中的自由王国,一个埋在他心中的梦!
他一直有这样的梦想,在那个自由的王国里,所有的财富都是大家拥有的, 每个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在那里每个人之间都和睦为友,在那里每个人的意见都受到重视,在那里,每个人的人格都受到尊重,大家开心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只有欢笑,没有眼泪……
绝欢看着那山下被大雪覆盖着的美丽的粉红山,
那茫茫的白雪一直飘到天边,没有尽头,那是无边无际的冰雪天堂,他的目光瞟得很远,仿佛那梦中的自由王国就在他的眼前。
兰蒂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绝欢,
他突然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个怀里的奴隶是一个俯视苍穹,君临天下的王者。
那目光即柔和又远,即广阔又睿智,
就像宽广的大海,就像蔚蓝无际的天空。
那是君临天下的王者才有的眼光。
不可能!
眼前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王者,他一定看错了!
22
暗夜色诱
兰蒂斯轻拥着绝欢的身体,他的眼神却是狠戾的。
“雪……我觉得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什么呢?”绝欢问他。
“继承王位!”
兰蒂斯那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中迸出:“我!要!干!掉!他!”
“殿下?您说的是谁?”绝欢惊讶地问他:“国王陛下吗?”
“不错!”
绝欢睁大了眼睛。
“您不是皇太子吗?”
他难以置信地问兰蒂斯:“很快王位就是您的了,何必急这一时呢?”
“我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等不到那一天了。”
兰蒂斯的脸紧绷着,他的声音是冰冷的利剑。
“今天晚上你潜进皇宫,办我做掉他!”
绝欢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狂乱的男人,他果然是一个野兽,
杀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连亲生父亲也要杀。
权利和地位是一个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无底洞,得到的更多就想要更多。
“可是王宫守卫得很森严,即使以我的能力我也不能肯定自己做得到。”
“你可以用你的美貌色诱他。”
兰蒂斯对他说,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绝欢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原来他一直只是他利用的杀人工具,不论他的身手还是他的身体,虽然早已经知道,但是还是觉得心口发紧。
“我已经跟他说过把你送给他了。”
兰蒂斯冰冷的声音继续说着:“那时候我只带你去过一场舞会,就已经艳名四播,他对我提起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把你送给他,今天就会派皇宫的侍卫来接你,正好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杀掉他!”
绝欢僵硬地立在那里,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没有话说。”绝欢绚丽的紫眸中尽是悲哀:“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这个贱奴竟然学会跟他讲条件了。
“如果我刺杀成功,请放我自由,我会离开罗刹国,从此各不相干,永不相见!”
“好吧,我答应你。”兰蒂斯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刺杀完的事情刺杀完了再说,这个贱奴他是永远都会想要放手。
“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但你刺杀完,别忘了带着你的面具。”
……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他的面前,载着绝欢来到了那华丽奢侈的王宫,宫女引着他来到王廷后面的寝宫,那里奢靡得令人惊叹,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鉴,墙壁雕刻着浮雕,复雕琢的大理石柱子是艺术家精美的雕刻,用金银珠宝装饰得闪闪发光。
在那玫瑰色的华丽幕帐中,氤氲的水汽迷蒙着人的眼睛,王躺在那巨大的浴池中,闭着眼睛享受着热腾腾的浴水。
当绝欢走到他的面前,那双眼睛睁开了,那是一双不再清澈的蓝眼睛,权利和阴谋,陈酒和美色已经将它腐蚀得浑浊,绝欢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欲望,赤裸裸的欲望。
他不是第一见到王,每一他在角斗场上看到那张冷酷的眼睛,嗜血的笑容他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美人儿,你终于来了。”
罗刹王德古拉斯对他说:“喝下这杯酒,将你的衣服脱掉,下来陪伴我。”
绝欢有些迟疑,德古拉斯很直接,比他想象得要直接得多。
“你在迟疑什么?”德古拉斯问他:“难道你的殿下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将你送来这里吗?还是你觉得同时服侍我们父子两个让你难堪?不用怕的,罗刹国没有什么伦理道德的讲究,就是让他也来到这里,你同时在这浴池里为我们享受都没有人会觉得惊奇。”
“来吧,美人儿,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先喝了那杯酒。”德古拉斯催促着。
再拖延下去势必引起他的怀疑,绝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他刚刚喝完那杯酒的时候,他立刻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酒里有毒!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德古拉斯一把将他拉下了浴池,撕裂了他的衣服……
德古拉斯看着这具雪白修长的身体,同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伤痕!
那是一个无比白皙却遍布伤痕的身体,
让人惊讶的是这样满布伤痕的身体却美得惊人,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个美得不可思意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绝欢在浴池里挣扎着,喘息着。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痕?美人儿?”德古拉斯的手从那紧绷的肌肤上滑过,如果没有这些伤,一定光滑如缎,多么紧致而有弹性。
“难道是兰帝斯有这样特别的嗜好?但是这些不像是鞭伤,而像是剑伤,刀伤。”德古拉斯的手从肩膀上很大的一块疤痕滑过,那里似乎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硬生生地撕裂下来,这样的身体应该属于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或者??!
“告诉我这些伤痕从那里来?”德古拉斯抚摸着那一道道伤痕。
绝欢闭着眼睛,胸膛起伏着,冷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滑出:“还不是拜陛下所赐!”
“我?”
这个美人儿似乎总是让他吃惊。
“不错!那头狮子您忘记了吗?”
这时候他的假发已经从水中飘开,露出一头比那假发美丽百倍的雪色长发,那样的特别又妖异,谁看过都不会忘记……那是……
“你是雪鹰?!你竟然是角斗士雪鹰!”
绝欢闭着眼睛,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动着,似乎要在他的血脉中爬行流动,充盈着他的身体,那股气流将他从水中托了起来,他的脚尖点着水面腾空而起,他怒吼了一声,被水打湿成半透明的雪色长发从身后甩起,在空中画了一道漂亮的弧度,带过一层层渐起的水,如同白色的瓣一样点点落下……
他举起藏在袖子中的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刺穿了德古拉斯胸膛,分毫不差地将匕首地插进德古拉斯的心脏……猩红的血如同飘散的红霞渐渐染红了浴池中的水……
绝欢从水中走了出来,拿起怀中的面具带在脸上,正要想办法离开王宫。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队的士兵从外面涌了进来将他团团地围住,他惊讶地看着这些士兵竟然来得这么快,完全地没有脱身的时间。
“大胆的狂徒竟然敢行刺尊贵的国王陛下!”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将他带下去,这样的叛国者应该被予极刑!”
那些重重围着他的士兵自动分开了。
兰帝斯从外面走了进来,绝欢看见那恶魔脸上冷酷的笑容。
23
烈火极刑
在那广场上聚集满了人群,他们在纷纷讨乱着这昨天夜里罗刹国出的这件大事,竟然有一个奴隶竟然刺杀了他们的王,今天要被以罗刹国最残忍的极刑。
在那广场中央堆起高高的木柴,发丝散乱的绝欢被绑在那柴堆之中的柱子上,雪色的长发被凛冽的风吹起来,四散飞扬。
“烈火极刑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罗刹国的人在议论着:“不过正适合这样的叛国贼。”
“也是很让人兴奋的景观,可以看见将活人活活烧死。”
在这个国度,有太多的人拿别人的痛苦来取乐,从残忍的血来换取刺激的快感。
在那漫溢着欢笑的井口,充满的是另一些人的眼泪。
在这里人的心里是扭曲的,用淋漓的鲜血当作醇酒畅饮。
“请安静一下。”
绝欢仰起头看见那个恶魔兰帝斯站在高高的台上,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优雅,残酷的优雅。
“今天我们来决这个可耻卑劣的叛国者,他竟然残忍地杀害了我们仁慈的国王陛下,这个卑贱的奴隶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连天上的神都不会原谅他!他的狠毒罪行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愤怒,国会的各位长老们一直判他以死刑,用罗刹国最严厉的烈火极刑在惩罚这样丧尽天良的歹徒!”
士兵点燃了那柴堆,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
在那灼热的火焰中,被缚在木柱上的绝欢站在那烈火之中,火光将那莹白的脸映照得如同天人,雪色的长发飞扬起来……
也许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死亡也是解脱的一种形式
忘记也是自由的一种形式,
谁说死后的世界不会比这个人间地狱更美丽?
他仿佛看见了一片开得血红的海……
在火光中绝欢的脸上绽放出绝美的笑容……
2
王的新娘
冷飕飕的,那是寒风,粘稠的,那时血液,刺痛的,那是我的心!
我从那一堆残断可怖的尸体中爬了出来,
全身都在痛,但是我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在这残肢遍野,血流成渠的各各他?我记起了那场阴谋的刺杀,记起了那残酷的火刑,但是我竟然还活着!我想起了曾经在角斗场上将我救起的时候,那时候他在我的言中是那样温柔,那样俊美,那时候他的眼睛是蓝的,天空一样地蔚蓝,可是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却长在一个恶魔身上,他的心是毒蜂做的,流淌着毒液。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设想来推测人的心,但是这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也许在他优雅的举止,楚楚的衣冠下只是一个野兽,没有心的野兽。
他一定以为我死了吧?
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没有,我竟然还活着,痛苦地活着。
如果活着也是一个噩梦,我宁愿用死来解脱,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死不了。
看来我果然是妖孽,这样的烈火极刑烧不死我!
我从那各各他的乱葬岗爬了出来,如同幽魂一样在那城中晃着,
所有的人见到我都惊叫着四散逃开,
“鬼!”
他们呼喊着逃离。
我明白他们的恐惧,
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是个已死的人,
也许我现在真的是一个鬼,
从各各他地爬出来的恐怖的野鬼,
我笑着想。
我看见那城里彩带飞扬,鲜满地,喧闹着的人群,鸣奏着的音乐。
今天是什么日子?
“城里怎么了?在欢庆什么?”
我抓住一个路人来问。
“别杀我,我说……”那路人颤抖着对我说:“我们罗刹国现在正双喜临门,新的王即位了,而且今天他要迎娶他美丽的王后,那是尊贵的塔西国公主,公主的陪嫁用几百匹马装着浩浩荡荡地开进城,掘说她无比美丽,我们都在争相去看那新王后。”
我失魂落魄地放了那路人。
原来他当了王,原来他今天新婚,迎娶他美丽又尊贵的王后!
我的耳边响起那凄婉悲凉的歌声,他们欢腾的喜悦是我的痛苦。
“我夜间躺卧在床上,寻梢我心所爱的。我寻梢他,却寻不见。
我说,我要起来,游行城中,在街市上,在宽阔,寻梢我心所爱的。我寻梢他,却寻不见。
城中巡逻看守的人遇见我。我问他们,你们看见我心所爱的没有。
那从旷野上来,形状如烟柱,没药和乳香并商人各样香粉薰的是谁呢。
看哪,是王的轿。四围有六十个勇士,都是国中的勇士。
手都持刀,善于争战,腰间佩刀,防备夜间有惊慌。
王用利巴嫩木,为自己制造一乘华轿。
轿柱是用银做的,轿底是用金做的。坐垫是紫色的,其中所铺的乃众女子的爱情。
众女子阿,你们出去观看王,头戴冠冕,是在他婚筵的日子,心中喜乐的时候,他母亲给他戴上的。”
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外面看见那新娘的车,她穿着白色的长纱,无比美丽,她的脸颊是蔷薇一样的粉色,她的唇是玫瑰一样的嫣红,她的颈子如同天鹅一样优雅,她的皮肤如同白雪一样洁白,她的笑容如同月光一样皎洁。
我看见人们都在惊叹:“好美丽的新娘!”
我看见兰蒂斯将他的新娘扶下马车,满脸都是幸福和陶醉。
他们都在欢庆,而我的心酸楚满溢。
爱可以给你加冕,也可以将你拦腰斩断,可以将你抛上天堂,也可以将你推入地狱!
是他从那个地狱里将我拯救出来,又是他亲手将我狠狠地抛进地狱!
不知道是不是那凌烈的风我觉得浑身冷得打颤。
我好冷!心好痛!
25
银鹰军团
我离开了罗刹国,那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愿意停留。
很冷,我蜷缩在街角里,在我面前放着一个破烂不堪的铁盆,有时会听见叮叮的银币声响起。
不错,我现在是一个乞丐,在西冷国行乞的乞食者。
虽然这样,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起码我现在是自由的,在那最底层的贫民窟中呆着,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每天我穿着破旧的衣服,戴着大大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躺在街边晒太阳,或者就像现在在阴雨天蜷缩在街角。
衣服有些湿了,我觉得这样的阴雨天太冷了,天已经很黑了,街上已经没有路人,我找了一些木柴堆在街角,用手掌发出火焰点燃了那些柴堆。
我正在享受着自己的火堆,突然听见旁边传来惊讶又激动的声音。
“雪鹰!竟然是雪鹰!”
我转过头去看,却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托里克,和艾伦。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一共四个人,还有两个我没有见过,都是年轻强壮的少年。
“托里克,艾伦。”我笑了:“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对了,你们不是在集训营,怎么会在西冷国?”
“我们一直在找你!”艾伦将我紧紧地拥抱住。
“因为难以忍受罗刹国的残忍制度,我们这些角斗士还有一些逃亡奴隶一起发动了叛变,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但是我们还是逃了出来,这是肯。”他指着一个黑色卷发,古铜肤色的少年对我说。“这是范特西,来自爱尔兰。”范特西是一个淡金色头发蓝眼睛,个子很高的少年,眼神很冷静。
“我们一直想要找到你,让你当我们的王!”
“我?作你们的王?!为什么?!”我呆住了。
“因为你是不死的战神,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偶像。”艾伦看着我说:“我们想要创建一个自由国度,没有阶级,没有贫富,没有血腥的搏斗,也没有残酷和剥削……”
我紧紧地搂住了他,他所出了我心里的话,也许这是殖于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梦想。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对吧?”艾伦问我:“我们听说了,你刺杀了国王,被判残酷的烈火极刑,他们都说你死了,劝我不要再找了,但我和托里克都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你是我们的战神,你是不死的!”
看着他们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为了我们的梦想!为了自由!”
“为了梦想!为了自由!”
我们几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他们带我到了大家一起的家,但艾伦和托里克将我介绍给大家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很兴奋。
“战神雪鹰!自由之鹰!”
我听见他们高兴地喊着我的名字,心中窝心地暖,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之。
“为了自由!”我兴奋得喊着。
“为了自由!”呼喊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我加入了他们,我们给自己这个叛军的组织叫做“银鹰军团”,据点在罗刹国和西冷国交界的斯他路山脉的巨大洞穴中,我们都是从前的角斗士和逃亡的奴隶,都是被残酷的罗刹国贵族逼迫得没有活路的人们,为着我们同一个梦想而浴血奋斗。
为了维持军团的开支,我们也劫持一些贵重的货物,派人到西冷国变卖,有时候也作雇佣军,因为这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年轻人,搏杀非常勇猛,渐渐也闯出些名声,越来越多的小国愿意出钱雇佣我们为他们做战。
我们接到一个新的指令,雇主是罗刹国南部的小国瓦尔塔,他们长期附属于罗刹国,备受压迫,他们付钱让我们为他们与罗刹国的卡斯特城领主作战,我们的战场在一个山谷之中,可是刚刚按照约定来到那个山谷之中,可是刚刚到那里就发散四围的山上满都是埋伏的伏兵!
我们中了圈套!
可恶!又被耍了!
“你们这些奴隶果然没有脑子,瓦尔塔国王瓦尔萨斯早已经被我们买通了,你们果然就乖乖地来了。”
卡斯特城领主伍斯德狰狞地笑着说:“雪鹰?!你竟然没有被烧死,国王陛下说如果真的是你没有死,在那里带领那些贱奴造反,就把你活捉回去,慢慢地收拾!”
我想到兰蒂斯那个恶魔的变态手段,就头皮发麻……
“自由引导我们!”
我对着同伴们大声呼喊:“跟他们拼了,绝对不妥协!”
26“自由引导我们!宁死不屈!”
我看见那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那四边的山坡上不断射下来,血不停地流,我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但我更心痛的是我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个地倒下去,血流成河……
又是那样血腥的场面,我感觉到仿佛和我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了,那些猩红的血让我想起了些什么,可是我已经不及多想,越来越多的箭刺进我的身体,我倒在那血泊之中,又开始下雨,我讨厌这样的雨,讨厌这样的血腥,那黑,那欺骗,那痛,一切都在延续……
他们都说我是不死的战神,但是这我真的要倒下去了……
可就在我要倒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白衣的俊美男子从天而降。
好俊美的男人!
他有着子夜一样的黑瞳,像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地邃。
他的皮肤白皙若雪,晶莹温润如美玉,一头乌黑光亮的方法如同黑色的缎子一样。
他的神情是极冷峻的,却是极温柔的,温柔得似乎要将人融化一样。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想要呼喊他,却什么都喊不出。
他……我觉得好熟悉,如同我至亲的人一样的窝心的熟悉,但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白衣的男子从那片血腥的战场上将我抱起,那些锋利的箭矢竟然完全射不到他身上,他抱着我一跃飞起……
天!……如同做梦一样!
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在沉睡着,香甜地沉睡着,从来没有这样安稳舒服地睡过,从来没有觉得心中是那样地安稳,宁静,舒适,我甚至梦到了一个好美好美的地方,在那里血红色的海一直铺到天边,绝色的白衣少年站在那美丽的海中温柔地笑着望着我,他的笑容比那天边的红霞还要美丽……
我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的身体,那是一双极其温柔却冰凉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带着更多难以言传的情愫……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那张绝美的脸庞,他极其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在每一个伤疤上不断摩挲着,犹如情的恋人,在那双子夜一般的黑瞳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泫然欲滴。
一滴冰冷的泪珠滴在我的身上。
他竟然哭了!
我几乎是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这个绝美又善感的男人,他的温柔如同一片温暖的港湾,融化了我,让我停靠,在那里我就是安全的了。
我笑着摸去他脸上的泪痕,问他:“为什么哭了呢?”
“欢,对不起!”他紧紧搂着我的身体哽咽着说:“对不起,欢,我来得太晚了,太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欢?”我有些疑惑。
“你竟然真的忘记了吗?”
“是记不起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抓着头,我感觉他一定是我曾经认识的人,而且关系……
“你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
他子夜一样的黑瞳里满是悲哀。
“我叫冰,是你的恋人……”
冰……我轻喃着他的名字,这样的熟悉,我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呼唤,那个日日夜夜等待着我呼唤着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吗?
他温柔却又悲伤地看着我对我说:“忘记了没有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27温柔情人
我看见冰采了草药,熬成浓浓的汁液,仔细地为我敷在那些新的旧的伤口上,有些都是旧的伤疤了,他仍然仔细地去敷药,他的手上凝聚着浅绿色的光球,当那流动的绿光滑过我的肌肤,哦感觉到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冰凉和舒适,我看着那些伤痕奇异地收敛起来,慢慢变成了雪白光滑的肌肤,惊讶地说不出话。
“你是白魔法师对吗?”
我问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魔法?”
他仍然用那种让我窝心的悲伤神情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那些已经是陈年的伤疤了,不用管它们啦。”
从来没有人这样仔细地照顾我,他冰冷滑腻的手指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都觉得那触摸是饱含着爱慕和情。
“我怎么可以不理呢,每一道疤痕都像是刻在我的心上一样。”他心疼得双手颤抖:“欢,你叫我怎么可以不理呢?”
我被他那盈然欲滴,满是爱慕的眼睛震撼着,
如果刻骨的温柔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我宁愿被这利刃刺穿我的胸膛。
“欢,我们回家吧,我带你回去好吗?”
他对我说:“你曾经说那里很美,你不想回去吗?”
“我的名字是雪鹰。”我笑着对他说。
“雪鹰,我知道了,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欢。”
他轻轻将我搂在怀里:“那里有漂亮的宫殿,有无边的曼殊沙华,有曼陀罗的海,很美,很美,我们回去好吗?”
在我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在那美丽的海中一对缠绵的情人相拥着……但是又什么都想不清楚……
“我会回去的,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做完,在做完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要消灭奴隶制度,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自由王国。”
“这真的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吗?”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是的!”我望着远方慢慢地说。
“我会帮你,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他从我的身后轻轻地搂着我的腰,脸埋进我的颈窝之中,地吮吸着我身上的气息。
我们一起在那个山洞了呆了几天,没有想到在他的悉心呵护下我身上的伤口竟然很快地全部复原了,看着一身光滑白皙的肌肤,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我恶劣地对他笑着说:“你把我身上的勋章全都摘掉了。”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他将我紧拥在怀里,冰凉的牙齿贴着我的,舌头敲开我的牙齿,地吮吻着,我的眼睛瞪得通圆,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是完全不带欲望的吻,满含着的只有情。
我终于明白了肉欲和情的区别,满含肉欲人只想着自己,忽略的情人的感受,满含情的人却只为情人的感受。
爱不是占有,亦不是被占有,只是地渴望爱慕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的幸福和快乐,宁愿痛苦,宁愿付出一切,不占有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我带着冰回到了斯塔鲁山脉的据点,从这战争中幸存的战友们都在那里,他们看见我活着回来了,即兴奋,又高兴。
“雪鹰,你终于回来了!”艾伦激动地扑过来拥着我说:“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死的,你是不死的战神!”
但我还是看到他蓝色的眼中闪动着泪,他很担心我。
我看见冰的脸色微变,连忙推开了艾伦。
我给大家介绍:“这位是……”
“我是雪鹰的情人。”他还没有等我说完连忙抢去我的话:“我的名字叫夜流冰,很高兴认识大家。”
虽然嘴里说着高兴,但是在他的脸上一点看不出高兴的样子,他是在吃醋?!
冰还极富占有性地紧搂着我的腰,像每个人都展示着;我们是情人,不过他吃点小醋的样子还真可爱透顶,那轻轻敲起的嘴巴和亮闪闪的眼睛太诱人了。
我的脑子虽然记不起他,但是我的身体却对他无比熟悉,当他拥紧我在怀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幽香和完全的贴合。
我看见艾伦的脸色有点发绿,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地接着说:“好吧,流冰,我来帮你安排一样,你就住洞窟最左边的屋子,这是房间的钥匙。”
“不用了!”冰竟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帮我再安排了,我就跟雪鹰住一间屋子好了。”
我看见他们一个个惊讶得眼睛快要掉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我们先去休息了。”冰拉着我就走,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即温柔又霸气的情人,我该拿他怎么办呢!
他拥着我躺在那漆黑屋子的小床上,很安静,也很黑,但我却觉得很舒适,我的身体认识他,在他的怀里我很快就感觉到那种安心,很安心的感觉,我相信他告诉我的,他一定是我从前的情人,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欢~我的欢~”他喃喃地呼喊着我,那声音温柔地窝心。
他将我压在那张小小的床上,地吻着我,即温柔,又狂野,即渴望,又体贴,像将我揉入骨中,又像将我捧在手心。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着,轻轻地解开我的衣衫,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摩挲着……
他抚摩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那样留恋不舍,亲吻着每一地方,满含着神情,那蝶翼一样的轻吻并非欲而是爱,那样颤抖,那样带着浓浓的思慕~
“呜~”我敏感的身体在那双温柔的手的抚摸下轻轻的颤抖,我忍不住发出低声的呻吟。
“冰~~~呜~ 不~!”
他轻颤地抬起头,我在微光中看到那双漫溢渴望和思慕的眼睛。
“欢,不想要吗?”
他轻声问我:“如果你不想要,我就停下来。”
“不”泪水滑落我的眼角:“想要,冰,你来爱我吧!”
兰蒂斯从来没有问过我想不想,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但是冰是不同的,他是完全不同的!
“别哭呀~ 欢”他轻轻地吻去我滑过的泪珠:“你的泪让我的心都碎了。”
他继续轻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对我轻喃着:“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地爱你……我的欢呀,我至爱的人……”
他地进入了我的身体,却在我的身体里轻颤着久久没有抽出来,冰紧紧地搂着我,虽然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却能感受到那入骨髓的爱意。
他果然很温柔,无比地温柔,如同那痴情的恋人体贴地呵护着他所爱女子的初夜,如同我是易碎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破损,当身体和身体地嵌合在一起,我听到他重重的喘息,感觉到他如擂鼓的心跳,闻到他身上让人迷醉的熟悉幽香,他柔滑如同水缎一样的黑发在我的脸庞上滑动着……
他地进入我,慢慢地抽动着,直到灼热的种子喷洒在我的身体里,仍然地埋进其中,不舍得出来,这个时候我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是无比充实的,仿佛那个空虚的大洞被填满了,很充实,很满足……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欢爱也可以让人这样快乐呀!
他带着我一攀上那让人魂销肠断的天堂,用他心中的爱,用他如水的温柔融化了我,只有与他欢爱缠绵我才会感觉到那种极致如同升仙一般的快乐……
28反败为胜
冰用一种神奇的恢复力量治愈了军团的无数伤员,不论伤势有多严重他都能让他们变得生龙活虎,即使那些快要死去的人也能转危为安。这样为他赢得了声誉和战友们的好评,这个‘银鹰军团’的神秘‘白魔法师’给每个人都留下了刻的印象。
上一战争的失败和全军覆灭给了我们刻的教训,但是我们这下决心要扳回一局,我们几个人围着行军地图一起讨论着反攻的计划。
“卡斯特城的守军一定不会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反攻回去,攻其不备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而且他们经过上一战一定会轻敌,他们会以为我们伤亡惨重,没有力量跟他们较量,但是我们由于白魔法师夜流冰的加入,重伤员全都都恢复了战斗力,这个他们一定也不会想到。”
“这里是马丘斯山脉。”我指着地图上的线路:“卡斯特城领主伍斯德和他的守军就在这里,而我们上就是在马丘斯山脉被他们埋伏重创的地方,我们可以用一小队人马在这里将他们引出来。”我的手指着地图向左推移:“然后将他们引到科索拉拉山谷里,我们从这里将巨石滚着火球抛下去,这样一定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
“雪鹰,你的计谋是不错。”艾伦对我说:“但是去引他们的先头队伍会变得很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让谁去负责将他们引到山谷中呢?”
“我自己带人去将他们引来,你和托里克带人在索拉拉山谷的特拉伏德山脉伏击,这仗我们一定要赢!”
“可是这样行吗?”艾伦担心地看着我:“这样你会很危险的。”
“放心吧。”我笑着对他说:“你忘了我是不死的战神。”
“好吧,如果你决意如此的话,我会支持你!”
艾伦虽然面有难色,很担心我,但还是尊重我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去引敌军。”
冰紧搂着我的腰对我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单独冒险的,这样危险的时刻我一定要伴你左右!”
“好!”我握着他的手感动得想要流泪……
我们扮作残兵弱将突然出现在山谷中,卡斯特城的守卫对我们的出现也很惊讶,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在上战役中被完全消灭了,但是看见一个个重伤累累,衣衫褴褛,没有多重视,从山上的攻势射下密密的箭雨,我们早料到他们会这样,准备了很厚重的盾牌,边后退边抵挡箭雨,渐渐地将他们往科索拉拉山谷里引。
敌人果然中计,但是我们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伍斯德竟然派了重兵,用快马来追赶我们,几个残兵败将他们怎么会这么重视?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罗刹王兰帝斯的命令是他们一定要生擒我,将我捉回去,刚刚我在山谷中现身过,目标比较明显。兰帝斯既然一定非要我死,看着我活着就不罢休,我这也一定要他全军覆没!
29海之歌上
我一直以为冰是个温柔的人,从来没有想到发起怒的他是一个如此不可一世,霸气冲云天的男人,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拥有恢复力量的白魔法师,没有想到他拥有如此可以在瞬间可以夺取无数生命的黑暗力量。
他太让我惊讶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然而就在那火光冲天,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紧搂着我的腰,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刺进去的箭矢吸了出来。那道温暖的绿光在我的伤口上流淌着,一瞬间鲜血横流的伤口愈合了,变成白皙光滑的肌肤,太神奇了!
“你原来是黑魔法师呀,我一直以为你是白魔法师呢。”我笑着问他。
他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脸又黑了。
莫非我又说错了什么?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莫非他不是白魔法师也不是黑魔法师?那他是什么人?
不管了,管他是什么人,我现在只知道他是爱我的人――而且也是我爱的人,有的时候爱一个太痛苦,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却无比地快乐!
就在那火光与血的战场上,
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那样嚣张,却又那样温馨……
那一场战争没有想到就用这样的办法取得了让敌人全军覆没的绝对胜利,艾伦和托里克他们费了很大辛苦搬到山腰的巨石头也没有派上用,他们笑着说我们明摆着是抢他们风头,不过说笑归说笑,他们看冰的眼神又变了,从尊敬变成了敬畏,他们提起我们俩的时候常常说:“这一对神人!”
最近我们的征战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是场场胜利,‘银鹰军团’在这片大陆上闯出了很大的名声,罗刹国,西冷国,科罗列国的很大片土地都被我们攻占下来,我们为我们的领地取了一个很梦幻的名字‘自由王国’我们制定了我们自己的法律,这是造福我们这些出身卑贱的奴隶和贫困的人们的法律。
‘自由王国’的法律规定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受到尊敬,每一个人的辛苦劳动和才华都受到肯定,所有太阳底下辛勤劳动的人们都是光荣的,每个人都要为自由王国的荣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这个自由平等的梦想吸引了很多贫苦的被压榨被剥削被欺凌的平民和奴隶,很多奴隶从他们所属的国家逃亡到这里,只要进入‘自由王国’领地的人都会分给他们耕作的土地,而且受到‘银鹰军团’的保护。
由于‘自由王国’是零税收的,所以的耕地都是无偿分配给来这里的奴隶耕作和生活的,我们为了扩大所需的财政支出,加固我们的武器装备,提高做战力量,我们仍然接受雇佣军的任务,这要去的就是菲尼基。
菲尼基在地中海的对面,那里两股力量正在做战,把持朝廷军队的是菲尼基的宰相库里德,王子亚历克斯为了重掌国家大权,发动了与宰相的战争,但亚历克斯手中可以用的兵力极少,他听闻了关于‘银鹰军团’的传说,钱雇佣我们为他们打败宰相控制的军队,当然我们的条件除了一笔可观的雇佣金还有他签署的雇佣协议,他承诺得到王权以后一定善待他的平民和奴隶,采取低税和仁慈的态度管理他的国家。
我们从鹿特丹港坐着巨大的海船使往菲尼基,
蔚蓝大海一望无际,
在海上已经航行了两天,
海很平静,连波浪也很细小,似乎比平时都要平静得多。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辽阔平静的海面,总是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冰也来到我的身边,像他以往一样温柔地从身后搂着我的腰,陪我一起站在甲板上看着蔚蓝色的海洋。
突然海面上冒出一个黑色的巨大帆船,桅杆上挂着令人惊悚的骷髅旗。
“海盗!”一个老水手立刻叫起来。
船上已经一片戒备,那艘黑色的船离我们越来越近,像是幽灵一样地尾随着我们……
海盗船已经追上我们的船,无数拿着刀剑的海盗冲了上来。
一个金色长发的骠悍强健的年轻人站在海盗船上,
强势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察觉到这人就是海盗头子。
让我吃惊的是这个人非常地年轻,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高大无比,敞开的上衣露出纠结的古铜色胸膛,但是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戴着有角的头盔,浑身肮脏,蓬乱的长头发和胡子混在一起,这人相当的高大,而且衣着整齐,光鲜,甚至带着些优雅的气质。
一个海盗头子不应当是这个样子,起码不是我心目中的海盗应当有的样子。
那个海盗头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也眼前一亮,他的唇角弯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
“我是亚历桑德斯。”海盗头子对我说,他的剑尖在同时指向了我。
“让我来!”冰将我挡在身后。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笑着对他说:“这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总是躲在他的庇护之下,我会退化的。
“亚历桑德斯不是普通的海盗头子,他被称作‘海神’,在海上绝对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噩梦,他所过之,一片的毁灭,没有什么商船可以逃脱。就连各国的军队也都惧怕他。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哦。”艾伦在我的耳边提醒我。
我双手握着巨剑,蓄势待发。就在那一瞬间,亚历桑德斯的剑已经砍过来,金属的撞击声响亮地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亚历桑德斯的剑势越来越凌厉,渐渐地我有些显得吃力了,我的剑势一转,一个反身,剑尖指向了亚历桑德斯的心口。亚历桑德斯往后退了几步,都快要靠到船舷上了,我的剑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正当我以为这场打斗就要结束,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亚历桑德斯突然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身体像蛇一样地滑了过去,他这样庞大的身体竟然这么灵活,真是让我意料不到,我晃了一下神,当我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亚历桑德斯的软剑已经向他刺了过来。“叮”地一声,我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亚历山大得意地笑着……
正当亚历桑德斯要一把抓起菲的时候,一道紫色的烈焰从我的指尖闪出,炽热的烈焰打在亚历桑德斯的身上,亚历桑德斯的身体倒在了甲板上,他艰难地爬起来,不能置信地看着我。
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嘴里流出来,他挣扎着爬起来,最终还是站在我的面前,血不停地流,但是他的眼神仍然那样地傲慢,手里紧紧地抓着他的那把黝黑的巨剑,这个倔强的男人并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我不想杀掉他,这个人是条汉子,我在战场上很少见过这样硬气的人。如果杀了他,我会觉得很遗憾,我提着剑转身走了回去。
“还没完,这还不是结局。不是!”亚历桑德斯在我的身后喊着。
海盗们离开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
亚历山大离开的时候朝着菲大声地喊着,语气非常的地坚定,像是他能够预知一切那样。
“太棒了!雪鹰,你竟然打败了‘海神’!”
艾伦高兴地对我说:“以后你就是新的‘海神’!”
卡斯特城的精兵快马竟然很快就在我们到达艾伦和托里克他们埋伏的地之前的特拉伏德山脉下的谷地之前追上了我们,他们的兵器很精良,我们打得很吃力, 又一我看见了鲜红的血不断地流淌,不……这一定不可以失败!
我满脸是血地看着我身边和我一起搏杀的冰,他紧紧地护卫着我,帮我挡去长剑和剑雨,但是就在我悲伤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分了神,一支箭射进了我的肩膀,鲜血再一将我银色的战甲染成猩红……
“啊!”我看见冰子夜一样的黑眸染成火焰一样的红:“伤害我的爱人!不可饶恕!!!”
我看见他的胸膛张开,黑色的流萤倾巢飞出,伴随着熊熊的如同来自地狱的火焰将整个山谷燃烧起来,卡斯特城的士兵惨叫着倒在那火海之中。
“地狱赐予我统治一切的黑暗力量!
用我的血,和我的誓言作引子,将这憎恨的敌人全部燃烧成灰烬,
所有这世界上的生命不能违逆死亡的法则!
来自地狱的火焰!燃烧!将一切毁灭!
――――――― 灭世界之地狱幽冥火!死神之怒!”
我看见那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天边,在那火光之中,冰挺立着紧紧将我护卫在怀中,他眼中的决然和怜惜让我感动,真正爱的人会像他这样生死相守!
21菲尼基的战事很顺利,我们很快帮助菲尼基王子亚历克斯夺取了政权,也为‘自由王国’争取到一个地中海以北的盟友。带着佣金和结盟协议满载而归的时候,艾伦突然语出惊人:
“我觉得作海盗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海盗?”
“是呀,这样拿钱比雇佣军的佣金还快,而且还可以痛痛快快地掠夺那些可恶的奸商贵族的金银,最重要是可以拓展我们在海上的势力,如果能在海上称霸,对我们扩展地中海四周的领地很有帮助,雪鹰,你可以考虑一下哦!”
“他说得很有道理。”托里克也赞成艾伦的建议:“这样无疑是拿钱最快的办法,不断有逃亡奴隶的加入,我们的兵源不成问题,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财力的支持去添置新武器。”
“好!就这么办!”我接住问:“我们在海上的称号叫什么?”
“海神!”艾伦说:“能打败海神的人就是新的海神,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海神!”
我们在地中海上的特伦克岛上建立了据点方便船只的补给和中途的休息
特伦克一个很不错的小岛,棕榈树和椰子树遍布海岸,阳光明媚,沙滩柔软,海风吹着,蓝色的大海波涛粼粼。在岛上搭建的不少的用绿竹的简易房子。有民宅,有宿屋,还有小酒馆和赌馆,随着‘海盗’事业的日渐兴隆渐渐地这里变得出乎我们意料的热闹。
“头儿,你看!”
肯出海打劫回来兴奋地对我说:“我们这有意外的收获哦!”
我笑了,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意外收获’是什么。
“把她带上来!”
那几个家伙押着一个女人丢给了我,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金色的卷发披到腰间,雪白的皮肤,玫瑰红的唇瓣,蔷薇色的粉颊,她的衣服虽然弄污了,但可以看出是极为上乘的质地,上面的和流动的云彩都用纯金打造,而且她的身上充满了贵族的气质,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候也无比优雅。
这个绝美的女人有着一双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上面还挂着莹然欲滴的泪珠……好美!
“头儿,这个是我孝敬您的!”
肯咧着嘴笑着对我说:“我知道您已经有情人,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夜流冰大哥出海了,我们保证任何人都不会跟他说,您就放心享用吧!”
那几个家伙恶作剧地将她丢给我以后,就将门在外面关住了。
天!一个女人!一个绝美的女人!
我苦笑着,
天知道他们竟然弄了个女人给我。
那个女孩子蜷缩在墙角一直发抖,她的头埋得的。
我看着这个因为害怕一直在颤抖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
我打开门对她说:“你可以走了,我不会为难你的!去吧!”
那少女惊讶地抬起头,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就是传说中的战神雪鹰,对吗?”
看着我激动的样子,我摸了摸鼻子,我有那么出名吗?
“我见过你的画像,就在我的房间里挂着,你一定是雪鹰,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她的房间里挂着我的画像???!
这惊讶的是我了。
“你是?!”
她用那双闪亮的蓝眼睛看着我:“我找你已经很久了,我是罗刹国的王后,我的名字叫雪莉儿,我的丈夫他是个疯子!他是性无能,为了遮掩他的残疾,他竟然让我跟他的朋友睡,好为王族产下后代……天!他们都是疯子!”
雪莉儿的眼眶里盈满了眼泪,她用手紧抓着自己金色的卷发。
那双蓝色眼睛里痛苦的眼神告诉我她承受着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怎样可怕的灾难和噩梦!
“我跟他抗争,威胁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他最后妥协同意我可以找自己喜欢的男人来生这个孩子……我请求他让我可以坐船回到我的娘家塔西国,而我一直在找你,我听过他们讲起你的故事,不论是奴隶和贵族口中的你都让人疯狂,一个勇猛的战士,一个不屈的反抗者……而看过那挂在我们卧室里的大幅画像,那双紫色眼睛里的绚丽和坚毅,这些都让我地迷恋你……”
*
事实证明女人疯狂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为了躲避那个自称‘暗恋’我的雪莉儿,我已经逃到海上去了,其实有时候觉得做海盗也是挺不错的,我们不需要很优雅,一样可以将那些最贵重的东西抓来当板凳,我们用枪来的金樽喝水,用抢来的布料做成舒服的睡衣,作‘海盗’原来会上瘾,每当我们看到从海上路过的船只,眼睛就会发亮,黄金,珠宝,数不尽的钱财和货物……
美人就免了,我已经怕怕地了,上‘孝敬’美人给我的肯我已经罚他一个月不许上船,那小子嗷嗷地叫,我想打这以后恐怕再没有人敢孝敬这种我吃不了的东西给我了。
我整个构想组织一个商队,将这些稀罕的货物从黑海运到小亚细亚去卖,这样还可以赚一笔,的确可行。
“拿点水给我。”我正在埋头研究线路和商队的人员编制问题。
一杯红色的葡萄酒用金樽装着递到了我的手上,散发着浓浓的醇香,在海盗船上等红酒和白开水没有什么区别,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范特西。”我捂着头,怎么觉得今天的酒后劲有点大,我有点头晕。
“还是给我弄点白开水吧,范特西,呜~怎么觉得今天的酒量特差,还是这酒有点问题。”
但是半晌还没有动静。
“范特西?”我抬起头来一看却不是这跟我一起轮值的范特西,而是一个蓝眸金发的少年,他很帅气,有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穿着白色的衬衫,金色的小马夹,和长长的马靴,看这少年是谁?我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叫不出名字?如果不认识怎么又这么眼熟?!
这酒有点问题,我越来越晕了……
“雪鹰……”我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喊我,女人的声音!
她!她!她!她竟然女扮男装混到船上来了!
天!可怕的女人!
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我倒在沙发上揉着头,
很艰难地抬起头问她:“你怎么会在船上,还穿得这么不伦不类的样子?!”
“不会呀!我觉得很不错呀,挺帅吧!”
她俏皮地转了一个圈:“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但是我现在是男孩子了!”
“你给我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我眼中的人已经在晃动了,我躲她躲到船上,没有想到还是中着了!
“你说呢?”
她笑着,蓝色的眼睛里尽是得意,嘴巴俏皮地翘起着。
她轻轻地吻我的额头……
“放心我,我的雪鹰……我的英雄……我的神……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地爱你……”
晕!
我的脸都绿了!
211终于把那个可怕的女人送走了,我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明明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当她疯狂的时候竟然变得那么可怕。
我们甚至派船将她远远地送到塔西国她的娘家,希望她可以找到办法逃离罗刹国这个魔窟,其实有时候觉得他们这些出身皇族的女孩子也挺可怜,她们的婚姻最作为政治联姻的棋子巩固他们父亲的江山。
现在我正在海上,和冰在一起,海风吹起了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挺立的他如同从天而降的神!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很自由,在这海上,这是一个我们随意可以穿行无阻的世界。”我在那海风中对他说:“我们自由王国的疆域越来越广阔了,有一天这整个世界,不论陆地还是海洋,都是我们随意穿行的地方,那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世界。我感觉这个梦想离我越来越近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
冰从身后搂着我的腰:“我只在乎你的感受,别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个世界只要是有你,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梦想实现了,接下来你会做什么?”冰突然问我,
“如果我的自由王国梦想实现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家,再也不打仗,每天和你呆在家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腻呢?”我笑着问他。
“怎么会呢,欢。”他子夜一样的眼睛很温柔,很温柔:“我怎么会觉得腻呢,每天和欢带在一起,那怕只是简简单单对着看,一起坐在那忘情河畔的白色曼佗罗中,就那样一直看着你美丽的脸,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这是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
他的脸贴在我的脸颊上,虽然很凉,却是很温柔的,他水缎子一样的发一直在我的脖颈上滑动着,好舒服,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热流从我的下腹升起,感觉好想……好想……
“冰”我笑着拉着他的手将他拽到船舱的最低层,透过那晃动的船体,我们可以感觉到那外面海洋中涌动的波涛,而这翻腾的波涛就如同我现在的心,那些狂滔骇浪正在向我席卷过来,我从来没有想现在一样这样这样渴望……欲是因为爱的,因为我爱着他,所以这样渴望着被他贯穿……地贯穿……
我拉着他的手从我的衣服滑进去,一直滑下去,滑到腰际下面那个已经灼热的敏感所在……
“呜!~”他的揉搓更让我轻身声音不断……
“你这个妖精!”冰紧搂着我将我推倒在那不断晃动着的船舱里压了上来:“欢,你真是让我疯狂……”他啃咬着我的脖颈,一点点用他那微凉的手指颤抖着解开我的衣服。
我喜欢这样,在这样隐蔽的地方享受着狂情浪潮,他的温柔,他的神情点燃了我。
“爱我,用力地爱我!疯狂地爱我!”
我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吟着,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
“你真是让我发疯,欢……”
他埋首我的发间,啃咬着我的肩膀,所有的衣服都在这黑暗的船舱里一件件地褪尽……
212从地中海到爱琴海,从海上到陆地,从斯塔路山脉到沃夫卡山谷,从科科索拉山脉到黑海,我们所到之一片战捷的喜讯连连,我们可以四纵马奔驰,我要和我的爱人一起驰骋天下,这个梦想已经近在眼前。
我们海上的据点在特伦克岛,我们陆地上的都城建在瓦伦西亚,那狭长的海岸线都是我们自由行走的地方……
我们和从前的奴隶,现在的自由人民一起劳作,一起吃饭,一起欢庆,一起围着篝火跳舞,这里如同我们所渴望的一样,是一片欢腾的海洋,我们一起为每一场战争的胜利欢呼着……庆贺着……
我们的商队开始通行于丝路和小亚细亚,我们用抢夺来的金银珠宝换来最精致的东方丝绸,垄断着东方线路的丝绸,瓷器,香料在整个西方的买卖,所得的钱财又大大补给了我们的军需,那些曾经是熟练技师的奴隶改良铸造出更加锋利的武器,让我们的作战力量一日强过一日……
我们总是一起出现在战场上,一起面对艰难险阻,一起打过一个又一个的攻坚战,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总是陪伴在我的左右,冰的名字他们都已经很少叫,他们叫他‘鹰的情人’,在那血与火的战场上,战地的腥风吹起的时候,他的黑发和我的银发一起在那烈烈的风中飘扬痴缠……
塞普路斯城爆发了大规模的奴隶和贫民的联合起义,我们去和他们接应。
我们的船从瓦洛斯城刚刚登陆,塞普路斯城的起义军领袖威格尔希望我可以对聚集在广场上来起义的奴隶和平民们讲些什么来鼓励大家的斗志。
我看见冰鼓励的目光,看见大家渴望激奋的神情心中也充满了激动之情。
我站到广场上高高的露台上看着下面密密嘛麻的人群,那种感动充盈着我的心。
“我们来到这里都是带着一个梦想,这个梦想让我们聚集在一起推翻奴隶主的暴政和压迫,这是我们心中一直以来都渴望着的,我们渴望有一天生活在太阳底下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自由的,大家和睦地生活在一起,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没有奴隶主,也没有奴隶,没有贵族,也没有贫民,当神创造我们的时候,我们每一个日人都是平等自由的!”
我看见广场上的人们激动而渴望的眼神,有的人甚至感动得热泪盈眶……
“自由是我们的旗帜!我们将所有的力量团结在一起,与残暴的统治者誓死搏斗到底!”我高声地喊出那句话:“自由引导我们!”
“自由引导我们!”喊声震撼着广场……
塞普路斯城的战役很顺利,城主克来斯曼的府邸被我们占领了,遗憾的是克来斯曼和一群贵族们都逃到了阿姆斯特丹,那里还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中,不过三天,仅仅用了三天,塞普路斯城竟然完全被我们攻陷了,这的确让我们吃惊,当塞普路斯城的平民和奴隶在城中载歌载舞地欢腾的时候,我和冰坐着船离开了塞普路斯,来送行的人如同潮水,鲜撒满了海上……
我们回到了特伦克岛,那里还有一个很棒的地方就是这个岛上竟然有温泉,很舒服,我和冰正泡在那舒适的热水中,胜利的喜悦仍然洋溢在我的心中,在我的胸膛里澎湃,那些刀光剑影仍在脑中回荡,我已经不惧怕,战争已经是我可以操纵的东西。
我突然觉得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从冰来到我的身边,我们竟然没有输过一场战争,他们都说我是战神,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真正的战神是他,每每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所爆发的那种奇异的黑暗力量似乎可以控制一切!
冰正闭着眼躺在我的身边,在这露天的温泉中,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好美的一张脸,到现在仍然让我惊叹,他的脸和他的身体是极为完美的,我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温泉的水是热腾腾的,可是他的身体仍然是冷的,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冰睁开了眼睛,笑着看着我,那双子夜一样的黑眸在发亮,如果夜空闪烁的星,那笑容好美好灿烂,我紧紧地贴在他那白皙修长完美的身体上,拥着他,吻他的唇,地……那一吻变成缠绵的湿吻,我们纠缠在一起欲罢不能……
他猛地反身将我压在身下,啃咬着我的脖颈……那热吻比翻腾的温泉水还要灼烫……他的手一直从我的腰际滑下去……我的腿被分开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在那温热的温泉中他地贯穿了我……
213远方来客
那温热的温泉中,我被他推靠在那泉水边的石壁上,分开的双腿挂在他的肩上,身后的幽穴完全在他面前打开,却一点不觉得尴尬,他那挺立的欲望一地进入我的身体,地,地进入,地填满我,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底洞,一地呻吟着索求更多更多,直到他完全埋入我,充满我,直到他在我的身体里一播撒着炽热的种子……
我们疲惫地靠在温泉中,紧紧偎依在一起。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回去吧。”冰搂着我的腰低声对我说。
“好,我们就回去。”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疲倦,我的手轻轻划过他的眉头,那纠结着的眉……
“你不舒服吗?”我轻声问他。
“没事,我很好。”他笑着对我说,他的笑容很美,但是带着憔悴。
“好,我们回家!我们很快就回家了,再也不打了。”
看见他憔悴苍白的样子,我的心揪一样地痛,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
我看到了我的疆域在一天天飞速扩展着,我也看到他一天天苍白憔悴着,他总是无怨无悔地跟随在我的身边,总是帮我除掉一起敌人,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陪伴着我,顾及着我……这样的他总让我感动,试问?有这样的情人,谁会不感动?!
但是即使我统治了全天下,拥有了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没有他,我仍然一无所有!
贫瘠不是最可怕的,孤独才是最可怕的!
那夜特里克岛的月光很柔很亮很美,在那美丽的月光下,他美丽得如同一个梦幻,我看见他那双子夜一样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那似水的温柔要将我溺毙,慢慢地他闭上眼睛在休息,他近日来很容易疲惫,我的手指从他漂亮刻的轮廓上滑动着,勾画着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
一缕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窗帘照了进来,冰还在沉睡,我帮他掖紧了被子,看着他沉沉的睡颜,我笑了,只要看着他,我的心里就被那种无限的温柔充满了,心里很充实,很充实……
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夏天的海岛,景色很美,柔软的金沙,远蓝色的海浪伴着随着海风飘动叶子的椰树和葱绿的棕榈树。
我正站在海边,见范特西来对我说:“头儿,有一个家伙一定要见你,已经在岛上赖了几天了,我们看见你们刚从塞浦路斯回来很辛苦,昨天一定很累,没有敢打扰你……要不要见他呢?”
“哦?让他来这里吧。”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怕被吃了不成,可是什么样的人会坚持一直要见我?
“你就是传说中的战神雪鹰?”
我看见一个高挑的金发少年来到我的面前,他的个子很高,有点偏瘦,蓝色的眼睛如同大海一样的蔚蓝,他的轮廓很刻白皙,最让人注目的是他很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来自上层社会的贵族,可是这样一个人来找我做什么?
我突然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曾经见过吗?我再打量着他,金色的卷发,邃的蓝眼睛,他穿着精致的白衬衫,打着漂亮的领结,带着暗纹的灯丝绒黑外套,笔挺的西裤,精致的鹿皮鞋子,不,我应该没有见过他,但为什么他让我觉得很熟悉?
“我是雪莉儿的弟弟,瓦朗丹。”他优雅地行礼:“你也可以叫我丹。”
原来!
“好吧,有什么事情呢?”
“我知道你和我姐姐的关系,当然她也告诉我她只是单恋你,她是一个高傲的女人,我也很惊讶她会这样迷恋一个人,不过见到你,果然觉得很不平凡……好了,正事,我刚刚从罗刹国回来,她有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我从瓦朗丹手上接过那封包得很精致带着玫瑰香的信签,打开阅读着。
“亲爱的雪鹰,
首先我为那在船上的事情抱歉,你知道我们有的时候不得不择手段才会完成一些梦想,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我已经听闻了你们近日来惊人的胜利,还有你的那些让人激动的自由演讲,即使在罗刹国人们每天谈论的话题也离不开你,很多奴隶希望你们快点打到那里,而贵族们都充满了恐惧,他们害怕绞刑或者是逃亡。
我已经回到了罗刹国,那些人仍然让我厌恶,但是我的心中充满了新的喜悦,这喜悦和憧憬给我的生活点亮了光芒,我已经在期待未来,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想他会和你一样俊美,一样善战,在ROME(罗刹是我架空罗马的名字),创造一个新的辉煌,他会像你一样不平凡,而且我已经为他起好了名字:恺撒……”
后面的我已经看不下去,我的手抖动得厉害,那信签飘落在海上,被巨浪卷走……
我的儿子?! 恺撒!!!!
21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北方和西方还余下几个强势的王权帝国我决定在南部基本稳定之后,和冰一起回一趟老家,回到他对我描述的那个美丽无比的故乡,那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天范特西很兴奋地跑进来对我说:“在罗刹国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抵抗暴政,而凝聚他们的竟然是信仰……”
我对范特西所说的奇异信仰很感兴趣,托付冰帮我料理自由王国的诸多事项,乔装打扮,和范特西一起来的罗刹国那贫民窟之中,那里是最受苦的人们聚集的地方,阳光从来不曾照到这里。
范特西带我走进了一个尖顶的建筑,在那厅里跪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合十双手,虔诚地听着传道者的讲述。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也细细听他们到底在讲什么。
“我们的主阿,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
O LORD our Lord how excellent is thy name in all the earth!
我要一心称谢我主。我要传扬你一切奇妙的作为。
I will praise thee O LORD with my whole heart; I will shew forth all thy marvellous works
我要因你欢喜快乐。至高者阿,我要歌颂你的名。
I will be glad and rejoice in thee: I will sing praise to thy name O thou most High
我主,我的神阿,求你看顾我,应允我,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
Consider and hear me O LORD my God: lighten mine eyes lest I sleep the sleep of death;
但我倚靠你的慈爱。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快乐。
But I have trusted in thy mercy; my heart shall rejoice in thy salvation”
我听那传教士用悲怜的声音说着:“将你的一切都说给仁慈的神,他会倾听你,把一切都交托给神,他会照料你,将你的迷惑说给神听,他会引导你所走到道路。”
我突然觉得一道温暖的流像那金色的阳光一样流进我的身体里,那样舒适,那样安全,那是充满喜悦的不可思议的快感。
我看见那些跪着的人们热流满面地说着:“Father, hear the pray we off……”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也充满了感动……
我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很久以来一直渴望的东西,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异体验,让那喜悦充盈我的心,我渐渐地也跟着他们一起跪着祈祷。
当人群散去以后,范特西将我介绍给传导者菲利克斯:“这位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人,雪鹰。”
“雪鹰,这是传道者菲利克斯,他出身普罗旺斯的贵族,却情愿将一生奉献给这些最下层的卑微人们。”
“你就是传说中的雪鹰。”菲利克丝很高兴地握住我的手:“我很崇敬你做的一切。”
“你所做的我也崇敬。”我能感觉到他仍然不自觉散发出的贵族气质,但是他的心却系在那些最卑微的人身上,很让我感动。
“这个东西送给你。”
菲利克丝从台上拿来一个东西放在我的手上,那是一本很精致的扉页烫金的书,在那封皮上印着一个字‘Bible’。
215“现在我们在各个国家派去的传道士,下层人民的反响很好,但是有一个困难的问题需要一些更强有力的办法来帮助我们,这也是我让范特西请你来希望可以帮到我们的地方。”
“那是什么呢?”
“我们的圣城被恶魔之王占据着,我们希望可以夺回圣城,在那里重新建立起信奉圣神的神之都城。”
“恶魔之王?”
“不错,恶魔之王黑皇萨拉丁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他们用神奇的力量去引诱那些善良的人们向恶,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过如此,他的力量很强大,并且占据了圣城,我们恐惧这样下去,他会将这世界变成恶魔统治的地方。”
菲利克斯的眼神很担忧,他轻轻在胸前划十字然后接着对我说:“所以我们要发动一场圣战将圣城夺回来!”
菲利克斯看着我说:“攻打圣城耶路撒冷的人已经召集来了,我们现在缺的是一个指挥这场战争的首领,你会帮我们对吧?雪鹰。”
*
六月我带着圣战军团奔赴Middle East,我已经让人捎信给冰说我要打一场战争,战争一结束就回去,让他会老家。
Middle East那里曾经华的古代都城,现在却是一片黄沙遍野,圣城耶路撒冷就在这黄沙之中,我们的军团跟敌人――恶魔战士交战过数个回合,他们果然很可怕,战斗力比我之前料想的还要强很多。
恶魔之王黑皇萨拉丁是一个极富军事战略的人,他很精通一些突袭,夜袭,和奇袭的兵法,我们吃了不少亏,到七月的时候不但没有进展,而且损失了不少兵力。
这真是让人着急的事情,我决心不惜一切要在数周内夺下圣城,不然我们所带的粮食军需就快要耗尽,那一日我打算故技重施,让范特西和菲利克斯埋伏在圣城附近瓦泽特的沙丘之后,我引出黑皇的军队,再将他们引入埋伏。
那是我第一见到黑皇本人,他骑在彪悍的战马上,但仍然感觉得到他极为高大,麦色的皮肤,邃的黑色眼睛,和一头卷曲的黑发,他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很多,而且出奇的很俊美。
“你是雪鹰?”他笑了:“我一直很想看看这面具下的你是什么样子!”
那双眼睛,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如同燃烧的火焰!
216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华丽的宫殿里,我的面具,我的剑,甚至连我原来的那些洒满鲜血衣服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谁帮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那个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我,像是一座大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大强壮的男人,光是背影,就给我沉重的压力。
半晌,他转过身,我看见他的眼中燃烧的火焰,如同要将我燃成灰烬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被他压迫得退到了墙角,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我有些尴尬,脸上开始发烫,他让我喘不过气来。
“感谢真主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你真的是太迷人了,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有如此让我想要的人 玫瑰一样的唇瓣,蜜汁一样的皮肤,紫水晶一样的眼睛,雪缎一样的长发。”
我看到他眼中炽热的情焰,那样直接,赤裸裸的,没有一点掩饰。就像火焰一样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无法直视他。
“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分享帝国的荣耀,我的甜心,你如此的美丽,你价值这整个世界,我要把整个世界奉送在你的面前,来衬托你,我的美人。”我听得全身都发麻……
他靠得越来越近,让我无法呼吸,他的嘴唇都快要贴到我的脸上。
“放开我!你这个魔鬼!”
我想推开他,他却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推在墙上,粗暴的吻着我,撕开我的白衬衫,扔在地上。我奋力挣扎,想要摆脱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我想要你!”我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呻吟,感觉到他强有力的身体将我贴地更紧,
我动不了,他硬得像石头一般的纠结炽热的肌肉紧帖着我冰冷的肌肤,我的心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抗争似乎毫无用,我闭上眼睛,喘息着。
我听见我自己衣服撕裂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那样软弱无力,我的自信,我的骄傲被这个狂妄的男人一地践踏,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把匕首,我将用他刺穿他的胸膛,欲如果没有爱,那就是纯粹的痛苦……
那个黑的夜,当那个恶鬼拥我入怀的时候我的脑中满是那个温柔又悲哀的眼睛,我的爱人,他知不知道我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清晨的时候黑皇将我拉到那耶路撒冷的城头,我从那高高的塔楼看着外面那传说中的‘圣城’这个美丽的城市犹如一颗明珠坠落在沙漠之中,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物品,那些披着丽莎顶着陶罐的异族女人,这里不像我想象中的是一个恶鬼统治下的黑暗之城。
也许我不属于这里,也许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现在我只想回到我的领地,回到我的家,回到我情人的身边……
很快我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黑皇在举行宴会,到圣城的还有他们临近各国的王,在那宴会上我见到了一个男人,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那个是波斯王黑卡琉斯,我从他激动闪烁的眼睛里看出来他一定认识我。
我离开座位,走到宴会大厅旁的月桂树下,黑卡琉斯果然很快地尾随而来。
“欢~”他的情绪很激动,手都有些发抖:“我终于再一见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他呼唤我的名字跟冰第一喊我时的一样,更确定他是一个旧识。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问他。
“我发誓!”他的眼睛闪动着复杂的情绪,那些我读不懂的东西。
“那帮我一个忙。”我只有铤而走险:“去自由之都瓦伦西亚找那里的摄政者夜流冰,对他说我在黑皇的手中,要他来救我!”
“一定做到!”
217夜幕渐渐降临,绝欢站在窗前看着那残阳染红一天血色。
那些血色如滴,如同他的心,陷魔窟却心系爱人的他是一种怎样撕碎的痛。
他莹白的脸是低沉阴郁的,即使那血色残阳温暖的红光也摸去不了那冷寂的萧瑟。
绝欢在等待着,那种等待是焚心的焦急。
波斯王黑卡流斯承诺到现在已经一周过去,到现在他还没有听到来自自由之都瓦伦西亚的消息,他坚信他的爱人接到消息一定会马上来救他,但他更恐惧黑皇可怕的黑暗力量,怕他的心上人会受到半点伤害。
“你在想什么?”一双手臂从背后搂住他的腰,那个男人灼热的鼻息就在他的耳畔。
绝欢闭上了眼睛,那样无力,那样无奈,即使是黑皇身上散发的气息都让他厌恶,心中如此思念一个人,被被缚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那种极致的痛苦让他的心揪痛地想要咬舌自尽,可是他必须活着,因为他渴望看到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庞,渴望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
绝欢没有说话也没有恳求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他的手紧握成拳,牙齿将那蔷薇般一样的唇咬得流出血来。
撒拉丁紧紧抱着怀里僵硬的身体,他这样美,从他还在战场上看见带着面具却挺立在黄沙中的身影,就感觉到那种绝代的风华……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但是这美丽的人,他的心门是紧闭的,他已经将世上的珍宝全捧在他的面前,这个美丽的人却看都不看一眼。
也许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不懂如何如何讨他欢心,也许他一贯的强势让他厌恶,但是这个时候当他怀里搂着他紧绷的身体,他真希望他可以抬头看他一眼,哪怕用那美丽的紫色眼瞳温柔地看他一眼他就已经满足了……
撒拉丁将绝欢放在那寝宫中柔软的大床上,轻轻地解去他身上每一件衣服,温柔地吻着他的身体,蝶翼一样的吻落满绝欢的全身……
那张美丽的脸一张是冰冷苍白的,绝欢长长的睫毛卷翘闪动着,一行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撒拉丁捧着那美丽却苍白的脸,吻去那脸上的泪痕,
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无比颤抖地对绝欢说:“对不起,我爱你!”
撒拉丁吻着怀里那美丽的身体,分开那白皙修长的腿,一再一地进入他,
那身下的人美妙无比,每当他冲进那紧致的幽穴,那柔软的嫩壁都将他紧紧握住,那种消魂的快乐将他推到云端,他好想爱他一点,再多爱他一点,就是将这身下的人永远拥入怀中,宠溺一辈子他都嫌不够……
突然他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瞳睁开了,那突然闪烁其中的绚丽紫光让一瞬间迷醉地屏息……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得通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绝欢手上拿着那把染满鲜血的利刃,一又一地刺穿撒拉丁的胸膛,血不停地往外流淌……
218他一又一德进入我,眼中满是满意和迷醉……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得通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的手上拿着那把染满鲜血的利刃,一又一地刺穿他的胸膛,猩红的血不停地流淌着,染红我的手……
我从那被血泊染红的狼藉床被中站了起来,手里仍然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但是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血,猩红的血沿着我的手指往下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外面兵刃相交的打斗声,听见那士兵的吼声和惨叫声,外面有人在攻城,一片混乱,而且那打杀声越来越近……
我的冰……一定是我的冰来救我了!
我迅速地披起衣服,冲到外面的栏杆前,就见外面战火燃烧着,红透了天边,在那血与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疯狂地搏杀着,所到之无不血流成河,无数人在他的面前倒下,阴森狠戾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就在我看着他的那一瞬间,他如同心灵感应一样地抬起头看着我,冰,俊美却霸道凌厉的他,在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那满眼的阴戾化成一泫温柔的春水,他的唇角微微地敲起,那样绝艳地对我笑着,在那血与火之中却出奇地绝美得让人屏息……
“冰!”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冲下了那楼台,就在那无数拼杀着的将士面前,扑进他张开的怀抱,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我们紧紧拥着立在那熊熊的战火之中,地缠绵的吮吻着……
爱是什么?
到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爱原来是一种的渴望,一种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焚烧着心的渴望。
那种渴望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心放在那火焰上痛苦地煎熬着。
渴望看到他,没有看到他的时候每一秒都觉得度日如年,渴望他,如同沙漠中的行人渴望着那救命的一滴水,当看不到他是无尽的空虚,无尽的煎熬,当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甘甜的喜悦,不论在高山在谷都如同身在云端。
“冰……”
我紧紧搂着他地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幽香:“我爱你!”
我感觉他搂在我腰间的手在轻轻地颤抖着……
“欢,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冰紧紧地搂着我用沙哑颤抖的声音对我说:“我们回家……”
我们相视一笑,那战火中的拼杀不再是痛苦而血腥,而是痛快淋漓,我和冰一起背靠着背奋勇鏖战,那种感觉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够感觉到,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我是一只鹰,而是他给我了翅膀,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可以无所畏惧地自由飞翔,他是我的天空,无不广阔,他的是我的海湾,无比舒适安全……
我们回了自由之都瓦伦西亚,在那里迎接我们的人们如同潮涌,我们已经有了新的宫殿,宏大却不奢侈,当我们离开了那些鲜和欢呼,那扇门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世界隔绝起来,寂静和心跳,我感觉那血脉涌动如狂潮……
冰那样温柔地看着我,在那昏黄的光下,他是那样绝美……
他微笑着将我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
他轻轻地拥着我,地吻着我,柔和的光将他那俊美白皙的脸映照得如同梦幻,那一双子夜的黑眸中满溢的温柔如同一汪甘甜的泉水流淌出来,瞬时满溢了我的胸膛,充盈了我的心。
我微笑地看着他,心里中满了那沁彻心扉的甘甜,反身将他压在身下,他笑了,笑得那样温柔,绝美得如同我梦中的海,我轻轻地解开他的衣衫,一件一件仔细地除去……他白皙如玉,完美如神的身体展现在我的眼前,在那昏黄的光下如同最精致无暇的艺术品,让我惊叹。
我的手指在那美丽曼妙的身体上滑动着,脖颈……胸膛……腰际……一直到那个敏感的地方,我俯下身将那灼热挺立的欲望含在口中吮吸舔食着……他微微地颤抖,轻声呻吟着……
我抓起他的肩膀,地吸气,让身下那穴口正对着他坚挺的欲望,一点点坐了下去,直到我们的身体完全嵌合在一起,他有力的手臂托着我的腰灼热的坚挺一挺进,我配合这他的节奏一地从他的身上抬起在重重地落下,让他的分身地埋进我的身体,填满我的后穴……
那股灼热的火焰带着我们盘旋着……攀登着……将那紧贴的身体燃烧成灰……呻吟和喘息声越来越重……
“呜~……!”冰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将我摔在床上,压在身下,他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黑瞳直直地看着我:“欢……你这个妖精……总让我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好爱你!我的欢……我爱着的人……”他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耳边低喃着那浓情的爱语……
冰俯下身,地亲吻吮吸着我的唇,他轻轻地分开我的腿,一地进入我……
219圣城和MIDDILE EAST的领域已经归入自由王国的领地,圣城耶路撒冷重新成为神之都城,波斯王黑卡琉斯带来了强大的波斯帝国和广阔的疆土,但是我总觉得只要我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他那道灼热的眼光就会一直追逐着我。
冰和黑卡琉斯两人互有敌意,但是他们都同时为自由亡国倾尽全力,当我们攻破了最后几个顽于反抗的暴权帝国,在西方的广阔土地上,自由王国统治着几乎所有的疆土领域,我和冰并肩驰骋,自由无限,当那山岭上的风吹起我们的发,我们一起勒马矗立着,彼此相望着,相视而笑……
这一个自由的梦想在我脑中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为了它我努力了这么久,而冰从始至终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没有比这更让我感动的事情。
高高的山岭上遥望下去,下面是广阔无际的自由王国,夏日的朝阳映红了天边,在那美丽雄壮的霞光之中,我们并肩站在那自由之都瓦伦西亚的最顶端,望着那山野上灿烂的鲜开到天边,无际美丽……无际广阔……
“……
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 未语人先羞,心事轻素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朦。
所以鲜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醉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冰……”我在那烈烈风中拥着他:“你会一直这样陪伴着我,这样永远陪伴着我,对吗?”
“会的。”那双子夜一样美丽的黑瞳那样温柔,却盈满了水汽:“我会一直陪伴着你,欢……我怎么舍得你呢?我最爱的人……我的情人……”
我感觉到那种幸福在我的心中流转着……充盈……
*
“在东方的大陆上,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在那里,他们自称作‘中原天朝’,这个帝国在强力地用惊人的速度在扩张着,在我们的东方岸线上贵霜,安息,楼兰等国都被他们夺下。”我听着负责侦查部队的艾伦讲着新的战机和情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口中的‘中原天朝’我突然觉得很熟悉,似乎在我的脑中有着模糊的印象。
“我们这最后一击打算在麦基岭和中原天朝帝国的军队决一死战!”他的手中行军地图上安息和楼兰东部的一道山脉划过:“在那里高耸的山脉和连绵的雪山,适合打埋伏战……”
“夜流冰大哥,你的看法呢?”冰这脸一直低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真的打算出门攻打中原吗?”这是我第一在他的脸上看到犹豫的神色,他从来不曾畏惧过什么,这个中原天朝的大敌真的如此可怕吗?
“既然是最后一仗,我们就坚决把它打下去,而且要打好这一仗,我想即使中原天朝是再强的帝国我们也有信心拿下他!”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的说,我想要的天下大同,不会为了这最后一个敌人就退却。
冰的神情闪烁着……
“好吧,我们先到麦基山去埋伏,等中原的军队到了再作下一步打算。”
……
麦基山脉,绵延无边,‘中原’人把它称作‘天山’,这是他们的西部最后一座屏障,只要打通了这个屏障,我想那个时候逐鹿中原就成了大势所趋,到时候整个天大都是我们的自由王国……
我们埋伏在麦基山以西的一山头,等待着探子已经打探到从这里通过山谷的中原军队,雪下得很大,天气很冷,在山头上埋伏了一整天,等到天色已经向晚,晚霞满天的时候还没有见到那中原军队的影子,就在我打算撤兵回营的时候,远远的积雪满地的山谷道路上出现了一点点黑色的影子,中原的大军终于来了!
人影越来越多,数万……数十万……我的手心着实捏着一把汗,看来这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他们步伐整齐,行军迅速,即使远远地也能感觉到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大军,我们虽然占据有利地势,但未必敢言必胜。
我对着埋伏的弓箭手挥了一下手,密密麻麻的利箭架在弓上,蓄势待发,就等我最后一声令下……
我在那密密麻麻的军队中寻觅着将领的影子,就见那匹健壮雪白的马上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略消瘦,却生得极为俊美,在金色的战甲中耀眼无比,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邃如刻的武官,挺的鼻,丰厚的唇,最美丽的是那双琥珀色的凤目,炯炯有神,在那挺拔的身影后面,‘凤’字的大旗飘扬在洌列风中……
我将手中的弯弓拉满,对这那琥珀色凤目的眉心射去……
22我将手中的弯弓拉满,对这那琥珀色凤目的眉心射去……
可是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突然觉得心中被一种酸涩充盈,我的手开始发抖……
“头儿,我们要开始伏击他们吗?”
我手下的弓箭手看见我的迟疑问道。
“稍等!”我向他们挥了挥手,当我在那山坡上现身的时候,我看见那矫健白马马背上凤目男子的身形在那一瞬间微微颤抖。
“欢!!!~真的是你吗?!!!”
我听见那声音在冽冽地风中呼唤,那声音振颤着整个麦基山谷。
“凤……”在我的脑中一个名字在不断盘旋着,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酸涩模糊,我摘下了那脸上的面具,遥遥地望着他,一头雪发被山谷中的冷风吹得四散飞扬,跟那漫天飘扬的白雪融成一片……
“陛下!是圣皇陛下!是圣皇陛下!”
我听见那中原天朝的军队里那个声音响彻了大雪覆盖的山谷……
“陛下!陛下!”他们一声声地呼唤着我,一个个在我的面前跪倒,在那银白色的山谷中黑压压地跪倒成一片,没有边界……他们不停地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和我的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突然那一瞬间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我不是一个奴隶,而是一个中原独尊的皇帝!
命运如此捉弄人,我竟然带着自由王国的军队来攻打自己的国家,我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大家都不用打了!”我回过身对银鹰军团的战士们说:“都是自己人。”
我冲下了山坡,凤翔也下了马,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欢……我可怜的欢……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凤翔紧紧地搂着我,温柔地扶摸着我那一头雪色的头发。
“我们回家吧……”他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大家都在望穿秋水地等着你回去,封情已经长得好大了,都成了碧水宫的小魔头,到乱跑,还打架,没人能管得了他。”
“好的,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的声音也变得湿润。
我放开了凤翔转过头,看着山坡上的冰,他的脸罩在厚重的黑色斗篷里,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那种阴郁。
“冰……”
“欢,你先回去跟亲人团聚吧,我会在黄泉宫一直等着你。”
他说完转身飘然离去了,在那白茫茫的雪地里渐渐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渐渐地没有影踪……
我一直僵立在那里,直到凤翔拉我的手我才回过神。
艾伦,托里克,肯,范特西他们都不解地围着我,等着我给大家解开这奇异转机的迷团,我拉着凤翔的手给他们介绍:“这个是……我的皇后。”
这句话说完,我听见周围一篇抽气声,我笑了接着对他们说:“其实我就是中原天朝的皇帝,只是我前些年暂时失去了记忆,所以这场仗本来就不用打的,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让我记起了一切。”
“雪鹰,你有什么打算。”艾伦问我。
“既然中原天朝也是我的,自由王国也是我的,那么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领地,我决心天下归一,将整个天下都更名为 神圣自由王国,所有的法律,政律,地法,税法全部统一起来,天下所有的人都是自由平等的,让整个天下成为每个人都在阳光下快乐生活的自由王国。”
我跨上那匹丹雪,和凤翔共乘一骑对他们说:“我要先回家了,西方的自由之都你们先帮我管理,我会常常去看你们的……”当我们已经踏上回中原的路,仍然看见他们几个人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们……
“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凤翔和我一起骑在马上,从身后搂着我,贴在我的耳边问我。
我笑了,在那冽冽的风中笑着对他说:“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的皇后……”
我转头看着他,凤翔那白皙的脸上立刻晕满了蔷薇色的红晕……
……
家
我终于回到了碧水宫,我那温暖的家,温柔善解人意的二哥,体贴护卫的流云,如意,醉雨他们到追着那宫中的小魔王,那个史上最霸道最暴力的家伙竟然是我这个脾气好到顶的人的儿子,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我站在那碧水宫中看着热热闹闹和谐美满的一家子,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老天赐给我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从来没有刻意追寻过,却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一切……
……
政
中原和西方的自由王国已经在我的授命下组合成神圣自由王国,天下一片太平盛世,谷物满舱,钱财满库,我用了新的税法,免除所以的赋税,农者,工者,商者全部都实行零税收,各级官员都有人民自由投票选举,参军成为荣耀的事情,有意愿的人都可以当神圣军团的士兵,天下无战,所需的军人缩减了,连当兵也要选举来解决。
所有的开销,乃至皇朝的全部都自主经营,我在东部王朝的宰相东方未明,和西部王朝的宰相艾伦个个都生财有道,他们甚至想出了让我去各地演讲,赚取入场费的办法,还印我的画像到去卖,竟然每刚刚发行的时候就倾售而光,而这些画册最热情的疯抢着的竟然都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我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
天下
九重的高台,我从那长长的台阶一直走上去,长长的潇龙黄锦披风扫过那一层层的白玉阶梯,我站在那高台的顶端,冽冽的风吹起我雪色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飞扬。
我看见那高台下面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呼喊着,雀跃着,涌动着,七彩缤纷的鲜洒满了整个广场,在这阳光下,每一个人都幸福得想要飞翔。
我望着那高台下的人群,一直望到那遥远的天际,所有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是我广阔的疆土。
江湖早已经是我的江湖,天下如今也成了我的天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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