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倾寒烟》作者:圣零樱风

第一部《绝傲孤烟》
第二部《绝倾寒烟》

(上)
文案
离魂摄魄,往忆尽尘封。
四目相对,涟漪乍轻荡。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回首凝望,斜晖影双现。
「师兄为了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
「说。」
「师兄拒婚当面折辱于云依,那云依请师兄下跪道个歉应该不为过吧?」
「你...!」
「不许跪!」
「怎么,师兄不愿?」
「…………」
楔子
“尽是些没用的废物!本尊要这把破剑拿来何用!?”本是悦耳的女声,却因过于震怒而略显狰狞,立于石阶之上的一袭飘逸白色罗裙的蒙面女子厉声斥道。
“尊主恕罪!”单膝跪于下方的黑衣男子拱手垂头恭敬畏惧的道。
“你们乃我回日楼左右二使,竟败在一个乳嗅未干的小鬼身上,龙非乐更是死在那小子手上。”回步向石座走去,一拂衣袖坐下,白衣翩然,尊贵之姿尽显:“易风行,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蓦然柔和下来的低柔嗓音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幽幽响起,如春风拂过般,却让跪于下方的黑衣男子――回日楼左使易风行冷汗直冒,脸上血色尽失。
“属下知罪,全凭尊主责罚!”四肢尽僵,易风行道,强压下心头涌上的冰冷寒意。
显露于白纱之外的一双绝美眸子斜睨着下方强自镇定的男子:“罢了。”轻叹一声,那女子――回日楼楼主白云依状似无奈的道。
“尊主……”易风行惊诧抬头,在见到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时禁声,已汗湿了内衫。

“不愧是他的儿子,也不愧是他。”美眸内的冷意转为狂怒,声音却异常低柔,似赞赏的呢喃着,却止不住狠戾的肃杀之气溢出。
“本尊都已做到这份上他也不出面吗?好,好!不让你亲自登门求我,我白云依怎咽得下这口气!”一掌击上扶手,白云依怒道,眼神中透出些许激狂,还有无法忽视的怨怼。
情之一字,最是扰人。
“招魑魅、魍魉来见本尊!”冷眼挑眉扫向下方跪于正中的易风行,白云依挥手道。
易风行猛的一惊:“是,尊主!”不敢耽搁的应声退下。

“尊主。”片刻之后,空无一人的大殿内蓦然多了两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的悄无声息。
只见那全身皆被黑衣覆住的人影并未弯身行礼,只是傲然立于殿中,可见其身份定不一般。
“你二人速前往炽炎国,不论用何手段,本尊要他亲来司昭国向本尊请罪!”泛着阴狠的眸子轻轻眯起,白云依冷声命令道。
“是。”两道人影齐应,辩不出情绪的刻板声调,话音刚落,那两道人影便如鬼魅般复又消失不见。
“本尊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没有什么可打动你!”似可勾魂摄魄的美丽眸子穿过遂肃穆的殿堂望向远方的天际,尾端上挑,眼波流转,勾出丝丝魅惑,幽幽的悦耳女声在空寂的殿内回响,透着怨恨,还有那敛之不去的思念爱慕。

静默片刻后,白云依自石座之上起身,朝向一旁通往后院的门走去。
卡卡――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似有什么在龟裂声响。
轰――
那以通体莹白的巨大石座竟在一瞬间倒塌!!!

第一章;
“爹爹,我能邀朋友在家小住吗?”餐桌之上,冷冰雪满面渴望的看着那已用完餐静静品茗的俊美男子――无心堂主冷绝傲,小心的询问。
冰寒冷冽的凤目抬起扫向一旁的冷冰雪,在见到她瞬间垂下视线后:“嗯。”沉沉的应了声算是回答。
“谢谢爹爹!”冷冰雪欣喜的瞪大眼睛,赶忙道谢。
“雪儿有什么朋友要来?”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怪医何荧适机问道。
无心山庄一直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只因冷绝傲不喜有人扰了他的清静,冷冰雪自小便鲜少外出,哪来的什么朋友?
“是雪儿上去市集时遇上的,颜姐姐是来这看亲戚的,再过几日便要回去了,所以雪儿想让颜姐姐来山庄陪雪儿几天。”听闻何荧询问,冷冰雪回道,透着不掩的喜悦。
“她叫什么?”听闻是女子,何荧微展了轻蹙的眉,笑问道。
“是很美的名字呢,离颜。”冷冰雪道。
“明日她来了可一定要让荧姐姐见见,定是位美人吧。”何荧扬眉笑道。
“荧姐姐怎么知道的?”冷冰雪惊讶的看向何荧,问。
“有这么美的名字,可想是位美人。”何荧眨眨眼,透出几分狡黠道。
“启秉庄主,庄外自称轩辕竹醉的公子求见。”这时,守门的仆人在厅外秉报道。
何荧不意外的抬头望向上位的冷绝傲,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何荧才开口吩咐道。
“是。”那仆人领命后立刻退下。
“轩辕竹醉?上和凝姐姐一起来的人吗?”冷冰雪奇怪的问。
“他和日……晓凝来过?”何荧惊讶的望向一脸奇怪的冷冰雪,问道。
“是啊,半年前的时候爹爹和哥哥都不在,凝姐姐和那轩辕公子住了一晚便走了。”冷冰雪点头,回道:“我求凝姐姐多住几天都不愿意呢,说是那个轩辕公子有事不能耽搁。”而后低声抱怨起来。

那时庄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有可以陪她玩的人来,竟然只住了一晚就走了。
“原来如此。”何荧了解点头。
那时他们正在前往无心堂的路上,想必是岔开了。
“雪儿,你退下。”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冷绝傲道。
“是,爹爹。”冷冰雪立即应声,说着便站了起来:“雪儿下去了。”在退下前还不忘愤愤瞪一旁一脸淡漠的绝色少年――冷孤烟的一眼。
她可没胆子在爹爹面前问:为什么他可以不下去?――这种话。
何荧招了招手,立于远的婢女立刻会意的上前训练有素的收拾着餐桌,未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厅内安静异常
冷冰雪退下后没多久,之前退下的仆人已经回来了:“庄主,人带到了。”行礼后恭敬道,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白衣绣有清雅翠竹的俊雅男子。
“你退下吧。”何荧出声道。
“是。”那人便立刻退了下去。
“轩辕竹醉见过冷堂主。”一进门进见到那端坐于主位尊贵威严的冷峻男子,那俊雅男子――暗焰盟白虎门主轩辕竹醉拱手道,不掩敬意。
冷绝傲却只是冷冷望去,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听闻是冷堂主在陛下面前美言才救了竹醉的命,竹醉特来向冷堂主致谢。多谢冷堂主救命之恩。”早已闻得无心堂主冷绝傲为人冷默少言,轩辕竹醉也不在意无人应答,迳自道,周到的话语却透着些许的焦急。
咚!
一声结实的闷响,轩辕竹醉突然朝着冷绝傲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求冷堂主让在下见日尧一面!”抬头望向那仿似高高在上的冷峻男子,轩辕竹醉扬声救道。
冷冷的勾起嘲讽的弧度:“本座为何要应你。”丝毫不理会跪在前方的人,冷绝傲缓缓起身,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轩辕竹醉甘为冷堂主做牛做马,只望冷堂主成全!”俊逸的面容也掩不住那满面的黯然与苍白,咬咬唇,轩辕竹醉道,说罢朝冷绝傲叩了个响头。
“本座门下无人了?”斜睨地上跪求的男子,冷绝傲冷道,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
他要他做牛马干什么?无心堂还没不济到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步。
“君子有成人之美,只要冷堂主让在下见日尧一面,轩辕竹醉愿做任何事!”短暂的沉默后,轩辕竹醉道,已放弃一切坚持,只要冷绝傲开口,无论什么他都会去做,即使是死!
“本座若不肯呢。”不以为然的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长出嫩叶的枝杆,淡道。
静默片刻:“竹醉的命虽是堂主所救,若堂主不肯成全,轩辕竹醉也惟有得罪硬闯了。”似做了最后的打算般,轩辕竹醉道。
已是破釜沉舟的绝然。
“你打不过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厅内响起,淡淡的语调平静指出关键。
轩辕竹醉一怔,循声望向发声之:“你是……冷孤烟?”看着那与冷绝傲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比之冷绝傲多了年少的青涩也没有那仿佛蒙着寒霜的冷厉的少年,轩辕竹醉猜测道。
撑着脑袋半靠在桌子上的冷孤烟淡淡点头,并不奇怪轩辕竹醉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若惟有这一途可选,在下愿意一试。”自地上起身,轩辕竹醉道,俊逸的面容淡定的已找不到初见的焦燥急切。
“我可以带你去。”看着轩辕竹醉似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冷孤烟道,淡淡的仿佛说着最平常不过的话。

“你!??”轩辕竹醉惊讶的抬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冷孤烟:“真的……?”下一刻喜形于色,却又似怀疑般再问了一句,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冷孤烟只是朝一旁的冷绝傲看去,没有回答轩辕竹醉的话。
听到冷孤烟开口冷绝傲便转过了头,听到冷孤烟要带轩辕竹醉去时便冷下了脸,此时对上冷孤烟望过来的视线,只是冷眼回望。
“我们没有权力阻止。”不是看不出冷绝傲的不悦,但冷孤烟觉得他们没有权力干涉冷日尧的决定。
冷绝傲沉默片刻,最后摆了摆手,放行。
“不走?”转头就见轩辕竹醉有些怔仲的看着他们,冷孤烟挑眉问。
“多谢。”轩辕竹醉这才回神般,忙道。
“不用。”冷孤烟淡道,说着朝厅外走去。
一路跟着冷孤烟来到后院,轩辕竹醉不时朝身边的少年看去,却见那俊俏异常却满脸漠然的少年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甚至连自己这个存在都忘了般。在这大的过头的园子里绕了许久,轩辕竹醉本就焦燥的心更是爆动起来。
“三公子……”终是忍不住唤出声:“请问还须走多久?”见走在前方的少年转过头来,轩辕竹醉问,心下自嘲起自己竟连这点时间都受不住。
闻声转头看着那沉不住气的男子,打量片刻:“你和他说的不像。”冷孤烟淡道。
未想到冷孤烟盯着他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轩辕竹醉一怔:“是人都会变。”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苦笑回道。
“…………”冷孤烟没有再说话,只是再度在前方带路。
对他来说,这个叫轩辕竹醉的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他怎样都和他无关,若不是因为冷日尧,他才懒得给他带路。

再走了片刻,终于到了玄静斋前。
不理会身后蓦的顿住脚步的轩辕竹醉,冷孤烟迳自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孤烟?”冷孤烟刚及门槛外,冷日尧的声音已从房内传出,带着淡淡的惊讶之色。
刚任由婢女扶他到院中走了圈回来,还未坐下来便听到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立刻认了出来――失明的人总是比常人要敏感很多。
刚扬起的弧度在下一刻敛去,转为疑惑:“你带了谁来吗?”冷孤烟不是一个人来,他还听见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声音不是冷绝傲,冷绝傲的脚步很轻,轻到他几乎听不见的程度,而这个脚步声却步伐凌乱,而且陌生。
“孤烟?”等不到冷孤烟的回答,冷日尧摸索着朝门口走去不解的唤道,拖着不方便的腿显得狼狈至极。
一旁服侍冷日尧的婢女立刻无言上前搀扶住冷日尧不稳的身体,面露怜惜之色。

第二章;
“最近怎样?”冷孤烟出声询问,示意那婢女将冷日尧扶到窗边坐下。
那恭敬的婢女立刻会意扶着冷日尧朝窗下摆放的躺椅走去。
“不错,只是被荧姐姐禁足闷得慌。”听到冷孤烟微带沙哑的平淡声音,冷日尧似安下心来般,微笑道,墨色却空洞的眸子茫然无聚,只是凭着听力望向冷孤烟所在的方向。
“再乱动你的脚就全废了。”走到冷日尧面前,冷孤烟淡道。
“反正已是残了,再残一点也无所谓呀。”冷日尧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般,失笑道。
闻言冷孤烟朝自刚才就僵在门外的轩辕竹醉看去:“是吗,挺有意思。”仍是淡淡的语调,暗紫的眼眸内却荡出几分讥讽之色,似在嘲弄着什么般。

“孤烟?”失明后感觉更为敏锐,冷日尧自然听出了那平淡之下的淡淡讥讽,有些不解的抬起了头,“你带了谁来吧,是个陌生的脚步声呢。”随即便又似想起什么般,问。
虽然知道自己看不见了,却仍是习惯‘看’着对方说话。
对于冷孤烟竟然带了别人前来还是有着点点的惊讶,自醒过来后这两月多的休养中,除了何荧每日来为他治疗及冷孤烟偶尔和冷绝傲来看看他外,他已极少见到外人,而现在竟有陌生人来,而且还是由冷孤烟带来的,自然惊讶。
“嗯。”看着冷日尧,冷孤烟淡淡应了一声:“你认识的,人到了我先走了。”瞥一眼仿佛被定在那的轩辕竹醉,冷孤烟道,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
他只是带他来,仅此而已。
掠过挡在门外的轩辕竹醉身边,冷孤烟未再看他一眼,只是顺着原路返回。

☆ ☆ ☆ ☆ ☆ ☆ ☆ ☆
来到前堂,远远就见到那依然立于窗边一袭白衣的俊挺男子,温暖的阳光洒在那胜雪的白衣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炫目的金光让冷孤烟有些不适的半眯起眼,看着那卓然出尘的绝美男子,有些许的怔仲。太过美好便显的虚幻,而那半倚靠着窗棂,偏过头看着庭院内景色的俊逸男子在这淡金光晕下显的遥远起来,似乎一切只是幻觉,眨眼间便会消失无踪般。
似是察觉到一旁的视线,那仿若沉思的男子蓦的转过了头,冰寒冷冽的狭长眸子夹杂着锐利望了过来,在看清那站在庭院之中的人时,暗紫光华乍起,转瞬即逝。
白影晃动,窗边瞬时不见了那绝美出尘的男子身影。
突然的变动让一旁看的有些许出神的冷孤烟惊醒般轻震了下。
“在看什么。”待反应过来时,低沉的声音已在一侧响起。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冷孤烟伸手抓住了出现在身侧男子的手,紧紧的,用力的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掌中般。
绯色的唇被咬至发白,骤然暗沉的墨色眸子紧锁住眼前仿似绝然世外的男子,似乎不如此眼前之人便会自眼前消失般。
莫名的不安!
“向慕寒。”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似带着沉沉的叹息般,冷绝傲唤道。
“…………”墨色的眸子颤了颤,冷孤烟――向慕寒并未开口。
看着那暗沉下来的眸子:“你又在不安。”冷绝傲暗叹,道,透着不明的无奈:“我,不可信?”抬手覆上冰凉彻骨的手背,望进向慕寒的眼底,问。
“不是。”向慕寒没有犹豫的回道,随即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不安――虽然极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更讨厌逃避。
“若懂情只让你不安,我宁你一无所知。”将向慕寒纳入怀内,冷绝傲俯身在其耳边低叹。
向慕寒惊诧抬头,“冷绝傲...”退后些许对上那双隐含复杂的眼,只能唤出他的名字。
“你呢?”静默许久,向慕寒低声问。
他若不懂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回应他?
“若说无妨,未免虚假。”看着向慕寒的双眼,许久冷绝傲轻叹:“我既愿放你自由,便不愿勉强你。”再度静默一会,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从极远之传来般,模糊悠远。
“我没有勉强!”皱眉纠正冷绝傲的想法,向慕寒有些许不悦的道。
“慕寒。”低沉的声音响起。

!?
向慕寒一时瞪大了眼,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冷绝傲。

“你若不悔,我冷绝傲许你一世。”低沉淡定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内响起,冷绝傲道,似承诺,似告知。
“这样的我吗?”瞳孔蓦的收缩,惊讶难掩,向慕寒问。
这样无用的他,值得吗?
就是向慕寒自己都在鄙视现在的自己,无能懦弱的自己都痛恨,冷绝傲难道真的不在意吗?
挑起狭长的剑眉:“还有另一个向慕寒?”如是问,透着淡淡的疑惑,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没有。”瞥冷绝傲一眼,向慕寒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他又不是双重人格。
冷绝傲的眼神似在说――那便是了。
撇撇唇角,向慕寒郁闷非常。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仅是几句话便轻易将他心底那自己都不清楚的莫名不安烦燥掠去,他什么都不用开口,他却好像看透他似的能够直接看出他潜藏在心底的情绪。
向慕寒都不敢想像,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他会如何做,他绝不允许自己被看的如此通透,但,若是冷绝傲,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最后一。”
嗯?
对于冷绝傲突然的话,向慕寒疑惑的以眼神询问。
“你的不安。”冷绝傲淡淡补充。
向慕寒的不安只能彰显出他的不可信任甚至无能,不论是为他,还是为自己,他都允许他再不安下去,他冷绝傲并非无能之辈,他看上的人亦然,既是如此,又有何可惧?
“我知道。”向慕寒慎重点头。
他太浮燥了,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镇定冷静,果然是关己则乱吗?他想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却忘了去相信人,为此还失了冷静变的惶恐不安,真是丢人!
将向慕寒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向慕寒解开了心结,冷绝傲这才舒缓了蹙的眉头。

☆ ☆ ☆ ☆ ☆ ☆ ☆ ☆

“庄主,庄外有人求见。”平板恭敬的声音自厅外传入。
“这几日山庄倒是热闹。”何荧闻声望向前来秉报的仆人,半带嘲讽的道:“可知是何人?”而后皱眉问。
无心山庄并非来者不拒之地,江湖之人亦都明白,无心堂主冷绝傲不轻易见客,凡是上门者不论地位如何皆被拒之门外,因此极少有人登门,这几日却是异常热闹,昨日来了个轩辕竹醉,今日由冷冰雪接进庄的离颜,现在竟又有人叫门,敢情他们无心山庄成了菜市?
“来人中有一人自称归无。”不敢怠慢,那仆恭敬回道。
归无?

熟悉的名字让何荧讶异的挑了挑眉:“堂主。”而后转向没有开口意思的冷绝傲,询问。
冷绝傲点头。
“请进来。”得到暗示,何荧朝那待命的仆人吩咐道。
听起来来的不是一个人,那么,贵人到了,自然该请进来。
“是。”那人应声而退。
果然,片刻之后,那一袭玄衣难掩威严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浅灰锦衣面含浅笑的儒雅男子及一身湛蓝面罩寒霜的冷酷男子。
“见过陛下。”待男子迈进客厅,何荧上前行了大礼。
一旁的侍从一惊之下赶忙跟着跪了下来。
“这是在宫外,无须多礼。”领头的威严男子――炽炎国国主冷熠辉淡淡扫一眼众人,道。
“谢陛下。”谢礼后何荧起身,打了个手势让一旁的侍从随她一起退下。
“柯少卿,见过傲亲王。”
“蓝若霜,见过亲王。”
冷熠辉身后一灰一蓝两名男子上前朝端坐于上位没有丝毫理会他们意思的冷绝傲作揖行礼,道。
儒雅男子――炽炎国左丞相柯少卿。

冷酷男子――炽炎国护国将军蓝若霜。
极浅了点了下头,冷绝傲并未开口,只是朝冷熠辉望去,似在无声询问他为何出现在此般却又仅只是等着对方自己先行开口。
以手抚额:“皇弟还在为去年之事而恼吗?”冷熠辉极为无奈的看向那冷峻的男子,道,那语气透着无奈与无力甚至有些许的讨好意味。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却拿这个皇弟没有半点办法,真是……自己都无言!
沉的眸子寒光乍起,转瞬即逝:“此番前来只为回忆过往?”淡淡移开视线,冷绝傲问,透出些许的不耐之色。
“皇弟即问了,朕也不绕弯子,尧儿为何人所伤,皇弟自比朕清楚,是否该给朕一个解释?”被冷绝傲一问,冷熠辉敛去了表情,威严顿生,望着那缓缓起身的绝然男子,道。
冷绝傲起身挑眉望向一旁没有开口意思的冷孤烟,在见到冷孤烟淡淡摇头后转开了视线:“皇兄,请。”抬眸看向等着他回答的冷熠辉,冷绝傲道,低沉的嗓音轻缓响起。
诧异的挑眉,冷熠辉不禁正了神色。
冷绝傲竟称他‘皇兄’,看来这事还不小了。
朝身后柯少卿与蓝若霜使了个眼色,冷熠辉随着冷绝傲离开了客厅。

第三章;
“好久不见了,冷公子。”见自家主子与此主人一同离去,柯少卿也不甚在意,只是笑吟吟的朝向那靠于一旁椅内半是休息半是看戏的少年,道。
“嗯。”望着那儒雅温润的笑容,冷孤烟点头。
然后便没了下文了。

冷孤烟本来就不是多言之人,即使是和冷绝傲在一起也是,所以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沉默下度过,更别说是面对不是很熟的人了。
若不是对柯少卿印象还好,他是连应都不会应一声的。
而蓝若霜更是以着冷若冰霜闻名,自然不会拉人话家常说闲话,故只是抱胸倚在门边等着冷熠辉。
因此,厅内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冷公子似乎变了又却似乎没变。”所幸,冷孤烟不多话,不代表柯少卿也就少言了,只见柯少卿毫不忌讳的在冷孤烟身边坐下,看了冷孤烟片刻后,笑道,似叹息,似叙述。
“………………”对于柯少卿的话,冷孤烟只是默然不语。
他变或没变不需要向别人说明或是解释。
对于冷孤烟的冷漠态度并不以为然:“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冷公子近日是否时常心境烦乱?”柯少卿突然敛去了不变的笑容,正色问。
荧紫光华乍敛,暗紫的异样眸子骤然暗沉:“你知道什么。”低哑的嗓音透着不掩的冷寒之气,冷孤烟沉声冷问,那竟是不输那绝然男子的冷绝寒气!
“不知冷公子可还记得与在下初遇时在下所言?”柯少卿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后便被强压下去,微展浅笑,温言反问。
这位老爷您面有失物之相哦,很快将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失。
哎呀哎呀~这位老爷很不尽人情哦,我可是见老爷您面色不好才来替您看的哦,这样吧,应验后我再来收钱好了。
哎~这位少爷的面相和这位老爷差不多嘛,看来你也会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哦。
温润的嗓音带着轻挑的不正经在耳旁回响起来,似从极远之地传进耳内。
“你想说...这相要应验了?”挑眉看向对面的俊雅男子,狭长的眸子危险的轻轻眯起几分,暗哑轻缓的声音幽幽响起,冷孤烟问。
“不错。”接下冷孤烟刻意显露出来的压迫感:“无论如何,希望冷公子凡事小心。”柯少卿真诚道。
眼前这看似无害实则高漠测的少年,他还是挺欣赏甚至有些想结交的,所以才会多管闲事出言告诫。
看着那冷下脸后酷似那冷绝男子的少年,一旁的蓝若霜暗暗惊叹――虎父无犬子,也只有这样的少年才配得起那仿似绝然世外的冷傲男子了,反之亦然。
“你的警告...”许久,冷孤烟起身:“我收下了。”垂头看着正抬头望向他的柯少卿,淡道,瞬间敛去了那股足以压挡一切的冷寒之气,似乎刚才散发出强烈压迫感的人不是他般。
朝院外湛蓝的天空望了一眼:“我的回答,希望你也没忘。”随即扫一眼身后的柯少卿,道,而后不理会两人迳自掠过站在门侧的蓝若霜离去。
有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必你该知道。
少年带着点点沙哑的特别声音似在耳畔响起,柯少卿一怔之下,展开了眩目至极的笑容。
我命由我不由天……
有着那样的自信,还有什么可怕的!?
冷孤烟不愧是冷孤烟!
☆ ☆ ☆ ☆ ☆ ☆
丢了重要的东西吗?
哼!
踱步在庄内的园中,冷孤烟勾起了嘲讽的冷笑。
若是昨天之前,他也许会为柯少卿的话而惊慌,但,此时他却全不在意――不论会发生什么,他向慕寒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无用之人!

就是算天命,他都要逆天而行!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他已经在期待了。
日子,似乎无聊了点。
“抱歉,可以留步吗?”
正在冷孤烟漫不经心的闲逛于园中时,一道犹豫犹带歉意的悦耳女声自身后响起。
冷孤烟一怔,却没有停下脚步。
“前面的白衣公子,麻烦请留步片刻好吗?”下一刻,悦耳至极的女声再度响起,已透出几分焦急与为难。
轻轻敛了敛眉,冷孤烟停下脚步。
“真是抱歉。”待一袭浅紫素裙的女子走到冷孤烟面前,万分歉意的开口,却在对上面前的少年时怔住,下一刻,那女子似反应过来般:“小女是随这庄内二小姐冰雪妹妹来的,可是却在半途走散了,请问公子可否告知这雪渊阁如何走?”言语得体,表情为难的礼道。
那绝色姿容带着淡淡的忧愁,简直让见者恨不得将一切奉上只求这美人一笑。
皱眉看着这并没见过的绝色女子:“往回走,会有仆人。”只可惜,见者是那对一切皆不上心的冷孤烟,只是扫一眼那满面为难与愁容的女子,冷淡的告知便再度转身离开了。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面对她的绝色容颜而无动于衷吧,那女子一怔:“公子请留步!”见那有着绝世之姿的俊俏少年要走,那女子不做多想的出声唤住:“那个……小女子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还望公子不吝告知。”对上冷孤烟投过来的淡然视线后,难得红了脸,垂首柔声道,那是足以让所有男子心动的模样――似柔弱似羞怯――让男人顿生怜香惜玉之心。
“冷孤烟。”冷孤烟只是头也不回的丢下三个字便离开。
“原来是三公子,离颜多谢三公子帮忙。”身后传来那女子――离颜悦耳的嗓音。

百无聊赖的靠在树下,伸出手掌去接自树叶间隙射过来的点点光斑,片片金光和着暗色阴影落于掌间,光华流转,似活物般在掌间轻轻晃动着。
缓缓收回手,暗紫的眼眸半敛垂下,遮去眼底的紫色光华,凝视着洒落于脚边的光点似若有所思起来,任由那带着七分暖意三分寒气的风拂过自己,吹乱了那一头随意束起的长发。

出了书房,与冷熠辉走在园中小道上的冷绝傲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如画般的景致,沉的眸子更加遂难测,仿佛蕴着冰霜的俊美脸庞却不可思议的柔和起来,看的一旁的冷熠辉暗自乍舌。
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却能让人感到寒气在一点点退去,不复冰冷。
他虽与冷绝傲一胞同生,但还真是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几乎可称得上‘温柔’的神色!记忆之中,那总是独自一人静立于一旁的冷傲少年及接掌无心堂后渐渐敛去那股卓傲不羁渐显沉稳的冷峻男子似遥远了起来,眼前这神色柔和俊如谪仙般丰神俊美的男子似成了一个陌生人般,让冷熠辉暗叹情之可怕――就连这冷绝无心的男子都有面色柔和的一天,这世间,还有何事不可能发生!?
若说之前还对冷绝傲与冷孤烟父子间有违伦理的情感而反对的话,冷熠辉此时也再无法开口说些什么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已让他目瞪口呆,且,他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之举――他从未自大到以为自己能说动那疑似无心的冷绝男子。
“自便。”冰寒冷冽的低沉声音冷冷响起,那是足以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绝,说罢看都不看身边冷熠辉一眼,迳自举步朝那沐浴于树下碎金光影之中的绝世少年走去。
好……好个差别待遇!
没好气的看着那绝然离去的雪色背影,冷熠辉无语问青天!
想他一国之君,竟轮落到被人告知:‘自便’的地步,真是……天理何在!????
枉他为他担下极可能损及国本的大事,他竟将自己丢在这园中不闻不问了!
若非顾及身为帝王的颜面,冷熠辉是真的很想仰天长啸来以示自己的委曲与愤恨及不满!
“怎会在这。”在向慕寒数步开外放缓了脚步,冷绝傲淡问。

闻声抬头:“谈完了?”扫一眼冷绝傲身后远难看清表情的冷熠辉,向慕寒转回视线望向走至身前的冷绝傲,问。
“嗯。”冷绝傲轻应,随后似想起什么般挑了挑眉:“在等我?”伸手将散至颊侧的发丝撩起拔至耳后,问道。
“反正没事,就在这等了。”顺势握住冷绝傲要收回的手,抬眼望向遂的眼底,看着那隐于墨色之下的暗紫,向慕寒回道。
“走走?”了解的点头,提议般扬眉问。
“嗯。”向慕寒点头,离开倚靠的树杆。

远远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冷熠辉算是彻底无望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若扰了这美景的画面实是罪过,那么,再有何反对之由?
罢罢,即使他反对也不见半份效果,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又何必去枉做小人呢,将来过生活的是他们又不是自己。
“这背后偷窥可非君子所为呀,陛下。”温润极是好听的声音蓦的在身后响起,那说出的话却让闻者狠狠拧起了眉心。
“朕在此光明正大的观赏,何来偷窥之说,丞相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朕如何放心将这国家大事交于爱卿手中?”缓缓转身,扬起自以为和谒可亲的笑容,冷熠辉皮笑肉不笑的道。
“是臣失言,还望陛下海涵。”柯少卿一整神色,面露惶恐,战兢道,却是要多假有多假。
“少给朕来这套。”冷熠辉不耐烦摆手,瞥一脸恭谨模样的柯少卿一眼,不屑嗤道。“又在若霜那碰钉子了?”而后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问,透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挑眉向后看去,果然见到那一脸冷凝的男子立于不远之。
“陛下不是还要去看尧公子?”被踩中痛,柯少卿撇撇嘴,转了话题。
“普天之下也只就有蓝爱卿能制住朕这文才出众的丞相大人了。”还嫌不够般再加上一句讥讽,冷熠辉唇侧弧度加,瞥神色各异的两人一眼,这才转身先行。
尾随身后的柯少卿只得无语问青天。
让他遇上此人,究竟是幸,亦或是不幸?

第四章;
烛火摇拽下,那一袭浅紫罗裙晕染上橘色的红光,显的柔美非常。
“离颜叨扰贵庄了。”微一欠身,朝厅内众人一福,那娇柔的绝美女子礼道,一派大家闰秀的典雅风范。
“颜姑娘无须多礼,即是雪儿的好友,便拿这当自家吧。”一旁的冷绝傲和冷孤烟自然不可能应付这种场面,所以出声的自然是怪医何荧。
“是啊,颜姐姐,不用在意那些礼数的。”一旁的冷冰雪开怀的接口道。
“那离颜便不客气了。”离颜抿唇一笑,风情万种,悦耳至极的清脆声音缓缓响起,有如珠落玉盘。朝主位的冷绝傲行礼个后,“白天真是多谢三公子帮忙,离颜在此谢过了。”走至一旁完全无视众人的冷孤烟面前,优雅欠身道。
“颜姐姐怎么会认识他?”冷冰雪一怔,随后瞪向那倚靠在椅子内的冷孤烟,奇怪的问,眼神一如既往带着几许厌恶与敌意。
就是那沉默的冷峻男子也望了过来。
“今早与你走散后遇见三公子,是他告知离颜该去何寻你。只是三公子连给离颜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就走了。”对于冷冰雪的疑惑,离颜解释道,不时朝冷孤烟俊俏的脸瞧去,说到最后时竟露出几分哀怨之色来,让人顿时心生不忍。
再然后,整个厅内蓦的冷下来,陷入一种让人恨不得出逃的冲动。
“爹……爹爹……?”冷冰雪一时早忘了离颜对冷孤烟那股自己都能看出来的爱慕之色,战战兢兢的转向主位散发着无尽寒气的冷绝傲,不解而惊惧的唤着。

不自觉的握紧了离颜的手,想要以此来打气――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绝傲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
对,生气。毫不掩饰的怒气,几乎要将人压的喘不过气的冷寒怒气!虽然冷绝傲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但就是让人感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怒气!
冰寒似剑的锐利目光扫过来,直吓的冷冰雪当场脚软,若不是一边同样不明所以吓白了脸的离颜拉了她一把,冷冰雪真会当场软倒在地。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这就算不应景只怕也是相去不远了。
知情的何荧强忍着颤栗的冲动心下哀嚎――眼前这是演的哪一出?
而远远候于一旁的侍女们早已跪了下去,就怕成了池鱼被祸及!就是守在门外的两名守卫也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场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大概也只有那仍没事人一样饮茶的冷孤烟了。
“小……小烟……”何荧几乎是在向冷孤烟求救。
何荧知道,惟有冷孤烟才能制住这样可怕的冷绝傲!
闻声抬头,见到何荧正以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不时的朝上位挤眼睛,放下手中空了的杯子:“我困了。”冷孤烟起身漠然道。
似没注意到厅内这诡异的气氛般。
“看好你的客人。”冷绝傲起身,经过冷冰雪时冷冷的丢下一句。

“荧姐姐,爹爹怎么了?”见冷绝傲与冷孤烟走远,冷冰雪才长呼出口气,有些后怕的看向同样松口气的何荧,奇怪的问。
“咳,堂主近日为堂内事物烦忧,难免脾气差了点,应该没什么大事。”被询问的何荧干咳一声,道,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冷庄主似乎不喜欢离颜,是离颜冒昧了。”一旁的离颜脸色稍稍恢复一点,望着通向院外的大门,凝眉道,显得委曲。
“堂主从没喜欢过谁,颜姑娘无须介怀。”何荧扯起和善的笑容道。
“嗯,荧姐姐说的不错,除了那家伙爹爹从来都不理会别人。”冷冰雪跟着安慰道,对自家父亲再了解不过。
“那家伙?”离颜轻挑柳眉,疑惑至极。
“就是冷孤烟。”冷冰雪瞬间拉下脸来:“颜姐姐都看见了吧,只要那家伙一句话,爹爹马上就敛了怒气……”
“冰雪!”何荧沉下脸喝止道。
她并不怕冷冰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对一个外人置喙堂主的私事就不能不干涉了,毕竟他们对这‘离颜’的一切皆不清楚。
“是离颜冒昧了。”见何荧不悦,离颜忙出面打圆场:“还望何姑娘见谅。”
“哪里,只是雪儿这丫头一直与小烟感情不睦,实是让人头疼,让颜姑娘见笑了。”何荧闻言扬起歉意的笑容,道。“颜姑娘与雪儿是好友,有时不防多劝着点,怎么说也是一胞姐弟,总是如此也不好。”而后语带请求的道。
“离颜记下了,会多劝着点冰雪妹妹的。”离颜温柔笑开,回道。

“雪儿,你也大了,同你一般大的女子早就嫁人了,勿再像个孩子般冒失。”而后转向一边委曲的抿唇不语的冷冰雪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雪渊阁休息吧。”打断正要开口的冷冰雪,何荧道。

“哦,荧姐姐也早点休息。”被打断的冷冰雪只得将反驳的话咽回腹中,道。
“何姑娘明日见了。”离颜展开绝美笑容道。
“好。”何荧回以一笑道。

待冷冰雪与离颜走远后,何荧才收起了那快要僵硬的笑容。
当属下难,当冷绝傲的属下更难呐!
何荧真是有些欲哭无
☆ ☆ ☆ ☆ ☆ ☆

“冷绝傲?”被冷绝傲不由分说的拉回绝情苑,那速度让向慕寒反应不及险些岔了气。
蓦的被拉进宽阔的胸怀,不等向慕寒再开口,冷绝傲已垂首封住了半启的唇。
微瞪大了狭长的眼,向慕寒不明所以的张开唇纳入冷绝傲强硬探过来的舌,啃噬、吮绞、缠吻,似要将其溶入自身一般,强势的不给半分退却空隙。
呼吸渐渐失去平稳,点点的刺痛伴着酥麻散开。遂似海的清冷眸子内闪着炙热的光,浅浅眯起几分凝视着那渐渐失去清明的暗紫眼眸。
“冷绝傲……”一阵天旋地转,待向慕寒凝神望去时,已不知何时被压至床上。
“闭嘴。”才开口,便被冷绝傲沉声打断,暗哑的嗓音似在隐忍着什么般。
半张的唇犹豫了一会还是闭上,任由冷绝傲扯去了衣带,向慕寒只是静待接下来的事――如果是冷绝傲,他没有意见。
“慕寒。”低沉暗哑的声音自耳边沉沉响起,似欲说什么,却又似纯粹的叫唤。
“唔……”耳珠被毫无预兆的含入温热的口中,向慕寒抿唇低吟出声,轻轻抽了口气,白皙的肌肤晕染上一层浅浅的绯色。
扯开阻隔着两人的衣衫,迳自抚上那仿似上等美玉般温润的肌肤,或轻或重,辗转游走,唇亦一路由耳际移至颈间留下一道道浅色印记,氲着水亮的光泽在月华之下更显惑人。
“冷绝傲……!”猛的僵直了身体,向慕寒低呼出声。
移至胸前的唇含入那一点突起的樱红,探舌舔拭间或以牙齿轻咬,全不理会向慕寒的低呼,另一手亦移向另一侧,捻起另一突起轻碾揉按,时轻时重,带起一股股炙热狂潮。
“冷……绝傲……”似经受不住如此逗弄般,向慕寒暗哑低唤,不耐的皱起了英挺的眉,透出些许的不悦。
“本座该将你藏起才对。”唇已移至腰腹间,一串湿热舔吻中,冷绝傲似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在这不时响起急促呼吸的房内响起。
“什么……?”莫明的话语让向慕寒更蹙起了眉头,强压下被挑起的欲火,低哑询问。
此时的冷绝傲很不对劲。
“如此,你便是本座一人的。”下移的手掌覆上下腹已抬头的昂扬,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磨娑,冷绝傲低沉的声音透着隐忍的炙烈。
理智告诉他只是他多虑了,可是心底却被某种陌生的情绪控制,失控的连他自己无都法停下来!
“唔……”火热的张扬蓦的被收笼在微凉的掌间,向慕寒难耐的呻吟出声,“绝傲……”抓住在腰间敏感抚摸的手,与之缠住十指相扣,向慕寒低唤出声。
埋首于腰腹间的冷绝傲蓦然抬头,暗紫光华流动,尽是惑人心智的慑人。
“一直都是……”眯起氲氤着水气模糊了视线的眼,向慕寒低哑道。

他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呵,是本座多虑了。”冷绝傲蓦的低笑出声,沉沉的暗哑,凝视着那努力回望着自己的暗沉眼眸,呢喃开口,似自言自语般。
俯下身印上半张着似诱惑着人去品偿的绯色红唇,呼吸交溶,难分清彼此。
“嗯……”欲望被灵巧的手指时轻时重的抚弄,刺激的快感如潮水般袭卷而来,向慕寒低吟出声,已是涨红了一张白皙的俊颜,汗湿的发丝粘贴在颊侧,透着丝丝媚意,无关男女,那是属于陷情欲之中的妖媚,足以将人吞噬的致命诱惑!
“如何?”眯着眼看着身下竟显的妖娆绝媚的少年,冷绝傲刻意凑近向慕寒低低询问,相同炙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间,引来向慕寒又一阵的颤栗。
“你……啊……”即使此时思绪不清,向慕寒也知道身上人是故意在逗弄他,不禁有些气急,自齿缝间愤愤挤出一个字,却被对方一个用力硬生生换成了难耐呻吟。
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抿住唇再不愿发出那种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声音,向慕寒极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想他以前可是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清明,即使是发泄欲望时也不曾陷其中过,此时却仅是被以手抚弄就丢了理智,真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人真是自己。
“唔……”无力的身体蓦的紧缩,至顶的欲望伴着阵阵颤栗倾泄而出。
无力的倦怠感袭来,透过迷蒙的眼望向上方的男子,那俊美无匹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情欲及隐忍,氲着水气透着迷蒙的眼蓦的遂,好似可以吸噬人的黑色漩涡般。
垂于身侧的手拉下上方的男子,抬头覆了上去。
暗紫荧光闪烁,冷绝傲轻蹙起了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几不可察的轻叹,任由向慕寒扯去已是凌乱的衣衫。
两人的位置倒转,仍显无力的身体紧紧覆上那健硕柔韧的身体,俯首埋于其胸前,将冷绝傲对自己做的全给回敬回去,一分一毫,丝毫不差!
“向慕寒……”冷绝傲俊美的脸庞闪过难耐的隐忍及些许不可察觉的无奈。
“如何?”收笼五指将炙热的欲望握于掌间,磨娑抚弄,啃噬着颈间触感极佳的肌肤,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好。”冷绝傲的眼神闪了闪,而后回道,不知为何透出些许的咬牙切齿之感。“嗯……”斜飞的剑眉蹙起,冷绝傲压抑的声音自唇间挤出。
轻轻齿咬着修长的指节,探舌轻舔碾转着修长的指尖,含住指腹轻吮,湿热的触感伴着点点酥麻的刺痛自指尖传遍全身,让冷绝傲皱起了眉,似在极力压住那股升起的异样快感,不让其吞噬了自己的神智。
眯起暗沉的眸将身下人的表情尽收,另一手加快了速度。
“……向慕寒。”不悦的眯起锐利的眼,暗紫光华自那细细的一线流泄而出,冷绝傲低斥。
撇撇嘴,向慕寒应声放开了冷绝傲的指尖,俯下身凑近了抿成一线的姣好唇辨:“我喜欢你,冷绝傲。”相贴的唇间传出喃喃的低哑声音。
“嗯。”扣住颈项,冷绝傲沉应,启唇纳入探出的舌,与之纠缠。
第五章;

“早。”见冷绝傲皱了皱眉睁开眼,向慕寒道。
“醒很久?”睡意顿时全消,挑眉看向趴在身上的向慕寒,冷绝傲问,显的有些惊讶。扫一眼窗外,天还只是有点泛白,现在还很早。
“嗯。”向慕寒点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拉高了被子盖住露在外面的肌肤,触手微凉,让冷绝傲轻蹙了眉。不理会伏在身上的向慕寒,迳自起身,靠坐在床头,拉过跟着坐起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向慕寒,将他拉过圈进怀里顺手扯过被子盖于两人身上。
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向慕寒也不再介意冷绝傲又拿他当小鬼,只是舒服的半眯着眼往冷绝傲身上靠了靠。
“说。”看着怀里一脸舒适的向慕寒,冷绝傲淡道。

“你知道我有话说?”诧异的挑眉抬头看向身后的冷绝傲,向慕寒问。
“嗯。”冷绝傲只是语义不明的轻应一声。
“你昨晚怎么了?”垂眸想了想,向慕寒奇怪的问。
很少看到冷绝傲有情绪波动,但昨晚却好像失控般,让向慕寒有些不明所以,那样的冷绝傲让他有点奇怪。
“………………”冷绝傲并没有回答向慕寒的问题,垂头搭在向慕寒的肩上,似在思索着什么般。
向慕寒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如果冷绝傲不想说,他不会逼他,他只是奇怪,所以才问,并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
一时间,只有窗边几缕微弱亮光的房内静默下来。
“吃味。”许久,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向慕寒一时反应不及。
吃味?
从没听过的词。
想了再想,向慕寒还是没想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只好转头望向冷绝傲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对上向慕寒转过来的询问眼神,冷绝傲眸中颜色愈:“没什么。”片刻后,冷绝傲移开眼道,仍是淡然的语气。
“哦。”向慕寒不甚在意的应一声。
反正冷绝傲现在与平时没什么不一样,那个什么吃味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吧。
“再睡会。”看看窗外,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离晨曦还有段时间。
“嗯。”向慕寒点头,顺势闭上眼补眠。
环在腰间的手悄悄收紧几分,一手拂开垂落于鬓边的发丝,遂的眸底暗紫浮动。
本座不会放手了,你,只能是本座的。
手指被缠绕握住,冷绝傲微诧,随即垂下了头:“你是我的。”于阴影间的脸看不清表情,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是笃定的断言。
“嗯。”向慕寒轻应,抬头印上近在咫尺的唇。
他从不否认这点,自他说出喜欢他后便已经定下这点。

☆ ☆ ☆ ☆ ☆ ☆ ☆

“何荧呢。”皱眉看着由冷冰雪端上来的汤药,冷绝傲皱了皱眉,接过后沉声问。
冷孤烟的药一直由何荧经手,从不假他人之手,怎么会让冷冰雪端来,最让人在意的是,为什么是从来和冷孤烟关系不睦的冷冰雪端来?

“荧姐姐去了玄静斋。”冷冰雪应声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药?”冷绝傲凝眉看着手中盛着浓黑汤汁的瓷碗,并没有递给冷孤烟,只是沉着声问。
“是荧姐姐煎好后在路上碰到雪儿,雪儿正好带颜姐姐来向爹爹辞行,才顺便帮荧姐姐送来的。”冷冰雪立刻解释。
虽然不懂为什么自己帮忙端个药来也被拷问半天,冷冰雪还是不敢不答。
如果不是听了颜姐姐的话,她才不要给那家伙拿药呢!

闻言扫一眼冷冰雪及她身后的离颜,眼神冷了冷:“下去。”冷绝傲沉声吩咐,顺势将药碗递给了冷孤烟。
“是,爹爹。”冷冰雪委曲的撇撇唇,应声轻行礼后退下,走前仍不忘瞪一眼冷孤烟。
“离颜叨扰贵庄一日也该回去了,多身庄主的招待,离颜就此告辞了。”她身后的离颜上前欠了欠身礼道,而后跟着冷冰雪一同离去。
“冷绝傲?”接过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向慕寒奇怪唤道,将糕点丢进嘴里这才压住了嘴里的苦涩,因苦涩而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没事。”对上向慕寒询问的眼神,冷绝傲轻摇了摇头。
既然冷绝傲说没事,向慕寒便也不再去问。
“皇帝呢?”突然想到昨晚没见到冷熠辉出来,向慕寒问道。
“昨日便离开。”闻声转向向慕寒,冷绝傲道。
“算是默许?”向慕寒兴味的挑眉,带着些许诧异问。
“嗯。”冷绝傲稍顿,点头。
“有意思。”绯色的唇轻扬,勾出淡淡的笑意,向慕寒低喃道。
“高兴?”见向慕寒少有的笑容,冷绝傲挑眉问。
“算是。”向慕寒如是回道。
轻挑眉,冷绝傲不语。
“和日尧算朋友,该为他高兴。”也知道冷绝傲是等他接着说下去,向慕寒想了想后道。
“很好。”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轻快了几分:“走吧。”随即拉起向慕寒道。
“嗯。”向慕寒点头。
练武的时间到了。
☆ ☆ ☆ ☆ ☆ ☆ ☆ ☆ ☆

“噗!”
刺目的殷红毫无预兆的喷出,染红了雪色的衣衫。
“向慕寒!”

本端坐于一旁静待的冷绝傲在下一瞬掠至向慕寒身边,及时接住倒下的身体,低吼出声,难掩的慌张,冷冽的寒气瞬间溢出充斥着整个园内。
“让何荧过来!”白影一闪,惟有冷冽如冰的绝寒声音在院间回响。
“是!”一旁影卫悄然而至,短促的应一声便没了身影。

绝情苑内,似到了极寒之地,空气都仿佛凝结般,让人连喘息都困难。
乍暖还寒的春天,再热也不至于流出汗来的天气,何荧却只觉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瞬间便凝结成冰霜般,让她有种冰冷彻骨的寒意,直至手脚僵硬。
豆大的汗珠自额边滑下,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般,的吸气,缓缓的吐气,却轻到听不见的地步,就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立于一旁仿若自地狱现身修罗一般的冷绝男子。
“怎么回事。”沉沉的声音冷到了绝至,缓缓响起,似直击人心般,让闻者自心底寒出。
“脉相无异。”在这强大的压迫感下,何荧只得言简易赅的回道――她已无力再多说废话了。
本来以为冷孤烟只是练功时动了气才导致气血上涌喷出血来,此时一探,除了本就比常人弱点的脉相外,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再看冷孤烟的样子,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何况,不说冷孤烟从未有过仇家,就是有,也没人敢在无心山庄、在她何荧的眼皮子底下投毒!
即是如此,为何冷孤烟好端端的会吐血昏迷不醒呢!?
一定有哪里不对。
可是,是哪里呢?冷孤烟吃的和他们一样,喝的药一直是她亲手煎的,如果真有事,不可能是冷孤烟一人有事,至少冷绝傲此时就没事。
药……!不……不可能,冰雪再讨厌小烟也不至于毒害他,而且小烟的脉相并没有中毒症状,不可能!
突然想到今天早晨冷冰雪一反往常对冷孤烟的厌恶主动要替她将冷孤烟喝的药端去给他,何荧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窜出,下一刻,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可以乱想。
可是,越是如此,心底的不安却越大。
“冷、冰、雪。”似乎洞悉何荧的心思般,冷绝傲蓦然释放出强烈的杀气,一字一顿的唤出何荧心底猜测的名字,转瞬便消失在绝情苑内。
“堂主――!!!”何荧大惊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冲了出去。

啪――
咚――
清脆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似重物撞击的声响。
毫无防备的被扇了一掌,力道之大让冷冰雪一个不稳撞上了墙壁:“……爹……爹……”捂着被扇的脸,冷冰雪惊魂未定,抬眼就见到一身寒气逼人的冷绝傲站在面前,冷冰雪不解又委曲的低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扣住纤细的脖颈,眯起眼,锐利如刃的冰眸直扫脸色瞬时苍白唇角染血的冷冰雪,沉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却让人误以为见到了自地狱现身的修罗!
“爹爹……”呼吸被夺,冷冰雪毫无血色的脸缓缓涨红,异样的红,完全不懂冷绝傲再说什么,冷冰雪只觉得快要窒息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却无法让眼前的绝情男人动容半分!
“说。”手上再施了力,冷寒的声音是不掩杀气的无情!
“呜……爹……爹……我不知道……”冷冰雪想要掰开扣在颈间的手,它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来越收紧,冷冰雪呜咽出声,断断续续的说着。
“堂主!求堂主手下留情!”赶来的何荧看到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情急之下冲上去在冷绝傲面前跪下求道。
“滚开。”一挥手,何荧被无形之气击出丈远。

“荧……姐姐……救……救我……”张大了嘴想要吸气,却因扣于脖颈间的手而喘不上气,冷冰雪张开手朝一边自地上爬起的何荧求救。
“堂主……手下留情,雪儿……是你的孩子啊……”何荧不顾重伤爬向冷绝傲,求着情,“小烟的事要紧,不论是不是雪儿做的,堂主杀了雪儿便断了线索,求堂主三思。”如果断了线索,冷孤烟是怎么回事便无人能知,因为连她也不知道冷孤烟究竟是怎么回事,何荧知道,此时惟有冷孤烟的安危才能让这个几乎失去理智的冷绝男子冷静!
果然,冷绝傲松了手劲,冰寒的眼底似闪过什么般,虽冰寒之气不减,却已有丝丝清明回笼。
“唔!”接住被冷绝傲甩过来的冷冰雪,何荧闷哼出声。
“你问。”冰眸扫过两人,绝然的冷寒声音沉沉响起。
“是,堂主。”扶住已是呆若木鸡的冷冰雪,何荧恭敬应道。

第六章;
“雪儿?雪儿?”轻摇呆愣的冷冰雪,何荧焦急的唤着。
冷孤烟仍在昏迷,冷绝傲还在等着回复,她根本没时间再耗下去。
“荧……姐姐……爹爹……要杀我……?”惊魂未定的冷冰雪被何荧摇醒般,怔怔转头,嘶哑着声音不敢置信的向何荧求证。
木无表情的模样让何荧心生不忍。
“雪儿,你告诉荧姐姐,为什么要替我送药去给小烟?”虽是不忍,她却无法在此时给予这可怜的孩子安慰,瞥一眼一旁寒霜笼罩的冷绝傲,何荧放缓了声音问。
“送……药?”尚未从刚才的惊惧中回神的冷冰雪只是木然的重复,不明所以。
“今天一早,你说听了颜姐姐的话要和小烟修好,便替我将小烟的药送去给他,为什么?”何荧耐心慢慢开解询问。
“颜姐姐?谁?”冷冰雪莫名,反问,似是不懂何荧所言为何般。
“雪儿,你若这样荧姐姐也救不了你。”何荧微微皱眉,似告诫般道。
“可是雪儿真的不认识什么颜姐姐啊。”冷冰雪眨眨眼,回道。
“你……离颜,你不认识?”何荧惊讶的瞪大眼,看着冷冰雪,小心翼翼的询问,根本不敢去看一旁的冷绝傲。
“雪儿没听过这个人。”冷冰雪摇头道,却因牵动脖子上的伤,瞬间白了脸,这才后知后觉的颤抖起来。
“雪儿不怕,不怕。”何荧抱住冷冰雪颤抖的身体,在她耳边安抚着。
“呜……好可怕……爹爹要杀雪儿……荧姐姐……”缩进何荧怀里,冷冰雪止不住的颤抖,低泣着喃喃道。
“雪儿不怕,荧姐姐在,不怕。”拍着冷冰雪颤抖的背,何荧安抚着道,“堂主……”望向一旁没有丝毫波动的冷绝傲,何荧异常不安。
冷冰雪的举止无疑告诉他们这是一场绪谋已久的行动,对像分明是冲着冷孤烟而来的,而冷孤烟从未与外人接触过,究竟是谁想陷害他?或者……这一切的目标其实是……无心堂主冷绝傲!?
先利用冷冰雪混进无心山庄,再找机会在冷孤烟所喝的药里动了手脚,而这一切,本人却并不知道――能不动声色让人为其办事却又不让当事人知道的,惟有――催眠术!
可催眠术却不是谁都会的,据说只有一些极隐密的暗杀组织才会这种术法,可是那也仅止于短暂的催眠,只能控制中术者片刻,而冷冰雪的情况……会这种持续催眠术的人定非易予之辈!
会是谁?为何会选择从冷孤烟下手?目的是什么?
轰――!!!
一阵轰天臣响,一时尘烟弥漫,何荧下意识的挡住了冷冰雪。
“堂主!”待尘烟散去,房内已不见了冷绝傲的踪影,何荧不禁惊呼出声。

“荧姐姐……”瞪大了眼看着被硬生生打穿的墙,冷冰雪惊唤出声。
“糟了!”蓦的一声惊呼,何荧顾不得五脏翻腾燃烧般的疼痛从地上跳了起来,“照顾雪儿!”朝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婢女吩咐了句,何荧冲出了冷冰雪的雪渊阁。
小烟那不是中毒的迹象,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要致小烟于死地!!!
她怎么会丢昏迷的冷孤烟一个人在绝情苑!!!!

☆ ☆ ☆ ☆ ☆ ☆ ☆ ☆

当何荧拖着重伤赶到绝情苑前时,心底那唯一的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即使不用进去,何荧也知道冷孤烟定是出事了。
如此冷绝的肃杀之气,除了冷绝傲外再无人能散发出,而能让冷绝傲如此失控,只有冷孤烟一人!
轰――
震天巨响不断响起,站在绝情苑外的何荧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从没见过堂主这般的失控,就是当年小烟自我催眠时也未如此!
堂主他,真的发怒了!
那逼的人连喘息的勇气都没有的肃杀之气,即使是相隔数丈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气,足可见绝情苑内此时是什么场景!
砰――
又一声臣响,伴着地面剧烈的震动不绝于耳,脚下一个不稳,何荧急急攀住一旁的参天大树才避免狼狈摔倒的境。
“堂主!”眼前那栋大房子突然间轰然倒塌,何荧惊呼出声,拔腿就想冲上去:“堂……主……”却见尘烟弥漫间缓缓走出一道欣长身影,何荧呐呐的唤出声,那近乎绝望的杀气将其笼罩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出来。”冷绝的冰寒之音沉沉响起,那丝毫不为周遭倒塌的景象所动的男子沉声命令。
诶?
何荧一时反应不及,出来?
“主人。”就在何荧惊怔中,一道黑影悄然而至,轻的没有半丝声响。
冷冽的冰眸扫向悄然跪至一侧的黑影:“护主不力,该死。”绝寒的声音响起,仍是淡淡的语调,却是足以教人心底发寒的压迫。
“属下无能,甘愿领死!”那道黑影平静吐出恭敬的话语,没有半丝犹豫。
冷绝傲不再说话,随手扬去,看似不经意一的举,却让那黑影飞出数丈远,连闷哼都没有便没了气息。
“让单莲动来见本座。”缓步踱出已如废墟般的绝情苑,冷绝傲冷声吩咐,渐渐收敛了那绝寒的杀气,似慢慢平静下来般。
“是。”树下阴影中黑影闪现,仅一瞬便又没了踪影。
“还等什么。”扫向一旁怔仲的何荧,冷绝傲沉声问。
“是,属下马上去办!”何荧这才好像被惊醒般,单膝跪地应一声便运起轻功离开。
他们离开才不过一刻,此时用‘荧翼’定能追到!

通体雪白的蝴蝶在空中盘旋,似在翩翩起舞般,优雅且美丽。
“竟然不行……”何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那在空中盘旋不定的荧翼:“谁除了我下的暗香?”何荧呢喃着,满满的不愿相信。
竟有人能破她怪医何荧所下的追踪暗香!
僵硬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
却见冷绝傲似早有所料般,俊美绝至的脸上平静的找不出半丝异样,惟有那沉的眸子内暗含着锐利如刃的冰寒绝冷。
“为逼本座出手,不惜用上禁忌吗。”半敛的眼内闪出些许的异色,扶上身侧的参天树杆,薄唇勾起了嗜血的弧度,似询问似呢喃。
何荧几乎可以看见冷绝傲周遭的空气在慢慢凝结般,冷的彻骨!
“好,本座便顺你意。”寒光乍现,利如冰刃,平淡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不出半丝异样,话音刚落时:
卡―― 
一声异样的声响传出,似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咚――!!!
何荧便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有着百年树龄的大树自中间断裂开来向两边轰然倒去!
“通知单莲动,前往司昭国。”冷眼扫向何荧,冷绝傲淡声吩咐,言罢便举步离去。
“是,堂主。”何荧立刻恭敬应声。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冷绝傲会突然下令去炽炎国邻国的司昭国,但,她知道一点:掳走小烟的人定和那司昭国有关!
只是,冷绝傲为什么好像早就知道是谁所为一样呢?
这个疑惑何荧只敢摆在心底――她可没胆子去触怒此时的冷绝傲!

“何姑娘。”
“荧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何荧刚要回去整理外出的行理,一旁便传来了轩辕竹醉及冷日尧的声音。
循声望去,便见轩辕竹醉搀扶着冷日尧向自己走来:“小烟被掳走了。”也不隐瞒,何荧简单的告知。
“什么?孤烟他……”冷日尧不敢置信的扬高了声音。
以冷孤烟的身手,谁能掳走他?谁敢和无心堂作对!?
“现在,我要随堂主前往司昭国,你的眼睛等我回来会想办法的。”安抚的拍拍冷日尧的手,何荧急道――她得马上准备出发。
“我的事无所谓,荧姐姐不用担心。”冷日尧摇摇头道。
对于能不能再看见,冷日尧并没有太大的渴望。
他话音刚落,一旁扶着他的轩辕竹醉便握紧了他的手。

冷日尧不着痕迹的皱眉:“荧姐姐,有什么事一定要传消息回来,我……也想帮上忙。”冷日尧犹豫了下后,坚定的道。
虽然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但,他想为冷孤烟出一份力。
“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切得找到小烟再说,这事……好像是冲着堂主来的,小烟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何荧担忧的皱起眉,不甚确定的道。
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放下心来,又如何安慰别人不要担心呢?
“冷堂主与三少爷皆于轩辕竹醉有恩,若不嫌弃,白虎门随时可调动人手。”轩辕竹醉安抚的握住冷日尧冰冷的手,朝何荧道。
“多谢好意,但这是无心堂的事,堂主会解决的。”何荧朝轩辕竹醉一欠身,谢道,而后婉言推拒。
无心堂还没不济到要向别派求援的地步!
“此行多加小心。”轩辕竹醉自然也明白,故未再多说,只是将冷日尧扶至一边,让出路道。
“多谢。”何荧再也待不下去,说了句便急急离去。

小烟,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何荧根本不敢想像,若冷孤烟出什么事,冷绝傲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七章;
“堂主,再有一天路程即可出关。”自无心堂主堂赶来的单莲动朝向那冷峻男子恭敬秉报道。
而冷绝傲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静默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般。
单莲动也不敢再惊动沉思的冷绝傲,只是朝一旁的何荧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
会意的朝冷绝傲行个告退礼,何荧亦跟着单莲动身后离开。

“荧翼还是没有动静?”见何荧跟出来,单莲动先开口询问。
“就算小烟在附近此时荧翼也派不上用场。”摇摇头,何荧颇是疲惫的道。
暗香的香味只能维持三天,何荧是在冷孤烟的穿的衣服上下的暗香,这已成为习惯,九年来冷孤烟身上或多或少沾了暗香的味道,但,长时间不续香,还是会失了它的功用,距冷孤烟失踪已经近两个月了,再浓的暗香此时也没半点用了,所以荧翼已没有了用武之。
闻言,单莲动沉默下来,良久:“说实话,何荧,你对此事如何看?”才问道。
冷孤烟为何会突然被掳,那让冷孤烟昏迷却让人找不出半丝异样的脉相是怎么回事?
“小烟与人接触极少,更惶论仇家,这分明是冲着堂主来的。”瞥单莲动一眼,何荧走至石阶上坐下,笃定道。
这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实,单看冷绝傲连查都没查就要他们前往司昭国可以看出来了。
只是,是谁呢?堂主怎么会和司昭国有仇家?而且那人来头定是不小,这整个事件非明是蓄谋已久的,不然为何找了冷孤烟下手!?
想到这里,何荧不禁长叹。
堂主事事小心,不着痕迹将小烟护的滴水不漏,却不想毁在自己的孩子手上!
虽然不是冷冰雪的错,但,冷绝傲的确没有太防备冷冰雪,谁能想到他们竟会利用冷冰雪向冷孤烟下手呢!?只能说,对方实在太有沉俯了,一步一步都在算计着,就等着冷绝傲自投罗网!

“先是寒云,后是日尧,再来是孤烟吗?”在何荧身边坐下,单莲动似嘲讽似佩服的低喃。
“莲动?”何荧惊讶抬头。
“狂邪的莫名出现,日尧一路被追杀,都没有逼出堂主,矛头自然指向了三少主冷孤烟。”瞥一眼面露惊讶之色的何荧:“堂主此番外出,并未刻意隐藏,即是一直便伏于暗,自然不难看出堂主对孤烟的特别,一切皆合情合理,不是吗?”单莲动挑眉道。
“如此……不是太可怕了吗……”何荧无力反驳,她亦很清楚这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好可怕的人,好的沉俯,一步一步的算计着,就等着冷绝傲自投罗网!
“我在意的是,堂主显然早已知晓何人所为,为何却任由那人为所欲为?”单莲动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石板,呢喃道。
以他对冷绝傲的认识,他绝不是任由人在他面前放肆而无动于衷的人――那样的男人,绝不是忍气吞声的无能之辈,即是如此,冷绝傲究竟为何一直隐忍至此!?
“啊...这也是我在意的。”何荧一怔,而后低应,最后终是止不住的长叹。
“………………”单莲动静默。
他们都不是冷绝傲,实在无法知道那个高漠测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已被握的泛白,隐约有丝丝殷红自泛白的指间溢出,冷峻如神祗的俊美脸庞却仍是漠然一片,仿佛那陷于掌间的刺破了掌心的人不是他般。
向慕寒……
并非不信任他的能力,但,在毫无抵抗能力的昏迷中被带走,再高的修为也是枉然。
沉沉的吐息,遂的眸子暗沉难辩,最终,闭上了眼,敛去一切将可能泄露的情绪。

☆ ☆ ☆ ☆ ☆ ☆ ☆ 

“他就是冷孤烟?”低柔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似从极远之地传来般。
魅惑的美眸紧锁着床榻之上那一身白衣仿似沉睡的绝世少年,眸中似有迷惘恍忽之色,蓦的,眸中精光乍现,不等有人答复,白云依蹋步上前一手拂开了少年垂于额前的碎发。
黑色发丝之下,眉心之赫然印着状似半绽紫莲的淡紫印记,那是与记忆中那仿似振翅苍鹰印记相同的浅蓝紫色,且不说那与记忆中的男人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单是这眉心的紫棱印记已足够白云依不再怀疑。
“你们确定冷绝傲会来?”虽然肯定了这少年的确是冷绝傲之子,但却不相信冷绝傲真会因儿子在她手中便亲往司昭国来见她。
要知道,她刻意在炽炎国内掀起‘狂邪’浪潮,为的就是逼冷绝傲主动出面,虽然不知为何去的是冷绝傲之子冷寒云,但那冷酷无情的男人却任由长子被追杀也无动于衷,就是她命人追杀那女扮男装的公主也不见冷绝傲有一丝动静,如今抓了他的三子真能让一直坐壁上观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绝傲出手吗?
“冷绝傲待此子非同一般,定会追来。”隐于房内阴暗的一道黑影道,笃定的平板语调。
“非同一般?”敏锐的听出那黑影话中所指,白云依这才转过身,一张绝世容颜现出,清雅绝美仿若仙姬,只是那一双勾人美眸内沉淀的却是冰寒肃杀,生生减去脱俗的绝尘,多了几分威严阴冷。
“子非子。”隐于阴暗站立的黑影似乎轻动了下,刻板的声音内亦透出了几分似讥诮的意味。
“摄魄。”美眸内阴霾乍起,暗沉难辩,红艳的唇却缓缓勾起,低柔悦耳的嗓音幽幽响起,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呼唤。
“在。”那黑影缓缓自阴暗走出,一身晦暗的黑衣覆体,显露于衣衫外的肌肤白的有如腊月降下的冰雪,甚至连血色都找不出来,形成了黑与白的鲜明对比,浓眉黑眸,面容虽俊朗不凡,却因过于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近似病态的苍白,生生减了几分生气,就好似一具没有活气的空壳般。

在床沿坐下,优雅不俗,看着那与心念之人极相似的面容,纤细的手指抚上沉睡的脸庞,沿着五官缓缓移走,似在将其刻画进心底一般,情而痴迷:“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出的话却是淡然而冰冷的。
“尊主要的是冷绝傲,何不将这冷孤烟赐于属下?”刻板的低沉嗓音渐渐带起一股生气,虽是尊卑分明,那语气却丝毫没有下位者该有的畏意及卑下。骤然明亮起来的黑眸紧盯着那纤长手指所抚过的每一,随着那手指移动的,还有越来越炙烈的眼神。

想要,美丽的傀儡,属于他的玩物,想要得到手!

手上动作未停,眼睛却已转向了别,斜睨着那毫不掩饰自身欲望的炙烈眼神,樱唇勾起戏谑的弧度:“既然师兄如此在意他,又怎会任你们轻易得手?”静黑许久,白云依淡声询问。
“尊主在怀疑属下与离颜的能力吗。”炙热的目光仍紧锁于那张仍带着少年青涩却超出一切色相的精致脸庞,黑衣男子――摄魄眼也不抬的反问。
“是好奇。”笑容不变,白云依柔声道。
“冷绝傲的确将他护的滴水不漏,不论做什么都带在身边。”摄魄苍白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近乎恶意的笑容,仿佛定在那沉睡少年脸上的眼睛也移至了另一张绝美容颜之上:“同吃,同行,同、睡。”刻意咬中了最后两个字,讥诮的眼神锁住那带笑的脸,在见到那笑意盈盈的脸猛然沉下时,才满意的将眼神调回那张吸引着他的绝世容颜上:“可惜,冷孤烟自小体弱,就是怪医何荧也束手无策,几乎药石不断,这药也是何荧一手包办从不假他人之手,想要动手脚真的很难。可防谁也防不到亲生子女身上,尊主认为此想法可对?”轻轻眯起了眼,凝视着沉睡的少年,淡淡的刻析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
“对。”脸色阴霾的白云依勾起残虐的弧度点头。
手指移至颈项,缓缓张开,一点点握握那毫无防备的颈脖,松松的扣着,却有随时施力拧断少年颈子的架式。
“尊主若想毁了他,倒不如由属下代劳。”眯起的眼仍凝视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也不看锁在少年颈项上的纤白手掌,摄魄淡道。
“你就这么想要他?”美丽的脸上扬起温柔的浅笑,侧首挑眉看着那随意而立的黑衣男子,白云依饶有趣味的问。
“对。”摄魄毫不犹豫的应道。
美丽的傀儡,他当然想要,非常的想要。
欲施力的手缓缓离开,却在下一刻顿住,疾速拉开了衣襟:“你碰过他了?”眯起眼看着颈间零星几点似有若无的浅青淤痕,白云依侧首问,虽然淡的几乎看不见,但显然是吮咬导致。
“还没。”似想到什么般,摄魄轻扬了唇角:“刚被挑起兴致便被离颜打断了。不过...美味的东西留至最后享用也挺有意思。”相同苍白似无血色的唇勾着嗜血的邪佞弧度,摄魄若有所思的低喃着。
“摄魄。”白云依不易察觉的轻拧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带着浅浅的温柔笑容,低柔唤道。
“在。”摄魄不甚在意的应一声。
“你太过了。”轻轻柔柔的语调,好像慈母在训导子女般,熟知白云依的人却都知道此时的白云依是最可怕的。
“尊主可知这冷孤烟被带回来时...”摄魄笑容不变,眼中光芒愈强,有意无意的拖长了尾音,见白云依看向他,才又开口:“身上的痕迹可比这惊人。”恶意的笑着,欣赏着那绝色女子骤然变脸:“这冷堂主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好歹对方也是这娇美的柔弱少年更是他的亲子、骨血呢,啊,也许是太热情了才没顾及到吧,毕竟这少年实在诱人。”仍嫌不够似的,夸张叹道,用的却是刻板生硬的语调,更显诡异至极。
气氛冷凝,能在此种阴霾肃杀气氛下还能如此悠哉开口的,也只有这被称为‘魍魉’如其名般的鬼魅男子。
“你以为...惹怒了本尊,你便能得到他?”静黑许久,白云依悦耳的嗓音才沉沉响起,冰冷阴寒的眼睛睨着那刻意将她激怒的男子,阴冷开口。
“引来冷绝傲,他的用已达到,于尊主不过一件废物,且,冷绝傲若在意他,让他知道自己的人雌伏于他人身下,会如何,尊主难道没兴趣知道?”兴味带着晦暗及不掩欲望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定在床上迳自沉眠的少年身上,摄魄几乎有些兴奋的说道,虽然那语调依旧刻板生硬。

第八章;

“不错的提议。”晦暗难辩的阴冷眸子轻轻眯起,白云依静黑许久后若有所思的低喃着,樱红的唇勾起兴味的弧度,让人难透其意。
“那么尊主可以将这少年交予属下了吗?”摄魄淡问着,对于白云依那张绝美容颜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那沉睡的少年身上,那是仿佛要将少年撕裂焚烬,带着炙烈欲望的视线。

“不。”清脆简练如珠落玉盘的悦耳声音,白云依微笑着吐出一个字。
“不知尊主还有何吩咐?”不意外的扬眉,摄魄问道。
“摄魄。”缓缓起身,水袖轻挥负手而立,威慑尽显:“为了一名少年,你倒浪费了不少口舌,甚至不惜激怒本尊。”缓步朝摄魄走去,白云依似漫不经心的轻道,最后在离摄魄三步之遥时停住:“本尊倒想知道,他是哪让你如此着迷了。”惑人的眸子望向面前的男子,白云依道,温和的语气,阴冷的眸子,形成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装饰雅典的房内瞬时如森罗殿般阴沉恐怖。
“没有。”摄魄却只是微笑着回道。
“哦?”状似惊讶的扬高尾音,眼中兴味闪现,白云依等着摄魄的下文。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让属下疯狂。”淡淡的微笑着,眼中骤现痴狂,摄魄语调刻板却眼神狂乱的道。
“本尊倒对这冷孤烟愈加感兴趣了,让他醒过来。”移步至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抚平衣袖上的皱褶,白云依淡淡命令道。
“是。”摄魄应道,拿出一直短笛,轻轻吹奏起来。
尖锐刺耳的笛声,诡异非常的曲调,让这现下气氛愈加恐怖。
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年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睁开了眼睛,因他除了睁眼外便没有动分毫,甚至连眼也未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睁着眼,没有半丝生气,好似一尊经过鬼斧神工精雕细刻的美丽人偶。 
“坐起来。”摄魄的眼神更加狂乱,表情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比面无表情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浅笑,看着他美丽的傀儡命令道。
静静躺于床上的少年应声坐了起来,然后便又静止不动了,只有因坐起而散落下来的墨色发丝垂于胸前轻轻拂动。
流转着荧紫光华的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精致的五官因少年的青涩反倒别有一番致命诱惑,那毫无防备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悸动,竟让人有种目睹了误闯入这混浊红尘的仙童般震憾。
“原来如此。”看着那仿若精致人偶般毫无生气却脱尘绝世的少年,白云依似有所悟的低喃,一双阴霾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那即使空洞木然却紫光流转夺人心魄的暗紫眼眸,绝美的脸上慢慢狰狞起来:“冷绝傲入了司昭国本尊便将他赏予你。”猛的站起,白云依甩袖道。
“多谢尊主。”仍是淡淡的笑着,摄魄淡道,丝毫不感到意外或欣喜。
“在此之前,不许碰他。”不再看床上的少年一眼,白云依说罢便扬长而去。
“是。”摄魄笑应,语调刻板。
缓步走进床榻,在少年身边坐下:“睡吧,我的美人,很快你就是我的了。”苍白的指尖抚上少年的眉眼,摄魄低喃着,刻板的声音放轻放缓,诡异至极。

☆ ☆ ☆ ☆ ☆ ☆ ☆   

“堂主?”站在出关的城门前,何荧疑惑的看着那突然停下的冷峻男子。
这些时日几乎不分昼夜的朝司昭国边境赶路,为何在即将出关时又不走了?
堂主难道不想早点找回小烟吗?
“………………”遥望着远方苍穹,冷绝傲并未理会何荧的疑惑,静黑许久,终是举步出了边境关道。
不明所以的何荧看一旁一身黑衣的单莲动一眼,而后二人无声跟上,此时的冷绝傲冷静的异常,却更让他们心惊。
为何竟会有种风雨欲来的不详感觉?这一路实在太过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呼――

待那三人走的远远的了,那守关道的兵卒才大出口气。
驻守边境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神仙人物,俊美的不像话不说,仅仅是站在那都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再看看那些不自觉退的远远直到现在才敢靠近前门的人,不禁摇头暗叹。
同样是人,可有些人天生便是俯看众生的主啊!

“莲动。”与前方的冷绝傲保持着一段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状似漫不经心的擦着额前的细汗,何荧轻唤。
“嗯。”仍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单莲动应的同样漫不经心。
“你去问。”刻意放缓步子走到单莲动身后,何荧道。
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接近堂主!
“凭的什么?”单莲动不易察觉的皱眉,亦放缓了脚步,颇为不悦的问。
他自认自己没有去自讨没趣的自虐心理,为何就得是他去问了?
“你无心堂护法身份,这理应你去询问。”何荧自然不会蠢到连理由都不找个便开口。
“你跟随堂主身边多年,你去岂不更合适。”单莲动冷笑,轻而易举的扫了回去。
“这是公事。”何荧提醒着对方的身份。

“你亦是属下。”单莲动同样好心的提醒着对方。
“你是男人。”何荧眨巴眨巴明亮的美眸,说的无辜。
“怪医丝毫不输男子。”单莲动不以为然的驳回。

“你还知不知道怜香惜玉?”何荧气极,美眸一瞪,没好气的压低嗓音道。

“自幼家贫,没识几个字,不知。”单莲动却表情不变,漠然答道。
“单、莲、动!”若不是怕惊动前方的冷绝傲,何荧真有请他偿试自己新研制药物的冲动。
“有何赐教?”单莲动半抬眼睑,看着走在一侧的飒爽女子,煞有介事的问。
“你给本姑娘记住了!”狠瞪单莲动一眼,何荧丢下狠话便快步向前走去:“堂主。”在冷绝傲身后三步之遥停下,何荧恭敬开口唤道。
走于前方的冷绝傲却仿若未闻般,脚步不变。
“那些人需要属下去解决吗?”低沉的男声响起,不知何时到了何荧身边的单莲动恭敬询问着,完全不将一边何荧的狠瞪放在眼里。
“不用。”沉冷的绝寒之音响起,冷绝傲沉声道。
“是。”单莲动与何荧齐应。
既然冷绝傲认为没有理会的必要,那就让那些自他们入司昭国地界后便不自量力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继续跟着好了。
果然是等着堂主亲自登门吗?

与何荧对视一眼,单莲动讥讽的心道。
若以为他们无心堂是任人欺侮的地方那就真是要笑死人了。

☆ ☆ ☆ ☆ ☆ ☆ ☆

“果然来了吗。”面巾之下的樱唇勾起,却是说不出的意味,与其说是愉悦到不如说是讥讽渗杂着苦涩,最多的,是嫉恨:“退下。”冷眼扫向跪于下方的门人,白云依冷道。
“是,属下告退。”那人极恭敬的应一声便向后退去,直至出这门外看不见的地方才转过身继续朝外走去。
“尊主可以将美人交予属下了吗?”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身黑衣的摄魄平板问道,眼神炙狂,似乎兴奋不已。
“美人吗。”美眸轻轻带起勾人的魅惑,缓缓取下蒙于脸上的纱巾,露出其下的惊世之容:“本尊难道比不上那少年?”柔媚中渗着阴冷锐利,扫向悄然出现的摄魄,白云依半眯着眼问。
“尊主之美天下皆知,却非属下喜好,自不可相比。”木无表情的回视着白云依,对那绝美容颜视若无睹,摄魄刻板道。
“答得好!”白云依却蓦的轻笑起来:“师兄既已来了,那冷孤烟你便拿去吧。”而后笑意盈盈的柔声道。
“尊主!冷绝傲能力如何尊主经之属下等更清楚,如此对冷孤烟只怕冷绝傲不会善罢甘休,望尊主三思!”不知从哪闻迅的易风行赶来,不等他人通报,冲进殿内朝上位跪下谏道。
“惹怒我,左使也一样。”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摄魄。”悦耳的嗓音低柔响起,制止了摄魄的动作:“冷孤烟是你的了。”见那手掌缓缓移开,白云依淡道。
“尊主!”易风行还欲说什么,却被摄魄一手扼住脖子拉了起来。
“小小左使就该安份守己,这事容不得你置喙。”一点点收紧指间,欣赏着易风行的脸色一点点泛白,而后渐渐充血,摄魄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嗜血而生硬。
“摄魄。”几不可察的皱眉,白云依沉唤。
“是,尊主。”随手将易风行甩开,摄魄漫不经心的淡应。
“易风行,若非念你对本尊忠心不二,此时你已没命,退下。”轻柔的低语着,白云依扫一眼那看似随意甩开却被震出内伤呕血的男子,而后轻撩鬓丝,一举一动莫不是风情万种,说出的话却自有一股威慑存在。
“……是,属下鲁莽。”强忍着血腥上涌,易风行恭敬行礼退下。
“尊主,属下亦认为不可。”相似刻板却清脆不少的声音淡淡响起,同样没有下位者的敬畏与卑下感。
“哦?很少见你为与己无关的事开口呢。”状似惊讶的挑眉,转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黑影,轻柔开口,带着亲和的笑容:“离颜。”看着那隐于黑暗之中的黑衣人唤道。
“离颜,为了那小子你要与我做对吗?”摄魄眯着眼,嗜血开口。
“尊主的目的是冷绝傲,冷孤烟不过是颗棋子,何必呢。”不理会摄魄的暗胁,离颜自阴影中走出,淡然道。
清丽的容颜因漠然的表情带出一股冷艳,即使一身晦暗黑衣也别有一番风情。
“相较之下本尊更好奇的是:这冷孤烟究竟有何能耐竟让你开口为他求情。”慵懒又不失优雅的倚进石椅之内,兴味挑眉看着自阴暗步入烛火光亮中不适的轻眯起眼的冷艳女子,白云依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属下亦看上了冷孤烟。”离颜面色不变的淡然道。

第九章;
“这倒有趣!”白云依掩唇而笑,带着笑意的悦耳嗓音响起,勾人的美眸内却晦暗不明:“本尊座下两位得力助手都看中了这冷孤烟,你们说,本尊究竟该将他赐给谁好呢?”眼波流转,在一左一右两人身上扫过,白云依伏似若恼的开口。

“尊主说笑,美人现已是属下之物,尊主难道忘了?”摄魄阴冷低笑,刻板道。
“啊。”白云依似想起什么般,轻呼一声,而后一脸歉意的看向仍是面色不改的离颜:“本尊倒忘了刚才亲口许诺将这冷孤烟赐给了摄魄。”语带抱歉的为难道。
“无妨。”谁知,刚才还漠无表情的离颜却突然轻笑起来,生动不少的声音低低响起:“摄魄应该不介意我们在一旁观赏吧?”光华流转,离颜转向摄魄笑问。
“我倒不知你还有如此兴趣。”摄魄几不可察的一怔,而后扬高唇角,道。
“此时知晓不迟。”离颜浅浅笑着,道。
“离颜……”
“尊主难道不想亲眼看到冷绝傲爱恋的人在另一男子身下的情景吗?”离颜柔声打断白云依的话,状似诱惑的轻语。
“离颜,你在故意激怒本尊吗?”白云依面沉似水,冷声道。
“属下不过想请尊主欣赏一场好戏。”离颜仍旧笑容不变,柔柔开口。
“好,本尊便应承你。”静默一会,白云依道。
“谢尊主。希望摄魄不会让尊主失望。”离颜缓缓敛去浅笑,恢复刻板冷艳的模样,淡声道。
“属下会努力的。”不理会离颜扫过来的冰冷眼神,摄魄扬着唇角,如是道。
“何时开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裙摆,白云依问。
“则日不如撞日,便现在吧,我想...摄魄应该也等不及了。”答话的是离颜。
“可以吗?”白云依扬眉看向摄魄,问
“属下倒是无所谓。”摄魄扫一旁面无表情的离颜,而后朝上方道。
“那便走吧,本尊还想早点休息。”白云依不甚感兴趣的淡道,说罢起身转向内院。
“是。”跟在身后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摄魄与离颜。

月华透过天窗在房内洒下一束银光,屋内摇拽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少年精致的脸庞,显的如此的不真实。
“醒来吧,美人。”仿佛抚摸着惜世的珍宝般,在那精致绝艳的脸庞上游走,坐于床榻边缘的摄魄近乎痴迷的低喃着。
闭着的眼睑应声打开,荧紫光华泄出,木然空洞的望向上方,眼中印不下一物。
冷眼看着那浑然忘我早已将她们二人抛至脑后的男子眼神痴狂的紧锁着床榻上张着眼的少年,白云依忍不住瞥向坐于一旁的黑衣冷艳女子。
“尊主难以接受此等场面吗?”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本望向床榻上两人的离颜转过头,朝白云依浅笑,状似关切的询问。
“倒不是。”白云依将视线转回床榻之,淡淡回道。
她想知道的,是离颜在想什么。
“会很有趣的,尊主尽管欣赏吧。”离颜轻柔的声音内透出几分兴味及笑意,眯着眼看着那被拉开衣襟却全无动于衷的少年,似在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嗯。”白云依淡应,锐利的视线紧盯于那张与记忆中相似却多了几分阴柔的脸庞。

“不要隐忍,表现出来,将心底的感觉表现出来。”伏于少年颈间的摄魄魅惑低喃着,好似魔魅的咒术。

“嗯……”一直面无表情不带半丝生气的少年突然细细的拧起了眉,自喉间溢出细微的低吟,白皙精致的脸庞缓缓染上一层绯色红晕。
“对,就是这样。”苍白的唇扬起,展现真正的笑意,恶意的齿咬着少年纤细的脖颈,一手下探抚上细腻柔韧的肌肤。
在如雪的肌肤上印上紫红印记,牙齿轻轻啃噬着细腻的肌肤一路移至胸前留下一道道青紫印记湿润水痕。
“唔……嗯……”少年的呼吸渐渐急促,绯色唇辨微启浅不一的吐息着,流转着荧紫光晕的眼睛亦氲氤着一层水雾,惑人非常。
“好美……真的好美……”眯着眼看着身下少年因情欲燃起而渐显媚惑的诱人模样,摄魄近乎疯狂的低喃着,一手抚上胸前樱红辗转揉捏,俯下身,启唇含入另一点,舔弄啃咬。
因情欲而浅浅眯起的眼蓦的瞪大:“嗯啊……”红唇轻启吐出魅惑至极的呻吟,那仿似不染纤尘的绝世少年竟在此时显的妖娆绝媚!
似忍受不住般,本在胸前抚弄的手蓦的向下方移去,探入亵裤握住已然抬头的欲望。
“唔……”妖娆的少年似承受不住这突然来的触碰般,蹙眉转过头,氲氤着水气的荧紫眼眸因快感而眯起,既显慵懒又带着致命的魅惑。
已然忘却此还有另两人的男子一手套弄着少年的昂扬,缓缓抬起了上身逼近因陷进情欲而不断摇头的魅惑少年:“如何?”诱惑般,凑近少年耳边沉沉低问。
难耐扭动着身体的少年猛的僵住身体:“唔……!”下一刻忽然挺起下身闷哼出声,亦将头转向了床榻内侧,急促的呼吸在这寂静的房内更显清晰。
有少年的,也有男子的,更有一旁看的震惊的白云依及离颜的。
“转过头。”痴迷的看着散乱着长发衣衫凌乱全身染着情欲绯色的绝色少年,摄魄极力压住不稳的呼吸,沉沉命令。
仍在不停喘息的少年闻声轻震,而后缓缓转过了脸,一手亦朝伏于身上的男人缓慢伸去,似邀请似诱惑。
“美……唔!!!”因隐忍情欲而赤红的眸子在看到少年转过来的脸时瞪大,不等摄魄做出下一举动,银光一闪,跟着涌出的,是刺目的腥红!
缓缓撑起上身,以手背拭去沾染于脸上的殷红,另一手握着的是一把银亮旨首,尖刃上一滴血珠正在滴落。
一脚将瞬间毙命倒于自己身上的男人踢下床榻,少年冷凝着脸走下床榻,全不在意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只是向那一身稍显凌乱黑衣的尸体走去。
以脚将黑衣人面朝上翻过来,冷睨着瞬间无了声息的男人:“不是他……”静默许久,暗哑的嗓音若有所思的响起,似喃喃自语,又似在疑惑着什么般。

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白云依含笑击掌:“有趣有趣,离颜,这就是你要本尊看的?”美眸看着那立于摄魄身旁衣衫不整发丝零乱脸上仍残留着情欲嫣红隐隐透出几分妖媚的少年,柔声问着身旁那始终面不改色的冷艳女子,问。
“摄魄还真是让人失望。”冷艳女子缓缓摇了摇头,绝艳的容颜看不出什么表情,离颜淡淡的刻板声音响起,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无意识透着妖媚的少年身上。

卡、卡――
足以令人毛骨耸然的脆响闷闷响起,纤细白皙的裸足踩于那过于苍白手掌上,状似漫不经心的轻轻碾动,细脆的闷响不断,脚下已流出一瘫血洼:“别装死。”沙哑有如撕裂绢帛的暗哑嗓音淡淡响起,垂首冷睨着表情不变与死人无异的‘尸体’,少年冷道。
“呵,不愧是我看中的美人,这都瞒不过你。”那本该毙命的男子却蓦的睁开了眼,那暗沉的眼中是较之前更加疯狂的炙热欲望,相似暗哑像在隐忍着什么的声音刻板响起。
“美人吗。”沉难辩的眸子半阖,绯色唇辨轻轻扬起几分,若有所思的低喃着,移开浸染了血迹的赤足,那苍白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辩不出原来的模样。
缓缓移至男子另一侧干净的地方蹲下,握于手中的匕首慢条斯理的抬起:“肮脏。”随着冷凝的暗哑声音落地,银亮的匕首再染上血色。
腥红的血水再喷涌而出――自被切断的腕间,瞬间,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执刀的少年嫌恶的皱起了眉。
以匕首挑开断掌,匕首再落下时是在男子同样流着血的颈间,手慢慢上移,刃尖亦延着颈子一路上移,所过之血流不止:“不躲?一刀便动不了了?”眨眨眼,与轻缓嗓音截然相反的冷厉视线睨着那始终挂着淡淡近乎诡异笑容的男子,问。
“被封了心脉,动了也徒劳,何不用这力气去欣赏美人呢。”眼睛眨也不眨,用着满含欲望与贪婪的眼神紧盯那面沉似水眼神冷厉的绝色少年,摄魄答的轻松,好像那被踩碎左掌切断右腕正不断流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有意思。”浅浅扬着的唇更大弧度的上扬着,带着嗜血的残虐:“可我讨厌血腥。”下一刻,蹲于摄魄身旁的少年起身,眉蹙的更,语气却更加淡然,幽幽的道。

“但更讨厌别人碰我。”嫌恶的瞥一眼胸前青紫一片的淤痕,寒眸一扫,那被血水染红的赤足已蹋上那无法动弹也无力动弹的男子左脚踝。
卡、卡、噗嗤――
骨头被踩断破碎最后穿破肌肤涌出血水与肉酱的可怖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房内更加令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亲眼目睹那完好的足踝在另一只看似纤细的脚腕下一点点挤压变形,成为一堆肉酱的血腥场面
,就是一旁的白云依看了也不禁面色发白起来。 
能当上司昭国第一楼楼主,胆量自然不会小到哪去,可她却从未想过如此残忍的手段,硬生生踩碎活人的腕骨让其变成肉酱,即使是她也不禁为此举感到恶寒。而真正让她变脸的,却是这行凶的少年――那连杀气也不曾显现,只是面沉如水眼神冷厉却做出如此残忍举动的少年!
他那漠然的神情,就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似乎已做过不下万遍般,没有丝毫的不妥,这真是冷绝傲的儿子?
记忆中,冷绝傲虽冷绝无情正邪难辩,却也绝不会如此嗜血残虐,为何他的孩子竟会做出这般血腥残虐的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无所谓模样!?

第十章;
“如何?”懒懒抬眼,看着不断滑下汗珠更是找不出半丝血色的男子,暗哑的嗓音幽幽响起,轻轻缓缓,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很、好。”摄魄赤红的眼一直停于少年身上,语速缓慢刻板的挤出两个字。
的确是很好,能死在这么美的美人手下更是好!
暗沉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快的难以察觉的异色,随即又恢复不见底的墨黑:“惹怒我的罪...”抬起血红的赤足踩于另一只完好的脚踝上:“是很重的。”随着骨头碾碎的可怕声响响起的,还有少年漠然暗哑的嗓音。
“呵呵……可惜,还没得到美人就死去真是不甘心。”喘着粗气,完不理会脚踝在少年脚下一点点变成肉酱,疯狂的眼神仿佛粘于少年身上,扬着诡异的笑容,摄魄喃喃的低语着。
“那便不甘吧。”沙哑的嗓音响起,再抬起脚时,那最后一脚踝已被碾成肉酱般,两只脚掌一只手掌皆是要断不断的,由那堆肉酱与身体连接着:“你再也没有机会了。”随着一声闷响,赤红的裸足伴随着淡然无波的暗哑嗓音落下时朝着摄魄心脏猛踩了下去。
噗――卡――砰――
骨头断裂的脆响令人毛骨耸然,心脏破碎的乍响让人不寒而栗,血桨四渐的场面更是让人胆颤心惊,雪色亵裤上已被飞渐的血水染红多,散乱的长衫衣摆更似从血水里浸染后拿出来的一般,那仿佛绝尘于世外的少年在这一刻有如自炼狱浴血重生的嗜血修罗!!!
砰――
又一声闷响,那已断了气眼神却诡异的不变分毫的尸体被少年一脚踢飞出去,有如踢着垃圾一般随意。
“尊主觉得如何?”一时沉静下来的房内,刻板淡然的声音清脆响起,好似刚才那如炼狱般恐怖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过般,离颜淡问。
“是你做的吗?”静黑一会,白云依轻柔的嗓音幽幽响起,已抛却刚才的震惊。
宛若灵童降世的冷孤烟,妖绕绝艳的冷孤烟,嗜血残虐的冷孤烟,那个男人看上的,是他的哪一面呢?她不禁想要知道了。
“怎会。摄魄可是属下的同门。”离颜柔柔的笑开,淡然刻板的声音响起,却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你想告诉本尊这全是他自己的意志?”白云依将视线从那浴血少年身上移开,望向身旁喜怒难辩的冷艳女子问,言语间却透着不信及不悦。
“尊主可知属下是如何带回冷孤烟的?”离颜却未理会,突然问道。
“不是用了摄魂之术?”白云依眼现疑惑,反问。
“不。”离颜轻轻柔柔的笑开,吐出个单字,终于将视线从少年身上转向白云依:“是用了离魂。”不等白云依再问,离颜告知结果。
“居然用上离魂……呵,我倒是小看了这少年。”美眸内闪过比之刚才更加大的震惊,白云依轻笑出声,呢喃道。

“摄魂之术对他没用,现在连离魂都无法完全掌控他,尊主不认为这很有趣吗?”轻眯着眼看着那浴血少年朝她们所在走来,离颜笑问。
“非常有趣。”笑意盈盈,白云依赞同点头应道,阴冷的眸子看着少年在她们面前停下:“可惜,无法掌控的人还是毁了的好。”轻柔的嗓音幽幽响起,白云依说的淡然。
“尊主有兴趣的是冷绝傲,若让冷孤烟成为武林公敌,甚至得罪整个司昭国...尊主认为,冷绝傲的反应会如何?”离颜兴味盎然的看着少年木然无神的眼睛,道。
“你想让本尊放过他?”白云依一挑眉,状似不悦的问。
“他杀了摄魄,便由他替代不好?尊主不是早看不惯那些人了吗?利用冷孤烟去除掉,既能欣赏到冷绝傲的反应又能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离颜面色不变,无所谓的悠然开口。
“主意不错。”白云依佯装考虑:“但你认为他能行?”随后提出质疑。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杀了摄魄完全是因为摄魄色欲薰心失了防备,面对各派高手,他还会如此般顺利?
“呵呵,尊主难道忘了冷绝傲的脾性?”离颜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轻笑出声,看向白云依笑问。
白云依一怔:“本尊倒是忘了。”随即似想起什么般低喃道。
冷绝傲的身边没有弱者,以那残忍手段将摄魄毁了的少年怎么可能真如外表那般弱不禁风?她倒真是糊涂了,也为这少年纤细脆弱的外表所迷惑了。
“对了,离颜。”美眸轻转,白云依突然唤道。
“尊主有何吩咐。”离颜答的恭敬,面色依旧挂着浅浅惑人的微笑。
“且不说你为何不救你师兄,既邀本尊看戏,想必早已知晓会发生此事,本尊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这冷孤烟会反抗?”轻眯美眸,锐利的视线打量着面前又好像恢复到没有生气的仿佛绝尘世外却满身血污的少年,白云依饶有趣味的问。
离颜没上前去救摄魄,她明白。弱者没有存在的必要,既然他被冷孤烟制住,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脱,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尊主想必已知晓摄魄曾动过他。”离颜似想起什么般,笑容更大:“属下已救过他一,便不会再救第二,师兄要自寻死路,属下也只能在一旁看着,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语气淡然的如是道。
“摄魄果然是死在这色字之上。”闻言笑开,白云依点头道。
“不知尊主对属下提议可认同?”离颜问道。
“他既能反抗一,也会有第二第三,你确定他会听命于本尊?”白云依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扬眉询问。
“若非超出他极限,会。”离颜含笑而答。
“那么何为他的极限呢?”白云依闻言颇感兴趣的问。
“尊主既已知晓何必为难属下呢。”离颜眉眼含笑,望向白云依,道。
“本尊想听他自己说。”淡淡转头,看着那神情木然的少年,白云依道。
“冷孤烟。”离颜闻言柔唤,待少年空洞荧荧紫光流转的眸子望向这边时:“尊主之命不得不从。”轻柔开口,有如长辈叮咛晚辈般可亲却也是不容质疑的。
少年听闻将木然的视线对上那白衣女子,静默许久:“是。”暗哑的嗓音平板响起,无波无动,已失了那份淡然及生气。
“便让他替代摄魄吧。”沉默一会,白云依起身道,因满屋子浓重血腥味而轻蹙的柳眉在瞥见被少年一脚踢至角落的尸体时更加嫌恶的皱起了眉:“把这房子拆了。”转身离去时,丢下一句。
“是,尊主。”离颜跟着起身,在白云依身后淡淡的应道。
“离颜。”走至门口的白云依却突然顿住。
“在。”离颜轻应。
“做这么多只为保住他的命,你是真看上他了?”白云依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院内,问,声音冷沉。

“算是。”离颜冷凝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应道。
“有趣。”白云依低喃一声,拂袖离去。
“我带你去沐浴。”走到神情木然的冷孤烟面前,伸手去拉他垂于身侧的手,却在即将碰到那手时顿住。
看着离自己手腕只有一指距离还带着血色的匕首,凤目内光华流转:“跟我来。”收回手,看着那荧紫光华敛去仅剩暗沉戒备的眼眸,离颜转身道。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近一分,冷孤烟会毫不犹豫的切了她的手腕。

暗沉的眸子盯着那黑色纤细的背影,顿了顿,最后举步跟上,所过之留下一排赤红足印。
走出房间,离颜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的房门一挥手,似乎有什么从她手中扔进了房中。
而跟于她身后出来的冷孤烟却静静的,等着离颜再度迈开脚步。
“走吧。”看一眼跟于身后神情木然的少年,离颜柔道。
冷孤烟的反应只是漠然跟上。
砰――
轰――
两人刚走至院落对面的回廊上,身后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那是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
绕过转角,火光映照在黑暗的回廊上,照亮两张绝艳脸庞,却是同样的面无表情,仿佛那蓦然烧起的大火是虚假的般,全然的无动于衷。

“沐浴后便休息,若无命令,你可自主行动。”将冷孤烟带到另一院落,把人领至院后的天然温泉前,看着那神情木然衣衫凌乱的浴血少年,离颜道。
“…………”荧紫眼眸无神的望着前面女子,许久才轻点了下头。
“我会让人送来衣物,先沐浴吧。”看着冷孤烟不自觉蹙着未舒展的眉头,离颜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见离颜离去,冷孤烟这才将视线转向了那一池飘着轻岚的洁净池水。
几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会,随即一手扯开了身上染着血的长衫与亵裤,举步迈进稍热的水中。另一手,始终未放开手中的匕首。
看着身上的血迹随着蹋入水中一点点消散,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一点,却在瞥见胸前无法洗去的青紫淤痕时,更加嫌恶的皱起了眉。
哗――
水四渐的声音在寂静的温泉内响起。
银光闪过,握于手中的匕首迅速划过,却在接进胸前时顿住。
………………
“为什么……”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透着浓浓的不解,着看顿于胸前的刀刃,本打算用刀削去那碍眼一片的举动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双沉暗紫的眼眸时,再也下不去手。
“是谁……”荧紫的眸子不明所以的眨眨,若有所思的低喃着,似乎有什么正在困扰着他般,犹如一未解世事的孩童,有的只是疑惑与迷惘。
奇怪的感觉。
握着匕首的右腕垂下,皱眉看着水面上胸前点点的碍眼淤痕,最终打消了挖去那块肌肤的打算。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他这么做,他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只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会有人不愿意。而他,似乎不愿意看到那双眼睛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第十一章;

“堂主,我们已在此住了一月有余了。”犹豫许久,单莲动终是敲开了冷绝傲的房门,提醒道。
其实他更想问堂主为什么还不去找孤烟。
“嗯。”立于窗边背对着单莲动的冷绝傲只是沉沉的给了个单音,便没有了再开口的意思。
看着冷绝傲欣长的背影,单莲动一时无言。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比以前更重了。
他虽未一直待于冷绝傲身边,却多少也能了解冷绝傲对于冷孤烟的情到何种地步,而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至司昭国,冷绝傲却突然在一家客栈一住便是一月有余,直至现在也没有半点动身去寻冷孤烟的意思,甚至没有让他们去寻找打探冷孤烟的下落!
是另有打算,还是……
单莲动发觉自己从来也没懂过这沉难测的男人。
“还有事。”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冷绝傲未动半分,问着身后不愿离去的单莲动,平静却冷凝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甚至连一丝波动也找不出。
“属下敢问堂主为何不去寻回少主。”单莲动蓦然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那一直未转过身的冷绝傲,问。
一月多,能发生很多事,而随冷绝傲来的只有他和何荧两人,至今他二人都未接到冷绝傲的命令去寻找失踪的冷孤烟,而冷绝傲,似乎也没有下令他们去寻人的打算,那么,他们日夜兼程的感到司昭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单莲动很想弄清楚。
“寻?”一直静立于窗边的身影似乎动了动,冷寒的声音亦有了些许起伏,缓缓转过身,冰寒的眸子扫向跪于面眼的单莲动。
即使是跟随冷绝傲多年的单莲动亦被这冷绝的眼神弄的心头一凛。
冷眼看着单莲动垂下眼避开自己的眼睛,冷绝傲神色不变:“寻着又如何。”沉声问。
单莲动却因冷绝傲的问话而惊讶的抬起了头:“堂主已知晓少主所在何?”一时顾不上其他,惊问出口。
冷绝傲知道掳走冷孤烟的人是谁,这他一开始便知道,但,听冷绝傲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直都掌握着冷孤烟的行踪般,根本笃定了对方在哪里,最让单莲动惊讶的是:冷孤烟不会随冷绝傲回来……?
是他所想的那般?找到了却跟没找到一样,便证明了无法带回冷孤烟,而这天下谁能阻得了冷绝傲?冷绝傲又是因为有阻碍便放弃的人吗?
那便是:冷孤烟自己不愿随冷绝傲回去。
单莲动绝对相信如果是冷孤烟不愿,冷绝傲绝对不会去勉强对方。
可为什么呢?冷孤烟怎么会不愿意随冷绝傲回去!?
“明日动身。”冷绝傲却没有理会单莲动的惊讶,只是冷声如是道。
“……是。”虽然满腹疑惑,单莲动还是应声后便行礼退出了房间。
若堂主不愿他们知道,他们便不去理会。

在房内桌边坐下,看着身旁的空位,狭长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快的难以察觉的恍忽及黯然,仅一瞬便被那沉的冷厉覆住,暗紫光华流转,迸射出的却是冰寒的肃杀之气。
你若伤了他,负上背信之名,本座亦会杀了你。

“怎么样?”远远看着单莲动回来,何荧迎上前询问着。
“何荧。”单莲动沉默一会,沉沉唤道。
“怎么了?”见单莲动异常认真的模样,何荧不禁跟着正色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甚至透着一丝紧张。
“孤烟被带走的时候真的没有异样?”他不懂,冷绝傲似乎知道什么,却不愿说出来,甚至在隐忍着什么般,这其中究竟是哪有问题了?
为什么冷孤烟会不愿随冷绝傲回去?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在他看来,冷孤烟绝对不会这么做,可从冷绝傲话里的意思却好像是这样没错。
“正因为没有才叫异样。”何荧闻言蹙起柳眉,如是道。
就她探脉看来,的确没事,可冷孤烟却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仅这一点便是异样!
“你确定不是毒?”单莲动同样皱起剑眉,问。
“你对我的医术没信心?”不悦一扬眉,何荧冷问。
“怎会。”单莲动道。
拥有‘鬼神愁’之名的怪医何荧,谁敢置疑她的医术?
“除了毒,还会有什么能让人失去意识的?”更的皱起眉,单莲动走动着喃喃自语起来。
“堂主究竟说了什么?”见单莲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何荧不禁有些气极,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却不告诉他堂主究竟说了些什么!
“堂主只说:寻着又如何。”闻言停下脚步,看向有些气极的何荧,单莲动复述着冷绝傲的话。
!!?
“堂主知道小烟的下落!?”何荧了怔了怔,而后瞪大了眼,盯着单莲动,确认着。
“嗯。”单莲动点头。
“单莲动。”何荧的表情瞬间由惊讶转为沉,凝视着单莲动的双眼,唤道。
“说。”
“堂主不但知道小烟的下落,甚至很清楚他的行踪,而且,小烟不愿意随堂主回去?”吸口气,将思绪整理一番,何荧这才开口,虽是询问的话语,却是笃定的语气。
“都说怪医不输男子,果非恭维。”单莲动闻言扬眉勾起赞赏的弧度:“正是如此。”随即给予肯定答复。
“小烟不可能不愿随堂主走,除非……和雪儿一样。”何荧却没理会单莲动的暗暗调侃,脸色甚至有些发白,摇摇头,若有所思的呢喃着。
一路看着他们走来,她怎么可能相信冷孤烟会愿意离开冷绝傲!那个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淡漠的近乎空寂的冷孤烟,怎么可能会离开冷绝傲!?那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啊!!!
“怎么可以……”
“何荧……”看着面前突然落泪的女子,单莲动低唤,却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
“堂主的为人你我都清楚,那样的男人,绝不轻易动情,可一但动了,便是倾其所有的付出与无悔,九年,我在一旁看了九年,在小烟面前的堂主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从未在面上表现出来,可是堂主对小烟的情,连我在一旁都能感受到,以前不知,权当是堂主单宠小烟,可之后明白了,细一想去才发现堂主竟爱的如此之,那是我完全无法想像的。”抬眼看着单莲动,何荧说着,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在流泪般。
“你知道为什么是九年吗?因为小烟直到六岁前都没蹋出过云隐轩半步,六年,如果不是那晚刺客劫持了他,或许到现在也不知道无心山庄还有位三少爷,我看着小烟长大,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孩子,比寒云还老沉,完全不像个孩子却又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是自己的身体,他一心想变强,也做到了,用那样的身体。你不知道,那孩子一个人时,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真有个人坐在那里,你会觉得那里根本没人,有的,只不过是一尊没有魂魄的空壳。可是小烟变了,让他变的像个人的是堂主,而让堂主变的有人情味的是小烟,你能想像吗,莲动?”好像在喃喃自语似的,又好像在对单莲动说话,最后,何荧睁着被水雾迷住的眼睛看着那静静听着的黑衣男子,问。
“………………”单莲动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

“没有小烟的话,堂主会如何?没有堂主的话,小烟会如何?”何荧也似乎没有要得到单莲动的回答般,迳自低问着,似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
他们……已经不能没有彼此了啊。就是她这局外人,乍一假想都承受不住,那当事人呢?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什么的心情呢?在那张沉静的面容下的……是怎么样煎熬?

“何荧,你知道了什么?”单莲动沉默了好久,而后定定的看着何荧闪现痛苦的水眸,沉声问。
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说这么多话,而且这情形非常的糟!
“能让雪儿听命且无知觉的,应是摄魂术,即是催眠,而且这手法还相当的高明。可小烟也会催眠,既懂这其中之法,小烟便不可能轻易中着,而且小烟当时的脉像的确无异,可也的确吐血昏迷。能办到如此且不动声色的,除了毒,便只有一个可能。”何荧静默许久,神色一敛,眼中闪现好似洞察一切的犀利,沉声道。
“蛊。”不等何荧再继续说下去,单莲动接口,“所以你这段时间才将自己关在房里埋进书堆连饭也不愿出来吃?”如是问着,单莲动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错。”何荧神色凝重,点头道。
“结果。”单莲动也不多言,直言问着神色凝重的何荧。
何荧闻声再度静默,似乎在考虑着如何开口,又像是不忍说出口般:“如果小烟真的不愿随堂主走,那一定是中了忘忧。”最终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平板声音道。
“好诗意的名字。”单莲动露出讥诮的嘲笑,眼中却是冷凝的锐利:“把话说清。”看着何荧,不耐烦的开口,声音更沉。
“忘忧,能让人消除一切烦忧,不知忧为何物。”何荧如是道。
“字面之意我懂。”单莲动觑何荧正一眼,皱起了眉:“你想说孤烟被消除了一切记忆与活死人无异?”道。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忘却一切,冷孤烟便不认识冷绝傲,那也就没有随他走的理由,这便是何荧刚才失常的原因吗?
“……不止如此。”何荧的脸色早已找不出一丝血色,抿唇沉默许久道,声音涩哑。
“何荧,我没兴趣与你猜迷。”单莲动渐渐焦燥起来,语带不耐与警告的道。
“这种蛊,不但能让人忘却一切,还会让中蛊者听命于施蛊者,不会有自主意识,只要施蛊者命令,什么都会去做,即使是死。”面沉似水,何荧淡淡说着,只有那陷于掌心的手知道她此时心底的波涛如何汹涌。
“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孤烟?”长久的沉静之后,单莲动压抑的冷沉声音缓缓响起。
“你知道对方是谁了吗?”何荧惊抬眼反问。
“别小看无心堂的情报,善用蛊术与异术的,司昭国内唯回日楼是其中翘首。”略显不悦的瞥何荧一眼,单莲动道。
“养蛊十分复杂,而忘忧更甚,绝非寻常之人能办到的。”何荧闻言后若有所思的道。
“若说这之中的顶尖,应是回日楼两大长老,魑魅、魍魉。他们还有另一名字:离魂、摄魄,凡他们出手,绝无失手,却几乎没人知道这二人长像为何,只知道就是回日楼主也对这两大老长老顾忌三分。”稍稍想了想,单莲动如是道。
“离魂……”何荧低喃出声:“利用雪儿入庄的女子叫离颜。”而后冷道,眼中冷光渐甚。

第十二章;
“看来这幕后主使便是回日楼主白云依了。”单莲动冷静做下总结。
“不论是谁,我也一定要救回小烟!”沉着脸,何荧隐怒道。
“堂主说明日出发。”单莲动这才将冷绝傲的决定告诉何荧。
“嗯。”何荧点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来便是见招拆招,还有,冷绝傲与白云依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竟劳她如此兴师动众做这么多事。

☆ ☆ ☆ ☆ ☆ ☆ ☆ ☆  
“已一月有余了,你能猜到师兄究竟在想些什么吗,离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纤葱手指,倚于石座之内的白云依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问道。
“无心堂主沉难测,属下怎会知道。”自阴暗中悄然走出,淡然刻板的清脆声音回响于宽敞的大殿之中。
“呵,师兄的心意的确无人能懂,不想也无妨。”白云依柔柔低笑,似自语般呢喃而后望向那一身不变黑色劲装的冷艳女子:“魍魉那边如何了?”利光闪过,一瞬即逝,白云依状似关切的问。
“很顺利。高容被发现死于自家后院,这目标沐易恒已在掌握之中。”离颜刻板答道。
“没人发现何人所为?”白云依漫不经心的扬眉,问。
“暂未传出杀手何人。”离颜如是回道。
沉难辩的美眸望向不知明的某,似若有所思:“不愧是师兄的传人。”而后浅浅眯起眼眸,将蕴藏其内的冷厉光芒掩去,淡淡的赞扬道。
司昭国七大高手之一的高容竟如此轻易便被除去,倒是白云依始料未及的,看来这以貌取人确不可取,她始终是小看了那外表纤细称得上柔弱的少年了――即使亲眼目睹自己的得力属下惨死于其手中,也只认为是对方色欲薰心失了防备才轻易被缚。想必高容的丧命或多或少也存在着这样的原因吧。
“那本尊便静候佳音了。”良久,白云依抬起头望向离颜,道,说罢起身离去。
“是。”身后是离颜刻板的应答声。

沐易恒,无限门门主,于武林中威望极高,亦属七大高手之一。
即是位例七大高手,实力自然不凡,回日楼并非没对其下手过,却一直有去无回始终未能得手,由此便可见沐易恒实力。且高容刚愎自用,为人极是骄傲,只要出奇不意,以冷孤烟的身手要得手并非难事,可沐易恒为人冷静谨慎,阴沉难懂,绝不似高容那般易取。
“能办到吗,冷孤烟。”看着空了的石座,离颜低喃道,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 ☆ ☆ ☆ ☆ ☆ ☆ ☆

幽汉城外
沐易恒,无限门门主,七高手之一,年近不惑,为人冷静谨慎,阴沉难懂,有于未时去识缘楼品茶的习惯。
看着字条上的寥寥数语,暗紫的眸子轻阖,将字条上东西记于脑中,随手一碾,尽化为粉末。摊开手掌任风吹散,一切仿似没有发生般,无痕无迹。 
望着脚下远层层叠叠或高或低,或密或疏的楼房屋舍有如洒落纸张上的墨点般渺小,漠然的脸上波澜不兴,暗沉的眸子隐隐紫光掠过,却让人看不透其中所蕴藏的究竟是什么。
风,拂起墨色的发丝于身后飞扬舞动,衣袂翻飞带起悉索的细微声响。立于万丈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景色,冷孤烟轻轻蹙起了仍带着青涩的眉。
将视线从那仿似鬼斧神工的美丽景色上移开,望向身侧,轻蹙的眉更的蹙起,暗紫的眼眸渐渐化为沉的黑,好似不见底的无尽黑暗,一但坠入便无翻身之地。
缓慢的转向另一侧,眉似乎又皱起几分,垂于身侧的手亦缓缓握成了拳。
没有。
沉的眸子内流露出几分疑惑,几分迷惘,似乎在苦恼着什么般。
“没有什么……?”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尽是疑惑与不解,虽是吐字清晰却让人觉得许久未开过口般,语调生硬,犹如一迷徒不知该往何去的孩童。
指甲陷于掌心,点点的刺痛唤回迷惘的神思,“乱了。”蓦然暗沉的沙哑声音,冷孤烟稍显不悦的沉声道。
这种奇怪的感觉会让他失去冷静,麻烦。

闭上眼,挡去这惹乱他心绪的景色,浅浅吸气,吐气,待再睁开眼时,那双仿如不解世事唯有迷惑与不解的眸子已恢复沉静如水的淡定与隐藏于淡定背后的冷厉无情。
他要的,是绝对的冷静,会让他心烦的东西丢弃便可――那不是他需要的。

“沐门主,您今个挺早啊。”熟络的热情声音,识缘楼的小二一见老主顾上门,立马热情迎了上去,笑道。
“嗯,照老样子来。”对于小二的热络,那年近不惑透着威严与冷静的中年男子则显的疏离,淡应一声便举步朝二楼厢房走去。
“好咧,沐门主你先楼上歇着,马上就到。”小二却习以为常的样子,笑应着便朝后堂走去。

仅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坐于角落静静品茗的少年微垂眼,漠然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的景像,对那不时投过来的惊艳探究眼神全视而不见。
一身月白束身长衫,举止轻缓透着几丝漫不经心,尽显优雅出尘。精致绝艳的脸庞虽透着几分青涩,那神情却沉静淡定与那年龄不符的沉稳,虽然此时坐于较偏僻的窗边,却仍是掩不住那出采的风姿。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都会忍不住去观望,而一看之后便为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慑住,若非那少年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漠气息,此时只怕已有一堆人忍不住上前搭话了。

“堂主……”看着静坐于窗边望着楼下街道的冷峻男子,何荧犹豫唤道。
“何荧。”不等何荧再说话,一直静静望着窗外的冷峻男子――冷绝傲沉唤。
“是。”何荧闻名一惊,立刻应道。
堂主已有多日未说过一句话了。
“闭嘴。”依旧未收回视线,仍是倚着窗冷眼望着街上车水马龙及对面人进人出的茶楼,冷绝傲沉沉吐出两个字。
“……是。”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何荧静默片刻低声应道。
看着那面沉似水让人猜不透其意的冷绝傲,再看看楼下的街景,单莲动静默不语。一时,本就冷凝的气氛似乎更冷了几分。

“沐门主您慢走――”
许久,楼下街上隐隐传来一声热情的高叫,循声朝下方看去,只见一身着藏青阔袖长衫的中年男子自对面的茶楼走出,不一会,楼内又走出一人,是一身着月白长衫不及弱冠的少年。
何荧立刻打起精神望向坐于对面自进来后便未改变姿势冷绝傲,等着对方的反应。
缓缓将视线自窗外移开,冷绝傲幽幽站起,几不可察的顿了片刻,而后朝厢房外走去。早在冷绝傲站起便火速起身的何荧与单莲动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紧步跟上。
小烟究竟要干什么?
回想着在幽汉城内寻着冷孤烟后他奇怪的举动,何荧边跟在冷绝傲身后边皱起了眉。
他似乎在观注无限门门主沐易恒,可原因呢?难道他们要利用小烟对付异己!?
想想刚才听到的消息,何荧止不住的心惊,那杀死至上帮帮主高容的人,会是冷孤烟?不然的话,前些日子传出高容被不明人物杀害,而他们此时又在幽汉城内遇见冷孤烟在跟踪沐易恒只是巧合?可若不是他们的命令,冷孤烟怎么会去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或者说,被他们费尽心机抓来的冷孤烟怎么可能会如此随意的在外面走动?
朝身旁的单莲动看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单莲动也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察觉到一旁的视线,单莲动转过头,正对上何荧隐含惊诧与怒火的眸子,含于唇角的讥诮弧度加,轻颔首表示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而且这结果似乎八九不离十了。
这还真有意思!
望着前方修长挺拔的伟岸背影,二人皆静默不语――再见到冷孤烟,虽然已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那绝然的少年时,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虽然冷孤烟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变化,可何荧却一眼便察觉到冷孤烟的不同。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见到了九年前的冷孤烟,甚至比九年前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任何人也无法靠近分毫的冷绝。非是冷绝傲自然天成的尊贵威慑凛然不可侵犯,那是接近虚无的空寂,隔离了所有有意接近的人,那于一年前出现的几分人气此时早已消失殆尽。
记得当时她忍不住去偷瞧冷绝傲的脸色,却只见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依旧波澜不兴,尽是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漠然。
正当她移开眼时,却瞥见那垂于宽阔衣袖下的手掌不知何时竟已经紧握成拳直至指节泛白掌心溢出几丝殷红也未松开半分。
她知道,那伤口半丝不痛,因为那看似无情的冷绝男子早已不知痛为何物了,自冷孤烟失踪那日起。

第十三章

“你是什么人,一直跟着我所为何事?”一路来到人烟罕至的郊外,沐易恒站定,沉声质问,说话的同时已缓缓转过了身,却在待看清身后跟着站住的人时,怔住:“孩子?”而且还是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孩子。看着那不过十四五岁还未及弱冠的少年,沐易恒有些莫明。
他可不记得他与这少年有过恩怨。
冷眼看着数十步开外的中年男子,暗紫的眸子渐渐沉淀,化为无尽的墨黑:“取你命。”暗哑不似少年清脆的嗓音轻轻响起,淡定的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哈!小娃娃好大的口气!”沐易恒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嗤道,表情却一点点戒备起来。
嘴里虽然在嗤笑少年小小年继却口气狂妄,他却知道若不小心对付自己真有可能丧命于这来历不明却较人过目难忘仿佛自世外而来的绝尘少年手中。若不是他从未隐藏自己的气息,也许他跟本察觉不到这少年的存在,即使此时面对少年,沐易恒却仍有种不真实之感,仿佛眼前这少年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般,只因那少年的气息太过轻淡,似乎在那少年身上找不出一丝生气般,静的接近于虚无。
“………………”对于沐易怔的反应,冷孤烟只是静默不语,好似没看见般。
“高容可是你杀的?”见少年对自己的轻视没有反应,沐易恒沉下脸质问道。
看着此番的目标,冷孤烟轻蹙眉,随即淡淡点了下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胆识!”见冷孤烟毫不犹豫的便承认,沐易恒赞道,却暗暗调整内息,随时备战着:“本门主今日便替高兄报了这仇!”话音刚落时,缠于腰间的软剑已出鞘:“亮剑吧!”再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自然不可能对手无寸铁的少年出手,沐易恒扬声道。
麻烦。
冷眼看着执剑而立大义凛然的男子,冷孤烟几不可察的皱眉,随即自外衫下的腰间抽出匕首。
见了冷孤烟的兵器,沐易恒怔了怔,下一刻便收敛了心神严阵以待――武者最忌分心,尤其是此种生死搏斗!
锵!
兵刃相击的脆响,两人同时向后退了数步,不等站定,冷孤烟再执刀逼近,此时的他眼中只有将对方打倒这一念头!
脆响不绝于耳,似乎共鸣合奏般。几回合战过,本该占尽上风的长剑在短刃快狠准且刁钻无比的攻击中渐显累赘,起初还有压过少年的架式,此时却被动的以守为主,不得不说,这少年出手其为诡异,似乎毫无彰法,却又每每攻向那他极难察觉的空门死角,让他显些招架不住。

兵刃相击的脆响从下方传来,听的不甚真切。呼呼的风自身边吹过,带起飞扬的发丝,衣袂飞舞,隐隐现出几点艳红,在一片雪色中更加显眼。
冷厉的狭长眸子睨视着下方一青一白两人的交战,冷峻的俊美脸庞之上波澜不惊,静静的看着,仿佛在欣赏着世人的愚昧无知般,高高在上尊贵冷冽,那是浑然天成的凛冽傲然。
这身手……
蹙起眉,锐利的视线紧盯着下方尘烟弥漫的对决之地,隐隐透出几分疑惑及难解的神色。

“堂主……”望着下方的激战,何荧轻唤,透着明显的惊惧。

正要说什么,却被冷绝傲伸手制止,何荧只得闭上嘴不再言语,望着下方那不断变化位置几乎让人看不清身影的两人,思绪百转。
那真的是小烟吗?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漠然如水的少年竟有如此冷冽的一面,仿佛一柄出鞘的剑,犀利无比,寒气逼人!完全不掩自身嗜血与那股冷绝的肃杀之气,自握上刀的那一瞬,那绝尘世外的淡漠少年瞬间化身为地狱现身的嗜血修罗!
凌利的气势,迅猛的速度,精准的判断,果断快速的反应,总能在遇到危机时轻易化解且立刻给予反击,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只要对方稍有差错便绝不手软!甚至为诱敌连自身的安危也不放在眼里!这无疑是不要命的打法!
相较于沐易恒的冷静谨慎,冷孤烟则冷厉果断且不畏生死,几番攻势下来,沐易恒已明显乱了方寸,可冷孤烟却在此时呼吸紊乱起来!
这样持续于紧绷颠峰状态,对冷孤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伤害,持久力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本来还占于上风的冷孤烟此时已渐显下风,而精明如沐易恒自然发现了这点,立刻直起急攻,招招狠辣致命!哪有半分明门正派的德行。
这样下去,小烟一定会输!
何荧紧张的望向冷绝傲,却见对方似无所觉仿佛屹立天地间的山峰般,不动分毫!

不行。
气息越来越乱,冷孤烟蹙起了眉,对这具身体极是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轻眯着眼看着不停攻过来的剑势,眼中闪过冷厉寒光。
久战无益,必须速战速绝!
猛然站定脚步,面对朝自己心口刺过来的长剑视若无睹,只是静静的立于那,仿佛已放弃了反击般,就连握着匕首的手也垂到了身侧。
好机会!
眼中闪过阴狠,沐易恒执剑逼近,虽然对方有可能在耍什么样,可他绝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否则死的,会是自己!
“怎么……可能……”艳红的血渐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沐易恒宁死不愿相信自己竟会死于一不及弱冠之龄且没没无名的少年手中!
皱眉看着沾染了飞渐血的衣摆,冷孤烟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对沐易恒的死不瞑目完全不予理会,只是将仍滴着血珠的匕首用怀内的帕子擦净收回腰中。
肮脏。
扯开染上血腥的外衫,连同拭刀的帕子一起扔至一旁,自始至终未再看一眼那临死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的刀下亡魂。
“向……慕寒……”
惊恐的看着下方嫌恶扯开染血的衣裳如扔垃圾般丢于一旁而后头也不回的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响起,说不出那近乎颤抖的声音里是畏还是惊。
不会错,那刀法,那神情,那于千钧一发间化险为夷的招式,甚至于那丢弃血衣时的神情与动作都一模一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剑近身前的一刻,趁对手以为自己赢定而放松戒备的一瞬绕至对方身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已于身后划破了他的颈动脉!可这若是不能掌握那微妙的好时间差,死的,将会是他自己!太早动,会让对手察觉意图,而太晚,则会一剑穿心!
这手法,在多年前他曾看过一!正因为印象过于刻,才会久久无法忘记。
冷厉的眸子微怔,淡淡自下方移至身旁之人身上:“你认识?”微扬的尾音,带着淡淡的惊讶之色,好似切金断玉般的冷沉嗓音响起。
看一眼那冷峻男子,“不知道。”那一身相同白衣的少年是如此回的。
轻点下头,那一身雪色长衫于衣摆绣着眩目红枫的冷峻男子未再开口追问,抬眼望向另一侧悬崖,却已不见了那不可测男子的踪影,眼中利光闪过,下一刻沉淀恢复平静无波的冷然。
“下去。”见那少年已打算离去,男子道,冷沉的声音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嗯。”那不过十六七模样的少年应一声便随着男子朝山下走去,下一瞬,便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咳、咳。”捂住唇闷咳出声,气息更乱了起来,明明脚步已有些虚浮,却仍是一副漠然无表情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时随时可能昏倒。
衣物磨擦的悉索声响及极难察觉的气息自背后传来,捂着唇的手顿了顿,暗沉的眸子不见慌乱,下一瞬握刀的手已向后刺去。
!!!
还未看清身后之人,握刀的手却好像早被洞悉般制住,待冷孤烟警觉抬眼看向对方时,却撞进一双暗紫的沉眼眸之中。
一时间,下一轮反击顿住,冷孤烟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双仿佛不见底能将人吸噬进去的暗紫眼眸。
“你,是谁?”卸了戒备看着那双好像在哪见过的眼睛,冷孤烟皱眉问,眉眼间尽是不解的疑惑与迷茫。
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
又乱了。
并未理会冷孤烟的询问,来人只是绞了冷孤烟一直紧握于掌间的匕首收回鞘中,而后将素白的外衫披于冷孤烟身上。
“放开。”莫明其妙的被绞了匕首,之后又被披上衣裳还不等他反对,便已经被拦腰抱起,冷孤烟轻轻皱起了眉,看着这让人意乱的男人,道。
“闭嘴。”寒眸扫一眼渐显不悦的冷孤烟,冷沉的冰寒之音响起,如寒冬飞雪般冷的彻骨,冷绝傲喝道。
眼中的疑惑更甚透着几丝恍忽,奇怪又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冷孤烟缓缓贴近了几分。
暖的。
眨眨眼,似乎确认了什么般,垂于两旁的手绕上冷绝傲的颈项,将头搭在了宽阔的肩上。
果然,好熟悉。
“我们,认识?”埋首于冷绝傲颈间,努力想要想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可怎么想,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有些犹豫的,冷孤烟低问。
前行的脚步几不可察的一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嗯。”冷绝傲沉沉应道,淡定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名字?”有些不支的眨眨眼,眼神逐渐涣散,低不可闻的暗哑嗓音传出。
“冷绝傲。”
“冷绝傲……”低低的呢喃,最终阖上了眼。
记住了。
静静跟在冷绝傲身后的何荧与单莲动闻言相视一眼,皆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一切似乎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差,最起码冷孤烟对冷绝傲还是有感觉的,不然怎会毫无防备的在他怀里睡着?

而堂主……
何荧真是不佩服都不行,果然非常人可度之!
她想过很多接近冷孤烟的方法,却没想到冷绝傲竟如此直接了当,那态度竟没有丝毫改变!在他眼中,冷孤烟只是冷孤烟吗?不论他记得还是不记得,他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何荧不止一的发现,她,永远也不可能弄清冷绝傲在想些什么。
擦去眼角的泪水,甩甩头扔掉那莫明的多愁善感,不论怎样,冷孤烟只是冷孤烟,这便够了!

第十四章

蓦然,走在前方的冷绝傲定住了脚步,却未开口。
“阁下既不隐藏,何不现身一见?”会意的单莲动立刻扬声道。
刚才在山颠上便看到对面同样站了两人,而且绝非平常之人,本以为只是碰巧路过的路人,却不想他们竟一路跟着了,本以为冷绝傲会不予理会的,但现在看来冷绝傲似乎并没有放任他们跟着的意思。
极轻的飒飒风声随着衣袂舞动的悉索声音于微风中传出,下一刻,自林内走出,极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我都要怀疑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怪物了,这也能感觉出来。”随着张扬仍带着点点沙哑的清朗声音,一身白衣的少年皱眉状似不满的道。
“修行弱,勿怪他人。”切金断玉的冷寒声音响起,那身着雪色长衫于衣摆绣着数片红枫阔袖长衫的男子冷道,却透着丝丝与冰冷语气不符的戏谑。
“我才学了七年,怎么能和你比?我敢说,那边那个人实力与你不相上下!”不满的瞪起眼,一手指向抱着冷孤烟的冷绝傲,白衣少年说的肯定。
换言之,就算他再隐藏也瞒不了对方,那他干什么要隐藏气息那么麻烦?
“风。”那一身白底红枫尽显冷峻及尊贵的男子轻皱了皱眉,唤道。
“少拿本大爷当长不大的小鬼。”闻言少年转过头,仍不满的道,敛下眼时,挡去眼中的锐利与冷沉。
“好。”男子只是淡淡点头,应道。
“我们只是路过,看到他的身手不错,想知道大名罢了。”心知身旁之人不会开口,少年毫不忌讳的朝向明显警戒起来的单莲动与何荧身后抱着冷孤烟的冷绝傲道。
而冷绝傲却只是冷冷的扫一眼少年身后的男子,下一刻转开头,完全没有开口理会的意思。
“………………”眯起眼看着那甩都不甩他一下的冷绝男子,少年眼中闪过与之俊美外貌不符的冷厉寒光:“轩,他不但实力与你不相上下,就是这该死的脾气都和你无二嘛。”缓缓转头望向身边的冷峻男子,少年唤道,不比刚才的扬张语气,尽显阴沉冷厉:“还是你们这强一点的都这副七情不动目中无人的自大模样?”眉眼一转,扫向因他这话而面露不悦的单莲动与何荧,冷问着身旁的男子。
对于少年不悦的质问,男子静默不语,完全不予理会。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最终,单莲动上前一步,询问。
“问别人名字时首先得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基本常识吗?”那少年却对单莲动的忍让视若无睹,一挑眉,说的傲然。
“好一口舌灵利的少年,在下何荧,幸会。”眼中的不悦敛去,望向那张扬却让人无法小觑的少年,含笑开口。
“单莲动。”扫何荧一眼,单莲动轻皱眉,而后开口。
“凌玄风。”少年――凌玄风这才敛去那股不悦,回了单莲动的话,而后指向身侧静默不语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漠男子:“他叫叶寒轩。”漫不经心的道。
叶寒轩!!!?
“原来是凌枫阁阁主,幸会。”单莲动微怔,而后朝向少年身后的男子――叶寒轩拱手道。
“风。”叶寒轩却未曾理会单莲动的招呼,只是看着那听闻他们名字后便再度迈开脚步离去的冷峻男子,淡淡唤着转了注意力的凌玄风。
“等等!”一见冷绝傲要走,凌玄风皱眉喝道。
“凌枫阁与无心堂素无来往亦无恩怨,不知叶阁主是何意思?”瞬间挡至正要朝冷绝傲冲去的凌玄风身前,单莲动皱眉问。
不论是谁,他无心堂绝不怕任何人!
只是为何紫凌国内凌枫阁阁主竟会出现在司昭国?难不成与回日楼有关?可他没听说凌枫阁与回日楼还有来往。
“无心堂?”叶寒轩闻言蹙眉,一丝淡淡的惊讶自那沉不见底的墨黑眸子中闪现:“冷绝傲。”望向那卓尔不凡有着相同气息的冷峻男子,肯定的开口。

“让开!”看着挡在面前的单莲动,凌玄风不悦开口。
“若想与无心堂为敌,即使是凌枫阁也一样。”单莲动已做出备战姿态。
在此敏感时刻,他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出现!

“本大爷对你什么无心堂凌枫阁没兴趣!走开!”锐利如刃的眸子冷扫向单莲动,凌玄风不耐烦开口。
这些江湖纷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一下!?怎么到了别国还能碰上,真麻烦!

“冷绝傲,你怀里的人叫什么!?”见单莲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而冷绝傲却好像完全不理会这边的事一样,凌玄风火大的扬声询问。
如果打起来,输赢先不说,等他打好人都走了!
“何意?”冷沉的冰寒声音响起,让人有到了腊月寒霜之时的错觉,冷绝傲停下脚步,冰寒的眸子扫过来直射向自刚才便无礼吵闹的少年,沉问。
凌玄风却没有回答冷绝傲,而是瞪向了身边仿佛沉默是金的叶寒轩,眼神颇为不满:“你们会不会是走失的兄弟?”看着迎视着自己淡然无波的遂眸子,凌玄风没好气的开口。
言简意赅的要死不说,一开口还都是一样的冷死人!
话音一落,凌玄风只觉周身寒气逼近,而且比之平时更加强烈。瞥一眼那面沉如水的叶寒轩,再看看远停下脚步面如寒冰的冷绝傲,凌玄风无趣的撇撇嘴。
这里的人就这点不好,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在下好像在哪里见过阁下怀里的少年,不知阁下是否可以行个方便告知在下这少年姓甚名谁?”再转向远那一身白衣仿如绝尘世外的神祗般神圣尊贵与身边这人不相上下的男子时,凌玄风一敛刚才的张扬肆意,有模有样的看着离的太远看不太清容貌及神情的二人,笑道,俨然一偏偏佳公子的儒雅形象。
对面的单莲动与何荧则在心下暗惊少年变脸之疾速,太惊人了!
反倒是立于凌玄风身侧的叶寒轩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然模样。
“你见过?”冷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不知何时,那在几丈之外的冷绝傲竟已出现在单莲动与何荧前方,冷睨着那少年,问。
“离的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那举止与记忆之中的人极像。”也不为冷绝傲的蓦然出现惊讶,凌玄风摇头道――他早习以为常了。
只是当看见冷绝傲眉心那仿佛随时可冲破一切冲过来有如振翅苍鹰的蓝紫印记时,微怔了怔,随即便释然,对方如何和他无太大关系,他只是想知道那少年是否便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既然对方肯他和交谈了,他自然不能再故意刁难别人,反正这男人是本性便是那样,并非刻意瞧不起人。
“举止。”斜飞的剑眉微蹙,凝视着怀里的少年,冷绝傲若有所思的低喃。
凌玄风则在暗暗观察冷绝傲及他抱在怀里的少年。
一个冷冽如冰丰神俊美,一个出尘绝世俊美非凡,再看看身旁那冷峻寒冽俊如神祗的男子,凌玄风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与厉害。
“名字?”正暗自惊叹,冷沉的声音传入耳内。
凌玄风微一怔:“向慕寒。”而后回道,若不是长期与叶寒轩那惜字如金的人待在一起,凌玄风绝对跟不上冷绝傲的思维!
不知为何,在此人面前,竟有种不敢造肆的感觉,就像在叶寒轩面前一样,但不同的是,他在叶寒轩面前全无顾忌,在冷绝傲面前却总有种莫名的感觉,非敬非畏,直觉的便不想得罪眼前之人。
这男人,很强。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何荧有些迷惑了,当听到那陌生的名字时更是疑云重重。
一个在紫凌国,一个在炽炎国,而冷孤烟从未去过紫凌国甚至只外出过一,那凌玄风是怎么认识冷孤烟的?又怎么会因为一些举止相似便认为自己会认识对方?而冷绝傲竟会因为这事而折回来!

这向慕寒是谁?和小烟有什么关系吗?
见何荧一头雾水的模样,单莲动亦有些许不解,他常年在无心堂主事,对这三少主冷孤烟的事不及何荧知道的多,可对方既然上前确认,自是有几分肯定,从冷绝傲肯理会便知道这点,那么一直跟在冷绝傲身边的何荧为何竟会全然不知?
“嗯。”揽着腰际与膝下的手不可察觉的紧了紧,冷绝傲静默片刻,沉应。
!!!??
这下惊讶的却换成了凌玄风。
真的?
看着伏于冷绝傲怀里睡的毫无防备的少年,凌玄风眼中渐渐闪现激动之色:“呵,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有些怔仲的转头望向静立于身旁的叶寒轩,凌玄风问。
“你说算,便是。”执起凌玄风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握于掌中,叶寒轩淡道。
“能同行吗?”微扬起唇角,点了下头,而后转向冷绝傲,凌玄风问。
能遇上便是缘,而且,他对这向慕寒挺有好感,不论是刚才的,还是以前的,若可以交也不错,最起码,这里还有一个是与自己相同的人。
“……嗯。”瞥一眼神情愉悦的少年和立于他身旁的冷峻男子,冷绝傲轻颔首,随即便转身先行。
“轩?”转头询问叶寒轩的意思。
“…………”叶寒轩静静点头。

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也不听懂冷绝傲与凌玄风好似猜迷般的对话的单莲动与何荧对视一眼,而后静默跟上。
虽然不懂,但这两人……不,应该说是那凌玄风似乎认识小烟,这才是堂主理会的原因。
只是小烟……
醒了也不认得他了吧……

一行人再度入了幽汉城,在一家客栈落脚后,一行人随着冷绝傲到了厢房。
见冷绝傲将冷孤烟放至床上盖上被子只留一条手臂在被子外后,何荧会意上前打算为冷孤烟诊脉,却在即将碰到冷孤烟的手时警觉收手。
果然,几乎是在她收手的下一瞬,寒光已逼至,惊诧之余抬眼看去,就碰进了隐含杀气的沉冷厉眼眸之中。
还未吐出的气再屏住,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自冷孤烟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气及压迫感,让何荧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忘了,现在的冷孤烟早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孤烟了,只是她却没想到冷孤烟竟有如此强烈的自我防备意识,明明刚才还于半昏迷状态的沉眠中的!

第十五章
“小烟,我只是想要替你把一下脉。”在冷孤烟冷厉戒备的盯视下缓缓收回手,何荧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就像怕太大声会惊着冷孤烟般。
冷睨着这轻声细语却透出几分不自然与紧张的女子,冷孤烟缓缓爬起,却在背刚离开床时被按了回去,惊诧抬眼,将戒备的视线上移――
印入眼内的是沉难辩的幽眸子。
“……冷绝傲?”垂眸想了想,再抬眼对上那双沉的眼,暗哑的声音响起,似不确定又似询问。

为什么对他提不起戒备?
“嗯。”在床沿坐下,拿开冷孤烟紧握于掌中的匕首。
咚――
银光划过,闷响响起,匕首已没门柱之上,只留下刀柄在外面。
“为什么?”瞥一眼被钉入门柱之中的匕首,抬眼看着在床头坐下的冷绝傲,冷孤烟疑惑开口,是问他,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绞了他的兵刃?为什么任他绞了自己的匕首?
“不需要。”淡淡看一眼何荧,冷绝傲道。
不需要?
眼中疑惑更甚,冷孤烟奇怪的看着那让他无法冷静,无法起戒备之心,对他态度更是奇怪的男子,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别碰我。”正在疑惑,冷孤烟突然皱起了眉,冰寒锐利的眸子扫向正欲搭上他手腕的女子,沉声警告道。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脉像。”何荧为难的收手,耐心的解释。
“不用。”冷冷拒绝何荧的好意,冷孤烟说完移开了视线。
看什么脉像,他完全不需要。
“让她看。”按住冷孤烟欲抽开的手,冷绝傲沉道,冷峻的五官辩不出喜怒,惟有那仿佛不见底的暗沉眸子隐隐有紫色光华闪过。
闻言看着冷绝傲:“原因。”冷孤烟道。
他为什么要让别人碰他?
“本座担心。”拂开凌乱垂下的发丝,冷绝傲沉声道,“何荧。”而后沉声唤道。
看一眼皱着眉面沉如水的冷绝傲,再看一眼蹙眉稍显不悦却不再动弹的冷孤烟,何荧伸手探上冷孤烟的脉门。
现在的小烟和堂主一样可怕。
看着好像要以眼神为冰刃将她搭在手腕内侧的手给切下来的冷孤烟,何荧心底叫苦,欲哭无泪。再一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学医!
然而在把脉时立刻因那紊乱虚弱的脉像而敛去了杂绪,正色起来。
“如何。”见何荧皱起眉,冷绝傲沉问,房内似乎瞬时冷了几分。
“小烟,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闻声抬头,何荧皱眉问道。
“………………”瞥何荧一眼,冷孤烟转开视线,对何荧的询问完全不予理会。

“说话。”见冷孤烟完全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冷绝傲沉声道,似不悦,似命令。
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悦的抬眼看着那让他莫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三天。”冷孤烟开口道。
何荧下意识的颤了颤,小心翼翼的朝冷绝傲看去,而后便看见那面沉似水的俊美脸庞上缓缓凝起一层冰晶,而那双冷冽如寒冰的锐利眸子正冷冷的朝自己扫来。
“属下马上去准备!”何荧一惊,急忙站起,行了个礼便急急朝外冲去,如逃命般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
“原因。”淡淡收回视线,冷沉的声音仿佛亦凝着寒冰般,冷的噬骨。

“太麻烦。”皱了皱眉,冷孤烟如是道。

他从鸣古镇到幽汉城,一路上都没遇上客栈,如果要吃东西就得自己生火,太麻烦了。
“哈哈哈――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因为麻烦而不吃饭的!”一边看了半天迷雾戏的凌玄风终是忍不住破功,带着笑意及几分隐忍的声音响起,“Ihavetakenyou!”
最后一句话让在座另三人皆是眼露不解,却都默契的不开口询问。
循声望向那俊朗不凡的白衣少年,暗紫眼眸内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恢复沉难懂的冷然,转向了白衣少年身旁那散发着尊傲之气不输身边男子强悍的冷峻男子身上。
那两人,不弱。
淡淡的收回视线,冷孤烟跟着便想爬起来――他讨厌在一堆人面前毫无防备的躺着。
当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连撑着身体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扯了扯冷绝傲垂于身侧的衣袖,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
看着冷孤烟蹙的眉,冷绝傲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俯身将冷孤烟从床上扶起,却没有放开他,而是让他顺势倚靠近自己胸前。
“………………”对于这种过度的接触,冷孤烟只是略显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别人的碰触,可为什么对身后这男人没半点反感?反而还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曾经和这人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过吗?为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
“What’syourname?”正在冷孤烟蹙眉回想究竟是忘了什么的时候,清朗透着点点不可察觉沙哑的声音响起。
“Wothihgtodowithyou。”思绪被打断,冷孤烟略显不悦的皱眉,冷道。
“Hey,youdonotok,theveryimpolite。”状似不满的一扬眉,无视其余三人用惊疑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凌玄风道。
“Thenhow。”冷孤烟扫过一眼,不以为然的道。
礼貌与否与他何干?
“Orso!”凌玄风蓦的低笑出声,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
与他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回答,就连那语气神情都不变半分,果然是他印象里那个强悍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人的无心男人――向慕寒!

“Idon’tknowyou。”相较于凌玄风状似熟稔的语气,冷孤烟淡淡道。
却仍是为脑海中空白的一片而轻蹙起了眉。为什么他能听懂甚至会说他那种语言,却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和他说话的人呢?
“Iknow。”敛了笑意,凌玄风正色道。
“Who?”看着完全没有印象的脸,冷孤烟问。
“Iwasfengyexubutnowi’mlingxuanfeng。”并不介意冷孤烟的冷淡,凌玄风回道。
真是好久没有人和他用另一母语对话了,挺怀念的。
“………………”闻言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印象。
“Areyoubrotherhoodorfiliaton?”看着两人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再看看冷孤烟流海下若隐若现相同色泽却不同形状的印记,凌玄风好奇的问。
若说是兄弟,年龄不搭,两人间岁数似乎隔了不少;若说是父子,还是不搭,那个看起来不过刚及而立的冷峻男子实在不像已为人父的模样,或者说,实在不像这么大‘孩子’的父亲。可如果不是血亲,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相像?
再一想两人刚才的举止对话,又觉得,那好像不是兄弟或父子间的相模式。

一时间,凌玄风也有些懵懂了。
“Why?”闻言疑惑扬眉,冷孤烟反问。
“Youarealikeverymuch。”撇撇嘴,朝冷绝傲看去,凌玄风回道。
“Idon’tknow。”看着冷绝傲的脸,冷孤烟摇头道。
“不知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毫无顾忌被揽在冷绝傲怀里的冷孤烟,凌玄风一惊之下换回了其他人都听得懂的中文。
这叫什回答?竟然说不知道!?
若非刚才的试探已确定了冷孤烟的身份,凌玄风还真要怀疑一下眼前之人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向慕寒了。那个素有‘冷面修罗’之称的顶尖杀手!
他还不太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像与不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理会凌玄风的惊诧,冷孤烟转头看向身后的冷绝傲:“我们,什么关系?”问。
他自己也想知道,他说他们认识,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对上冷孤烟透着疑惑的眼,冷绝傲回道。
冷孤烟的眼神变了变,不知是何种情绪,只是看着冷绝傲,眼中疑惑更重,眉头却紧紧的拧了起来,似乎在不悦着什么,又似乎在不解。
一旁的凌玄风也跟着变了脸色,盯着那张看起来不过刚及而立之年的冷峻脸庞,而后的皱起了眉头望向身边有着相同冰冷气息的男子。
而后闭口不语,无声的把视线再调回那非常有趣的两人身上。
似乎很满意冷孤烟的反应般,紧抿的薄唇轻浅扬起,柔和了不少冷厉之气,看着蓦然暗沉的眸子,俯下头印上轻抿的唇:“及心系之人。”低低沉沉的声音缓缓自相贴的唇间吐出,透着几许难以察觉的轻快之感。
眨眨那双荧紫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启唇纳入探过来的舌。唇齿纠缠,全然不在意耳边响起的抽气声。
“我什么也不记得。”伏于冷绝傲怀里浅浅喘息,冷孤烟皱眉道。
明明感觉很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讨厌的感觉。
“无妨。”勾起一缕墨亮发丝漫不经心的放于手中把玩,冷绝傲淡道。
无妨?
“本座说了,你若不悔,我冷绝傲许你一世。”对上冷孤烟隐含不悦的暗沉眸子,冷绝傲淡淡的如是说,仿佛说着最自然不过的话般。
一世……
怔怔的看着那神情淡定的男子,冷孤烟有些听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许他一世?陪着他一世吗?即使他忘了过往也没有关系?
“那么,慕寒,悔吗?”将垂下的发丝拨于耳后,轻抚着冷孤烟的脸颊,姆指指腹轻轻磨娑着唇角,问道。
“冷孤烟。”冷孤烟皱了皱眉,道。
慕寒,他的名字?可他不是该叫冷孤烟吗?那刻印在心底的冷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有些不懂,那声音难道不是他的?叫的,也不是他吗?
“烟,可悔?”不在意的改口,冷绝傲再询问。
“不。”毫不犹豫的,冷孤烟道。

“如此便好。”执起冷孤烟覆在他手上的手,缓缓扣住置于腹前,冷绝傲低道。

默默的看着那旁若无人的两人,凌玄风一时感概万千。
像个人了呢,虽然还不完整,但在变呢。眼前这人已不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只懂杀戮没有半丝人气的‘杀人机器’了。
似乎有点相信这世间真有缘份之说了,若不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这,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懂何为情吧。
如果在那一世死去是为与身旁这人相遇,那么,他甘愿如此。
转过头,正对上了叶寒轩沉之下透着柔和的眼,凌玄风轻笑,更加坚定了那想法。

朝一旁立于门边的黑衣男子打了个眼色,凌玄风拉着叶寒轩悄悄退了出去――再留下似乎对方也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那还不如识趣点别当了电灯泡,要知道,防碍别人谈情说爱可是会被马踢死的。 
而且,向慕寒身上似乎有着不少好玩的事,打听一下也不是坏事。

第十六章

费尽心机只为逼冷绝傲亲自上门,看来是感情债无疑了。谁说这里的女人保守被动来着?明明强悍的教人招架不住!
可他怎么觉得这情节这么耳熟?
“真有意思。”慵懒的倚进回廊的长椅内,静默片刻,凌玄风状似漫不经心的瞥了立于身旁的叶寒轩一眼,带着浓浓讥诮意味。  
“风,七年了。”对上凌玄风投过来的讥诮眼神,一直神情漠然的叶寒轩突然叹了口气,冰冷的声音里也含了一丝明显的无奈之意。
“……我还是不爽。”微正了正身体,凌玄风皱眉道。
“………………”叶寒轩不再言语,只是在凌玄风身边坐下,执起他的手握于掌中,安抚的拍了拍。
皱眉看着被握住的手,最后还是舒展了紧蹙的眉宇,“你知道那忘忧的蛊怎么解吗?”随即问道。
听起来似乎是很麻烦的东西,如果不解开,那便要一辈子受制于人了,而且就目前看来,对方似乎有意利用向慕寒的能力为他们铲除异己,也许……还有更可笑的目的。
闻言刚大致说了事情经过的单莲动亦将目光停在那冷沉的男子身上,透着些许的紧张及期待。
“现在无法答复你。”完全不理会一旁单莲动期待的视线,叶寒轩只是静静看着凌玄风,轻缓答道。
凌玄风闻言了解的点头:“我们回去查查,如果有便通知贵堂。”而后望向倚在对面墙上的单莲动,说道。
“那便有劳二位了,在下代堂主在此谢过二位。”单莲动漠然的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站直了身体朝二人拱手道。
“举手之劳。”不在意的摆摆手,凌玄风回道。
“少主之事何荧暂会理,便不打扰二位了。”单莲动说罢便打算离去。
“嗯。”
“告辞。”再朝二人拱了拱手,单莲动转身离去。
虽然他对凌玄风与冷孤烟之间奇怪的语言很是疑惑,但,那却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冷绝傲没有表示,他自然不会多做无益的事。
“单护法。”

就在单莲动将转过转角时,冷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止住了单莲动离去的脚步。
“不知叶阁主有何指教?”单莲动闻言转身,看着那冷绝孤傲不可测却淡定如水的不凡男子,态度有礼的问。
“那蛊,应未成形。”低沉的声音有如可切金断玉的冰刃般,简练毫不拖泥带水,似乎极不愿与人攀谈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多谢阁主衷告,在下会将话传于堂主。若贵阁有何差遣,无心堂定顶力办倒,告辞。”单莲动一怔,而后正了神色,认真的朝叶寒轩所在方向躬身施礼,而后转身离去。
“走吗?”叶寒轩似乎没听到单莲动的话般,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那懒懒倚在长椅之内尽显慵懒与内敛冷厉的少年,淡问。
“嗯。”凌玄风点头。
有趣归有趣,但还用不着也不需要他们插手,那样的话,反而是折侮了那两人,就像他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一样。
☆ ☆ ☆ ☆ ☆ ☆ ☆ ☆

“你不告诉我以前的事?”看着递到面前冒着雾气的米粥,冷孤烟问,带着点点的不解与疑惑。
“一切皆是过眼云烟,记着,又如何?”看着那转过来透着询问的暗紫眼眸,冷绝傲淡淡反问,尽是不以为然。
“是这样?”冷孤烟疑惑更重,觉得似乎没错,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若非你自己想起,本座说了亦不过是空。”冷绝傲移开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淡声道,平淡无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半丝情绪。
“想不起来。”冷孤烟缓缓皱起眉头,透着几许难以察觉的不悦,道。
不论他怎么去想,脑子里都是空的,除了受命的任务内容,便什么也没剩下。
“那便不想,吃吧。”闻言转头,看着冷孤烟紧蹙的眉心,冷绝傲道。
“嗯。”顺着冷绝傲的视线移回那散着点点奇怪味道的米粥,冷孤烟点头。
静静的吃着不知加了什么味道还不算太难吃的粥,冷孤烟缓缓敛去了那股不明的焦燥与彷徨。如果冷绝傲认为没必要想起来,那他便不用再费脑子去想了吧,应该是不重要的。

“再睡会。”接过空了的碗放于一旁的案几上,不等冷孤烟再开口便扶着他重新躺下,冷绝傲道。
“嗯。”看一眼冷绝傲淡然的脸庞,冷孤烟点头,然后便阖上了眼睛。
“………………”看着片刻便熟睡,透出些许青涩与不设防稚气的脸,那一直舒展着的眉宇这才一点点蹙起,暗沉的眸子跟着阖上,遮去那痛苦的挣扎。
过眼云烟……吗……
若真能如此,倒也不错。
闭着的眼蓦然打开,冰寒锐利的眼神扫向半启的房门,不等来人出声,冷绝傲扬起了手。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踏进去便感到寒光扫来,单莲动朝房内看去,就见冷绝傲摆手让他噤声,单莲动立刻轻巧的退后远离此。
见单莲动离开,冷绝傲才缓下那股冰寒冷厉,瞥向被插进门柱的匕刃,静默片刻,最后起身取下匕首放回冷孤烟身边,为其掖了掖被角才出了厢房。
“未成形...此事交由何荧。”听了单莲动转述叶寒轩原话的冷绝傲沉眸想了片刻后,沉声吩咐道,冰寒肃杀之气蓦然迸射而出。
“是,属下已将话告知何荧。”单莲动脸色稍变,而后恭敬回道。

“其他静观其便。”见单莲动似乎还有话说,冷绝傲道。
“……属下明白。”单莲动静默片刻,随后应声。
“退下。”
“是,属下告退。”没有犹豫的,单莲动行礼退出房间。

夜分
月正当空,零星几点银亮散与空中圆盘四周,清辉之下,院内树影稀疏,不时微风拂过,带起沙沙细响,入秋后的蝉鸣已渐渐静下,只是不时的叫唤几声,为这寂静的夜带起点点生机,风起,影动,形成一副宁静而优美的夜色。
房门被打开,轻无声响,黑暗的房内透进几缕月华,照在那一身素白衣衫的少年身上,透出几分空灵与出尘,仿似灵童降世般不染尘埃与污秽。
白皙的裸足自阴暗中迈出,披泄的长发有些许凌乱,仅着素色里衣的少年缓缓抬眼,一双暗紫的眸子在月华之下透着几分荧亮。
朝两旁看了看,最后朝向右手边的长廊走去,赤裸着双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迈着缓慢却规律的步子,竟轻的听不见半丝声响。半明半暗的长廊内,随着少年走动不时闪过一缕银光,细看去,那少年手中正握着一把出了鞘的银亮锋利匕首。
转过拐角,在房门前停下,抬眼看着紧闭着刻着精美木雕的门,眼眸轻敛,挡去月华照射,荧紫的眸子在眼睑阴影下恢复暗沉的遂。
哒――
少年半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眨眨眼,看着自里面打开的门及在半暗半明之中看不真切的身影。
蹙起的眉在看清门外站着的少年时舒展,却在瞥见那于月华下更是醒目的白皙双足时再度蹙起,“怎么。”影子闪动,已将冷孤烟拦腰抱起的冷绝傲淡问,对于握于他手中闪烁着冷寒银光的匕首视而不见。
握着匕首的右手缓缓抬起,银亮的匕刃在月色下反射着冰寒的冷光,随着银光划过夜空,只听‘笃’的一声闷响,锋利的匕刃已没入一侧的窗框之上。
“睡不着。”看着那漠然的俊美脸庞,冷孤烟想了想后,答道。
冷绝傲并未开口,只是将冷孤烟抱至床前让其坐于床沿,再至盆架上取了巾帕踱回床边,“记得穿鞋。”擦拭着冰凉的双足,冷绝傲道,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嗯。”看着那用过的帕子在冷绝傲挥手甩出的瞬间化为雪般细小的碎片落了一地,冷孤烟点头,不见半点惊讶,或者说是对这无动于衷。
“过去。”扫一眼床内,冷绝傲道,似告知,似命令。
看一眼床的内侧,顿了顿,冷孤烟朝里面移去。
移开视线,一扬手,‘啪’的一声叩击声响,半启的门已经阖上,冷绝傲这才翻身上床,顺势将被子盖于正看着他的冷孤烟身上。
“说。”对上那双注视的暗紫眼眸,冷绝傲道。
“你在生气?”有些疑惑的看着面沉似水的冷绝傲,冷孤烟奇怪的问。
为什么?
“注意自己身体,可好?”拉过不明所以的冷孤烟,让其伏进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带着点无奈之意。
“原因?”抬头看着冷绝傲遂慑人的狭长眼眸,冷孤烟问。
为什么要注意?有必要吗?
“我担心。”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内静静响起,让人莫明的心悸。
垂下眼眸,似在思索着什么般:“好,我会注意的。”片刻后,抬眼对上沉的眸子,冷孤烟道,淡定的暗哑嗓音,似回答,似承诺。
“嗯。”冷绝傲这才舒展了自刚才便轻拧的眉宇。

“我想和你在一起。”伸手环住冷绝傲的腰际,迎视那正注视着他的眼睛,冷孤烟道,不是询问,不是决定,而是告知。
会让他心乱的感觉,好像从见了这个人便不再出现,虽然冒出了更多不懂却不讨厌的感觉,但,他想和他在一起。
“可以。”以手疏理着冷孤烟背后有些凌乱的墨色长发,冷绝傲淡应。
“我困了。”眨眨眼,冷孤烟道,更往冷绝傲的怀里钻了钻。
“睡吧。”薄唇勾起轻浅难以察觉的弧度,于清辉之下柔和了冷厉,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从极远之地传来般。
“嗯。”应声微松开了环在腰际的手躺了下去,不等对方完全躺下便又缠了上去,满意的感到抱在手中的温暖,冷孤烟这才阖上眼不再说话。

“………………”拉好被子,冷绝傲亦阖上了眼。
只要是你想的,本座便为你办到。

第十七章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晨风轻轻拂过带起树叶极细微的沙沙声响,将院中开的正盛的桂清香送进房内,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带出一股莫名的静谧宁和之感。
闭着的眸子蓦的打开,一瞬的迷茫如闪电般转眼便消失不见,微侧头,便瞧见伏于身侧正徒自酣睡显出毫无防备姿态的睡脸,眸底暗紫流荡,沉之下,一丝快的难以察觉的宽慰浮出,转瞬即逝。
蓦然,正舒展的细眉轻拧,不待冷绝傲有所反应,挟杂着拳劲的拳头已挥了过来。
“烟。”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冷绝傲沉沉的唤出声,却没有移动半分。
!!!?
无意识挥出的拳蓦的停住,闭着的眼随着顿住的拳打开,却透着仍未清醒的迷惘之色。
而冷绝傲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离自己的鼻梁只隔了一指宽距离的拳头,不作任何反应。
收回手揉着看不太清还有些干涩的眼,“傲?”回应般轻唤着,冷孤烟的思绪仍有些混沌。他只是察觉到有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本能的便出手了。
若不是将冷绝傲的声音刻印进心底,他一时还停不了手。
“再睡会。”拉开正在揉着眼的手,冷绝傲道。
“不用。”摇摇头,冷孤烟道,每清晨醒来是他思绪最混沌的时候,身体便本能的于高度警戒当中,既然清醒了,便不想再睡。
“还早,睡会。”按住想要爬起来的身体,冷绝傲道,淡然的语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天际不过刚开始泛白而已,实在太早了,而他此时还于状态最差阶段,没让他在床上躺上三天已是最大的让步。
“・・・・・・”冷孤烟静默不语,不是没听出冷绝傲淡然之下不容拒绝的强势,但他却不想再毫无防备的睡去。
早已习惯了除必要的睡眠外保持着清明,此时既已睡过,便没有再睡的必要,然,他却无法拒绝冷绝傲的要求,不为那强硬的命令,只是莫名的不想拂他的意,似乎不愿惹对方不悦般,本能的便想照对方所言去做。
冷孤烟再发现自己对此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而他却奇异的没有丝毫不悦反感,反倒觉着如此便是理所当然的,因此,对于那一片空白的过去有些不满了。
真的,丢掉也无妨吗?

望向冷绝傲的眼中不禁渗入些许的疑惑及迷惘,还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迎视着那双暗沉下来的遂眸子,“我在。”低沉轻缓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和着似有若无的桂清香,带出不可思议的柔和。
“傲。”冷孤烟却轻轻蹙起了修长的眉,轻轻的唤着,透着沙哑的声音亦暗沉了几分。
怎么。
剑眉不可察觉的轻扬些许,冷绝傲以眼神询问着怀里突然正色唤他的冷孤烟,等着下面的继续。
“在想什么?”伸出手抚上那拧着的眉心,暗紫的眼眸凝视着那双仿佛不见底的幽眸子,冷孤烟有些疑惑的问。
他在为什么事烦恼吗?
未料冷孤烟会做出如此举动的冷绝傲怔在当场,却也转眼便恢复淡然,“没有。”拉下抚着眉心的纤细手指,冷绝傲淡道。
“我忘了以前,你不高兴了吗?”垂眼看着手被握住收回被子里,冷孤烟想了想,问道。
忘了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会不高兴吧。
“若说没有,太过虚假。你我皆不是孩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该如何,便如何吧。”拉高了因先前起身时滑下的锦被,冷绝傲淡淡的说道。
事情既已发生,再说什么都将是空话,即是如此,那再说又有何意?
“・・・・・・”冷孤烟再度静默。
虽然知道冷绝傲说的很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描绘。
抬头印上那轻轻抿成一线的薄唇,既说不出来,便做些什么吧。
配合的顺着探进口中的舌打开齿关,与之唇舌交缠,温软滑腻的触感伴随着不时的齿咬吮吸带起阵阵酥麻的颤栗,平缓的呼吸亦随着越来越热的吻而失控。
床榻之上,两人的发丝交错分不清彼此,唇舌的交缠伴着粗重缓急不一的喘息,为寂静的房内带起一丝情欲的味道,仲秋微凉的清晨亦热了几分。
“够了。”暗哑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察觉到即将失控的冷绝傲转开头避过了冷孤烟越来越炽热难耐的吻。
“我们,不做吗?”呼吸紊乱的伏在冷绝傲身上喘息,冷孤烟询问着,隐隐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并不排斥与冷绝傲的层接触。
搭上起伏肩膀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后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轻抚着冷孤烟的后背为其顺气,“再过三月。”较之平时更显暗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抬起头看向冷绝傲,冷孤烟疑惑的问。
为什么要三个月后?这种事,还要看时间吗?
“那时,烟已满十六。”对上冷孤烟疑惑的询问视线,冷绝傲淡淡的如是道。
“你在嫌我小?”隐约知道了什么,冷孤烟微眯起眼透出几分不悦,沉问。
“本座不愿伤你。”勾起垂下的凌乱发丝撩至耳后,漠视那隐含不悦的眸子,冷绝傲说的轻描淡写。“再睡会。”而后不待冷孤烟再开口,道。
“我陪你。”察觉冷孤烟似乎还要说什么,冷绝傲截断了他,不给半分商量余地。
“……嗯。”犹豫片刻,冷孤烟点头。

☆ ☆ ☆ ☆ ☆ ☆ ☆ ☆

再睁开眼时,窗格中已洒进了点点碎金光影,未再像之前一样本能的戒备着,思绪混沌间已蹭着微微凌乱的柔软里衣想要甩开仍无法散去的蒙胧睡意。
看着埋首于胸前似猫儿般蹭着额头努力想要清醒的冷孤烟,优美的薄唇轻轻划起了极浅的弧度,为那冷厉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柔和之色。
思绪不清的冷孤烟抬起头时,入眼的便是那暗紫流转面色柔和的俊美脸庞,一时竟有些反应不及起来,怔怔的望着那张俊美不失阳刚的脸庞,移不开眼。
“烟。”
早便知道冷孤烟在清晨会有一段时间的混沌,无意识的便露出其年龄该有的稚气憨态,一直未点明,每日便权当是欣赏了,估算着时间,冷孤烟应是已清醒了,此时却一副怔仲的模样瞪着他,冷绝傲蹙了蹙眉唤出声。
“嗯?”被那低沉的熟悉声音唤回神,冷孤烟回应着,似在等待冷绝傲说话。
“起身。”无意追究冷孤烟为何怔仲,冷绝傲道,扫一眼被压住的胸膛。
顺着冷绝傲的视线下移,便看到自己仍伏在他胸前没有移动半分,“哦。”冷孤烟应道,从冷绝傲身上爬了起来。
叩、叩、叩――
就在冷孤烟坐在床上找衣服时,敲门声传了过来。
“进。”拉住就要直接下地的冷孤烟,冷绝傲沉道。
“堂主,小烟。”
何荧应声推开门时,不意外的看到了本该在另一间房的冷孤烟,而她手中抱着的,是冷孤烟留在隔壁厢房里的衣物与鞋袜。
本想先去瞧瞧冷孤烟的情况如何了,却在推开门时惊住,房中床上的被子凌乱掀开,却不见了冷孤烟的踪影,在见到放置在床头柜子上的衣物和鞋袜都在时,了然,便取了衣物给冷孤烟送了过来。
无言的接过何荧递上来的衣物,冷孤烟有些许戒备的看了何荧一眼,而后在下一刻移开,正欲穿衣,却被冷绝傲拉住左手朝何荧伸了过去。
“・・・・・・”大概知道冷绝傲想干什么,虽然不喜与人碰触,却还是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搭上脉门的那只手,冷如冰刃。
一旁那无法忽视的冷厉视线让何荧暗自叫苦――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烟竟有着如此不逊于堂主的寒气呢?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身体须要重新好好调理一番。”诊完脉,何荧立刻收回手起身,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视线时,如是道。
本来一直有她为冷孤烟调理身体,可离开这段时间完全断了不说,冷孤烟自己还不好好珍惜,这九年来的调理算是全废了。
“出去。”冷绝傲闻言沉下了眼,冷道。
“是。”感受到自冷绝傲身上传出的冰冷寒气,何荧立刻应声离开。
虽然她说的婉转,但冷绝傲懂那话下之意。
“傲?”何荧能感觉到冷绝傲的怒气,冷孤烟自然同样感受到了,只是他在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便生起气来了。
“没事。”抬眼对上冷孤烟询问的眼神,冷绝傲淡道。
“嗯。”点点头,冷孤烟不再询问――既然他不想说,他便不问。

英挺的眉拧成一团,睨着那仍散着白雾的黑色汤汁,暗紫眼眸中透出点点疑惑与厌恶,抬起眼,望向那双遂的眸子。
什么意思?
冷孤烟以眼神如是询问着。
这散发着怪味的汁液递到他面前,干什么?

“喝下。”举着碗的冷绝傲在对上冷孤烟带着淡淡询问的眼眸时,道,淡定的语气,不给丝毫的拒绝余地。
喝?
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黑色汤汁,再抬眼看了冷绝傲一眼,见他正等着自己去接,只好伸手将那温度适中的药碗接了过去。
苦。
一股作气将那黑糊糊的药汁灌下,冷孤烟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字在飘。没有多想的,放下碗时又伸出了手,不等细想,香甜的糕点已入了口。
待那股苦涩被甜味压下去时,冷孤烟有些恍忽的怔了怔。
他怎么知道伸手就能接到甜点?

第十八章

咽下糕点,转向冷绝傲的眼睛透着询问。他以前常喝药吗?刚才的动作似乎成了一种本能,会这样总是做过很多才形成的习惯吧?
“嗯。”淡淡的点头,直接给予冷孤烟回道。
即使冷孤烟没有开口,他却能从那双眼中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如此的默契却让一边的何荧有些反应不及,‘嗯’什么?不是没人说话吗?然而疑惑则在瞥见冷孤烟眼中的了然时顿悟。
回的是冷孤烟!也难怪,除了冷孤烟,谁还能让无心堂主多言半句?哪怕只是一个单音!
一旁将二人互动完全纳入眼底的单莲动则在暗惊二人竟有着如此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便能通晓对方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突然,冷孤烟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了冷绝傲的手,皱眉着质问。
得到冷绝傲回答的冷孤烟了然之余便欲用早膳,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冷绝傲掌心的一点红色,似乎是伤口,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抓着他的手在质问了。
“无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手腕一翻便摆脱了冷孤烟的钳制,冷绝傲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然,下一刻便又被冷孤烟给捉住拉了回来,看着掌心那刺目的红,蹙着的眉心拧成了‘川’字,握着手腕的指节也在不自觉的收紧。
那四道微弯的血口子,分明是自己用力握拳造成的,而且,这伤口明显是伤上加伤,在刚愈合不久又刺破了原,现在也不过是刚止住血连痂也没结出。
有什么事能让这冷漠不将视间一切放入眼内的人如此压抑痛苦的?
“是我?”虽然仅是一天的相,冷孤烟却理所当然的便这么猜测了。
“无妨。”对于冷孤烟的询问,冷绝傲只是淡淡的道,仿佛事不关己般漠然。
似乎有什么在漫涎,莫明的酸涩与憋闷,又是陌生难懂的怪异情绪,若说当初打算剜去被印上痕迹的肌肤时因着那一双遂的眼而停下是因为隐约知道那双眼的主人不希望如此,他此时便也是相同的想法,不希望在冷绝傲身上看到任何伤口,即使只是这点点的皮肉之伤亦然。不懂为何会有此种心情,莫名的不想。
“药。”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何荧身上,冷孤烟淡淡吐出一个字,不说寒气四溢也是冷酷逼人。
她既然会把脉开药,自然有着治外伤的药。
“……我去拿!”为这极罕见的冷酷所震摄,何荧怔了怔,而后应道,不等冷孤烟再说话,转身奔出了雅座。
冷绝傲的手被自己握出血,她是知道的,也想过给冷绝傲送药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又回了自己的房里。她相信,冷绝傲并不需要她送药,或者说,根本不想让人知道。

“退开。”
何荧再回来时拿着一个精致木雕的小盒子,转开盒盖,里面是如凝脂般雪白细腻的膏体,见她正打算挖出药膏时,冷孤烟出声制止。
“小烟?”正打算为冷绝傲上药的何荧闻言轻怔,有些不解的望向冷孤烟,却见对方墨黑的眸子正冷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盒。
心下一惊,何荧将药盒递向冷孤烟。
好冷厉的视线,即使不是第一被那双暗沉如墨的眸子盯住,却每都有心悸的惊颤。
不知是否错觉,眼前的冷孤烟似乎变了不少,不仅仅是失忆的原故,好像……眼前这冷酷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冷孤烟,退去了那股淡然,显露出了冷酷的本性,可是,之前又为什么以那淡漠来示人呢?
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啊,不是吗?
冷孤烟身上存在着迷,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让人觉着看不透。
“换手。”仔细将药膏涂抹在掌心,一遍遍的揉抹着,确定药膏均匀的涂好,冷孤烟头也不抬的道。
暗叹口气,将另一只手伸到垂着头的冷孤烟面前,冷绝傲有些许的无奈。
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点小小的伤口实在不足以观注,然,无奈之余,却是愉悦的。
“别伤自己。”顺势握住涂好药膏的手,冷孤烟这才抬头,看着那双同样凝视着自己的暗紫眸眼,道,似祈求似要求。
闻言浅浅扬起姣好的薄唇,勾出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望进那双认真的眸子内,冷绝傲淡应,已是承诺。
浅浅的眯起眼,看着那柔和了冷厉五官的俊朗面容,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之气似乎消失了。
放开手,望向一旁的何荧。
“每隔四个时辰涂一,两天可消痕迹。”不等冷孤烟开口询问,何荧已经很自主的给了冷孤烟想听的话。
会主动看向她,除了询问这个外没有其他了,那么她又何必等他开口呢?
心下默记,冷孤烟移开了眼――既然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便没有再理会的必要。
真是……好无情啊。
而被漠视的何荧则在心下感叹,她有些怀念以前的小烟了,至少不会如此刻般完全不与他人交流。
☆ ☆ ☆ ☆ ☆ ☆ ☆ ☆
“离颜,你有什么解释吗?”望向殿下阴影,白云依冷问,一双上挑的凤目冷凝冰寒,全身亦透出绝对的冰寒怒气。
“不知尊主要属下解释什么?”立于阴暗的离颜淡淡的反问,刻板的嗓音下透着些许的啼笑皆非,并不将白云依的怒气放在心里。
“冷孤烟回到冷绝傲身边,难道你没有什么要与本尊说?”似怒极反笑,白云依柔柔勾起绝美的笑靥,轻轻柔柔的开口道。
“敢问尊主魍魉可有违背尊主之命?”对于白云依的质问,离颜只是如此反问着。
“没有。”白云依一怔,道。“师兄身边可跟着位怪医。”而后提醒着对方这点。
若被何荧解开了离魂,她便失了牵制冷绝傲的棋子。
“素闻怪医对毒了解颇,却不知她竟对蛊亦有研究。”淡淡的笑开,离颜道,却是分明不将闻名天下的怪医何荧放在眼里。
“你有如此把握?”闻言,白云依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淡问着。
“日后自会分晓。”离颜答的很婉转,那语气却自信非常。

“且不说这个。”缓缓敛了表情,白云依肆意的扬手,道,“冷孤烟既已忘了过去,为何会留在师兄身边?”提起冷绝傲时,眼中闪过的不知是怨毒还是嫉恨。
“离魂须一年才可成形,这还有半年之期。”
“你的意思是,我们此时还控制不了冷孤烟?”问这句话时,白云依轻柔的声音已透出几许杀气了。
“若是常人此时已如行尸走肉,可他的意志极为强韧,属下已说过,只要不超出底限,他仍在掌控之中。”似没注意到白云依的杀气般,离颜淡道。
“你要本尊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父子’情吗?”蓦然沉下声音,白云依冷问。
她诱他来可不是要欣赏什么‘父子’情的!
“呵,在一旁看着他成为各大派杀之而后快的公敌却不能阻止,尊主认为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低笑出声,离颜柔声问,似在安抚白云依的怒气般柔和。
“……本尊倒是没想到这点。”白云依恍然大悟呢喃道,而后状似思般垂首思索起来。“你如何认定了师兄不会阻止?”许久,白云依扫向离颜,问。
“尊主明知,又何必问属下呢。”离颜淡笑回道。
“你似乎比本尊还要了解师兄的为人啊。”白云依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用着与神情完全不符的轻松语调笑道。
“尊主在乎的人,属下自该仔细研究。”离颜答的很恭敬。
“说的好!”眼中闪过异色,却在下一刻笑意盈盈,白云依击掌赞赏般笑道。“本尊现在才发现从未懂过你,离颜。”而后用着兴味的探究眼神看着离颜道。
“属下心中唯有效命于尊主,其他什么也没有。”离颜轻笑,如是道。
“那么冷孤烟与师兄呢?”并不意外离颜的回答,白云依只是状似疑惑的挑起了柳眉,呢喃的问着,像在问离颜,又像在问自己。
“属下不懂尊主何意。”离颜面色不改,道。
“本尊原来以为有意无意的护着冷孤烟真是看中了他,此时想想,离颜有意的似乎是本尊的师兄呢。”白云依眉眼弯弯,笑的美艳无害,那语调也似在调侃着闺中好友那未表露的心事般。
但是否真如表面如此无所谓,也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了。
“尊主说笑,属下有兴趣的,不过是半年后离魂的成形。”离颜淡笑着回道,让人找不出半分异样。
“呵,本尊也很期待。”看着那淡定从容的冷艳女子,白云依低笑出声,似愉悦非常,而后同样一副向往的模样道。
此话已是间接告诉离颜她不会在此时对冷孤烟下毒手。而且,就算她想,有了冷绝傲的庇护,想办到这点还真是难上加难,她可没兴趣将回日楼的楼众送上门给冷绝傲泄气。

第十九章
杨励凡,浩然城城主,七高手之一。一战成名,年介而立,性情风流,常出没于青楼名倌,曾扬言赏尽天下美人,不论男女皆不拒之。
皱眉看着刚从信鸽脚上解下的纸条,冷孤烟微拧了眉。
“怎么。”觑一眼拧了眉的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淡问,那随口一问的淡然态度却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只是纯粹一问。
转过眼看着坐于桌边静静品茗的冷峻男子,犹豫了片刻,靠在窗棂上的冷孤烟朝向冷绝傲走去,将手中刚接到的命令递到他眼前。
斜飞的剑眉轻扬,暗紫的眼眸扫向在身旁坐下的冷孤烟,冷绝傲接过纸条只扫了一眼随手一碾便让那透着点点幽香的纸条化为粉未,暗沉的眸底愈加幽,让人看不出其意究竟为何。
“傲。”轻拧的眉蹙的更起来,那双相似暗紫的眼眸内隐隐透出几分不悦,冷孤烟沉沉的唤道。

垂眼看着手被冷孤烟拉过查看,冷绝傲也不挣脱,只是静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也是如此?”淡然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询问今日天气如何般轻松平常。
正不满于那掌中伤口染上粉未,却听冷绝傲突然而来的询问,冷孤烟微怔,却也转瞬便理解,同时也染上了新的疑惑:“你不喜欢吗?”
杀人虽非他意,可上面送来命令,他所要做的,也只有执行而已,难道他不喜欢他杀人?
“我只问你意如何。”神色不变,冷绝傲道。
冷孤烟闻言又是一怔。
他的意思如何?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自然也未结怨,自然是没有杀他的理由。可是,他是一个杀手,杀手就该不问理由只管听令行事而已――杀手只要杀人就好,不必问缘由,因为他根本不该去思考这问题。
可是此时却有人问他的意思,该如何回答?
看着那双正看着自己的遂眼眸,冷孤烟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仅剩的可怜的记忆之中,似乎还从未遇上这种问题,也从未去想过这问题,他,该做什么反应?
将冷孤烟的不知所措尽收眼底,冷绝傲抿成冷硬线条的薄唇轻浅的扬起几分,荡开个安抚的柔和弧度,反手扣住冷孤烟的手,低沉的声音自唇间轻缓吐出:“不急,烟。”
低沉淡定的悦耳声音奇异的安抚了心底的燥动,看着那唇角扬起的轻浅弧度,冷孤烟轻轻眯起了那双魔魅的暗紫眼眸,眼底光华尽敛,暗沉幽。
两厢凝望,静默片刻后,冷孤烟终于开口:“我是杀手。”语气淡定,却也有着某种笃定。
似乎并不意外于冷孤烟的回复般,冷绝傲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而后勾起了唇角:“好,我陪你去。”含着丝丝不易察觉笑意的低沉声音幽幽响起,宛若承诺。
而冷孤烟则在看见那唇形姣好的唇瓣勾出极是惑人的弧度时便已在蠢蠢欲动,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已经覆上了那浅色的薄唇。
这个是他父亲的男人,这个让他心系的男人,即使是忘了一切,他也不该将这男人忘却,否则,生有何意?
急于探入的舌并未遭到阻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吸取对方的滋味般,窜入口中的舌极为粗暴的翻搅着,捕捉着对方的舌吸吮缠绞。
唇上传来锐利的刺痛,冷绝傲微蹙了蹙眉,却也转瞬便舒展开来。强抑下叹息,任由冷孤烟粗暴的吮吻,交缠的唇舌间血腥味愈浓,快慰中伴着疼痛,却无一人愿意停下。
并非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冷孤烟若想这般做,他亦无异议,即使那将带来的后果并不如他愿。
“我说过喜欢你吗?”略带不情愿的退开些许,看着那双遂的眼,冷孤烟问。
诧异的看冷孤烟一眼,似未料到会听到这般问题,但冷绝傲还是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嗯。”
轻眯起了那双狭长的凤目,暗紫流荡的眸底闪着几分笑意,似极满意听到这回答般,“我喜欢你。”冷孤烟道。
闻言,唇角微扬:“我知道。”冷绝傲淡道。
看着那柔和了冷峻五官的俊逸脸庞,冷孤烟眨了下眼,似在不满这回应,又像疑惑着什么般。可下一瞬便释怀般,起身去盆架拿了帕子,沾湿后又回到冷绝傲身边坐下。
“我们什么时候走?”认真的拿着拧干了水的帕子擦拭着掌间的纸屑,冷孤烟头也不抬的问了声,一双眼却极为不满的看着那已结起痂的伤口。
他不喜欢这人身上有任何带血的伤口出现,多小都不喜欢。
看着冷孤烟翻出药盒为他上药,冷绝傲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烟。”轻缓的唤了一声,语带不以为然,也有着几分安抚意味。
“我不喜欢你身上带血。”闻声抬头,暗沉的眼底透着几分隐忍及残佞,冷孤烟道。
静默片刻,冷绝傲开口道:“我尽量。”
他无法承诺他一定不受伤,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天下之大,谁又能肯定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强者?就算今日是,明日谁又知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冷孤烟再度垂下了头,眼底的残佞淡了几分,不满却仍是残留着不愿消失般。
将另一手伸出,垂眼看着沾了药膏的手指在掌间揉抹,冷绝傲浅浅的眯起了本就狭长的凤目,暗沉之下,荧紫流转:“七日后出发。”冷绝傲道。

“嗯。”轻应一声,冷孤烟并不反对。
他此时的状态不佳,即使赶去也不一定能够得手。而且,上面并没有定下时限,他亦无须着急。

“莲动,你说堂主究竟在想些什么?”坐在院中石阶之上,一袭淡粉裙衫的何荧抬眼望着倚在对面石柱上双手环胸,闭目假寐的黑衣男子,语带疑惑的问。
连她都能猜到对方在打什么算盘,堂主又如何不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放任冷孤烟去刺杀杨励凡?
若那杨励凡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便罢,可他同时也是一城之主,动了他,便不在是单纯的江湖恩怨,而是牵扯上司昭国朝庭,这样,冷绝傲竟也不阻止,究竟是另有对策,还是其他?
被唤的单莲动缓缓睁开眼,黝黑的双眸静无波澜,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不论堂主在想什么,他要做的,只是听命行事罢了。这条命早在决定跟随那个冷峻男子时便不在是属于自己的,如此,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有何干系?
简单的两个字堵的何荧不满的瞪起了杏眸,看着对面那一脸冷漠样的冰冷男子:“诶,你能不能收回你那副死样子?”何荧不满道。
她天天看堂主那七情不动的冷酷样子就算了,现在还得再加一个整日板着张死人脸的家伙,真是受够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长的是英俊不凡丰神俊美,可为什么就是舍不得笑一笑,多露出几个让人顺眼的表情呢?
淡淡觑一脸不满的何荧一眼,单莲动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混帐东西!”徒留仍坐在石阶上的何荧在那干瞪眼,气的只能自嫣红的唇间吐出恶狠狠的咒骂。
难道这世间没有正常些的人了?怎么她身边的尽是些不尽人情的冰块呢?唉!她的命不好,不然怎么遇上的,都是些难侍候的主呢!
不期然间,一张爽朗张扬的笑脸浮现眼前,转瞬便逝。
有些无力的耸下肩,垂首看着脚下的石板,何荧微黯了双眼。
她与他,注定无缘。
不知何时,粉色的身影旁多了一道黑色身影,俯视着石阶上将自己埋进膝间的女子,单莲动问:“在想什么?”沉冷的声音中略带疑惑,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并未因单莲动的折回出现而惊,何荧静默了片刻后自石阶上站起:“莲动,你有喜欢的人吗?”走上石阶,看着站在廊道里的单莲动,何荧问。
一抹惊诧自眼底掠过,随之便是幽的暗沉,“你要问什么。”移开眼,单莲动沉问。
语调冰寒,透着不悦与排斥。
“不过几年没见,你竟已有了心上人!?”刻意忽视单莲动的不悦,何荧惊讶的问。心底也在疑惑谁那么大的本事竟让这没情调的家伙动了心!
何荧话音刚落,单莲动已沉下了脸,眼底怒火闪现,竟还有着几分愤恨黯然!
这下倒是让何荧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了!
“莲动――”
“住嘴,这与你无关!”打断何荧的询问,单莲动厉声道。
那阴沉冷冽的脸上尽是不愿多说的绝决与心事被窥视的恼意,若何荧再多说半句,单莲动也许真会与她大手出手也不一定。
“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心知再说的话,两人真不免得打上一场,何荧妥协道,“那便说说我的事,总可以吧?”而后退而求其,用着忍让的语调说道。
微敛了外露的情绪,单莲动怀着疑惑扫何荧一眼,在看到那姣美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的黯然而点了点头。
认识也有十几年,他还没见过这不比男子差在哪的女子有这等脆弱的黯然神色。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他还真有些担心。
看着单莲动走到自己身边坐下,何荧也跟着再度坐了回去。

第二十章
“莲动,你想过将来没有?”侧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单莲动,何荧静默半晌冒出这么一句来。
以着奇怪的眼神扫何荧一眼,单莲动蹙了蹙眉,似是不满何荧沉默半天竟只问出这么一句无聊至极的话般。
“没有。”然而,在对上何荧认真的眼神时,还是回了句。
“我也没想过。”并不意外单莲动的回答,何荧转回头望着院中的石桌与通向对面回廊排的整齐均称的石子路,道。
单莲动不语,只等着何荧接下来的正文。
“那么你想过没有,我的将来?”拉起裙带绕在指间把玩,何荧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单莲动却不耐烦了,直言反问。
闻言,何荧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不解风情的混帐男人一眼,而后便不屑再看他般移开了眼,“从跟随堂主开始,我便将这条命交给了堂主,你也是一样吧?”纤细修长的手指一圈圈绕着垂于身侧的裙带,何荧问。
“嗯。”单莲动淡应,等待着后续。
“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说,我终究是名女子,嫁人生子才是我的归宿。”手上动作稍缓,何荧垂首道,淡然的语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他喜欢你。”见总算说到正题,单莲动静默片刻后淡道,只是述说。
何荧静止不动,亦不语。
“你亦喜欢他。”将何荧的反应尽收眼底,单莲动再道。若不是有意于那人,她又怎会在此为他烦恼?只是――“既然如此,你在犹豫什么?”两人都对彼此中意,为何还要在此空恼?
“莲动,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有些没好气的抬头瞪向单莲动,何荧恼怒的问。
“因为堂主?”转念一想,单莲动猜测着原因,语气却已是笃定。
“我已起誓一生效忠于堂主,又怎可擅自离开。若是你,你会怎么做?”黯下脸色,何荧略显失落的问,眼中却是一股绝决的意味。
单莲动静默。
他是男子,就是成家立室,也与现在身份不冲突。可何荧不行,她是女子,成了亲,她便是他人的妻,出嫁从夫,那时又怎么可能再跟在堂主身侧?
一见单莲动静默便知道对方的回答是什么,何荧苦笑。这便是女子的悲哀,嫁了人,她便不再是自己,一切都得听从夫君之言,不可抛头露面,得在家相夫教子,这种生活,她又如何能忍受!?要她何荧以夫君为天,一世只管在家中做个毫无主见小女人,她倒宁愿孤独一生!
吸口气,似看开释怀,何荧绽开一抹笑靥:“若女子一定得嫁人,干脆我嫁于你好了!你仍在你的无心堂,我仍跟随在堂主身侧,这般,也不矛盾!”望着单莲动那思的侧脸,何荧嘻笑道,眼底满是戏谑。
闻言转头,看着那明艳的脸庞上带着戏谑的眼,单莲动忽而露出一抹笑:“好,我娶你。”语含笑意的道。
“小女子是否该多谢单护法收纳?”挑挑眉,何荧似笑非笑的道。
“何荧,我说真的。”敛了笑意,单莲动一脸正色道。
何荧则因单莲动的话而惊诧的瞪大了眼,片刻后,似顿悟般,恼怒的瞪起了那双明眸:“单莲动,你这是在可怜我,还是想找个替身?”话虽是她起的头,但单莲动也该懂她只是说笑,她何荧无须他人同情与怜悯!
“你说的不错,你我若一起,对彼此都有益。既然你一定得嫁,我一定得娶,岂不是正好?”似没看到何荧的怒气般,单莲动移开脸望向院中,淡淡的回道。
闻言黯下眼,何荧垂下头望着脚下的石阶,静默许久后,自语般道出一句:“为何女子就一定得依附于男子生存?”
“谁知道呢。”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单莲动轻道。
“罢了,他人如何说,如何想,都让他们去说去想吧,我何荧才不做那等蠢事!”丢下手中的裙带,何荧吸口气扬声道,语调豁然,已经放开。

转头看向何荧那飒爽美艳的侧脸,单莲动难得的勾了勾唇角:“无心堂从不在意他人看法。”微缓的语调透着些许赞同与支持。
“呵――”轻笑出声,何荧侧过头看着单莲动,“也对,堂主不就是如此!”若说是否真有不将世间伦理纲常放入眼中人存在,冷绝傲可不就是其中的姣姣者?
见何荧敛去那股黯然之色,单莲动自石阶上站了起来,垂眼望向正抬眼看他的何荧,勾出冷硬的线条的唇轻轻扬起几分,透着一丝不怀好意:“若哪天你想嫁人了...”看着那双明眸里露出几分惊讶及疑惑,单莲动顿了顿后,继续道:“我可以委屈自己娶你。”话音一落,只觉黑影闪动,眨眼间已不见了单莲动的人影!
“……单莲动!!!!”来不及拦住那混帐,何荧气的怒吼,再悦耳的声音也因这拔高嗓音的尖锐而刺耳非常。

“咳……咳咳……”自苍白的唇间溢出闷咳,喉头的骚痒让冷孤烟不耐的蹙起了眉,白皙的双颊也因这不止的咳嗽晕染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
暗沉的眸底荧紫闪动,俊美的脸庞却仿佛蒙上一层寒霜般森冷,无言的轻抚着冷孤烟的脊背为他顺气,冷绝傲始终沉着一张俊颜,拧起的眉宇间流泄出的,是担忧。
“咳咳……我没事。”掰开又紧握成拳的手,冷孤烟皱眉道,有些不明白冷绝傲为何神情这么阴沉。
“闭嘴。”眉宇蹙的更,冷绝傲沉声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挣脱冷孤烟的手,将矮桌上的瓷盅拉近,打开盖子后将盅内仍冒着热气的冰糖炖雪梨倒进了碗里。
丝丝香甜的气味钻进鼻内,冷孤烟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看着已经送到唇边的碗,怎么也不愿张口。这甜汤比药更让他难以接受,除了吃药后会拿块糖糕压住苦涩及药味外,他最厌恶的便是甜食。
“烟。”微沉的声音透着森寒的怒气,冷绝傲蹙眉轻唤道。
垂眼看着碗内半清半浊的汤汁,静默半晌,冷孤烟缓缓张嘴。与之同时碗口倾斜,温度适中的甜汤便慢慢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满嘴。
强忍着想要吐出的欲望,冷孤烟硬是咬牙灌下这比药更让他恶心的东西。抬眼,便见那双遂的眸底荡着几丝谑意,这下,冷孤烟更是气极。
有些不爽的,仰头便朝那轻抿成线的薄唇凑近,可还未碰到,便被冷绝傲侧头给躲了开来。
紫眸微沉,分明闪着不悦,冷瞪着半垂下望入自己眼中的相似双眸,冷孤烟微恼的抿紧了苍白的唇。眉头却因嘴里那甜腻的味道而拧的更。
看着那寒冽的眼正灼灼的盯着自己,冷绝傲暗自叹息,最终妥协道:“依你。”说罢俯下身贴近了那苍白的唇。
紧抿的唇角浅浅的勾了勾,似极为满意,暗沉下来的幽眼眸中亦透着几许得意,伸手扣住冷绝傲俯下来的后颈,冷孤烟毫不客气的迎上去,让那厌恶的甜腻充斥在两人唇舌尖。
虽有着薄荷的清新幽香及水果甜香,可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甜腻还是让冷绝傲蹙起了斜飞的剑眉,甚至有些厌恶。
即使没有看见冷绝傲此时的表情,冷孤烟也能从那略显僵硬的身体知道冷绝傲是什么反应,因此,报复的快感让他略为满意的舒展了紧拧的眉宇。
要看他的笑话,自然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全身无力的倚在冷绝傲身上,看着他被放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几子上的茶漱口,冷孤烟愉悦眯起了暗黑的眸子,因身体不适而起的憋闷之气似乎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清淡的茶香取代了那水果的甜香,入口微苦,随之而来的是回味的甘甜,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两种滋味。直至洗去了嘴里让人厌恶的味道,冷绝傲这才垂首扫了一眼靠在怀里的冷孤烟。
后者虽神情淡漠,那双收敛了紫色光华的暗黑眼眸内却是毫不遮掩的愉悦与满意。将还剩了半杯的茶递到冷孤烟唇边,冷绝傲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无奈与纵容。
张嘴任冷绝傲喂下剩下的半杯茶,清新的茶香充盈在齿间,久久不散,冷孤烟更往身后温暖宽阔的怀里靠了靠。虽然他极不喜与人接触,可若此人是冷绝傲,他倒是极喜爱那感觉。
看着冷绝傲将空了的杯子放回一旁的矮桌上,视线随着停在那表层泛着冷凝银光的墨黑桌面,及那放在桌上半点颤动也感觉不到的茶具,冷孤烟抬头:“还要多久才到?”暗哑的嗓音带着询问响起。
倚靠在车壁上一手环着冷孤烟腰际稳住他的身体,另一手拂开因他动作而垂下的几根发丝,“累了?”冷绝傲微皱眉问。
顺势握住那只手,冷孤烟垂眸想了想后,回道:“有点。”
手腕翻转便自冷孤烟手中挣脱,掌下运力轻易便将那重有百斤以玄铁打造的矮桌推离至另一旁,伸手取来架子上的锦被为冷孤烟盖上,再为他调个了较为舒适的位置,冷绝傲才再度握住了刚才被挣脱的手:“先睡会。”对上那双凝视着他的眼,冷绝傲淡道,似询问,却更似要求。
“傲。”并未马上闭眼休息,冷孤烟状似犹豫了片刻,而后低声唤道。
怎么。

冷绝傲挑眉,无声询问。
一时,冷孤烟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刚才出声唤他,也不过是下意识便想这般做,此时问他要干什么,他竟不知想说什么了。
见冷孤烟看着他不说话,眼底有着几分迷惑不解,冷绝傲有些了然,展开双臂将怀里的少年揽的更紧,垂首在那被咬至泛白的唇上印下一吻:“别想太多。”低沉的声音自相贴的唇间轻轻吐出。
狭长的眸子微瞪,有着些许惊诧,下一刻便又释怀――若是这男人,即使被洞察心思亦无须害怕,他本就没有想隐瞒他的意思。
“忘了以前的事,我很在意。”垂下眼想了想,冷孤烟道,语调中带着几分不甘及森冷。
他不在意自己曾是谁,不在意为何会丢了记忆,可他很在意自己竟忘了那么重要的事。即使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想将它们记的清清楚楚,那于他来说是最珍贵之物,可是,现在他却完全不记得与这人的过往,无论怎么去回忆,脑海里有的,只是空白。
这让冷孤烟介怀非常!
第二十一章
看着冷孤烟隐含肃杀森冷的眼,缓缓在唇侧抿起个浅笑:“你若想知道,日后我说于你听。”伸手抚平蹙的眉宇,冷绝傲道。
将头抵在冷绝傲颈窝内,垂眼不去看那柔和下来更加丰神俊美的脸,暗暗在被子下攥紧了拳头,“不用,不是自己想起来,也不过是空。”暗哑压抑的声音在宽敞的马车内幽幽响起。
这点,他很认同冷绝傲的说法。
“烟,我在身旁。”拉开攥的死死的拳头,将手指插入指节缝隙间,冷绝傲轻道。
闻言抬头,在对上那双幽的暗紫眼眸时,释然。轻轻在唇侧扬起抹笑:“嗯。”冷孤烟会意点头。虽然忘记非他本意,但事已至此,怨悔也无计于事,那么,便无须再恋恋不舍的徘徊其间徒增烦恼。
“睡会。”满意于冷孤烟的领悟力,冷绝傲将话题带回原。
“傲,我并不弱小,无须你这么小心对待。”抬眼看着冷绝傲,冷孤烟正色道。
纵使忘了过往,二十几日相的点点滴滴却铭刻于心,对于冷绝傲不着痕迹的关怀,冷孤烟是有些矛盾的。被如此呵护,他该高兴,也的确愉悦,可自另一面来说,却显的自己极为弱势,又让他无法接受这般不对等的特殊照顾。
虽然冷绝傲是他的父亲,这般做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却不想被当成弱者看待,尤其是眼前这男人。
“我懂。”拥紧了怀里消瘦的身躯,冷绝傲道,“可若异地而,烟亦会如此,对否?”以下颔轻轻磨挲着冷孤烟的额际,冷绝傲淡问,语气笃定。
闻言微怔,片刻后,冷孤烟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男人比自己强大,完全不须要任何人保护,他却想要保护眼前这人。或许,这根本无关强大弱小与否,只是单纯的便想那般做吧,就如他。
拉了拉薄被,冷绝傲垂首道:“睡会。”低沉的声音截断了继续话题的意思。
点点头,冷孤烟靠在冷绝傲怀里闭上了眼。原本定下七日后出发往浩然城去,谁知竟在出发后的便着了凉,一路这么停停走走的,只须一个月左右的路程硬是给拖到现在,才走了小半。想要尽早完成任务,首先便是把自己这身体给养好,这点,他很清楚。
看着那张苍白疲惫的睡脸,冷绝傲柔和下来的脸一点点沉敛下来,那出自上天佳作的俊美脸庞划出冷硬的线条,仿佛蒙上一层寒霜般沉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泛着暗紫光华的幽眸子却是与之阴冷神情不符的遂缓和,沉沉的吐息,想要压下翻涌的涛天怒浪,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咬破了内唇。咸腥的血味渗透口内,泛起的,却是苦至发涩的滋味。
将身体后倾,靠在车壁上,冷绝傲微仰了头闭上那再也抑制不住泄出残佞肃杀寒意的眼。
若可以,他并不想冷孤烟卷进这江湖纷争中去,可此时已无了退路。
车内寂静无声,并排坐于外面车座上的何荧与单莲动互看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寒意与畏惧。他们不知道车内是何气氛,可坐于车外的他们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冷绝傲身上那股森冷嗜杀气息,更别说那压的人连喘息都困难的压迫感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他人所操纵,却什么也做不了,不仅如此,还得放任他去做那些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刺杀,是谁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冷绝傲那般孤傲的男子!
若说以前不懂堂主对少主的情,此时单莲动却无法不为那重的情感而动容!那样无情无心的冷酷男子,为了那少年究竟做了多少以前绝不会做的事,又为他改变了多少,只怕说也说不清吧!
而冷孤烟对他人的戒备漠视,及对冷绝傲的无防备重视,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这样两情相悦的两人,为何就得受这种苦!

即使从未见到这幕后主使,单莲动与何荧已是对其厌恶至极了,若非堂主一直不下令,他们早想直接杀上门,将那回日楼夷为平地!
“堂主,为何不让我与何荧去解决此事?”院落正中,站在冷绝傲身后的单莲动终是比不过对方的沉静,语带不解与关切的恭声询问。
“只要除去杨励凡便可,我与莲动便可办到,又何须小烟亲自去?”何荧带着几分微恼,附和道。
那被询问的冷峻男子只是负手而立,静默不语,完全不理会身后两人的急切与恼意。沉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眺向远方天际,漠然的神情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堂主――”久久得不到回复,何荧上前一步催促般唤道。
能当上一城之主且位列七大高手之一,能力自然不低,以冷孤烟现在的状况根无没有必胜的把握。那幕后主使为的也不过是让冷孤烟替他们扫除障碍及挑起司昭国武林中人与无心堂的冲突,在他们眼里,冷孤烟不过是一颗棋子,既然他们也是无心堂的人,为何不能由他们代冷孤烟去执行这任务?
堂主比谁都清楚小烟现在的状况不佳,为何不让她与单莲动一同连手对付那浩然城主?
“那是我的猎物。”正当何荧再要开口时,沉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微冷的语调透着淡淡的不悦与寒冽。
“小烟!”何荧闻言一惊,转过头便见到倚靠在廊柱上沉着一双森寒眼眸的冷孤烟,明明虚弱的连站着都吃力,却从那具脆弱的体内传出慑人的压迫感。
一直静立不语的冷绝傲蓦然转身,蹙的眉宇显示出他的不悦,眨眼间,只见衣袂拂动,雪色欣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冷孤烟身旁。
“召集七星门。”展臂拦腰抱起消瘦的身躯,冷绝傲沉声道,说罢便抱着冷孤烟回房。
“是,堂主!”单莲动与何荧互看一眼,齐声应道,皆是语带快意。
若再按兵不动下去,他们首先就忍受不了了!
任由冷绝傲抱回厢房内,被放回床榻上后,冷孤烟拉住了正欲直起身的冷绝傲,“睡不着。”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眼神,冷孤烟道。
微恼的语气,望着半弯下腰脸色阴沉的冷绝傲那无辜眼神,怎么看,都像在撒娇,可本人却全无那个自觉,依旧神情漠然的理所当然。
顺势在榻边坐下,冷绝傲有些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我陪你。”执起拉着手腕的手握在掌间,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柔和。
瞥一眼被握住的手,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用里面的手撑起身体在冷绝傲的注视下靠进他怀里,冷孤烟满意的微阖了眼,“我的事,自己来。”看着自身后绕过腰际的双臂,淡道。
“我知。”冷绝傲应道,没有一丝犹豫。
决定与冷孤烟一起前往浩然城,他便没打算插手这事。冷孤烟说的不错,他是杀手,杀手有自己的猎物,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猎物被他人夺去,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意料之内、又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冷孤烟半转过头看了冷绝傲一眼,眸底有着淡淡的疑惑及了然,还有愉悦。
“我另有要事。”会意那疑惑为何,冷绝傲淡淡解释道。
点点头,冷孤烟不再说话,亦不问他有什么事――冷绝傲若想说,自然会自己说,若不想说,他亦不会多问。
“……烟。”沉静片刻,冷绝傲低唤道,轻缓的声音似有着几分犹豫。
“什么?”动察这些微的异样,冷孤烟睁开了刚阖上的眼,疑惑的询问。
而冷绝傲却沉默了,冷孤烟亦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冷绝傲自己继续,房内一时沉寂下来。除去二人极浅的吐息外,便静的听不见半丝声响,寂静中荡漾着几分沉重及莫明紧张。当事的二人却无知无觉的,迳自沉默着,相似的脸庞上,是同样漠然的神情,让人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无事。”良久,冷绝傲低沉悦耳的声音才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
还未开始的话题便被这样截断,冷孤烟却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便同样不再言语。并非不想知道冷绝傲想说什么,可他既不想说,他就是问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如此,倒不如不问。
“睡会,晚膳唤你。”咽回到了嘴边的叹息,冷绝傲缓声道。
“你陪我。”其实他现在并不困,可是也没什么话说了,睡一会倒也不错,早些痊愈总是好的,至少不用像这般脆弱。
闻言挑眉,冷绝傲应道:“好。”微沉的声音带着几丝浅淡的笑意。

自冷绝傲怀里挣出往床内挪去,给他空出个位置,对于冷绝傲的那罕见的笑意视而不见。他何偿不知这样的要求太过幼稚,可是他却也能感受到冷绝傲心里的压抑,纵使不知缘由,也清楚主因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身边而已。
“烟?”还未躺下便被冷孤烟压住,冷绝傲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点惊诧,“怎么。”片刻便又回复镇定,挑眉问道。

“傲……”微眯了暗黑的眸子,俯视着身下那俊美淡定的脸庞,冷孤烟低唤,却又没了言语。垂下头贴近那浅色的唇瓣。
唇与唇的相贴,温暖而柔软。微启唇,热气喷洒于唇上,软嫩的舌试探般滑过闭合的唇,暗沉的双眼直直的望入下方那依旧沉静的暗紫双眸,似乎是不想放过那双眼睛的任何一个眼神。
以舌刻划着那姣好的唇形,不同于抿起唇时那给人冷硬感觉的柔软,极为煸情的一重复着,想要看对方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可惜,身下那双眼,沉静依旧,反倒是上方的冷孤烟,眼底出现了几丝不耐烦及薄恼。
温热滑腻的触感,自唇上传来的湿润带着些微的麻痒,而上方那双眼,却目光灼灼的盯视着,似乎就在等着他慌乱。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冷绝傲只是静静的任由冷孤烟为所欲为,直至那双敛了光华的暗沉眸子出现不耐与恼意时,再也抑制不住的微扬起了轻抿的唇。
接近墨色的眸底亦流荡着几丝暗紫光华,波光潋滟,炫人眼目。
“笑什么。”离开触感极佳的唇,看着那光华流转的遂眼眸,冷孤烟问,微蹙的眉宇,透出几分懊恼与不甘。
冷绝傲的回应只是拉下冷孤烟覆上他的唇,与之缱绻交缠。

绝倾寒烟 (下)
第二十二章
“烟,你无须这般做。”扣于颈后的手下滑抚上脸透出点点红晕的脸侧,看着他抬起头来与之对视,冷绝傲道。
刹时,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红晕的脸庞冲血似的涨红起来,淡然的神色也泄露出一丝困窘与狼狈。冷孤烟想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冷绝傲身上下来。
而冷绝傲却仿佛洞悉般,出手如电的揽住了冷孤烟的后背,将他拉下贴近自己,暗紫流转的遂眸底亦缓缓荡出几丝笑意与罕见的戏谑。
“不继续?”微沉的嗓音多了分邪气,薄唇缓缓勾出个漫不经心的浅淡弧度,冷绝傲轻问。
“你不是说,无须我这样?”微恼的瞪一眼那隐隐透着几分邪气显的有些狂佞魅惑的脸庞,冷孤烟反问,沉冷的语调却有一分气急意味在里面,若细听,还有着难以察觉的不知所措。
斜飞的剑眉轻挑,紫眸微眯,俊美的脸庞不再淡定漠然反透着与之截然相反的邪魅,噙着漫不经心轻浅笑意的薄唇轻掀,吐出魅惑悦耳的嗓音:“烟可知有始有终何意?”冷绝傲含笑低问。
暗沉的眸底划过一道极快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冷绝傲还是清楚的看出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浅勾起的唇,愉悦的再扬起了几分。
指腹磨挲着那发烫的火红脸颊,刻意放缓了速度感受着指下细腻的肌肤,魔魅的紫眸却一直注视着那双故作无事的眼,不放过任何一丝疏漏。
修长的手指自额际滑到眉宇,再从鬓边划到嘴角,沿着唇线,刻画着唇形,动作既暧昧又轻挑,似有若无的抚触着:“不继续吗,烟?”轻缓柔和的悦耳嗓音带着诱惑与轻挑的幽幽响起。
俊秀的脸庞因那撩拔涨的通红,之前那不知所措也因这轻挑的动作而转为恼怒,想要开口,却被唇上那手指似有若无的抚触弄的极痒,只想要咬它几下以缓解那股麻痒。
刚想实行,那在唇上游走的手指却又滑到了下颔,不等冷孤烟疑惑,便被扣着下巴顺势带着俯下凑近了那勾着邪气弧度的薄唇。

微启的唇被含入温软的唇间,牙齿的噬咬不轻却也不重,正缓解了那股酥痒,带起一阵阵酥麻。舒适的感觉让冷孤烟微眯了眼,察觉冷绝傲没有继续入的打算,冷孤烟不悦的迎了上去。

暗紫的眸内笑意愈,冷绝傲配合的启唇任冷孤烟的舌窜进。
“恢复了?”撑在身侧的手支起上身,看着那噙着淡淡笑容的唇,冷孤烟问,暗哑的嗓音透着几许小心几许关切。
冷绝傲正欲开口,却蓦然冷下眸子向窗子方向扫去。冷孤烟一怔,立刻戒备起来,心底却在暗惊自己竟没察觉到任何气息。

撑着身体的手突然被抓住,不等冷孤烟反应,眼前一黑,两人已瞬间换了体位。
惊讶的抬眼,便撞入含着浓重戏谑的暗紫眼眸中,“你骗我?”不悦的皱起眉,沙哑的嗓音也带起股寒意,冷孤烟沉声问。
“何时?”剑眉轻挑,悬于上方的冷绝傲反问。
“………………”冷孤烟沉默不语。冷绝傲并没有说有人,可是,他却故意误导他,这和欺骗无异!
不闻冷孤烟的回答,冷绝傲的唇侧扬起浅笑,眼含笑意及戏谑的俯视着身下沉着张俊俏脸庞的冷孤烟,“不说?”磁性低沉的嗓音自微扬的唇间慵懒吐出。

冷孤烟抿紧了唇,明明确确的告诉上方的人他不想开口。
冷绝傲却也不介意,只是伸出一手以手指细细的描绘着那咽他的齿咬而艳红的唇,微眯的眼内光华暗转,沉难懂。

才消失的麻痒又因那指腹的抚摸而复酥,冷孤烟蹙了蹙眉,微恼的张嘴咬住了那故意流连于唇间不离去的手指。
不可察觉的一顿,正要撤回手,却被冷孤烟给含住无法抽离,无言的挑眉,以眼神询问对方这是何意。
冷孤烟的回应,只是卷起口中的手指吮吸噬咬,一双暗沉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上方那双沉的眼,不遗漏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没有因居于下方而弱势,反倒比之前在上方时更加强势起来。
“烟。”微冷的声音自轻抿的唇间泄出,冷绝傲略显不悦的沉唤。
谙何为适可而止,冷孤烟这才放开口中略僵的手指,看着上方冷绝傲敛去刚才生动邪气的冷漠脸庞,“你若不喜欢我那么做,直说便是。”冷孤烟说道,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恼。
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来告知他。
沉沉叹息,看着那外貌青涩眼神却与之不符沉静的冷孤烟,冷绝傲缓缓开口道:“与我喜恶无干,你无须委屈自己取悦我。”
“我既自愿,何来委屈?”不以为然的挑眉,冷孤烟反驳道。
虽然他的目的是希望冷绝傲的情绪别这么压抑,可那也是自己愿意才那般做。正因为是冷绝傲,所以他并不介意去取悦于他,这般,又何来委屈之说?
“那便当我不喜。”勾起一缕发丝移至唇前轻吻,冷绝傲淡道,透着不愿再谈的意味。
挑挑眉,冷孤烟不语,略带疑惑,却又好像不知自己在疑惑些什么。沉默片刻,冷孤烟问道:“傲,你对我都没情欲吗?”他并不怀疑冷绝傲对他的感情,既然这样,为什么冷绝傲从没对他露出过情欲?
闻言一顿,冷绝傲看着那双询问的眼不语。良久,停在脸侧的手移至下颔,扣住后轻挑的抬高,垂首覆上红艳的唇,挑开阖着的齿关,长驱直入,与之唇舌纠缠。
・・・・・・
伏于身上的身躯微移,腿间早已抬头的肿涨欲望便抵在了冷孤烟腿侧,分开胶着的唇,转至耳侧:“你说呢?”微哑的声音沉沉响起。
“那就做吧。”微侧头躲开喷洒于耳边的炙热气息,冷孤烟挑眉提议道,隐约带着丝诱惑意味。
移开了身体,悬伏于上方,冷绝傲无奈的叹息:“下可好?”近似于商量的道。
不再言语,冷孤烟蹙了眉宇,隐含不悦。
“你确定能与我耗到最后?”怎会不明白冷孤烟在想些什么,冷绝傲的扬眉问,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无奈与挫败,还有几分隐忍。
“………………”一时间,冷孤烟无言以对。

他忘了,自己此时连独立行走都难,哪有余力再去做多余的事。
“先睡会。”满意于冷孤烟的反应,身体向外侧卧,拉过被子为他盖上,冷绝傲道。
皱眉看着冷绝傲仿若无事的淡然神情,眼睛微微下移扫向了冷绝傲的腿间,而后抬起,冷孤烟问道:“你呢?”眼含淡淡的关切。
将冷孤烟的动作尽收眼底,冷绝傲也不以为忤,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薄唇噙上一抹极浅的弧度,坦然相视:“九年都如此过来,你说呢?”冷绝傲不答反问。
“不用我帮忙?”也没想要看冷绝傲窘迫的模样,冷孤烟只是再问了句。
“烟。”敛了外露情绪,冷绝傲轻唤,在那双透着询问的眼望向自己时,冷绝傲再度开口:“你非我泄欲之物,懂么?”微沉的嗓音内是薄怒及与之相反的珍视。
“……你总能让我产生陌生的感觉。”闻言沉默许久,冷孤烟蹙眉道,一向漠然的脸庞上隐约有几分动容。
“你若不喜便无须在意。”为他拔开脸侧的发丝,冷绝傲轻描淡写的道。
“我不知道,只是不讨厌。”摇摇头,冷孤烟道。
了解颔首,“阖上眼。”冷绝傲道,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截断了此的对话。
看冷绝傲一眼,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冷孤烟应声阖上了双眼。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在身体痊愈前不是。
看着那苍白的脸庞,将淡淡的叹息咽回腹间,正欲起身,却被冷孤烟洞悉般环住了腰际。垂下眼,暗自摇头,冷绝傲放松了身体闭上眼。
“烟。”沉静片刻,冷绝傲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并未睁开眼,冷孤烟只是极轻极浅的应了一声,似漫不经心又似即将睡着。
缓缓睁眼,望着床帐上方的草绣样,再度静默了片刻后,冷绝傲才开口道:“陪我去一可好?”轻淡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得到何种答案只是随口的一问。
“什么时候?”闻言冷孤烟也只是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三日后。”
“多久?”静默片刻,冷孤烟再问。
“有意住上一月。”冷绝傲淡声答道。
现在九月初十,若住上一月,便是十月半,再往浩然城走须费时大半月,到那里便是十二月左右,已近年关。“好。”暗自估算了下,冷孤烟应道。
既然没写时限,什么时候应是看他的意思,既是如此,晚些也无所谓。
“嗯。”微颔首,冷绝傲不再说话。
“据探子回报,无心堂下七星门近日异动频频,似欲前往司昭国境内。另,魍魉护法仍在苏何镇内不曾离开。不知尊主还有何吩咐。”堂下,那一袭黑衣束装的楼众恭敬跪于殿中禀报道。
慵懒倚上座石椅内的素衣女子只是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那名楼众立刻会意退下。片刻,楼内便只剩下静立于白云依身后的两名侍女。
“我道师兄究竟能忍到何时呢,这般便沉不住气了吗。”纱巾下的樱唇轻扬,白云依笑意盈盈的开口呢喃自语着。
“尊主不担心么。”自暗走出,一身黑色劲装的离颜淡问,亦不见半丝忧虑。
“本尊该担心什么?”柳眉微挑,望向那纤细的身影,白云依含笑反问。
“据闻魍魉感染风寒已有十数日,无心堂此时传出异动,尊主难道不担心冷堂主迁怒于楼内?”明明该是关切的话语,却因刻板的语调而显的怪异,离颜漠然问着。
明眸若秋水,顾盼间勾魂摄魄,漫不经心的在离颜身上扫了一圈,白云依弯起了眼,“离颜难道不知本尊要做的,就是惹怒师兄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含笑响起。
“属下愚昧。”微扬眉,离颜垂首道。

“现知不迟。”不以为然的笑笑,白云依柔声道,“九年师兄妹,我还没见师兄发怒过呢,离颜不想知道师兄怒极时会做何反应么?”而后饶有趣味的问着下方的离颜。
不动声色,离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属下对魍魉的反应更有意。”
闻言挑眉,唇侧扬着意味长的笑意,带着几丝莫测:“离颜,这世间除了蛊毒外,还是有很多有趣之物存在的。”白云依说道。
“属下明白。”离颜只是淡应一声。
“通知各自做好准备吧,本尊还不想将回日楼拱手让给师兄。”懒懒在站起,撩起胸前一缕长发把玩,白云依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离颜恭应。
听闻,白云依转身往座后的挂着珠帘的小门走去,那立于石座后的两名侍女已洞悉的走过拉起来珍珠帘,白云依却在即将走进时停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那仍立于堂下的倩影,“你近日可有些反常呢,离颜。”含笑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立于殿中的离颜缓缓抬起头,姣好的唇瓣极慢的勾起,划起绝艳的弧度。
第二十三章
“禀尊主,无心堂座下七星门已于半月前入我司昭国境内,已毁了我楼六分舵。据探子回报,无心堂左护法已于日前与七星门主会合。”接回消息,一楼众跪于堂下禀报着,根本不敢去看上方白云依的脸色。
静坐于石座内,白云依只是漫不经心的眺望着殿外,好像完全没听入下方的禀报一般。而那静跪于堂下的楼众亦不敢擅动,只是静待白云依的指示。
一时间,若大的殿内寂静异常,莫明的沉重紧张起来,让人连大气亦不敢喘上那么一下。
“无心堂主的行踪呢?”良久,低柔的女声慢条斯理的响起,斜睨着堂下的黑衣人,白云依慵懒状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属下无能!凡派去跟踪的人全失去联络,至今未找到无心堂主的行踪。”那人猛的一颤,随即低垂下头应道,却是一副赴死的凛然模样。
美眸内划过一道阴鸷的寒光,片刻又是一副无事模样,眼底却有着几分思。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有谁能够不动声色的跟在冷绝傲身后而不被发现的,被甩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派出那么多人,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没有一点踪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而除去单莲动,其他两人的行踪亦完全消失在回日楼的眼皮子底下,找不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她知道,冷绝傲开始反击了,他对她的容忍,终是告罄。
并未多加怪罪,白云依只是挥手让那楼众退下,“真不愧是师兄,不论何时何地,都让人不可小觑!”而后若有所思的,半是钦佩半是不悦的呢喃道。
“离颜。”沉思良久后,白云依淡淡唤道。
“属下在。”阴暗,传来刻板的女声,随之出现的,是一身劲身裙装的修长身影。
“离忘忧成形之日还有多久?”锐利的眸子扫向那一身黑衣的冷艳女子,白云依询问道,平淡的语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回尊主,还差五月零二十天。”没有犹豫的,离颜回道。
闻言,白云依再度沉默下来,又限入沉思之中。离颜一如之前那楼众一般,只是静立于下方,不言亦不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约未过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白云依才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秋水明眸徐徐转向下方的离颜,唇侧缓缓荡起个饶有趣味的笑容:“师兄要玩,我这做师妹的若不陪着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似在对离颜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随即面色一整,沉声吩咐道:“立刻召集各舵管事。”
“是,尊主。”身后,白云依的贴身侍女应道,便朝殿外走去。
“不知尊主有何打算?”见白云依含笑忘着自己分明在等着她询问,离颜顺应心意的恭声问道。
“师兄既劳师动众的毁我分舵,我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离颜觉得如何?”似乎很满意离颜的贴心,白云依柔柔的笑道。
“尊主是要以此逼出冷堂主?”并不意外,离颜只是淡淡的问。
“不。”摇摇头,白云依否定道。
微挑眉,离颜无声询问,仍是不见惊讶。

绽开一抹顽皮的笑颜:“本尊只是想这般做。”白云依眨眼笑道,似真似假。
“尊主知道冷堂主现在何。”不惊不急,离颜刻板却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漠然的表情,却是笃定的话语。
“怎么说也在一起九年,师兄想要拖延时间,我亦不介意随他的意。”轻轻的笑着,白云依含笑道,眼神幽远而柔和。
“属下明白。”缓缓垂首,离颜恭声道。
结局究竟如何,一早便已摆在了眼前,现在他们比的,只是谁的耐性更好罢了。白云依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冷绝傲主动找上门来,这本就是她的初衷,至于找上来后又该如何做……
到时自然会知,毕竟,冷绝傲并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废物!可是,只要冷孤烟在他们手中,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分舵被毁,再设便是,只要他们手中有冷孤烟这一棋子,便不怕冷绝傲不投鼠忌器。所以,白云依根本无所顾忌,亦无须顾忌。
因为从一开始,冷绝傲便没有半分胜算!
秋未时节,叶落草黄,景色萧条。而眼前的景色却是一片绿意盎然,蜿蜒的小道车马根本无法通过,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却又换了一副场景。
入眼的,是一片赤红,仿佛要灼伤人眼一般的鲜艳而炫目。
转头看向身旁的冷峻男子,冷孤烟微挑了挑眉,以示自己的疑惑与惊讶。
他是知道的,这个男人要既带他来这,自然有着他的想法。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他根本从未解释过。
看着那满山满谷的红枫,冷孤烟可以说是惊讶的。那样强烈的视觉效果,即使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当看到那一片血红时,仍是被那美景所震憾了。
即使没有什么记忆,他也知道自己很不喜欢红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因为红色是血的颜色,而他,最讨厌的便是那肮脏的血色,因此,在被那片鲜艳的红色给震憾到时,自己也是很吃惊的。
他,竟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出现!难道只是因为冷绝傲带他来的,他便不觉得厌恶么?
这种感觉,一如之前冷绝傲给他的感觉一般,很陌生,却莫明的不讨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这,又是否与消失的记忆有关呢?
“如何。”看着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冷绝傲淡问道,微蹙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忧色。虽然,那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极难察觉到。
“我没事。”虽然走了很久的山路有些吃力,但也没有虚弱到要让冷绝傲担心的地步。
闻言,冷绝傲只是淡淡抬起了手。身后,何荧立刻会意的将水囊递到那只伸出接物的手中。而后又静静的退后三步,隔开应有的距离。
打开水囊递到冷孤烟面前,在他接过后顺手拂开了被风吹乱的发丝,而后不发一语的,转开了视线,眺望向眼前这栽满了枫树的山谷。
虽四面环山,却非陡峭悬崖,只是高出的山坡,并非没有绿色存在,只是,大片的枫树及满地的红叶使的随目望去,真正入眼的却只有红色而已。
喝了口水,干燥的唇舌似乎舒适不少,流失的力气也随之回复些许,却也只是仅此而已。刚放下拿着水囊的手,冷绝傲也在同时转回了眼,伸手接回水囊,再由何荧上前接回去。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对上冷绝傲遂的眼,冷孤烟微蹙眉道,很是不满那遂之下的关切及淡淡的询问之色。
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赞许或是满意,冷绝傲继续朝前走去。
咽回到了喉头的咳意,冷孤烟无言的跟上。虽然不明白冷绝傲想做些什么,却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倒也不去烦恼这些本该询问清楚的小事。

看着前方并肩平行的两人,何荧抑制不住的想要仰天长叹。
为何本该是与世无争的两人,此时却得被牵进这纷扰的江湖里去呢?
七星门一路铲平回日楼楼分舵实在太过顺遂,她可不信回日楼竟是如此无能之辈!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怎么说,回日楼的表现也太过让人失望了!似乎根本就不介意分舵被毁楼众被灭般!
而让何荧不解的,却是自家堂主,那个沉难懂的冷绝傲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回日楼主的过份容忍,明知打压无用却仍下令这般做的用意,甚至是突然转道来到这于他该是陌生却似乎很熟悉的山谷,何荧都想不通冷绝傲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知道幕后人在哪里,明明可以直接上门叫阵,明明能够阻止小烟成为司昭国武林众矢,却没有这般做,只是一直在回避着!
这让何荧愈发疑惑好奇冷绝傲究竟与这白云依有着什么的关系及纠缠!只要稍微有些分析能力,便很清楚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云依所设下的套,为的只是逼出冷绝傲。仅此一点,便能猜想那个回日楼主是如何的用心与情意,关键却在于,冷绝傲的态度――
以何荧对那个冷峻男人的了解,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便有什么礼让或尊重之类的荒谬想法!凡是惹上他冷绝傲,便得做好死的觉悟,因为他不会因为任何可笑的理由放过让他不顺眼的人!
可是此时,冷绝傲却在回避,甚至可以说是纵容!若非将冷绝傲九年来对小烟的感情全看在眼内,何荧都该怀疑那回日楼主会不会是他心恋的女子了!
唉――
心下暗叹,何荧摇摇头,甩开这些让她困扰的问题。
她非堂主,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好奇他与那白云依之间竟究有何纠缠,却也只是这样。身为一个属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至于其他……不该过问的,不该操心的,不该多想的,去做了,只会逾越了本份而已。
望着前方仅隔了一臂距离并肩而行的两道背影,何荧勾了勾唇角,带着些许关切,些许忧虑。
这般和谐的模样,究竟能维持多久呢?离忘忧成形之期,只剩下半年不到了。到时,回日楼又会做什么,而堂主,又该如何面对完全失去人性的小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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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零废语
咳咳,看了一下回贴,不知为啥大家都说他俩相更甜蜜了……我有些汗颜。还看到有人说绝近来越来越温柔没有了冰山的影子……我瀑布汗。
那真的是更甜蜜了么?没有人看到表像之下的真实么?还是,只有杏子一人看出来了?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了,或许是太长时间没写这篇文了吧,人物一下子把握不到尺度了,但是,前面几章的绝,就个人看法,他的所做所为是合于情理的。冷绝傲的人设太完美了,至少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随着这文走下来,绝的形像在大家眼里似乎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唔,怎么说呢,就是大家都在认为他能够扛起一切的地步吧。
这是我的错,我把他的形象设的太过强大了,强到让大家以为他是不知道受伤的铁人……= =每个人都是有情绪的,每个人都是有脆弱的时候的,冷绝傲,他也有,只是他一直在隐忍着,不让任何人窥探罢了。因此,大家就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吧。
小烟突然被掳,找回时,却成了他人的棋子,随时有生命危险,一年之期,转眼过半了,即使他能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好他,蛊毒发作后呢?他又该如何做?这就好比预知了心爱之人的死期,你却得佯装不知的如往常一般,试问谁能够坦然的面对并且如往常无二?
若有,我很佩服那样的人,但也很怀疑那是否是真爱着那个将死之人。
绝的情况便是如此,甚至,比这样还要残忍,至少,前者可以平静的陪着心爱之人渡过最后的日子也算是安慰,而他,却得见着小烟为对方卖命随时有生命危险,又要提防对方会不会做出伤害小烟的事。他是可以阻止小烟去行刺啊,可是,若不答应后果会是如何?小烟的性命现在掌握在白云依的手中,这场赌,他从一开始就是输家!
这样子的境下,还要维持什么冰山形象?我没有让绝发狂已经是他的自制力高强了!于绝来说,小烟是一切,他若出事,那比天塌还要严重万倍!他的压力,我没写,但不代表不存在,我想让大家自己去感受,去想。(当然,不排除我能力太差表达不出来的可能性存在= =)
他们近期是相更温馨了,若是异地而,大家会不会也这般做呢?绝是对小烟予取予求,在有限的时间里,满足小烟的任何要求,此时的他们,没有明天,有的,只是眼前。绝想要珍惜一些,应该说的过去吧?
后面,绝的性情还会变,很反复,可以让人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冷绝傲的地步。可是杏子说,绝就是绝,不论他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他仍是绝。这句话,得我心!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所以,后面我不会强把绝给定在某个匡架里面,那样反而是束缚了绝。人会变,一篇文章里面的主角也应该要适时改变,不然的话,不就没得写了?
其实,没有杏子在那里催我写这篇文,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笔,因为灵感不够强烈,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写。所以啊,在断了很久后再更新时,都是因为杏子说想看,我才爬起来写的……= =看来……她不催文,我就写不出来……所以,她说我欠催……= =|||||
说这么多,只是想说,请不要把绝当成不会受伤的神,他是人,有感情,会受伤,也会变,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这样一个过程展现出来,写出一个让我大爱的人物来。所以,请有耐心的看下去吧,总是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呀,绝究竟是不是以前那个绝,咱们日后自见分晓!(当然,若有人觉得无趣,某零也不好意思强留……而且现在还是钱看文……怕写的不好被骂啊!我泪!)
最后再废话一句哈……杏子曾经问过我:喜欢绝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但是心疼绝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当时看了之后,感叹啊!我还真没发现几个会心疼绝的人,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作者本人我,和杏子两个人而已!
杏子和我都爱死了绝,远比爱小烟更爱!(小烟不是不好,只是,绝太让人心疼太让人有爱了= =感觉自己在卖瓜……汗颜)所以……杏子说我和她是俩BT,都在自虐……= =汗死。
那啥,杏子,这后面的文可是为了你赶出来的,所以,你看好有啥意见要跟我说呀!!!我喜欢和你谈论绝的事,因为能给我找到不错的灵感和热情,还有就是……三天两章的约定……可不可以等我家网线装上再恢复?我现在进入倦怠期了啦!!!!实在是没那个热情写文……
PS:
偶家网线最晚在下个月可以装上了,唔,你应该知道的吧?
第二十四章

远远望着那毅立于一株枫树下的欣长身影,那双暗沉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快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芒。
不加任何修饰披泄于身后的墨色长发,在满谷的赤红中,仿佛也镀上了层绯色,散发着暗红的光芒。一身胜雪的白衣也被周遭的景色晕染上丝丝绯红,透出些许的柔和,只有那负于身后的手与挺直的脊背仍一如往常透着几分傲然,几许疏离,几丝威严,不让人擅近。
突然,那仿如静止雕塑的背影轻动,微侧身,转过了头。
冷峻威严的五官,刚毅的线条因染上层层红影而柔和不少,微拧的剑眉下,一双遂的眸子却让人如临严冬般冷冽冰寒,教人不敢直视!
冰寒的眸子在对上那削瘦的身影时,缓缓褪去了冷冽,光华流转间,紫色轻荡,遂且柔和。并未言语,轻抿的唇仍是透着无情的冷硬,背于身后的手,却缓缓分开,朝着身后缓慢走近的人伸了出去。
不易察觉的加快的步子握住朝自己伸出的手,指节修长而优美,握于掌中,却是异常的契合,走至冷绝傲身边停下:“在看什么?”冷孤烟随口问道。
他本是少言之人,亦不在意周遭一切,可是眼前这男人,却比自己更甚至,若是他不开口,只怕对方会一直这般站到晚上亦不主动说话。
可是话问出口了,才自觉多余。这谷中,能入眼的,除了这满山红枫外,还有什么?
果然,冷绝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回答。
抬眼看着那刚毅的侧面,冷孤烟暗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丰神俊美的男子。俊美却不让人觉得娇气,与自身那不怒自威的凛冽贵气相结合,只能让人仰望膜拜这神仙般的男子。
而这样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男子竟是他的父亲甚至爱慕之人,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不知是否冷绝傲的缘故,以前除任务外他从不作任何多余的思考,可近来却慢慢去思考一些平时绝不会想的东西。
比如,为何冷绝傲是他的父亲,却如此年轻?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却也知道父子之间年纪相差甚远,他们二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父子,可若说不是父子,这极为相似的外貌又该如何解释?
不是没想过询问,但话到嘴边时,转念便又咽了回去。是与否,又有何干系?眼前这男人,不论是谁,他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么?
近来自己越来越奇怪,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明知道想那些没什么用,却不自觉的,便去想了。就像此时,从未在意外表像的他,竟对着那俊美的侧脸移不开眼,真是让他自己都莫明其妙!
“说。”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间响起,仅只是一个单字,无头又无尾。
微瞪目,片刻便又恢复,移开眼,望着那炫人眼目的鲜艳赤红:“不知该如何开口。”静默半晌后,微哑的声音响起,本该是迷茫的话语,那语气却是与之不符的淡定。
收回眺望的目光,转回到身旁明显削瘦不少的单薄身影上,斜飞的剑眉微敛,随即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刚毅的薄唇抿出个柔和的线条:“那便想清再说。”冷绝傲淡道,并不急于去催促询问。
“傲,你做梦吗?”看着那缓下冷厉的的脸庞,冷孤烟抬头询问,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几丝疑惑迷茫。
莫明的询问让冷绝傲挑了挑眉,眼底却是沉静一片,无惊无诧,“偶尔。”然后在那双暗沉下来的眸子注视下,淡淡的回道。
“我没有,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梦?”垂下眼转望向他,冷孤烟低喃道,似询问更似自问。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了些,这两日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发现没有了过去作为后盾,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都是那般让人无措而留恋。
他从未做过梦,那会不会连自己身在梦中都不自知呢?
否则,这一切是否太过美好了些?
被握着的手传来被压挤的感觉,冷孤烟皱眉抬起了头,对上的,是冷绝傲沉的暗紫双眸,“傲?”有些疑惑的,冷孤烟轻唤。
“要试么?”微凉的手指在微带苍白的唇上勾画,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带着几许意。
“……嗯。”并非没看出冷绝傲的不同平常,冷孤烟仍是点了点头。若真是梦,更怎样美好,他都不要!假的就是假的,沉迷于假像中的人是愚蠢的,是懦弱的,他从不逃避现实。
看着那神情坚定的脸庞,冷绝傲是说不出的复杂,似欲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什么也没说,俯下身便覆上了那仰起脸的唇。
不若以往那般举止轻柔,甚至可说是粗暴。

被迫卷起的舌被那缠吮挤压的麻痹刺痛,不等冷孤烟反击,便被松开,紧接着,唇瓣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淡淡的血腥味,合着吮吸漫进口中,让冷孤烟狠狠的蹙起了眉头。
他讨厌血的味道,很讨厌!
“疼么?”谙何为点到即止,片刻后,冷绝傲便移开了唇,看着那被咬破下唇的地方,轻眯起眼轻问,随意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是否晴朗般。
眼底闪现不悦及微恼,抬眼看着那面沉似水的脸庞,冷孤烟并未回答,只是用着锐利的目光盯视着那张脸,仿佛要在上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般,不肯遗漏任何一丝表情。
冷绝傲亦不再开口,坦然迎视着那锐利如刃的眼,大方的任他看着。
“嗯。”最后,冷孤烟收回逼视,淡应一声,却有着几分气闷。
似乎得到了极满意的答案,轻抿成线的薄唇轻浅的勾了勾,遂的眸底亦荡出几分笑意:“梦,无痛感。”在冷孤烟微诧的注视下,道。
闻言,刚褪去锐利的眼内出现几分薄恼,“你在耍我?”冷孤烟沉问。
轻一扬眉,“何时?”冷绝傲淡问,眼底还真有几分疑惑,完全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法告诉我。”沉下眼,神情阴鸷,语气森寒,冷孤烟道。
分开相握的手退后一步接住一片落到身旁的枫叶,细细看着那火红枫红上细细的脉落,眼神悠远而沉静,仿佛身一人之境般,完全无视了一旁冷孤烟的存在,因此也未理会冷孤烟的略显不悦的告知。
明明两人仅隔了一步之遥,却让一旁的冷孤烟有种触摸不到的隔离感。咫尺天涯,正是此时两人的真实写照。
看着那沉静的男人,冷孤烟上前一步抽走了他手中的红叶,手,再度相缠,“你在气什么?”抬头望着面似水让人看不清想法的脸庞,冷孤烟半是不解半是微恼的问道。
被戏耍的人,是他,为什么到头来气的,竟是戏耍他的人?
“你曾应我,不再不安。”垂眼看着被紧紧扣住的手,眉头蹙,冷绝傲道,微沉的语调显示出主人的不悦。
“我在不安?”若说之前是气恼冷绝傲故意借由戏耍他为他解惑,此时冷孤烟就是纯粹的惊讶与不解了。他那是在不安吗?
对上那双惊讶的眼,冷绝傲淡然不语――答案早不言自明,他又何必再多费唇舌。
未得到回应,却也从冷绝傲的态度中知道,冷孤烟蹙起了眉,眼露疑惑,垂下眼思虑片刻,再抬起时,又是一片淡定:“对不起。”微哑的嗓音响起,语调轻淡却真切。
自薄唇间溢出一抹叹息,冷绝傲敛了不悦之色:“我要的,非你道歉。”移开眼,如是道。
“我知道,仅此一。”绕过两侧,环上冷绝傲的腰际,冷孤烟道,那是他对他的承诺。
看着埋首在胸前的冷孤烟,冷绝傲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良久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搭在了冷孤烟的肩背上。
冷孤烟认为这是梦,他又何偿不这么认为呢?能够这般宁静相的时刻还剩多少,他很清楚。虽非坐以待毙之人,此时,除了等,他却真是束手无策!
“傲。”紧了紧环在冷绝傲腰间的手,冷孤烟低声唤道。
冷绝傲并未言语,只是无声等待下面的话。
“你的气乱了。”冷孤烟也不介意,只是抬起头,告知道。虽然在有限的记忆里只相了一个多月,冷孤烟还是发现了冷绝傲细微的变化。
看着那闭着眼神情漠然的脸庞,敛去光华的暗沉眼眸内出现几丝关切担忧,还有恼意。
能让那个遇事冷静自若的男人乱了气息的,目前为止似乎只有自己。而他,又在担心些什么?他的病早在几天前便好了,不是吗?
没有周车劳顿,在这气候宜人的山谷里静养了半月有余,冷孤烟在路上感染的风寒早已好了,所以,冷绝傲不会是在为他的身体担心。那么,是在烦恼什么?他丢失的记忆?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冷绝傲只是不予回应。
见冷绝傲没有说话的意思,冷孤烟再度垂下了头,相贴的身体温意相融,奇异而又眷恋的温度让冷孤烟不愿意撒手,萦绕于鼻翼间的,是淡淡的皂角清香。

“属下无能,翻遍医室所有典集亦未找到有关忘忧的文献资料。”走到院内那正等着她回复的冷峻男子身后,何荧道,语带懊恼,最明显的,却是畏意。
离忘忧成形之期越来越近,她这边却仍是一无所获!半月前冷绝傲将单莲动调去七星门,自己却带着她与小烟来到这。本来她是奇怪的,为何堂主竟会突然来这,而这又是什么地方。

但在看到冷绝傲熟门熟路的到了这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山谷时,了然。曾听闻冷绝傲师承外邦,想必这便是他当年的修行之地吧。跟了冷绝傲十几年,从未见他离开过炽炎国,而他却对此那么熟悉,自然是曾经待过一阵。
当看到那一室的医集药典时,何荧的心情已不可用言语笔墨来形容,就像剑客对宝剑的追求,她有幸能够一窥当代神医所留下的遗典,岂能不惊喜交加无语名状?
可是,她了大半个月时间寻找,却没找到有关蛊中之王忘忧的半点相关文献手札!显然有关忘忧的资料早已被移走!
负手于身后,背对着何荧的冷绝傲并没有因这结果而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望着那被满谷的赤红染红了半边天的苍穹,静的连丝生气都感觉不出!
而何荧,却因那冷峻男子周围仿凝滞下来的空气而汗湿了内衫!体内血气也因为那无形释放的真气鼓动而翻涌着,仿佛要与之共鸣般,叫嚣着要寻找一个出口!
此等情形已是超出了何荧的意料,心知如此放任下去情况不妙,何荧强忍着冲上喉头的腥甜张口:“堂……”
“傲!”却有一个声音,更快的打断了她。
第二十五章

不寻常的气压让冷孤烟自房内赶出,越靠近前院,体内的血液也跟着翻腾起来,直往喉头冲去。强自稳下紊乱的气息,冷孤烟皱眉喝道。
仿佛静止的身影不可察觉的一滞,转眼,立于院中的欣长身影便不见了踪影。
凝滞着空气的压力蓦然消失,跪于院中的何荧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四肢无力的撑着地才不至于让自己更加狼狈。
“怎么回事。”并没有紧跟着冷绝傲离去的方向追去,冷孤烟蹙眉走到半趴半跪在地上的何荧面前,沉声问道,语气迷惑而愠怒。
“咳、咳咳……”咳出咽喉里残留的血,何荧根本无暇回答冷孤烟的质问,就算有,她也不会回答。
怎么回事?要她如何说?因为找不到解救你的方法,堂主乱了心神险些走火入魔伤了自己?“属下无能,未能完成堂主所下任务,惹怒了堂主。”平复了紊乱的气息,何荧恭声道。
也是事实。
沉的眼冷冷的睨着跪于地上的何荧,暗沉的眸仿若潭,让人看不出其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停留在何荧身上的眼神却是锐利而冷凝的,似乎想要撕开一切表像看到最的真实一般,让人无所遁形。就这样睨视着地上的何荧许久,冷孤烟移开了眼,转身朝着冷绝傲消失的方向冲出。
那如芒刺在背般让人无法承受的视线一移开,何荧轻轻的舒出一口气。没有对上那双眼便有着如此的压迫感,若对上了,只怕是她也没办法承受吧!
一路朝外奔去,入眼的仍是一片赤红,冷孤烟却觉得会被它们灼伤眼一般,刺眼的几乎让人晕眩。心知如此盲目的乱窜找不到人,努力镇定下来,闭上眼细听周围的动静。
现今已至秋未,鸟雀南飞,四周都是一片寂静,而放眼谷内又只有他们三人在,只要凝神细听,想要找出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睁开眼,幽的眼眸转向了左前方的枫林后,犹豫片刻,冷孤烟朝着冷绝傲所在的方向走去。那边,气流涌动,伴着的,还有似有若无的震动。
并没有动用轻功,冷孤烟只是慢条斯理的缓步朝向那片枫林后踱步而去。那看似散漫的步伐,仿佛只是去蹋青游玩一般悠闲而懒散。
冷绝傲的为人如何,经过这些时日相下来,冷孤烟也可说是很清楚,虽不知他为何而乱了心神,却也知道此时不宜打扰,以他的修为与自制,定能很快寻回冷静与清明。
可明明知道这些,冷孤烟却仍是不受控制的蹙起了眉头,晦暗的眸底,是疑惑不解,还有忧色。
正因为了解冷绝傲的性子,才心惊何事竟让他如此震怒反常,甚至乱了心神险些被自己的真气反噬!他不敢想若是刚才没有出声的话,冷绝傲会不会就这样任自己的真气肆意窜出而不加压制。
看似缓慢的步伐,实则极快,随着越往走,那股几乎压倒一切的冷凝气息也越来越近。沉淀的血液似乎被那空气中的燥动给鼓吹般,随着接近的脚步而沸腾起来。暗暗提了口气,抑制住鼓燥的气息,冷孤烟一个轻点,跃上了生长在最高的一株枫树上。
漫天飞舞的红叶像瓣一般摇拽着落下,美的让人惊心,而此时却没有一丝风吹过。

垂眼看着不远之那道欣长的身影,冷孤烟只是静默不语,淡然的神情好似漠不关心般,冷淡的找不出一丝神色。
若空气是有形的,此时只怕能够看到缠绕于那道被周围红枫及残阳染成绯色的人影周身隔开一切的气流吧。凡是落于他周身的枫叶全都被无形之气给弹开,有些甚至被空气撕为碎片。
冷绝傲的半径三尺内根本不容许任何东西靠近,树叶都不行!
缓缓的眯起冷厉的双眼,停在冷绝傲身上的视线细细的打量着那道挺直了背尽显傲然威严之气的侧影。垂于身后的墨色长发浮动着,几乎察觉不出来的细小幅度。微敛的眼,因投下的阴影而遮住了眼中的光芒,晦暗幽的仿佛见不到底,那张俊美异常却仿佛蒙着层寒霜的侧脸除了能让人觉得冷凝森寒外,便再没有其他。
而冷绝傲脚的所在之,却是一个半径足有一丈的坑!落了一地的,除了周围倒塌的几株枫树外,就只有一地的红叶覆盖。
就这般,一人站于树上,一人立树下,相隔了两丈之遥,却是谁都没有再迈出一步,无声的僵持下去。
半晌,那垂首望着脚下的男子动了动,却只是抬起头望向了被残阳晕染成血红的天际,悠远沉的眸子穿过了一片狼籍的枫林直直的望向天的那一边,让人猜测不出其主人在想些什么。又是半晌,垂于身侧的手也给缓缓背至身后相扣,负手而立,自有一股凛然威慑生成。
日头落下,似血的苍穹也慢慢褪去了那层艳色,遥远的天际再度回恢复之前的浅蓝,云彩亦洁白如初。可是林内的两人依旧动也不动的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明知此还有着另一个人,却又极为默契的当作不存在。
转眼,已是月上稍头,月华下,一地艳色已经转为暗红,寂静中带出冰冷的死沉之气。晚风起,衣袂翻飞,和着树叶吹动时的沙沙声响让人难以察觉,惟有那沐浴于霜华下的一身白衣,在黑冷暗红中更显突兀醒目。
秋未的晚风虽不似严冬那般冷的如刀割刺骨,却也是绝对冷寒逼人,那般站了几个时辰不动一下,冷孤烟的手脚早是一片麻木僵硬,而停在下方冷绝傲身上的眼睛却依旧暗沉清明,没有半丝改变。
“咳……”捂住唇想要逼回咳嗽,却仍是自紧抿的唇间泄出一声咳音,冷孤烟有些恼怒的眯起了眼,极是不悦。
他并不想打扰此时的宁静。
“回去。”不过是眨眼的瞬间,那仿佛已化为雕塑的修长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冷孤烟身前,冷沉的声音响起,似命令非命令,却是不容拒绝的绝对。
“咳咳……”收回手不再克制那股咳意,抬眼看着面前的冷绝傲,冷孤烟只是凝眉不语。
扫一眼冷绝傲脚下,那还不及小指粗细的分枝根本支持不住一个高大男子的重量,而此时,冷绝傲却如履平地般轻松自如,那枝杈甚至连下垂的迹象都没有半分!
苍白的唇张了张,似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的闭了起来。在冷绝傲渐显不悦森寒的盯视下跃回地面,踩在脚下的蹋实感反倒让在树上站了几个时辰的冷孤烟有些不适应起来。
站定后抬头望向树上,却见冷绝傲已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张口欲言,却因冷绝傲突然伸过来的手而打住。
扣上脉门的手指与裸露出衣外的肌肤一般的冰凉,而自脉门输入的真气却温暖而霸道,不等冷孤烟做出反应,已向四肢穴位脉络窜去,引的于体内沉睡的真气跟着在体内各窜动起来。
于体内游走的真气带动血液快速流窜,片刻间,冰凉彻骨的四肢回暖,被寒风吹的苍白发紫的唇亦红润起来,冷孤烟的面色这才好了许多。
缓缓收回手,冷绝傲不发一语的先行朝林外走去。
抬起手看着自己变暖的手,冷孤烟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与疑惑――他竟不知内力还可以拿来这般做。抬眼望向前方清俊挺拔的背影,沉默片刻,冷孤烟抬脚追了上去。
快走两步走到冷绝傲身旁,抬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不悦的蹙起眉,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两掌包裹着冰凉的手,才回暖的手又被掌中的冰凉而弄冷。暗自用力,制止了冷绝傲的挣脱,冷孤烟沉沉唤道:“傲。”声音暗哑而森冷,已是明显的动怒。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孩子,用不着他的特殊照顾。既然他知道弄暖自己,为什么又任自己的身体这么冰凉!他可以不过问让他失常的原因,却不能忍受他忽略自己的身体。
正欲挣脱的手顿住,最后,任由冷孤烟的双手包裹着为他取暖。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借着月光,要看清脚下的路还不难,感到掌间的手有了回暖迹象,冷孤烟微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淡淡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能不能得到回答般随意。
回答冷孤烟的,是一片静寂。
意料之内的回应,冷孤烟并未介意,亦不再开口,只是松开了已经回暖的手走到了冷绝傲的另一侧,握住了另一只手。
入手,仍是一片冰凉。冷孤烟的眉头也拧成了结,微垂的眼底,是森冷的怒气。
手突然被反握住,冷孤烟转头望去,就撞入沉幽静的凤目中,“烟,只管做你想做的。”耳边是冷绝傲低沉而悦耳的声音。

几不可察的一怔,冷孤烟顿住了脚步。看着冷绝傲又转过去的侧脸,似乎想要看透他在想什么般,可是,那漠然的脸庞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外泄。
只要他想做的,就只管去做,其他一切都不用管。冷绝傲是这意思?这便是他考虑了几个时辰后所下的决定?
“我是不是...只能给你带来困扰及麻烦?”眯起了眼,盯视着那漠然男子的侧脸,问。异常平静的语调在其间顿了顿,成功让冷绝傲转过头。
没有了过往的记忆,曾经做过什么,又是何人,他都不记得,也从未在意,即使介意忘了过去,也只是因为丢了有关冷绝傲的一切。
“我现在的身份,和你有冲突?”他从不去想自己曾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可那不代表他就无知了。
冷绝傲既然是他的父亲,还是他喜欢的人,两人自然不会分开,而他醒来时却没有见到他,之后便接到命令要他去除去某人,身份还都不是泛泛之辈……
他被利用了,可目的是什么?目标又是谁?他,亦或是冷绝傲?
看着那森寒冷冽的双眼及不掩的怒气,“没有。”冷绝傲回道。
“我若不问你,你是不是仍不打算告诉我真相?”既已想通,近期来冷绝傲的一些举止便得到了解释,先将这些放到一边,冷孤烟挑眉问。
“你无须知道。”轻颔首,冷绝傲道,语调淡然而随意。
“所以呢?”看着那毫无表情的俊美脸庞,冷孤烟再问。
“该如何,便如何。”

第二十六章
夜静更,四野寂寂。惟有空中明月洒下柔和却又清冷的银光,为这夜带来几丝光明。借着这些微的亮光,冷孤烟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冷绝傲脸上移开,目光灼灼的,冷沉逼人,只想从那张漠然的脸上找出哪怕是一丝的端倪。
可惜,毫不闪避回视着冷孤烟逼人的目光,那张俊美冷峻的脸上依旧找不出半丝表情,仿佛是那只是一张作工精致的面具般。
“我不懂你。”看不出半点端倪,冷孤烟收回了咄咄逼人的锐利眼神,侧开脸淡道,只是为这的观察做了一个结论。
冷绝傲不会猜不到隐于他背后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他却只是按兵不动仿佛置身事外般不加干预,是在纵容他,或是纵容他身后的人?
原因呢?
细想起,冷孤烟隐约知道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懵懂却又不愿继续入下去。他知道,若要细究,这后果一定不是他乐见的,就目前而言,他的身份很尴尬。
“嗯。”对于冷孤烟突然冒出的一句,冷绝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追问或解释的意思。
从被握着的手传来暖意,冷孤烟张开五指与之十指相扣,而后似在思索什么般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回归最初的沉寂,就这么安静的走了良久,两人已走出了枫林。
远远便望见那雅致的竹居,亮着烛火,无言的等候着两人归来。
“你不想我过问太多,我就不去想。你要答应我,别伤了自己,任何原因都不可以。”许久,微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淡然的语调一如往常,这便是冷孤烟思良久后做下的决定。
闻言脚步一顿,随即便又若无其事的再度迈出:“好。”低沉而悦耳的嗓音幽幽响起,冷绝傲轻应。
满意的舒展了紧拧的眉宇,冷孤烟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那一直压在胸口几个时辰的憋闷之气终于舒解开来。
只要冷绝傲不会受到伤害,那么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如冷绝傲所说:该如何,便如何。现在想的太多也只是自寻烦恼,一切只须侍机而行,见招拆招,总有解决之道。
浩然城中,要数热闹的话,自然该提一提那玄武街道上的聚缘楼。传言此楼乃浩然城主杨励凡所属,加之其楼内那闻名司昭国、素有‘天籁之音’之称的名伶芸霜镇店,为这聚缘楼招来不少文人雅士光临。而这浩然城主交友甚广,不论是武林还是商贾都为数不少,更是为其带来一片华之貌。
楼外车水马龙,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来去不停,的确是一极佳地段。而在那华街市内占地极广傲然而立的七层高楼便让人一眼望中,与其他仅是两三层的矮楼相较之下,是那般的格格不入,有如鹤立鸡群,独占鳌头。
仅是从外看便雄伟壮阔,能进入这楼内的人已可想而知非寻常百姓。因此,当那辆看似寻常的马车停在那聚缘楼门前时,那于对面小摊上的摊主还是习惯性的瞧了对面一眼。

而当那摊主正要移开眼时,却在撇见那自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忘了移开眼。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不若一般寻常女子那样娇弱可人,却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以这摊主识人眼光来说,定是名江湖女子,那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英飒之气可是让他这男子都有些不敢攀比!
美人谁不爱瞧?更别说这是般让人心折的飒爽美人。而当车内走下一名白衣少年时,那摊主为之一震。
比之前那青衣美人还要精致的容貌,让摊主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眼,为何这世间竟有着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人存在?不,那人应不算是男人,最多只能称之为少年,而那面容沉静,神情冷肃的模样却硬生生让那仍青涩脸庞生出几分成熟稳重之感来,第一眼瞧去,绝不会相信有着那样沉静气质的人竟只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仍不及弱冠的少年。
正暗自感叹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却不想车内又施施然走下一人,鉴于前两人出尘的相貌,摊主便将一双利眼停在了那下了马车的男子身上。而当定睛瞧去时,浑身一凛,竟觉丝丝寒意自脚底窜出!
那与少年极为相似惊为天人的精致容貌,却多了一份成熟优雅在其内,而那双狭长幽的眼却凌厉冰寒,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其动容的目空一切。而那摊主惊的,却是那男子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冷峻威严之气。
那是天生便该位于上位的人所拥有的王者之气,举手投足间,尊贵凛然威严丛生。
这三人来头绝是不小!
有些遗憾,又有些暗羡的望着那三人走入聚缘楼内,那摊主甩甩头继续敞开嗓子哟喝上了。那样的人天生便不是与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一个天的,再瞧也只有让人自惭形秽恨天不公罢了!
只是瞧那三人服饰不像是本国人,应该是自他国来的吧,不知是否也是来观看今的择贤大会呢?
怎么说也在这聚缘楼前忙活了几年,一些小道消息自是没有少听,而由浩然城主亲自操办的择贤大会更是城内甚至整个司昭国内一大圣举,又岂会不知?
而像这种来看热闹的异国人并不是没有,此时遇上,自也不觉得奇怪。
当那三人走进聚缘楼时,店小二已经机灵的迎了上来,而当将三人看入眼底时,有些怔忡的愣了半晌,最后在一道冰冽的视线下惊醒:“敢问三位是住店还是打尖?”急急移开眼,那店小二一脸热忱的笑问,脸色去有些苍白。
那白衣男子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这见惯了达官贵人江湖英雄的人连对上都不敢!好强的气势!好冷酷的眼神!
“住店,三间最好的上房。”说话的,是那英姿飒爽的青衣女子。
“两间。”而那女子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清越嗓音便响了起来,声音悦耳,那冷硬的语气却硬是使这悦耳的声音多了一丝难以亲近的疏离冰冷。
“呃……”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截断,那店小二一时不知该询问清楚究竟要几间,还是点头称是。眼前明明就有三人,却只要两间房……
未想到冷孤烟竟会插话,何荧微怔了怔,而后朝那不知该如何做的小二吩咐道:“准备两间上房,要清静些的。先上些酒菜来吧,拿你们招牌的端上来。”说话时,已抽了张银票递到那小二手中。
“诶!三位若喜静可上二楼雅座,这边请!”那小二一见手中的银票,立马乐的眼都给眯成一条线,忙有礼的招揽着三人往二人雅座走去。

而后却没有再开口――以他识人的经验来看,这三人皆不是爱听人念叨的主,尤其是这走在最前那始终不曾说过话的冷峻男人。
而在几人身后的,是一双双探究好奇的眼。异国的装束,不凡的气势,出尘的样貌,足以引起这楼内众人的好奇之心,而现时又正值择贤大会举行前期,自然更引人注意。
“三位先请这边坐,酒菜马上便上,您三位稍待片刻。”将人领到二楼一个以围栏及镂空木雕墙面隔开的雅座前停下,小二殷情而周到的说道。
“嗯。”应声的,是何荧,“退下吧。”见那小二跟进正要为三人斟茶,何荧摆手挥退他道。
“好咧,若有需要您再唤一声。”小二也不多说,立刻灵巧的应着便退了下去。
接手小二的活将杯子以茶水清洗了一番后,何荧才倒了杯茶到那一直未开口的冷绝傲面前,再倒了杯放到冷孤烟面前后,才给自己也斟上一杯茶。
淡淡的茶香萦绕于鼻翼间,突觉喉头微涩,冷孤烟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入嘴。入口微苦,片刻便回甘,清冽的茶香充盈于唇齿间,久久不散。
虽不懂品茗,却也知道这茶叶定是值得不菲。
转头去看冷绝傲,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沉静。好像自那夜后,冷绝傲便失了情绪般,总是面沉似水,让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若说神情沉重,却又非是如此,只是沉静似水吧。
“看什么。”敛眉望着手中的杯盏,看着那沉于碧绿茶水下的叶心,冷绝傲抬也不抬的问,低沉的声音找不出半丝情绪,有的,只是一片寂静。

“没什么。”转开视线,冷孤烟同样淡然答道。如此的冷绝傲让他觉得奇怪,却又莫明的熟悉,好像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他有限记忆中总是带着某种压抑的男子似乎在那一夜间消失不见了。
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冷孤烟说不清楚。
第二十七章
茶点上来后,何荧起身告退去打典其他事宜,只留下冷绝傲与冷孤烟这两个比以前更加少言寡语的人坐在那相对无语,而那气氛却并不沉重亦不尴尬。
冷绝傲本就是目空一切之人,怎会在意他人境如何尴尬与否,而这冷孤烟经失忆一事后,比以往更加漠然冷洌,自然体会不到什么尴尬,可即使如此,冷孤烟还是有些不自在。
无关其他,只是猜不透那淡定沉静的男人在想什么而暗恼于心。
正垂眸微恼,一双挟着精巧糕点的筷子却闯入眼内,一抬眼,正撞进那双幽沉静玄似静海的凤目内。
“有何想知便问,无须憋着。”收回手,冷绝傲淡淡的说道。
知冷孤烟若冷绝傲,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看看碟子里那诱人胃口的精致糕点,再瞧瞧冷绝傲那张好似七情不动的俊美脸庞,最终无言的提筷挟了那刚好一口吞下的细巧点心放入口中。
入口鲜美,软却有嚼劲,不愧是闻名的酒楼所出的东西。并非对吃食讲究的人,却也能偿出这小小的一块糕点定是费心不少。
将糕点细细嚼了吞下后,发现冷绝傲仍在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冷孤烟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思来想去,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显然没想到冷孤烟憋了半天竟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冷绝傲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却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回道:“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仍是让冷孤烟微微不满,转眼间,却又消散。投以意味长的一瞥,冷孤烟缓缓开口道:“据说今天是年尾最后一天。”一路走来,见路上行人莫不是衣着喜气,满面笑意,再见家家户户门上贴着门神,两侧贴了朱红对联,实在不难猜出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又如何。”对于冷孤烟天外飞一句,冷绝傲倒是波澜不惊的淡淡反问。
一丝快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划过眼角,转瞬便逝,侧身凑近那冷峻的男子,淡绯的唇浅浅扬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而后掀动:“过了今天,我就十六了。”告知道,却另有弦外之音。
狭长的剑眉轻扬,斜眼睨向凑到脸边的冷孤烟,墨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好笑,却神情漠然的开口:“我知。”而后便又没了下文。
“不知无心堂主大驾到此,未有远迎,还望冷堂主海涵!”冷孤烟正欲再言,却不想被一道稳重又不失热络的醇厚男声给打断。
不悦的沉下脸冷眼扫去,就见一身着青色华服年介而立的男子大步朝这边走来,称得上俊朗的脸上正带着热络的笑脸,却不失威武,颇有大家风范。
转眼去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品着杯盏中的香茗。
“杨励凡?”坐正身体睨向那转眼已到近前的青衣男子,冷孤烟淡问,那语气及神态却是淡淡的笃定。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冷孤烟本是不欲理会的,可是,眼前这人却是不能不理之人――他此的猎物。
远远瞧去,并未看清那坐于冷绝傲身侧的少年是何模样,而当走近一瞧时,来者――杨励凡不可察觉的一怔。不因那丰神俊美的外貌,只因那与青涩外表全不相符的气势。
看似淡定无惧实则凌厉逼人,这等气势,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能够散发出来的?
什么样的少年,竟能在那名动天下的第一人无心堂主冷绝傲身边仍有如此气势?如此一想,杨励凡不禁细细打量起那本未放入眼中的少年。
一头墨黑的长发以一根白色发带扎起束住,细碎的流海密密挡住了光洁的前额,一双墨色的眸子泛着星点荧紫光华,却是冰寒冷冽的教人不敢直视。
细看下来,杨励凡才惊觉这少年竟与那冷酷的男子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冷绝傲早脱少年青涩,更有一股成熟男子的稳重及不怒自威的气势,凭添了几分教人难以移开眼的魅力。
心电百转却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二位有礼,在下杨励凡,久闻炽炎国无心堂主大名,今日有缘巧遇,一时情不自禁便冒昧上前叨扰,有失礼还望堂主与令公子见谅。”面上笑容不变,杨励凡朝二人拱手道,似乎没瞧见那二人不愿搭理的冷淡神色。
这话虽是对两人说的,而那炯亮的目光却一直停在那始终不曾正眼瞧他一眼的冷绝傲身上。
自楼上便瞧见那自车出走出有若谪仙的冷峻男子,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视其身份尊贵及那逼人的气势。明明他在三楼朝下看,楼下那男子却仿佛站在比自己还要高的地方俯瞰自己!
想他身为一城之主,又曾在江湖博得一名,什么样的豪杰枭雄没见过?就是当今国主,亦不见得有他这等不怒自威叫人不敢造肆的凛然气势。这样不容小觑的男人,值得攀交!

心中才如此想,身体却已忠实的做出反应,待回过神时,已朝楼下走去。一路也曾在想司昭国内何时出了这么一名难以忽视的人物,而自己却毫无印象。然,所有的疑惑皆在那惊鸿一瞥中,有了解释。
若是他人,他或许不知,而眼前那男人,他却是想不认识都难!
名动天下的无心堂主――冷绝傲。即使不曾见过,那一身白衣及那冷冽气质,还有那眉心难以忽视的印记,让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天下武林间,谁不知道炽炎国无心堂主冷绝傲的威名?而那年少时便登上他人终其一生仍望尘莫及的高峰成就武林中一则传奇的事迹更是不用说了!
虽然早就听闻这无心堂主丰神俊美的不似凡人,却只以为那是众人夸大,如今一见,却让杨励凡为之震憾!
天下人,皆爱以貌取人,像这般俊美的面貌只会让人觉着华而不实虚有其表,如此的惊世面容比之女子亦有过之而无不及,美,却没有女子的柔弱娇艳,那是只有在男子身上才能找出的阳刚俊毅。而让杨励凡心生倾慕的,却是那比之出众外貌更为惹眼的气势!
凛然而立,不怒自威,那是天生便该俯瞰天下的王者之风及内敛霸气!
虽说在某些方面他不通世故,可在瞧见那不速之客眼底的惊艳及赞叹时,仍是止不住的蹙起了眉宇。那样的眼神,太过火热,让人觉得刺眼至极!
“怎么。”似是察觉到冷孤烟的变化,那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绝傲放下杯盏询问道。
闻言回过头,望着那遂眸底淡淡的关切询问眼神,冷孤烟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后再度望向杨励凡,“招呼打过,你可以走了。”暗哑的声音自唇间吐出,已是逐客令。
不给半分情面话语,让杨励凡顿时一脸阴郁,却在眼转间便一脸无事的模样:“在下仰慕冷堂主威名已久,若是堂主不嫌弃,诸位在楼内一切费全记于在下头上,权当交个朋友,不知冷堂可否赏此薄面?”目光灼灼的望着那冷峻俊美的男子,杨励凡道。
“杨城主客气了,只是我家堂主喜静向来不喜这结交一事,城主的好意心领了,吃饭给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便不好劳烦城主。”轻柔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何荧不知何时端着药站在了杨励凡身后。
虽是客气的话语,却隐含赶人之意。
“怪医何荧?”侧身望向那端着托盘的清丽女子,杨励凡肯定的询问。
对于这长年跟随于冷绝傲左右的奇女子,杨励凡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一见,倒真是名不虚传,果然亦不可小觑,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含义颇丰却又不至于失礼。
意味长的眼情不自禁的又转回到那静默却不容忽视的冷峻男子身上。
能让这妙手回春人称鬼神愁的奇女子心甘情愿的臣服随侍左右,便可见冷绝傲手段非常,须知驭下亦是一门博大的学问,更何况是如此身怀绝技的手下。
“正是,杨城主有礼了。”因端着药不方便施以江湖之礼,何荧微欠身道。而后不待杨励凡再有何反应,迳自掠过其将药端到了冷绝傲面前。
端起托盘内的药碗递于冷孤烟,看着他接过后仰头灌下,才拿起盘中一块糕点。刚将糕点拿离盘内,冷孤烟也放下了空碗,一手接过,另一手已将手中糕点递出。
瞥一眼递到面前的软糕,无言的接过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糯软糕点,舌尖化开的香甜掩盖了嘴里的苦涩及药物的异味,蹙的眉宇却没有舒展的迹象。冷厉的冰眸扫向那仍没有离去的不速之客,煞气渐显,漠然的脸上亦透出一抹阴鸷,昭示着其主人已是极度不悦。
“不知杨城主还有何事?”长年跟于冷绝傲身侧,也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何荧又怎会不知冷孤烟已然动怒,只得在那脾气大变的人发怒前请走这实不受欢迎的‘主人’。
“相遇即是有缘,在下实是有意结交一个朋友,若有唐突之,还望冷堂主勿见怪。本想一尽地主之宜,却又不好扰了诸位用膳,便先告辞,打扰了。”心知再待下去也无非是自讨没趣,杨励凡只好压下闷气道。
“多谢杨城主美意,不送了。”飒爽一笑,何荧客气的回道。送走了杨励凡,何荧这才转身,却望见冷孤烟阴沉着张俊俏的脸庞神情阴鸷的看着杨励凡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烟,怎么了吗?”犹豫了片刻,何荧疑惑的问道。
不说以前,单说这期间,冷孤烟对她也是权当不存在的彻底无视,而此时却为了一个不过刚见面的人而现了情绪,这实在是头一遭!即使这人是他此番要击杀的目标,冷孤烟的反应还是太大了。
听到何荧的询问,冷孤烟只是收回视线倚进身后的椅子内,并没有要开口回答的意思。
“………………”何荧惟有无语问青天!
某零废语
唔,咋说呢,在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倦怠期……明明答应了要更文的……结果硬是下不了劲去写……ORZ。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完全是脑海里跳出什么,手就根着在键盘上动,然后……这章就这么莫明其妙的出来了……下一章……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会是H吧……汗!我真是敢肯定的告诉你们一定会有……我真想一笔带过……我的弱项啊……实在是写不出那种感觉……ORZ
第二十八章
用过午膳后,三个便回后院较为清静的上房稍作休息,而何荧自然又埋头进那一堆的典集卷轴中,只想寻一个可行之法压制冷孤烟体内的蛊。
因今日是年尾的最后一天,各家各户早几天便在准备迎新年,这客栈亦不例外。萧条的景色也因四挂上的红绸与灯笼而多了几分生气与喜庆,远还能听见零星的爆竹声响。

寒风拂过,灰朦的天空似乎更黯了下来,与这喜庆的气氛极为不衬,却阻碍不了这一年一的日子。
欣长挺拔的身影负手静立于庭院内,仿佛独立于世外般,墙外的热闹完全与院内无关。身后,是一袭黑衣覆体有如影子般静跪于地上的黑影,静静的禀报着传回来的消息。
无心堂各分堂被袭,袭击者身份不明,两方损失都不大,只能说是一个示警。而这边的行动却过于顺遂,实在难以让人相信,那轻易拿下的各是回日楼的分舵,这司昭国内数一数二的派系。
垂首静待,却没有等到冷绝傲的指示,那影卫会意的继续开口道:“单护法已寻到雾灵下落,此时已在途中。”
雾灵,擅使蛊,行踪飘乎,其他一切成迷。有一人却能轻易得知这仿佛神出鬼没的人的踪迹,只要能够在雾灵再度逃离前赶到,找到这人并不是难事。
不过至今为止,想要找出他的人不少,真正找到的,却还没几个。
“退下。”良久,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让人猜不出其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是。”弯身叩首,话音落地的同时,黑影飘乎着跟着消失于院中。
修长的背影静默了半晌,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抬眼望过,就见回廊走道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冷孤烟。此时的他,正双手环胸斜倚在柱边,漫不经心的望着转过身来的冷绝傲。
并不惊讶于冷孤烟无声息的出现,冷绝傲只是挑了挑斜飞的剑眉,无声询问他为何到此。
待冷绝傲走到近前,冷孤烟收回了抱于胸前的双臂,“随便出来走走。”淡淡的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须要回避吗?”而后挑了挑眉,问道。
他的确是乱晃到这里的,只是见到冷绝傲在听取属下的汇报时没有回避罢了。
觑那明知故问的冷孤烟一眼,“无须。”冷绝傲淡道,说罢便掠过冷孤烟往回廊内走去。
“你最近很少跟我说话。”跟上冷绝傲的脚步,冷孤烟在后面说道。不是抱怨,只是指出。虽然他清楚这是他的本性,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对冷绝傲把什么都压在心里独自一人承受很不爽。
“要听什么。”脚下不停,冷绝傲问道。
“你能说而我想听的。”眯起眼看着前方的背影,冷孤烟慢条斯理的道,不放过前方冷绝傲的任何反应。
停住脚步回身看向跟着停下的冷孤烟,冷绝傲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目,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般。而冷孤烟则仍是一脸的漠然,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其意。
片刻后,停下的脚步再度迈出,“功夫进展如何。”冷绝傲随口问道。
“还好。”望着那道修长背影,冷孤烟简短的答道,抿起的唇微微上扬几分,勾出一个勉强称得上笑的弧度来。
想让这个不知该说吝啬言词还是不擅言词的男人没话找话,还真是称得上一件极难的事。不过,既然冷绝傲不愿他操心,那便与他‘聊’天也不错,他总该做些什么。
“………………”前方,冷绝傲再度沉默。
即使看不见前面的人此时什么表情,冷孤烟似乎也能从那挺直的背影上想像出那冷峻的男人此时是何等的尴尬神情。因此,唇侧浅淡的弧度有了加的迹象,暗紫流荡的凤眸内亦流泄出几分罕见的笑意。
似有所察觉般,冷绝傲在门前停了下来,侧头睨向那跟上来的冷孤烟,不意外的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笑意,“你在笑。”透着无情的薄唇浅浅上扬,似笑非笑,低沉的声音自唇间吐出,依旧无波无澜,只是淡淡的指出。
“嗯。”点点头,冷孤烟并不否认。
“看本座笑话你很高兴。”肯定的语气,询问的眼神,冷绝傲眯着眼淡道。
扬扬眉,并不为那眼底的寒冽所扰,冷孤烟上前一步贴近冷绝傲,双手迅速越过两侧扣住后背将对方压进自己,用着与之前偷袭般的迅速完全相反的悠然姿态抬头凑近冷绝傲耳边,噙着抹浅笑问道:“你在生气吗?”有意无意的,唇划过微凉的耳际,沙哑的声音带着平日里不会有的魅惑。
垂于身侧的手顺着向上游移,沿着臂膀攀上,手指划过裸露于外的颈项,缓缓扣住那微昂的下颔,俯视着那仰着的脸庞:“你,在诱惑本座么?”遂的眼底紫色光华浮动,魔魅慑人,清冷的声音自唇间吐出,冷绝傲不答反问,漠然的脸庞却让人猜不透其是喜是怒。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动声色的,冷孤烟应道,一脸的满不在乎模样。
“在意什么,便说。”一声叹息幽幽响起,松开了冷孤烟的下巴,冷绝傲道,语带无奈。
眸光轻颤,冷孤烟皱起了眉,收回手,缓缓退开了一步,“为什么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却看不透你?”侧头看着等着他开口的冷绝傲,冷孤烟问,神情疑惑而迷茫。

每当他自以为摸透了他时,他又总能让他发现另一点自己所不知道的,而冷绝傲这个人,太过沉!将一切都藏的的,若不在意,根本无法洞察他的心意。
将双手负于身后,漫不经心的望向廊外灰暗的天空:“我不瞒你何事,能否看透,有何干系?”冷绝傲不以为然的反问。
“你的口才很好。”推开门走进房内,冷孤烟道,似赞似讽。
现在可以确定,冷绝傲并非不擅言词,相反的,他很精于这些,只是太过吝啬说话罢了。不然,此时他又怎会被他一句话而挡回去?
对于冷孤烟的似赞似讽,冷绝傲不予回应。如冷孤烟所想,没必要开口的,他自然不会多费唇舌。
“我们没要这些。”看着小二上上来的大碗水饺和酒,何荧皱了皱眉道,隐含不悦与怀疑。
“这是我们主人特别吩咐送上来的,说今夜是大年三十,这水饺可不能少,还有诸位爷在本店的费一概全免,算是我们主人的小小心意。”仿佛早想好说词般,那端吃食上来的小二机灵的解释道,说着还不明朝雅座对面瞧了瞧。
何荧顺着小二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到正对面的一间雅间。因为这二楼的雅座皆是半敞开格局,可以直接看到里面――那坐于桌边自斟自饮的俊朗男子――今天中午才在这讨了没趣的城主,杨励凡。而他身后则站了两名随侍,正眼观鼻、鼻观心的静立于杨励凡身后两侧。
热忱的微笑,俊朗的面容,不凡的气势,这样一个男子,很难让人拒绝。若换作他人被这样气度不凡的男子攀交,不受宠若惊也会颇感荣幸,而对于此时坐于对面的三人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朝那正望向他们这边的杨励凡点头以表谢意,何荧转头看着那立于一旁的小二道:“麻烦转告贵主,我等感谢他的盛情,至于其他,该怎么做仍怎么办,心意领了即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时,何荧也在心下发笑。
之所以到此,为的是取眼前人性命,而那猎物却在这与他们攀交情,不知对方得知真相时,会是何等表情?而更多的,却是疑惑。炽炎国内想要攀附无心堂主的大有人在,却没有几人能够在他那一身寒冽之气与威慑下抵挡多久,大多见冷绝傲没有说话意思便不再自讨没趣,像杨励凡这般坚持的人,倒还真是没有,更别说他一城之主如此屈尊几向异国一介草莽示好的动机为何了――知晓冷绝傲亲王身份的人甚少,即使他贵为一堂之主,在别人眼里却也不过是区区一介草莽。
如此一想,何荧不禁多瞧了那浩然城主几眼。
而正是这一眼让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多心了?为何觉得那眼神亮的诡异呢?顺着杨励凡的视线转头瞧去,的确是看着冷绝傲,可为什么那眼神让她想起了另一双同样的炯亮双眸?
正在何荧为猜出的结果而暗惊时,眼前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飞过,浓郁的酒香慢慢在鼻翼间飘荡开来。随着抬眼望去,就见杨励凡伸手稳稳的接住了以迅雷之势朝他扑面而去的黑影,那是一杯斟了七分满的酒。
眼尖如何荧,并没有漏掉杨励凡接住酒杯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与隐忍。
转头看向对面的冷绝傲与右手边的冷孤烟,就看见冷孤烟慢条斯理的放下酒壶,而后拿起了面前斟满的酒杯朝向对面的杨励凡遥遥抬起。
“仅以此酒聊表谢意。”沙哑的嗓音自唇间吐出,一脸漠无表情的冷孤烟朝着杨励凡举杯遥敬道,暗紫的眸底却凝着冷厉的光。
说罢不理会对面杨励凡若有所思的视线,抬手将杯中酒递至唇边,却在半途中被另一只手截去,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待冷孤烟抬眼看去时,杯中已空。
眼神阴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也透出几分阴沉,“什么意思。”暗哑的嗓音幽幽响起,冷孤烟看着那截了他酒还一脸没事样的冷绝傲,要一个解释。
对于冷孤烟不悦的质问,冷绝傲只是觑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而那双相似的眸子,是比冷孤烟更寒冽的森冷清凝。
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冷孤烟抿唇不再说话。
他并不是非要喝那杯酒不可,既然冷绝傲不让他沾,那便随他的意,他可不愿因这么一件小事而和冷绝傲闹矛盾,太过幼稚。
第二十九章
无趣的敛了情绪,一道破空之声骤然自远传来,才抬眼,一样东西直扑面门而来,迅如疾电。不及眨眼的瞬间,已到了近前,冷孤烟不慌不忙的运气挡住扑面而来的逼人气劲,暗中以柔劲化去附于杯子上的劲道,五指伸张,轻松便接住了那含着强劲真气的酒杯。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回敬冷公子!”几乎是同时的,对面传来爽朗的笑语。
循声望去,杨励凡已极为豪爽的先干为敬。
瞥一眼杯中透着澄红的液体,浓郁的酒香自杯中散出,未饮已先醉了三分。扬扬眉,冷孤烟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冷绝傲面前――他不让他喝,这酒自然该由他来解决。
冷绝傲也不拒绝,就着冷孤烟递到唇边的杯沿便饮下杯中酒。
看着杯内澄红的酒液慢慢消失于冷绝傲唇间,冷孤烟满意的眯起了眼。收回空了的杯子,眼角余光瞥去,正将杨励凡惊怔的模样收入眼底。
在唇侧噙上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意,侧身朝端坐于手边的冷绝傲靠去:“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抢手。”刻意将头偏向冷绝傲,冷孤烟贴近冷绝傲的耳边低喃道,一双暗紫双眸却似笑非笑的望向对面。

那边,杨励凡因眼前那暧昧不明的一幕而变了脸色,惊疑不定,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
“与本座何干。”面色不变,冷绝傲不屑一顾的嗤道。
“我是不是该告诉别人一下你是我的?”精致却漠然的脸庞流露出几分饶有趣味,冷孤烟佯装苦恼的道,似询问对方,又似只在喃喃自语。
可话音落地时,唇已覆上了那透着酒香的薄唇。并没有立刻长驱直入,冷孤烟只是贴上那柔软的唇伸出舌头去舔拭那唇瓣上所沾到的酒渍。
舌尖品偿到酒的微微幸辣,含入沾染了酒渍的唇吮吸啃咬,淡淡的酒香在唇间化开。那总是抿出冷硬弧度的唇出奇的柔软温暖。
唇上不断传来酥麻之感,冷绝傲蹙起了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退后些许避开靠过来的唇:“够了。”语带不耐烦的道,却出手扣住了冷孤烟的颈项压向自己。
不等冷孤烟反应,已经反被动为主动,挑开了微启的唇探了进去。
酒气在唇舌间弥漫开来,称不上温柔亦说不上粗暴的卷住着那不示弱的软舌,缠吮啃咬。
“满意了?”两唇分开,冷绝傲问,淡漠的话语带着不可察觉的纵容。
“非常满意。”状似漫不经心的斜睨向对面,冷孤烟似笑非笑的道。
顺着冷孤烟的视线望去,不意外的看见三张同样震惊的脸庞,不消片刻便又收回视线,抬眼看着那难得噙上抹笑意的冷孤烟:“够了,便动筷。”而后道,依旧清冷无波,而若细察的话,便能听出那淡然语调下隐隐的无奈与纵容。
点点头,冷孤烟举箸开动,好心情的不去介意冷绝傲的长辈语气,自然也无视了对面那隐怒的阴鸷盯视。
阴沉下脸,看着那张狂放肆的少年,杨励凡握紧了手中的杯盏,纵横江湖十数年,何时有人胆敢对他如此不敬!?而那少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他,真真可恨!
若非看在冷绝傲面子上,他早已毁了那放肆的少年!
虽然冷孤烟并不如他那外表一般柔弱,甚至可说是身手不凡,可杨励凡也不认为自己会败给这还不过弱冠的小儿!
“早听闻冷堂主狂傲不羁,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心电百转,脸上却扬起一抹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他上一眼的冷酷男子,杨励凡道,似赞似讽。
刚才那一眼,说是看向他们,其实也不过是掠过一切望向了远方――那双冰寒的眼底,映不进任何人的影子。
正等着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不急不徐的拿起了桌旁的酒壶。看着冷绝傲翻开未动过的杯子,连着斟了三杯,杨励凡不禁有些疑惑的扬起了眉。
细想来,直到现在,冷绝傲也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自己真是在自讨没趣么?
望着那俊毅的侧脸,杨励凡不禁自问。
心下又不禁苦笑,想他一城之主,何等尊贵,如此放下身段主动结交竟被漠视至此,真是……何苦来哉!
正在杨励凡为自己今日多的反常举止而暗自苦笑时,破空的风劲毫无预兆的响起,惊怔抬眼,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定晴看去时,便见本恭敬立于自己身后的两名随侍护卫已挡在了身前,仿佛脱力般瘫软下来,不支的半跪在地上。
“不知冷堂主这是何意?”仅瞥了一眼,也知道了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杨励凡蹙眉问道,依旧有礼,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那半跪于地的两人手中各持了一个杯子,杯中澄红的酒液在烛火映射下泛着点点水光,馥郁的酒香在雅间内弥漫开来。那是从对面送过来的酒,而从那二人唇边溢出的殷红,便可以看出接下这杯酒了多大的代价。
而让杨励凡心惊的,却是他竟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那是何等的修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刚才杨励凡思绪有些神游没顾及到四周因此漏听了那破风声,可此时,杨励凡只觉得遍体生寒!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杯酒自冷绝傲手中弹出朝自己逼近,他却未听到半点声响!
唔――
刚碰到杯壁手上便是一麻,虎口已被那力道震裂,涓涓血丝顺着手流进杯内,将澄红的酒水染成暗红。水光晃动,那握着杯子的手,在颤抖。杨励凡只觉整只右手一片麻木,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堂主不喜多言,故仅以三杯酒聊表谢意。”那边,何荧悦耳的声音响起,一脸诚意。
“哈哈哈――都说无心堂主性情孤傲难以亲近,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在下冒昧打扰实属不该,还望冷堂主见谅,这酒便算是在下赔罪的吧!”仰天长笑,杨励凡道,言罢仰头饮尽杯中和了血的酒。
那模样有释然,也有几分难言的苦涩。
对于杨励凡的自我解嘲,冷绝傲只是无动于衷的端起一碗汤喝起来,目空一切。
自知再待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杨励凡苦笑着起身离开这仅有他们这两桌人的地方。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还认为能够接近那冷酷的男人!
见冷绝傲沐浴归来,不等他在身边坐下,冷孤烟已经拉过将之压向床上,“傲...”将头埋进微湿的发间吸口气,皂角的淡淡幽香在鼻翼间散开,冷孤烟喃喃的唤着。
也不挣扎,顺着冷孤烟的意横躺于床上,“怎么。”冷绝傲淡问,漫不经心的伸手勾起垂落于肩上的一缕发丝放于手中把玩。
稍抬起上身,俯视着那双沉的眼,冷孤烟眯起了本就狭长的眸,“我十六了。”暗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别有意的说道。似乎在邀请,又似乎只是在知会。
抬眼看着上方幽的暗紫眼眸,淡色的薄唇勾了勾,“我知。”冷绝傲应道,而后便没了下文。
看着冷绝傲故作不知的淡然模样,冷孤烟微恼之余跟着勾起了唇角,就是那双眼睛也透出了几丝笑意,还有难得一见的狡黠。
既然冷绝傲回答的如此模棱两可,那便当他默许好了。

不再说话,冷孤烟俯身覆上了下方那柔软的唇。以舌尖挑开闭着的齿关,并没有遭到阻碍。一番唇齿交缠,欲望渐渐被引了出来,侧头将唇移向耳际,伸出湿濡的舌轻舔了下冷绝傲的耳垂,紧贴的身躯感到下方的身体传来轻颤,冷孤烟满意的将之含入口中,细细吮吸,不时以牙齿轻咬。
起初的颤栗过后,自耳朵附近传来的湿热触感让冷绝傲蹙了蹙狭长的眉,却仍是没有推开或阻止的举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鬓边,耳边是冷孤烟的喘息声及衣物磨擦的悉索声响,冷绝傲忍下到了唇边的叹息,放松了身体任由冷孤烟解了自己的衣带。
扯开单衣,唇一路向下,在柔韧的肌肤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含住胸前的突起时,冷孤烟抬眼去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闭上了眼,俊美的脸庞上漠然如昔看不出什么端倪。
眉头轻蹙,对于冷绝傲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不满,下手也重了几分。
尖锐的刺痛让冷绝傲皱了皱眉,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颇有几分任人宰割的模样。
手顺着腰际下滑,扯去最后的遮蔽,覆上了仍未抬头的欲望。唇顺着胸前一路舔吻至腰腹,在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串湿热的痕迹,另一手
抚摸着那细腻却紧实柔韧的肌肤,感受着掌下肌肤的光滑弹性。
舔吻至下腹时,冷孤烟停了下来,借着火光看着那傲然的硕大,抿了抿唇,似在犹豫什么般,片刻后,再度俯下身。正欲启唇将之含入口中,却在弯下身时被握住了手向上拉去。
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向上拉去,眼前一黑,唇被强硬抵了开来。
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冷孤烟回吻着突然主动的冷绝傲。
“无须这般。”分开交缠的唇舌,冷绝傲在冷孤烟耳边轻道,暗沉的嗓音已含了动情的欲火。

某零废语  唔,在这里打住很不厚道,我承认……= =但素,这节字数够了,而且一章也实在写不完……所以……分章吧!呃……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啊,话说,为了这段,我憋了三四天了……唔,也不能这么说,是H前夕的那段让我憋了好几天,实在把握不住那种江湖人攀交的场面……ORZ我太嫩了……
咳,这个,那啥,这后半章……看的还好么?没有把大家给冷着吧……汗颜。自己都觉得冷的掉渣了……没办法,这不是我的长项= =再来就是看了这些,是不是在猜到底谁受?下章见分晓!

呃,最后说一点,我没有讨回贴要分求票的习惯,觉得那样太那啥了,所以从不在文后说这些废话话,但是,这一章,我想要回贴……= =就这章后半段,说说看法吧……= =|||||呃,是指有没有寒到啊,有没有那个气氛啊之类的,表误会
嗯,伸手,我要你们给我说说……

第三十章
“我不介意。”扬扬眉,冷孤烟回道。
“我不喜。”本就轻拧的眉宇蹙的更,冷绝傲皱眉道。
看冷绝傲一眼,自然也看清了那双暗沉的眼底淡淡的排斥,妥协的点头:“那继续。”然后眯起眼道,狭长的凤目内敛去荧紫光华,沉幽暗,仿佛能够沉溺一切般遂。

他自己也不喜欢,能不这么做自然乐意。
看着今夜格外主动的冷孤烟,冷绝傲心下暗叹,而后点头,眼底透着些许无奈的纵容。
得到默许,冷孤烟再度俯下身,刻意无视冷绝傲那仿佛看孩子的眼神――若是计较这些,只怕早被自己郁闷死了,不论记不记得,他的确是他的儿子,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下移的手再度覆住那抬头的昂扬,迳自套弄起来,满意的看到身下人白皙的肌肤染上情欲的嫣红。
“嗯...”闷闷的呻吟自抿起的唇间溢出,冷绝傲眉头锁,似欢愉似痛苦。
唇角轻勾,似极满意冷绝傲的反应。继续在较为敏感的几布下一串串湿热的舔吻,另一手也顺着脊背下移,却在即将触碰到那弧形时被握住了手腕。
不等反应,黑影压下,待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带着一个翻转陷进了厚厚的被褥中。抬眼望向上方,便撞见沉却灼热的双眸中,而那张俊毅的脸庞,却依旧是七情不动的淡漠。
看着那紫色光华流转的暗紫眼眸,冷孤烟状似考虑了片刻,而后挑眉开口问道:“你要在上面?”
“你说呢?”扬起眉稍,狭长的凤眸眯成一线,冷绝傲不答反问,那模样,似在告诉对方根本是多此一问。
迎视着锐利的逼视,看着那眼中燃烧的欲火,“好。”冷孤烟垂眼思索片刻后,抬眼说道。
俯身覆上冷孤烟的唇,与之唇舌交缠,扣住冷孤烟手腕的手顺势将之压向头侧,另一手沿着刚才挣动时松垮的衣襟滑进了单薄的中衣下。“烟。”含入身下人的耳垂,冷绝傲喃喃的唤着,低沉的嗓音已有了一丝情欲的嘶哑。
“……嗯?”酥醒的欲望被宽大的手覆上,冷孤烟低吟了一声,有些疑惑的抬眼,却只看到烛火照射下晕红的床帐。
精致的脸庞染上情欲的嫣红,无端透出几分媚意,半阖的眼中水气氲氤,在烛火的摇拽照射下波光潋滟。微重的呼吸不可抑制的紊乱起来,因抚慰间断而得不到舒解的欲望在叫嚣着。
松开相扣的手,来了到下腹,另一手上的套弄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倒有加快的趋势。
清冷的月光自窗格内射入,旎旖而寂静的房内,粗重的喘息声极为清晰,为这幽雅的室内凭添几分淫糜气息。
欲望被掌握着套弄,阵阵的快感流窜于全身,血液似乎在沸腾,燥热非常。身体因那舒爽的快感而无力瘫软着,焚身的欲火直往下腹窜,惹的无力的身体一阵紧绷。
看着那沾染了情欲无意识流露出一股妩媚的少年,冷绝傲眯着锐利的眼不放过任何一个不同的表情。察觉到冷孤烟身体细微的变化,冷绝傲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手已绕到身后。
然而,冷绝傲的却作嘎然而止,闪着欲火的眼也暗沉了几分,似在犹豫什么般,满室的热情似乎也随着冷绝傲的停止而清冷了几分。
“唔――”濒临高潮的身体突然失了抚慰,让冷孤烟闷哼出声,半阖的眼也缓缓睁开,一向清明冷静的眼因情欲而有些迷朦幻散,在触及上方那带着点隐忍及排斥的脸庞时,有些恍惚,仍没从情欲中缓过来。可片刻后,那双眼便暗沉了下来:“你嫌我脏?”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不知是情欲的缘故还是如何,语调极缓极轻,却带着丝丝不可忽视的寒意。
在这种时候停,那表情还是那么的勉强,什么原因已是不言自明。
沉的眸光轻颤,似曾相识的话语与记忆中的脸庞重叠,望着冷孤烟沉下的脸,冷绝傲沉默片刻后俯下身覆上那抿出冰冷弧度的唇,“不。”贴着唇间吐出一个字,不等冷孤烟回应,停于臀上的大掌向去探去。
异物的入侵让冷孤烟不适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而那小小的不适也很快因前面的快感而忽略。
仅是探入一根手指,已经是困难,冷绝傲为那紧窒的感觉而皱了皱眉,却仍是继续再推进了一指。手指被柔软火热的内壁紧紧绞住,光是入便见冷孤烟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背后的眉头蹙的更,已不知是因隐忍欲望而痛苦,还是在担心冷孤烟承受不住。
“傲...”感觉到探进体内的手指静止不动,冷孤烟皱眉低唤了声,似痛苦,似不满。

闻声抬头,便见冷孤烟隐隐不悦,暗叹口气,强抑住勃发的欲望,套弄的手转探向后方,沾染了体液的手指借着湿润再挤进一根。缓慢的抽动,试图撑开紧窒的甫道。
“够了,进来。”对于冷绝傲体贴的举动,冷孤烟只是不耐烦的拉下伏于上方的冷绝傲道。
大家都是男人,根本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他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
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退出手指后伸手扶着他的肩欲将他翻转过去,却被洞悉他举动的冷孤烟反抓住了手。望着那情欲朦胧却坚定的眼,会意冷孤烟的想法,冷绝傲拧起眉,道:“那样你会好受些。”称得上是体贴的解释。
“没必要。”可冷孤烟显然不领冷绝傲的情,不屑嗤道。
他要看着这个男人的所有表情。
粗重的喘息着,似忍到了极限,轻轻叹息:“依你。”冷绝傲道,说着分开冷孤烟的双腿将早蓄势待发的欲望挺进紧窒的甫道内。
“………………”撕裂般的疼痛自身后传来,前方昂扬的欲望因这突来的痛楚而委顿下来,体内涨满的感觉让冷孤烟不适的蹙起眉宇,因情欲而嫣红的脸庞也苍白起来。
一双半开半阖的眼却定定的看着那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而有些动容的脸庞。不等冷孤烟自那疼痛中缓过来,冷绝傲已经俯下身来:“别咬唇。”吻上失了血色的唇,冷绝傲低喃道,再度覆上了身下人的欲望。
“嗯……”闷闷的呻吟自交缠的唇间溢出,半是痛苦半是舒服,半睁开眼望着眼前放大了额际,只见上面布满了汗水,白皙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在跳动着,似乎极为痛苦。
被向拉开的双腿穿过腰际环上冷绝傲的背,冷孤烟摆腰朝着上方撞去。
“烟!”低哑的声音含怒响起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冷绝傲低喝道。
火热紧窒的包裹对隐忍半晌欲望勃发的男人来说是何等诱惑,能控制住不动已是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又怎能容忍冷孤烟如此撩拨!
“我说过,没必要……”话音未落,便被突如其来的顶撞而冲散,除了痛觉外,其他感官似乎都消失了般,让冷孤烟疼的屏住了呼吸。
“别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愿意伤你。”冰寒怒气下炙热欲火,随着冲撞,冷绝傲沉声道,那被紧窒火热的甫道包裹磨擦带起的强烈快感让却冷绝傲舒服的半眯起了眼。
忍受着上方的顶撞,虽疼却也抗拒不了身前欲望被套弄所带出的快慰感,身体随着起伏晃动,冷孤烟只觉意识在飘散,疼痛与快慰并起,已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
“啊……”低低的一声低吟短促响起,身体猛轻颤,战栗一般的快感竟自那被进出的地方传来。
动察的眯起了双眼,冷绝傲缓下了动作,在冷孤烟带着迷朦与疑惑的视线下,重重的顶向刚才无意间确碰到的地方,“唔――”不意外的,冷孤烟的闷哼响起。
看着那泛着情欲嫣红的脸庞,原本漠然的脸庞此时透着一股平时绝难见到的妩媚,魅人非常。
抿着的唇勾出一道炫目的弧度,“舒服么?”冷绝傲俯下身凑近神情恍惚的冷孤烟,在他耳边低问,暗哑的声音似有诱惑着什么般,透着一股邪气。
“嗯。”抓住冷绝傲伸过来的手,冷孤烟毫不避讳的点头应道,“继续。”而后不满的催促道。
“好。”低笑一声,冷绝傲在那紧窒火热的甫道内律动起来,刻意朝着同一地方顶撞而去。
“嗯……”酥麻与刺痛和成使人颤栗的快感,止不住的呻吟自唇间溢出,冷孤烟伸手拉下了上方的冷绝傲,抬头覆上了那噙着笑意的薄唇。
一时间,房内只剩唇舌交缠的水啧声,以及肉体撞击时发出的声响。清寂的房内流转着的,满是情欲的气息与味道。

“如何?”云敛雨收,侧躺于冷孤烟身旁静待余韵消散,轻抚着那红潮不褪的嫣红脸庞,冷绝傲轻问,透着沙哑的低沉声音有种情事后的慵懒,柔和了周身的冷厉之气。
半阖着眼平复不稳的呼吸,“感觉不错。”冷孤烟低应,有些情事后的倦怠。许久后抬眼望向身边的冷绝傲,只见他正凝视着自己,神情慵懒却找不到倦怠之色。
“再来一?”挑挑眉,冷孤烟道,似询问,似要求。
削薄的唇勾出一抹笑意,遂的眸子暗紫流荡:“正有此意。”低沉的声音和着情欲的沙哑,悦耳至极。

不等冷孤烟再说话,冷绝傲翻身覆了上去,正欲配合的张开腿,却被冷绝傲给拉了起来,“我喜欢看你享受的模样。”伏在冷绝傲身上,刻意的磨擦着那炙热的昂扬,冷孤烟半眯着眼道
“定让你瞧够。”眯起狭长的眸,喜怒难辩,灼灼的双眼睨着那张泛着情欲嫣红的精致脸庞,冷绝傲低笑着道。
冷孤烟的回应是挑高了眉,拭目以待。
帷帐内,别样的春光无限。

某零废语;
咳,天啊地啊神啊上帝啊圣母啊――这H不是人写的!!!!!憋了N天,拖的杏子都不抱希望让我一笔带过算了,结果还是被我给憋出来了……= =
唔,好吧,我承认,这H没有之前说的热火朝天,我……我能力不足,写不出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H码来,我……我请罪。
呃,再来就是,有人说憋久对身体不好,其实那啥,绝都憋了十六年了,再憋一下也没啥啦!还有谁说感觉他们之间的冷有些刻意为之,只能说……我写着写着就那样了,还真不是刻意的,其实我想刻意让气氛火热一点啊!!!!可是……呜呜呜~能力不足,依这两人的性子又似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感觉……
罢,感觉越说越像解释,刻意就刻意吧,谁让我根本就不想写这段,就是傲,起初也不想做……= =好吧好吧,这段H写的很糟糕,很烂,我承认……ORZ

第三十一章
看着桌面上的朱红请帖,冷孤烟挑高了眉头,以着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杨城主今早命人送来的择贤大会请柬,说是请堂主一观他们司昭国的武林圣会。”会意冷孤烟的意思,何荧出声解释道。
司昭国的择贤会她也有所耳闻,五年一办。既名择贤,自然是择选贤能,有资格参加的大多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及一些后起之秀,一来可以瞧瞧国内现今实力,二则可以为朝庭选拔一些可用之材,一举两得。
现期的择贤大会便选在浩然城,由这位于武林中极具威望又兼一城之主的的浩然城主杨励凡举办。
这择贤大会说严慎也不至严,但若要说什么三教九流的都能去,就太贬低了这大会。可是这样的圣会却请了冷绝傲这个异国之人,倒是史无前例!
真不知该说这杨励凡对自国实力太过自信,还是有意为之。
“你要去吗?”兴趣缺缺的移开眼,冷孤烟随口问道。
“何时。”并不去翻请柬,冷绝傲只是冷淡的问了句。
“这月底二十七日。”何荧立刻回道。
闻言,冷绝傲沉吟片刻,而后颔首。
“属下这便去回复。”何荧立刻会意,说罢便退出厢房去回那仍候在店外的送信人。虽然她不懂冷绝傲做何打算,却也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有必要时,自然吩咐。
“你竟然有兴趣。”再瞥一眼桌面上那未动过的请柬,冷孤烟道,对于冷绝傲的决定有些许的惊讶,却也只是些许。
对于冷孤烟似侃非侃的话语,冷绝傲只是淡淡觑他一眼未再说话。
“如果,我在众人面前杀了他,会如何?”而冷孤烟却兴味的眯起了眼,暗紫的眼底荡起嗜血的戾气,兴味盎然的道,似询问,似自语。
“你非他对手。”冷冽的声音淡定响起,一针见血的指出。
“………………”冷孤烟一时无语。
这点,在前几天那的交手里已经显示出来了。但是,他并不须要与之硬拼。脑海里闪过的多个画面让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并非一味强拼。
“我自有办法。”丢下一句,冷孤烟起身离开。

看着冷孤烟的背影,冷绝傲这才拧起了剑眉。

换了身黑色劲装自窗户翻上屋顶,稍遍了下方位便朝后门跃去。后门皆是朝向人烟稀少的窄巷且正值夜里,因此,当冷孤烟翻墙而出时,也未遇到什么人。
漫步出窄巷,后方是一条摆夜摊的街道。找了个摊子询问了地址,冷孤烟面色不变的在摊主暧昧的眼神下照着指路人所述寻线而去。
“这位客官可是要听曲?”
几番转辗,终于来到一栋二层楼阁前,与周遭补素的摆设一比,这楼实是太过华丽招摇,再细一瞧去,竟是家青楼!
皱眉冷颜使的几名身着轻薄纱衣、浓装艳抹的女子伸过来的手僵于半空,冷孤烟面沉似水的走进这家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的青楼。
“这位小爷瞧着面生,是初来么?”龟奴一瞧见那一身黑色劲装面容俊美冷冽的少年进来,便谗着脸迎了上去,问着的同时也不忘将人引至空位。
虽说冷孤烟只着了一身普通黑衣,可那负手而立的气势却不是寻常人能散发出来的,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这么久,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指不定那就是贵客!
不过这样冷颜冷面的人实不像是出来喝洒寻乐子的纨绔子弟。
忍不住悄悄瞄一眼那至今一语不发面色冷然的俊俏少年,龟奴在心下偷偷嘀咕着。
“可有雅座?”正在龟奴心下嘀咕时,一直未有开口迹象的冷孤烟却突然开口了。
“诶?有,有!”冷冽中却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让龟奴不禁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着,“爷您楼上请!”也改将人往楼上带。
冷孤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踱上楼。
姿态自若雍容,带着贵族子弟独有的风彩与尊贵。
“爷您可还有何吩咐?”将冷孤烟领至二楼一间雅座,倒好茶水放于他面前后,龟奴谗笑着问。
“让如雪过来。”自腰间摸出一枚精巧的令牌放于桌面上,冷孤烟道,漠然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不容拒绝,似乎只是传唤一个供他使唤的奴才。
若是他人,这龟奴还不暗自在心底好好嗤笑几声,可一见那摆于桌面的精巧令牌时,刹时换了副模样,哪还有刚才半分谗媚相!
“是!”恭敬一声称是,行过礼便退出雅座并关上了门。
端起茶香四溢的上好香茗抿了口,冷孤烟拿起那精巧的令牌放于掌间把玩,楼下琴声悠扬,配以歌者婉转的悦耳曲调,不禁稍稍舒缓了蹙的眉心,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惬意。
不消片刻,一名清丽女子娉婷而入,如此绝色不愧是这楼内用来招揽客人的头号魁,美而不媚,优雅雍容,比起青楼女子,眼前这女人更像一富家千金。
“属下见过护法!”然后,进屋后,那娇美的女子便敛去那颠倒众生的笑颜,恭敬叩首行礼道。
进入时眼尖的看见冷孤烟把玩的令牌上那醒目的两个字,女子虽心有疑惑惊诧却也未表现出来,虽然她真的很怀疑眼前这俊秀的少年竟会是新一任的护法大人!
淡淡瞥一眼那跪于门后的女子,冷孤烟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要杨励凡及择贤会所有消息。”知会的语气,并不理会被问之人是否知道。
“是,属下定知无不言!”若要问其他,她也许无法立即回答出来,可要问这浩然城内的事情,便实在是难不倒她了!
待自潇雨楼出来时,已是戌时未将近亥时的时候,顺着原路返回,只是这冷孤烟走的是正门。不过仍是翻墙进去的――寻常酒楼最晚在戌时初便打烊了,就是街道上也早不见了行人。
当回到住时,冷孤烟微微怔了怔,看着那亮着灯的厢房有些许的恍惚。
推开门,便见冷绝傲坐在灯下看书,一身衣裳还是整齐的穿着。不用多想便知道冷绝傲定是一直在等他回来,会意这点,漠然的脸庞不禁柔和了些许。
不等冷孤烟走近,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太晚。”头也不抬的,冷绝傲道。

闻言,冷孤烟勾了勾唇角,“下会记住。”知道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当事人说出来,这感觉竟是别样的愉悦。

仿佛感觉到冷孤烟的心情般,冷绝傲放下了书抬起了头,在烛火下闪烁着些许虹彩的凤目微挑,冷峻的面容少了几分冷厉,正待开口,却因冷孤烟的靠近而蹙了蹙眉――
“去沐浴。”冷冽的话语自唇间吐出,已是命令。
虽是极淡,却是真实存在着,女人身上的脂粉气。
“嗯。”点点头,冷孤烟也为身上沾染的味道而不悦。
叩、叩、叩――
轻缓的敲门声在此时传来。不等两人开口,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热水已经备好了。”门外,是笑盈盈的何荧。
去解腰带的手顿了顿,“多谢。”而后简短的话语响起,虽然依旧冷淡如昔。
披了件里衣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被拉到前面用着干帕子擦拭,进房后便见冷绝傲仍坐在那看书,缓下擦拭的速度,冷孤烟有些好奇的走进――什么书这么好看?
对于书,冷孤烟说不上喜欢或讨厌,至少很少看。而和冷绝傲相,大部份时候都是冷绝傲看书他呆坐打发时间,有些时候太过无趣了,会去想过去两个人是不是也是这么过的。
并不是讨厌现在的相,只是偶尔无聊了想来打发时间。
正想凑过去瞧一眼,可刚走到冷绝傲身边,就见他合上了书放回桌上。没趣的挑了挑眉,冷孤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手上仍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还有滴水的头发。
一时间,房内限入沉寂。而后便是起身时凳子移动的声音。
疑惑的看着冷绝傲起身朝自己走近,冷孤烟有些不解,然后在冷绝傲伸过来一只手时,了然。
无言的把手上的帕子递到冷绝傲手里,冷孤烟乐的不再自己动手擦那麻烦的长发。
“我明天有事要出去。”闭上眼感受着头上那大手的擦拭,冷孤烟开口说道。
“无须向我说。”将帕子自头上移开,裹起下端仍是湿濡的发丝擦拭,冷绝傲回的冷淡。
不以为意的点头,片刻后,冷孤烟唤道:“傲。”
“嗯。”淡淡的应一声,手上动作依然不停。
“没什么。”静默片刻,冷孤烟道。
突然便想唤了,等唤过后,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莫明其妙的自己都有些想嗤笑。
第三十二章

朱荷出池,绿萍浮水,点点碎金落于池中,映照出一片波光潋滟。座落于湖中央的,是一座拱桥,半人高的栏杆漆着惹眼的朱红色,一眼便能瞧出栏杆扶手上的雕功何等精细,不论草还是鸟儿都栩栩如生仿若真品。  
湖中分散着朵朵荷,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清雅秀丽。远,假山矗立,高树出云,朦胧间似远离华街市到了那人迹难至的世外桃源。
然而,面对如此美景,却是有人无心他顾,“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楼主却至今也未有所行动,莫不是要破了我俩的约定么?”看着眼前那面纱蒙面的白衣女子,俊雅的男子开口打破沉静,那语气却不如外表那般温雅,隐隐透着一股威慑,带着几分逼迫之感。
将思绪从这美景中拉回,柳眉轻挑,悦耳的笑声自面纱之下溢出:“能为王爷效力乃是云依的荣幸,又怎会毁约?王爷说笑了。”丝毫不为男子的逼迫也动,白云依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似是啼笑皆非。
“哦?如此倒是本王小人了,若有失礼之还望楼主海涵。”扬眉而笑,男子略带歉意的道。说罢,朝着白云依做了个揖。
“王爷客气,云依一介草莽可担当不起。”灵巧的侧身,避过男子的礼,白云依福身道。

这一身银衣的男子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清俊的脸庞给人温雅之感,尤其是带笑时,温文尔雅让人不由的心生好感。然而此时,那双异样的琥珀眼眸却含着锐利瞧着眼前这娇美却不容小觑的女子。
微拧的剑眉,给这名清俊儒雅的男子罩上一层难以言欲的威严。
看着那双始终带笑的美丽眼眸毫不介意的迎视着自己探究的眼神,连流彻的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之色,“楼主真乃奇女子,就是本王亦自叹不如!”出自真心的赞赏,却也明白这样的女子惹不得!就如那开于悬崖美丽的儿,美是美,却也危险!
“王爷过讲,云依可不敢当。”轻笑着,白云依回道,虽然客套之言,却让人觉着她此言出自肺腑。
“楼主如此不焦不燥,应是自有打算,只是不知楼主可方便告知本王呢?”引着白云依在湖旁的亭内坐下,挥退了上前服侍的婢女,连流彻亲自为她倒上杯茶,含笑问道。
颔首致谢,白云依端起杯子在掌中把玩,却未揭下面纱来饮,“这事情能否成功,就得看王爷可舍得下一两位栋梁之才了。”眼尾上挑,美眸内流泄出丝丝笑意,白云依道。
端茶的手一顿,片刻后便又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啜了口,连流彻没有回答,而那模样却也不像在思索。
白云依却也不催促,似乎不急着听到答复。
看着连流彻享受的眯了眯带笑的眼好像极满意这茶,白云依似被打动般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容颜,跟着抿了口。茶香扑鼻,入口回甘,茶香却未立刻散去,齿颊留香,果真好茶。
品完一壶茶,连流彻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空了的杯盏,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望楼主莫让本王失望。”温和的语气,却自有隐含的警告在其中。
“这是自然,王爷请放心。”将杯盏放于面前的石桌上,白云依含笑应道,对于连流彻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意外,“云依便不打扰王爷了,就此告辞。”而后起身福身道。
“想来是不用本王送了,楼主慢走。”跟着起身,听到身后响动时,笑道。
“不敢劳烦王爷。”闻言,白云依笑道。
再一欠身,白云依足下轻点滑出几丈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云依告辞了。”不过是眨眼间,那抹素白身影已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软轿前,坐入轿内后,拱手朝立于亭内含笑而望的连流彻道。
纱帘放下时,轿内端坐的白云依敛了客气的笑容,刹时,威严顿生。那才是立于天下第一楼的顶峰的一方霸主。而立于轿边的数名侍女打扮的女子亦朝连流彻福身见礼,而后抬起软轿,看似娇巧纤弱的女子,却有着不凡的轻功,借力跃起,一致的动作没使软轿有半分偏倚,翩然的姿态仿若乘风而去。
“真是好大的排场。”待铃声远离,连流彻摇头感叹道。
就是他这一国王爷,只怕也没有如此大的排场!
“搬?”挑眉看着桌上的包袱,冷孤烟道,语气微讶。
“虽说咱们不是没钱,可要在客栈里住大半个月却也实在不方便,所以我在这附近找了间院子租下,今天就可以搬过去。而且堂主也不喜人多的地方。”听冷孤烟询问,何荧解释道。
虽然他们住的院子已算是幽静,但进出都得穿过大堂才可以,总是不方便。
闻言看了一眼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冷绝傲,冷孤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反正他都没所谓,既然何荧安排好了也没有反对的必要。更何况,他也明白冷绝傲不适合长时间住在客栈里。这样嘈杂的地方实在与冷绝傲格格不入。
“那便走吧,房我已经退了,东西大多都搬上车了,就是在等小烟回来。”既然等回了冷孤烟,何荧便拿起行理笑道。
之所以要换地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单莲动要回来了,当然,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
何荧的话音一落,站在窗边一直没动过的冷绝傲转过了身,看了冷孤烟一眼,便朝外走去。
“傲,怎么了?”看着自刚才便没有开过口的冷绝傲,冷孤烟半是疑惑半是关切的问道。冷绝傲虽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冷孤烟却感觉到了些许异样。
面前的男人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冷淡沉静样子,可这莫明的沉重感是怎么回事?
闻言,本倚在车壁上闭目假寐的冷绝傲睁开眼望向了坐在对面皱起了眉的冷孤烟,在瞧见其眼底的关切之色时,开口道:“无事。”低沉的声音清冷如常,与平日无异。
冷孤烟却明显不相信这敷衍的回答,凝视着那双暗紫眼眸。片刻后,冷孤烟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目:“你……在害怕?”就是一向淡然的语调也染上了惊讶与犹豫。

虽然猜测的问着,冷孤烟犹豫的语气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冷绝傲会害怕?光是这么一想,他都觉得荒谬!可是,那眼底几乎被掩埋起来的惧意又是怎么回事?
修长的剑眉因冷孤烟的询问而狠狠蹙起,本就冷峻的脸庞似被蒙上层寒霜,更显森寒冷厉。而在冷孤烟眼中,如此的反应却是默认,甚至是被窥透后的恼羞成怒。
“胡猜什么。”寒冽的声音自抿起的唇间吐出,冷绝傲沉声喝斥道。
沉寂片刻,听到车内那森冷的喝斥,坐在外面车座上驭马的何荧结实的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得的放缓了马车的速度,似乎想借以缓角车内越来越严肃的气氛。
虽然,这只是徒劳。
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目空一切的冷绝傲,竟会有此一天!她曾猜想过这个连死都不畏惧的男人会不会有害怕之事,却始终猜测不出,如今,她却根本不忍去想这点!
抑制不住的,有些埋怨冷孤烟。
谁都可以问这句话,就是他……不可以也没有资格!让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他么!
看着那阴沉下来的脸,冷孤烟却勾起了唇角,在那双阴霾重重的锐利双眸的注视下。
“笑何。”皱眉看着不知为何而笑的冷孤烟,冷绝傲问道,却也渐渐敛了那股冷怒之气。
“突然想笑,就笑了。”扬扬眉,冷孤烟理所当然的回道,不觉有丝毫的不妥之。
扫冷孤烟一眼,虽不明冷孤烟笑什么,却也被那少见的笑容感染,蹙的眉宇随着那柔和的神情而缓缓舒展开来。
“我记得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说,我们是一起暴发,还是一起灭亡?”看见冷绝傲舒展紧拧的眉宇,冷孤烟想了想后开口道,出口的话语却好像风马牛不相及。
“呵,倒是我多虑。”闻言不可察觉的一怔,片刻后,冷绝傲会意的低笑出声,带着些许自嘲的道。
想的太多,倒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连最坏的结果都能安然接受,又有何可畏惧的?
“你不愿说出来,我们还是可能一起面对的。”见冷绝傲释怀,冷孤烟说道。
一起啊……真是美好的词。
听里车内传来的冷孤烟微哑的声音,何荧无声微笑。只是她看不见,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在说这句话时,是何等的神色。

某零废语
就进展来说,我觉得算是有进展的……唔……至少解释了一点点地方吧……ORZ。其实很想吐血……原谅我在半夜里熬到现在……写出来的……还是太……那啥了……但,我也没有乱写,也许有硬伤,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两人的相……真的很难写……对话就更难了……两个沉默寡的家伙,而且都是性情冷淡的人,想要找个话头……难如登天!= =于是,咱家傲你说他走型了就是走型了,你说没走它就没走。我写的时候,傲就是在‘激动’吧……应该就是这样……= =
好吧……请试想一下……如果单莲动带来的人都是些废物……就……真没希望了啊……= =不说了,反正也圆不了场……
最后,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仍在倦怠期中……= =或者说是低潮期……
以上!
第三十三章
随着马车越往走,本是热闹的街边的摊子已只是零星四布了。

何荧所找的院子也在玄武街道上,只是在偏靠街尾,虽没有聚缘楼那地段的华,四周居住的却都是些大户名门。因此,冷绝傲等人临时下榻的院子也可说是朱门府不逊周遭的商贾豪宅分毫。

站在一栋宅院前,看一眼那敞开的大门及正从里面迎出来一做小厮打扮的仆人,冷孤烟不禁挑了挑眉。
不说其他,这办事的效率可真是不慢。
这样一栋宅院哪是随便便能租上的,仅了半天的时间便将一切打点妥当,也实是高效。冷孤烟似乎有些明白冷绝傲为什么一直将何荧带在身边了。
“这段时间我们便在这住下。”见冷孤烟正在打量宅院,何荧微笑道,说话间,冷绝傲已从车上下来。
小厮快步走到门前,朝着三个行了一礼后,恭敬开口道:“主子、少爷、何姑娘,一切都已打典妥当,只等主子入住。”说罢侧开身朝着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你去安置马车吧。”扫一眼身后的马车,何荧吩咐道。
说话间,冷绝傲和冷孤烟已进门了。
“是。”小厮极为守礼的应了声,而后朝停在门外那表面素雅寻常却比一般车马大上不少的马车走去。
拿出车上的包袱,何荧跟了进去。
待何荧跟到大厅时,冷绝傲已端坐于主位,手边放着仍泛着水雾的杯盏。而冷孤烟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正端着杯子在饮茶。看着两人没有丝毫先熟悉房子的举动,何荧也只有失笑。
这样两个性情冷淡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琐事。
“堂主的居室在后院独立的阁楼,可先稍做休息。属下先去把行理放下,再去看看他们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走进厅内看两人一眼,何荧说道。
而后不待冷绝傲说话,行了告退礼便退下了。
何荧将行理放好后便直接去了厨房,见他们已准备的差不多便到一旁亲自煎了药,待药准备妥当时午膳已做好,再仔细交待了句何荧端着药回到大厅。
却见大厅已无人,知晓他们是去了卧房休息,何荧直接端了药与糕点朝着后院走去。独栋的两层阁楼,外面的院子由一人高的围墙围住。走到拱门前,便瞧见冷孤烟坐靠在楼外的长椅上似在闭目假寐,而他的身旁站着一身白衣胜雪的冷绝傲。
午后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目,撒落在廊内一坐一站的两人身上,竟是说不出的一派详和宁静之气。
沐浴于阳光下坐靠于廊内长椅上闭目养神的俊俏少年,与负手站在他身侧垂着凝视着少年因逆光而瞧不清楚神情的白衣男子,美的景致如画。
不知为何,每当看见冷绝傲与冷孤烟在一起时,何荧前进的步伐总会有所犹豫,似乎不愿破坏那难得的宁静。
听到她的脚步声,冷绝傲微微侧首朝院子外望去,而冷孤烟却似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应是在不悦这难得的安静被打扰。
看见那暗沉的眼朝这边望来,眸中的冷厉之色让这暖和的午后凭空冷了几分,“吃药了,午膳也准备好可以去吃了。”但已然打扰,何荧也只有歉意的陪笑了。
蹋上石阶走入廊内,直接将托盘端至冷绝傲面前,刚站稳,一只手已端起温度恰好的药碗递去了冷孤烟面前。
嫌恶的看一眼没断过的药,冷孤烟还是无言的伸手接过。
递回空了的药碗,顺手接过一块糯软的糖糕放入口中压下汤药的苦涩与异味。
“走吧。”自长椅上下来,冷孤烟说着率先走开。
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院子,看着走在前方沉默的两人,何荧不禁又有些无言。这样两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一起,只怕是连个话头都起不了,真不知他们是怎样在这种沉默中相的。
叩、叩、叩――
“来了――”当单莲动还欲再敲时,里面传来一声应和,紧随着的还有小跑的脚步声。不消一会,紧闭的大门被自内打开:“不知两位找谁?”一小厮打扮的青年疑惑却又有礼的询问道。
“何荧可是住这?”见迎出来的竟是一寻常小仆,单莲动怔了怔,而后问道。
顺着传书上的住址寻来,只以为她租了间小院子供他们暂时下榻,却不想竟是一座豪宅甚至连仆人都不缺。可真是奢侈啊,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会在这司昭国待上一辈子呢!
“何姑娘的确住这儿,您可是单公子?”听到是寻何荧,小厮顿悟,猜测的问道。

他们也不过是新请来的仆人,对现任的主子的事情了解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侍候他们有几日了,目前为止却只知道那名漂亮干练的女子名唤何荧,大家都称她何姑娘,至于另两名同来的男子……他们只知他们是主子与少爷,是他们千万要服侍好的不可得罪的主。
“不错。”看一眼站在身旁的人,一身黑色劲装的单莲动回道。
“快请进,何姑娘等您多时了。”得到单莲动的回答,小厮立刻打开了大门,朝二人躬身道。
早在何搬进这栋宅院时,何荧便告诉过他们:若有名姓单的男子前来叫门便迎进来。
不再耽搁,单莲动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便与其一道快步走入。
穿过前院进入正厅,何荧正从侧门走出,在看见快步走近的单莲动展颜笑道:“你总算到了!这位便是雾灵先生么?”以着肯定的语气询问着,何荧望向站在单莲动身侧的青衣男子。
“想不到素有鬼神愁之称的怪医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久仰大名。”那长相平凡气质温文的男子闻言笑着朝何荧道。
“不敢当,蛊王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有幸一见,幸会。”回了一礼,何荧笑容可掬的回道。
“堂主在何?”一旁未曾开口的单莲动问道,冷然的神情依旧如昔,只是那语气却有着几分不耐。

“堂主在后院与小烟一起,随我来吧,我们等你们多时了。”心知此时不是客套的时候,何荧回道,说着领着二人朝后院走去。早点知道小烟目前的情况,他们才能早目寻得解释之法。
“嗯。”应一声,单莲动朝一旁的雾灵做了个请的姿势。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再走上一段路程便到了后院的阁楼。领着二人走进院子时,便见冷绝傲自侧门走出,在看见跟于何荧身后的单莲动与雾灵时也未表现出半份惊诧。
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中。
“参见堂主。”当三人走进厅内时,冷绝傲已在上首坐下,何荧与单莲动上前行礼道。
“在下刘卫,见过冷堂主。”与两人一道前来的蛊王雾灵――刘卫上前朝向端坐于上首的冷绝傲抱拳道。
轻微颔首,冷绝傲朝一旁的座位摆手,“请。”
还礼致谢,刘卫在下首的位子座下,对面何荧与单莲动也坐了下来,“大致的情形单护法已与在下提过,不知令公子此时是否方便?在下得先瞧过才可下结论。”无心堂主的大名早有耳闻,不仅仅是实力,还有那冷酷的性格。当亲眼见到其真人,刘卫只觉得眼前这冷峻男人比之那些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因此,不等冷绝傲开口,刘卫已经迳自直奔主题。
冷绝傲闻言略皱眉宇,似在考虑又似乎只是沉默。
“你要看什么。”冰冷的语调蓦然传来,声音暗哑。
众人一惊,抬眼望去时,冷孤烟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幽的眸子暗沉如墨,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何荧与单莲动已习惯这比以前更加冷漠的冷孤烟,而刘卫则被这少年散发出的气势所惊,怔忡了片刻。
一名还不及弱冠的少年,这气势却如此之强,绝不可小觑!
“小烟,这位是……”
“你想我让他看吗?”打断站起身正要解释的何荧,冷孤烟迳自走到冷绝傲面前,看着那仍是瞧不出什么表情的脸,问。
冷绝傲并未回答,却点了下头。
冷孤烟见状扬了扬眉,似乎在不悦,又似乎在不以为然。侧头看一眼那相貌平凡却带着不寻常气质的刘卫,冷孤烟走了两步在冷绝傲手旁的椅子上坐下,“尽快。”将手搭上桌面,薄唇间吐血暗哑简练的字眼,说罢便不再移动分毫。
看似一副任人置的模样,却更像一座冰雕,那具稍显瘦弱的身躯仿佛覆着寒冰般透着股冷冽之感。
“劳烦刘先生了。”暗叹冷孤烟毫不客气的冰冷这性子,何荧一边赔笑着道。
“单兄帮了小弟的大忙,在下欠他一份人情,如今正是报达之时了。”不在意的笑道,刘卫说着朝冷绝傲施礼后才走到一旁的冷孤烟面前,再施上一礼:“冒犯了。”刘卫才探上了冷孤烟的脉门。
一屋子人皆屏息凝神看着为冷孤烟把脉的刘卫,眼见刘卫皱起了眉,何荧急的攥紧了拳头。

“烦请冷公子褪去上衣。”许久,刘卫收回手道。
闻言,仿佛变成一座冰雕般静坐不动的冷孤烟皱起了眉,却还是无声的褪下了上衣。虽然何荧在刘卫开口时便关上了门,赤裸的肌肤陡然遇上冰冷的空气还颤了颤,似乎能瞧见那白皙的肌肤泛起了一颗颗的小疙瘩。

某零废语
唔……总算感觉在进入正题了……ORZ,不知不觉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事,有吐血的冲动……= =然后,杏子要看的正文……送上来了。

第三十四章
只见刘卫自袖内拿出一排包裹在素白绢帛中的金针,展平放于桌面上后,取出一根朝冷孤烟走近两步,绕到了他的背后。一手在拔开了头顶正中乌黑如墨的发丝。
“刘先生――”一旁的何荧见状疑惑唤出声,却带着戒慎。
初下手竟就在百会穴,让何荧不得不防。
闻言刘卫止下动作,望向何荧的眼神却带上了几许讥诮:“若是不信在下,又何必费力寻上门。况且,这里有诸位高手在此,刘某就是有插翅之能,也逃不出去不是?”说着望向对面眼神锐利如刃的冷绝傲。
何荧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一旁的单莲动拉住了手腕。转头望去,就见单莲动朝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是何荧小人之心了,还望刘先生见谅。”看清单莲动眼底的信任,再一想刘卫曾说过单莲动帮了他什么忙,何荧叹了口气,朝刘卫歉意道。
“这蛊不同于寻常毒药,想要知其症,方法自也不一,何姑娘防备也在情理之中,刘某方才言词稍有过激,望何姑娘别介意。”微微一笑,刘卫不急不徐的回道,手上动作却未落下。
当金针刺进百会穴时,冷孤烟不消片刻便垂下了眼皮。
再取出一根金针,这刘卫在头前部入发际五分下了针,接着是太阳、耳门、睛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旁边的众人看着刘卫一取针,一欠下针,针落之,必是要害之穴,额际不禁冒出细汗。
若此人有半分加害之心,冷孤烟只怕已死了不下十。
随着桌上的针越来越少,厅内那无形的紧张气氛似乎也有翻涨的趋势,可他们都清楚,这事,急不来,他们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等候。
一时间,厅内寂静无声,惟有不时的衣物磨擦带起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响。
时过一柱香,刘卫终于停了下来,从他那舒口气的模样看来,这寂静的气氛也给他施于了不少压力。
“还请先生赐教。”见刘卫端了几子上的茶喝了口便不再有所动作,何荧皱眉请教道。
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刘卫勾唇一笑:“不用急,你们一会便知。”
“你做了什么。”刘卫话时刚落,绝寒的冷冽声音便沉沉响起,含着嗜血肃杀之气。
何荧一惊,立刻去看冷孤烟的情况,却见不知何时冷孤烟的气息已停止。去探他的脉搏,脉像虽微弱,却仍在跳动,暗舒口气:“小烟没事。”何荧正欲收回手,却突绝那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出的脉动竟突然强起来,而那脉动,却那般诡异。
手再度扣回脉门,何荧凝眉细探。可不过片刻,何荧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惧之色。
这乍数乍疏的脉像……分明是死兆!
一声重物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房内份外明显,何荧一惊,却见冷绝傲站了起来,面沉似水。
何荧却是心下一寒。
神情如此狂乱的冷绝傲,何荧是第一……不,是第二瞧见。而第一,是在冷孤烟被掳走时。
“何荧!”单莲动的声音蓦然响起,似惊似疑。

何荧转去看单莲动,却见他一脸惊诧的盯着冷孤烟这边。疑惑的顺势望去,竟见那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一道暗青痕纹,且有成长趋势。由脐腹向上而行,以着极缓却是人眼能见的速度向上攀爬。
若细看,便能瞧见那暗青痕纹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凸出些许,随着青痕向上延升,就像像其皮肤下有一只虫子在顺着任脉的脉络向上爬,令人不寒而栗!
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下,看着那道青痕通过神阙至下脘,再向上行至中脘,过鸠尾穴来到膻中,突破天突穴,而后便在脖颈停止不前。
不像其他人为眼前所见一幕惊在当场,谙此道的刘卫只是随着青痕的漫延而神情凝重起来。抬头去看冷绝傲,却在映入眼帘时,心下一凛。
那张俊美若神祗的脸上此时神情阴鸷而残佞,让人惊疑其是不是自阿鼻地狱走出的修罗。
虽然他没有任何行动,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刘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寒光凛冽的刀已架在脖子上。稍有差迟,便是性命不保!
抬手拭去额际的渗出的冷汗,刘卫行一步至冷孤烟背后,指着那停于后劲靠肩的青痕,说道:“这是双蛊,顺任督二脉而行,当任脉为阴,此蛊为雌。再看背后,随督脉而行的雄蛊已过大椎逼近哑门,若让其行至风府渗入脑内,便回天乏术。”在说话的同时,刘卫一根根撤回了金针。
气氛再度沉寂。众人看着刘卫的动作,随着金针减少,本停了呼息的冷孤烟再度有了气息。而那暗青的痕纹亦随着变强的气息而褪却,待所有金针全收回时,那道可怖的青痕也随着消散无踪。
“可有解法。”待针全拔除冷绝傲立刻接住冷孤烟瘫软下来的身体揽入怀中,一边为运气为冷孤烟暖身,一边沉声问道。
“无解。”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刘卫清楚的回道。
为冷孤烟整衣的手不可察觉的一顿,却在下一刻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而立于厅内的另三人却在同一时刻,只觉寒意彻骨。
“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事实。”察觉到单莲动的目光,刘卫苦笑道。想不到在他有生之年,竟会遇上它,更想不到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值得他们这么大的手笔。
只怕这背后的目标,是他吧。
望向抱着失去意识的冷孤烟坐向下的冷绝傲,刘卫肯定的猜测着。
触及冷绝傲暗沉锐利的眼,刘卫整了神色,解释道:“这蛊名为情丝,遥传是由他国流入我国,未存于文献内,不少人会将其误认为忘忧。情丝极为娇气,进入人体后须一年方可成形,而这期间内若受干扰,便会立时暴毙而亡。”说到这,刘卫赞赏的看向一旁的何荧:“幸好何姑娘没轻举妄动,否则冷公子只怕早已丧命。”
闻言何荧却不觉高兴,只是神色沉重的朝刘卫拱了拱手算是回应。
蛊毒不比普通毒药,在没确定是何种蛊时,她又怎么敢拿小烟的安危开玩笑。
眼内精光乍现,看着冷孤烟的眼神好似寻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热切而兴奋,“凡中蛊者将为施蛊者所控,刘某见冷公子神智清明,不像被人所控,冷公子的毅力不容小觑……也许,此事会有所转机也不一定。”沉吟片刻,刘卫喃喃自语道。
“那便麻烦刘先生了,有何荧帮的上忙的地方定义不容辞!”绝望的脸上燃起一丝希望,何荧真诚道。
“事不宜迟,刘某须要一间安静的房间。”说到便做,刘卫说道。
“住早已安排好,一些相关书籍也都在那。”何荧点头,朝刘卫道,“堂主,属下先带刘先生下去了。”而后朝冷绝傲施礼道。
看着靠在胸前的冷孤烟,冷绝傲轻微颔首,“有劳。”而后看向刘卫,沉声道。
“在下定当尽力。先告辞了。”拱手施礼,刘卫回道。
“刘先生请随我来。”朝刘卫一欠身,何荧说着先行一步在前带路。
见二人急着离去商讨解蛊之法,“属下告退。”单莲动也行了告退礼,跟着退出阁楼。
待三人都离去,厅内再度陷入沉默之中。静默了许久,抱着冷孤烟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冷绝傲才拦腰抱起冷孤烟朝二楼的卧室走去。那轻柔珍重的姿态,仿佛抱着至宝。
将冷孤烟放上软榻,拉过锦被盖好后,冷绝傲便顺势在床边坐下,拧眉凝视着那苍白的脸庞,久久没有动弹。
闭合着的眼睫微颤,一抹荧紫泄出,却在下一刻消失。如此几番,才睁开了那双暗紫眼眸。
“醒了。”见冷孤烟望向这边,冷绝傲淡问道。
许是刚清醒,冷孤烟的神情有些反应不过来,定定的看着冷绝傲许久,才长回神智般:“嗯。”点了点头,应道的同时,扫了一眼四周自己所的地方,在看清是卧房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你的表情,对结果并不满意。”靠上床背,细细打量了冷绝傲一会,冷孤烟说道,握住冷绝傲紧握成拳的手,“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一根根掰开已经苍白无血色的手指,冷孤烟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只是询问,答不答全在冷绝傲。而冷孤烟也并没有非听到答案不可的坚持。
放松手上的力道任冷孤烟展平他的手,冷绝傲的神情因冷孤烟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而缓和了几分,“那人擅使蛊,本以为他可解你体内的蛊――”
“结果他回答你没有办法,是吗?”迳自接上冷绝傲未完的话语,冷孤烟问道,那语气却是笃定。

“不错。”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应道。

“傲,我从没问过你,你喜欢我吗?”将视线从修长的手上移开,看着冷绝傲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冷孤烟问道,微拧的眉宇透着几分疑惑,又像在期待。
“嗯。”不急不缓的点头,冷绝傲轻应。
不满的眯起了眼,“你真吝啬。”冷孤烟指出,那语气却带着些微的无奈。
对于冷孤烟的话,冷绝傲不予回应。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勾起冷绝傲垂于肩头的发丝放于指尖缠绕,冷孤烟道,说的云淡风轻。
“・・・・・・”刹时,冷绝傲的面容仿佛被寒冰冻住一般,僵硬而冷冽。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仿佛没瞧见冷绝傲的反应般,冷孤烟不以为然的继续。
“……好。”静默许久,冷绝傲道。

某零废语
这段写的很郁闷,前半断查了N多资料,后半断……太过沉重……ORZ。那啥,上面那些穴位啊,脉络啊,是对的,但是……蛊啥的……就是自己瞎掰的了……= =
然后……咱家绝的反应……太难写,激动了,不行,冷静了,也不行。于是,只能是……压抑,由大家领会精神吧……濉
唔,杏子每日一催,今天的份催过了,看能坚持到啥时候!= =|||||||||不催不写……好吧,杏子要的文,送上!

第三十五章
坐在院子大树下的石桌旁,冷孤烟手拿绢帛细细的擦拭着那从不离身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中翻转时,映出一双暗沉的紫眼眸,幽似海,冷淡如冰。
他在执行任务前夕总会独自一人将自己的武器一一仔细的擦拭干净,既是在按耐心底嗜血的激动,亦是在做最后的一项工作。虽然那样武器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已不知是杀手间不成文的默契,还是他冷孤烟独有的习惯。因为,至今为止,他都只认识一个杀手,那就是他自己。
不是对自己的过去不疑惑不想探知,只是每当想要去回忆些什么时,总有一道门隔在面前阻碍着他。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脑海中竟会有着极丰富的暗杀知识。
虽然从未听冷绝傲自己提起,从跟随他身边的两人态度便知道冷绝傲的身份并不小,那么,为何做为冷绝傲儿子的他竟会掌握一身杀手的知识,实在是令人费解。而更有趣的,是存于记忆之中的东西与自己身的地方竟是那么格格不入,在这里他也没瞧见过在他记忆之中出现过的,那该称为枪的东西。
如果有了枪,想要杀死一个人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冷孤烟收起匕首插回腰间,再将摆于石桌上经过他改良的小型弓驽收起。
走到冷孤烟身侧一步之距停下,由冷绝傲的角度瞧去,只看见个侧脸,微长的眼睫投下一道幽暗的阴影,挺立的鼻梁下是透着淡淡粉色的唇瓣,轻轻的抿着,勾出冷淡的疏离之气。

不见冷绝傲坐下,冷孤烟略微疑惑的侧过头,抬眼望向站在身后侧的冷绝傲:“不坐吗?”因为阳光而微眯起的眼内,紫色光华流泄,说不出的好看。
摇了摇头,冷绝傲依旧静默不语。
“又去看结果了?”对冷绝傲的沉默早习惯以为常,以手撑额侧睨着站在身侧的冷绝傲,冷孤烟问道。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只在谈论今日的阳光挺温和一般,蛮不在乎的近乎没心没肺。
扫冷孤烟一眼,冷绝傲点头表示回应。
“那答案呢?”扬扬眉,表示上心,冷孤烟追问道。
剑眉微蹙,似有不悦,却也仅是一瞬,觑那姿态悠然的冷孤烟一眼,“何必明知故问。”寒冽的声音冷凝响起,似怒非怒。
闻言勾起了唇角,冷漠的脸上似有一抹无奈之色,“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站起转身面对冷凝着张脸的冷绝傲,冷孤烟反问道。
看着那双反射着暗紫光华的眼,冷绝傲静默片刻移了视线。遥望向远方的苍蓝天空,冷峻的脸上透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本座可不抱期许,却也绝不放弃。”在冷孤烟以为冷绝傲又会像以前一样不予理会时,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淡定如水。 
要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这句话以着如此平和的语气说出,冷孤烟只怕一生也不会懂。
因为他,不是冷绝傲。
伸手勾住冷绝傲的脖子,让他看向自己,“你啊,既然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又为什么吝啬说一句喜欢我呢?”以手指勾画着那看似冷硬其实很柔软的唇,冷孤烟叹息道,像在问他,又像只在自言自语。
凝视着那明明在叹息不满,却带着与之语气不符笑意的冷孤烟,冷绝傲随着柔和了冷肃的神情,稍微勾了勾唇角,算是给予冷孤烟的回答。
若问这世间最让冷孤烟招架不住的,是什么,那无疑是柔和下冷峻五官的冷绝傲。不是那俊若神祗的面容,而是那双荧紫华光闪烁的遂凤目,温柔的,仿佛是一泓幽静的潭水,只是这般静静的凝望着你,就能轻易将一切沉溺其中。
再也,挣脱不了它的缠缚。
胶着的唇,重重的啮咬,用力的吮吸,咸腥味在两唇间弥漫扩散,就像两只受伤的兽,用尽最后的力气撕咬着彼此。这般的绝决而又……缠绵。
“如果可以,还真想把你撕碎了吃下肚子。”
几乎窒息的两人终于分开了胶着的唇,不待气息稳定,微哑的声音玩笑般响起。一双暗沉如墨的眼,却精光铄铄的盯视着沾染于水亮红唇上的血迹。
似乎,真有将其拆吃下腹的打算。
低沉的笑声响起,“随你意。”伸出食指拭去唇上溢出的血珠,却将之放入口中舔去,遂的眼凝视着那双精光闪烁的眼,放纵的应和道。
“可真康慨。”低喃一句,冷孤烟再度覆上那温软的唇。

往年的择贤大会,只是挑选江湖中新一代的俊才,而今年的择贤大会,则多出一项――共同商议如何找出那连续杀了至上帮帮主高容和无限门门主沐易恒杀手。
持杨励凡所赠的邀请帖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已经是择贤大会举办的第三天,亦是最后一天。而他们出现的时间也过了时辰,此时的大厅内早已聚满了人,而以冷绝傲等人那出色的外貌与不凡的气度足以引来众人的侧目。因此,短暂时的沉默后便是哗然低语,有些阅历不浅的甚至立刻就认出了冷绝傲的身份,只是碍于那一身冷冽若冰的冷峻疏离之气望而却步,只得在一旁观注兼疑惑。
想必是杨励凡早有交待,引路之人直接将几人带上了二楼的雅座,垂下的纱帘挡去了无数或惊讶、或疑惑、或探究、或惊艳的脸。待引路之人退下,雅坐内便只剩下冷绝傲四人。
香茗、茶点、瓜果,桌上倒是应有尽有,细心而周全。
由他们所在的雅座正好斜对着擂台,轻易便可将下方新建的擂台整个收尽眼底,只不过有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下方的擂台上。何荧与单莲动自纱帘落下后便将视线放在了神色冷漠的冷孤烟身上,都在心里揣测着冷孤烟会如何下手,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冷孤烟有任何动作。
倒是杨励凡在期间来过一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自行离去。
下方的比试似已将近尾声,也不知究竟在耍些什么明堂,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以武论高下与普通的擂台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这擂台的所获得的奖赏是名声罢了。

如冷孤烟之前的戏言所说,杨励凡死在众人面前。没有黑衣蒙面的刺客,没有暗箭毒药的飞针,只是毫无预兆便倒下了,突然的让人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
场会顿时混乱那是必然,而既已出了此事这大会自然不能继续举行下去,冷绝傲等人便顺理成章的离开。
虽然有人欲上前阻拦几人离开,却又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理由,便也只得叹息着任他们离开。
一:冷绝傲等人并非司昭国百姓,要去哪,他们无权干涉;二:他们自进入琼玉楼后便未离开雅坐半刻,不可能有下手机会;三:杨励凡并非被行刺而亡,而他们也无动机;四:冷绝傲身份特殊,若是与他为敌,便是与无心堂为敌,事关两国安宁,谁敢担下这责任?
直至回到下榻之,何荧仍是百思不解。
真是怪哉!
不论是冷孤烟还是冷绝傲,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间雅座,而她与单莲动亦一直在二人身边,即使期间杨励凡有来打个照面,冷孤烟却也什么都没做,为何杨励凡竟会死的如此悄无声息?
怀着满心疑惑,何荧的眼神总是不同自主便撇到冷孤烟身上,而对方,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漠样,找不出丝毫异样。
让何荧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并非察觉不到单莲动几的探究眼神与何荧的数欲言又止,看向在主位坐下的冷绝傲,却见他正端起婢女上上来的茶,悠然的品着茶,无动于衷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不过是外出逛了一趟。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歇息,冷孤烟也乐的不费口舌解释。
跟随冷绝傲多年,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何荧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性子。于是,只能靠自己去想了――若想不到,自然就别想知道事情原尾。
将自进入琼玉楼起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细细品味,努力回忆着经过,想要从一些细节中找出违和的地方。她记得初进琼玉楼时有一瞬间感到怪异,可是一时又没发现是哪里便没注意。
如今看来,那让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便是关键所在。
“何荧,薰香。”沉寂的厅内,蓦然响起单莲动的声音,淡淡的提醒道。
闻言一怔,片刻后顿悟!
“是赤涎香!”她说怎么觉得奇怪呢,通常像这种人流嘈杂的场所不会点薰香这种东西,而她却在走进门时便闻到松香的味道。虽说也不是一定就不能点,此时却是关键。
若是喝了酒后吸入了赤涎香再食到穆舌草时便是足以致命的剧毒,说它杀人无形也不过份。若真是以这种手法,只要事先安排好的确不需要亲自动手,而这最妙的地方便在于――当这两种东西混合后惟有借助酒的效力才可发作。
可是――“小烟是怎么懂这些的?”震惊的瞪大了眼,何荧不可置信的问道。
若是其他人,何荧到也不至于如此惊讶,可这人竟是冷孤烟!她可不记得有教过他任何医术方面的知识!
瞥一眼何荧震惊的神情,冷孤烟皱了皱眉,“谷里的书上有记载。”冷声回道,简练的语句不浪费半分语气。
闻言,何荧恍然大悟。
的确,那个山谷中有好些医学典籍,也有不少毒经。冷孤烟闲来无聊时的确有在她那里拿了几分书去瞧。只是,她没想到冷孤烟竟会现学现用,而且……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她本以为,以冷孤烟的性情,该是更乐意自己亲自动手的。
将何荧的惊讶疑惑尽收眼底,冷孤烟只是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冷绝傲。
何荧立马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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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戏剧性的转变,是不是让很多人失望啊……= =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ORZ,然后,前写半断的时候……我边听着曲子边写,结果……把自己眼睛给写红了……= =
激动的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结果可悲的发现想找的人都不在……ORZ,于是,只好自己回去郁闷。

杏子要的文,送上
第三十六章

杨励凡已死,冷孤烟的任务便完成了。在新任务未下达前,冷孤烟该回总楼赴命,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和冷绝傲继续住在那座宅院里。
刘卫那始终不见进展,转眼,时光如水又是半月过去。众人的脸色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难看,若说其中不为所动的,就只有当事的两人了。
何荧恍惚的好像又回到了仍在庄内的时候。平淡如水的生活,沉闷中展现出来的,却是让人无法言喻的温馨。
可是谁都明白,那只是时间问题。不论表面再如何平静,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就像一根弦,看似平直,可只要稍加触碰便会绷断。 
初春的清晨仍是寒气肆意,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睡在床内侧的冷孤烟睁开了眼,暗沉如墨的眼内是一片冷厉煞气与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
缓缓坐起,只着了单薄里衣的身体突遇寒敢,下意识的便是一个寒颤,而其主人却好像无知无觉般,只顾皱眉打量所的地方,没有丝添衣的打算。
犀利的目光最后停在睡于身边的人身上,眼底的疑惑更重。
“你是谁。”看着睁开眼随着坐起身的男人,冷孤烟眯起眼问。戒备的语气,疑惑的神色,冷酷的声音。
……残忍的,询问。
为冷孤烟披衣的手微不可觉的一顿,下一刻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沉的眼凝视着那冷然的脸,将那冷漠背后的疑惑尽收眼底,“冷绝傲。”神色不变的开口,低沉的声音好似能直接透过耳朵敲击进心底。
眸光微颤,冷孤烟蹙眉思索。许久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瞥一眼两人此时的模样,冷孤烟问。
他似乎一夜之间忘了所有的事,可感觉仍没走出那个奇怪而又真实的梦里。隐约知道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就像眼前被蒙了层薄纱,朦胧不明,雾里看。
理智告诉自己该避开,甚至是攻击。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似的,看着冷绝傲一分分逼近,直到唇被覆上,再被温软的舌挑开窜进去,仍然没有反抗,甚至本能的回应起来。
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可是他却不知道在慌乱什么。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没记住,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无妨,你记不住,我为你存起。你若想知道,我便说于你听。”抚平冷孤烟蹙的眉宇,却抹不去那双眼底的慌乱,细细的吻落下,低沉的声音静静响起,语调轻缓,让人的生一股温柔的错觉。
惊讶的看向冷绝傲,俊美的脸上神情淡然,好像突然被忘记只是一件极为平常不足以在意的小事,然,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这份波澜不惊的冷静与镇定。
被那好似一泓潭水的眼眸注视,冷孤烟稍稍冷静些许,胸口却隐隐传来几丝悸动,似乎……很疼。
“冷绝傲...”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我怎么叫你的?绝傲?绝?”忽视胸口那丝丝的疼痛,冷孤烟沉默了片刻后挑眉问。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他又能做什么呢?
“随意。”冷绝傲答的极为简洁。
扬扬眉,冷孤烟点头,“你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见冷绝傲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冷孤烟问道。那神态却满是无所谓,并不在意能否听到回答。
“你想听,便说。”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回道。
“你真吝啬言语。”天外飞来一句,冷孤烟越过冷绝傲翻身下床,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话题。
冷绝傲静默不语,不承认亦不否认。听是静静的看着冷孤烟着衣,沉的眼晦暗不明,遮掩了一切情绪。玄静似海,而平静的背后是又怎样波澜汹涌,只有冷绝傲自己明白。
“你笑什么?”转过身便见那形状姣好的唇竟扬起了几分,冷孤烟问道。惊讶又不解。

在他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而冷绝傲,不该是爱笑的人。
仅是眨眼的瞬间,冷绝傲便敛了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刚才那如昙一现的景象,好像只是冷孤烟眼一般。见状,冷孤烟拧了拧眉,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莫明的,他不想逼面前这个男人。
不知以前是不是也是这般?
看着那张神情漠然却俊美异常的脸庞,冷孤烟微带疑惑的想。
“绝,你叫我什么?”穿好衣服,似想起什么般,冷孤烟弯身与床上的冷绝傲平视,略带疑惑的问道。
他叫什么?
“烟。”静静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回道,“冷孤烟。”然后破天荒的再补了三个字,告诉对方他的姓名。
“是你为我取的么。”再倾近几分,几乎贴上了冷绝傲的脸,冷孤烟低声问道,因两人距离太过接近,反倒显的模糊起来。而那语气,却是笃定的。
“是。”冷绝傲话音刚落,便被冷孤烟吻住了。
强势霸道而迫切。
他竟然记得。当这个男人唤出这名时,他竟想起来了,他的名,是源自于他。
这就是他觉得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能让他不可抗拒的原因么?
即使忘了所有,潜意识中,还是‘记得’眼前的人?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初寻回冷孤烟的时候。那个冷酷如冰的冷孤烟只在冷绝傲面前才会有反应――他的眼中,再度只有冷绝傲一个人。除了他,再没有其他。
本该伤感的,多日的努力,尽付之东流。
而何荧却想发笑,冷孤烟就是冷孤烟,即使再流失记忆,他仍是冷孤烟。
刘卫说这情丝已至风府,渐渐渗入脑内,因此在这期间冷孤烟的记忆会出现错乱或流失。不出一个月,便会完全成形,到时冷孤烟便会完全失去意识,一如行尸走肉,只听从施蛊者的命令行事。
而刘卫对情线的了解便也只限于此,至于解法……仍在研究。而冷孤烟失忆的情况只是反覆不定,一如此时――
身后不该容纳的地方被异物撑开侵入,让冷孤烟蹙紧了眉头,暗沉冷厉的眼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光彩。那眼神若冰,冷的彻骨,却又似火,嗜血的欲焚尽一切。
冷肃的杀气,锋利的刀刃,冰凉的温度,以冷绝傲这般的绝世高手,实不可能如此毫无防备的被人以匕首架住脖子,只要有一分差池便是人头落地的生命危险。
而这条生命的主人却并不在意这赤裸浓厚的杀气,伏下的身体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挤入紧窒甫道的手指再添上一根,微微屈起,勾划着柔软的肉壁,而那甫道亦回应般,紧紧咬住了探进体内的修长指节。
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才平稳下来的呼吸复又粗重起来,显然再度被挑起了欲火,下身的欲望亦诚实的反应着主人的情况。而那眼神却依旧冷的像冰,手上再施一分力,在那玉般的颈侧划拉出一丝殷红。在清幽的月光下,那白皙如玉的肌肤被血色的艳红染上,竟是如此妖艳而美丽。
伏于胸腹的头终于抬起,冷孤烟还来不及看清那双闪烁着暗紫光华的遂眼眸,便已被一片黑影笼罩。唇上一重,滑腻的舌已然霸道的闯入,不给一分拒绝机会。
狂暴的袭卷而来。
那惊鸿的一瞥,已足以让冷孤烟心头暗震。在思绪还未嘴上时,身体已本能的快速撤回了匕首。不然,以冷绝傲如此压下来,只怕脖子上又该加上一道更足以致命的伤了。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已分不清是从冷绝傲后颈侧的伤口上,还是从两人的唇舌闪缠间传出。
只觉得满嘴的咸腥,慢慢化成了苦涩。
当身体被炙热的欲望贯穿时,一滴晶滢自紧闭的眼角滑落,灼人的温度转瞬化为彻骨的冰凉。滑落眼角的水滴眨眼间没入枕内,于昏暗中再瞧不见那一点色。
似乎从未存在过般。

蜇伏于体内的兽被唤醒,理智早在那惊鸿一瞥时被彻底撕碎。冷酷不在,戒备不在,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却顺从身上人的侵占,至于原因,他永远不懂。
只是,顺应心意罢了。
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唯一清晰的,是那难以言寓的感觉――接受,他只要接受这人给予的一切,便好。
于是,他心甘情愿的,当他的身下人。
当欲望喷发时,身体得到了极致的欢愉,胸口却在一阵阵的紧缩着,好像被一根线紧紧的勒着,不论是冷绝傲,还是冷孤烟,都痛的噬骨钻心。
自情事的余韵中回神,对上的,便是那双遂若寒潭的眼。
恍惚片刻,暗沉如墨的眼渐渐恢复几许清明,“绝……?”带着几许犹豫几许疑惑。
“嗯。”低沉的声音应着,暗沉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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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工作,郁闷到无以复加……然后……一不小心……好像……又虐到了……吐血……我明明不想开虐的!呜呜呜……从‘冷绝傲’到‘绝傲’,再到‘傲’,于是,现在改口叫‘绝’了……
好吧,是私心,也是刻意为之,称呼中其实有着很大的学问啊……= =你们可以无视这句,完全是在乱想……
杏子爱叫他绝,我便也随着杏子叫绝,然后……如今,小烟也叫他‘绝’了。
绝……绝望,绝对。
前者还是后者呢……?= =
杏子要的文,送上!还有,杏子懒了,又没催了,不过我换了工作也没啥时间更新,也好吧……唉……一个月内真能完结绝么?我想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我没时间写……= =
对了,这文快完结了……就酱。
第三十七章
恍惚只是片刻,冷孤烟的视线便定在了那沾染了血滴如瓣点缀其上的衣裳上。顺势上望,最后停在了后颈侧一道细长的刀痕上。冷孤烟瞬间冷下了神色,残留着情事后红晕的脸庞刹时面罩寒霜,阴沉冷酷,若修罗现世。
抬手抚上那仍细细渗出血丝的地方,晦暗的眼内复杂一片,“是我做的?”虽是询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除了他,谁还能如此轻易的伤到他?
“无妨。”拉下冷孤烟的手放于唇边亲吻,冷绝傲随口道,丝毫不为颈上的伤口所动。
看着冷绝傲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冷孤烟却莫明的有些愤愤起来,“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更讨厌那伤口是由我造成的。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避?”
即使记忆残缺,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可是对于冷绝傲的举动,冷孤烟却是真的动怒了。
“心疼了?”任由冷孤烟抽回手拉起他为他上理伤口,冷绝傲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透着情事过后的慵懒。

打结的手一顿,下一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对于冷绝傲近乎调侃的话语采取漠视――这种多余的话不须要他浪费唇舌去回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冷孤烟与冷绝傲的性子是相同的。他们都不屑去回答那明知故问的多余问题,即使对方对于他来是最特别的存在亦然。
将撕碎的单衣扔到一角,冷孤烟阴沉着张俊俏的脸庞,静默不语。扫一眼靠坐在身旁的冷绝傲,于微弱月光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不细看,他也明白张脸上除了面无表情外不会再有任何表情。
若非有了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庞,有着如此冷硬表情的男人定是难看到极点,至少让人瞧着不会感到舒服。
“我刚才……又忘了你?”沉默良久,侧头看着那颈间缠绕的绷带,冷孤烟语带犹豫的问道,那语气却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般淡定。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错手伤了他?明明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这个人的血啊。
残缺混乱的记忆中,他与冷绝傲只相了四五日可仅是这几日,便足够确定他之于他的特别。
“嗯。”淡淡的应一声,沉冷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冷孤烟静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有用的话,一千一万句他也不会吝啬,可他比谁都清楚――
冷绝傲最不须要的,便是道歉。
最近的司昭国极不平静,首先是素有七大高手之称的各派掌门相继遇害。或死因离奇,或被人暗杀,却找不出凶手是何人。
其是朝中大臣先后遭到行刺,或死或伤。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消息传出是由异国人所为,而经由择贤大会的露面,谁不知道炽炎国无心堂主就在司昭国境内。
可碍于身份,欲前来质问锁命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会对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种情势暧昧不明的时期,冷绝傲等人已成了众人观注的目标,而想要找一个人下榻的地方也并非难事。更何况,是如此无法隐于人群中特别的存在。
绘有水墨丹青的折扇‘唰’的收起,利落的动作说不出来的风流倜侃,把玩着手中的纸条,连流彻的唇角轻挑勾起,带着几分嘲弄,几丝谑意。
“我道为何对那毫不相干的少年下手,原来竟是如此,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呐。”弯起的眼内光彩四溢,满含讥诮的道。
所以说,绝对不能招惹女人,尤其是个身怀不俗能力的女人。
他知道冷绝傲除去无心堂主这一显赫身份外,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炽炎国傲亲王,熠帝的至亲手足。
由世子下手,挑起两国开战的理由再充份不过,只是,他倒是未料到这无心堂主竟会……
想到此,连流彻意味长的一笑,“冷绝傲……若你我并非敌对,本王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半晌后,略带可惜的道。
这般的狂傲肆意,可不是任何人能做的出来的,可惜、可惜!
负手立于窗边,和风送来泥土与树木的清新香味,院内树稍已长出嫩绿的新芽,被雨水涮洗过的树叶闪着水亮的光泽,尽显一派生机勃勃之姿。
叩、叩、叩――
身后传来低缓的敲门声,站于窗边的挺拔身影却无所觉一般,丝毫不予理会。下一刻,房门被自外推开,进来的是何荧,一脸的苍白凝重之色。
“小烟的踪迹还没有找到,据瑶光门来报最后看见小烟的地方是前往京都的官道。”不等冷绝傲开口,何荧禀报道,从未如此刻般觉着自己无能至此。
“启程京都。”冷冽的声音沉沉响起,却是猜不透情绪的平静无波,冷绝傲负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何荧微怔,却一刻不停的垂首领命,说罢施礼退出房间。
都京,回日楼的总坛。
风起,吹乱了一院的静谧。枝叶乱颤,仿佛感染了情况风雨欲来的气息而骚动起来。衣袂沲动飞舞间,摆于身后桌面上的一张淡粉色香笺,开阖间,隐约可看见落款书有‘白云依’三字。
该来的,躲不掉。
一切是该结束了……
不得不说,回日楼的迎接场面很盛大,非常的盛大。可也仅此而已,华丽有余,内容不足。
来而不往非礼也。因此,单莲动与何荧为不让炽炎国丢脸于他国,自是给足了面子还礼回去。幸得回日楼楼主善解人意的不断派出杀手行刺拦截,他们才能杀的如此爽快!
不然,只怕没到京都他们便能先将自己给憋闷死。
而现在,单莲动与何荧面面相觑,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们身前挺拔高大的背影上,等待冷绝傲的反应。

寒风呼啸,吹的衣袂沙沙作响。风声过耳,有如夜无人时鬼魅的低声呜咽,凄厉而阴森。迎风而立的少年面容冷峻,一双闪烁着荧紫光华的眼宛若剔透的紫水晶。该是美丽的眼,却除去杀气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使的这俊美的少年有如出鞘的剑,凌厉、冷冽、无情、无感。
这,只是一件兵器,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青丝飞扬,眉心紫棱印痕与荧紫双眼互为辉应,却映不出曾有的过往――
空寂,凝望皆无痕。
负手而立,斜飞的剑眉微拧,眉宇间的蓝紫印纹好像也随之振翅。遂的眸底紫色光华乍现忽隐,最终回归寂无波澜的暗沉。
杀气随着呼啸的寒风铺天盖地袭来,早春的天气更是有如腊月的寒冬,冷的彻骨。强抑住想要环起手臂为自己取暖的欲望,何荧眼神复杂的望着那挡住他们去路的少年,她看着长大的少主人――冷孤烟。
最终……仍是逃不过这一劫。
何荧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无声对峙下去,然而,那只是她以为。静默只是一瞬,眨眼的片刻,那柄出鞘的利剑便已拔地而起,直取冷绝傲命门。
何荧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的,冷绝傲授武时,她亦是一旁观看待命着。两人的过招,她已看过不下数百,而今这赤裸裸的杀气却让她不得不承认――冷孤烟已不是当初那淡定若水的少年。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好。
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曾经微哑而淡然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响。当初他应了他‘好’,如今,他便该实现自己的允诺。
寒冽的刀刃杂夹着肃杀的刀气扑面而来,不等人眼看清,白影瞬动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自原地消失。扑了一空的刀刃却未有半刻钝缓,在空中划开一道银弧,伴着破空之声回转身后。
锵――
兵器相交时刺耳尖锐的声响听的旁观无法也不能插手的二人一阵心颤。冷绝傲的手中,并未拿剑,而是……空无一物。以单莲动与何荧的眼力竟没瞧清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凄厉的寒风片刻不止,翻飞的衣袂已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无风自动。冷孤烟如豹般敏捷,若狼般狠戾,招招直取致命之。而冷绝傲却身形更快,仿若鬼魅,无影无形。
鬼魅之影,刀气纵横。金戈相交,风刃破空。冷孤烟出手便是杀招,而冷绝傲却只是避让,如此一来一往,素净的白衣不可避免的添了抹艳红的醒目之色。
淡淡的血腥味顺风漫涎开来,为那紧张压抑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冷孤烟可说是冷绝傲一手调教而出,若没有实力怎会连挑司昭国数名高手,若没有实力又怎能留于冷绝傲身侧。所以,他想杀一个人便绝对可以做到,而且会毫不留情。
一人毫无顾忌心中唯有夺命一念,一人却容忍避让不与其正面交锋――自初始,冷绝傲便占了下风。若此时与冷孤烟交手的不是冷绝傲,只怕早丧命于那柄闪烁着冷凝寒光与杀气的匕首之下。
这边你来我往杀气弥漫,风刃刮面,一旁的单莲动与何荧却已然看呆,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没想到时隔十数年再见冷绝傲出手时,竟是父子相残伴侣对决……教人情何以堪。

我承认,自己的水平实在是有限……写一个武打场面比写一场H还要让爷头疼……ORZ。→这人武打无能,请尽情鄙视。于是,这蹩脚的‘打斗’请无视之吧……
好吧,不想无视也可以鄙视的,大不了哪天啃了武侠小说后再来修改这一段……= =

第三十八章
身为旁观者的单莲动与何荧尚不忍见这父子相残伴侣对决的一幕,身为当事人的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以着何种心情在避开冷孤烟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攻势,无人知晓。
单莲动与何荧连做一个假想都不敢,他们的堂主曾几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自功成后,谁能伤他分毫,如今却顾忌着只能退守以待,以至于……弄的自己一身的伤。

皮外伤总有痊愈的一日,可心中的伤,又该如何医治?他们比谁都清楚冷孤烟之于冷绝傲代表着的,是什么。
为自保而伤了冷孤烟,教冷绝傲情何以堪?
当冷孤烟清醒后得知一切时,又叫冷孤烟情何以堪?
这局棋早在开盘时便注定了结局,进不成,退不得。战,他们不得不战,逃避不了,不屑逃避,亦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战。
直刺左胸的匕刃再一因那鬼魅般的速度而偏了方向,若非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能轻易感受到目标身所何,冷孤烟只怕连冷绝傲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刺空的同时回刃反转,再一割破衣衫,划拉出一道的血痕。渐出的血刹时染红了周围的衣实,有如红梅妆点,美的凄冷。
脚下施力拉开两人距离,冷绝傲微叹了口气。身上多刀伤几乎染红了那件雪色衣裳,除去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外,冷绝傲神态自若,一身狼狈却气态从容如常。
负手而立看着对面气息已然不稳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冷孤烟,眉宇轻蹙,暗沉的眼底是忧虑,亦是复杂。
何荧已经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庆幸了。小烟的体质很差,连番攻击下来,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即使没有感觉,这具身体的致命弱点却没有办法消除。
再打下去,有危险的只会是冷孤烟。这点何荧明白,冷绝傲更明白。可要冷孤烟停止,当前只有两个办法――一,由冷绝傲制服冷孤烟,任其受情丝吞噬痛如千万利刃剜心。二……让冷孤烟‘完成’任务。
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冷绝傲微微侧首,状似不在意的扫了眼不远峭壁的断层之,敛下的眼睫挡去了森冷嗜血的残佞神色。再抬眼时,又是那般平静淡定,轻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个轻浅的弧度,在对面冷孤烟的戒慎注视下缓步靠近。
“堂主!!!”单莲动与何荧来不及为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所惊便被冷绝傲接下来的动作吓住,急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在冷绝傲摆手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冷绝傲此番举动代表什么,他们怎会不知!
看着冷绝傲一步步逼近,冷孤烟竟生出了后退的念头。然而,累极的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看着冷绝傲走近。当握着匕首的手被冷绝傲握住拉起时,冷孤烟下意识便是抽手,却被紧紧攥住纹丝不动。
触及那双倒映着自己影子的暗紫眼眸,冷孤烟飞快的在脑海里思考着怎样挣脱对方的桎梏,以最少的力气最快的方法将他除掉。
看着那眼中赤裸裸的杀意,冷绝傲闭上了眼,遮去眼底的可能泄露的神色,“罢了,若是你真意,我便顺你意。”再睁开眼时,已沉淀了一切情绪,凝视着那双杀气不减的眼,道。
未等冷孤烟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只觉得一股外力拉着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噗――
沉闷的声向,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冷孤烟下意识的便要甩开手,却在刀没进目冷绝傲胸膛时被一只臂膀圈住揽进了怀里,重叠在一起的手心里是一片温热的湿濡感。四周的血腥味更重了直扑鼻而来,呛的他鼻子泛酸,连带的眼睛也开始酸涩异常。
他不知道血腥味竟也可以这么的呛人,竟薰出了眼泪。耳边咫尺,粗重的呼吸混浊起来。
重,以冷孤烟现在的状态独自站立都很吃力,而冷绝傲的体重还在慢慢压向他,使的冷孤烟一个脚步不稳便坐倒在地,连带着几乎是靠着他才站稳的冷绝傲跟着一个踉呛栽倒在他身上。
“唔……”短促的闷哼自唇间溢出,仍插在胸口的匕首在倒下时撞上冷孤烟的肩头。
刀,又了几分。
听见耳边压抑的闷哼,冷孤烟想要松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冷绝傲,却被那只手紧紧攥住,无法动弹分毫,“烟……”耳边是隐忍嘶哑的唤道,轻不可闻。
冷孤烟浑身一震,怔怔的不动了。
见冷孤烟不再挣扎,冷绝傲松开了握着冷孤烟的手。想要用手支起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刚撑起一半便险些再栽回去,幸好被冷孤烟下意识的抬手扶住。
抬头便看见那双荧紫闪烁的无神眼眸,此时却满是疑惑的盯着他,有若初生的稚子。
“真无希望了么?”被染红的手试了几才勉强抬起,拭去眼角消散不了、滑落不下的水珠,却将满手的血弄脏了那惊愕的面容,汗水顺着额际滑下,冷绝傲轻抚着那张脸,低声问,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复杂。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数,却不见有声音发出,只能依稀从那唇形间看出他在说:‘不要死’。
不可察觉的一怔,被血染的艳红的唇缓缓勾起,有着欣慰,有着放心,还有着几分庆幸,“幸好……”喃喃的低念了句,话语未尽人已脱力倒在了呆愣的冷孤烟身上。

被身上的重量扯回神,呆滞的眼垂下看着倒于怀里的侧脸,血珠顺着眼角滑落,是血似泪。
冷孤烟仿佛再度失了神,静静的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冷绝傲,漠然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可怕,就像被全天下丢弃的孩子般无助、绝望。
而抱着冷绝傲的样子又好像是抱着世上仅有的珍宝,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捂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何荧几想靠近都在有所察觉的冷孤烟扫过来的嗜杀眼神下止住前进的脚步。不是怕死,而是……走不过去,走不进,亦不忍走近。
仿佛一只负伤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没用上内力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和着茶水洒落的,是刺目的腥红。神情阴鸷的盯着山下相偎的两人,白云依咬紧了牙根才抑制住翻天的怒火,“带他回来!”拍案而起,茶几应声而碎,惹来身后两名女侍的战栗,白云依恨声道。
“是。”一旁黑衣劲装的离颜刻板应道,似对刚才瞧见的不为所动。
尖锐的笛鸣自空中传来,诡谲阴森。
“小烟!”眼风冷孤烟突然倒下,何荧好似被解咒一般急奔过去,然而,就在何荧要扶住倒下的冷孤烟不让他压着冷绝傲胸前只剩了刀柄的匕首时,一道掌风杂夹着破空之势而来。
所幸被单莲动接下。
再定晴看去时,冷孤烟已被离颜拉起扶靠在肩头,“回日楼随时恭候冷堂主前来。至于他,我便带回了,希望何姑娘别让我们尊主失望。”冷孤烟眼看着单莲动扶起面色如纸几乎没了气息的冷绝傲,离颜冷淡的开口。
言罢携起冷孤烟便离开。
何荧急着抢救气若游丝的冷绝傲哪还管得了其他,根本就没听见离颜的话也不在意冷孤烟被她带走。而且,她也清楚的明白冷孤烟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是他们唯一能牵制冷绝傲的筹码,他们不会蠢到这时候毁去。当务之急,是救回冷绝傲,再耽搁下去,就是她亦回天乏术。

战战兢兢的跪于门外,两名侍女的脸色随着屋内不断传来的摔打声越来越苍白。仍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她们却已汗湿了内衫,额际亦布满了细汗。有如盛夏里的大汗淋漓,却是身寒冬,冷的彻骨。

即使身之地已是一片狼籍,白云依的怒气却没有半分消减。胸闷至极,甚至有些头晕眼。她是气煞,气极,却寻不出半点舒解之法。秀美的脸上泪痕未干,被茶碗碎片割破的手掌非但没有止血,反而因其不顾手伤大肆摔打而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放眼四望,房内已无一完好,脚下更是狼籍一片连站立之都找不到。
“呵……呵呵……哈哈哈哈――”沉寂下来的房内蓦的响起一阵低笑,然后越来越大,最终转为疯狂大笑,凄厉颠狂,闻者无不胆颤心寒。
她笑冷绝傲的无情,笑他明明可以制服冷孤烟却故意受那致命一刀。她更笑自己怕执迷痴傻,明知他故意而为却仍是宛若自己挨了那刀般,痛彻心肺。
冷绝傲自己都不觉得疼,又何必她自做多情来为他心疼入骨!她不是该击掌笑赞在一旁看好戏么!
她等了二十年,等回来的,只是这样么!?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他若一生不动情,她便也认了甘愿为他独守一生,可他――
她白云依的尊严绝不允许被贱蹋至此!她得不到的,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怨毒的看着掌心的暗红血渍,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冷绝傲染红雪衣的情景,一时,白云依笑的更为颠狂。
师兄啊师兄,我为你耗尽韶华,为你痴守一生,为你狼狈至此,你可明白,你可知晓,你可懂我心意?
冷孤烟自被离颜带回后便没再酷暑这来,然而,他的模样也不像昏迷,反倒像陷入了梦魇之中。他睡的极不蹋实,眉头更是一刻也没有舒展过,额头亦布满了细汗。汗燥的唇蠕动着,像在低喃梦呓,听不真切。
坐在床边看着冷孤烟痛苦的样子,离颜取出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正待收手,却被冷孤烟以迅雷之势一把扣住了手腕。“……冷……绝傲……”沙哑有如绢帛撕裂时的声音自颤抖的唇间溢出,低低的呼唤,轻不可闻。

某零废语

修改了很多,写这篇文以来,好像是第一这么认真的去修改文吧。于是,写出来的东西和当初预定的,完全的背道而驰。也许有人要问冷绝傲为什么要刺那一刀,原因,自然是有的,各个方面,我简单想了下就有三点,当然,文内也许不会特别去注明,能看出来的,就会了解,不能看出来的,也只能让他当没看见爷这话了。
再然后,把第一版本的发到这里吧,你们也可以顺带相比较一下哪个更好,怎么说呢,最初的设定是小烟给了绝一刀,结果……倒成了冷绝傲给了自己一刀,真是……有些想哭。
唉……算了,就这样吧,好坏也是这样了。

以下是第一写出来的版本――
身为旁观者的单莲动与何荧尚不忍见这父子相残伴侣对决的一幕,身为当事人的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以着何种心情在避开冷孤烟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攻势,无人知晓。
单莲动与何荧连做一个假想都不敢,他们的堂主曾几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自功成后,谁能伤他分毫,如今却顾忌着只能退守以待,以至于……弄的自己一身的伤。
皮外伤总有痊愈的一日,可心中的伤,又该如何医治?他们比谁都清楚冷孤烟之于冷绝傲代表着的,是什么。
为自保而伤了冷孤烟,教冷绝傲情何以堪?
当冷孤烟清醒后得知一切时,又叫冷孤烟情何以堪?
这局棋早在开盘时便注定了结局,进不成,退不得。战,他们不得不战,逃避不了,不屑逃避,亦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战。
直刺左胸的匕刃再一因那鬼魅般的速度而偏了方向,若非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能轻易感受到目标身所何,冷孤烟只怕连冷绝傲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刺空的同时回刃反转,再一割破衣衫,划拉出一道的血痕。渐出的血刹时染红了周围的衣实,有如红梅妆点,美的凄冷。
脚下施力拉开两人距离,冷绝傲微叹了口气。身上多刀伤几乎染红了那件雪色衣裳,除去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外,冷绝傲神态自若,一身狼狈却气态从容如常。
负手而立看着对面气息已然不稳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冷孤烟,眉宇轻蹙,暗沉的眼底是优虑,亦是复杂。
何荧已经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庆幸了。小烟的体质很差,连番攻击下来,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即使没有感觉,这具身体的致命弱点却没有办法消除。
犀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冷绝傲微微侧首,状似不在意的扫了眼不远峭壁的断层之,敛下的眼睫挡去了森冷嗜血的残佞神色。再抬眼时,又是那般平静淡定,轻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个轻浅的弧度,在对面冷孤烟的戒惧注视下缓步靠近。
“堂主!!!”单莲动与何荧来不及为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所惊便被冷绝傲接下来的动作吓住,急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在冷绝傲摆手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匕首刺进冷绝傲的胸膛,而冷绝傲却一动不动任由刀刃没入自己胸前。腥红的血溅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滴落脚边积成一片血洼。

噗――
沉闷的声向,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冷孤烟想要抽回匕首,却在刀没进目标胸膛时被一双臂膀圈住揽进了怀里,握刃的手一片温热的湿濡感。四周的血腥味更重了,呛的他鼻子泛酸,连带的眼睛也开始酸涩异常。
他不知道血腥味竟也可以这么的呛人,竟薰出了泪水。耳边咫尺,粗重的呼吸混浊起来。
重,以冷孤烟现在的状态独自站立都很吃力,而冷绝傲的体重正慢慢压过来,使的冷孤烟一个脚步不稳便坐倒在地,连带着几乎是靠着他才站的住的冷绝傲跟着一个踉呛栽倒在他身上。
“唔……”短促的闷哼自唇间溢出,仍插在胸口的匕首在倒下撞上冷孤烟时又了几分。
听见耳边压抑的闷哼,冷孤烟想要松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冷绝傲,却被那双手劳劳抱住,无法动弹分毫,“别动,烟……”耳边是隐忍嘶哑的要求,轻不可闻。
冷孤烟浑身一震,怔怔的不动了。
见冷孤烟不再挣扎,冷绝傲稍微放松了双臂的力道。一手支起身体,抬头便看见那双荧紫闪烁却无神的眼,此时却满是疑惑的盯着他,有若初生的稚子。
被染红的手试了几才勉强抬起,拭去眼角消散不了,滑落不下的水珠。染了血的唇勾了勾,有着欣慰,有着放心,还有着几分庆幸,“幸好……”喃喃的低念了句,话语未尽人已脱力倒在了呆愣的冷孤烟身上。

被身上的重量扯回神,呆滞的眼垂下看着倒于怀里的侧脸,血珠顺着眼角滑落,是血似泪。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数,却不见有声音发出,只能依稀从那唇形间看出他在念叨什么。冷孤烟仿佛再度失了神,静静的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冷绝傲,漠然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可怕,就像被全天下丢弃的孩子般无助、绝望。
而抱着冷绝傲的样子又好像是抱着世上仅有的珍宝,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捂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何荧几想靠近都在有所察觉的冷孤烟扫过来的嗜杀眼神下止住前进的脚步。不是怕死,而是……走不过去,走不进,亦不忍走近。
仿佛一只负伤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第三十九章
欲收回的手被冷孤烟抓在半空,冷漠的面容微动,却在下一瞬消失,抽出被握住的手,腕间立刻浮起几道指痕。眸色转,离颜凝视着那张透露出痛苦之色的脸。

自腰间取出短笛,笛声幽幽响起,曲调极是罕见,却也悦耳。随着笛曲吹出,冷孤烟似被感染一般安静了下来。片刻后舒缓了蹙的眉头,精致苍白的面容回归沉静,却也刹时失了生机一般,没了生气。
许久,离颜才收了笛子。自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银光一闪,一丝殷红自离颜的腕间流下。离颜不急不缓的将刀口移至冷孤烟唇边,鲜红的血便顺着微启的唇流进了冷孤烟嘴里。
过了一会,离颜才收回手腕随手扯了里层衣裳的碎条缠于刀口。
垂眼看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的冷孤烟:“你醒了。”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若平时的刻板生硬。说着的同时伸手为他顺了顺鬓边的发丝,细微的动作,却能瞧出那其中的温柔。
直直的望着帐蓬顶端,一双荧紫的眼眸空洞的张着,对离颜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好好休息吧。”离颜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时温柔嘱咐道。
冷孤烟应声闭上了眼,再度睡去。

“冷堂主此举虽太过冒险,却也证实了冷公子的意识只是被压制而非蚕食,这便证明了还有转寰余地。”室外,听了单莲动转述的经过后,刘卫凝眉沉思道。
他曾说过,情丝乃是一种吞噬人的意声并加以控制的蛊,若意志力强毅或对某一事、物、人刻骨铭心,宿主的意识会与之对抗僵持。因此在寻求解法的基础上必须知晓其宿主的状态,现在蛊已成形,冷孤烟却还能夺回意识,虽然只是片刻却也证明了他的清明未毁,只是暂时被压制无法挣脱情丝的束缚。
若非冷孤烟下意识的挣扎时使刀锋偏了些许,饶是冷绝傲被一刀穿心也只能魂归九天,幸好……
“不知先生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连日照顾一度濒死的冷绝傲,何荧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该如何做了。
“再完善的计划亦有疏忽之,这蛊毒亦然。能制自有他的解法。”来回不停的踱步,刘卫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已经不知道是在回答何荧还是在自言自语了。
就在这时,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来,何荧一惊,转眼望去,便见到仅着了单衣出来的冷绝傲,俊美的面容此时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堂主!你怎么能随意下床!”顾不得尊卑,何荧惊呼一声飞快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冷绝傲以眼神制止而停在三步之外。
冷绝傲不喜他人近身,她怎会不懂!
“你可有把握定能解?”缓步踏出房外,即使早已满头冷汗,冷绝傲却依旧挺直了背,走到朝这边一揖的刘卫面前,问。
昏迷数日滴水未进,姣好的薄唇干裂而苍白,声音亦带着沙哑干涩,而那冷然淡定的语气却未变分毫,依旧威严凛然。
自那缓而虚浮的脚步便可知道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并不好,而且非常之差,此时只要任何一人上前推上一把,都能让这傲视群雄的男人倒下。可即便如此,那道背影却依旧挺拔,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去仰望。
“没有十成也有六成。”刘卫拱手而答。

见冷绝傲在主位上坐下,何荧立刻转身到桌边倒了怀水递到冷绝傲面前。见他喝下后,接过空了的杯子再倒了一杯放在了冷绝傲面前的桌子上。
“备帖,三日后拜访。”沉吟片刻,冷绝傲吩咐道,暗沉的眼似透过眼前遥望向了远那名失了意识的少年。
“……是。”何荧静默半响,咬牙应道。
冷绝傲说一不二,想要改变他的决定无疑痴人说梦,有那力气劝说还不如听命去办。说罢回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抱着伤药与绷带,何荧的脸色亦难得的阴沉。
冷绝傲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宜动弹――没有人能在受了当胸一刀后昏迷六日便能动弹的,就是冷绝傲亦然!他根本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叫她如何不怒?
刘卫看着端坐椅内任由何荧为他换药、重新包扎绽裂伤口自己则闭目假寐的冷绝傲,不由心下敬佩。
不论身体如何虚弱,冷绝傲的神态却依旧从容自若,若不是亲眼见过冷绝傲气若游丝被怪医了足足一夜救回,他怎么也无法将此时的冷绝傲与六天前那只差一口气便能魂归九天的人连在一起。何荧的医术了得固然是一个原因,可即使是医圣再世也不可能让人在短短的几日之内恢复如昔,若非毅力过人,只怕连动弹一下也办不到吧。
视线最终停在了被何荧换下的一堆染血的绷带上,在触及那片醒目的艳红时,有片刻的怔忡。
血……
心头似乎闪过什么,疾若迅雷,却又转瞬消逝,刘卫不禁蹙眉细思起来。
血……血……!?“我想到了!”蓦的,刘卫一声急呼,“我怎么忘了,血!以血寄养便从血着手,如果是这样……我先行一步,何姑娘稍后快些过来!”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刘卫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自语。
话说的同时已朝屋外奔去,话音未完,人已没了踪影。
摆手让何荧不用再弄,“过去。”冷绝傲道。除去长久昏迷后醒来的沙哑,语调依旧冷静如常,似乎并不为刘卫突来的发现而动。真的是不抱希望亦不放弃。
“可……”
“我来,你快去吧。”何荧想说不差这一时半刻,一旁的单莲动却已探过手来,道。
习武之人,这些简单的包扎他还是会的。
微一犹豫,何荧还是松开了手将剩下的绷带交到单莲动手中,“麻烦了。”低声道了一句,便朝刘卫的居室走去。
接着何荧剩下的活为冷绝傲缠上绷带,为他拉回衣衫后冷绝傲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只是在闭目寐。挺直的背透出坚毅的凛然。只是那面容却苍白的近乎透明,似乎随时会不支倒下,又像是老僧入定般撼动不了分毫。
单莲动忽然退后几步‘咚’的一声跪在了冷绝傲面前,在冷绝傲闻声睁开眼时,“堂主是要伴孤烟走一辈子的,当注意身体才是。”如是道。
扫一眼单膝跪于面前的单莲动,冷绝傲静默半晌,“扶我回房。”淡声道,轻微的声音低不可闻。
“是。”单莲动在心下悄悄舒一口气,应着的同时起身扶起了冷绝傲朝内室走去。
扶着冷绝傲在床榻上躺下,还来不及说话便见他闭上了眼,细听呼吸声,轻不可闻却很平稳,竟已沉沉睡去了。或者用‘昏迷’更好一些,即使是冷绝傲,此时的体力也支撑不住。
・・・・・・
看着床上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单莲动禁不住想要张口叹息。跟随冷绝傲二十几年,何时见过他如此虚弱不堪的一面,真是……不如无情。

三日后清晨,冷绝傲清醒过来,简直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
经过几日的调理,冷绝傲的情况相较于第一清醒时要好不少。虽然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那气色却不错,也许是这三天充份休息的缘故。
洗漱净面过后由任何荧给他更衣,一边听着她与刘卫商议过后的结论,冷绝傲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脑海里突然浮出的画面提醒了刘卫可以从血液着手,也是因此,他想起了一点――待情丝成型后,须由母蛊宿主之血加以喂养。而情丝母蛊的宿主无疑是离颜,刘卫曾想过以母蛊去诱子蛊,待子蛊出现时将之拔除。
但这只是他的空想,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而且,要完成这样的设想,就必须带回离颜与冷孤烟二人,且缺一不可。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可如今冷绝傲身负重伤,又该如何带回失了意识的冷孤烟与下蛊于冷孤烟的离颜?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至辰时。走到门口时,马车早已候在路旁。见冷绝傲上了马车,不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没异样,好似根本便没受过伤似的,就是何荧也不禁为冷绝傲这若无其事的模样而惊叹。
放下车帘,倚靠在车壁上,冷绝傲拧了拧眉,却在下一瞬便舒展开来,只有被冷汗湿润的掌心昭示着这具身体的虚弱。
驾车的是单莲动,尽量使马车行的平稳,因此也使速度比平常慢上不少。他们谁都清楚,冷绝傲的若无其事只是表面,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会不疼,怎会无事。
那……也只是具血肉之躯啊。

某零废语
其实今天没啥话说,不过杏子那RP家伙回来了,唔,催文了,不过……他也没几章好催了……= =
然后是……唔,这章没啥看到……只当是过渡吧……本来打算四十章再加尾声完结的……不过……似乎不行啊……泪……= =
那最多也只有两三章了,所以……要加快进度了

第四十章
一路前往回日楼总舵,一切无常,可说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在单莲动身旁的位置上,何荧时不时透过车帘的缝隙查看车内冷绝傲的情况,看到的也只是冷绝傲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淡定的模样似乎只是此番出门会友,瞧不出任何异常。
平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冷绝傲遇事的从容自如并不奇怪,而回日楼又怎么回事,近日里动静全无不说,就是江湖上亦未再闻有被杀者出现。难道,只因他们正式投帖拜访而收敛?或者,只是因为冷绝傲顺了他们的意无须再出手?
此一去,定是盛大的鸿门晏,可他们……不能不去。
思及此,何荧咬唇静默,不然真怕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冷绝傲的盘算。
果然,车马刚行至回日楼地头,已有人出来迎接。拱了拱手算是回应,单莲动策马随着那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朝其总楼方向驶去。却也在同时打量那前来迎接之人。
若他猜的不错,这人便是回日楼左使易风行。
再行了近一刻,众人来到一栋高楼前,外观气派辉宏,却隐隐有股肃穆之气。两人跳下车后,何荧为冷绝傲掀起车帘,便见冷绝傲睁开了眼,身子稍移让出路:“堂主请。”何荧恭敬道。
此番既是以无心堂主身份拜访,便不能失了身份。
“在下回日楼左使易风行,见过冷堂主。”此时易风行亦下了马,见冷绝傲下了马车,上前施礼道。
负手背于身后,“叨扰。”冷绝傲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是语气简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冷堂主这边请,尊主已恭候多时。”侧身让开,易风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冷绝傲不再多言,朝楼内走去。
走进楼内,才发现这远比外来看起来还要大上数倍。石子铺路直通向远,陌上树影摇曳,树上枝叶茂郁郁葱葱。掠过园子望去,远重楼起雾,一派静雅却又不失宏伟。
走在一侧带路,易风行偶尔朝冷绝傲投过去几眼,见他气定神闲从容如昔,不禁在心底暗叹。若非当时亲眼见那一刀刺进这男人胸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威严内敛气势不减的男人九天前曾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当几人走到楼前时,便瞧见一身白衣如雪的秀美女子立于门前,自那一脸期盼的模样看来,是等候了多时。
“师兄。”待冷绝傲走近,白云依柔柔的一福身低唤道,温柔秀雅。“许久不见,师兄可安好?”满面关切的问着,实难将这俨然一等待出游丈夫归家的娴惠女子与那几番狠下杀手的毒辣女子当做一人。

冷绝傲好是不好,她会不知?
看着那演技精湛的白云依,何荧暗自咬牙不愤。长着一张娇美绝艳的脸,却是心如毒蝎的虚伪之徒!
“嗯。”冷淡的一声沉应,冷绝傲负手停于楼前未再走近。
“师兄请入内一坐。”白云依立时会意,让至一旁,请道。
冷绝傲未再言语,只是负手踱进楼内,身后跟着同样目不斜视的何荧与单莲动。待三人进了门,白云依才柔柔一笑,跟着进了去,只是那双痴迷的眼,却毫不掩饰的停留在那道欣长挺拔的背影之上。
时隔十八年,终于……再见到了那个让她恨极爱极的男人。
看着冷绝傲在侧首的位置上坐下,细细的将那冷峻的面容刻进心底,白云依心下酸涩。转身登上石座时,掩去嘴角自嘲失落的笑容,即使此情无妄,却也不容他人窥探分毫。
“废话少说,你要如何。”摆手打断白云依即将出口的场面话,冷绝傲直奔主题,冷酷的声调已是不耐。
一句话,让满面温柔笑意的白云依刹时变了脸色,阴晴不定。可这也只是片刻的事,下一瞬白云依便再度扬起笑脸:“这么多年了,师兄还是没变。”悦耳的嗓音动听非常,带着淡淡的感叹。
何荧却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好遮去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冷绝傲不语,脸色阴沉冷峻。
见冷绝傲是无意与她重叙旧情,白云依渐渐敛了亲切的笑容,“师兄无意与云依叙旧,想必是思师侄心切,瞧我这做师妹的,可真不懂体贴人。”眉眼一转又换上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故作自责的道,“去请师侄过来。”而后朝易风行吩咐道。
“是。”易风行眼观鼻、鼻观心,恭敬领命道。

不消片刻,一身素衣气质冷然的冷孤烟到了,漠然的神情找不到一丝生气,而那眼神却极为冷冽却又空洞。走到殿内正中站定,既不行礼亦不言语,只是静候白云依的吩咐。
自始至终,没有瞧一眼边上的人。
而自命人唤来冷孤烟后,白云依的视线便一直停在下面的冷绝傲身上,不稍离片刻。而冷绝傲则只是端起茶慢品,自始至终,也没抬过眼。
两人之间仅隔了三步之遥,却似隔了个天涯海角的距离,一坐一站,谁也没有去瞧对方。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师兄父子二人久未相见,只怕是有不少话要说吧,离颜。”阴毒的视线在冷绝傲与冷孤烟身上转了一圈,白云依挂起笑脸状似贴心的道,而后朝离颜打了个眼色。
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离颜会意的取出短笛,尖锐的声音扬起,偶又低沉,忽缓忽疾,不等离颜笛音停下,本毫无生气宛若一具行尸走肉的冷孤烟突然面露痛苦之色。
白影瞬动,于电光石火间接住骤然倒下的冷孤烟。
“堂主!”没料到冷绝傲竟擅动真气,何荧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抬手制止了何荧的靠近,顺手拭去唇边溢出的血渍,冷峻的面容依旧漠然无波。单手扶住瘫软于怀中的冷孤烟,抬眼时,却阴沉冷肃,“你要如何。”沉冷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再度问道。
“师兄为了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纤细的柔荑,白云依侧眼望向冷绝傲问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悠闲笃定。
察觉到手中冷孤烟微微挣动了下,冷绝傲垂眼看去,正瞧见那双眼正试着睁开,“说。”冷峻的面容稍霁,冷绝傲答的同样漫不经心。而那股未散的血腥气息却让即将清醒的冷孤烟警惕的绷住了全身。
这从未给予她的温柔让白云依愤恨的攥紧了拳头,既是不甘亦是嫉恨,“当年师兄拒婚当面折辱于云依,那云依请师兄下跪道个歉应该不为过吧?”扭曲了秀美的面容,白云依阴冷道。
“你...”缓缓抬头,冷绝傲面色阴沉。
“不许跪!”蓦的睁眼,冷孤烟喝道,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突然嗅到血腥味让冷孤烟惊醒,却不想未睁眼便听到这么一句,那道女声他不清楚,而冷绝傲的声音他却辩的出,听那话言下的意思,分明是让冷绝傲给她下跪,他怎能容忍!因此,不及思索便已经出声喝止。

“…………”印入眼中的俊美脸庞让冷孤烟有些许的恍惚,而下一刻,却阴沉了下脸,眼眸暗沉如墨,只为那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
倒抽口气,何荧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冷孤烟出手如电的勾住冷绝傲的颈项抬头覆上了被拉下凑过来的唇。一时间,脸色忽白忽红,怎么也没想到会瞧见这么一幕。
微咸的味道伴着浓重的血腥味,本就蹙着的眉头更是拧成川字。
推开冷绝傲,冷孤烟的神情阴鸷而森冷,“你答应我什么了?”暗哑的嗓音仿佛被撕裂的绢帛,即使如此,也掩不住那股寒冽的怒火。冷眼瞪着正看着他的冷绝傲,等着他的解释。
脑子里一片混沌,隐约记得些什么,却又乱七八糟的拼凑不齐。这种记忆混乱的事已不是第一,冷孤烟倒不怎么在意――即使绞尽脑汁也未必能想起来,倒不如不想。而他在意的,是冷绝傲为什么会受伤而且还不轻,谁有这种本事伤了他?

对于冷孤烟的怒火,冷绝傲只是伸手为他理了理适时倒下时弄乱发鬓,未再开口。
冷孤烟满腔的怒火顿时熄灭,似是挫败非常。
坐在石座上静静看着下方插不进任何人的两人,白云依也不急着说话。有趣的事物自然要留着慢慢品味才最有趣,只要冷孤烟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冷绝傲便没有胜算。除非他放弃冷孤烟,若是那样也正合她意!
正想着,一道冷肃的视线扫来,正是冷孤烟。
虽记忆混乱,却也没失了警惕,身何虽不清楚,却也能猜上个大概。
“你要如何,才肯解蛊。”踏出半步不着痕迹的挡到冷孤烟身前,冷绝傲第三开口询问。
“师兄何时变的如此沉不住气了?”娇笑一声,白云依似讽非讽的道,那看着冷孤烟眼神却愈加阴毒,“倘若我们的孩子没死,此时师侄便多一个哥哥了呢,师兄你说是吗?”巧笑倩兮的转眸,眼神刹时若春水一般柔和,幽中带着几许怅然忧伤。
“………………”冷绝傲神色不变,亦不接话,似完全没听到白云依的话一般。
而冷孤烟却一脸的震惊的转头望向了冷绝傲,似懂非懂。
注意到冷孤烟复杂的眼神,冷绝傲只是淡淡了回以一瞥,既不解释,也不否认。
“师兄这般无情,真教云依痛心。师兄难道是忘了云依在心情不好时便喜欢牵怒于他人么?”撩起胸前一缕青丝绕于指间把玩,白云依柔柔的笑道,语调却阴冷无比。
几乎是同一时刻,笛声骤起。

“唔……”冷孤烟蓦的倒于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俊俏的五官亦因脑中骤然涌起的剧痛而皱起,若非咬紧了唇才没痛呼出声,却也止不住自嘴角泄出的闷哼。
何荧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单莲动拉住,只得不甘的退回原。
一个手刀劈上冷孤烟的后颈,刹时,冷孤烟渐渐静止了下来。可不过片刻,又再度颤抖起来,甚至全身的抽搐着痛的在地上翻滚。只见素色的衣裳在地面上翻滚时弄上尘土,冒出的冷汗更是转眼便弄湿了衣衫发头,看起来好不狼狈。
本想打晕冷孤烟以减毁他的痛楚,却不想完全没有用,刚晕便被生生疼醒过来。
“条件。”紧紧将冷孤烟禁锢于怀中,却更清晰的感受到手下肉体的紧绷与颤抖,望向上方看好戏的白云依,冷绝傲冷声道,杀气顿现。
“师兄若有心,何须云依再度重复呢。”柔媚一笑,白云依道。
猛的攥紧了拳头,冷绝傲的脸上仿佛蒙上了层寒冰,冷冽彻骨,暗紫的眼眸闪着嗜血的残佞红光,却又被硬生生忍下。抱起冷孤烟将他将给一旁的何荧与单莲动,冷绝傲走至白云依面前,冷峻的脸庞已找不出一丝表情。
只有无尽的寒意在四周弥漫开来,使的众人如临修罗地狱。

某零废语
本来预定是四十章完结的,但是……该死的好像不可能啊,于是,要拖长几章,再于是……这个月……完成不了了……哭。我还想说这个月内完结来着……果然做不到么?

老子不甘心啊!!!!!
本来是真的不想下手虐的,但是……该死的是,不虐的话,这文味道就不对了……于是,很可悲的……继续虐了……= =请放心,一定是HE的……
竹殇说:
依旧是虐啊
竹殇说:
不过,这个加后的,看起来比较有爱了
看吧……= =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但后来这么一写,感觉顿时出来了,所以,真不是爷想虐,而是……情节须要要……被虐到别来找爷,没虐到就更好。

第四十一章
笛声在耳边回响,一厅众人皆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宛若修罗现世的冷冽男人身上。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厅内刹时寂静无声,好像连空气也随之凝结般,沉重中尽是冷肃的杀气。
森冷的眼扫向一旁的离颜身上,只见衣袖拂动,一道剑气带着破空之势直冲离颜而去,迅若疾雷,让人不及眨眼。
笛声嘎然而止,换来一声闷哼。离颜竟结结实实的接下这一凌厉、丝毫不逊真实刀剑的锋利足以致命的剑气,五脏皆震,翻涌的血气冲上喉头,溢出唇角留下一抹嫣红。
噗――
蓦然,冷孤烟喷出一口鲜血,额际眼睫上早被汗水打湿,衣襟嘴角的艳红刺眼非常。
闻声转头,冷绝傲眉头锁,面沉如水,藏于宽袖下的手掌早已被鲜血浸染,他却无所知般,仍在不断施力。血自指逢溢出汇成血珠滴落地面,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色朵。
“情丝互有感应,生同死,死...”见冷孤烟被何荧扶住才没倒下,离颜淡淡解惑,说着顿了顿,在冷绝傲寒冽森冷的视线扫来时:“亦同死。冷堂主还是别妄动的好。”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好意的劝道。
冷绝傲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却只得隐忍不发,体内血气再翻涌而上,却又一被硬逼回去。
何荧想为冷孤烟施针,哪怕减轻他一丝的痛苦。却被他体内肆意流窜的真气弹回了针,无法下手。若是硬来……只怕反伤了冷孤烟。
看一眼上方好整以暇的白云依,冷绝傲脸上阴霾笼罩,却仍是移动了脚步,膝头已微微屈起,正待跪下,“不许……我不许……”嘶哑的声音自一旁颤抖响起,虽低不可闻,可在座的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也听的真切。
动作一顿,转头便见冷孤烟推开了何荧的搀扶,一步一摇的朝他这边走来。汗水滑落面颊,称的肌肤近乎透明。
眼眸微顿,下一刻却似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只闻‘咚’的一声闷响,冷绝傲已朝着白云依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冷孤烟呼吸猛的一窒,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单膝着地的侧影,连那噬骨的疼痛都因这一幕而生生忘记,眼内震惊之余便是无以形容的痛苦。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的忘了呼吸,那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甘愿向人屈膝!
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跪于下方的冷绝傲,白云依咬紧了牙根。
她该高兴的,终于洗刷了当目被拒婚的耻辱,可……为何竟怒的晕眩,痛的宛心?他当真这么爱他!?甚至不惜舍了尊严!?
“过往种种,皆为我不是,还请海涵。”静静看着面前的地板,冷绝傲道,低沉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冷静平淡,仿佛那卑躬屈膝之人并非他一般。
虽是跪着于下风,那淡定从容的神态却好像是立于诸人之上,凛然不可侵犯,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即便是跪着也折损不了分毫。何荧默默的,跟着跪了下去,单莲动亦是一撩衣摆跪下。
只是他们跪的方向,是冷绝傲。
惟有冷孤烟神色漠然的看着垂首跪于面前的冷绝傲,静默不语。
怨毒的盯着脚下端跪的冷绝傲,白云依吸口气才抑制住不断上涌的怒火怨恨,笼于袖内的手紧攥成拳,“为何我瞧不见师兄的诚意呢?”扫一眼冷绝傲未着地的膝盖,状似疑惑的道,像在询问,又似自言自语。
眸色愈加沉,玄似静海,透不出一丝光亮。挺直的背微颤,另一膝头缓缓下移,似是隐忍,却又神色如常,让人猜不透其意。

锵――
轻不可闻的金戈磨擦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倏的转头,冷银的寒光闪过映亮了那双玄沉的眼。只见眼前一,血珠滴落石板,慢慢滴成一摊血洼。
铛――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沾血的匕首已被冷绝傲夺过扔开,本就浸染了血色的手掌更是鲜血淋漓。
抬眼望向冷绝傲,便见到那震怒的面容。今日首将愤怒写在那张冷峻的脸上,“你以为本座为何甘受此辱?”寒冽的声音让人如临严冬,挟杂着冰冷却炽烈的怒火,厉声质问。
看着那张从未有过的震怒脸庞,凝结于眼睫上的汗水滑下。汗水流进眼内,火辣的感觉使眼眶微红,再又顺着眼角滑落颊侧,乍一看竟似在哭。
明知道并非如此,却依旧胸口为之一窒,竟痛的喘不过气。
“这样换来的命,我不屑要!”苍白的唇瓣因忍着剧痛而颤抖着,嘶哑的声音却语带坚决,眼中,却是翻江倒海的痛楚。
眸光闪烁,冷绝傲蹙了眉宇,胸前阵阵的刺痛和着火灼一般的火辣痛感,竟让他呼吸一窒。已分不清是伤口在疼,还是为那似泪非泪的水珠滚落颊旁而掀起惊涛骇浪。
“别任性。”转开头,冷绝傲沉声道,似隐忍似不耐。
“冷绝傲你听着,我不允许!”腥红了眼,已不知是汗水与所致还是忍怒至此,揪住冷绝傲的衣裳,冷孤烟道。明明已经虚弱的连发声都是困难,语气却只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冷绝傲沉默不语。
血腥的气息萦绕于鼻翼间,已分不清是冷绝傲的,还是他自己的,“别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我好,我不须要,听见没有。”颤抖的手覆住鲜血淋漓的手,手下的湿粘让冷孤烟的呼吸窒了一窒,想要为他止血,可仅是站着就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甚至连拉起查看伤重与否,都做不到。
见冷绝傲仍是不理会他,冷孤烟道,却只看见唇在动。

回答我。
不论是唇形还是逼视的眼神,都在这么说着,不给冷绝傲逃避的机会。
“……好。”敛下眼睫,遮去眼底的复杂神色,良久才自紧抿的唇间挤出一个字。
接住冷孤烟虚脱瘫软下来的身体,冷绝傲面沉似水,眼底却煞气骤起,和着冷肃的杀气绽放出残佞嗜血的腥红光芒。冷冷抬眸,锐利如刃的视线直扫白云依而去,“你既不识好歹,便勿怪本座将之夷为平地。”寒冽的声音,森冷的语调,残酷的神色,仿若修罗现世。
冷绝傲说罢抱起冷孤烟便转身离开。
单莲动与何荧早在冷绝傲起身制止冷孤烟自裁时便跟着起来,现见冷绝傲已下了杀令,立时长舒口气,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兴奋之感。
虽然不明白冷绝傲为何一直对这回日楼主容忍至此,可早该如此!
银色光芒自单莲动指尖弹出,直冲座上的白云依而去。“无心堂将倾尽全力移平回日楼,楼主后会有期。”见白云依微微侧首避开直冲面门而去的银芒,单莲动说罢离开。
拔下嵌入石座的银制令牌,简单的棱形边缘以云纹缀之,中间则只书有一个――杀!
绝杀令出,神鬼退避。
“尊主――”
“让他们走。”打断易风行的话,白云依手持令牌不甚在意的道,只是那眉宇间,却满是疲惫。
“……是。”虽然猜不透白云依在想什么,易风行却也只是颔首应道。
“堂主!”急步追出,却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待追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便瞧见仰头倚在车壁上已然失去意识的冷绝傲与被揽在怀里的冷孤烟。
“该死!马上回去!”跳上马车对随后追来的单莲动叫道,何荧扶起冷孤烟,便见那被压着的胸前已渐渐渗出腥红。

解开衣裳,缠于胸前的绷带果然被血红,褪下绷带,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竟又裂开。理完伤口,再细细探了探脉,强行运气导致气血不足,所幸冷绝傲内力厚虽勉强却也没伤及经脉。取出丹药喂进冷绝傲嘴里,何荧轻吐口气,忧虑的眼望向对面椅座上的昏迷的冷孤烟,忍不住长叹口气。
白云依这么容易让他们带冷孤烟,是断定他们解不了他的蛊,还是……他们留不住他?
没有母蛊宿主的血喂养……到时候痛苦的,是冷孤烟。
经此一事,他们以为白云依会趁此机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回日楼没有丝毫的动静。倒让送出绝杀令的单莲动好是疑惑了一阵,却也没有松懈,当日便散出密令招集潜伏于司昭国的影卫。
刘卫在在冷孤烟被回来时便仔细看察了情况,然后取了他的血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不再出来。
何荧则专心照顾昏迷不醒的冷绝傲,每人都忙碌非常,连去猜想白云依在打什么主意的余力都没有。
三日后,冷孤烟蛊毒发作,而冷绝傲却仍在昏迷。刘卫试着趁这机会引出子蛊,却都未成功,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离颜竟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派从容的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冷孤烟后,便见单莲动与何荧戒慎的模样,“我想见冷绝傲一面。”熟练的在腕上缠上绷带,离颜要求道。
细看那张神情漠然的脸,何荧沉吟片刻后,“跟我来。”点头道。

某零废语
唔,没啥好说的,本来是舍不得让他跪的,但是后来又想到了跪下的场景。可是,到昨天前,还是不想真跪下去,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还是忍痛让绝跪了本来后面还有双膝着地后嗑头的场面但真的写不下手,就变成这样了ORZ
然后是解决问题的事,我怕麻烦,也没啥时间,所以,不会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描写,将就着看吧,反正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只是当初日尧问小烟可会为冷绝傲而下跪,当时小烟的回答,是:会。
所以,冷绝傲的回答,也是:会。而且做到了= =
大家还是BS我吧叹气。
第四十二章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看着那张苍白却俊美不减的脸庞,离颜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却在转瞬间转为莫测的幽。站在一旁看着举止异常的离颜,何荧不禁在心下感叹。
堂主的风采可真是无人能及啊……
那看着爱人的眼神,何荧怎会瞧不出,“我想你应该希望单独与堂主相一会。”转身往房外走去,在见离颜闻声转过头来时,如是道。“相信你不会做蠢事。”不等离颜说话,何荧再度开口,眸光凌厉,已是警告。
“多谢。”轻颔首致意,离颜诚挚道。
待何荧离开后,离颜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沉睡间也微拧了眉宇的脸上。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却有些朦胧,似透过了眼前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当时的情景仍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迎风而立的少年一身白衣,衣袂被吹的沙沙作响,青丝飞扬间,俊美细致的五官虽带青涩却神容冷然沉静,美的像一副画,让她与同瞧到那一幕的摄魄一同屏住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俊美的容颜青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熟男人的俊朗刚毅,却依旧能让人看的失神。这男人无疑是得天独厚,可老天却没有给他一颗该属凡人的心。
现在,老天还了他那颗心。
垂眼看着缠上绷带的手腕,离颜神色依旧漠然,敛下眼睫遮住了眸光,教人看不清其中是何种神色。

“我的血的确可以引出他体内的子蛊,过程却是痛不欲生的。而且,蛊毒已经渗入了血中,即使子蛊不在,仍是会不定时发作。”约莫过了一刻钟,离颜自屋内出来,以早守在门外的何荧等人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小烟下蛊。”站起身,何荧道。既然她无意伤小烟的命,当初又为什么要给冷孤烟植入情丝?
“只是……想看看有了心的他,是怎样的。”看一眼何荧,离颜回道。

“仅是因为这原因――”
“你我立场不同,是对是错各自看法也不一。你不能去指责一个全心全意爱他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甚至漠视的女人。”截断何荧将要出口的指责,离颜道,只是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指的白云依。
闻言,何荧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若有须要,我愿出力。子蛊离体,体内血液便是剧毒,他并非不畏毒性的体质,稍有差错便是死。”见何荧不说话,离颜亦不再多言,说罢便离开了。

离颜的话提醒了刘卫,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在一正要喝水时却发现杯内空了转而续水时,灵光乍现。虽是异想天开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可片刻后,又苦恼的皱起了眉。
若是换血,就必须放净身体所有的血液,可人失了血还能活吗?即使只是片刻不行。而且,这还不是任何人的血都可以,必须是至亲这血方可,冷绝傲此时都自顾不暇,又怎能换血于冷孤烟,只怕未完成两人都性命不保。
“这绝不可行,我们另想他法。”听了刘卫的大胆想法,何荧立刻否决。
先不说这血该如何换,单是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就绝不允许再失半点血,要再将血渡给冷孤烟……冷绝傲必死无疑!私心也好,怎样都好,她相信冷孤烟也绝不会同意以这种方法来保命。
“这只能做为下下策,若非不得已,在下定不会冒此险。”了解的点头,“还请何姑娘放心,这事在下不会对冷堂主提起。”而后看着脸色凝重的何荧道。
看刘卫一眼,何荧拱手:“多谢。”感激道。若是冷绝傲知道此事,绝对会一试,那时便谁也阻止不了。
“看来本大爷来的正是时候。”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语带狂傲透着一股子不羁。
警惕的起身,循声望去便见一眉目俊朗的少年屈膝坐在墙头,姿态散漫而不不羁。“凌公子?!”待看清来人,何荧惊呼出声――此人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玄风,转而一脸欣喜,“不知凌公子适才所言何意?”试探的问道。
一身黑衣的凌玄风翻身跃下墙头,自怀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扔向何荧,“要解情丝,换血是唯一的办法。两人的血型必须吻合……啧,真是麻烦。”说至半途,凌玄风轻啐了一声,略带不爽的嘀咕了句,满是嫌弃,“只有血亲间可以选择,不过换血的那人必死无疑。”随即正了神色继续道。
何荧顿时如身寒冬,脸色苍白的可怕。
“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是死不了的。听说他百毒不侵,只要将大半毒血引到自己身上,再换新血过去,向慕寒就能摆脱情丝,当然,如果他能化解换过去的毒血就会没事,不能的话,他就得代向慕寒忍受噬骨剜心的痛苦。”凌玄风却像没看到何荧苍白的脸色般,继续说道,带来了希望却更残忍。
如果冷绝傲接受的话,便只有两条路可走――或者是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说罢转头望向回廊一角,“冷堂主会如何做呢?”挑眉问道,那模样却好似早知道了答案似的。
何荧与刘卫一惊,顺着凌玄风的视线看去,正瞧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站在了廊柱边,身后站着一身黑衣的单莲动。除去脸色仍显苍白外,实在看不出他已经连续昏睡了五天,几天前的虚弱神态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

“堂主……”何荧神色复杂的看着神色冷漠与往常无异的冷绝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淡淡扫何荧一眼,冷绝傲没有开口,只是将锐利的视线停在凌玄风身上,“多谢。”淡淡的两个字自唇间吐出,语气虽冷淡,却也不虚假。
扬了扬眉,凌玄风但笑。能得无心堂主道谢,是何等殊荣?而他却明白,冷绝傲的谢,是为向慕寒而道。
“风。”冷冽的一声叫唤自院外传来。
“不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朋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凌玄风说着已经朝院门走去,懒散的神情在听到那切金断玉般冷冽的声音响起时,转向柔和。
那是与之少年面貌不符的成熟神色。
“轩,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还是舍不得我离开?”清越的声音轻挑不羁的响起,带着的调笑意味即使隔了一道院墙也感受到。

静默,对方并没有理会凌玄风的调笑。只是骤然而起的冷肃之气却清楚的昭示了被调笑的男人的愠意。
“你就不能说句话么?”一声轻叹,凌玄风的声音传来,满是无可奈何之感。
“说什么。”冷淡的声音如泉水激石般清冽,却是干脆利落,昭示了其主人似极不喜开口。
“随意,如果哪天你能主动找我聊天,我想我会连睡觉都在偷笑的。”凌玄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这么希望着,那语气没有半点期许。
“我与你说话还少么。”简练的声音再度响起,虽轻却极清晰,带着些许的不以为然。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已经听不见两人再说了什么。何荧转回头望向似在沉思的冷绝傲,“堂主。”有些犹豫的唤道。不论如何,她无法接受凌玄风与刘卫所说的方法。
“十日为限,各去准备。”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冷绝傲道,声音比平时更为暗沉。
“是!”二人屈膝领命。
之后的十日内,何荧与刘卫为十日后的逼蛊换血而着手准备一切相关事宜,凌玄风扔给何荧的木匣内竟是两只蛊虫。刘卫初见时简直是如捧至宝,只差没失态的大叫了,却也满面喜色的嚷嚷着:‘有了它们一切都好办多了’。对于蛊,何荧了解的远没有刘卫多,便将逼蛊一事交由刘卫,自己责专心为冷绝傲调理身体。
至少,在换血那日,她希望冷绝傲能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这样……胜算也大些。
而单莲动则在十日之内扫平回日楼的各势力。潜伏于司昭国内的暗影在单莲动散出密令后现身,与自炽炎国调来的七星门在单莲动的调度下开始吞噬回日楼的势力与地盘。
树大招风,眼红者自然不是没有。单莲动的本意是由无心堂暗中吞下回日楼,可时间紧迫也只好舍弃转而与觊觎这块肥肉已久的其他门派合作。他要的,是回日楼自此消失于武林,他们得到的,便是回日楼庞大的资产与地盘。
俗话说树大根,回日楼几代经营,再不济亦不可小觑。因此,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三方的损伤都不小,最终,回日楼如愿在一夜间覆灭。

“师兄一堂之主竟在背后偷袭,传出去也不怕坏了名声么?”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那将令她一无所有狼狈至此的冷酷男人,白云依讥诮的讽道。
“他人如何说,与本座何干。”负手立于白云依前,居高临下的睨一眼那落魄的女人,冷绝傲道,满是不屑。
“那么师兄要如何置云依呢?”抬头望着那冷然俊颜,白云依问,神情平静,似对这结局早有所料般。
“本座曾允诺师父不伤你性命。”冷绝傲神情冷然淡声道。
白云依闻言一脸的愕然,片刻后恍然大悟,继而面露自嘲的笑意。她以为,他的多番容忍是因为她,却没想到……竟是对父亲的承诺。难怪难怪!难怪之前一直按兵不动任她做为,原来竟是如此!
“师兄,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自知大势已去,白云依看着那张刻于心底的面容,轻声问道,话语里尽是卑微的祈求期许。
冷绝傲负手不语,似是不屑答这愚蠢至极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我?我爱了你二十几年,等了你足足十九年,竟比不上一个男人吗!?”冷绝傲的态度已明显的告诉了白云依答案,咬牙从地上站起,白云依恨声问道。
她有什么不好,居然比不上一个男人!?
“撇去同门身份,你我还有何关系,你要如何与本座何干。”冷眼看着被不甘扭曲了秀美脸孔的白云依,冷绝傲冷道,丝毫不为那所谓的‘情’所动。
无情的教人心寒。
顿时,白云依似被刮了一巴掌般,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原来,她从未入过他的眼,二十二年,她自十四岁时迷恋上这个男人,二十二年了,她在他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自嘲的勾起唇角,却连扬起唇角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师兄,你好狠的心。”秀美的脸庞回归沉静,凝望着那冷峻的面容,白云依幽幽的道,胸口钝痛着几乎连喘气都困难。
“本座名号为何,你是不知?”睨面色灰败的白云依一眼,冷绝傲哼道。
刹时,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她怎会不知――无情剑,无、心、人!“呵……哈哈哈――可笑我痴恋一生,却根本爱错了人,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有现在的下场也是活该!”踉跄倒退几步,白云依蓦的仰天大笑,秀美的脸庞因那疯狂的笑容而扭曲,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上百倍,尖锐拔高的女声似利器磨擦时发出的声响,刺耳非常。

可悲的是到了此刻她竟也无悔!
听着那凄厉尖锐的笑声,冷绝傲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睨着那疯了般激狂的女人,冷漠的神情是什么也撼动不了的冷酷无情。
“那么冷孤烟呢,他又是什么?”许才敛了笑声,白云依问,骤然冷静下的模样好似刚才那失态之人不是她。
冷淡的瞥一眼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白云依,冷绝傲将视线投向远,片刻后:“那是命。”淡定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容人错听。
第四十三章
那冷峻脸庞上一闪即逝可称之为‘温柔’的神色让白云依想了一辈子,却,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师兄打算如何置云依?”整了整衣衫,白云依再度问道。姿态优雅如昔,眼底却满是疲惫倦意,黯淡的找不出一丝光亮,竟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她,已不在意任何事。
“本座既允诺,便不杀你。”踱了两步走近白云依道,在看见那没有丝毫喜色的脸时,勾出一抹残虐森冷的笑弧:“只要你再无力反扑。你是自己来,还是本座动手。”问道,眼中竟是嗜血的残酷光芒。
白云依柔柔的勾出一抹笑颜,“只要是师兄希望的,云依照做便是。”痴痴的凝望着那透出邪肆残虐气息的无情男人,白云依柔声道,话音落地时起掌运气――自断经脉!
一身修为尽数散去。
身子摇晃着踉跄后退两步,咬牙吞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在冷绝傲没有丝毫惊异的注视下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朝那张秀美艳丽的脸庞上划去,痴迷的眼神一定停在冷绝傲身上,似要将其铭刻进心底永远记住。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随着白云依一刀刀划下,那张曾经秀美的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原色,血滑落衣襟再顺着衣裳流下,顿时染红了身前。“师兄可还满意?”身子晃了晃却被强撑着没有倒下,凝视着那冷然的俊容,白云依问道,竟似带着些许的讨好意味。
“很好。”轻颔首,冷绝傲回道,淡漠的语调既不惊,也不喜。
没了势力,没了修为,没了容貌,她已翻不起任何浪。
“多谢师兄。”垂下眼睑,白云依谢道。
“等等。”叫住白云依踉跄离去的脚步,何荧朝着停下的她走了过去,“楼主既自愿毁去容貌,想必不介意再吃我一粒丹药吧?”眯着眼看着那张被血覆住的脸,何荧含笑问,说着递到了白云依面前,“何荧不才,这类小刀伤还是能治的。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楼主还是吃了的好。”在白云依凌厉的注视下,笑容可掬的道。
不过是刀伤想要治好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虽毁了回日楼谁能断定她没有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既然她自愿毁去这一有利筹码,那便做的更彻底些。
“难怪能跟在师兄身边多年,怪医果然心细如发。”接过何荧手上的丹丸,白云依冷哼道,说着吞下了药丸。
此时她手无缚鸡之力,抵抗又有何用?徒惹嘲笑罢了。心都已死,还在意这副皮曩做什么。
接着,单莲动便见识到这名怪医的可怕实力。那一头乌发竟在眨眼间白一片,脸上虽被鲜血遮住,却能依稀自眼角出现的纹路了解到肌肤的瞬间老化。
“我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噬红妆。你想偿试么?”察觉到单莲动投过来的视线,何荧笑问。
“心意收下,还是留于用得上的人吧。”不动声色的摇头,单莲动正色回道。
这何荧,有多久没见她生气了?不过……
暗自握紧了拳头,单莲动不再去看那可怜、可悲、可恨的女人。就是他,也无法对冷绝傲的决定释怀,是女人又如何,该杀一样得死!可他们却都明白,冷绝傲决定的事,便没有丝毫转寰余地――
冷绝傲一诺千金,他既承诺便定会遵守,若非白云依触了他的逆鳞,且一而再、再而三,他至多睁一眼闭一眼便让这事淡淡的过去了,一如冷寒云与冷日尧的事情。
“站住。”
冷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白云依依言停下了脚步转回身,“不知师兄还有何吩咐。”苍老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眨眼老化的白云依淡声问道。
“本座不背莫须有之事。你那孩子没死也非本座之子。”沉如潭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冷绝傲负手道,只是告知。
那已然心死仿佛任何事物都撼动不了其分毫的白云依瞪在了眼,紧盯着冷绝傲惊的说不出话来。在见到冷绝傲一脸无表情的冷然神情后,“不……不可能……”白云依颤声道,那神情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冷绝傲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可那晚明明……她亲眼看见他喝下了那杯酒,不是他,又是谁?
“世上男人如此之多,上了床谁不是一样。”似是看透了白云依心底的疑惑,冷绝傲冷笑道,语含讥讽。
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死寂的眼内渐渐燃起火光,却是怒与痛、恨与怨的交织,已是笔墨无法形容的复杂:“不可能,你明明喝了那杯酒。”沉寂许久,白云依摇头道,却是自欺欺人。
“不错,本座是喝了,那又如何?”垂首看着跪倒在脚下的白云依,冷绝傲不以为然的反问。
“那你……”苍老的声音犹豫着,开了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白云依抿紧了唇似难以启齿。
“世上女人亦不止你一个。”明白白云依想问的是什么,冷绝傲再度为其解惑,俯下身与那双变幻不定的眼对视,幽的眸中紫华流转,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般,惑人心志。只见冷绝傲缓缓勾起薄唇,轻缓的问道:“可知云与雪年岁?”
眸光微颤,怔怔的望着那勾着冷笑的俊美面容,许久白云依才反应过来,晦暗的眼中满是屈辱,“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一个婢女?你宁愿碰一个下贱的女婢也不愿碰我?”嘶哑刺耳的声音缓缓响起,白云依问道,冷静的近乎异常的语调。
冷静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有白云依自己清楚。
“不错。”缓缓起身,冷绝傲回道。
吸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寂无波,“你杀了我吧。”直直望向冷绝傲闪烁着森冷寒光的眼,白云依道,已是祈求。
“你不配。”淡淡睨了白云依一眼,冷绝傲道,说罢拂袖离去,不再看她一眼。
怜悯的看一眼瘫坐在地的狼狈女人,何荧冷笑着跟在冷绝傲身后离去,单莲动则是不屑的拂了拂衣摆跟着离去。
我竟让你厌恶至此吗,师兄……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白云依绝望的闭上了眼。
连日来的阴沉天气终于在今日转晴,晨光透过窗格洒进室内,在那张睡的面容上晕上一层淡金。床边的地面上投映出一道阴影,静静的好似静止一般。
许久,垂于身侧的手覆上了那闭着的眉眼,指腹细细的在眼尾磨娑着。

“烟,我信你非弱者,定能撑过。”俯下身,覆上泛着不正常青紫的唇,低沉的声音响起,静默片刻后,“可对?”低不可闻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床上沉睡的少年,却未给予任何回应。
敛下的眉眼遮住了其中的神色,“我既许你一世,你亦得以一生相许,可知?”执起冷孤烟垂于床侧的手,冷绝傲继续道,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得到回应。
若是冷孤烟醒着,只怕该嘲笑他今日怎么会这么话多了。
“别让我失望,亦别让我忧心,可好?”眼中光华乍逝,冷绝傲说着扫向了门外。
站于门外的众人顿时一凛。
“进来。”冷沉的声音自屋内响起,几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到坐于床边面沉如水的冷绝傲与仍于昏迷状态的冷孤烟。
不知是为将要发生的情况担忧,还是被自冷绝傲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摄,几人都未开口,只是沉默的各自进行准备。
封了冷孤烟各大穴,冷绝傲起身退至一旁。
整个房内,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诡谲的笛声萦绕于耳边,夹杂着的,是似有若无的呻吟,只在喉头翻滚便又被吞了回去。
泛紫的唇被咬至苍白,汗水不断涌出,汇成水珠滑下,片刻后,又再聚起。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於痕,一条条爬满了全身,细看去,隆起的肌肤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让人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离颜面色如纸,笛声越来越轻,脚下已聚满了血,红了满地。

以血气相引,以笛声相逼。阴阳二蛊似乎察觉到了母蛊的虚弱,在冷孤烟的体内肆意冲撞、啃噬着,似想要寻一出口。
噗――
终于,在笛声蓦然拔高时一口黑血自冷孤烟口中喷出,两条灿金色泽蚕般大小的蛊虫在一瘫黑血中蠕动着。刘卫取了罐子收起两只蛊虫,立刻为离颜止血,却被离颜阻止。
要诱子蛊离体,母蛊必死。
在何荧施针控制冷孤烟体内的毒性时,刘卫想扶离颜下去休息,却在见离颜痴望着冷绝傲所方向时,止了步。顺着视线看去,冷绝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冷孤烟身上。
敛下眉眼,离颜低笑。
这样,便够了。
唉――
自古情最扰人,人一旦沾染了这情,便总会做些傻事。不论是谁,都一样。
转身自木匣中取出早在蠢蠢欲动的两只蛊虫,何荧已收针。待冷绝傲在冷孤烟身边躺下后,刘卫在二人手腕间涂上了某种液体,然后便见匣内的蛊虫顺着爬出,其中一只通体银白的蛊虫咬上了冷绝傲适才被涂抹之。
就在何荧紧盯不放时,另一尾端竟爬上了冷孤烟的手臂内侧。
只见那通体银白的蛊虫似被慢慢注入血液般变了颜色,一刻后已由银白转成赤红,仿若上等血玉,散发着温润的赤色光泽。相传紫凌国内一有育蛊世家,其中便有这专食人血的蛊虫――赤殇。配以特殊的药液,便能使它所食之血尽数传入另一人体内。
虽有所耳闻,如今一见,却仍教何荧惊叹。
而另一只蛊虫则咬住了冷孤烟的手腕,和刚才的赤殇一般尾端爬上了另一侧冷绝傲的手臂。只是吸出来的血,却是黑色,眨眼间便被毒血染黑了身体。
玄殇,喜食毒血,因与赤殇同根系,亦具备相同能力,只是经由它传过另内的,必是毒血。
取了银针护住冷绝傲的心脉,何荧抹了把汗退至一边,看着眼前这甚是诡谲的一幕暗自发寒。世界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竟有人专培育这种蛊虫!

尾声
初夏的天气并非太热,近日来却有些闷人。终于在今晨下了阵雨,总算是驱散了那没恼人的憋闷。微风拂过,带着些许的湿气,却也令人觉着清凉舒爽。草木的清新带着雨后的泥土腥味,混合成一种另人心旷神怡的安宁气息。
廊下摆着一张躺椅,冷孤烟则坐在摆在躺椅边上的凳子上。
雨后万物勃发,皆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叶坠雨露晶莹剔透,放眼望去一片新绿盎然。
如此美景,冷孤烟却无意欣赏,只是静静的看着躺椅上沉睡的冷绝傲。俊俏的面容却冷漠的找不到丝毫可称之为表情的东西,一双暗紫眼眸玄似静海。
“小烟。”何荧的声音从冷孤烟的身后传来,微带犹豫与不忍。
微微侧头,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何荧,“说。”下一刻移开了视线,暗哑的声音冷淡响起。
“我和莲动商量了下,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决定就在这几天回炽炎国。你的看法呢?”在几步外停下,何荧看着椅内没有半点反应迳自沉睡的冷绝傲,轻声问道。
明知道冷绝傲此时听不见,却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
“……嗯。”看着那沉睡的面容,良久,冷孤烟轻应。
“那我先回去准备了。”不再看两人,何荧说着便急忙转身离开,就怕一时忍不住在冷孤烟面前失态。
冷孤烟也不去管何荧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只是再度移回视线到冷绝傲身上。微风再度吹来,竟觉得有些冷。皱了皱眉,冷孤烟伸手将兽于冷绝傲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
他一月前醒来才知道冷绝傲竟与他换血,自与冷绝傲相遇后的事情也被一点一滴的忆起,包括那当胸的一刀。只是,那个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的男人,却没醒过来。

一日一日的等着,由起初的焦燥到此时的淡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手不自觉的移到了冷绝傲的胸前,隔着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下面的伤痕。指尖轻颤,每想起似乎仍能感觉到手上那温热湿濡的触感,连带着胸口一阵阵的钝痛着。
苍白的面容仿佛一触就会消失,微弱的呼吸若不细听便会有种已经没有呼吸的错觉。低垂下眉眼,挡去眼中的神色,冷孤烟垂首将耳朵贴上了冷绝傲的胸口,微弱的心跳声,传入耳内,却很平稳。
抬起头时,暗自舒了口气。正欲收回手,却突然被握住,惊诧抬眼,便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脸上罕见的闪过一抹欣喜之色,“你醒了。”唇角微扬,冷孤烟道,一向淡然的语调亦透出几分激动之色。
“嗯。”点了点头,冷绝傲轻应,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般平常。
“我让何荧过来。”站起身,冷孤烟说道便要离开,“绝?”却在衣摆被拉住时疑惑的回头,唤道。
顿时,冷绝傲面色一僵,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接近透明,找不出半丝血色。
衣摆被缓缓松开,冷孤烟眼中的疑惑一闪即逝,下一刻恍然:“我只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看着冷绝傲晦暗不明的眼,冷孤烟说道。
“……嗯。”冷绝傲低应一声,表示明白。
“你在意吗?”重新坐回凳子上,冷孤烟问道,漠然的神情如常,眼内却透着几许犹疑。
“本座在意的,惟有冷孤烟。”薄唇缓缓勾起个浅淡的弧度,冷绝傲道。
“这之后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好好记住的。”看着那柔和了冷峻五官的俊美脸庞,冷孤烟道,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冷绝傲不再言语,既不应,也不答。
挑了挑眉,冷孤烟亦不再开口。冷绝傲的寡言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而他也没指望他能表示什么。
回日楼覆灭后,冷孤烟杀司昭国众多高手的事一夜间传遍江湖,即使有刘卫出面证实此事乃回日楼主使,众人却誓死不愿放过执刀者的冷孤烟。之后冷孤烟的身份被顺藤摸瓜的扯出,牵上了冷绝傲与其身后的无心堂,局势微变,有人碍于无心堂的力量而噤声,却也有人在其中挑拨意欲从中捞得好。
而就在单莲动查出其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时,这人却如天神降临般解了他们的围,将一切罪责全推至勒回日楼主白云依身上。一国王爷的话,谁能不信,谁敢不信?
于是这成为众矢之的的危机便在连流彻出面后尽去化去。
因冷绝傲的醒来,启程回炽炎国的时间退后了数日,且冷绝傲受重伤后又与冷孤烟换了毒血,体内毒素未清,虚弱的身体根本经不得一路奔波。
因此,待回到无心山庄时,已过了半年。
看着矗立于面前的庄院,横挂的牌匾上书着:“无心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脚步微顿,冷孤烟跟在冷绝傲身后进了庄,一路上入眼的景致让冷孤烟涌上些许的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
“怎么。”察觉到冷孤烟停下不再走,前方的冷绝傲回头问道。
闻声望去,夕阳下冷绝傲一身白色被晕染成橙金色泽,俊逸的面容似也染上了抹红晕,微微柔和了那份冷峻。脚下,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斜斜静止于前。
“没有。”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冷绝傲身边,冷孤烟回道。
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未再说话,正要迈开脚步,身侧的手却被缠上,微侧头,便见冷孤烟朝着这边扬了扬眉,似无声询问着为何不走了。
望向远方两人居住的绝情苑发祥,姣好的薄唇轻轻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何荧会意一笑,终于一扫多日来的愁云。看向身旁,亦见到单莲动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禁笑容更。
――离魂摄魄,往忆尽封存。
四目相对,涟漪乍轻荡。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回首凝望,斜晖影双现、
――全文完――

某零废语
真的完了,如果对爷最终理回日楼的手法不满意的,让爷以后有时间再去细写吧,不过,个人以为,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毕竟,写一个大门派的覆灭很麻烦,而且……没什么看头,因为……出手的人是单莲动嘛,所以,想看,可以,等爷有时间写单莲动的故事再说……ORZ。
然后,为啥没杀了白毛女呢,因为,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老子要她生不如死!不过,咱家绝也不是易予的角色,他很清楚咋样才能一击必中――与其伤害对方的身体,不如直接从精神出发!所以,十九年前时,还是少年的绝放过了白毛女,对于那莫须要的事不承认也不解释,而她不该触他的逆鳞的,所以,活该!话说有人明白爷在说什么么……ORZ
最后,有人给爷这篇文撒的吧?= =
唔,最后的最后,本来该表示一番不舍的,不过,老子第三部的文案都写好了,再不舍啥的也浪费感情了点,于是,把那股不舍投入到第三部里面去吧!
你们没有瞧错,第二部是完结了,于是,第三部待写。顺说,老子懒得去重新开坑,所以第三部会直接扔在这篇文的后面,到时候会分个卷出来隔开第二部和第三部。当然,也是V的。
大家想嘛,第三部是VIP的,结果出来个第三部居然不是V的。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很亏,当然,不排除老子想借这篇拿钱的事啦。咱是诚实的人,也不怕大家说啦。
然后,爷会在这里放上第三部的文案,大致说了啥……自己领会精神去!最后一定是HE就是了,老子对BE文没兴趣。当然,不看的话,爷会更开心滴~掉坑少抱怨少会骂人的也就少了嘛!
至于啥时候写,是个问题,看情况而定吧。
本大爷把丑话放在前头,不管写的好坏如何,不管这坑会填我多久,请在决定跳坑前给爷想清楚了。没有绝对的耐心,谢谢,绕掉看完结文去。爷这里不接触任何攻击性的言语,不然……老子可不管会不会得罪人,到时候专门开贴骂人就不要怪老子没有口德了!
第三部爷是会写的,啥时候动笔再看,而且还放在这里,虽然我会先让这篇文打上‘完结’的字样,但是,第三部开写后,这里会变成‘连载’。  多长不知道,要写多久不知道,爷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会是HE,其他到时候再说。再申明,要跳坑的,就要有耐性,有素质(虽然爷和这个词似乎无缘)催文是可以的,只要表示对此文的热情就够了,若是漫骂……老子绝对十倍奉还!
好了,不多说了,其实爷也就怕被骂死,于是,先放狠话,如果看爷的文这么久还不了解爷的脾性……那就真让爷乱心伤一把的。在咱断尘宫的群里的人都知道的吧,爷就是这么的无礼粗鲁霸道独裁!
以下是第三部文案――
绝然无心<
文案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叫名字,还是称你为...父亲?」他面容平静,望着那俊美却冷酷无情的男人,淡声问。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意。」他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面前的少年一眼,冷声答道。简练的语调连多说一个字也不愿,语气冷酷冰寒。
他垂眼静思片刻,缓缓自唇间吐出两个字:「父亲。」清晰的让人不能错听。
「你以前不喝酒。」他看着月下畅饮的少年,冷然道。
他灌酒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仰头饮下一大口,微微侧首望向身旁难得开口的男人:「不喝并不代表不会喝。」勾了勾唇角,淡声答道,「我突然...很想喝。」而后似想起什么般,低笑道。
「……」男人闻声皱了皱眉,却未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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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看错,这是绝和小烟,唔,就是这样了,第三部,将会是‘父子’……ORZ,这是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