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男奴》(烽火情缘之一)――录入:far
楔子
唐之盛世,首推贞观之治,后为开元盛世,其间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长安城内一片华荣景,国运昌隆
之象令朝野礼赞大唐天运历久弥新,盛世千秋。
但自开元二十四年起,唐玄宗宠信李林甫,因而疏贤臣,不再任贤纳谏、励精图治;近小人、亲奸佞、纵情声
色、渐肆暑欲、怠于政事,终至开元盛世逐渐萧条,遂使后世留有"春宵苦短日高超,从此君王不早朝"等句讥
之。
所幸,当时北方赖有三位名将驻守以为屏,使强敌不致南下兴兵扰民,然即使是贤能之臣、忠义之士,无法遇
明主亦无力回天。
“龙城飞将皆俱在,胡马难以度关山,东有镇远北灵武,西有威武护大唐"等诗句盛传于民间,百姓口耳相传,
孩童可歌可吟。
然,史事如镜,能臣与昏君,终究只能存在一方,孰存孰亡,且看天命如何为之……
第一章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滚滚翻腾的黄沙,阵阵叫嚣的北风,两军对峙各据一方,为首的大将似
有默契般地隔着一条涓流对望,任两方旌旗飞扬,许久,似相互凝望又似彼此衡量,双双均企图看出对方的弱
加以击杀。
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
意末已――两将身后是一时间无法细数的兵士,有老有少,个个执刀张弓、杀气腾腾,却又异常地静谧,气氛
诡谲。
须臾,两军大将高举手上闪着银光的大刀一喝,座下的马匹骁勇冲向敌阵,牵引震天的嘶杀叫阵声和身后紧跟
着举刀挥舞的步兵举步冲向前,就在一方先行踩过涓流时,仿似已注定了孰胜孰败一般,大军压境有如大象踩
辗脚下的一群蚂蚁,互不留情的砍杀于焉开始。
若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鲜血染红大地,差点就教人忘了原先
土地的颜色,坐在马背上的两军为首者,眼中只有对方,全然将对方看作自己的敌人,为了除去这敌人,必须
排除挡住他路的兵士,举起利刃砍杀前来击般的小小士兵,两将的眼中只有彼此。
终于,将与将之间只有一个马步之隔,双双露出诡异的笑,没有吆喝声,马匹已受主人命令向对方冲去。
银光交击出红色火光,一方吃力接下,一方冷凝微笑以对,孰胜孰败仅一招间决定。
忽而一方俐落地闪过银刃,一方将首末意识到情况生变,甚或可以说在他还来不及感觉到痛时,便见自己的头
颅和身体分家,视线愈来愈模糊不清,被急急奔逃的士兵踩在脚底,想呼喊已无能为力,竟成一坏黄土冤魂!
得胜的一方将领冷笑末减一丝一毫,更因己方的胜利而狂笑,招来随侍的副官,接过恭敬递来的大旗,狠狠插
上敌军败将从马上掉落的尸首,狂妄的笑声作为欢送敌人溃不成军撤退的贺礼,讽刺且张狂。
黄沙依旧滚滚,北风依旧叫嚣,然一将功成万骨枯,败将末有功,更留有一身耻辱,死后史家留何评价已不可
知,只知在战后的黄土地上,血河取代涓流,数不清的尸首替代倚流而生的矮草,夕阳与血同时染红大地,胜
利的旗帜在风中飞扬,写着胜国之名――大唐& & & & &
幽州,亦称范阳,为感唐扼制东北咽喉的重地,而卢龙镇则为扼守东北之军事重镇,亦同时控制东北与大唐百
姓之交易,故虽名为军事重镇,也因地近北族蛮夷而成为南北货交易之商业重镇,华荣景与江南苏杭无异。
既为重镇,亦难免有异族人打劫粮草之事情发生,其中尤以契丹人为最。每逢秋收,家居近北之百姓必遭其抢
夺收成,但自从西门独傲被册封为范阳节度使以来,打劫粮草之事逐年减少,西门独傲之名于契丹族人耳里,
与食人猛狮无异,因此,近几年东北再无征战,百姓得以安定。
西门独傲,官拜范阳节度使,册封镇远将军,其功迹非一时间足以道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故唐朝皇帝将
东北十万大军交子他手,镇守边疆以防奚、契丹二族南下侵扰大唐百姓。
然,拥有重兵必定忠于唐主吗?
这个疑问始终盘旋在副将丁忠心里,只不过他没胆去问,主子的性情捉摸不定,就像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为
什么能从一介小兵忽而受他拔擢成为副将。
昂首阔步迈向将军府主堂,右手握着远从长安城传来的急令,他的脸色不见一丝急迫,长年征战,早将他的性
子磨得冷静。
“敢禀将……哇哇……“昂首阔步仅止于跨过主堂门槛,取而代之的是踉跄步伐与慌张,磨得冷静的性子此时似
乎没啥用,咚的一声,丁忠双膝跪下,“请、请将军恕、恕罪!丁、丁忠不是有意要……”
低沉的笑声和娇笑的女声在主堂里回荡,丁忠拗黑的脸此刻是红成一片,连抬头都不敢。
主堂之上唯一一张象征兵权的高位,现下正坐着将兵权悬挂在身、将几乎半裸的女子拥在身上的主子。
天!这里是主堂,是将士们有可能经过之地啊!丁忠在心里直呼,瞧见这光景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想了想
,丁忠心里不禁发毛,主子会怎么惩罚冒犯他的人实在没有人拿捏得准。
“下去。“比笑声更为低沉的命令佣懒出口。
“是!“丁忠得令,心下正庆幸主子不怪罪于他,立刻弯身向后退。
“不是你。“低沉的声音带有淡淡的笑意,把丁忠的紧张和庆幸看成一出有趣的闹剧。
“啊?“丁忠讶然抬头,只见半裸女子早已不在主子怀里,才知道被斥退的人是她不是他。
“进来。“与先前女子欢闹的男子外衫大开,露出一看便如是练家子的厚实胸膛,他连整衣都懒得,完全不在乎
自己凌乱的样子会给部属什么样的想法。
“是。“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丁忠哀怨地想,已经做好掉脑袋的打算,幸好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不会祸及其它人
,“丁忠自知有错,请将军降罪。”
“长安传来什么消息?“西门独傲只手撑额,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佣懒低沉的嗓音问傻了丁忠。
“呃?“一时意会不过来的丁忠愣在当场。
堂上冷然的眼朝阶下跪着的丁忠扫一眼,薄唇缓缓开启:
“你以为我会为一个没有价值的女人责罚能上场打仗的你?”
“丁忠不敢。”
西门独傲勾勾食指,“把手里的传令交上来。”
丁忠步上阶梯,恭敬地呈上传令,立刻退回原地跪下。一会儿,低沉的哼笑在自己头顶响起。
“又有仗打了。“先前冷如寒霜的眼中忽而闪动兴奋的精光,唇角斜挑,彷佛多日末曾进食的 野豹今日终于见到
猎物般,流露出饥渴与迫不及待的强烈气息。
这嗜血的模样,让丁忠打从心底起了寒颤。
老实说,他很怕见到主子有这种表情,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虽仍摸不透主子的性情,但至少也知道当见着主子
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北方边境将有战事发生,而且绝对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主子对敌人不留活口及斩草除根的作法,让他们范阳军在民间又有个"肃杀军"的名号,就不晓得堂上的主子知
不知情了,但丁忠推测向来没有任何事能逃出他盘算的主子定是知道,而且乐在其中。
“敢问将军,这回我们的敌人是……”
“契丹。“西门独傲简短道,“皇帝的意思是要我攻溃契丹,一统北方。”
是他太多心吗?丁忠偷偷抬眼瞧主子的表情,斗胆地问:“将军为何面露不悦?”
不悦?“到底是跟我多年,丁忠。“西门独傲起身步下阶梯拉起他,径自往外走。
丁忠自然紧跟在后。
“如果击溃契丹,对唐朝皇帝而言是一项可名扬后世的功迹;但于我……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
“将军?”
“如果取下契丹……“西门的傲突然停在后园丛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无心赏,但他似乎故意使人有
此错觉似的将目光落在绽开的杜鹃上,这份假象的优闲,随着他勾起的唇角与吐出的话语在一瞬间冷冻成霜,”
以后还有仗打吗?”
“将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丁忠瓤口,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当是我说笑。“西门独傲冷眼瞥向副将。当年一眼看出他是可造之材而破例提拔他,只可惜他太忠心了,才
会三不五时被他随意的一句话给吓呆。
丁忠颔首以对,可是在见到主子摘下一朵盛开的杜鹃揉碎在掌心时,他就不觉得主子刚才是在说笑。
“不用跟来。“西门独傲转身向马厩,头也不回地离去。
丁忠得令,留在原地,目光落在被主子毫不怜惜丢在泥地上的杜鹃。有句话叫"辣手摧”,是不是在说主子
的行径?
更何况,有哪位臣子会称当今圣上为"皇帝"或"大唐皇帝"的?
之所以会疑心主子对大唐的忠诚正是因为这样啊,丁忠瞪着残,脑子径自陷入思考。
当圣上封主子为范阳节度使、册封为镇远将军领兵到幽州驻守时,他确定自己看见主子脸上的笑意;还有到这
儿之后主子完全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一律以"皇帝"称之的行径,要他不怀疑主子对圣上的忠心都不成。
可是,虽然无视远在长安的圣上,主子却也没有拥兵自重的举动啊!就是这点让他迟迟不敢认定主子有反叛之
心,明明不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却又事事依圣上旨意出征打仗,阻止奚、契丹南下扰民,他真的不懂主子心
里在想什么。
主子到底是忠于大唐还是有谋反之心?& & & & &
滚滚黄沙,阵阵烟尘,北方景色说苍凉也还不至于,但要说它华,又不若长安、江南的情景。只能说,因为
长年累月的战与守,让幽州自有一股活络的气氛。
御赐的天山宝马飞快奔过驰道,冲出军营,不一会儿便来到山脊,放眼望去,如巨龙似的屏障映入眼帘,是各
朝各代为因应北夷南下而建的长城。每一个朝代,只要有北方异族,这巨龙便不断延长,大唐也曾差遣过数万
名百姓前来建此屏障。
若说这条巨龙之于他西门独傲有何益,只能说它让他能站得更高,将北方景色一举收入眼底。
又有战打了。不以为上回将南下打劫粮草的契丹人击杀得溃不成军,赶回北大荒后就没有机会再战,想不到大
唐皇帝还会下旨主动宣战,呵呵,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身为唐朝名将之一,西门独傲自认没有什么忠与不忠。当初投身军旅原因无它,只因它是唯一一个可以杀人却
不必负任何罪罚的地方,是以,投身军旅对他而言无疑是如鱼得水。
经年累月的征战,再加上嗜杀的性子,让他在短短两三年内便跻身为二品将军之列,然这并非他本意,他要的
是一个不需理由便能杀人的场合,身封将军就代表待在难有战事的长安城时日多,而亲赴战场的机会少,众人
求都求不来的荣华富贵与闲适安逸在他眼里远比不上范阳年年不断的战事。
当大唐皇帝听信李林甫之言以镇守北方为由调他远离朝廷时,虽说他向来不满李林甫巧言令色、三番两拉拢
他的卑劣行径,但这回李林甫因嫌隙而向大唐皇帝谏言调他离京,坦白说,正遂了他的心意。
他不在乎大唐是否能永世不朽,也不在乎当今圣上是不是汉人,他在乎的是有没有战场能让他生存。当鲜红的
血染满手握的大刀,甚至溅上他的脸、流进他的眼时,只要能证明他仍活着,管他血不血腥。
黄沙依旧滚滚,烟尘仍然阵阵,卷起漩涡似的飞沙,西门独傲[起眼挡住袭来的沙尘,黄澄澄的沙如一带布幕
,将过去历历呈现在他眼前――
一名妇人发了疯似的披散着原先乌溜、总是梳理整齐的发,脏了一身原本光洁高贵的装扮,纤纤玉指指着一个
孩子,水样的双眸似见着妖怪般的疯狂,樱唇逸出恐惧之语:鬼之子……你是可怕的鬼的孩子!不是我的儿子
,不是!不是!
“该死!“西门独傲低咒一声,蹲下身子,跪倒在沙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低吼,“滚!不准再烦我,快滚!”
他的声音痛苦得恍似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哀兵,一反在众将士面前的冷硬无情。现在的西门独傲用不着一把刀
,一支匕首便能教他送命,断了大唐的北方屏障。
“谁在那里?“陌生的语言闯入西门独傲嘶吼的天地,将他从失控的回忆中猛然震醒。
“谁?“西门独傲手握刀柄循声探去,终于在数尺外难得的湖水边发现声音的的人。
大刀一挥,停在距离声音主人几贾外,没有西门独傲一贯会听见的尖叫求饶声,刀锋前的人甚至连自己差一
点就命丧他刀下的警觉都没有。
西门独傲不得不停下杀式,眼前所见的人令他错愕失神。
金色的头发!他从末见过有哪个人拥有一头如黄金般的头发,还有翠绿如玉的眼睛,普天之下有哪个人能拥有
这样一对特异的眼睛?还有他那乳白肤色汉人向来肤色梢黄,只消在日阳下曝晒须臾使成黜黑;而眼前的人
不是,就他交战的经验看来,眼前陌生人的外貌并非契丹人,那他到底来自何方?可说他不是契丹人,他身上
却又着契丹服饰。
他到底是谁?
“怵言?是你吗?“仍然是西门独傲听不懂的语言,像在问来者何人似的,在半空中挥舞的双手无力脆弱地表明
自己看不见。
西门独傲终于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一个契丹瞎子。
但是契丹人不可能有金发绿眼的容貌,[起眼审视从末见过的外貌,西门独傲想起曾听人提过怛罗斯人多半有
可怕的金毛和具妖力的绿眼,难道……
“你是怛罗斯人?“西门独傲问。
“不是怵言!“金发绿眼的人慌了起来,既不是他认识的人。又不自报姓名,他的一颗心更慌了,双手在地上胡
乱摸索着,好不容易探到身边的树枝撑起自己,才走几步就跌倒在地,很是无用。
即使如此,他还是半爬半以手探路想逃开。
“你要逃到哪里去?“半是好奇他的长相,半是觉得有趣,西门独傲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发现掌中的腕细小
有如女子,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孔异于汉人,却轮廓分明、格外清丽;要不是他身着契丹男子服饰,他会以为他
是名女子。
有意思,这样一个绝丽出尘的――契丹瞎子。
“放、放开我!“是谁抓他的手?是谁在他面前?怵言呢?他人到哪里去了?
“怵言!救我、救我!”
“你会说汉语。“听见那句"放开我”,西门独傲扬起唇角,“很好,省下我问话的时间。说,你来自何方?是契丹
人还是怛罗斯人?”
“我……”
“公子!“一声吆喝打断西门独傲的盘问。
眼前男子露出令西门独傲不悦的放心神情,身后急急的脚步声又让他不走不成,在战事未明前如被敌方发现,
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会找到你的。“临走前,西门独傲无视那厢是何神情,径自说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你……“到底是谁?无神的绿眸看似扫过眼前的景象,却看不到一草一木,是慌得忘了自己的眼自小时候一场
意外后便没有作用。
“公子!“呼喊声一比一近,让西门独傲不满地锁起浓眉。
“你是谁?“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是颤抖,但他勉强自己问出口。
西门独傲破天荒地回答了他:“西门独傲,记住这个名字。”
第二章
厮杀声四起,人心惶惶。浩浩荡荡的军队随着大唐旗帜攻破营州城外的驻兵,直朝契丹王的王宫前进,士兵们
一路上谨遵主帅命令――遇契丹男子则杀,绝不留活口,全然不负肃杀军的名号。
西门独傲领着主车一举攻进契丹王宫,嗜杀的性子一起,连血气都沾上双眼,一手驭马一手挥舞银刀,白光挥
动间不知又有多少人头落地。
因大唐肃杀军到来而骚动不安的契丹王城里,一群后宫殡妃、幼儿奴婢全聚集的皇后寝宫,颤抖着身子各据一
,个个惊恐相视,不知道此战过后自己能不能、会不会存活下来。
“还是以身殉国吧。“感已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契丹族军着实难以对抗十万大唐雄军,主持后宫的皇后沉稳开
口,惧死的苍白却背叛她爬了满脸,双手在水袖内微颤,道出唯一能走的路。
若亡国是天命,那么以身殉国是他们身为契丹王族的宿命。
缤妃皇子、太监宫女们相视无言,彷佛已默认亡国的事实和以身殉国的下场。
只是,由谁先开始?
这样的一个疑问浮现在众人交流的目光间,像是在问:你要先自戕吗?只是没人敢问出口。
文弱的皇长子最后终于捺不住一群人等死的沉寂气氛,一手指向在最角落,宛如事非关己的不动僧人般入定
坐在玉椅上的皇弟,虽然不承认那家伙是他弟弟,然而出自同血缘是不变的事实,由不得他反驳。
“就由你开始!“死亡会议一个人失控,现下契丹王族长子就是陷入这般情境,“来人,赐毒酒!”
“是!“有人开头作先锋,把矛头指向全族人都心知肚明最没有势力、最被人厌恶,甚至不破全族人所承认的皇
子,做奴婢的自然迎合,将毒酒送到他面前。“请。”
“你敢!“忠心为主的护卫挺身挡在主子身前喝道。该死的一群人,要以身殉国是他们的事,为什么要殿下跟着
起哄,更何况他家主人根本无意与契丹族人同生死,“退下!”
“怵护卫……这是……皇长子的意思。“被喝得心惊胆跳的婢女嗫嚅道,目光不时投向下令的皇长子,寻求支持
。
果不其然得到主子的声援:“我的话你敢不依从?怵言,你好大的胆子!”
“微臣的职责是保护殿下,无论今日契丹亡国与否,除非殿下同意以身殉国,否则微臣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殿
下。“怵言不卑不亢地道。
“你……该死!“举步踏离众仆围绕的区域,来到皇弟面前,那份根蒂固的轻视就算亡国在即也不改一分一毫
,“夏侯焰,你怎么说!”
无神的绿眸望向声音,只见一抹淡笑浮现在轮廓异于契丹族人的美颜。“很抱歉,皇兄,夏侯焰无意与契丹共
存亡。”
“你说什么?“倾身冲上前的态势被怵言硬生生地挡在中间,尚未亡国,他皇长子的尊严已被这该死的臣子玷污
,“退下!”
“恕微臣抗命。“怵言不动如山,硬是把会伤害他主子的人隔开。
“你――”
“皇兄若真决意与契丹共存亡,夏侯焰必在你死后予以厚葬,让后代契丹子弟知晓契丹有你这么一个忠于契丹的
皇长子。”
“夏侯焰,你敢!”
“为何不敢?“夏侯焰笑容末减,眼盲的他相信怵言定会保他周全而放心地侃侃而谈,“你常说我并非契丹人,是
不知来自何的野种,这样的我又何须为契丹的亡国以身相殉?“从小便在族人的轻视下长大,现在要他如何为
契丹卖命?哼,可笑!到亡国之际还不忘要欺负他,拿他为俎上肉。
“你――“皇长子气极。
“契丹亡国又如何?“如果他真是父王的亲生子,那也只是半个契丹人,但就算他认定自己流有契丹血又怎样?
契丹族人,甚至是父王都直指他是病故的亲娘和外人生的野种,只因为他承袭母亲的一头金发和绿眼。多可笑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金发和绿眼是怎生模样。
“要以身殉国是你们的事,又何必拖不愿意的人一起送命?敢问在场诸位,你们是真的想为契丹送命吗?这样的
忠诚有何意义?”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站在生与死的线上开始游移不定。
“你、你妖言惑众!”
妖言?“唉,皇兄,我只是不愿你死前多造罪孽,伤及无辜。“难得能说出真心话,他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不
开口忤逆皇兄,偏偏挑在亡国时刻。
从古至今,在亡国之际能谈笑自如的有几人?
“夏侯焰!“该死的野种,竟敢违抗他的命令!“来人,灌酒!”
“是!“仆人领命。
“谁敢上前,休怪我拔刀相向!“怵言出声喝道。
“怵言,退下!“皇长子喝道,反而惹得怵言拔刀。
“微臣的主子只有殿下一人,恕臣无法从命。”
“皇兄,你一意孤行、祸及无辜的举止教人不敢苟同,请恕夏侯焰无法从命。怵言,带我离开,随便哪里都好,
只要不是契丹境内。”
“说得好。“掌声响起,与说话声同时出现的是整齐一致的奔跑脚步声,转眼间,唐朝步兵已将寝宫团团围住。
“你是谁?“契丹语一出,就见看似为首的男子勾起唇哼笑。
“亡国之民还敢用契丹语同我说话,嗯?“西门独傲倚在雕梁边,神色自若地巡视众人,最后将眸光落在角落虚
的主仆二人上。
“你……你在说什么?“皇长子不懂汉语。
夏侯焰启口将西门独傲的话转为契丹语重述。
“好大的胆子!“皇长子怒道。
“大胆!敢对镇远将军不敬!”
西门独傲单手挡去副将丁忠作势上前的身子,冷眼扫向暴吼的契丹遗族。“身为契丹王族竟然不会汉语,可笑、
愚蠢、无知!“冷言冷语非但蔑视了契丹一族,更让围住王城的众兵哈哈大笑。
这个人真坏,更有一副毒舌。叹口气,夏侯焰还是将西门独傲的话一五一十以契丹语重述,再惹来契丹皇子
的咆哮。
“我说过会找到你的。“虽是意外,倒也让他心情大好,尤其是在他听见那些话后。呵呵,这样孱弱的反相下竟
有一身反骨。
“西门独傲?“夏侯焰问道。
“你还记得。“西门独傲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你竟是王族中人。”
“殿下……”
“无妨。“夏侯焰扬手阻断护卫担心的话语。“我和他有一面之缘。“虽看不见,但听声音便能辨别。原来他是大
唐将军。
“一面之缘?“好笑,真的好笑,“你看不见,何来一面之缘?”
看不见!被刺到心中最的痛,夏侯焰只能一贯地无奈叹笑:“你见过我便成,我看不看得见你又有何意义?”
这种委屈的口气倒不像刚才说出一番精采言论的人了。西门独傲皱眉,更添本就浓郁的肃杀之气。
“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插话的是不得不出声的皇长子,尽管已经被大唐气势震慑得无法顺利成言。
“要说就说汉语。“愚蠢的家伙,战败之民竟还不能看清事实,要他这个胜者听他的契丹话。
唉!夏侯焰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再当一译官:“你打扰他们以身明志。”
“哦?想殉国以示忠诚?“西门独傲觉得这事真愚蠢。原来这种愚行不单大唐有,连北方蛮族也有,“我成全你们
。”
“你敢!“吐出这话的是一心护主的怵言,生怕主子会就此丧命,早知道就该先带主子逃离营州,可他哪知道唐
军进城速度如此之快。
“看来真的得为契丹陪葬了。“无所谓,反正他这命来得怪奇,活着只是让世间多一个无用的瞎子,死,又有何
惧。
只不过为了从未接纳他的族人陪上一条命,多少都有点不甘心。
“怵言,若能逃命就逃,不须陪我一起做这无谓的殉葬,你并非契丹人。”
“殿下……”
“契丹已亡,你也不必再奉什么命了,能逃出这里就逃吧!“夏侯焰吩咐道。
“我说一定要找到你可不是为了杀你。“西门独傲冷哼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夏侯焰。
“那你……“话末竟,夏侯焰整个人突然被打横抱起,快得让他连抵抗出声都来不及。
“殿下!“怵言想要护主。
西门独傲冷眼瞥向怵言,倒是挺赏识的撂了句:“就像他说的,能逃就逃,我会命人放你一条生路。”
“你……“怵言被他所言震住,握刀的手迟迟没有出招。
“忠心只会换来愚行,你并非蠢人,该了解我的话意。“啊,他还想到另一个理由,“还是你和那家伙一样,不懂
汉语。”
“我懂!“受他轻蔑,怵言被激得急吼。
“很好,那就为我所用吧。”
怵言瞠目,被他的话震慑得不能动弹。
“将、将军!“丁忠慌张地叫道。哪有人在战场上招揽敌方人才的?“您、您……”
“无损你在军中地位,你大可放心。“西门独傲道。
“不是这事!我……”
“还有什么琐事?“回眸挑眉,当场将丁忠冻成人柱。
“没、没有。”
“那就替这些想死的人完成殉国的愿望。“他边说边抱着夏侯焰离开,无视众人错愕的目光,兀自下着命令,“不
准留活口。”
“是!“众兵一喝,冲进寝宫展开另一场屠杀,一时间,尖叫求饶声不断,恐怖得让夏侯焰闭上眼,住耳朵。
再回神,感觉自己坐在马背上,正在疑惑的当头,耳的双手被坐在后头的人扯开,重新听见声音,已没有方
才可怖的哭叫求饶。
“瞎眼的你就算不闭眼也看不见这一幕,何须费力。“西门独傲嗤道。
“你留我活口若是只为羞辱我,大可一刀杀了我。“夏侯焰怒道。
杀?“时候到了我会。”
时候到了?夏侯焰的剑眉拢起,看不见的眼转向身后,微启的口在吐出话而被西门独傲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
“夏、夏侯焰。“突然被问及姓名,夏侯焰愣愣地答道。
“幽静如水,焉能成焰?“夏侯焰,多不适合他啊!
“你……啊!”
缰绳扯动马辔,天山宝马前蹄一抬,教夏侯焰整个人顺势躺进身后宽厚的胸膛,尚未从惊吓中定神,便又领受
马儿奔驰的剧烈颤动,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到底他打算怎么置他?夏侯焰暗自思量。
碧绿的眼眸连自己身何地都看不见了,更何况是未来?夏侯焰淡淡自嘲,心惊胆战得很难再有悠然的神情。&
& & & &
一声嘶鸣划破晴朗日空,哒哒不停的马蹄声随之停止,夏侯焰仔细聆听身边的声音,听见潺潺流水声、树叶枝
摩擦的O@声和背后西门独傲沉稳不变的呼吸声。
“这里是哪里?“夏侯焰开口问道。
西门独傲不理会他的问题,自马背上落地,伸手抱他下马走至湖边。
双脚踩进冰冷的水,夏侯焰慌得抓住他的双臂,“这里是哪里?”
“这么胆小倒不像方才在朝阳城里说重话的人,夏侯焰。”
“你……“没料到他会有此调侃,夏侯焰愣了下,不知如何因应,他根本不懂他让他活着是为了什么,更不明白
他为什么带他到这里。
“把一身膻味给我洗干净。“西门独傲下了道命令,不等他反应便将他丢进冰冷的湖里。
时临六月,北方也只不过是微暖而已,湖水冰得令人打颤,转眼间,夏侯焰已经脸色苍白、双唇泛紫,两手不
住地摩挲手臂,缩着身子抵挡源源不绝的寒意。
冷、好冷……
“这、这样对我……很有趣是吗?欺凌一个看不见的瞎子,原来你大唐也不过是教化末开的……蛮族。”
“原来不是胆小如鼠。“西门独傲哼笑,脱下御赐明光甲及军服,裸身跳进湖中,任冰冷湖水如针刺进骨子里。
暖意近身,夏侯焰直觉就是伸手探去,在触到西门独傲温热刚硬的胸膛时又立刻缩回手。
“你下来做……“话未完,夏侯焰已经被两只粗壮的手臂圈在刚刚不小心碰到的胸口,愣得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你、你……”
“我怎么?“西门独傲的视线落在只看得见发顶的人身上,“本将军只有让人服侍过,还不曾服侍过人,你该觉得
庆幸。”
“啊!“下一刻,夏侯焰忙着阻止试图解开他身上衣物的手,看不见的他只能胡乱一抓,抓到一只手算是一只,”
你做什么?”
“你不洗我只好亲自帮忙。“西门独傲说得好象自己很委屈似的,挣开夏侯焰根本算不上箝制的手,忙着解开他
的衣物。
“你、你……“夏侯焰脸上一红,急得大吼,“西门独傲!”
“看来你不像外表般孱弱。“很好,省了他许多事。
“住手!“救不了自己的衣服,转眼间,他身上已不着一丝一缕,伸手向四周湖面搜寻,却抓不到半件衣物蔽体
,他狼狈地咬紧嘴唇忍受这折磨和羞辱,不发一语。
失神的绿眸染上火红怒意,如瀑般的金发覆盖水面上的身子,完全不知自己此刻的风情有多魅人。
“你也会生气。“还以为拥有天人般的外貌合该就有大人般的性子,没想到他也会像凡人一样动怒。掬起耀眼的
金发,西门独傲知他看不见,放心地低首将唇压在掌中的发上。
夏侯焰转身背对他,仍旧不发一语。这般的羞辱比要他为契丹殉国还糟,他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逞一时之强
坚决不饮下那杯毒酒,如今才会落得遭人欺凌至此的下场!
一只手从身后揽上他的腰身,打断他的思绪,他急忙握住腰上的手使劲拉开,偏偏又比不上西门独傲的力道,
徒劳无功地做无谓挣扎。“你做什么?”
“替你洗去一身膻味。“西门独傲说,另一只手也张狂地抚上夏侯焰的身,倾身凑近他细闻,“你身上没有契丹人
惯有的膻味,反倒……有股香味。”
“你、你走开!“他当他是什么?这姿态、这般亲昵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为何留你活口?”
瞥见他忽然变得更苍白惊慌的神色,西门独傲扳过他面向自己,欣赏他错愕惨白的表情,彷佛欺负他是他目前
最大的乐趣;夏侯焰的脸色愈惨白,他眼里的笑意愈盛。
“你……你……“夏侯焰冷得说不出话来。
“我找到你,所以今后你夏侯焰只属于我西门独傲一人所有。”
夏侯焰冷得听不出说话者的话是否是认真的,但这句话却就此命定夏侯焰的未来。
湖水依旧寒冷,却敌不过西门独傲这么一句话。
打从心底发起的颤动,让夏侯焰忘了自己此刻正裸身浸在冰冷的水里;比起冰水,西门独傲的话更让他害怕。
第三章
“不!放开我、放开我!“半刻过后,夏侯焰总算想起还有挣扎这回事,双手抵住西门独傲的身子,执意将自己
推离他裸裎的胸口,“放开我!唔……“怎么能!他怎能如此羞辱他!
被封住的唇死命地抿紧,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抵抗,就算微弱得可笑,他也不愿成为任人欺凌的玩物!
“挣扎对你没有任何好。“西门独傲似笑非笑地退离他的唇,勾起的邪笑像是在说他无谓的抵抗既可怜又可笑
,只是夏侯焰看不见,兀自苦苦挣扎。
拇指在他因紧抿而发白的唇上来回游走,他顽强的表情让他忍俊不住地哼笑:“你敌不过我的。”
绿眸染上愤怒的火焰,有别于他刚刚失神的死寂,虽然看不见,仍能准确射向西门独傲的脸。“就算是要咬舌自
尽也不容你这般羞辱!”
“有胆就试试!“狠话一落。他手指扣住夏侯焰的下颚,施力强迫他开启双唇,俯首探进他的嘴里,强横的舌填
满不情愿的口,霸道的气势、刚强的体魄压制着夏侯焰,让他动弹不得。
“唔……不要……”
“你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夏侯焰永远属于我。“双手滑下水面托抱起他,转身走到湖边,西门独傲低头
含吮他粉色的诱人乳尖。
推拒的纤细身躯立时一僵,握住西门独傲的双肩奋力抵抗,“不!”
“由不得你说不。“邪笑声轻扬,西门独傲轻咬他泛红的乳尖,一手轻捏另一边,以折磨人的速度缓慢捻捻。
“不要!求你……放过我……“咬牙忍住发自喉咙的呻吟,夏侯焰苦苦哀求,“你不能这样。”
“哪样?“双手抱住夏侯焰的臀举高,灵活的舌顺势向下舔过他平坦的腹部来到他难以掩饰的欲望,西门独傲被
他诚实的身体反应逗笑,“看来你并非无欲无求。”
夏侯焰已无法听进他的调侃,悬在半空中的身子失去重心,只能用双手抱紧他的头颅以稳住自己。悲哀与羞耻
同时涌上心头,他怨自己为什么不就此淹死,还为了求生抱住这个男人不放!
“啊――“下一刻钟,与脑中抗拒的意念全然背道而驰的热情带领他进入陌生的禁地,理智在瞬间被迫飞离躯窍
,只剩最初最真的颤动。薄唇轻启,夏侯焰发出令自己难堪的呻吟,“不要……啊……放开……”
西门独傲哪会理睬他的抗拒!他要这个人,早在初见到他便立下的决定哪容得他一句话就轻易改变!手掌握
住他坦率的反应,伸舌轻舔玩弄,夏侯焰痛苦与快感兼俱的呻吟声是他耳边绝美的乐音。
直至掌中感受到他无法抑制的热浪,西门独傲才松手,让松软无力的白皙身子下滑,嵌入他古铜色的身躯。 "
你有一副敏感的身子。”
“不!“让他死!与其蒙羞至此,不如一死了之,“杀我,求求你杀了我!”
“没那么简单。“他要的人就算已死,他也要从阎王身边抢来,更何况是活人,“除非我要你死,否则你永远死不
了。”
除非他要他死……金发摇晃,搅动一湖水波,凉冷如冰的水此刻变得炽热,惧怕占满了夏侯焰的心,他无法预
知下一刻西门独傲会对他做什么。直到身体因为异物的入侵感到剧痛而绷紧。
“不!“他怎么能这么做!“出、出来……不……” 情欲因为夏侯焰惊慌失措的反应而高张。西门独傲伸舌滑舔自
己因欲望而发干的唇,欣赏水中夏侯焰无助的挣扎,无神的绿眸此时已成墨绿,别有一番风情,勾出他更多探
索的兴致。他想再看他更多的表情,修长手指探入他的后庭,如己所愿地看见一张羞愤难当却格外有生气
的脸。
“这样就受不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求你……放过我……“连连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的夏侯焰苦苦哀求,西门独傲带给他的恐惧大过以往所承
受过的,他的自尊全然崩解,只求他给他一死,不要这样污辱他!
西门独傲落在他颈上的吻末停,更折磨、凌辱人地加入另一只手指,不断抽迷,试图以欲火燎烧夏侯焰的身体
。
“痛……求你放……唔……“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亡国难以成为他自戕的理由,是因为契丹存亡于他自
身无伤,所以不必以死相赴;但西门独傲的凌虐,残忍地蹂躏他仅存的骄傲与自尊,更让他生不如死。
咬舌自尽!是的,他还有这步路可走。一丝理智回笼,夏侯焰伸舌在贝齿之间,猛力一咬。
“你敢?“正从泛红的乳尖抬头欲吻他的唇的西门独傲,察觉到他正在做什么,立刻抬起空出的手指塞进他的嘴
,承受夏侯焰自戕的狠咬,洁白皓齿陷入皮肉,痛得他直咒"该死!”
饮进腥甜的鲜血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也感觉不到一丝死亡气息,夏侯焰张开绿眸,虽看不见也知道在齿间阻
止自己寻死的是什么。
“想死还得经过我允准!“西门独傲又气又怒,抽出被咬得有数道鲜红齿痕的手指,压着夏侯焰强迫他贴近,立
刻以张狂的硬挺在他体内冲刺。
“啊――“夏侯焰痛呼。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敢违背他的命令就要有生不如死的觉悟!西门独傲气恼地低吼。
“好痛……不要动……求你不要再……啊……”
“你是我的!记住,你只能是我的。“紧窒的包裹将他往更牵引,令他失控暴吼,顿失把玩捉弄的念头,脑
中只剩占有二字,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冲动。
他有什么能力让他失控如斯?不过是一名亡国奴,不过才见过两面,怎么可能引出他激烈的渴望?
他西门独傲身边不乏美艳绝色,嗜血纵欲于他好比家常便饭,为的是止饥;但今日他纵欲饱足的同时,一抹异
样的感觉飞快划过胸口,甩也甩不掉,让他失控得有如脱缰野马,激越奋进,贪婪地掠取一切。
该死!他要他,他是属于他的!毫无道理的念头盘踞在他脑海,使他猛浪地更进一步占有。
数点热液忽地滴落在西门独傲汗湿的胸膛,无神的绿眸扑簌簌地流下晶莹剔透的泪珠,禁不起风吹般的孱弱非
但没有勾出他的怜惜,反而令他动怒。
属于他有这么痛苦?
西门独傲如猛兽般地将夏侯焰压上湖边大石,咧嘴一笑,轻松握住他的脚踝,高举在腰侧左右拉开,同时倾身
让硬挺的亢奋刺入他的身体,再掀另一波高潮。
“啊――“无力挣扎的夏侯焰只剩呻吟呼痛的气力,他垂下双手,彷佛已认命地承受一又一在他体内饱满的
胀痛,如同他认清自己一生注定是眼不明、毫无用的瞎子一般。
“啊――“呼吸猛然一窒,夏侯焰纤细的身子忽地抽搐一软,弓身瘫软倒在石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晕过去了。西门独傲接住他孱弱的白皙身子,放纵自己的炽热在昏厥的夏侯焰体内宣泄压抑已久的热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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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双眸缓慢露出碧色的绿瞳,立在床沿频频呼唤主子的怵言总算松了口气。
“是怵言吗?“干渴的喉头困难地吐出话语,伸长手在半空中挥舞,最后落入因练功而显厚实粗糙的手掌"你还
好吗?”
自己病成这德行还问他是否安好,怵言摇头叹气:“我没事,倒是殿下昏了好些天。”
昏?“我怎么了?“夏侯焰欲生起身,无奈力气像全被抽光似的,无力撑起自己,股问的痛更让他只要轻轻一动
便疼痛难当。
如此看来,那不是梦了……夏侯焰在心里叹道。倘若只是恶梦一场那该有多好,他宁可留在契丹继续被视作野
种,但是契丹已经亡国了,唉。
怵言不明所以,只当他生病无力,出手扶他生起。
“现在觉得如何?需不需要请大夫看看?”
他摇头,苍白依旧的唇饮进怵言送来的水,总算解了喉间的灼热。“我人在哪里?”
“怵言?“身边温暖的气息忽地消失,夏侯焰心惊地挥舞双手。“你在哪里?不要吓我!怵言!”
怵言赶紧上前让主子抓住他,迟迟才道:“我们在镇远府,西门独傲的将军定。“身为亡国奴又屈居敌人屋檐之
下,虽说他本就无忠于契丹之心,但主子是契丹人,他多少是有点顾忌。
“西门独傲的宅邸!?“他在西门独傲的宅邸,“怵言,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带我走,走得愈远愈好!不能留
在这,我不能……”
“殿下请冷静!“怵言反手握住主子纤细的双臂,被这份他从未在主子身上见过的慌张震住,“殿下!如今我们是
战俘,只能任人置。”
战俘!夏侯焰的金发因为摇头而散乱,半遮半掩的容颜除却脆弱只剩害怕。“我们不能留在这儿!西门独傲他…
…”
“我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进入夏侯焰的耳,乍听之下是全然无害,但夏侯焰心知肚明。这名男子没有一刻无害。
“我打扰你们了吗?"[起的黑眸看着夏侯焰凌乱的衬衣、削瘦的肩、白皙胜云的胸膛、散乱的金发与无神脆弱
的绿眸,皆在无意中燎烧他腹间的欲望与……厌恶。
那该死如天人般的圣洁无辜是要装给谁看?要谁同情?
“将军。“没有察觉到西门独傲异样的怵言起身行礼,退至一旁。
“怵言?“为什么要用这般恭敬的言词对西门独傲?“怵言,你……”
“他已是我西门独傲的下属,你有什么意见吗?“西门独傲径自替怵言给了答案。
“我仍可负责照顾殿下,保护殿下安全。“这是他答应归入镇远府的原因,虽然他并不明白何以西门独傲会应允
让殿下和他一同住进镇远府,“一切与契丹灭亡前无异。”
怵言用自己的忠诚为他俩换一个栖身之所?夏侯焰再也无力坐起,瘫倒在床铺上频频摇头,难道这就是他的宿
命?
“殿下?“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绝望的神情,一时间怵言也慌了,“请殿下明白,若怵言不答应,你我只有死路一
条,我只求护殿下周全,别无他意。“西门独傲丢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两条路给他选,为了主子他又能如何
?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带主子冲破镇远军的包围逃出幽州啊!
“我明白。“扯出一抹苦笑,夏侯焰只能认命,谁教他眼盲,注定成为他人的负担,“是我对你不住,连累了你。
"
“别这么说,怵言心甘情愿。“从一见到主子就立誓尽忠,他不觉得自己被连累什么,“怵言会保殿下周全,与契
丹未亡前一样。“他再保证。
“不会一样了。“低喃出对将来的无奈,他知道一切都会不一样,并非怵言所以为的没有什么会被改变。
“殿下……”
怵言想反驳夏侯焰的说法却被打断。
“出去。“当他不存在吗?被主仆二人冷落在一旁的西门独傲,终于忍不住动气了。
“殿下身体未愈,需要静养。“他进镇远府,并不代表对西门独傲尽忠,他怵言只有一个主子――夏侯焰,“请将
军离去。”
西门独傲挑起眉,颇有兴味地连呼啧啧:“这里是我的镇远府,可不是契丹王城,我待在哪儿还需要你的同意吗
?”
“我的职责是照顾殿下。“怵言毫不退怯的应答。
“契丹已经亡国,没有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既已归人我摩下就该听命于我。“蠢奴!难怪注定只有奴才命,“出
去!”
“恕怵言无法从命。”
“你不怕我杀了你?“西门独傲威胁道。
“不要!“出言喝止的是床榻上听出西门独傲杀意正盛的夏侯焰,“怵言,你先出去。“不能让怵言白白送命,他
已经连累他太多,不能连他的命都拖下水。
“殿下……”
“先出去吧。“夏侯焰命令道。
“是。“怵言依令退出房内。
西门独傲反身关门上闩,一步一步,刻意缓慢且发出声响地走近床榻,黑眸注意着听他脚步声愈近、眉头蹙得
愈紧、唇咬得愈苍白、身子骨愈是颤抖的夏侯焰。
呵,光是用声音就足以折磨得他不成人形,像风雨中独在巢中的孤雏,可怜兮兮。
“怕我吗?“掌心搬上他苍白的颊,还来不及感觉到肌肤的触感 夏侯焰已经怕得跳开,摸索四周吃力地爬到床的
最角落缩成一团。
“不要碰我。”
“你愈是这样,我愈是想要你。“西门独傲握住垂落在床的金发。一个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更看不见自己的
发被他握在手中把玩,多可惜,如果他看得见,此刻自己就可以看见他更惊恐的表情,那又多了一项乐趣,“尽
管逃、尽管躲,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夏侯焰将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不去听、不去想他信誓旦旦的言语。他
只怕他又像在湖边那样,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践踏蹂躏,他禁不起那样的一辱,再也禁不起!“怵言是一个
忠心的护卫。“微卷的金发与修长的手指交缠,西门独傲抬手将发凑近鼻间,嗅着婢女在他昏迷帮他沐浴时所用
香料的气味,淡淡的香味如同江南夏初盛开的茉莉。绿眸从双膝间露出,漫无目的地四张望,因为感觉不到
西门独傲人在何,可又不敢伸手探索而慌张蹙眉。
他人在哪里?离自己有多远?又要对他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冒出,化成害怕与惊惧。夏侯焰不知道自
己还能忍受多久,他需要怵言,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在身边,才能消除一些他对西门独傲的恐惧。
“想逃吗?“长臂一伸,勾揽夏侯焰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他扯进怀里,西门独傲倚在床梁,欣赏他徒然无功的挣
扎,和想呼救又怕守在外头的怵言闻声冲进来见到这情景的压抑,“怕让怵言看见这一幕?““放开我!“生病末
愈的暴吼听来像轻喃,一点威吓意味地无,听得西门独傲直叹。“刚出生的猫都叫得比你大声。“夏侯焰咬牙垂
下脸,双手揪着被褥,忍住一波又一波的晕眩与难受得几乎撕裂全身的异样感受;西门独傲的接近唤醒他的身
体在湖边的记忆。自小就看不见的他,为了补足自己眼盲的缺憾,便不停锻炼其它的感官,努力让自己过得与
常人无异;眼不能见,至少也能用身体去感觉周遭事物、用手去看东西、用耳去听辨来者何人……再逼自己一
个一个去记,久而久之,靠身体记忆已成习惯。此刻,他恨自己有这份可笑的本颔,他全身上下因为西门独傲
的接近而忆起当日难堪羞耻的感受!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他只是一个于世毫无用的瞎子啊!“放了我……你!““休想。
“壮臂加重紧箍的力道,斩钉截铁的语气告知绝不改变的意念,“我说过你属于我。““我不过是个瞎子,
你……““你和怵言的主仆之情好到什么地步?“西门独傲问。夏侯焰一愣,想不透他此问的用意何在。
“怵言是个忠仆,你夏侯焰又是个怎么样的主子,值得他为了保你,委屈自己投入我麾下,嗯?“曾与怵言过招
片刻,探出他有的是本事独自一人逃出幽州城,偏偏,他为了夏侯焰甘愿留下。“你到底想说什么?“夏侯焰不
明白他的话。“他为你屈居成为我手下,而你能为他做什么?“失焦的绿眸蒙上顿悟与不可置信,缓缓回头,感
觉到脸颊拂过一股热气与浓浓肃般的血腥味。“不相信?“眼盲心倒不盲,他早该知道的,那日在契丹王城内听
见的那番话,便可知夏侯焰绝非属世俗愚昧之流。“我能以你的命要胁怵言为我所用,当然也想看看你这个做主
子的会怎么看待他的命。““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要不顾怵言的命违抗我也可以,或是从今以后依顺我也成
,怵言的生死就全看你如何抉择。“他只手托颊靠在屈起的膝上,观赏好戏似的看着夏侯焰因他所言而忽白忽青
的脸色,“你的决定呢?““这般凌辱我于你有何好?契丹可曾犯你大唐疆土、伤你丝毫,让你以此作为报复?
“夏侯焰不懂。“契丹与我既无怨也无仇,只是很不巧,大唐皇帝欲取契丹一统北方,你正巧被我遇上,而我也
一时兴起想将你纳入掌心把玩,无因无果,全系巧合。““折磨一个目不能视的弱者会让你感到快乐?“夏侯焰忿
忿地说。这句疑问让西门独傲的眉拧起,他移转话题道:
“你的决定如何?“他的言下之意是若不顺从,他将取怵言的命;已经连累怵言够多了,他不能再害他丧命。
双肩因沉重的呼吸而颤动,轻启双唇吐出可悲的决定:“随你,一切都随你。“语毕,一只手扳过他的脸,还不
及意会西门独傲要对地做什么,双唇已被牢牢锁进霸道的封缄之中,了悟之余却吐不出内心的叹息。他终
究逃不离乖舛的宿命,和注定终生眼盲一般,他躲不过既定的命。
不挣扎了,再多的挣扎、再怎么抵抗宿命,只会让自己落得更悲惨的遭遇。那日的不肯身殉国换得今日西门独
傲的百般凌辱,若再违抗无力改变的命运,只怕这回将危及他人。
不了,就此认命吧,一个瞎子哪里需要什么傲气,于世无用之人何来尊贵之说。夏侯焰反复对自己这么说着,
努力想说服自己不要在乎被践踏的一切。
哪怕被践踏的是他仅存的孤仿与自尊。
第四章
粗糙的指尖抚过怵言送上的卉,夏侯焰静静感受指尖传来如丝缎般的触感,嗅进一抹淡雅幽香,轻声道:
“是百合。“站定在凉亭一隅的怵言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主子目不能视,改以开口回道:“是的,殿下。““别再叫
我殿下,契丹已亡,没有王族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殿下,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但是……““就叫我夏侯焰吧,
怵言。““夏……“困难地吐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改不了口,怵言一脸为难,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请殿…
…公子恕罪,怵言改不了,可否以公子称之?““我视你知唯一的亲人啊,怵言,而你欲如此见外。““称您一声
公子已是怵言的极限,请公子见谅。“见谅?夏侯焰摇头。“怎能怪你,是我累了你,得陪我在这儿受罪。““我
并没有受罪,只要公子安好,我就好。““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设想,不要因我而耽误自己。““公子要赶我离
开?““你知道我只信任你一人。“夏侯焰喃喃低叹"何苦将自己的命交给我,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护你?””
公子?““没事,我累了,想回房休息。“夏侯焰起身,扶着凉凉护栏沿边而行。怵言上前搀扶,立刻被夏侯焰拍
开"不要碰我!“主仆二人间的气氛为之一僵。“我……“惊觉自己失态,夏侯焰百般叹息又无奈。“我以为公子
对镇远府的地形方位尚未熟悉,才出手相扶,有失礼之请公子恕罪。““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看
不开,冲不破因西门独傲而筑起的心防。无法再与他人碰触使然,怵言只是好心,是他失礼,“我自己会走。””
可是您不了解镇远府的方位,怎么……““总要习惯的。“仰首任北方暖阳照在脸上。奇怪,脸上明明感觉到温暖
,心中却一阵寒凉,暖不了,怎么都暖和不了,“这个地方我总是要习惯的。““公子心里有事?“夏侯焰摇头,
佯装无事地漾开笑:“你多想了,我只是想早些熟悉这个地方,毕竟这儿是我的牢笼不是吗?““公子若想离开,
我会设法……““我不想离开。“天知道他有多想离开,也知道一旦他说要离开,怵言会不惜一死带他离开;然他
更清楚自己是个累赘,怵言带着他绝对逃不过西门独傲的追捕,他又何苦教他走上绝路!“如果你想离开,尽管
说一声,就算是不说也行。“咚的一声,怵言单膝跪地:“怵言誓死跟随公子。““别又跪下去了。“听见清脆的点
地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怵言的毛病就是人固执拘礼,才会不懂得为自己着想,“起来,我无意试探
你的忠诚,全是以朋友身分劝你,你要多为自己着想,别顾虑我。““公子心里肯定有事。“公子日渐单薄的身子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每日从校场赶回镇远府就见公子倚窗发愣,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教人看了不忍,到底公子
是在愁些什么?“何不告诉怵言,怵言定会为公子效力。““真的没事。“相伴多年真的不容易瞒。“你在校场可有
遇到困难?以降兵之身成为大唐校尉恐怕会引来许多怨怼。““没这回事。“怵言不忍逼主子过甚,顺着移开话题
,“这也是我感觉疑惑的地方,没有人将我视为契丹降将或特意刁难,只当我是大唐校尉。““这样啊。“夏侯焰
半倚靠亭柱,撑着日渐孱弱的身体。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数日未曾好好进食,实在很难打起精神。“怵言说句
话,公子不要见怪。““有话就说,你我不必客气。““镇远军十万余数皆服膺于西门独傲一人,谁居将领地位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帅名叫西门独傲。怵言有些了解为何大唐皇帝会将北方交由西门独傲镇守,而契丹为何会
禁不起一战便告灭亡。““从古至今,所有英雄豪杰都有让平凡百姓臣服为他卖命的特质,若没有这样的特质,
如何领兵?“夏侯焰闭上眼半寐半开口,“若你所言属实,那么他成为一的霸主也是意料中的事。““何出此言?”
怵言一惊,镇远军为大唐十二道兵力之一,可主子的话中有话,暗指西门独傲可能拥兵自重,叛离大唐。“镇远
军臣服的人是西门独傲而非大唐旗帜,试想,若他登高一缬在漠北称王,天高皇帝远,加上他手上的十万大
军,大唐皇帝又能奈他何。“啪、啪、啪――连连掌声来自不知何时倚在拱门边的西门独傲,唇色上扬,眼中有
着淡淡的讶异。假寐的眼忽而张开,夏侯焰无意识地握着衫摆暗绞.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西门独傲的出现和
消失一样毫无征兆,每每让他心惊。
“如果你看得见,我定给你参军之职。“西门独傲笑道,目光转向怵言,“你在校场练兵结束了?““是的,将军。
“怵言答道。“再练一回。“怵言抬头,不懂他的意思。“由丁忠检阅。“西门独傲侧首瞥向身后副将,“丁忠,和
怵言去校场。““是,将军。“丁忠得令,强压下听到被主子收容的契丹人所说的话时的震撼。这话还是听听就算
,别传出去的好,天老爷,谋反哪!那个契丹瞎子竟敢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来!他暗暗叫糟,急急挥手招来怵
言一同离去。偏偏,怵言末移一步,反道:
“我先送公子回房再……““我会命人送他。“西门独傲不容反抗地道,“去。““你说我仍可照顾公子!“坚持先送
主子回房休息的怵言,当场又跟西门独傲杠上。“去吧。“嗅出火药味,生怕怵言有什么闪失,夏侯焰开口,“如
西门……将军所言,自会有人送我,怵言不必担心。““是,公子,怵言告退。“立时,后园只剩二人。“你在护
他。“听不出是介意还是谈笑,西门独傲的语气如平日一般慵懒,只是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我只是不希
望有人受我连累。“夏侯焰头颅斜靠在梁柱上,在怵言面前强打起的精神在西门独傲之前就毋需再装,闭目好一
会儿,又伸长双臂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探路,脑中边回想怵言带他来此的一路上告知的步伐距离和方位,现在他
只想回房休息,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尤其是西门独傲。“我说过会差人送你。““我自己会回去。““是吗?“西门
独傲纵身飞落在夏侯焰面前,等着他自投罗网。果不其然,才移了三步,夏侯焰伸长的手便触到他结实的胸膛
,他立刻如遭电击般将手缩回。
他在他的前方!错愕染上夏侯焰碧绿的眸子,连连退了好几步。怎么会?之前听声音明明是在他的左后方啊!
西门独傲哼笑他如惊弓之鸟的无措模样后,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声不吭就抱起他,胡乱在园内绕了几步才放
下他。
“这样你还能自行回房吗?“白皙的容颜因为一阵昏眩而更显苍白,昨晚因为西门独傲的侵犯让他一夜无眠,现
在他又故意搅乱他默背的方位让他回不了房,他到底要逼他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夏侯焰疲软地蹲下身子,想
了想,索性坐在泥地上,屈起双膝埋脸闭目。
此时他庆幸日己目不能视,此举若惹人侧目,至少他看不见,便不用去理会。
好累,真的好累……如果能就这样沉沉睡去永远不醒的话,怵言便可以不必顾虑他自己逃离幽州。他记得怵言
曾提过自己是江南苏州人,如果能逃,想必他会回苏州吧!“宁可在这儿丢人现眼也不肯向我求援?“垂了满地
的金发回予他静默的答案。“夏侯焰?“西门独傲伸脚戳他几下,也不见他有一丝响应,“夏侯焰!“好大的胆子
,竟敢反抗他,把他的话置之不理!他蹲下身,大掌抓起一把金发,正要猛力向后一扯逼他抬头之际,就见纤
细瘦削的身子往他这方侧倒,金发的主人落进他敞开无防备的胸口,头颅垂枕在他的心窝,呼吸低浅缓慢,
出的热气袭上他的胸膛。
西门独傲为之愕然,脸上惯有的冷峻邪气如被敲出一道裂缝的面具,漏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让西门独傲
此刻的脸显得可笑。
若是有人正巧从后园经过,绝对会因为看到西门独傲现在困惑的模样而大笑,从此不再视他为鬼神之属。
当然,那还得西门独傲并未将他灭口才成。
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西门独傲不可置信的盯着夏侯焰,无法相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闭眼入睡。
“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西门独傲抚额大笑,不消说,夏侯焰的拗脾气给他极大的乐趣。若不是这样,如
何引起他捉弄的兴趣?双臂伸入夏侯焰身下,西门独傲将他抱起。
“若被人瞧见我这般待你,今后我西门独傲的威严岂不扫地?“俯首看着夏侯焰的睡颜,他喃喃自语地轻笑道。
忍不住俯首吮吻他被金发半掩的额。在他怀中的夏侯焰像是有所感应以地动了动身子,双眉蹙起,露出痛苦的
表情,轻启双唇不断低喃:
“求你……求你放我……不,不要!“西门独撤含笑的唇立刻抿紧,怒意猛然袭上心头,忽起的怜惜因为夏侯焰
的梦呓消散无踪。梦中有他难道就如此痛苦?该死!说不上原因的,一股怒气就此萌生,像尖刺刺进他的胸口
,不会要人命,但会痛,该死的夏侯焰竟让他感觉到痛!
“绝不饶你,夏侯焰。“西门独傲咬牙低声嘶吼,的挫败激得他立誓道,“我绝不放手,绝不!“恶梦当头的
夏侯焰仍不知自己梦中轻吐的哀求与滑落的热泪又为自己添上一笔惨绝,抱他回房的人已是怒气满溢,一发不
可收拾。& & & & &“不要……够了……啊――“依旧剧烈的痛楚感和沉重的压迫感让夏侯焰苦苦哀求,巨大的侵
占远超出他所能忍受的负荷,频频抽搐的身子偏又将西门独傲往更牵引,惹来更大的痛苦。“不会只有这样
。“湿热的汗滴落在泛红的身躯,西门独傲俯视身下金发散乱的人儿,邪笑轻扬。“停……求你停下来……啊!”
绿眸盈满痛苦的泪,却也矛盾地因无可掩饰的欲望而显得异常晶亮,金发随主人的扭动挣扎更加凌乱,显得美
艳可人。而这一切只有他西门独傲能看。只能属于他!
拉起平躺在床榻的夏侯焰,西门独傲握住他一脚脚踝拉开,另一手游移至他腰背猛力将他压向自己,两则躯体
相贴有如双手台掌,毫无缝隙。
“啊――“一波剧痛如利刃划过全身,夏侯焰弓起紧绷的身体却适得其反,反而再一尝到撕裂身体般的疼痛。
西门独傲忽然伸手将夏侯焰的后脑压向自己,恶狠狠地吻着他,以惊涛骇浪的霸道占去他的唇、他的呼吸和他
的痛苦呻吟。
不顾他的挣扎、他的泣声哀求,一意孤行地满足自己勃发的孟浪。
直到报更声三响,西门独傲恍如狂纵过后的野兽,慵懒地测躺在夏侯焰身侧,把玩他一头黄金般的卷发,吻上
他的发似乎已成习惯。
结束了吗?彷佛在地狱走了一遭回来,气息末平的夏侯焰如同过去的每一天缩进床内侧,不愿贴触到背后的西
门独傲,神智虽已涣散,却因为他并未离去而不敢大意,硬是勉强自己清醒。
金发忽然被扯,夏侯焰不得不翻身正对着他,酡红的脸、粉嫩湿润的唇,全是他西门独傲的杰作。
“你是我的。“霸气地宣示主权,西门独傲拉过他吻上眉心,果不其然,立刻被一双手推开他刻意营造出的亲昵
,令他浓眉不悦地紧锁。看不见他表情的夏侯焰仍然和之前的每一夜相同,对他专断的结语没有予以响应,身
子更防备地往床内缩,启唇试探地问:
“你可以走了吗?“既然已经结束了,应该可以让他有片刻的时间喘息吧!之前,西门独傲只要餍足就会离开这
里回他自己的宅院,但是今天他迟迟没有离去的打算,这举动教他胆战,怕他又想出什么法子要羞辱他。
“这是我自己的府邸,我爱睡哪儿是我的事。“他言下之意是……会意的夏侯焰突然颤跳起身,想起自己身无寸
缕,慌忙抓了床被遮掩,曲起身子缩进角落,长发垂落盖上整张惊慌失措的脸,风中孤雏似的可怜姿态正惧怕
着此刻近在眼前的狂风暴雨。“你太聪明,省了我浪费唇舌的时间。“西门独傲轻松的语气反教夏侯焰害怕得直
打颤,然而此刻他说话的神情末若语气般轻松,目光带有的探索,只差没将眼前脆弱的小动物层层剥开看
个仔细。“你不能留在这儿!“心慌意乱下,夏侯焰浑然忘记他要求的顺从二字,满脑子只想着:天!难道连一
点喘息安心的时间也不给他吗?真要逼他到这极地步才甘已?“我不能?“黑眸危险地[起,原本慵懒恍似盘踞
探幽林地的豹子般的身体突然绷紧,转变成凶猛的猎杀者移向角落,凑近唇将热气吹到夏侯焰脸上,“你说,我
不能?“夏侯焰缩得更近角落,嗅到他的气味,感觉到强烈的压迫,他的身子颤抖个不停,久久不能成言。西门
独傲伸手拨开他遮脸的发,这才瞧见绿眸中的恐惧害怕和闷不吭声直流的泪。
该死!水做的应该只有女人。夏侯焰――这名字既然属火,又何来那么多眼泪可以流?
更该死的是――他竟然因为这样而动摇!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腕,拉他入怀紧紧拥在胸前,西门独傲连连咒骂自
己何必多此一举;他厌恶他的碰触,他何必自讨没趣。再者,惹他痛苦是他一开始就引以为乐的事,更决心要
捉弄他直到厌烦为止,他又干嘛像自己挨了一刀似的跟着他痛?
“不准掉泪!“最后,他不减霸道地吼。他何尝想掉泪?被搂进他怀里的夏侯焰全身绷紧不敢动弹,心里有更多
的不满和委屈。自己又何尝愿意像个女子一样掉泪?但所受的委屈早超出他能忍受的范围。
“不准再哭!“头顶霸道的命令再度落下,但已经没有威吓作用,只让夏侯焰的泪掉得更凶。夏侯焰听见他突然
暴怒的嘶吼,虽然害怕,但还是止不住泪,满脑子只记着今晚他得悬着一个心惶惶不安地度过,又担心日后天
天得这么过,他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因受不了而选择自戕。但他知若有一日他自戕,西门独傲绝对会迁怒怵
言,杀他泄愤。
“该死!“夏侯焰无力也不能抵抗,只是一径地承受,直到西门独傲忿忿然地跳下床、弄出好大的声响离去后才
敢有所动作。扶着床沿慢慢挪动身子下床,夏侯焰跪在地上摸索被西门独傲丢散四的衣物,探出衣袖领口所
在为自己穿上,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勉强套上裹住身子,狼狈的样子更显得可怜。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穿戴得如何,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哪里穿错,过去穿的是他熟悉的契丹服饰。可以自己换穿整
齐;如今换成唐服,他不知道该怎么穿才对,但总比衣不蔽体好,每日清晨奉命替他打理的仆人也不至于起疑
心。
拖着大片衣o而不自知的他转身又伸手在半空中探路确定自己身在何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数着步子,一
、二、三、四……以如此方式走到每一扇窗前确定窗子是否关妥。光是这样一个寻衣、穿衣、探路、关窗的动
作就上他好一段时间,之后夏侯焰再依样画葫芦,伸长双手探路并数着步子朝门板走去,终于摸到门边,赶
紧再走两步伸手握住另一扇门,之后,挪空一手朝半开的门口探了探,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总算放松了僵硬
的表情,双手同时台上门板。
夜过去了。费了好久工夫,等他确定完毕,四更锣也已敲响,他才摸着墙沿路采到忱椅所在,躺上去闭眼入睡
。如此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只是怕西门独傲并没有真的离开,现在确定他走了,他才容许自己安心地躺在已
经逐渐习惯的枕椅上开眼入睡。
然,即使他如此小心,伸手可及之毕竟有限,所以一直没有发现门前看着他一举一动的人影。
那双神色复杂的黑眸,每夜每夜,总是跟随着他小心翼翼的防备举动,直到他关上门扣紧闩为止。
第五章
“眼不见为净,耳不闻谓静,唇不语为默,心不思谓愚。“夏侯焰自嘲地学起晋人殷浩在半空写字边吟道。“公子
何出此言?““只是闲来无事自娱娱人。“夏侯焰浅笑,时日久了,倒也真能在怵言面前装出与在营州无异的风轻
云淡,不让他起疑心,“你该去校场了不是吗?““是的,但公子近来瘦了许多,怵言要盯着公子吃完早膳再去。
““啊?“夏侯焰好半天才理解他的话,想起自嘲前他在做些什么,“是吗?我还没吃完?“十指往桌上一探,果不
其然手掌托起的碗还有些重量。“您变了。“怵言道出观察数日的心得,担忧地皱起粗眉,“怵言还记得您是随遇
而安的人,如今看起来很不快乐。““有吗?“夏侯焰放下碗,改摸双颊,故作不解,“我想八成是因为我还念着
契丹族人,你知道的,遗忘需要一段时间,不必担心。“依主子的性情,一月有余的时间还不足以淡忘吗?常年
跟在身后看尽主子一举一动的怵言压根儿不信,更何况他很清楚主子根本没把契丹灭国当一回事。一定有其它
事困扰主子,让他不快乐。“快去校场,别误了时辰。“夏侯焰端起碗,一手执着扒了口粥,“我会好好用膳,快
去,别让人以为你恃宠而骄,徒惹不必要的麻烦。“说着,执着的手探向桌上菜肴,再来进一口以示证明。怵言
得到主子的保证后,才放心地纵身以轻功飞奔向校场。
细听身旁已无人声,动着端碗的手陡然放下,撑起身欲探路回房;多亏有怵言帮他,让他很快地记住方位,能
自行来回于厢房和后园之间。他后来才知道,西门独傲将他置于镇远府最少人经过也最角落的偏院,这恐怕是
他对他唯一一件算得上好的事了。
“你答应他要好好用膳,难道你想食言?“又是他!“北方没有敌人让你操心了吗?“为什么他老是来扰乱他仅存
的宁静时刻?难道大唐的将军每个都像他如此轻松,三天两头不去军营地无妨?“愈来愈放肆了。“近日愈见他
反骨外露,是耐不住了吧。西门独傲很是期待,偏偏一张嘴就是不饶人,“胆敢这么对我说话。“夏侯焰无言以
对,征征地垂闭无神的碧眸。他自知有一身反骨,可惜遇上的是西门独傲,他纵有反骨也只有被打压的份,唯
一能反抗的,只剩思绪了。他能利用怵言控制他的言行,却控制不了思绪。“坐回去。“西门独傲已落座在与他
面对面的位置,他命令他回石桌前,完全没有搀扶的打算。“我不饿。““坐下来吃完!“夏侯焰无可奈何地探着
路回座,鼻间充斥着早膳的香气,却一点胃口也无。“我真的不饿。““不饿也得吃。“西门独傲拿起一旁的空碗
替自己盛了一碗粥,“我陪你吃。“夏侯焰闻言一愣,陪他吃?恍惚间,他听见木箸敲响瓷碗的声音。他真的吃
起来了?“怎么?难不成要我喂你?“无伤的调侃语气首出自西门独傲之口,一样的声音,却让夏侯焰不敢认
定这话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是不是抑郁太久产生幻觉?“张嘴。“西门独傲命令道。不是幻觉!满嘴的芙
蓉豆腐唤醒他错愕失神的神智,这不是幻觉!夏侯焰吞进豆腐,再确定他附近真的有人,而那个人真的是西
门独傲。但是……“再张嘴。““我……唔。“被硬塞进满口翠绿白菜,他根本说不出话。“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喂出兴趣来了,西门独傲干脆放下碗,也不管自己吃饱了没,大玩夹菜塞满夏侯焰嘴巴的游戏。“够、够了。”
慌忙挥舞的手总算抓到那只不停送菜进他嘴里、害他险些喘不过气噎死的元凶,“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你
出现绝非只是为了看我用早膳,到底有何目的?“大白天的,难道他还想……“我到底还是凡人,别把我想得太
厉害。“看他忽白忽红的脸色,不用说他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西门独傲好笑地言明,“我至少也需一段时辰休
养生息才成。““你……“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暧昧不明的浑话,夏侯焰当场不知如何应对才好,浑然不觉以往听
见他声音便起的恐惧害怕今日并未笼罩上身。原来他也有这种表情。西门独傲就像穷极一生寻找宝物而终于发
现宝藏的寻宝者,惊讶竟能在他脸上看见有别于恐惧害怕的神情,憨直得惹人发笑。
有趣。他彷佛又发现新奇的玩意,黑眸透露更感兴趣、企图挖出他更多神情的兴味。一直以为见他痛苦他会开
心,一开始确实是如此没错,谁知道之后却趣味大失,不但没有意思,反而害他没来由跟着病;现在好了,发
现他受窘时的表情如此有趣足以逗他开心,或许他该找些新玩法了。
“再吃一口。“西门独傲趁他失神,扭腕扯开阻止他喂食的手。“西门……唔。“又被塞了满嘴菜,双颊因困窘而
酡红,夏侯焰连忙向后倾拉开距离,“我真的吃不下了!““把粥喝完就放过你。“西门独傲提出条件。双肩垂下
,无可奈何的妥协,夏侯焰端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闷闷喝粥,最后终于把一碗粥喝个精光。
“我可以退下了吗?“夏侯焰问。“等我吃完再送你回房。““多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去。“起身摸索离去的
方向,不敢再和他同在一。怕又得面对他猜想不到的危机。向来能持平的心总会往西门独撤出现的时候变得
无法乎静下来,会悬在半空中担忧他下一步的动作,还有害怕自己是否能顺利因应、安然过关。“坐下。“一定
要逼他口出命令才肯乖乖就范吗?“你的脾气真拗。““我没有。“说他拗?生平头一遭被说拗,夏侯焰更是伸长
手决定自己回去,心里已经有底之后会遭他如何报复,但就是容不得自己再顺从他,他真的是受够他日夜的凌
虐了。“我说你有你就有。“晃眼间,西门独傲已经抱起他,硬是把他逼坐土石椅,“安静点,今日我不想和你吵
。“夏侯焰抿紧唇,双手绞动衣o,索性坐在石椅上闷不吭声以示不满。这是他俩首度相安无事同在一。西门
独傲放下木箸,改以只手撑颚端视对面低头不语的夏侯焰。被这陌生的氛围弄得快喘不过气,夏侯焰忍不住
呼吸,双肩轻耸的细微动作被西门独傲看进黑眸。
“你很怕与我共?“夏侯焰没有回答,兀自绞着衣o。多说只是多添争执,最后仍是苦了自己,还是少说少错
,免得又被激起性子,口没遮拦地累得自己受苦。夏侯焰虽然是这么心想,却仍忍不住为自己这般可悲的念头
叹息。“别再绞了。“西门独傲握住他绞红的双手。“喝!“绞衣的动作突然被制住,夏侯焰霎时回神,向后倾倒
,眼看整个人就要摔到地上"啊――“一只大掌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稳住他下坠的身势,语带笑意:“你就不会
小心点吗?“感觉脸上多了他的鼻息,提醒两人距离所剩无几,夏侯焰像是心口忽然被人箍住般一
窒:“放……““放开你?“西门独傲替他接下话,“你就不能换点词说吗?“说句感谢会死吗?他让他不至于摔到
地上挨疼的不是吗?“你……让人看见不好。““你也会在意他人的目光?“西门独傲挑起眉。语带讥讽,“你目不
能视,在意不觉多余?“绿眸先是愕然一瞠,最后半掩,他已心力交痹至极,开始顺着他的话意讥讽起自己来:
“你说得对,又何必在意,我目不能视在意也没有用,早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要你,我也不放!“这般的
执着从未有过,偏偏就是因他而生,可他却不懂,始终都不懂!夏侯焰困难地微喘。不明白啊,威名在外的大
唐名将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折磨他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瞎子?没有积怨、没有仇恨,就这么沦落成为他手
上的玩物,他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记住,若你敢让自己有丝毫损伤,我会迁怒于你忠心的奴才,绝对会!“威力十足的低语在夏侯焰耳间回荡,
字字化成尖锐的冰箭,刺进他心里,冻结他的四肢百骸,留下无法言喻的错愕与满心苦楚。 & & & & &“呵呵呵
,我说鸿翼,你在意一个人的方法也太丢人现眼,不觉得蠢到家了吗?真是丢人啊,身为你的好友都为你感
汗颜。“娇笑声乍落,立刻吐出恼人的嘲弄,胆大包天地讥讽高居将军权位的西门独傲。全天下也只有一个人敢
这么直呼他的名讳,还不怕死地口出嘲讽。“想活命就闭上红艳的樱桃小嘴,离休。““我好怕啊。“纤细娇躯
颤抖如风中柳条,美目一转,足尖轻点,霎时纵身飞跃进西门独傲敞开无防备的胸膛,翘臀大剌剌地坐上他的
腿,头靠在他宽阔的肩头。细指在罩衣上打转道,“你生起气来倒还真像回事。““不怕我当场吃了?“浓眉懒
懒一挑,西门独傲无气无恼,淡然得像没事人,彷佛此刻离休坐的是别的男人的腿,与他无关。“可以啊,我免
费让你拆吃入腹,将军大人。只要你看得上我离休这盘小菜,悉听尊便。“说着,她当真噘起红唇大开邀请之门
。倒是西门独傲像个贞节烈女般,两指挡住送上门的美味不啖,还低开一段距离低斥,“别胡闹。““呵!胡闹的
是谁啊?“离休皱皱娇挺的鼻子,啧喷出声,“那么美的孩子竟然不先问我一声就把人家吃得一乾二净。“邪气染
上冷峻威严的轮廓,西门独傲缓缓哼出冰气:“我送,敢收吗?““呃……“离休收起了先前的不正经,表情一
僵,“你自个儿慢用,不必留我的份儿了。“忽冷忽热的,真教人捉摸不定。“他只能是我的。““我知道。“看也
知道,还用得着他说吗?“你啊,难得有人能勾出你一点点良心,让你像个人,偏偏你这个笨蛋不懂得以退为进
,还惹来他更恨你,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些什么,除了兵法战阵,你就不能裴点柔情蜜意吗?““那见鬼的东西
是什么?“柳叶般的细眉当场打了难看的麻结:“杀千刀的,在京城里你是怎么让公主迷恋你,哭嚷着非你不嫁
的啊?““那是她自己巴着我不放,与我何干。“西门独傲不甚在意。“当然有关。“离休咯咯直笑。奸笑声听得西
门独傲直皱眉,这女人能不能改掉怪笑和卖关子的毛病。西门独傲大掌拍上她的脸推开:“要笑就滚远一点。””
怎么这样?“又笑又叫地拉开他的手,离休终于说出来意,“我带来京城的消息给你还不好吗?真是的。““什么
消息?““皇帝决定把他痴心于你的宝贝女儿送给你当配菜了,恭喜啊。未来的驸马爷。“西门独傲闻言,浓眉打
了个死结:“该死的愚蠢皇帝。““哦哦哦,你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闭嘴,离休。“西门独傲低吟沉思半刻后
忽问,“是李林甫的主意?““他一直企图拉拢你这个大唐将才。““老贼。“西门独傲示意离休回堂下坐好。“你要
娶她吗?“再纵身飞回原位,离休正色问。“不。“毫不迟疑地拒绝,他根本连公主长什么样子都没注意过。“你
有什么法子抗旨?“离休问到了要害,西门独傲皱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除了我之外,难道就没有
其它人了吗?““呵呵、呵呵呵……“离休笑得枝乱颤,停不下来。“离――休!““失、失礼,呵呵,我只是想
到那两个笨蛋就忍不住想笑,呵呵呵!“伸手频频拭泪,离休笑得险些不过气。“是指……“见她点头,西门独
傲也不说破,心里有数就好。“如、如果皇帝有这么多女儿可以拿来嫁,那两个人绝对逃不过李林甫的设计。呵
呵……“那两个憨直的笨蛋,真是蠢到家了,“只可惜皇帝老子只有一个女儿,而公主正好倾心于你啊,我们英
挺的镇远将军。““闭嘴。“他已经够烦了,她还敢落井下石!“近日内恐怕就会降旨宣告天下。“离休道。“想来
个先声夺人?“她点头,“正是如此。““离休。“慵懒的神色重新回到西门独傲阴邪俊美的冷颜,风波不起却蕴酿
极具爆发性的劲道,如看中猎物而蓄势待发的豹子般。敏锐的警觉让离休凝了脸色,正经八百地注视堂上一脸
优闲的友人。虽说是多年交情,可她还是会提心吊胆,怕哪天被豹子一口吃掉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在圣旨降下前,让皇帝的女儿先行香消玉殒,觉得如何?““我懂你的意思。“离休点点头,知道自己下一步
该怎么做,“不过,此番前来,我有另一件事要你答应。“西门独傲轻挑起眉,并没有太大意外,彷佛早已经知
道:“早猜出亲自出马送来消息绝不单纯。“离休承认地点头,“无论如何你都得答应我。““只要无关夏侯
焰。““放心,我无意与你动干戈,徒伤两人交情。“他点头,摊手等她下文。只见美艳的娇客忽而变得挣狞,咬
紧贝齿恨意难掩地道:
“我要怵言。“怵言?没料到她和怵言会有所牵连,西门独傲愣了曾,垂下托腮的掌,朝门外喝道:“传怵言回府
见我。“一声令下立刻得到响应声和渐远的急奔脚步声。“带不带得走他是的事,我不干涉。“离休点头,“我
会依你所说去做,尽管放心。“西门独傲颔首响应,起身离去,当真无意涉入离休和怵言问的恩怨,他在意的只
有一个人――夏侯焰。
第六章
“你要带我离开幽州?“碧玉绿眸转向声音来源,不敢置信地重复方才怵言对他说的话,“怵言,此话当真?““没
有多少时间,请公子立刻跟怵言走。“难得慌张的神色浮上怵言八风吹不动的冷脸,拉着夏侯焰直往外走。“慢
、慢着!“明知他带着形同累赘的他决计走不远,夏侯焰扳开箝制,拒绝与他一起逃,“你自己离开,不用管我
。““现下不是争论的时候,等离开出州怵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公子。““我不想知道你离开的原由,你自己走吧
,怵言,有我在只会拖累你,让你逃不成,快走吧!““公子。““怵言!你给我出来!“失声的怒吼划破主仆俩的
僵持,让怵言心惊。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原以为可以在北方躲过一生一世,孰知契丹一亡,他的行踪便泄露
了,教人给寻获。
“快跟我走。“怵言急道。“你走吧。“夏侯焰摇头拒绝,他也听见暴吼的声音,是女子的嗓音,“你逃到北方来为
的就是躲她?“怵言顿了顿,迟疑了会终于应了声是。“那就别让我拖累你,在这里我不会有事。““公子……””
天杀的怵言,你给我出来!“失声怒吼又传来。“快走,声音愈来愈近,再不走就迟了。““但是公子您……““别
管我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夏侯焰推他往门外走,心中暗暗数了步伐,准确无误地停在门槛前,再出声催
促,“快走。““我会回来接公子离开的。“怵言立誓道,“请公子暂等一段时日,怵言定会回来带公子走。“夏侯
焰胡乱点了点头,心里却希望怵言能从此走自己的路,为自己活,不要局限在主仆这无意的意义的称谓上。“公
子,我……““怵言!“尖细女声愈来愈近。“可恶!“公子请多保重。”& & & & &“至少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吧?”
抑下沮丧,夏侯焰声音持稳地道:“我看不见,无法告知。“顿了会儿,他突然叹道"何苦再追?怵言定是不愿
被找到才会逃离,又何苦相逼。““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说得轻松!“他逃了五年,她也追了五年,究竟还要
她追他多久时日他才甘心,“难道我就不该追回我的男人!“男人?“怵言已娶妻?““你――“离休气得咬牙,眼
看根不追不上轻功修为比自己高超的怵言,干脆把气全出在他身上,“若你不是鸿翼的人,我一定杀你出气!”
气死她了!鸿翼?这是他第二听见这个名字,可是他并不认识什么叫鸿翼的人。
“看你无辜的表情就教人生气!“离休扬起掌,眼见就要往夏侯焰的脸颊挥下。夏侯焰征在原地,什么都感觉不
到,甚至连马上就会挨掌也不知道。
“敢!“低沉一喝,使气震开离休,西门独傲单足点地,飞身介入两人之间,挡在夏侯焰身前,“离休,别逼我
不得不杀,我说过带不带得走怵言全凭的本事,是本事输入,怪不了谁。““鸿翼!“离休气得跳脚。鸿翼
是指西门独傲?夏侯焰一阵愕然,傻傻站在原地,手掌向前,还没伸长就碰触到硬实的内墙,是西门独傲的背
。
“找怵言是的事,与夏侯焰无关;再者,若胆敢坏了我托的事,我绝不轻饶。““知道了啦!“又让他逃了
!离休气得拔出剑又使劲插进剑销发出偌大声响,跺了跺脚后离开。“到底是怎么回事?“静默了会儿,夏侯焰
忍不住对怵言的关切之情,开口问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我不知道。“西门独傲转身抚上他的脸颊,“离休可有伤
到你?“掌下的颊立刻一缩,让西门独傲的手悬在半空中,扔ι:“没、没有。“他怎么突然这样对他?夏侯
焰的心揪紧,实在不知该怎么应对才能避开近来西门独傲接近他时就会萌发的战栗。与恐惧害怕的颤抖不同,
是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我不知道她会追到这里来。“西门独傲道。要是他知道离休会追到这儿,
甚至要拿他出气,他会把怵言五大绑捆好送给她,省得扰到场受惊吓的他。这是在和他道歉吗?夏侯焰侧首
思,疑惑的表情诚实地浮上眉宇,教西门独傲看得真切。
“想问什么?“西门独傲问道。
“怵言和她……““离休。“离休?多奇特的名字。“怵言和离休是夫妻?“他问,想从西门独傲口中得到更确切的
答案。夫妻?这回不解的人变成西门独傲。
“我只知离休费五年时间找寻一个仇家,原来这仇家是她丈夫。“呵,原来她已为人妻。交友多年,他从不知
道离休已是有夫之妇。“他们……““不必多管。“西门独傲扶他进厢房,带他坐在铺设锦沛的圆桌旁,“那是他们
的事,与你无关。““怵言是我的朋友。““他只是名护卫。““我视他如友。“绿眸因想起怵言已经离开而变得黯淡
。“也改变不了他奴才的身分。“该死,为什么一直提他?“他不是奴才,我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为什么要故
意在他面前贬低怵言的身分?“那你又当我是什么?“无法抑制妒意的西门独傲突然一吼,如雷的吼声轰然落在
两人之间。“你……“夏侯焰讶异得无法成言。他问了他什么?这厢的西门独傲同样错愕,他怎么会脱口吼出这
种没头没脑的话?该死,这下该如何收场?
沉闷的静默笼罩在两人之间许久,西门独傲终于率先开口:
“我会派人接替怵言而来照料你。““不、不用,我可以自理。““你能自己穿好汉服?“明明就连襟口都会摆错。
哪里能自理?“你连汉服襟口开右都不知道。““我……“夏侯焰一愣。白天有仆人打理,决计不会有错,会出错
的只有他自己穿衣的时候,也就是……“你、你……“酡红忽然袭上他的双颊,他只觉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他根
本没有离开!他穿衣、巡视门窗的动作全教他看见了。夏侯焰慌张起身,还没跨出一步就绊到自己坐的椅子,
狼狈跌倒在地。
“你窥视我!“使劲睁开本就没有箝制意思的双手,夏侯焰气愤难抑地指责,“你怎能窥视我的一举一动?““你气
什么?“西门独傲冷静自持。说是欣赏他难得气坏的模样也好,但若夏侯焰双目能视,必定可看见他此刻黑眸中
怜惜心疼的神采,只为他夏侯焰一人萌生。他喜欢看他动怒,有生气的模样比要死不活好上许多。“我――“他
气什么?气他窥视他?还是气自己防了数月才发现这一切他早已知情,让自己这些举动显得可笑且愚蠢?他究
竟在气什么?“你还说能自行打理?“西门独傲上前扶起他重新坐回去,“你根本运路都走不好。““你在气恼自己
可笑的行为举止被我看见,觉得困窘?“西门独傲的问题问得他心惊。不是气他窥视他,不是气自己的蠢,而是
气恼被他看见、困窘难当?会吗?他气的是这件事吗?夏侯焰被心里的疑问弄愣,愕然微敢双唇而不自知。这
看在西门独傲眼里无疑是个诱惑。“我……唔!“心头被突如其来的强吻打乱规律的跳动,夏侯焰往后一倒,顺
势倒进西门独傲早准备好在背后承接他身子的手臂。“西门……“不对!鼓噪如雷的跳动在心口窜升,热流以此
为源头冲上夏侯焰的脑门,让他只觉一阵晕眩。不是这样,不是这种感觉啊!瘫软躺在西门独傲的手臂上,他
甚至没有力气抵挡逼近自己的胸膛,双手只能无力地放在他双肩。好怪异,这不像他,完全不像他!
“别这样。“他试着找回气力让自己的双唇逃离他的强吻。“但你的表情似乎很……沉迷。“西门独傲减轻力道,
边啄吻边沙哑地说。“我没有!““事实胜于雄辩。“西门独傲扬起邪笑,伸手探进他衣服里,握住他原始本能的
诚实应。“你还敢说没有,嗯?“他坏心地以指尖轻扣夏侯焰敏感的尖端,逼得夏侯焰突然绷紧全身弓向他。“啊
……“这、这是他的声音?尚存的理智听进娇媚的呻吟声,他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他的口,可偏又清楚这确实是由
他口中发出。瞬间,软温湿热的舌吻去令他难堪的呻吟声,吻挑逗敏感的舌咽,不同于以往的霸气强夺。这
回,西门独傲刻意用噬人的缓慢速度,一点一滴蚕食他的神智,就像万千蚂蚁爬过全身又不能动手除尽,又麻
又痒的激情逼得夏侯焰猛甩金发,可霸气的唇每每都能捉到企图逃离的俘虏,吻进他舌咽。
转眼间,夏侯焰衣衫半褪地被抱躺在离两人较近的枕椅上,狭窄的忱椅连夏侯焰都得缩着身子才能安躺,如今
再加上西门独傲,使得夏侯焰颈子几乎悬在椅外,金发委地而栖。
被霍然探进体内的手指吓得尖叫,旋即被满是恶意的往返来回占去所有意识,恍惚中,他听见的竟是自己一连
串暧昧的呻吟声。天!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要了……好怪……西门……““叫我鸿翼,我的字,鸿翼。“西门独傲的嗓音低哑得出奇诱人,附在他耳畔的
笑声足以醉人,“叫出声,我喜欢听你因我而呻吟。“话一说完,他刻意挑动在他体内的手指,逼他喊出破碎的
呻吟声。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当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本能且疯狂地坚持要捉住他,心中反反复覆的只有"这是
他的!任何人都不准抢!“的念头,嗜血纵欲却凡事都不放在心里的他,以为十几年前就死去的心,在见到他的
x那竟开始活络,重新听见发自内心的声音,他要他!“鸿翼。“艰困地在喘息间无意识依顺他的命令低喃,乳
白的身子已被欲望折腾得像块烧红的铁,整个人快爆碎成屑,涨满胸膛的热气逼得绿眸氤氲出水雾。西门独傲
倾身柔柔吮拭碧潭中的晶莹水珠,一路舔下他的胸膛,倏地芪堑孛舾械娜橥贰
夏侯焰如遭电殛般地浑身一震,双手握住枕椅边缘,忍受着如巨浪般的高潮,忽而爆出呼喊:
“鸿翼!“西门独傲倏地挺身冲刺他的后庭,巨大的压力迫使夏侯焰吐出不稳的呻吟喘息,紧窒的甬道将他往更
牵引,令他不住地痛苦呻吟。四散的理智还能勉强抓住一点思绪,西门独傲察觉今日夏侯焰有着不同于以
往的反应。会是他自作多情错想?还是他当真对他并非无情?否则怎会不再像过去一样抗拒他?
不愿再只是一头热啊!他可以不是因他的逼迫而是真的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吗?
“留在我身边,答应我,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半晕半酸的夏侯焰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只听见他紊乱的气
息以及自己时时浅的嘤咛,只能感受到始终被他紧握而无法释放的热情,胀满的压力痛苦得令他几近昏厥。
健硕的身体忽然奋力向前一挺,紧锢的五指同时放开。夏侯焰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昏厥前只听见自己一声破碎
的喘息。
& & & & &水的流动声悠悠缓缓地传进夏侯焰逐渐苏醒的脑袋,动动无力的手指,感觉指间滑过温热水流,全身
像浸濡在温暖的池子里。池子!绿眸倏地一瞠,顿时完全清醒。
还末开口,头顶上一阵问候传来:
“你醒了?““我……这是?““我房内的浴池。“西门独傲拿起沾水的绢巾往他手臂擦拭,同时拢握十指轻按他的
臂膀。“浴池?“夏侯焰倏地惊站起身,忽然一阵晕眩又让他跌回池子,后脑撞上身后人的胸膛。他连站的力气
都没了,天,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你昏过去了。“西门独傲洗拭的动作未停,简短说道。只是短短
一句话,便提醒夏侯焰很多事,除却池里不断蒸腾的热气,他自身也不停发热,整张脸酡红,脑中一片昏然。
而西门独傲不断地擦拭举动,又教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一直靠在他身上也不是办法。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总要我放开你。“西门独傲语带怨怼"若我说放不开,你会如何?“放不开……那是什
么意思?夏侯焰感到疑惑,却问不出口,总觉一旦问了就会有什么事发生。“回答我,你会如何?““我还能怎么
做?“就着他的逼问,夏侯焰不答反问,“我能挣开吗?目不能视、无力自保的我,除了仰人鼻息过日还有什么
能做的,你能告诉我吗?“近似自弃的话语让西门独傲哑然许久,好一会儿过后才又听见他低哑轻鹊纳音:”
我不在乎你看得见与否。“或者,他一直希望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便不会看见他残杀的疯狂,就不会将他视
为恶鬼或毒蛇猛兽,看不见他的污秽也看不见他嗜血的饥渴。什么都看不见,就什么都无法想象,任凭听见众
人怎么形容他西门独傲,他也绝无法想象那幕景象,多好;他西门独傲在他心里什么图像都没有,只有存在,
在他身边真实的存在。
但,真的好吗?西门独傲反问自己。一辈子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在他的记亿中他只是西门独傲四个字,没有
轮廓、没有身形,什么都没有,这样,真的好吗?
被此刻的静谧弄得困窘不堪,夏侯焰的声音轻起:
“可以让我……“水面下的手忽然被紧握拉向西门独傲有形的轮廓,让他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看我,用的手看
我。“他可以用手去看事物的不是吗?那么,他也可以用手看他,将他记进心里是不?“而后,将我记在你心里
。“夏侯焰被他绝望恳求的语气吓傻了。自心底涌上的阵阵酸楚发酵得几要噬人,突然间,他竟无法恨他对自己
的所作所为,反而……莫名心疼。天!难道他无意中……挺鼻、浓眉、狭长的双眼、微薄并不丰厚的唇瓣、略
尖削的下颚……心版映上一幅俊挺的男子图像,震慑他打从清醒就末曾平静的心悸。这就是西门独傲的模样?
第七章"你是说……契丹兵马留有余孽未除尽?“平淡的口吻挟带着肃般的责问,刺得堂下丁忠一阵哆嗦。“大抵
上来说是的。“咽了咽口水,丁忠只得冒险直言,不怕死地回答,他的头大概不保了。“我记得侵入契丹时曾下
令不留活口。““怕是契丹王城内有密道,我军一时没有察觉才……“好冷的语气,丁忠摸摸自己的脖子。惨了,
脑袋和身体得说声珍重再见了,呜……斜眼瞥见副将发抖的身子,怎么,怕他怪罪下来一刀分了他?西门独傲
暗暗摇头,只觉得好笑。“想留脑袋,就把其余契丹残兵捕杀殆尽,将功赎罪。““谢将军。“幸好,脑袋甭分家
了,“多谢将军!““还不下去!““是,丁忠立刻去办!“死里逃生,丁忠不由分说,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往军营
力向,准备带一、两队士兵出外搜捕。还有漏网之鱼吗?西门独傲又无意识地咬着指甲,低吟思忖。契丹王族
除了夏侯焰一人外,应已尽丧命在他手中。若他们得知他仍活在世上,会有何行动?
是设法找到他,以契丹遗族的身分重新立国,对抗大唐以为报复?亦或将亡国之罪扣在他头上,想尽办法杀他
以泄亡国之恨?无论如何,夏侯焰成为那群余党的目标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多一群漏网之鱼也添了他的麻烦,可恶!
“将军。“娇柔的呼唤声打断西门独傲的沉思。黑眸瞥向门外,看见纤弱娉婷的身影,“你来做什么?““您已经好
一段时日没有到柳院找莲儿,连儿担心您为军机操劳过度,特来探望。“柔柔弱弱的身子移动莲步走进厅堂,柔
中带媚的美目足以让男人痴狂忘我。然而西门独傲还是稳坐首位,双眼轻扫过她,不再停留。
“既已看到,可以走了。““您厌倦莲儿了吗?“从无挂念,何来厌倦。“问得可笑,回的别院,少烦我。””
听闻您近来宠幸从契丹掳来的美艳女子,请求将军让莲儿见她一面,莲儿想知道为何她能让将军弃莲儿于不顾
。“语中不乏怨怼之意,她气西门独傲征讨契丹回来后便好象将她打入冷宫似的不再加以理会,“再者,莲儿想
向她讨教如何赢同将军的心。“心?“哈哈哈……“西门独傲仰首大笑,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重新看向站在堂
下垂首故作娇羞状的莲儿,“自认为得过我的心?“在遇见夏侯焰之前的他根本无心,连他有没有心都不知道
,还敢故作痴情状到他面前哀哀怨怨地诉苦?“回去,今后别再来烦我。““将军,我……““别惹我心烦,知道
后果会是如何,不要自讨没趣。“双眸蒙上一抹杀气,震得莲儿惊愕地退了好几步。“是,将军,莲儿告退。“黯
然退下,连儿樱唇咬得死紧。原来,欢爱时的低喃耳语只是一时激情,都是假的。她明明知道将军一旦不再亲
临柳院便是她受冷落、将军有了新欢之日,然她却仍如飞蛾扑火般还希冀能唤回一点温存。好恨,真的好恨!
虽是逢场作戏,但她最后也投注了真心啊!怎可被他如此践踏?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 & & & &乘马驰聘许久后终于停下,夏侯焰被抱下马,所在之闻得到草林木的气息。“这是哪里?“他启口
问今早二话不说就强行带地出门的人。“你我相遇之。“西门独傲边系马于树下边说。相遇之,那是……心
思缜密的夏侯焰立刻又问:“怵言跟你说了什么?“若他对西门独傲的了解无误,依他的性子,怎可能会费心带
他出外,更何况是重游旧地。“你双眼若能视物且又被契丹重用,我必定无法一举取下营州城。“西门独傲扶他
走向林木,最后停在昂然独立的耸天高木下。“西门独傲。““说好唤我的字。“只有他亲近信任的人才有幸
得知他字讳,全天下不出五人,一是离休,一是他,“你答应我的。““呃……“夏侯焰愕然,记忆力强的他立刻
想起当日答应的原由:为了换得一夜安然入眠,双颊又觉一阵滚烫,“鸿翼。““有事吗?“西门独傲问。“你尚未
回答我的问题。“西门独傲握住他的手,拉他贴触一块冰冷粗糙的石块。“他告诉我有名怛罗斯女子葬在此山
,如此而已。“双手因听到他的话而微微颤抖,十指急忙抚上贴触的冷硬是石块!再蹲身一路探索,凹凹凸
凸的刻痕拼凑出记忆中的字迹――是娘的石碑!“娘……“双膝砰然点地,夏侯焰跪在凸起的小丘前,抱着石碑
忍不住失声恸哭,他怎么也想不到西门独傲竟会带他来和已故的娘亲见面,此举重重撼动他早就频频颤动的心
弦。他自小和娘就亲,娘和他同样金发绿眸,所以除却母子之情外,有的更是同病相怜;娘也说过有朝一日会
带他回怛罗斯,在那里到多的是金发绿眸的人,不像在营州,他得被人当妖怪似的咒骂凌虐。娘并非心甘情
愿留在营州,而是被契丹王强掳的不幸女子。
偏偏造化弄人,娘还来不及回怛罗斯便死于痨疾,让他一人孤伶伶地饱受他人鄙视辱骂,甚至说他的眼盲是因
为天谴。
“不准激动得伤了身子。若有事,唤我一声便成。“西门独傲附耳低声交代后便转身离去,留他一人跪坐坟前。
夏侯焰征忡良久,他的不准中是否有着怜惜,只因怕他悲痛过度伤了身子?他故意离开是体贴他,欲让他和娘
独吗?
西门独傲霸气的温柔已经搅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思绪乱如麻絮。
“娘,孩儿不懂,不懂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对西门独傲会从无可奈何的屈服到如今难解的心悸?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对西门独傲做何想法,害怕他的接近彷佛已是极为遥远的事,现下他甚至已住进他的则院,
与他共卧一床,“请您告诉孩儿,孩儿究竟是怎么了?真是对他动了情吗?“为何会动情?他占夺他太多,先是
蹂躏他仅存的自尊,而后是不时的出言嘲讽,根本谈不上待他有情,但为何他会挂心于他?当真末待他有情吗
?辩驳的反问倏地在耳畔响起,彷佛是已故娘亲开口问他似的,他征忡了。
若无情,为何之前夜夜待你巡过门窗后才离去,却不明说或加以阻止;若无情,为何硬逼你用膳,甚至纡尊降
贵地喂你;若无情,何必用恳求的语气要你将他记在心里;若无情,会费心带你来见娘亲,体贴地留你与娘独
?
西门独傲当真对你无情?
不是。夏侯焰颓然坐靠在墓碑旁,频频摇首。
“娘,这就是您给的答案吗?“要他知道西门独傲为地做了许多,要他知道自己的动情属实,要他不能再逃避?
枝叶O@地发出不寻常的声响,夏侯焰蓦地心惊回神,来不及站起身,头顶上方突然爆出大吼:
“夏侯焰!你这个亡国罪人,纳命来!““鸿翼!“想也不想地便唤出西门独傲的字讳,不知是否来得及,夏侯焰
出自本能地抱住身边的石碑,感自己的无助,只能等待死亡……或是得救。利器交锋的铿锵声一响,挡去即
将砍上夏侯焰头颅的大刀,西门独傲昂然伫立在夏侯焰身前,面向围住他们的数名黑衣蒙面客。
“光天化日下身着黑衣不觉可笑?“懒懒笑语中隐含箸淡漠冷凝的寒霜,发出嗤笑声的只有他一个。“契丹已亡,
你们这些残兵何必执迷不悟?“如他所料,果真是欲杀他以泄亡国之恨。若奉夏侯焰为王,以他金发绿眸和身上
一半的怛罗斯血统,再加上日不能视,根本无法顺服民心。
夏侯焰是他的,谁都不准碰!刀光反射出银芒,西门独傲已暗中将气运入刀锋。蒙面人之一挺身而出,以生硬
的汉语问:
“你是谁?““连大唐镇远将军都不识得,也难怪契丹亡国如此迅速。““你是西门独傲!““正是在下。“唇角因为
看见黑衣人听见他名号而变得惊慌的眼神而扬起邪笑,就凭这样也想动他的人?“正好!连你一起杀,以慰我契
丹亡灵!“话完,数名黑衣人目光交会过后,同时袭向他。“有本事就尽管上。“刀身一出,西门独傲迎面接住同
时劈向他的四把大刀。还有一人!
“纳命来!“最后一把刀的目标并非他,而是在他身后不知情况如何转变的夏侯焰。西门独傲心口猛然一窒,运
起内力震开四人,毫不迟疑的飞身纵入刀光所及,以身挡下利刃。
火红鲜血乍时如泉涌般喷出西门独傲体外,夏侯焰忽觉脸上一片湿渌,同时间,腥甜的血味刺鼻。
是谁的血?刺客?还是西门独傲?
“鸿、鸿翼?““没事。“西门独傲咬牙忍住令他想咆哮的剧痛,单手将来人拦腰砍成两段,浑然不觉左肩传来的
灼热刺痛,痛觉早已被夏侯焰差点就惨死刀下的恐惧取代。就是这份强烈的恐惧,让他不觉自身重伤,频频出
招攻向其余四人,犹如嗜血鬼神,沾染了满身的血看来更是骇人。转眼间,山又多出四具被腰斩的尸体。
“鸿里,你在哪儿?鸿翼!“夏侯焰双手惊恐地在半空中挥舞探索,刀锋相击声突然消失,他怕地出了什么闪失
,“鸿翼!鸿……“伸出的手,突然被握在湿黏的掌中。“我在这里。“西门独傲扬唇无力地笑着。“你没事吧?还
好吗?有没有受伤?““我没事。“他是在担心他吗?呵呵,明明伤重,可现下他却觉得十分愉快。他在担心他受
伤与否啊!“但你手上的血……““是刺客的,我没事。“西门独傲响应的同时,更庆幸他眼盲看不见方才他嗜血
的模样。吃力撑起逐渐沉重的身体,西门独傲牵来马匹抱夏侯焰上马。
“今日到此为止,若你想来,我会再带你唔……“腥味忽然袭上咽喉,他终于不支吐血。“鸿翼?““我没事。“忍
痛跨上马,西门独傲立刻策马奔向最近的军营。真的没事?夏侯焰疑惑渐,护他不致摔下马的手臂频频传来
浓烈的血腥味,自己的衣衫也渐感湿绿,最重要的是――身后的他呼吸逐渐急促不稳,实在不像平日的西门独
傲。总算看见军营外驻守的将领,西门独傲忽喝一声,马蹄瞬间加速飞驰到军营棚栏前。西门独傲拉住马缰停
下,终于体力不支,身子一倾,从马背上直坠。
“将、将军!“营外驻守将士喊道。“鸿翼!“听到将士的急喊声,夏侯焰不禁心慌地大喊出声……“夏侯公子,您
不用担心,将军自会有人照料,就请您先回偏院,待将军醒后我会派人通知您。“丁忠好言相劝,无奈坐在床沿
、沾了满身血迹的夏侯焰只顾着摇头。“我要留在这里。“他坚决地道,握住西门独傲悬在床沿外的手,坚持不
离开。“我要等他清醒。““将军伤势严重,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清醒的,再这样子等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了,还是
……“丁忠继续劝道。“我要等他!“平素文文静静的夏侯焰因为心乱如麻而崩溃,朝丁忠吼道,“走开!“碰了一
鼻子灰,丁忠搔搔头,再好言相劝:“可是您身子骨差,将军也说过要属下注意,不能让您坏了身子,这个…
…““闭嘴!“夏侯焰又吼。现下丁忠是满脸灰了。
“那……““你胆敢再叫我离开,我就当场自尽!“夏侯焰威胁道。“万万不可!“天老爷!哪有人这样逼法的啊?
通常不是"你再烦我,我就杀了你"吗?怎么会遇上个要死给他看的?他竟敢骗他没事!厚实的手和主人一样瘫
软无力,他竟然诳骗他他没受伤!
自始至终坚持待在因重伤而昏迷的西门独傲身边,他当然不曾漏听大夫说他伤及肩骨、失血过多,幸好来得及
救才没有丧命之虞等等诊断的话,灵敏的耳更听见针线穿过皮肉的缝合声和他昏迷中的闷哼,声声入耳、阵阵
揪心。
“夏侯公子……““你还说!““不、不是赶您走,我是说……“呼,险些又碰灰,“夏公子,您一身是血的也不太好
,不如先让仆人帮您梳洗一番再回来陪将军可好?要是将军醒了见您一身脏,这些做下人的就难交代了。““差
人进来吧。“夏侯焰点头。他说得没错,西门……鸿翼是会无端迁怒的。过了半刻,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裳的
夏侯焰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在床边的圆凳上。
“你们先退下。““可是将军……““若有异样。我会唤你们进来。“异样?随侍在侧的下人们左右相视,心想瞎子
怎么看出异样。“我虽看不见,但还听得见,若他呼吸不稳,我会立刻传你们进来。““这……““出去吧、出去吧
。“丁忠推着下人们往外走,“夏公子的听力一流,比你们这些拙眼还厉害,都到外头去等着吧。“他最后还回头
关上门才离去。脚步声、关门声落定,夏侯焰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双手探上床,找到他的手紧握在掌中。
他真的很没用!除了会拖累人之外,他一无是!
听人说书听了满腹经纶又如何?请人一笔一画教他识字又怎样?他看不见,就算知道再多也只是空谈,也只能
用手读出所触及的字,写也写不出来!他还要骗自己吗?明明就是无用,就只会拖累人,才会连武功超乎怵言
之上的鸿翼都受了重伤而自己都还不知道。
才刚刚发现自己动了情,下一刻更因他拼了命的保护自己、甚至不惜以身挡刀让他周全的举动,而狠狠地掠夺
他心里头所有的感情。
“你是强盗吗?引诱我开了点裂缝之后,立刻冲进来抢夺一切?“夏侯焰抚过西门独傲的每一根手指,哭哭笑笑
地说着,离开圆凳,改坐在床沿,一手抚过当日他要他记住的轮廓。“我该恨你的,却不由自主地动情;明明不
该动的情,才刚厘清还来不及阻止,你就立刻因拼命护我而身受重伤,害我想躲藏也不行,你这个强盗头子。”
两池碧潭滑下热泪,点点滴滴湿了西门独傲的手背。“快醒来,鸿翼。若你真要我属于你,我会属于你,不是被
迫,是心甘情愿。“弯身捧住他的脸,夏侯焰轻轻印上一吻,“只要你不介意我会拖累你,是个累赘;只要你不
在乎我是个一无是的瞎子,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我愿意……”
第八章暗哑的笑声不断,时高时低时还带有痛楚的闷哼,但还是嗤嗤直笑,哪管肩上的灼热刺痛有多噬人。
西门独傲盯着自己被紧握不放的手和趴在床沿闭眼沉睡的人,干裂的唇扬起的笑容可能会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
丁忠误以为主子得了失心疯,怀疑他怎么会笑得跟傻子一样?
但现下,西门独傲还真的是一副傻子样。
捧起一绺金发,黑眸含笑地注视箸还在睡梦中的夏侯焰,西门独傲弯身还不到一半――痛!“唔。“西门独傲的
额头立刻青筋暴露直冒汗,可见牵动的痛有多强烈。但他还是想吻他以宣泄满心狂喜――他竟然在他身边陪他
!再度弯身,还是痛!健硕的上半身停在途中,伤口痛得让他冷汗直流。他开始有点后悔伤及肩骨,如果能换
个部位让他方便吻他就好了。西门独傲懊悔地想着。
细微的闷哼声惊醒并未眠的夏侯焰,抬起头,若眸还带点惺松睡意,“西门独……““说好了叫我鸿翼。“用干
涩的喉咙说话的声音当真难听。醒了!绿眸迸出欣喜神色,纤长的手指顺着西门独傲的拉扯,探向他略微憔悴
的脸。
“你、你醒了?““醒了。“西门独傲抓过他的手吮吻暂时解馋,“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我在等你醒来。“喜色难
掩,夏侯焰急切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让我差人请大夫为你看看?““没事的,不用担心。““你受这么重的
伤怎会没事?“夏侯焰闷闷的声音从西门独傲的肩头冒出。“你骗我说没事,结果却是重伤,今后你再说没事,
要我怎么信你?““你在为我担心?“在他肩上点头,夏侯焰早告诉自己,若他醒来,定不再逃避闪躲。“你不该
拼命救我,不值得的。““值不值得出我判定。“薄唇贴上夏侯焰额角轻喃:“我说值得。““为什么救我?“他想知
道,如果是和他担心他是同样的原因,那他将毫无保留地透露这份情意;若不是,他会掩藏这份情愫,免得到
最后自作多情,使惹笑舌。“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准伤你。“西门独傲霸道地宣示。“只有你可以伤我吗?因为
我是你的……东西?““你是我的人。“西门独傲更正"我从未将你视为东西,你是我西门独傲的人;再者,你还
是认定我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伤你?“在为他破了这么多例,甚至枉顾自己的性命让他之后,他还认为他会伤他
?夏侯焰在他肩上摇头,首在他面前露出炫人的粲笑,看傻了西门独傲。
“不,我相信你不会伤我。““你是故意让我高兴才这么说?““我何必取悦你?“他不答反问,相信聪明如他自会
明白个中涵义。西门独傲明白归明白,但仍很难相信。
“为什么?““我娘说的。“无法将心里的情意侃侃道出,那将一切推给往生的亡灵又可何妨,“她老人家说我该相
信可以信任的人。“已经往生的人能说什么?西门独傲挑眉,压根儿不信。“你在诳我。““你不也骗我。“说不出
什么意境绵绵的情话,光想象就够让夏侯焰觉得困窘,偏偏,西门独傲的质疑又急坏了他。怎么办?他根本不
信。挖空心思暗忖,一道灵光乍过,但是……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想是想出了法子,但周全的思虑也同时
想了后果会是如何。久久不见他说话,西门独傲哼笑,“若无意,别让我以为你已转念,徒惹我不快。“要不是
有伤在身,他绝对会恶虎扑羊,将怒气狠狠宣泄在他身上,谁要他说些浑话恼他!现在,他只能将脸上的手甩
开。
唉!想也知道他又动怒。夏侯焰终于问道:
“大唐没有人材了吗?你这强盗也当得了镇远将军。“说话的同时,被甩开的手重新爬回西门独傲脸上,手指游
移,像在我什么似的最后停在的双唇上。“你……“粉嫩的唇贴上西门独傲的,轻如棉絮却有重如千斤巨石的
震撼。夏侯焰退离身子,绿眸难掩羞窘地半合。“我真的很高兴你清醒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回神,西门独傲咧
嘴而笑。不是一头热,而是两情相悦啊!拉他回靠肩头,火气早已不知飞到哪个天外天了。
“你可知我等了多久?“夏侯焰摇头,当真不知情。“从初相遇开始至今。“西门独傲叹息道"算算你欠了我多
少。““怎能这样算?“他抗议。“你、你做什么!“感觉一股温热探入他的衣襟,夏侯焰吓得差点没跳开。就知道
这法子会引出这般后果,他真不应该一时冲动。
“算帐。“西门独傲说"算算我受的气,你要一笔一笔的还我,我要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你的伤还没好!“夏
侯焰依然拒绝,但原因不同。“大夫交代不能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我管不了那么多。“近似告白的话就
像把火,被撩烧的欲望哪能轻易说平息就平息。抱他跨坐在腰腹上,西门独傲欲吻上夏侯焰劝说的唇,“晤!”
他的动作突然僵在半途。夏侯焰乘机躲开他的手,下床采到一段距离外的圆凳坐下。
“你……倒很会逃。“西门独傲咬牙忍痛恼道,“过来。“夏侯焰摇头拒绝,甚至笑出声,彷佛在嘲笑他此刻的狼
狈样。他看不见,却能在脑海中想象此时西门独傲懊恼的模样,想了想,不免觉得好笑。
“你敢违抗我。“冷凝的声音听不出怒气,反倒流入暧昧的氛围。就因为听出他话中的情绪,夏侯焰才敢得寸进
尺。“听大夫的话准没错,你要好好养伤。“西门独傲懊恼地翻翻白眼,他真后悔伤到会让他行动不便的部位。”
等我伤愈你就糟了。“胁迫意味十足的话听进夏侯焰耳里,反而逗他发笑。“你愈来愈不怕我了。“是叹息还是欣
喜?其实两者皆有。西门独傲望着笑得酡红的容颜,冰封的心渐起暖意。他所要的正是这样。不过,他也未免
笑太久了。“你笑过头了。““呵呵……是吗?呵……“西门独傲重重一叹,首有种拿他没辙、无可奈何的感觉
。若被下属们瞧见这一幕,恐怕他镇远将军的威名会就此扫地。他想,决定让他停止这样炫人的笑颜。“尽管笑
,笑后别忘多休息。“夏侯焰不笑反停,表情疑惑。“该休息的人是你。““不!“鱼儿上旬了。“是你该休息。“疑
问逐渐扩大,夏侯焰着实不懂他所指为何。西门独傲倒也好心地说了答案,省得他困惑:
“等我伤势痊愈大半,你恐怕就没有时间好好睡觉了,懂吗?“扳回一城了,夏侯焰突然征住的表情让西门独傲
顿时心情大好。脸色忽白忽红的夏侯焰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鹊氐溃
“我、我去外头差人照顾你。“双手略显僵硬地伸向前探路往外走,西门独傲的答案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多
谢。“这两个字饱含笑意,西门独傲托腮看着他不自在地朝门房走去,不住地溢笑出声& & & & &褐色的药汁
溢出夏侯焰的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再这样我就……唔,鸿翼。“西门独傲收回探进他嘴里的舌
,移开唇无辜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口的良药,是谁刚才说良药苦口的?“他提醒他。“药是给受伤的人喝
的。“夏侯焰重新舀了一匙,执匙的手停在半空中,等西门独傲自己动手把药凑近嘴边喝掉。明明知道他看不见
还强要他照顾他、喂他吃药!谁知道他竟然把药以口哺进他这个照顾他的人的嘴里,还……不安分!“我的伤势
已无大碍,用不着再喝。“苦涩的药汁谁喝得下去?“大夫说一定要喝。“作梦也想不到,提起吃药,威镇八方的
西门独傲竟然如坐针毡,对下人咆哮喝令滚开就算了,在他面前更像个耍赖的孩童,拼命刁难他,想尽法子不
吃就是不吃,害他得用各种方法逼他喝下药汁。“不喝。“盛着药汁的碗垂放在腿上,夏侯焰叹气道:“要怎样你
才愿意喝?“真的拿他没辙了,若回到针锋相对那时,想必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仰首饮尽,不会这么难缠。“用
我喂你的法子喂我。“西门独傲存心刁难,开出他不可能做得出来的条件。“你明知我做不到。“喟然一叹,夏侯
焰起身暗数步伐走向桌子。“生气了?“西门独傲问。他摇头,“只是担心,你一日伤势未愈,我便一日不能安心
,担忧你的伤势生变。“及肩骨的伤并非小事,可他却不懂他悬宕不下的担忧。“不喝就算了。““把药给我,
我喝。“西门独傲败在他忧心忡忡的愁容下,罢了,欺负他自己也不会好过。
夏侯焰转身,愁容已让笑颜取代,再教西门独傲看得痴了。若一碗药能换得如此一笑,也算值得。
“启禀将军,府外有位离休姑娘求见。““带她去厅堂等候。“西门独傲饮尽苦乐后起身下床。“你……“听见棉被
翻动和双脚落地的声响,夏侯焰担忧地上前。“别担心。“搂他近身,西门独傲保证地道:“我的伤好了大半,行
动无碍。““我看不见,很多事必须仰赖旁人说才会知道,像那日你受重伤时,轻易的一句没事便是我仅知的事
实,一直到你坠马我才知道你受伤……““想说什么直说无妨。“西门独傲道。“有事别瞒我,否则我会恨死自己
为什么是个瞎子。“直到此刻,西门独傲才知那日骗他之事伤他有多重。俯首吻着夏侯焰,在他唇边立誓:“从
今以后我不会再瞒你任何事。“在他怀中的夏侯焰漾开满足的笑靥,让他忍不住再俯首覆盖频频诱惑他采撷的
唇。被迫禁欲多日,只能远观而不可亲近,好几被他不经意的碰触点着欲火,偏偏肩上的伤碍事,这回,就
算扯开伤口他也不顾了。正想开口提醒他离休在厅堂等着,却被他当作邀请,火热的舌立刻探入他温润的
唇,强迫他响应。
“嗯……唔……““我说过以后不会让你好好睡觉。“西门独傲压他贴向自己,单手托高他以便吭吻他的颈,热辣
的舌滑过喉间时,听见他的呻吟。“你要有所觉悟。“背后游移的手隔着衣衫停在他的臀,轻轻刺探,逼得他不
住地扭动悬空的身子,“离休在……““让她等。“盼了好久才得到他的心,却因为重伤而该死的无法动弹,不能
亲近他、得到他的人,狂喜的心立时被泼下一桶冷水。现在的他行动无碍,还要他忍未免太没天理!“可是,啊
……“裸露在外的乳尖突地陷入温热的舔吻中,另一边被灵活的指头轻燃挑动,引发他无法抑制的颤声嘤咛。”
你说有事别瞒你,我要你,就是现在。“他竟拿他先前说的话回砸他。怔忡失神间,西门独傲将他抱坐在桌缘,
一面吮胸前诱人的粉红,一面捺不住性子半撕半扯地迅速剥下他的衣服。
夏侯焰既得承受他的挑逗,又得辛辛苦苦去抓回四散的理智,他觉得自己像在水中即将被救起,却又立刻被压
入水中再度灭顶般,浮浮沉沉介于清醒与晕眩之间。
西门独傲悍然地扯开他的衣衫,迅速卸下两人身上所有的累赘,如饿虎扑羊般将他压躺在桌面。
夏侯焰的头几乎是挂在桌缘外,呼吸急促,悬空的双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身躯呈弓型地被压躺在桌上不知该
如何是好。
放在西门独傲肩头的手,忽然被拉上他的颈背,拉近彼此距离;西门独傲继而托住他悬空的腿朝左右拉开,移
身嵌进张开的空隙。
“啊……“毫无保留的开敞今夏侯焰倒抽一口气,气息尚未回稳,笼罩他的热源忽然消失,神智开始回笼的瞬间
,下腹湿热的舔吻粉碎一切。“别……啊――““别什么?“西门独傲抬头,俯身刻意贴着他的身子吭吻至耳际轻
喃,“我说过要连本带利慢慢讨回来的啊。“激情如潮水般冲刷他全身,夏侯焰失措的抽搐和扭动着,加彼此
间的紧密贴合,使他的亢奋更加硬挺。“鸿翼、鸿翼……“重复唤着他的字讳,声音微弱得简直像在恳求他停止
噬人的折磨般。偏偏,他还想看他更沉醉的表情,不肯太早结束。
恶意地伸指探进他紧窒的后庭,预告不久后将驱入的进袭,夏侯焰最后一丝神智离他而去,释出最终的孟浪与
呻吟,半昏眩之际,欲望中心突来的紧握震回他的神智,将他重新拉回高峰。
二度浪潮较先前更为狂放,激得夏侯焰无助尖喊,不由自主地弓挺起背脊,迎入西门独傲毫无预警的侵占,逼
出压抑在他胸口的腾腾热气。
超出限度的激越令夏侯焰险些昏厥,但西门独傲的挑逗又屡屡逼醒他生许意识,带他游走于昏眩边缘。
炽热的燎原之火狠狠地将两人焚烧殆尽,在失去意识之前,夏侯焰隐约感觉到体内一阵飞驰奔洒之后,又立刻
有另一把火炬燃起,再度焚毁他。
意识已经彻底崩溃,他只能让西门独傲任意占有。就如同他所说的:要连不带利慢慢讨回来。
第九章
离休在厅堂大啖丁忠看她等得可怜好心奉送的晚膳,在夹起一块咕K肉送进嘴的同时,她瞥见西门独傲姗姗来
迟,丝毫不觉内疚。
“事情办得如何?“离休慢慢细嚼口中美味,好一会儿没吭声。“离休。““等我用完膳。“娇笑回话,她夹起一口
菜又慢慢吃给他看,刻意的动作任谁都知道――姑娘她等疯了!偏偏西门独傲有的是不会哈腰道歉的硬性子,”
正经点。““该正经的人是你。“木箸失礼地指向首位上的人,媚笑外带娇哼,火气煞是猛烈,“天老爷,你竟然
让我从未时等到酉时!“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啥,杀千刀的,敢情他是故意的!“离――休。““这回再怎么怪叫
我都不做了。“哼!气呼呼地吃进一口饭菜,他要她等,她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我帮你捉住怵言
如何?“丢出诱饵,果然鱼儿便轻易上勾,离休回头看他。“你捉得着他?““他尚未离开幽州。“西门独傲笑道,
“给我消息,事情办得如何?” “朝中大臣正为不幸惨死的美丽公主守灵,其中尤以李林甫最甚,不惜痛哭失声
、跪倒在地,令人鼻酸。“真是辛苦他演这么一段板荡忠臣。“很好。““不太好。“离休忽出此言,打坏他大好心
情。西门独傲浓眉一挑,冷峻的面容一沉,“怎么说?““伤心欲绝的皇帝昏了头地接受李林甫冥婚的提议,所以
你仍然得当驸马爷,只不过是改娶一具死尸、一块碑。“活的不娶,娶个死的,真不划算。“该死!“大掌击向椅
旁矮几,矮几立时应声碎裂成木块。“昏君!““他的确是,但你还是得当驸马,圣命难违。““去他见鬼的圣命!
“他从不把大唐皇帝看在眼里,亦无心谋反叛变,更无意涉入朝廷争权夺利的龃龉事,偏偏什么事都把他扯进去
。“杀了李林甫!““很难。“离休点出事实,“李林甫网罗许多江湖高手在身边担任死士,要杀他得先过那一关。
““的武功难道不及?“离休摊摊手,“双拳难敌四手。“她很识时务,不会轻言送死。“加上怵言?“螓首不假思
索地左右摇晃,“四手难敌八掌。““分明是在推诿。““是李林甫此人不容小觑。“离休娇笑道,“劝你死了这条
心,不是揭竿谋反,就是私出军营叛逃,这样才能杜绝李林甫再把脑筋动到你头上。“西门独傲拧眉思忖,久久
末出一言。“还有另外一事。“她的话再度挑起他眉峰。“近日内圣旨将至,命你攻奚,一统北方。““然后将死人
嫁我以表赏赐?““聪明。“离休赞道。这分明要他打败仗!西门独傲皱眉恼怒不已,恨不得有飞天本领冲回长安
腰斩碍事的李林甫。
“别忘了你答允的事。“离休忽而出声,凝起艳容提醒,“何时将他交给我?““马上。“西门独傲扯嗓传唤丁忠,
下令道,“带怵言回府,就说敢抗命,休怪我迁怒。““是。“丁忠领命而去口"卑鄙。“明明对怵言效忠的主子下
不了手,偏还故意利用这点来要胁他。“一肚子坏心眼。““若不如此,能见到他吗?“西门独傲不慌不忙地回
堵她。离休噤口,他说得没错。
片刻过后,本以为逃离幽洲的怵言竟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们俩的事我插手至此。“西门独傲走下阶梯朝外头走去。经过怵言时,他停下低语:
“恩怨情仇总要有个决算,要逃要解决,你自该有数。“怵言默然颔首,沉的目光打从一进门就停伫在离休身
上末曾移开过,似乎已有决断。& & & & &
“你心里有事。“某夜,夏侯焰坐在离西门独傲一尺远的小榻上,突然出声拉回西门独傲沉思许久的心神。“没有
。“西门独傲否认。夏侯焰顿了半晌,起身摸索门扉的方向,但立刻被西门独傲拉回。
“你做什么?““离开会说谎欺骗我的人,省得我生气徒增他人困扰。“说好不瞒他任何事却食言是他不对,清楚
根本帮不上忙知道也无用,却又想从他口中得知究竟是何事让他悬念在心的他也可笑。他两者都气,为免多添
他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暂时离开,一个人到安静的地方待气消再回来。
西门独傲怎可能放他气冲冲地四乱晃,手臂勾住他一同坐上小榻:“你感觉到了?““那又如何,帮不了你,知
不知情又有什么不同。“夏侯焰很是气恼自己的没用,凡事皆可以认命、不放在心上,唯独遇上他的事每每都会
让他失控如斯。何时变得如此在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若再有一那日他受重伤的情景发生,那种痛他
决计无法再承受。
“三日后我将兴兵攻奚。“早说晚说都要说,但他没想到夏侯焰会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奚人擅长弓箭刀刃,善于
利用地形掩藏埋伏,却不精兵法怖阵,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或许可行。“夏侯焰将在营州听人说的
事告知。“就这样?“西门独傲愕然,自己为了将离开幽州的事怏怏不快,他却风轻云淡不当一回事。“务必小心
。““只有这样?“眉头耸得更高,若夏侯焰看得见,绝对会瞧见一张怨夫脸。“你希望我说什么?“夏侯焰反问,
他何必语调急转直下,真是怪异。西门独傲轻捏他下颚,扳过他的脸面对自己,黑眸锁住始终无神的碧池,当
真瞧不出里头有什么波动,夏侯焰全然无动于衷。
“你不在乎我征战一年半载未归?““一战数载是常有之事。“夏侯焰淡然地说,语气微冷。“也不留我?““堂堂大
唐名将,奉君主之命出征,谁留得住?“退开轻柔的箝制,夏侯焰拍开腰上手掌,退离到桌边倒茶喝。浓眉在饱
满的天庭下方打了死结,黯凝的脸色过了半晌忽然抹上灿光,狡黠一笑,“你介意。“壮臂伸向前缠上夏侯焰的
腰,拿下他手中的杯子,抱他生回榻上,咧嘴呵笑:“你不愿我离开。““你要走要留与我何干?“夏侯焰嘴硬地
道,不肯承认被他看穿。是不愿他离开,不愿留在幽州为他担心受怕,战场何其残酷,稍不留意便身首异,
纵有再好本领,若一时大意也无法存活。
如果可以,他宁可和他共赴战场,偏偏他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上战场,摆明是个累赘;留下,才真是省了他
的麻烦,让他无后顾之忧。
“说谎。“明明就是因为他将赴战场而不开心,还故意气他说些浑话。“是我太过谦让,你才有胆敢这么对我说话
,嗯?““谦让?“夏侯焰推开他压近的脸,恼怒反讥,“谦让二字何时在你脑中出现过?““你倒挺了解我。“偏头
闪开推抗的掌,西门独傲立刻将夏侯焰压制在身下。“是你人如其名。“独傲!!独绝高傲,哪会有谦让来着?”
只剩三日我便要领兵出征,你决定和我冷战度过?“胸膛下方推抵的拳忽然顿住,似是被他的话扯断了操控肢体
的丝线。夏侯焰突然住脸,“别看我。“西门独傲拉开他的手,他却又立刻挣出住脸。“你做什么?“西门独
傲无法理解他的举动。“不要看我。“要他不看他?再拉开遮住清逸容颜的手,他咬牙低吼:“你真的决定跟我
冷战三日?“他是故意要点起他怒气,让他上战场好奋力杀敌泄愤吗?“我不要你看见我明知无法留你却仍想开
口留你、不愿你赴战场的表情!“被逼出真心话,夏侯焰觉得自己好窝囊,窘困得下不了台。“你……““我帮不
了忙,至少、至少能做到别让你挂心,为什么你偏偏不懂?笨蛋!“说他笨蛋?西门独傲一个翻身,带起夏侯焰
跨坐在他平坦的腹间。“鸿翼?““不要我看你就换你看我。“说罢,西门独傲拉他的手探进自己衣下,压在结实
的胸膛上,要他感受其下暗蕴的劲道。“用你的手好好看我。““我……“用手看他?天!“我做不到。““再简单也
不过。“西门独傲脱掉上身的衣物,拉他两手压在自己胸口,“看我。““不要逼我。““是你在逼我。“双手环扣在
他腰背,西门独傲在他耳畔一叹,“是你让我活了心动了情,却不让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直到逼出他困
窘的真心话,他才懂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无法避免的,心头始终有个梗在,因为一开始是他拿怵言要
胁他不得不就范,如今虽被接受,多少也会在意他心里是不是还记着这件事。
这就叫自食恶果!
“你可知凡事淡然以待的你有多让我气恼?虽清楚这是你的性情可我还是会气,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见你平静如水
的性子变得激昂?哪怕是动怒我都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我。“像他这般刚硬的人也会动摇?而且是因为他?
不能说不窃喜,但一想到他的苦恼竟是他的喜悦,难免有点歉然。贴在西门独傲胸膛上的手无意识的收握,拂
过平坦上的突起,忽然听见轻微的抽息声。
“鸿翼?“怎么突然绷起身子?“发生什么事?““别乱动。“西门独傲语气忽然一沉,变得颇不耐烦,但没有拍开
他的手。代替双眼的手担忧地探索,一路抚上他的颈,来到双颊,“你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对劲。““是吗?“慵懒
的卧姿如休憩中的猎豹,看似优闲,实则绷紧健壮的身躯蓄势待发。他尚且用不着费力搜寻,让他垂涎三尺的
猎物就近在眼前。
“是伤势复发吗?“摸上凹凸不平的刀痕,这些刀痕至今仍让他心惊。“痛吗?“痛!他的欲望在痛!“别再乱动了
。“夏侯焰青涩得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的挑逗法烧了西门独傲全身,几乎想咬住他乱动的手指狠狠吻上
一遍。不明就理的夏侯焰只当他在拒绝承认伤口犯痛,浑然不知身下的人已经欲火焚身,就快要扑向他大肆咀
嚼一番。
“我想看你。““就看啊。“西门独傲拉住他的手一路滑到腰间,甚至要带领他的手往下探,吓得夏侯焰差点跳起
来,急嚷:“我不是这个意思!“都快被火烧成灰烬了,西门独傲哪还有心思理他!偏偏,一句话像哗啦啦的大
雨浇熄燎原大火。“我想用眼睛看你。“西门独傲带领他的手停在一,夏侯焰乘隙抽回,但却难以甩脱轰上脑
门的热气。“能吗?“想用眼看他?用这双碧绿如玉的眼睛看他?西门独傲微愣。从知道他目不能视的那一天起
他就没把这事挂在心上,看见与否对他来说都一样,他要的不是他的眼,是他的人、他的心。
“我娘生前说总有一天要带我回怛罗斯,除了因为在怛罗斯金发绿眼的人可见以外,另一个原因是娘说怛罗
斯的大夫能治好我的眼。““你不是一生下来就看不见?“夏侯焰摇头:“是幼时不小心掉落断崖所致。““可以治
好?“西门独傲问。“未必,要看大夫如何诊断。“西门独傲俯首沉思,许久不发一语。“鸿翼?““哈哈哈……“他
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下了!“你笑什么?“西门独傲没有回答,反问:“真的想看我?“夏侯焰顿了顿,迟疑着该
不该点头。“说实话。“金发跟着头颅上下晃了晃:“但是我的眼睛不一定有救,所以……你别当真。“说是这么说
,恐怕他已经当真了,唉,他有点后悔突然冲动说出这话。“倘若你亲眼所见的我和你以为的不同,你会如何?
““不论是何模样,只要你是货真价实的西门独傲,于我都是一样。“夏侯焰道,不知自己给的答案让西门独傲狂
喜。“不过千万别当真,我并不一定要治好眼睛。“怛罗斯离大唐疆土有多少距离他并不知道,娘穷极一生只能
远望却不可及,想必是极远。“我不知道怛罗斯的大夫高明到哪里去,但只要你的眼能救,那个人一定有办法。
““谁?““你会知道的。“西门独傲神秘地道,拉下他的身子吮吻。“现下我不逼你看我。“他等,等他用眼睛看他
。呵,从来不曾期待过什么,如今他给了他一个期待,期待这双碧绿的眸子回复神采。“不逼你看我,我还是要
看你。““鸿翼?““算帐了,焰。” & & & & &四更天微亮,西门独傲穿整好军服、套上战甲,怕吵醒刚睡着的夏
侯焰,轻声关门。“不与公子道别?“怵言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问道。“你都知道?““你是指公子和你的事?“侧
首看了眼合上的门板好一会儿。“我一开始就知道。““喔?“一开始就知道却不阻止?西门独傲颇富兴味地挑眉
,转身走进通往厅堂的径。“你想问我为何不阻止?“怵言跟在他身后,不过几步,西门独傲突然停下,回身
看他。“正有此意。“他想知道他怎么会甘心把夏侯焰交给他。“我不知道是否该阻止。“怵言平板的声音在露水
乍凝的时辰里更显呆板,可也是坦荡荡的赤诚,“公子不说是不想让我知道,如果我告诉公子我早已知情,恐怕
他会做出傻事;再者,此事是对是错,至今我尚未有定论。“公子在西门独傲的照顾下过得很快乐,只要公子快
乐,是怎样荒谬乖诞的事他都能接受,况且……“他就暂时交由你照顾,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唯你是问。“怵
言点头,言语间看得出西门独傲对主子的强烈在乎。当初不加以阻止似乎并未做错,他这么告诉自己,目送西
门独傲高颀的背影消失。他身后门扉忽然咿呀一声开启。
“公子?““他走了?“夏侯焰问道。“要我追上去叫回他?“夏侯焰摇头拒绝,“我特意等他离开。“怕他难舍才刻
意等他熟睡后再悄声离去,这份心意他焉能不顾。“怵言已经知道我和……““怵言明白。““你会轻视我吗?““何
来轻视之说?“平板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有着无可奈何的喟然自嘲,“我有什么资格评论?就连我自己……““怵
言?“听出他不对劲的语气,夏侯焰关切地问:“和离休姑娘的事有了变化吗?““姑娘?“怵言忽然哼笑,“终究
还是骗尽天下人。““怵言?“真的很不对劲。一回过神,怵言惊觉失言,赶紧道:
“公子放心,怵言没事 ““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让我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誓
死效忠啊!一个体恤人心的主子。“怵言知道。““怵言。““公子有何吩咐?“顿了好半晌,无神的绿眸不知道该
往哪一摆才是他刚刚离去的方向,挫败的语气缓缓叹道:“我……连目送他都做不到。““将军会懂的。“怵言
安慰道,沉稳的心也起波澜,悬念着应已起程与西门独傲一同北上的那个人。
第十章西门独傲前脚刚领大军北上攻奚,后脚京城奉命前来听取战果并传达圣旨的四品文官王明文便带着浩浩
荡荡的人马叩上镇远府大门。
奉命留守幽洲的丁忠强压下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一张笑脸迎接。
“末将丁忠叩见王大人。“王明文摆出一副高官的嘴脸,大摇大摆走进镇远府,立刻坐上厅堂首位。“王大人,这
个位子属于镇远将军的,请您自重。““好个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本官!要知道,本官官居四品,
不过就是一把椅子,难道本官就坐不得吗?“只怕你会坐得屁股生疮!丁忠暗骂在心里,口头上只能虚与委蛇:
“末将不敢。现下已设宴招待大人和诸位护卫,请大人到旁厅享用。”
“这还差不多!”
他大摇大摆地走下阶梯,还差点失足跌个狗吃屎,让丁忠暗笑到差点内伤。
想来这四品文官不就是钱真的吗,神气什么,啧!
带领王明文走过通往旁厅的穿廊,突然听不见后面浮虚不实的脚步声,丁忠回头,这才发现王明文不知何时起
便停在后头,眼睛像小狗见到肥肉似地瞪着某一方。
“王大人,您在看……”
王明文二话不说便拉来丁忠,浮肿的食指指向前方:“那、那个金发的美丽姑娘是谁?快告诉我!”
姑娘?金发?丁忠定睛一看,糟!竟然被看见了。
“丁副将!快快告诉我啊。“从狗奴才变成了副将,这文官见风转舵的功力可好得教人喷饭。
丁忠冷冷地标了急色胚一眼:“那是镇远将军的贵客、好友,夏公子!“刻意加重"贵客”、“好友"和"公子"这些字
眼,就盼这猪收回好色的口水。
男的!“天啊!这不是太可惜了吗?竟然是男儿身!这么美的人儿竟是个男儿身,啧啧啧,太可惜了。“王明文
连声叹息,急色鬼的目光还是频频往远的身影望去。
丁忠赶紧上前挡住,笑容可鞠地道:“大人请这边走。”
“哦,好。“愣了好半天才回神,王明文心思未定地跟着他走。
男的啊……嗯……& & & & &
是夜――
王明文辗转反侧,脑海中净是白天时见到的身影,大唐的美女泰半丰腴,今日所见,虽是男子可也看起来白皙
无瑕,纤柔得直搔到他心窝痒,让他垂涎不已。
朝中也有不少官员私养男宠,可他倒也没见过这么美丽出众的,呵呵,还是一头金发的蛮族人啊!
他想了一整天――这西门独傲不过是名武官,就算位高二品可也是远在北方,如今镇远府内就属他官阶最高,
那狗奴才叫什么丁忠的也得听命于他。他大可尽兴纵乐一番,反正只要在西门独傲回府之前离开不就什么事都
没了吗?何况李丞相与自己私交甚笃,就算西门独傲追到京城找他算帐,有李丞相在,谅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待回京之后还能大肆炫耀一番。
想了想,虚浮的肥腿移动下了床,悄悄潜出门,摸索了许久,总算在汗流夹背、心里头快要放弃的当头看见一
抹金色翦影。
啊,找到了!喜悦和奸笑浮上脸,他还记得要悄悄接近,免得惊动快到嘴的上好佳肴。& & & & &
不知道现下鸿翼身在何地?夏侯焰倚坐房外栏杆、靠在梁柱上想着。虽知他本领高强,武功胜出怵言许多,但
也难免挂心。
才不过短短三日,竟已尝到噬人相思,原来挂心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坦言动心,这样就不会承受之后更多的体贴温柔,才不会禁不起三日不见他,悬念便如此
之巨。
“谁?“突来的怪声拉回夏侯焰的心神。“出来!”
啊,被发现了。王明文站出来,呵呵直笑。“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是谁?“退步拉远与陌生嗓音的距离,夏侯焰镇静以对。
“我乃大唐四品侍郎王明文。”
“王大人,夜至此有何要事?”
“没什么,只是日时曾见过你,想……“肥肿的手仲向他,见眼前的人儿没动静,他大胆摸上他白净的脸――果
然滑嫩。
“你做什么!“强装的镇静瞬间溃堤,夏侯焰连退数多,退到已不能再退。
王明文这才发现,美少年的眼一直没放在他身上过,刚刚也是一直到他摸上他的脸才有反应,难道……
“原来是个瞎子啊!“哈!一个瞎眼的美人!“有意思!这回被派来这块鬼地方,还以为没什么油水,想不到竟然
能遇上一个瞎眼的美人,这趟走来值得。“微肿的身子立刻飞扑向前。
感觉忽起一阵风迎面而来,夏侯焰侧身闪过,躲开王明文的飞扑,“怵言!”
呼喊同时,他移身闪过又一的直扑,却不小心绊到栏杆跌倒在地。
“呵呵呵,别怕呵,我会好好对待……““你"字在一道银光架上脖子之际消声,月光下,银白的锋芒森冷得教他
胆寒,怕死的天性连瞥向后头执剑的人都不敢。“你、你……”
“怵言来迟了。”
“不。“夏侯焰扶着梁柱爬起,气息调匀后道,“来得正好。”
“你是谁?“银光转近王明文脖子旁,通出一道浅显血痕。“竟敢偷袭我家公子?”
“你好……好大的胆子!“恶人无胆,王明文抖着声音还不脱官腔。“本、本官奉天、天子之命前、前来幽州,你
竟敢伤了本官,你是不想活……“话尾被又逼近一步的银光吓回喉间,而后竟听见水流到地面的声音,随后立刻
闻到一股刺鼻味。
“大唐文官竟会被一把剑吓得屁滚尿流?唐朝天运也差不多该尽了。“怵言讽道。
“发生什么事?“被骚动引来的丁忠带了一队侍卫到来,“夏公子?怵言?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丁副将!快救我!这、这个无礼莽夫竟拿剑欲刺杀本官!快、快拿下他!”
“怵言?”
“这狗官想偷袭公子。”
不要命了啊!丁忠厌恶地皱起眉头。真想说:怵言,随便你怎么置他!偏偏,他官阶在这狗官之下,要论罪
算帐还轮不到他。唔,真气!
“我要杀他。“怵言道。
真想点头答应或转身当作没看到,丁忠立时陷入天人交战。
见情势不利,被逼急的老狗也是会咬人的。
“你……你敢!我乃朝延命官,岂容你轻蔑,李丞相绝对不……不放过你!”
李林甫!夏侯焰闻言上前一步:“怵言,放开他。”
“他该死。”
“不能连累丁忠,若人死在镇远府,会给府里的人带来麻烦。“更要紧的是会连累西门独傲,毕竟他是大唐武将
。
怵言按捺住怒气,收剑回鞘:“丁忠,命入扣他在镇远府,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你家主子;另外,我要带公子暂时
离开镇远府,直到西门独傲回来为止,以免……“怒目射向早就吓坏而倒地的王明文,气极的他哪还会记得佯装
谦逊的模样。
“是!“奇怪?他是副将,怵言只是名校尉,他干嘛对他必恭必敬?困惑直上眉头,但他还是依言而行。“公子,
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夏侯焰点了点头。这镇远府少了他挂念的人,却多一个必须小心提防的恶人,他宁可暂离。
急奔一日一夜不敢稍作停歇,终于追上如巨龙般长的五万大军,来人立刻快马加鞭冲过步兵,直追为首的大唐
旗帜。
“启、启禀将军!“策马追赶的正是丁忠本人,放眼幽州城,他的骑术公认算得上顶尖,当然是最佳人选。
为首领军的西门独傲黑眸一点,沉声问:“幽州发生什么事,要你亲自追上来?”
此言一出,旁边的离休也策马移近:“幽州发生什么事了吗?”
“启、启禀将军……”
“你已经禀过了。“不耐烦的沉声,完全不体谅下属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追上的辛劳。“快说。”
“事、事情是这样……“丁忠倾身附耳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详述,坐正马背时,他立刻后悔自己策马来追主子。
主子的脸沉得吓人。
“咯咯咯……“也听见事情经过的离休窃笑,随即得到狠狠一瞪,赶紧收敛。
“将、将军?”
“你说那个王明文现下押在镇远府?“西门独傲冷声问。
“是、是的。“冷,好冷。明明穿了一身战甲,可他就是觉得冷。
“夏侯公子被怵言带走?”
“是的。“呼,好冷,非常冷,冷得他直发抖,主子气得不轻哪!“他说为免相同事情再发生,暂时离开。”
“你快变成冰柱了,丁忠。“离休调侃道,看向西门独傲问,“还要攻奚吗?”
攻?他只想领军冲进长安杀尽大唐众官!
马儿高声嘶鸣,马背上的主人暴出怒吼,拉缰回转马身,二话不说往大军行进的反方向冲。
“将军!“来不及响应的丁忠只好扯着喉咙喊,“五万大军该怎么办?攻奚之事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时候谁还管这等小事?离休回转马身,拍拍丁忠,看见他哭丧着脸向自己求助。“我看你干脆封自
己为将军领兵去打奚好了。”
“啊?“自封为将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正主儿都跑了,此时不篡位更待何时。“抱歉,我跟的是西门独傲不是大唐,先走一步了,驾!
"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心篡主子的位,丁忠拉开嗓子再问。
离休倒也好心回了他:“很简单,就让这五万将士回乡和家人团聚,以享天伦。”
啊?要他解散五万大军?丁忠傻在原地,五万大军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主帅驾马扬长离去。
事后,镇守北方的肃杀军一日之间短少五万,不是奚族强大难攻,而是离奇消失在行军途中。
策马追上的离休呵呵直笑:“不战而逃,这下不私出军营叛逃也不成了、鸿翼。”
“闭嘴。“手执短鞭往马臀上一抽,西门独傲一心只想赶回幽州。“我一定要杀了那狗官!”
“王明文是李林甫的人。”
“照杀!”
双腿一夹,西门独傲加快座骑奔驰的速度,远远甩开离休。
“等等我,我要看戏啊――“离休依样画葫芦,加快追上。
何其疯狂啊!有了夏侯焰连将军的位子都不顾,连上战场的机会也不要了。
若怵言也能像他这般该有多好,如此疯狂地爱恋一个人,哪怕是有违世俗伦常也无所惧。& & & & &
离开镇远府第三日,夏侯焰要求怵言带他到娘亲坟前。
上还来不及清理坟前杂草就突然出现刺客,恐怕现下这杂草又长得更高了,夏侯焰心想。抚上地面测着高度
,证实自己的话之后开始动手拔草。
一个不小心,锐利的草缘划破他手指。
拧眉缩手,不料竟被握住放入温热湿润的嘴里,灵敏的鼻嗅进一股熟悉的味道。
“鸿翼?“怎么会在这里?“你……“话未出口,整个人便被搂进西门独傲怀里不得动弹。
“是我大意。“万万想不到京城会派个好色贪官到幽州来,该死!无意涉入朝廷政事,偏偏什么事都惹上他,这
回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夏侯焰反手环住他轻拍安抚:“怵言及时赶到,没有发生什么事。倒是你,现在不是要领兵攻奚吗?怎么可以回
幽州?”
“不打了。“战场从有了他开始就不再重要,现下又更不更要了。“我决定离开幽州。”
“离开幽州?”
“战场不值得我留恋,比起杀戮,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本来的打算是攻取奚族凯旋后再辞官退隐,想不到会
让王明文这猪猡乱了他的盘算,只能怪大唐天运无能统一北方,惹火他还敢奢望他效命?哼!没兴兵冲上京师
斩了狗皇帝就算他宽宏大量了!
“更重要的事?“夏侯焰疑惑。
“杀了那个企图伤你的狗官!“西门独傲怒道。
“你私出军营叛逃?”
“没有军营。“他刚派人发饷将留守的五万大军解散,命其各自返家。
他还解散军营!“你……”
“本就想辞官带你去求医,现下倒好,昏君给了一个好机会。”
“你舍得?”
“我从不恋栈浮名利。“战场是在遇见他之前用来发泄满腔愤世之情用的,成为嗜血鬼神也不过是结果;但现在
有他,一切都将不同。“我更重要的事是让你重见光明,让你第一个就看见我。”
“鸿翼!“夏侯焰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顺道带着你娘走!”
“咦?”
“我打算去趟但罗斯,不知你意下如何?“西门独傲问。
“你……“夏侯焰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如何?”
“好。“踮脚印上西门独傲的唇,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何你偏偏不行?“离休的声音忽然在怵言背后响起,语带怨慰。
怵言转身,无语地经过离休身边。
离休虎口扬起,扣住捺身而过的手臂: “你还想躲我多久?”
“何苦如此执着?“那天已经谈过,为何还穷追不舍?
“因为你对我亦有情,因为你始终不曾忘记我,因为我无法忘记你,因为我无可救药地只要你,因为……“累积
已久的"因为"在瞬间没入怵言丰厚温情的唇。
久久过后,怵言移开覆盖的唇,拇指轻划离休微肿的嫩红:“逼我至此,该满意了吧?”
“不满意!“离休使泼,双手环住他,任性要求:“一点都不满意,五年的帐怎可能一算清?”
“那就继续追。“怵言拉开箝制他腰际的手。“我已经决定公子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若仍执意要我,就追上来。”
“你在乎我!“离休狂喜地道出事实,多年的追赶总算没有白费,“你果然在乎我!”
“只要你不再易容成女子,我准你追在后头。”
“我要追上你!“不同于美艳女子的扮相,改回其实面目的离休竟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子,神色间有少年的傲气,”
我一定要你承认喜欢我!”
“只要你追得上我。”
怵言挑衅道,唇色含笑、施展轻功跃进林间。
“我一定会追上你!“离休立刻施展轻功追去。& & & & &
一个月后,长安城得到消息――
四品侍郎王明文被镇远将军西门独傲曝晒在幽州城外至死,而镇远将军事后离奇失踪,肃杀军一夜之间溃散。
此一消息上达金銮殿,文武百官个个神色惊惧,丞相李林甫更是一脸惨绿。
大唐东北屏障就在短短数日,崩溃决堤。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