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绮丽的大地,四季如春;明朗的天空,永无昼夜。

这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人们所向往的人间仙境。

没有罪恶、没有悲哀、没有痛苦,更不会有战争的与世无争之地。

既是仙境,当然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在这浩瀚无际的天界一隅,有四位仙人,分别是一、二、三、四仙。

以数字相称是依四人的相遇序而分,名字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所以他们也从未想过替自己取个名字。

今日他们如往常一样又聚在一起。

是闲话家常?当然不是!算算他们四人齐聚在一块也有不少年了,一仙躺在草地上也有三百年,二仙与三仙相对而坐大概有二百九十九年,而四仙正顽皮的跟着粉蝶学它飞舞的模样。

忽而,一仙坐起身,开口道:“我们到下层的神界参观看看,如何?”

要聊天了,四仙弃粉蝶加入其他三仙。

“好哇,我要去!我都已经活了几万年,还没去过别的神界。神界的人必须先受转世轮回之苦,继而以修炼达到成仙的境界;而我们自盘古开天以来,只是日复一日的存存,日子实在无趣得很。”

四仙对新鲜的事物很好奇,早就受够了这一成不变的地方。

“就是啊,我也不知到底过了几千万年,反正记忆对我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一仙也认同四仙的话。

“说走就走吧。”一仙站了起来。

四仙也站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二仙、三仙。

“喂,你们俩已经对看了二百九十九年又十三天,还看不腻啊?走啦,一起去!”

二仙、三仙终于眨了下眼。

“你说呢?”二仙问着三仙。

“去吧,反正闲着也闲着。”

“咦,你们看!这儿有好多泥娃娃都绑着红线?”乍到神界的四仙没看过这么可爱的东西,惊奇的叫着。

“这些可能是代表凡人的泥娃娃。”一仙用一副知识渊博的神情说着。

“那我们有没有?”三仙问。

“我们是仙人,怎么会有!”二仙赏他一记自眼。

“那我们自己做属于我们的娃娃。”四仙兴奋的提议着。

于是,四人就开始动手做。

四仙早早就做好,也最早厌腻,跑到别的地方晃,一仙、二仙、三仙没做过这玩意儿,老是做不好。

没一会儿,四仙兴高采烈的抱着四个泥娃娃回来。“喂!你们看,我发现这四条红线,还有这四个没绑红线的泥娃娃。”

“这四个泥娃娃挺可爱的,不知出自何人的巧手?”一仙问着,也不知道这些娃娃的用途。

“其他的泥娃娃都两个两个绑在一块,我们把我们自己做的泥娃娃和这四个泥娃娃也绑在一起。”四仙向众人提议。

一仙说:“好,给我!”

二仙、三仙也跟进。“我也要……”

于是四仙各自绑起泥娃娃,而后他们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用红线绑在一块的泥娃娃已经拆不开了。

“拆不开了,怎么办?”四仙脸上满是惊慌。

三们丢下手中的泥娃娃。“别管了,我已经不想再玩这个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好,走罗!”其他三仙出声附和。

于是,四仙就像逛自家园般,见识这不属于他们境界的地方。

神界一隅

“月老,你也该回去了吧?”

不老仙翁放了一颗黑子在棋盘中,虽然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有利,但他仍好心的提醒。

“下完这盘再说。”月老眉心聚拢,正苦思着如何挽回劣势。

“你那些泥娃儿不用顾了吗?”

“安啦!那些没生命的泥娃娃不会自个儿跑掉。我难得偷闲,您老就别再罗哩八唆了。”

不老仙翁突然把视线转向别,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月老,你有没有听见说话声?”

“大概是哪方的仙人驾临吧。”

说话的同时,四仙已出现在不老仙翁与月老的眼前,两老赶紧起身招呼。

“在下月老。”

“在下不老仙翁,四位可是近日荣登仙班的仙人?”不老仙翁见四仙陌生,因而如此猜测。

“我们从仙界来的,算起来还比两位老呢!不过论长相,看来是我们比较年轻。”四仙见月老和不老仙翁都留着白胡子,打趣的说着。

“老四,不可胡闹。”一仙轻斥着。

月老童心未泯的眉开眼笑着,“原来是来自仙界的四位仙人,不知为何大驾光临?”

“还不就是太无聊了,所以下来看看罗。”四仙多嘴道。

“原来如此,如果用得上老朽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忽而一阵嘻笑声传来,飘逸的身影由远而近,映入一伙人眼帘的是四位美丽的仙子。

“不老仙翁,喔,月老也在。”春儿笑说。

“四位仙子想必是奉了王母娘娘之命前来?”不老仙翁似乎早猜到四仙子的来意。

“翁老您可说中了,过几日是王母娘娘的寿诞,咱们四位特奉娘娘之命请诸仙务必赏光。”秋儿嫣然一笑,有意无意的瞥了四仙一眼。

“我和月老每年都去,今年当然也不会缺席罗!”不老仙翁呵呵笑了起来。

“那春夏秋冬先告辞了。”

四位仙子整齐划一的福身,临走前四位仙子见四仙直盯着她们瞧,个个低头娇羞地离去。

月老见他们八人的反应真像凡间有意爱的男女,虽然心中觉得有异,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敢问两位仙人,她们是谁?”

四仙同其他三仙一样心儿怦怦跳,不过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所以赶紧问月老和不老仙翁。

“她们是跟随王母娘娘修行的四位仙子,分别是春儿、夏儿、秋儿、冬儿。”

不老仙翁介绍四位仙子的仙名。

月老兴致勃勃地道:“没错!春仙淡雅、夏仙娇艳、秋仙纯真、冬仙稳重,各有特色……”

王母娘娘寿诞之日,四位仙子得空与四仙相会于蟠桃树下。

月老在向王母娘娘祝寿的途中,巧遇不老仙翁。

“翁老,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我准备给春夏秋冬四位仙子投胎用的娃儿,不知何时被人给牵了姻缘线。”

“何时发生的事?”

“前两日找翁老下棋,回去后便发现多了四个泥娃娃,而且个个跟四仙子绑在一块;你也知道,一旦被姻缘线绑住,非得等到缘尽才会断。”

“可是月老设的结界不是一般仙界之人能擅闯的。”

“就是这样我才烦恼,不知究竟是谁做的?”

“你也别恼了,时候到了便会知晓。”

说得轻松,又不是你犯的失误,你当然不会担心。

月老叹了口气,“我已禀告玉帝。”

“玉帝怎么说?”

“玉帝说时候到了就必须送四位仙子下凡投胎,至于恶作剧之人时候一到就会现形,不过他们也得投胎去。”

果然,纸包不住火,四位仙子与四仙相恋的事被玉帝揭穿。

“你们下凡去吧!”

四位仙子投胎之日将近,玉帝对她们说道;但四仙可不允,直嚷着要随她们投胎。

“仙界之人有永生不灭之灵魂,不用面对生老病死,这太不知足了吧?”

四仙着急的嚷嚷:“一点都不好,几万年来我们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生活也是亘古不变,如今我们只想做人间的神仙眷侣。”

“问题是,四仙乃属仙界之人,不属于我神界之管辖。”玉帝觉得很头大。

这时,一道洪亮庄严的声音响起――“四人铸下大祸,已动凡念,暂消仙籍,投胎转世,让他们下凡去吧。”

是佛祖,既然佛祖有指示,玉帝当然就同意了。

这日,月老望着八个泥娃娃;四仙用手捏出的泥娃形不像形,勉强看得出是个人;知道真相后再仔细瞧来,隐隐可看出是出自四双不同之手。

四仙顽皮乱牵姻缘线,现下八人已投胎去了。

但,这下问题可大了!他们投胎的性别都是……这要怎么成姻缘呢?再看一眼八个泥娃娃,嗯……那四座出自四仙之手的泥娃娃――还真的很丑耶!

楔子

西袭王朝分裂动荡了数百年,后推以西袭王朝为共主,但实权仍为四王所瓜分。

也因势均力敌的各方,军力、人心疲惫,四王拟了和平共识。

此后战火平息,正是人民期盼休养生息的时候;未来数十年间,人民慢慢恢复井然有序的生活。

然而四王仍不放弃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就是说,若有一方先开战,和平局面随之瓦解。

这时,西袭王朝内的匡愿国师临死前有预言,四仙转世,将造另一个和平的新时代,他们分别是──

东边:龙坠灵,字青影,国号晟,是为影王。

南边:雷致雨,字炫衍,国号韶,是为衍王。

西边:水云腾,字锦练,国号锦,是为练王。

北边:车玄雾,字冉辚,国号靓,是为豫王。

第一章

“芙蕖,爹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爹,我不听、我不听!你要再胡说,我就不理你……”看着爹亲日渐憔悴的面容,雨芙蕖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

雨芙蕖的爹是一名教书先生,在镇上算是小有名气。他从小便与爹相依为命,一直期望爹的病能早日康复,没想到他爹竟说出像在交代后事的话来。

“芙蕖……咳咳……”雨父自知时日不多,试着要在他还能说话前,将遗言交代清楚。

“爹,你别说话,你要多休息病才会好。”雨芙蕖将欲起身的父亲又压回床上。

“不,芙蕖!你听爹说,你赶快去收拾一些细软,离开家愈远愈好,不要管爹了……咳……”

“爹,你是不是病胡涂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雨芙蕖不断的轻拍着爹亲的背。

“爹再不说,恐怕也没有机会说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元宵时曾男扮女装去逛庙街?”

“记得啊!”那时他为了好玩男扮女装去逛庙会猜灯谜,虽然他长得并不国色天香,但清秀的面容却也吸引不少的目光。“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雨父不管儿子的抱怨,继续说:“那你还记得李大富的儿子李大贵的事吗?”

“当然记得!”那天赏灯的人潮太多,李大贵不小心撞上他,结果还为了李大贵不肯道歉的事与他吵了起来。“爹,你提他做什么?”

“前一阵子……他与他的手下硬是架着爹到赌坊里睹钱,结果爹输了……两百两,李大贵说他要帮爹还,但条件是要你嫁给他,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还签下两百两的借据。”

“爹,我是你儿子不是女儿!”

“我也……这么告诉李大贵,不过他不相信,三天后……李大贵就要来迎娶你了,所以你……还是快趁现在逃得远远的。”

“爹,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雨芙蕖看爹亲的气色愈来愈差,心里更是着急。

“爹的病……爹自个儿知道,爹是活……不久了。”

“爹,我不准你再胡说!”雨芙蕖气得大喊。

雨芙蕖多么希望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父亲能再活久一点,然而上天还是毫不留情的夺去了父亲的性命。

雨芙蕖没想到父亲会那么快就撒手人寰、驾鹤西归,仓促办完父亲的丧事,刚好是与李大贵约定的当天早上,这时雨芙蕖才想起爹所说的事,急忙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娘子,你女扮男装是要到哪里去啊?”李大贵庆幸自己来得早,否则他的娘子就要跑了。

“你……”雨芙蕖没想到会被李大贵给堵到。

“娘子还记得我吗?自从元宵一别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呢。”李大贵就如同他的名一样,从小家境就好的他没受过一点苦,当然身边的人也对他唯命是从,不敢稍有一丝的不敬,所以也养成了他骄纵跋扈的个性。

元宵那日雨芙蕖对他大小声,让没受过一丁点儿委屈的李大贵对他印象刻,然后他找雨父提亲时却遭到拒绝,于是他耍了一些手段,非让雨芙蕖嫁他不可。

看见李大贵恶心的笑容,雨芙蕖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男的!”

“娘子,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调调,就算你是男的我也不在乎。”李大贵说着便向前一步,想靠近雨芙蕖。

雨芙蕖反射性地跳开。“你别笑了好不好?恶心死了!我要是女人我也不想嫁给你。”雨芙蕖趁他们不留神之际,赶紧逃出家门。

李大贵没料到雨芙蕖会脱逃,发愣了一下,待他意识到时,立刻气呼呼地指挥下人道:“来人啊!快给我抓住她。”

笨蛋才会乖乖让他们抓!

雨芙蕖从家里跑到外面,然后一路往人潮聚集的大街上跑去,他把那些人远远丢在后头,不是雨芙蕖练过什么轻功,而是后头那些人平日都过得太好命,以至于追到后来跟老牛拖命似的,气喘吁吁。

虽然雨芙蕖混进人群里,可是他知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时他看见一群不像本地的人,看起来很像是从宫里来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便走近瞧了瞧……

“人都到齐了没?”钰公公看着点名册,眉头略微锁着。

这是慕公公交托他的第一个任务,他可不能搞砸了;但眼看集合的时间已过,却还有一名秀女未到,真是令人不安。

“小六子去查一下,林氏为什么还没到?”

钰公公才吩咐着,随即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急道:“钰公公,不好了,林女昨儿个突然得急病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临时少了一名秀女,要我到哪里去找人?”眼看出发的时刻已到,钰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哟!”雨芙蕖突地往前倾了一步,还好他及时稳住脚,否则就跌个狗吃屎了。待他站稳后,随即转头想看是哪个青仔丛撞他的,然而人来人往,那个撞他的人早不见踪影了。

“你有什事吗?”小六子询问着突然出现的雨芙蕖。

“嗯……这个……我……”雨芙蕖左顾右盼,心里早把那个推他的人骂个百遍、千遍。

钰公公正为少一名秀女而烦恼,雨芙蕖的出现让他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问道:“你是来应征秀女的吗?”

“这个我……是……不是……”

见雨芙蕖犹豫,钰公公改用利诱。“当练王的秀女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如果受宠的话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钰公公,他好像是男的耶!”小六子提醒着。

“是男的有什么关系,练王又不在乎是男是女,反正只要人数凑齐,能对慕公公交代就好了。”

“是。”小六子明白地应声,和钰公公一起看向雨芙蕖,等待他的答案。

“这个……”雨芙蕖陷入犹豫,他爹刚过世,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要如何维生,如今虽有这么好康的事摆在眼前,可是要他当练王的秀女,不就代表着有机会被练王宠幸……蓦地,他眼角瞥见李大贵一行人。“好!我去、我去!”

“太好了!已经没时间了,你赶快进到最后一顶轿子里,准备出发了。”

“是!”雨芙蕖赶忙照钰公公的指示,钻进最后一顶轿子里。他心想,只要受到官府的保护,李大贵就拿他没辙了。

“等一下!停轿、停轿!”李大贵眼见雨芙蕖要被带走,急得大喊。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轿?”钰公公不悦地瞪着李大贵。

“公公,我的娘子跑进你的轿里了,麻烦你让我抓回我的娘子。”

“放肆!这些都是要送进宫的秀女,什么娘子不娘子的?”

“就是方才钻进轿里的那一个,她就是我的娘子。”

见李大贵说得煞有其事,为了小心起见,钰公公还是去询问了雨芙蕖。没多久,他面色难看地走回来。

“芙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你这种逼良为娼的行径没把你抓去吃牢饭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娘子!起轿!”他最不齿这种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的人。

“好!娘子我可以不要,但至少也要还我两百两才行!”否则他就要人财两失了。

钰公公见他死缠烂打,不耐地停下脚步。“你压着人赌博使诈,到衙门去还不见得是你占便宜!识相一点,别自讨没趣;还有,芙蕖已经答应要成为练王的秀女,从今天起就是练王的人;若是你还要你的娘子,就是跟练王作对,这后果你应该知道吧?”钰公公丢下了话后就不理他,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李大贵用心计较却什么都没得到,恼羞成怒地骂道:“练王有什么了不起,竟敢连我的娘子都……啊!”

李大贵突然惨叫一声,因为他的双腿在没有人碰触的情况下啪的一声跪倒在地,随后整个人摔在地上,丝料的衣绸上还渗出斑斑血迹。

有人胆敢骂一国之君,还马上得到了现世报,立即引起一些路人的围观。

“报应哪!竟敢对练王口出恶言……”

“活该,敢骂练王真是不知死活……”

“是啊,才受了这么点伤,有些敢骂练王的人可是直接暴毙了事,才受这点伤真是罚得太轻了……”

李大贵受到路人的指指点点,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我起来!”李大贵把怒气移到下人的身上。“养你们这群饭桶真是没用!”

李大贵走了,短暂聚集的人潮也散了,看起来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然而有些命运却悄悄在改变……

终于摆脱李大贵了!

雨芙蕖安下心之后才发现轿子里还有另一名姑娘。

“你好!”毕竟人家是先来的,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等雨芙蕖看清楚轿内的那名姑娘后,又是一阵傻眼。若不是他还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的话,他一定会怀疑自己一定是升天了,否则他怎会看到仙女呢?

“你好!”轿内的姑娘也很有礼貌的跟雨芙蕖微笑打招呼。

美人这一笑,让雨芙蕖都忘了自个儿身在何方,只是发傻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以前念书时还有读到倾城倾国的字眼,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的想,世上哪会有人美得足以颠倒众生?如今他终于能体会那句话的意境了。

“小女子姓单,名唤胭脂。”

“你好,胭脂姑娘唤我芙蕖便可……单胭脂!你……你就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单胭脂?”他今天是走了什么运,净是听到一些吓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的举止好率性。”单胭脂掩唇轻笑。

雨芙蕖随着她的目光,移到自己张开的双腿,尴尬地笑了笑,马上闭紧双腿。

美人淡笑,倾城倾国,雨芙蕖看痴了,忘了此刻他正在轿子里,又不巧起轿时轿身一晃动,雨芙蕖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前倾。

“哎哟!”雨芙蕖来不及站稳,人就突然往美人的身上扑去,两人便很没淑女的跌在一块。

不巧的事,雨芙蕖的手恰恰好就搁置在美人的胸前。

雨芙蕖一发现,倏地红了脸。古有明训:男女授受不亲!

于是他赶忙收回自己的色手。

“姑娘,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轻薄你的。”雨芙蕖赶紧坐好身子,对美人露出十分歉然的笑容。

第一碰着女人的胸,那柔软的触感在指尖流连……

真是的!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他可是正人君子,怎可满脑子的色欲!

他暗骂着自己,但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飘到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没料,枉费她身为女人,胸前竟然平扁得跟男子一样……

不会吧!她……是那个他?

这项惊人的发现让雨芙蕖的身体有如遭受雷击般震了一下。

“你……是……男……”

单胭脂没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男子给发现,然而他看雨芙蕖十分单纯,所以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还对雨芙蕖俏皮地眨眨眼。

“嘘!你心里明白就好,别说出来,小心被别人听见会要你命的。”

会没命?太恐怖了!“不说不说,打死我都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雨芙蕖安抚好自己受到惊吓的心,一双狐疑的眼直往美人身上瞟。这么美的、如梦似幻的人,为什么会是男子呢?

“不对啊,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竟然是……”雨芙蕖慢半拍地反应道。

“唉,其实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单胭脂也很无奈,因为身为男子的他也不愿意入宫当什么练王的嫔妃,要怪就怪他们家奇怪的传统。

“我了解,一定是被你爹逼的吧?”雨芙蕖一副很了解的点头,因为他想起自身的遭过。“不对啊,你爹不是当朝宰相,怎会要自己的儿子入宫当秀女?”

“因为我爹并不知道我是男儿身。”

“真是奇怪,做爹的竟然不知自个儿的女儿其实是儿子?”就算把单胭脂是男儿身的事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家族渊源,一言难尽。”单胭脂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原来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雨芙蕖很能理解的点点头。就像他,爹亲刚过世却被人逼得要入宫当秀女……惨了!他是男的要如何当秀女?

看着雨芙蕖苦着一张脸,单胭脂觉得有些好笑。“你在紧张什么?”

“我们是男的耶,难道真的要入宫当秀女,然后等着被练王宠幸?万一不幸被点召侍寝……”

看着雨芙蕖抱头痛苦的神情,单胭脂觉得他真有趣,轻笑着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认识那个负责安排练王侍寝的人,只要我跟他说一声,他就可以保我们半年之内不会被点召侍寝,过了一年我们就能出宫回家了。”但前提得在没有任何意外之下。

单胭脂的话如同一道希望之光照耀在雨芙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对于他这种没家世背景的人来说,就像小草找到一棵能遮风避雨的大树一样。

雨芙蕖满怀感激的看着单胭脂,说道:“太好了!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他真是太幸运了,美人不但人美,心肠也好。进宫当秀女可比当宫女要轻松多了,幸好他遇见了单胭脂,这一定是爹在天之灵的保佑。

看着雨芙蕖一脸虔诚不知在膜拜些什么,更觉得雨芙蕖是个有趣的人,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玩心一起便问道:“那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雨芙蕖不解的问。

“随时会死的心理准备啊!”单胭脂眉开眼笑的说着。

“死?”雨芙蕖愣了一会儿,忽而明白死字的意义,惊叫:“什么?死!”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当秀女了呢!”

“告诉我,快告诉我!”雨芙蕖急切地问。

单胭脂缓缓地道:“咱们的王动不动就要人命,只要王心情不快,碍眼的、顺眼的、手脚俐落的、笨拙的……只要练王一个暗示,就得去见阎王,所以练王身边的大臣时常在换。”

“这么恐怖!”雨芙蕖惊呼。

“咱们的王还懂得罪罚仅止于一身的道理,看谁碍眼就罚谁,并不会牵连九族;而且就算被判死罪,王也会给其家人一笔安葬费,所以家境清寒的人还是肯去试试,因为丰厚的月俸还是挺诱人的。”

“没想到练王这么残暴!”雨芙蕖无法想像的瞪大了眼。

“残暴?不会啊,咱们的王还算是勤政爱民的了。听说练王是仙人下凡转世,有令人折服的君王气势,大家都相信练王绝对会把锦国带往更太平盛世的境界、更富庶荣的地步。只要有幸见到练王,莫不死而无憾。”

雨芙蕖不敢相信那样的君王会是书中所说的勤政爱民的君王,是世风变了吗?还是百姓们对君王的定义改变了呢?

“那我们还能活着出宫吗?”雨芙蕖眉宇间凝重,神色担忧地问。

见他的脸纠结在一起的模样,单胭脂忍不住噗哧一笑。“我也是听来的,何况你忘了,我们有人可以照应,说不定你连见练王的机会都没有呢!”

“哼!原来你是骗我的!”

看雨芙蕖气呼呼的脸,单胭脂笑得更开心了。雨芙蕖那么有趣,想必他的宫中生活应该不会太无聊才对。

新月悄悄地挂上墨色枝头,鹅黄亮光轻缀星空,无不令人为之陶醉。

但不管景致多么的风情月意,在门禁森严的宫中,仍引不起有心人的欣赏。

元钰轻快地踏着步伐,走在西泉宫的长廊上。

新雕木头的清冽香气还盈绕在空气中,诉说着西泉宫的屋龄尚浅。

一进入水云腾的寝宫,元钰隔着珠帘,看着里头迷蒙的景象。

水云腾带着慵懒的倦意侧卧龙床上,静静的就有一种令人不可逼视的贵气。

对于练王,他是又敬又畏。

“王上,今夜要钦点哪一宫的妃子?”问这句话本来是慕公公的例行公事,但慕公公最近身子不好,改由他暂代慕公公的职责。

水云腾的俊眉微微轻蹙。

他表面上维持着气息的调匀,对于临幸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反感。抬起眼,仔细端倪起足以令后宫粉黛失色的元钰,抿着的薄唇露出勾魂似的微笑。

“就你吧,元钰。”

元钰一听,惊愕地抬头。

“王上……”元钰简直是受宠若惊。

因为过于惊讶,他忘了不能直视练王的规矩,也头一看到水云腾的凤眼,那双眼极美,却不艳也不媚,那是王者才显现得出的非凡气质。

“还不快过来!”水云腾不是开玩笑,再说他又不是没宠幸过男人。

因为他心血来潮,因为他做的事不需要理由。

姑且解释为生理需要吧,但若连生理需要都不想解决的话,那他还剩下什么,抑或他还缺少什么呢?这个问题水云腾很想知道,却也不想知道,也就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是,王上……”元钰仍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发抖的手指轻撩珠帘,战战兢兢的走向水云腾。

水云腾在元钰的心目中就像高挂的月亮一样高不可攀,如今他能服侍水云腾,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在那美丽丝绸的包里下,看似极具阴柔之美的身子,颤抖着解开水云腾的衣袍,精壮伟岸的胸膛随即显现,元钰忍不住在内心里惊叹着。

水云腾不意外他的反应,每个被他宠幸的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又惧又慌,生怕惹得他有一丝不快。

一般服侍水云腾的宫女太监,多少都受过一些训练,更何况是像元钰这样能贴身侍奉水云腾的太监,也有学习过要怎样在床上伺候人;因为他们的王随时都有可能点召任一个人侍寝。

元钰即使练习过千百,但要他真正接触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君王,他的心情就跟寻常人一样,又敬又畏的。

但元钰毕竟是受过训练,他很快地收起情绪,尽心的服侍水云腾;他先为自己宽衣,再为水云腾宽衣。

但衣服才解到一半,水云腾便觉得元钰太过温吞,索性拉他上床。

元钰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心目中最敬爱的王,即使他明白他和练王只是一时的鱼水之欢。

水云腾在他身上恣意地放纵自己的欲望,没有疼惜怜爱,倒像是泄欲一般,如驰骋中的马儿,激烈的、狂野的奔驰在另一个身躯,在那紧窒柔软里释放……

好半晌,水云腾起身,披上衣袍,盖住一身因为情欲而微微沁出的薄汗。

无情无爱,即使被他临幸过的人何其多,却始终达不到羽化登仙的美妙境界。

“本王要去净身,待本王回来之前把这里整理干净。”水云腾不带一丝情感的吩咐着,一点也不像刚经过一场激情的欢爱。

看着水云腾远离自己的视线,元钰内心涌起一股失落感,指尖无意识的抚着练王留在被褥上的余温。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无心人?又有谁才能进驻他的心?

元钰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但他的心里又不免有着小小的期待……

第二章

头绾着两个可爱的发髻,眉如翠柳,面如桃,樱桃口,杨柳腰,走起路来柔美婀娜的身段,如天上仙女下凡来。

雨芙蕖因为在宫里成天无所事事,觉得有些无聊,想起了自己的身分是秀女,因而男扮女装了起来。

嘻……真没想到他还真适合扮女人!可是他再怎么适合扮女人也没有用,他终究不是女人,而且他和单胭脂同为秀女的身分,待遇却大不同。虽然单胭脂没有奴婢随身伺候,却每天有人帮他打扫房间、对他嘘寒问暖。

单胭脂是宰相之女,而他什么都不是,再加上慕公公知道了他的情况,知道他在出宫前都只能养着吃闲饭,当然更不会对他有更多的关照了。

就像他房前圃的,全都无精打采的,看了真教人不忍心。

于是他决定自己动手救救它们,毕竟今后他可是要与它们做邻居;再者,他若当自己是来享福的话,可能会让自己更惹人嫌吧。

他自动自发、手脚勤快的找来浇工具,努力想让他的邻居们早点恢复元气。

也不知是否太闲了,他愈浇愈起劲,不只是自个儿的房门前,连别人家的,他也顺便帮忙浇水。

可毕竟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光是提一桶水就尽他吃奶的力气。

来回个三五趟,他就累得受不了了。所以他只好先把浇工具丢一旁,找个地方,大剌剌的坐下来休息。

虽然他住的地方对整个王宫来说是很普通的地方,对他来说却是一座地清幽的人间仙境。秀女的地位不高,平时也甚少会有人来。

在这里他可以好好的放松自己,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会因为不雅的举止,而泄露了他的真实性别。

稍微小睡片刻之后,雨芙蕖振奋起精神打算回房,谁知捡起了浇工具后,猛一转身竟撞上一堵肉墙。

雨芙蕖受到惊吓,张嘴就想骂人,一抬眼看到的却是――美男!

水云腾很少走到离西泉宫太远的地方,他生母婵妃曾是先皇最宠爱的女人,先皇赐住的云曦阁是于王后所住的宫殿,可见先皇对他母亲的重视。

只可惜他一出生就把他的母亲给克死了,还听说他的命不只克母,连带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无一不能幸免;所以他从没见过他的亲人,他们总是比他早离开人世,不管是夭折的、病死的、意外而死的,导致五年内只剩他成为锦国唯一继承人。

对于成为君王,他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感,却也没有太大的喜悦感,王位是他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然而如果成为君王是他注定的命运,那他也不会排斥它。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而是他生在帝王家,不容许他有太多的情感。

虽然他对自己的亲人并不亲近,但听到他们一个个身亡的消息,对他的心灵多少有些影响;所以从小他就更加注意,收敛起自己的情感,久而久之,他对任何人都是一视等同,也没有人能影响他平静无波的心。

这对当君王的人来说应该是好事,因为他不会偏爱某人,使某人变得骄纵自大,进而危害到国家社稷。

他的臣子们各司其职,使得锦国逐渐富强,而他也做好君王该做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感觉到,在他近乎公式化的日子里,似乎少了某种东西,而那种东西是他这种命带孤鸾的人,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他并不想理解心中为何而烦闷,因为就算知道了,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也不会试图改变什么。

虽说如此,有时候他仍想图个清静,所以今日他屏退侍从,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王宫内散步。

他愈走愈僻静,偶尔遇上几个宫人,他们便会立刻放下手边的事,远远地向他行礼;看来只要他在王宫内,永远都有人提醒着他,他是锦国的君王。

也因为他是锦国最至高无上的君王,从小被人奉为神祗来崇敬,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对上他的眼,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是一样。

眼前的女人竟敢直勾勾地望着他,光是这个理由,他就能将她赐死。

雨芙蕖本来要好好骂骂这个突然站到他身边的青仔样,却没想到在看清来者的长相后,把要骂的话回吞到肚里去。

因为太过惊艳来者的俊美,他的双眼睁大如铜钤般,下意识做出咽口水的举动,那模样就好像饥渴的狼遇上了美昧可口的兔子。

事发突然,雨芙蕖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但却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也许没料到会遇上人,再加上朝他走过来的人儿实在是太美了,美到无法形容。

乍见之下有如惊鸿一瞥般。

如墨般浓黑的青丝似瀑布般地倾泻而下,柔软滑顺的服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那青丝依靠着线条优美、刚中带柔的美背生长。

如果他是那丝缎般的秀发,会是多么美妙的事啊!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嫉妒。

不只嫉妒那乌黑的青丝,男子的俊美更不在话下,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缺陷,纤细修长的身材,极具阴柔与阳刚之美,那高傲冷然的态度,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回头他一定要告诉单胭脂,说他第一美人的宝座可以换人了。

不,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美的男子,她一定是后宫的嫔妃,跟他一样喜欢玩男变女、女变男的游戏。

若他是女人,那单胭脂还可以坐稳他的宝座;但他也有可能是男子,而且如果是女人的话,未免也长太高了。瞧他的衣着素雅,身边也没有随从,身分应该没有多高贵,也许她是被练王冷落的嫔妃?

“你……”对于眼前一直打量他的宫女,水云腾有种微妙的感觉,对她不敬的态度竟然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多了一份好奇。

除了宫女太监外,遇上了其余的人,绝对要行礼致敬;然而雨芙蕖太惊讶于眼前人儿的美貌,所以忘了该做的反应,直到……

“你什么你啊,你撞到了人都不用道歉的吗?还有……”雨芙蕖气呼呼的捡起摔落在地的水桶,跑到美人面前,他是不会因为对方的长相而随随便便就饶过对方的。“都是你害的啦,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会手滑让桶子掉到地上,现在水桶破了不能装水了,所以你、要、负、责!”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做这样的要求,水云腾也傻了眼。

一般人犯了错总是跪地等着他的罚,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被她这一指控,水云腾也觉得好像真的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无声无息的出现,怎么会害她的东西摔破?“我赔你一个新的。”

“真的?”雨芙蕖不只嘴巴上问,连眼睛、整张脸蛋都在问,仿佛眼前的人儿会骗他一样。

“当然是真的!”一国之君的话岂容被怀疑!

看她那么好说话,雨芙蕖也不是当真要难为她。“你有这份心就好,只不过是一个桶子,我只要说一声,应该不会被怪罪的。”

等了好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雨芙蕖板起脸孔教训道:“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要说什么?”水云腾不明所以的问。

雨芙蕖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谢谢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所犯的过错。”人说施恩莫望报,他不期望对方报答他,但至少也该说个谢字。

要他说“谢”字?他水云腾从小到大,别人为他做的事都被视为理所当然,从来没有向谁言谢过。眼前这宫女好大的胆子,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也因为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所以水云腾也不动声色。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哇,你很伟大吗?”

“你说呢?”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早就猜到了,你一定是练王的嫔妃,你这么美,一定很受练王的宠爱吧?”

“练王没有特别宠爱的嫔妃。”即使有,那女子一定也不长命。

“连你这么美都得不到练王的宠爱,好可怜喔!”雨芙蕖皱着脸,为眼前的大美人感到不值,怎么可能连这么美的人都得不到练王的宠爱。

一般人见到他总是吓得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就觉得很讨厌;可是眼前的这个宫女却摆出了他在别人身上未曾见过的表情。“你……”

“啊!不跟你说了,我要赶快去打水了。”雨芙蕖拿起破掉的桶子,飞也似的跑掉。

他这么努力的想让儿喝水恢复元气,那些儿应该会感谢他吧。

雨芙蕖开开心心的去打水,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等雨芙蕖辛辛苦苦的提了桶水回来时,才发现美人竟然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其实水云腾正在等她回来,原本以为她不会回来,可是见她提着水气喘呼呼地走来,他反倒像是见着了熟人般,颇感安心。

“那你可别妨碍到我。”仿佛嫌对方会碍事一样,雨芙蕖提着水桶越过她的身边,然后用勺子舀起水,开始帮那些娇嫩的朵浇上它们活力的泉源。

虽然一旁的美人比儿还美,令雨芙蕖也很想舍欣赏美人,可是看起来闲闲没事干的美人却一直注视着他,害他觉得很奇怪。

“你干嘛一直看我?”雨芙蕖还是忍不住的问。难道做嫔妃的人除了被练王临幸外,其他的时间都没事做了吗?

“你在做什么?”水云腾反问,似乎对她的举动很不解。

“我在浇啊,这样才会开得美美的给人欣赏。”

“不是等下雨就好了吗?”

大地、万物都要有水滋养,虽然他是万民的君主,也和一般老百姓一样要喝水;而当人世间的水减少时,天就会赐锦国雨水,那时御园里的自然能喝到水,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跟人一样每天都需要水,没下雨的时候当然就要靠人,这点常识也不知道。”雨芙蕖不禁要抱怨,眼前的美人该不会是空有相貌的女人吧?可见人长得美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原来人要喝水时可以自己喝,但不能动,天不下雨时就必须替它浇水,水云腾明白了这点,进而想起“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句话。

“我可以试试吗?”水云腾看着她手上的勺子问着,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事物可以引发他的好奇心。

“你也想浇啊,好啊,拿去!”雨芙蕖很大方地把勺子给了她。

水云腾学着她先前浇的模样,却因为没用过,也不知道手一甩时水会朝哪个角度飞去,所以大部分的水都朝雨芙蕖身上洒了过去。

“你真是笨,连这点小事都不会!”雨芙蕖连忙拭去身上的水渍,让她浇可真印证了愈帮愈忙这句话。原本愤怒的脸,因为对方的注视而不自在起来,让他的心乱跳一通的。“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表情,你的脸真是变化多端。”水云腾心情好,眉飞色舞的说着。

“我的脸变化多端?你以为是谁造成的,你看不出来我很生气吗?”

这美人的脑子有问题,看别人生气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原来你这是在生气啊!”水云腾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真是好美啊!欣赏到美的事物,方才的怒气也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难道你没见过人生气啊?”

“没有!”水云腾带着笑意摇摇头。

怎么那么奇怪,难道从来都没有人骂过她?那至少也该被自己的爹娘骂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就算好命到没被爹娘骂过,也该看过人吵架。

“很奇怪吗?”水云腾察觉到雨芙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雨芙蕖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是很奇怪!”

头一遭被人说很奇怪,水云腾也不生气,反而对眼前的女子更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雨芙蕖。”

“很美的名字,但为何要叫作芙蕖呢?”

“没为什么。因为我家前面种了一池的荷,但是荷听起来太女人了,所以我爹把我唤作芙蕖。”

水云腾听出她话里的语病,一脸狐疑的问:“你不是女的吗?”

“呃……这个……”雨芙蕖暗自叫糟,怎么忘了自个儿扮女人的身分。“我的意思是……是荷听起来太普通了,所以取名芙蕖比较特别,对!没错,就是这样,嘿嘿……”他已经有点语无伦了。

“原来是这样。”虽然听起来怪怪的,水云腾还是接受了雨芙蕖的说法,但眼往下瞄,又觉得她某个地方怪怪的。“你的胸部……”

雨芙蕖低头一看,似乎觉得对方已看出一些端倪,反射性地用双手遮胸。“我的胸部怎么了?”

锦国在日常生活方面是不会亏待那些宫女太监的,所以他们所穿的衣料是是吸水佳、极透气的丝绸。因此雨芙蕖还算宽松的衣服被水云腾不小心用水泼湿了后,湿涤涤的衣服贴着胸前,反而教雨芙蕖单薄的身子更加明显。

“好平。”水云腾隐约看得到曲线毕露的前胸及腰身。

“你……你才是哩!难怪你不得练王的宠爱,原来是有缺陷。”雨芙蕖反讥,双手紧护着自己的胸前。

水云腾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的行为解读成姑娘家的矜持。“我本来就是男的。”

“哦,你本来就是男……什么!你……是男的?”原来眼前的美人真是美男子,而不是什么后宫嫔妃。

“是你一直误以为我是练王的嫔妃,该不会你也是……男的?”水云腾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被他临幸过的嫔妃不在少数,女性的娇躯该是什么样儿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他是男的,那他岂不是一直在骗他?

“嘘……小声一点!”雨芙蕖一紧张,不打自招了。

“你为什么冒充女人?”真的是骗他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对于雨芙蕖的欺骗,不知为何,水云腾却微微动了怒,可是雨芙蕖又不知道他是练王,应该不算是欺君之罪吧。

“我不是冒充,其实我是误打误撞被拉来当秀女的。”

“难道你不知被发现是死罪一条?”

“是钰公公说练王又不在乎是男是女,所以即便我是男的也没关系。”

“这么说也没错。”水云腾认同道,他发现眼前的男子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有着一敢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清如两潭渊,映照出两个自己。

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敢正眼瞧他,就算有也不会有像这样透着灵气的双眸。

“你不能把今天遇见我的事告诉别人喔!”他只是好玩才打扮成宫女,要是传出去,铁定被人说他只不过是个秀女也太随便了。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水云腾怎么可能会告诉任何人,他们的相遇是他们之间的回忆,他是不会跟别人分享,也不可能有人能跟他分享。“你知道秀女是做什么的吗?”

水云腾贼贼笑着,巴不得今晚就临幸雨芙蕖。

“知道啊,每天吃饱喝足等着练王临幸嘛!”

“你希望被练王临幸吗?”

“怎么会!我可是男的耶!告诉你也无所谓,其实我是充数用的,只要一年内没被练王临幸的话,我就可以回乡了。”

宫中的确有这条规定,然而他怎么可能放他回乡!“你希望回乡?”

“当然,我可不想老死在宫中……干嘛,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可怕?”雨芙蕖被他锐利的眼眸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水云腾内心那平静无波的心湖,仿佛起了一丝涟漪,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起来,“你不想一辈子待在宫中吗?”

“宫里的规矩多,一点儿也不自由,而且宫里又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人事物……”雨芙蕖愈说愈小声,因为美男的脸色愈来愈沉,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难道我不值得你为我留下吗?”

这对一般人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能服侍练王对一般人来说更是如同天一般的恩赐,只是他不希望他是因为自己的身分而留在他身边,他希望他能带着一颗真挚的心留在他身边。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留下,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虽然美男很赏心悦目,但他也没理由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宫中。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呢?”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水云腾,竟然说出了希望这两个字。

看他热切的眼神,雨芙蕖也无法狠心的说出令他失望的话。“我不知道,离宫的日子还那么就久……”

一听到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水云腾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只要雨芙蕖有一点点留下来的意愿,他就很高兴了。

“是啊,说这些都还太早。”水云腾暂且安下一颗心,反正来日方长嘛。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雨芙蕖这才想到。

“水云腾。”宫内没人胆敢提起自己的名字,因此水云腾才报上自己的名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暂时不想让雨芙蕖知道他是练王,他担心雨芙蕖要是知道他是练王,会跟其他人一样疏远他,对他必恭必敬。

“云腾,如此一来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你同不同意?”能和一个看起来傻傻的美男做朋友,雨芙蕖觉得连作梦都辉偷笑呢!

“同意。”朋友二字对水云腾来说是一个挺新鲜的名词,因此他也欣然答应。

“打勾勾!”雨芙蕖和水云腾盖下印记,这可是他入宫以来第一个交到的朋友;然而雨芙蕖却不知道水云腾也是。

在这个冷漠的宫廷里,水云腾交到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雨芙蕖精巧活泼、样貌清灵,虽然只是短暂的相,水云腾却愈看愈爱,唇角始终泛着笑意。

这个下午,是水云腾有始以来过得最美好的一个下午。

第三章

为何练王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元钰发现水云腾一整天都像有心事般,一直静坐着,有时又像在烦恼什么事似的,不停在寝宫内走来走去。

乍看之下水云腾似乎有些躁意,但是元钰却感觉得出他在高兴,就不知水云腾是为人、还是为事高兴。

然而他却不能开口问,除非练王自己肯说出来,否则他永远也别想知道,所以他只能任由疑惑在心中漫开扩大。

“王上,今晚要点哪一位妃子侍寝?”

“你安排就好。”水云腾不耐地摆手。

练王没有钦点人选,难不成是他猜错了?练王并没有中意的人选;然而练王也没有要再临幸他的意思,元钰有些失望地走出西泉宫。

水云腾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待在寝宫里,不敢在寝宫外乱走,就怕遇上了雨芙蕖,进而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身分。

他也搞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就算他的真实身分被发现,就跟雨芙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可是雨芙蕖倘若因此而讨厌他,他该如何是好?好矛盾!明明是咫尺天涯,却不能相见。

真是折磨人啊!虽然贵为君王,面对感情的事还是头一遭,没体会过那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每每想到雨芙蕖,总是乱了心弦、没了主意,还会激起他某部分的欲念。

水云腾烦躁地看着没有其他人的寝宫。

怎么还不来?叫元钰安排个人,竟去了老半天还没见着人影!

其实元钰也没有怠慢,只是水云腾一想到雨芙蕖时,就觉得时间比平日难熬。

虽然只跟雨芙菲相了一个下午,但脑子里却充满雨芙蕖的一颦一笑。他愈是想着雨芙蕖,下腹就更肿胀得难受。

偏偏在这种等待的时刻,无疑又是一种煎熬。

欲火在下腹里猛烈骚动着,滚滚的热流全往腿间的微昂涌去;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水云腾羞窘地低头看了一下,俊脸马上红了起来。

早如道就不该让元钰离开的,应该像昨儿个一样,身边随时有人就可以想要就要。现下也只好等元钰差人过来了。

心地意躁的走来走去,却舒缓不了满身的躁意,他已经忍得很难受了,而且他也等不下去了。

水云腾神情痛苦的犹豫着,看着衣内早己蓄势待发的灼热硬挺,内心非常挣扎,到底该不该那么做?他又不是圣人,为什么要他忍耐?低吼一声,他决定先用手解决目前的需求。

真是丢人呐!他可是一国之君,竟落到要用手泄欲的地步,万一被人瞧见了,他还有何颜面?弄熄了满室的烛火,以飞快的速度躺到龙榻上,单手抚弄起濒临决堤的火热;当然,脑子里想的全是雨芙蕖可爱的脸蛋。

“芙蕖,快开门呐!”雨芙蕖的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刚睡下,岂料隔壁房的秀女赵美仪,居然来吵醒他。

“干嘛啦!死人都被你吵起来了。”雨芙蕖没好气的道。

“芙蕖,我房里好像有耗子,我不敢睡。”赵美仪一想到房内有那种恶心的东西,都快哭出来了。

“只不过是耗子,有什么好紧张的。”还是睡他的觉要紧。雨芙蕖转身就要入房。

“芙蕖,芙蕖。”赵美仪拉住雨芙蕖,“既然你不怕耗子,那我跟你换房间。”

赵美仪不管雨芙蕖答不答应,已经打算占据他的房间了。

“好啦、好啦,换房就换房。”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女人就这么怕耗子?雨芙蕖也不嗦,现在的他只要有床睡就行了,哪管它有没有耗子。

所以到了赵美仪的房里,他马上倒头继续睡。

可是过没多久,竟然又有人来敲门。

这下雨芙蕖更火大了,气冲冲的开了门便要破口大骂,没想到来人竟是几名太监及宫女。他一时错愕地呆愣住。

“钰公公吩咐,要赵秀女准备净身。”

“可是我……”不是赵美仪啊!

“别可是了,晚了钰公公可要骂人了。”

雨芙蕖没有解释的机会,就被两名宫女带到一净身池,那座池子比他以前住过的房子还大。

要洗澡的话不会等我醒来再洗,为什么非要把人从被窝里挖起来洗?“喂,你们在干什么?”见那两名宫女竟脱起他的衣服来,雨芙蕖吓得大叫。

“我们在伺候赵秀女净身啊!”看两名宫女的眼神,仿佛雨芙蕖问了很奇怪的话。

开什么玩笑,虽然他的身材不够雄壮威武,但他还是不习惯有人看着他净身。

“不行,我要自己洗!”雨芙蕖用双手紧护着自己的衣襟。

“赵秀女好害羞呢!”两名宫女瞧雨芙蕖好玩的反应,不禁窃笑了起来。

他哪里是害羞了,他只怕这两个宫女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恐怕要吓得尖叫,到那时他的项上人头也不保了。

“反正我就是要自己洗,否则我就不洗了。”

“那怎么行,既然赵秀女不要咱们服侍,那赵秀女就自个儿洗吧。”

“不过赵秀女你可要洗干净些,心情尽量放轻松,不要紧张。”

两名宫女说完,就带着暧昧的笑容离去。

总算逃过一劫了。雨芙蕖怕她们会反悔闯进来帮他洗澡,因此匆匆把自己的身子洗过一遍。

他洗好之后,立刻走了出来。

太监又对他说:“赵秀女,请跟我来!”

于是,他便乖乖的跟着走。

他一直很想说他并不是赵美仪,无奈他一直苦无机会说;反正他就要回房了,他是谁应该无所谓了吧。

唉,真是人在宫中身不由己啊!宫里的规炬一堆,他初来什么都不瞳,再说秀女的地位跟宫女比也高不到哪儿去,所以他们要他做什么,他只好乖乖的照做……

只是那名太监却在一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咦?这不是我的房间啊!”他困惑的道。

雨芙蕖此话一出,惹来许多闷笑声。“都什么时候了,美仪秀女真是爱说笑!快别说了,久了王就要怪罪下来了。”

王是谁呀?雨芙蕖还来不及问出口,便被推入房内。

眼前一片黑漆漆,该怎么办?他好像被带到很奇怪的地方。到底是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一走了之呢?雨芙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刚好有人帮他做了决定。

“待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水云腾感觉到外头有人,知道是元钰派来伺候他的女人到了,但却迟迟等不到人进来。平时要怎么慢他不管,可今日他等不了了,一发现有人他便朝外头的人影吼道。

雨芙蕖一愣,不明白里头的人为何叫住自己。

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进去……好暗!藉着月光,勉强可以看见摆设的家具,他才不至于撞得鼻青脸肿。

这么黑,该不会里头的人见不得人吧?而且还用这么凶的语气命令人!

“过来!”水云腾威吓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虽然自己已经用手解决了一,但体内仍有好几把火在烧似的。

雨芙蕖亦步亦趋的靠过去。

“干什么慢吞吞的?”水云腾口气更显不耐,若不是看在来者还有用途的份上,他早下令赐死了。

“我……看不清楚。”雨芙蕖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主子级的人物。

水云腾把火熄了,虽然有些暗,但他倒是很习惯黑暗,一把便抓住移动中的人影。

“啊!”突然被人抓住,雨芙蕖吃惊地大叫。

水云腾不待来者爬上床,一把就拉上人,把他压制在床上。

雨芙蕖被吻得莫名其妙,压在他唇上那夺人气息的物体,不断侵略着他的唇瓣。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怎么可能乖乖的受人摆布!无奈力不如人,他不断的挣扎,就是无法挣脱,因为压在他身上的人的力气远远胜过他。

从来没有哪个侍寝的敢反抗他,水云腾的好奇心被挑起,不顾身下人的反抗,迅速剥除他身上的衣物。

与其说剥除不如说是撕开,不是水云腾要如此猴急,是他真的已经按捺不住了,身下人的反抗更挑起他的征服欲。

令水云腾意外的是,他竟然摸到……怎么是个带把的?他是男的!水云腾愣了一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渴望。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有人能消他的欲火就行。

雨芙蕖本以为他发现自己的性别后会放弃,没想到他却没有停手的打算。

呜……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随随便便进宫当什么秀女;即使他落魄到去做乞丐,也好过在这儿受人侵犯。

感觉到对方强健的双臂扳开自己纤细的双腿,然后他便感觉到有个硬物侵入自己的体内。

“痛!要死了,哪个天杀的……”那个私密的地方竟遭异物侵犯,雨芙蕖扯开桑口大叫。

他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接受这种惩罚?不对,原本该来这里的人是赵美仪,他是代她受过的;也幸好来的人不是赵美仪,否则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承受得住这种要命的痛楚。

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一点痛算什么,人家姑娘家的清白事大。

哪个侍寝的不是都小心翼翼的,连气也不敢吭一声。难得遇上有人会诚实的叫骂,水云腾虽然不悦,但还勉强可以接受,有时候来点新鲜的也是不错。

雨芙蕖仍存着一丝希望抵抗着,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始终徒劳无功,他己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身体那最隐密、最柔嫩的地方,不断地被莫名人士强行的占领、侵入……他好像快死了,不!他一定会死的!虽然他努力的奋战,但仍敌不过水云腾的力气;加上敌暗我明,就算他死了也不知道要找谁索命去。

“可恶,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定把你大卸八块,唔……”雨芙蕖还没骂完的话被吞没于另一张贴上他的唇里。

水云腾吻着那挑战着他威严的柔嫩唇瓣,下身忍耐已久的欲火,也像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宣泄出口。

他好紧,大概是第一吧?不是没碰过童男童女的水云腾,竟然会有一丝狂喜。

水云腾缓缓的进出,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耐性等着雨芙蕖适应自己的硕大;大概是对这不知长相的侍寝之人产生了怜惜,疼爱吧?所以他可以强忍着冲动的欲望,等着那紧窒的甬道适应了,再一点一点加诸律动的力道。

强烈的缩放紧紧包覆着他的硬挺,显然已经适应了这不速之客的入侵。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结合,水云腾下腹一阵紧缩,控制不住的在侍寝之人体内释放出液体。

狭窄的幽径有了润滑,水云腾更以势如破竹般一举挺进。

水云腾自觉已经给了身下的人很多优待,而他要回报自己的便是完全纾解他体内快要爆炸的欲火。

加快了律动的动作,藉此得到些许纾解。

“可恶!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要是让我知道,非要你……啊……”

刚开始虽然疼痛,到后来转而被又酥又麻的快感所取代,仿佛火热似的身体逐渐占领迷离的意识,起初的挣扎也弃守了,挥动的双手也像抓住了漂流中的浮木,牢牢攀附在壮硕的肩头上。

雨芙蕖绵软无力的叫骂维持不了多久,最后转换成情不自禁的呻吟。

在水云腾的带领下,伴随着狂放的律动,尽情释放。

直至双双达到了巅峰忘我的境界……

有了发泄的出口,水云腾发出了舒服的呻吟,果然还是比自己一个人用手解决来得妙。

一连串的激情早已超过体力的负苛,身边的人早己累翻沉沉睡去,是第一的关系吧,就被他折腾得……他多么希望身边躺的人就是雨芙蕖。

不管了!他不想再忍受相思之苦,不管雨芙蕖会不会生气,他都要试一试!如果雨芙蕖生气了,大不了他动用君王的权威也要将他留在他身边;他要每天都能见着雨芙蕖的面,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被无止境的欲望给淹没的。

不过,眼前这个人可真大胆,任何人都只有顺从的份,但这个人竟敢抗拒他,明儿个等着“赐酒”吧。

但他也从他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也许他可以留他久一点。

怀抱着身下的人,心里却想着他人,但那又如何?他是锦国的君王,任何人只有顺从他的份,他要临幸谁,谁就得献出她的身子。

所以他不曾留意过被宠幸之人的相貌,也未对他们的容貌有太多的印象。

但雨芙蕖的出现,让他确切的想要一个人、想要拥抱一个人,想要拥有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终于他发现了,原来这才是他缺少的东西――一个他喜欢的人、一个他在乎的人。

感觉身心都折腾了一夜,水云腾没有进行例行性的净身淋浴,竟然也沉沉入睡,意识模糊间,伴着他入睡的是雨芙蕖对着他羞涩的笑靥。

翌日,水云腾只觉得身子像被一只八爪章鱼紧紧缠住。是谁好大的胆子,没有他的允许竟敢碰他!伸手准备将怀中的人推开,然而一睁眼看到的竟是……

雨芙蕖!他身旁躺着的人竟然是雨芙蕖!水云腾万般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昨夜的经历回想了一遍,水云腾才恍然大悟,难不成昨晚被他强拉侍寝的人正是雨芙蕖?难怪他以为是女子,剥除了衣物后却发现是男子,他竟然没有联想到雨芙蕖。天啊,昨晚他干嘛那么猴急?不知道他昨晚的粗暴有没有伤了他,他醒了之后会不会生气?

但水云腾仍掩不住心中的狂喜,双臂紧拥着雨芙蕖单薄的身子,他乐意当他一辈子的天、一辈子的倚靠。

灿烂的朝阳透过层层精雕细琢的窗棂,光洁的大理石面映照着闪烁耀眼的光芒。

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觉得今日的朝阳特别的明亮、温暖、有活力,从来没有感受过阳光竟是如此的可爱。

望着身旁的人儿,唇角的笑容使终不曾退去。这是水云腾头一发自内心的微笑,心里被一种特别的感觉充塞填满,洋溢着幸福感,再也不觉得空虚。

天一亮,元钰就尽责的来伺候水云腾上早朝,但他没想到水云腾身旁有人,这让他十分惊讶。

因为水云腾是从不留人过夜的。

“王上。”元钰很想看看那个受了特别待遇的人,却只能隔着蒙蒙的纱帐看着另一个突兀的身影。他记得没错的话,他昨天安排侍寝的人是赵秀女。

“嘘!小声一点。”水云腾不希望惊扰到雨芙蕖的美梦。

元钰心里也震惊水云腾的反应,水云腾竟然会如此呵护一个人。“是,王上,该上早朝了。”元钰压低音量道。

上什么早朝!现在的他,当然是陪雨芙蕖比较重要!“今天不上早朝了,我想多休息一会儿,你先退下。”

“是!”由于水云腾的身形阻挡,元钰看不见侍寝之人的模样,但看练王这么宝贝此人,他的心里竟然衍生出不该有的情绪。

确定元钰离开后,水云腾把注意力转移到雨芙蕖身上。

雨美蕖虽是紧抱着水云腾,然而昨晚被侵犯的阴影,造成他内心的不安,显现在紧紧锁的眉心上。

水云腾见雨芙蕖秀气的眉心锁,心也跟着揪紧。

他不禁猜测,雨芙蕖是不是做恶梦了,而那个害雨芙蕖做恶梦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做都已经做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雨芙蕖的,只希望雨芙蕖别生他的气、别不理他。

等雨芙蕖醒了之后,他要面对的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考验。

活了近二十年,从没有在乎过一个人的情绪反应,也从没有过这样千回百转的心情。

该怎么去认识一个人,该怎么去和一个人相,他都没有经验。

这也让他看清身为高高在上的君王的悲哀,原来他一直是如此寂寞的人。

“嗯……”雨芙蕖嘤咛一声,脸颊在温暖的胸膛上磨蹭几下,又沉稳睡去。

好可爱!虽是无意识的举动,却又引起水云腾身体的燥热感。

他好想要雨芙蕖,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摸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在不惊扰雨芙蕖的情况下,水云腾悄悄的移动手,战战兢兢的朝雨芙蕖的脸蛋轻触,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呵护着。

指腹游走在柔嫩有弹性的肌肤上,微弱的温度由指尖窜入,像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心怦然而动。

比他想像的感觉还要美妙,水云腾只差没感动得落下泪来。

昨晚因为不知身下压的人是雨芙蕖,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没能好好的一一去体认雨芙蕖的一切,不过应该还来得及,相信以后多的是机会。

见雨美蕖还沉睡着,手掌大胆往下移,往胸前的两个小粉丘探去。

雨芙蕖虽然睡得不省人事,但身体的敏感部位受不住外力的撩拨,很快地起了反应。

水云腾很快体验到什么叫作自作自受,因为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起了反应,腹中有如数把火在烧,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第四章

好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搔他的脸,现在又换成胸前……雨芙蕖倏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正对他微笑着,他好像见过他,就是跟他聊过天的美男。

刚醒来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分辨起自己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

可这过分近距离的接触,搂抱的真实触感,围绕身旁的满是男子阳刚的气息,寝间还充斥着未散的情欲味道。

这应该归类为现实中吧?眼睛直勾勾对上的是线条柔美的肌理,肤色白皙匀称,平坦又结实的胸膛。

美男不只是美男,连身材也好得没话说!他能看见美男的身体,代表着美男没穿衣服,可是为什么连他也没有平时衣物贴身的感觉,反倒觉得有股凉意,难不成他也……

忽地,雨芙蕖心底打起一股冷颤,眼慢慢的往自己身下移……

“啊!”雨芙蕖大惊失色的弹坐起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面对雨芙蕖的指控,水云腾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了,昨晚让我痛得死去活来的人就是你!”昨晚身上的痛楚又回到他的脑海里,加上水云腾又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雨芙蕖便一口断定。

听到雨芙蕖不悦的指控,水云腾也急了,“芙蕖,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雨芙蕖一听,更是怒着一张脸问:“那你是有意的喽?”

“不是!我不知是你,若我知道是你,我就不会……就不会……”像是有些心虚,水云腾的目光不敢直视雨芙蕖,因为他也没想到被他当成泄欲对象的人,就是一直惦念的人。

“就不会怎样?”

雨芙蕖犀利的口气,让水云腾有些招架不住。“让你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被……强迫着做。”

“你的意思是,即使在我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你还是会对我做出弄痛我的事?”雨芙蕖更加不满。

“开始虽然是有点痛,但后来你不是也挺舒服的。”水云腾实话实说,望着雨芙蕖泛红的脸蛋,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见雨芙蕖态度软化,水云腾乘胜追击,表现出一副委屈无辜状,有点像是博取同情的味道;但有什么关系,只要雨芙蕖能接受他就好,就算有失君王的威严也无所谓。

“这……”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是啦,一开始是他误闯没错,但再怎么说水云腾也不该在没有搞清楚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对他做出那么奇怪的事。

只是,经水云腾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几分的道理,他不能再理直气壮,也不好意思再责难下去。

“反正你欺负我是事实,我……”雨芙蕖一时也不知该拿他怎样,是罚好呢,还是看在他有悔过的份上原谅他呢?

水云腾脸色一沉,“你很讨厌被我欺负吗?”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雨芙蕖讨厌,水云腾心情显得很低落。

雨芙蕖瞄了水云腾的俊脸一眼,双颊燥热了起来。人长得美还是有优势吧,害他都舍不得责怪他了。

“其实……仔细想想,如是是你的话,应该不是很讨厌吧。”

“真的!”雨芙蕖不讨厌他,光是这样就够令水云腾兴奋的了。“那你就做我的良妃,可好?”

水云腾身为君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都是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虽然这回用的是问句,但心里已经决定雨芙蕖非做他的妃子不可。

“你要封我为妃?你……你是练王?”一大清早雨美蕖不断的饱受惊吓。

“是啊,良妃。”水云腾叫得可顺口了。

“不要叫我良妃!”瞬间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好啊,你竟敢瞒我,我知道了,你昨晚一定是把我当成你的妃子一样临幸了对不对?”

难性水云腾会对他做出那些苟合的举动,现在他都想明白了,可是会不会明白的太晚了?

“不是当成,而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妃子了。”若非怕雨芙蕖知道他的身分后,就会和一般人一样把他当成高不可攀的君王看待,他早就封他为妃了。

“我不要!你……你昨天把我弄得那么痛,休想要我做你的妃子!”

“第一都会比较痛,以后应该不会。”

还有以后?何况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做他的妃子被他临幸?“没有以后了,我一点也不想做你的妃子,更不想被你临幸!”

“为什么?”水云腾不禁要问,从来不曾有人拒绝他册封的封号或职位,任何人都只有下跪接受的份,何况这也算是一件光荣的事,没道理雨芙蕖不接受。“做我的妃子不好吗?每天可以吃好穿好,还可以不用做活。”

听起来水云腾说的条件似乎不错,雨芙蕖有些心动;最重要的是,他不用一大早就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光想到这点就觉得很诱人。

内心已经动摇,开始做角力战。到底要不要答应做他的妃子?好挣扎啊!可是若做他的妃子,就得被他临幸……其实他也不是很怕痛,反正又没有少块肉。

“真的什么事都不用做,还可以吃好穿好?”

雨芙蕖是他这一生中,最敢质疑他的话的人。“君无戏言。”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雨芙蕖答应得好像很勉强,因为他也不知道做他的良妃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水云腾掩不住心中的狂喜,将雨芙蕖揽进怀中。

“哎哟,好痛!”被水云腾用力一扯,全身都像在抗议似的,疼痛得要命。

听到雨芙蕖的哀叫,水云腾紧张的问:“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一点罪魁祸首的自觉都没有!“你干嘛那么粗鲁?”雨芙蕖稍微动动身子,酸痛感依旧没有减轻,忍不住抱怨道:“都是你啦,害我的身体又酸又疼的。”

“我有办法让你舒服一点。”

“什么办法?”雨芙蕖很感兴趣的问。

水云腾唇角微扬,有些暧昧。“我抱你去。”

雨芙蕖很享受让水云腾抱着的感觉,反正他也不想走动。

水云腾把他放在池边,剥除他的衣物,又将他抱起,步入隐在池中的三层阶梯。身子被温热的泉水浸着,暖意很快的就侵入他的肌肤,占领他的意识,的确让他的酸疼感减轻了不少。

真是帝王般的享受,看来当他的良妃好像还不赖;若是寻常人,想泡这池温泉水,想都别想。

昨日的自己也只是那些寻常人之一,虽然仅隔了一日,差别却有如天泥般。

不过雨芙蕖还是不习惯和水云腾袒裎相见,总觉得不好意思直盯着他看,不过他倒是挺习惯的。

大概经验多吧,后宫的女人多如牛毛,他肯定临幸过不少人,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干嘛!才当了不到半天的良妃,就对不认识的女人争风吃醋起来了。

水云腾贴心的帮他按摩,舒缓他的肌肉。

但雨芙蕖却觉得他温热的大掌比温泉水还热,他闭起眼,背轻靠着他的胸前,享受着他的服务,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水云腾看他时而变脸时而享受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他们认识不到三天,雨芙蕖的一举一动却牵系他的心;若他知道雨芙蕖是为了什么事而变脸,想必会乐上了天。

然而舍不得破坏这份宁静,所以水云腾没问,尤其见雨芙蕖因温热的蒸气而发红的粉颊,更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不对他上下其手。

顺着肩至双臂,转而到腰,看雨芙蕖一副舒服得想睡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而已,不过美色当前,水云腾管不了那么多,大掌更大胆地伸向平坦的小腹,然后又悄悄往下……忽地,雨芙蕖身子轻颤一下,猛然睁开眼。

与其说清醒,不如说是惊酲,因为水云腾竟触及他的敏感部位。

雨芙蕖气得游离水云腾的身边,并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怒问:“你……你刚在摸哪里啊?”

“我是想顺便帮你按按脚。”水云腾语带无辜,好像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换来一顿责难。

“不必了!”雨芙蕖断然拒绝。

“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水云腾眼神微黯。

他说得太过分了吗?见水云腾摆出受伤的神情,雨芙蕖忍不住的检讨自己,水云腾只是一番好意,而自己却凶他。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你不对,谁教你突然乱摸那里。”果然,雨芙蕖心一软,口气便温和了许多,反而还多了安慰的成分。

原本水云腾的确是打着坏主意,现下情势逆转,雨芙蕖还不知不觉的步入他的陷阱之中。“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全身都得按摩到。”

听起来很有道理,反倒像是他反应过度了。“可……那种地方就不必了。”

“还是,你不喜欢我碰你?”水云腾口气有些哀怨。

水云腾不愧是万民崇仰的君主,聪明才智不在话下,虽然相的时间不多,却已经能抓住雨芙蕖的弱点,并善加利用。

当然,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雨芙蕖让他愿意这份心思。

所以水云腾没有选择强硬的方式,反而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明明很想要雨芙蕖,却又捺着性子诱发他内心良善的一面,让他觉得对他有愧疚。

而雨芙蕖的态度也变得没有先前的坚决,他看看水云腾,面露为难之色,内心很是挣扎,怕说了拒绝之类的话会伤了水云腾的心。

其实他并不讨厌水云腾碰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除了小时候不懂事被娘亲洗过身子外,长大后根本没让人碰过,尤其是最隐密的地方。所以当水云腾触碰到那敏感的地方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的全身,他才会有过度的反应,甚至还对他大吼、对他凶,若换成别人早就被水云腾踢死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突然被碰还不习惯,说不定被多碰几就习惯了。看着水云腾的无辜模样,倒显得他大惊小怪了呢。

“我……我没有不喜欢……你碰我。”说话的同时,雨芙蕖双眼飘移,就是不敢直视他。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已经是我的良妃了,我应该是最有资格碰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的人吧?”

水云腾的一番道理令雨芙蕖想肯定也不是、想否定也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我不习惯。”雨芙蕖的脸更红了。

“总要习惯的,况且那很舒服的,你真的不想试试?”水云腾柔性的诱惑着,攻陷雨芙蕖心底不再坚持的抗拒。

“真的吗?”带着好奇的心理,雨芙蕖也不那么排斥了。

“君无戏言。”

“好吧。”

成了!看着雨芙蕖略带羞涩的朝自己靠近,水云腾的心仿佛飘上了云端一样。

他们又回复到先前的姿势,雨芙蕖背倚着水云腾强健的胸膛,而水云腾的大掌横过雨芙蕖的腰际,握住他垂软的欲望,轻轻地摩挲、揉弄着。

雨芙蕖这回并没有太大的抗拒,闭着眼享受水云腾特别的服务,但他还是分辨得出来,温泉水的热和水云腾身上的热,是不一样的。

水的温润包覆着他的身子,传递予他热能,让他全身放松,水云腾身上的却是像融化般的热,将他吞噬。

这样的情况下,很难不让人陶醉的,脑中晕陶陶,根本无法做任何思考,就这样把自己完全交付给水云腾。

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受,也许是舒服过了头吧,雨芙蕖顺着自己的感官,无意识地发出呻吟。水云腾佩服在此情况下的他还能坐怀不乱,他帮雨芙蕖“舒服”,自己却欲火高张。

体谅雨芙蕖是第一,他让他充分休息,否则让雨芙蕖累过了头,说不定他又得禁欲更久,那他岂不是更难受?

私被水云腾抚弄得生气勃勃,下腹胀疼得难受,像是潜藏己久的欲望都被激发出来了。

水云腾不是要让他舒服吗?怎么他反而有欲火焚身的感觉,甚至觉得周围的温泉水是被他高热的体温给烫热的。

“呜……”最后终于受不了的低吼一声,他将蓄积于体内的液体倾泻而出。

“你瞧,是不是很舒服?”水云腾像是“过来人”般的说道。

虽然像是被折磨了般,但发泄后竟觉得刺激舒畅。“是啊,舒服得全身都没力了呢!”若不是藉着水中的浮力支撑他的身体,他可能化成一滩水,与水相融了。

“我不想泡了。”雨芙蕖气若游丝的道。

适当的浸泡的确可以舒缓身心,但浸泡过久也有可能导致昏迷,这可不是水云腾乐见的结果。

“也好,我抱你回寝宫休息。”

水云腾抱着雨芙蕖走出浴池,等在外头的元钰难以掩饰脸上惊讶的神情。

元钰依水云腾的吩咐,到殿上宣布不上早朝,回到西泉宫时才知水云腾已经去净身,最令他不敢置信的消息是,他是抱着昨晚侍寝的人去的。

他一直以为受到上天眷顾的人是赵秀女,怎么水云腾怀里抱的却是雨芙蕖?现在亲眼所见,他不得不信,世上真的有人如此幸运,受到练王的喜爱;另一方面,他不禁要怀疑雨芙蕖是自己爬上练王的龙榻的。

见水云腾走来,元钰恭敬地行礼,他还偷瞧了水云腾怀中的人儿,发现雨芙蕖羞怯地躲进水云腾的怀中。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不好意思了。

可一个敢爬上龙榻陪寝之人,做这些举动太过矫情了吧?更可恨的是,他凭什么抢了他的练王!水云腾不属于任何人,也包括他,如果是那样,他没什么好怨的,因为他跟那些后宫女子的作用是一样的,只是供练王发泄欲望的对象。

可是水云腾却为雨芙蕖破了例,做出以往他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事。

水云腾不会用双手去抱另一个人,不会让人陪他以一同净身,更不会用宠溺的目光看着任一个人,现下却全给了一个名叫雨芙蕖的男子。

早知如此,当初在大街上,他就不该把雨芙蕖带回宫里当秀女。可是谁又料想得到,长得只能算是中等之姿的他,竟然能得到练王的喜爱。

不甘心,可是他又能如何?他只不过是一个太监。

“元钰,你去安排将集云殿仔细整理过,我的良妃将住在那里。”

回到西泉宫,水云腾将雨芙蕖安置在龙榻上,随即对元钰吩咐着。

“良妃?”据他所知,水云腾从未指定封谁为妃,为什么偏偏是他?

水云腾不会明白元钰的内心纠葛,他早已沉浸在和雨芙蕖在一起的喜悦中。“没错,从今天起,芙蕖就是良妃了,你要好好伺候,明白吗?”

“小的明白。”水云腾从来不管谁坐了嫔妃之位,不管后宫女人等级大小,都只是供他发泄欲望的女人。然而水云腾竟为雨芙蕖开了先例。

雨芙蕖对于自己的遭遇还是有着不切实际之感。“你……真的要封我为妃?”就如同刚泡过温热的水一般,脑中昏昏沉沉。

“芙蕖,我说的话从没被怀疑过,你是第一个。”水云腾轻笑,因为是雨芙蕖,他才能容许被质疑。

“我觉得好像在作梦。”雨芙蕖的眼眸还对不上焦距。

“我会让你如同置身在梦中。”

水云腾炽热的双眸,看得雨芙蕖心里一阵悸动。

“你对我真好。”除了已逝的爹外,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当然,因为你很特别。”在水云腾的眼中,雨芙蕖算是特别的了。

也许是相遇时雨芙蕖不晓得他是练王,不把他当练王看待的因素;当然喽,两人之间还多了不一样的情愫,悄悄地在滋长着。

元钰虽然明白能擒住练王的心的人不会是自己,却没想到那个人竟会出现得那么快。

明明早有自知之明,却还是忍不住嫉妒起雨芙蕖,论长相他一点也不输给雨芙蕖,水云腾究竟是看上雨芙蕖哪一点?此刻元钰心中对雨芙蕖的恨意又更多了一些。

集云殿有了新主人,朝野哗然。

住进集云殿的女子,就等于坐上皇后位置的人,这可等同于国家大事,此事在大臣们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可是水云腾十四岁册妃以来,头一遭钦点一名女子为妃,由此可知雨芙蕖得宠的程度。

什么外戚干政、小人得势,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练王。

以往的水云腾是个心无波澜、没情没爱的人,当他展露迷人的笑容时并不代表着他心情愉悦;相反的,他不笑时也并不代表他在生气,所以朝臣们总摸不透他的心思。

说实在的,练王又不是圣人,身环境优渥的宫中却没什么偏好,太过无欲无求,也太奇怪了。好在,终于有人可以得到练王的关爱,让练王有了人性化的一面。

这还得含泪感谢上苍的安排,若雨芙蕖为后,他们倒是乐见其成。

然而当事者却不知自己得到天降的好运……

“我不要穿这种衣服啦!”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当妃子的人就得穿这些雍容华贵的衣饰。对女人来说也许不是什么难事,但对身为男子的他来说,穿上那些层层的束缚,那他还能喘气吗?

“可是良妃,这是宫里的规矩。”小桃是被派来服侍雨芙蕖的宫女,她没料到这新主子这么难伺候,虽然雨芙蕖没有主子的架子,却会像小孩子一样使性子。

“我说不穿就是不穿。”雨芙蕖依旧坚持。

这时,水云腾正走进来,当然也听见雨芙蕖使性子说的话。

“芙蕖,你在气什么?”水云腾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雨芙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看在他眼底都是与众不同的。

“我不想穿这种累赘的衣服,可是小桃一直要我穿。”雨芙蕖抱怨道。

“不喜欢就别穿了。”水云腾看着雨芙蕖,脸上净是宠溺的神情。

“真的?好棒!”雨芙蕖兴奋的又叫又跳,果然当他的良妃可以很轻松。

水云腾就是喜欢天真、毫不隐藏自己的雨芙蕖。他走近雨芙蕖,摸着他的头问:“高兴吗?”

雨芙蕖扑进水云腾怀里,还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嗯,我好高兴,云腾,你真的对我好好喔!”

雨芙蕖亲昵的举动令水云腾心怒放,腼腆的笑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水云腾当下决定,要让雨芙蕖永远带着快乐的笑容,至于那个惹得雨芙蕖不高兴的人……“将她带下去,赐酒。”

第五章

小桃大骇,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她还想再多伺候良妃一些时日啊!

雨芙蕖看着小桃被水云腾的护卫架走,疑惑的问:“小桃要被带去哪里?”

“以后她再也不能惹你生气了。”

水云腾是习以为常了,没有朋友情、兄弟情、君臣情、父子情,所以对于身边的人,他从不多看一眼,也不会将他们的容貌记在心里。

唯有对雨芙蕖产生一种情人般的爱恋,想多看他一眼,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什么叫以后再也不能……还有什么赐酒?对了,刚进宫时曾经听说过,要是练王说出“赐酒”二宇,就是等于受死的意思。

所以如果练王对谁说出赐酒两个字,那个人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那水云腾方才说了赐酒,而小桃又被带走,那不就代表着……原来……说什么跟水云腾亲近的人都不长命,那些人根本不是被他克死,而是被他赐死的。

“等等!”雨芙蕖先唤住欲带走小桃的护卫,随即又转向水云腾问:“为什么?小桃又没做错什么事!”

“因为她惹你不高兴。”水云腾并不是要为雨芙蕖出气,只是他想对小桃“赐酒”,如此而已。

“我又没生小桃的气,我只是说我不想穿那些杂的衣怖,发上还得插一些沉重的头簪,但这又不干小桃的事!”

水云腾不明白,雨芙蕖明明不高兴,却又说不干小桃的事。

“但你不高兴,不是因为小桃?”水云腾很有兴趣想知道他的想法。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不想穿戴嫔妃的衣饰,再说追根究柢,应该算是制定宫规的人的错;若说小桃有错,不如说是你这做主子的错。”

“你说我错了?”身为君王,被人这么直言的指责,相信没有几人能受得了,而且还会震怒的将说出此言的人斩首。然而水云腾的眼中却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

“对!小桃只是尽自己的职责,我又不是真的生小桃的气;而你没弄清楚状况就要小桃的命,这就是你的不对。”

“我要谁死,从不问理由。对也好、不对也罢,本王做的决定,他人就只有接受的份。”没错,这就是他,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

他做的事,别人从来只有遵守的份;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反驳过他。当他说出“赐酒”二字时,谁不都是叩首谢恩。

可如今雨芙蕖却说他错了,他真的有错吗?

“即使是王,也不能将自己子民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原来他这个堂堂练王,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你顶撞我?”水云腾觉得自己君王的权威遭到质疑,他说出口的话,别人不都该遵从吗?他虽然不怪罪雨芙蕖对他的不敬,但是没想过在位的十多年间,自己一向依循着心性行事,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我是跟你讲理!你是王,难道没读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是读过,但那又如何?”书上所说的,并不代表他得化为行动力。

“头一项你就没做到,身为君王,不可以动不动就迁怒别人。”

“我并没有发怒。”

说了一堆话,口渴了,雨芙蕖先喝水润润喉,再对水云腾说教:“你是没发怒,可是你因着自己的好恶而轻取人命!每个人都是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却因为自己的好恶,就随意定人生死,这不就如同昏君一样?”

“你说我是昏君!”水云腾错愕。他明白昏君的意思,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明君,但也还不至于被骂昏君吧?

“没错!一个好的君王就该爱民如子,而你却如此糟蹋一个生命,实在有负人民对你的期望。你是君王,如果没有容人的雅量,以后还怎么会有人向你进谏?”

“我倒觉得进谏之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他从以前就觉得他的臣子好像都不畏死,敢直言的不在少数。

“若是把你放到别的国家,你就是个昏君,被人民唾弃,说不定还会被讨伐。而锦国的百姓尊你为王,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珍惜每一个臣子的性命,不应该把没犯什么大错的人轻易赐死。”雨芙蕖对他晓以大义。

“我没有把他们赐死,我只有赐洒。”

雨芙蕖气得大吼:“那还不是一样!”赐酒不就等于赐死吗?

“就算我有错,那也是谏官没有善尽督责的错。”因为在水云腾的观念里,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会反抗他的话。

“你确定那些谏宫都没被你赐酒吗?”雨芙蕖记得有人说过练王身边的大臣时常换的话。

“这……”雨芙蕖这一句堵得水云腾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就算谏官有说什么么,他好像也都没听进去;反倒是雨芙蕖说的话,他却听得进去,但……“君言既出,不能收回。”

雨芙蕖一听,差点没昏倒!可见得他说了老半天,全都白说了!怎么办?讲理不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桃被赐死。

真搞不懂,这样不讲理的君王,有什么好值得百姓们崇敬、效忠的?

“我……我不管,你若坚持要对小桃‘赐酒’;我会讨厌你,很讨厌讨厌你的!”

讨厌他,那怎么成!“不可以!”水云腾心慌了。“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

雨芙蕖认真地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的方法。

“你要饶了小桃,而且以后也不能再说‘赐洒’那两个字。”因为那两个字,平白无故要了许多人的命,说不定有些人还死得很冤枉。他这么做可是在减少他造的业障。

“好,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说。”水云腾答应得爽快,只要雨芙蕖不生他的气,要他去死他也愿意。

雨芙蕖的视线越过水云腾,问道:“那小桃呢?”

“将她放了。”水云腾的口气已经恢复平时的语调。

捡回一命的小桃大喜,跪地道:“谢谢练王!谢谢良妃!”

水云腾手一摆,房内一干人等便退出房外。

终于剩两人独。

水云腾将雨芙蕖揽进怀中,讨好的问:“良妃,这样你就不讨厌我了吧?”

当然喽,水云腾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舍得讨厌他?

“是你自己答应的喔,我可没逼你,以后你也别反悔。”

“是、是!君无戏言,绝不反悔!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水云腾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早就没生你的气了!”

看着雨芙蕖娇嗔的模样,水云腾心念一动,又想做那件事。

雨芙蕖抬眼,就见他的眸中泛着某种渴望、需求,脑海中又想起在浴池里的那一幕,俏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水云腾把他的羞涩尽收眼底,漾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趁着雨芙蕖没防备的时候,他将他抱了起来,往床榻上移动。

“芙蕖。”水云腾将雨芙蕖放置在床上,身子随即压上他。

看着朝自己移近的俏脸,雨芙蕖伸出双手推拒着他。“可现在是大白天……”

“那有什么关系!”水云腾抓住雨芙蕖的双手,在嫩白的掌心上亲了一下,那手的主人顿时瘫软下来。

讨厌,都是水云腾害的!他的唇好热,热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仿佛要把他的心也给融化一般。

水云腾低下头,情意绵绵的覆上眼前红嫩的唇,轻轻地吮吻着……伸出舌尖勾勒着唇形,轻轻软软、酥酥麻麻的,雨芙蕖沉浸在他的温柔、他的呵护里。

只有在面对雨芙蕖时,他才能付出耐性、怜惜、宠爱,他要让雨芙蕖感受到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美好的。

唇瓣被外力分开,湿濡的舌灵巧地滑了进来,汲取那口中的清香;触投到舌尖时,雨芙蕖一度退缩,生涩的反应轻撩着水云腾的每神经,引发着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感受到水云腾更强烈的舔吮,火热的舌占据他的檀口,在他的唇齿间转动翻搅,像在寻求某种回应。

雨芙蕖怯怯地伸出舌,俏皮的想追逐水云腾舞动的灵舌,却在触及时如胶似漆般地交缠在一块,难分难解。

随着经验丰富的水云腾的诱导,雨芙蕖很快学会回应他的方法。

水云腾从未如此沉醉在一个吻中,也从没有人能让他吻得如此眷恋不舍。

虽然只是个吻,彼此却达到了身心的融化、忘我的境界。

结束了冗长的热吻,水云腾松开了口。看着被他洗礼过的双唇更加红艳,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荡神驰。

血液的翻涌冲击着脑门,酡红了雨芙蕖的双颊,水云腾留在唇瓣上的温度依旧烫人,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无力地张开着,贪婪地吸取新鲜空气,但仍掩不住内心的激荡。

水云腾看得如痴如醉,彷如置身梦境。雨芙蕖涣散迷蒙的眼眸,就好像在邀请着他,对他做出不轨的事。

幸好如此诱人的雨芙蕖,只有他能见到。

“芙蕖……”水云腾低喃着,无法抑制对雨芙蕖的渴望。

他想要雨芙蕖,想要占有他。

“你好像不太会解衣服?”雨芙蕖见水云腾的手不知在他胸前磨蹭些什么,而且他的手看起来有点发抖。

水云腾尴尬的笑了关,大概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才会有这样既期待又兴奋、不安的反应。“这种事通常都是侍寝的人做的,我很少动手,像这样小心翼翼的帮人解衣服,还是头一遭。”

“服侍过你的人有没有一百?”雨芙蕖随口一问。

水云腾没有危机意识,还老实的说:“也许更多吧。”

“更多!”雨芙蕖猛地清醒,气愤地摊开水云腾,跳下床,怒指着他的鼻子。“你……原来你这么滥情!”

方才的浓情蜜意顿时消失空。早该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全都是供君王寻欢作乐的对象,而他也只是其中之一。

一想到水云腾对待别人也像对他一样,莫名地,他就觉得很不舒服,像要窒息了一样。

“我没有滥情。”水云腾说的是实话。在遇上雨芙蕖之前,他心如止水,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

“你不知道跟多少人做过对我做的事。”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就是滥情。”

“那是因为之前我还没遇见你。”

雨芙蕖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回想道:“哦,我知道了,难怪那一天黑压压的你没看清楚是谁,就可以随便把人抓上床,然后就对我……呃,你说什么?”

“因为遇见你之后,虽然我碰的是别人,但脑海里幻想的人都是你;只是我千万也没想到,所碰之人竟是所想之人,而且我从来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过。”

也就是说能令水云腾动心之人,只有雨芙蕖。

“骗人!”因为想他,所以就可以碰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保证今后不再碰任何人。”反正除了雨芙蕖,他谁也不想要。

“真的?”

“君无戏言。”

见水云腾的眼神坚定,雨芙蕖态度随即软化,暂时愿意相信他的保证,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中。

如果只有他一个得宠的话,会不会太对不起后宫的女人了?管他的,他又不是女人,何况光是听到他碰过许多人,他的心就好难受,怎么可能还让他去碰别人呢?可是男人不是应该跟女人交合吗?他们这样算正常吗?水云腾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否则就不紧张兮兮,还对他保证呢!所以他也应该是喜欢水云腾的吧。

好奇怪啊!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几天,他怎么可能这么喜欢水云腾,而且对他的占有欲还不是普通的强。

“芙蕖……”就在雨芙蕖心不在焉时,水云腾已除去两人的衣物袒裎相见。

雨芙蕖见他充满情欲的眼眸,霎时羞红了脸。

水云腾接着做的事,让他无法再想其他,只能攀附着他,随着他身子的舞动,让他在自己身体里,恣意的放纵自己的欲望……

醒来的第一眼,雨芙蕖脑子昏沉沉的,搞不清东南西北,连什么时候在水云腾怀里睡着的也想不起来。

依稀记得水云腾仿佛对他需素无度,一又一的与他交欢,就像之前误闯西泉宫的那晚一样。

真搞不懂他哪来那么多精力,更别说平日还有一堆的国家大事要忙。

看他睡得比他还沉,毕竟铁打的身子也会累吧?不过,哪有男子像他长成这样,美得不像话,这么好看的皮相长在一个君王的脸上,真是浪费了。

然而,这张过分赏心悦目的脸,还是别出宫招蜂引蝶比较好,否则说不定会有许多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说不定还会有男人把他绑回家当男宠。

真是那样的话就糟了,水云腾是他的,他可不允许他人觊觎他。

“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了?”水云腾早就醒了,只是见雨芙蕖还没醒,便继续合眼休息,其实是想看看雨芙蕖会有什么举动。

也因为一直等不到雨芙蕖有什么动静,他才睁开眼瞧,却见雨芙蕖盯着他看,一会儿攒眉,一会儿噘嘴,表情变化多端。

可是他就是爱这样的雨芙蕖,天真、自然、又不做作!

“哎呀!你什么时候醒的?”雨芙蕖捂着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水云腾一手围过雨芙蕖的肩头,将他往怀里带。“在想什么?”

“想你啊,不然我还能想什么。”他的确是在想水云腾,不过内容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他实在搞不清雨芙蕖古灵精怪的脑子。“人好端端的在你眼前,有何好想?”

总不能说他在为不知名的人吃醋吧!“说了你也不懂。”雨芙蕖想规避问题的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告诉我,我想知道。”对于雨芙蕖的一切,他都很感兴趣。

雨芙蕖头一抬,“真的想知道?”

“嗯!”水云腾期待的点点头。

那些话他当然不可能老实说,不过他会那样想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想……我喜欢你。”雨芙蕖悄悄地在他耳衅说着,随即飞快的躲入他的怀里。

水云腾好高兴,也好感动,尤其是心里的那股震撼。

“芙蕖……”水云腾抬起雨芙蕖的下颚,情款款的凝望着他。

水云腾抑不住内心的悸动,覆上雨芙蕖的唇,又是的一吻。

“不许!”雨芙蕖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一口否决,甚至还动手推开水云腾。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水云腾问着,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讶异。

“我当然知道!”已经要了他一个晚上了还不够。

水云腾笑了笑,把他的拒绝当作是害羞。“芙蕖,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就算心有灵犀也不必付诸实行。”

“芙蕖,来嘛,时间还早。”

这跟时间早不早又没有关系!绝对不能让水云腾太过为所欲为。“不行……”

管他行不行,水云腾才听不进去。现在的他有如弦上的箭,易放难收啊!正当雨芙蕖苦思要如何逃过水云腾的魔爪时,杀风景的声音自帘外响起。

“王上,时候不早了,该起身准备上早朝。”

上早朝的时辰一到,元钰就来唤水云腾。

“今日早朝免了!”水云腾不耐的应了一声。

雨芙蕖见可以把水云腾赶离的机会来了,怎能放过!“不行、不行,你是当君王的人,不能随随便便荒废朝政。”

“我舍不得和你分开,片刻都舍不得。”水云腾眼里极尽哀怨,却换不到雨芙蕖的同情。

“我可不想被天下人唾骂。”其实是他负荷不了他的精力旺盛。

“没有人有那胆子。”一听到有人敢说雨芙蕖的不是,水云腾的俊脸就变得狠戾。

对水云腾谈大道理是没用的,反正他不管做什么,百姓还是会认为他是英明的君王;唯独一个弱点,是雨芙蕖治得了他。“你一天不上早朝,我就一天不理你。”雨芙蕖突然急中生智,想起先前水云腾很怕他威胁不理他的话。

“好!我去、我去就是了。”水云腾真的开始起身准备上早朝。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雨芙蕖下一刻真的生气不理他。

雨芙蕖着实松了口气,世人大概无法相信,水云腾在众人前稳重、受人景仰,在他面前却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水云腾。

雨芙蕖初搬来集云殿还挺有新鲜感,对里头摆设的精美物品爱不释手,但看久了便觉得无趣,毕竟他又不爱那些没生命的东西,他还是比较怀念和那些秀女们住在同一个院落里的日子,因为那样比较热闹。

对了,不如单胭脂他们接过来集云殿住好了。

雨芙蕖才在念着单胭脂,正巧有宫人来报――“良妃,单秀女求见。”

是胭脂!“快请他进来。”

单胭脂走了进来,恭谨的行礼。“参见良妃!”

雨芙蕖急忙拉起他。“胭脂,你怎么那么见外,你还是唤我芙蕖就好。”

“不行,既然身在宫中就得遵守宫规。”单胭脂严肃的说着。

雨芙蕖垮着脸。“私底下也不行吗?”

单胭脂噗哧一笑。“当然行喽,芙蕖。”方才他是逗着雨芙蕖玩的。

“胭脂,你好坏,竟敢戏弄我!”

“小的不敢啊,良妃。”

单胭脂笑着说出求饶的话,奇雨芙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胭脂快别闹了,快来这边坐。”雨芙蕖拉着单胭脂一同坐到主人专用的大位上。“我才想着你,你就来找我了。我还打算把你和其他秀女一起接过来住呢。”

“那怎么成!”单胭脂讶然道。

“怎么不成,只要云腾答应,你们就能搬进来住了。”有道是多人多热闹。

“练王赐集云殿给你,是因为练王喜爱你,如果你把其他姊妹一起接过来,难道你是要她们帮你伺候练王吗?”只要那些女人有接近练王的机会,哪个人不会用尽心思吸引练王的注意,到时恐怕有人要大吃飞醋了。

“怎么会?我只是想说大家住在一起会比较热闹。”感情是自私的,他才不会把水云腾分给别人。

“大家被挑选进宫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为练王的妃子,你让她们住进集云殿,不就是给她们一个亲近练王的机会,让她们认为自己是有机会和你一样,成为练王的妃子。”

“云腾应该不会这么做吧?他说过我是唯一令他动心的人。”

“练王会怎样我是不知道,但万一只有你一个人得宠,那你是在向她们炫耀还是要招惹她们嫉妒呢?人心难测,并不是你把她们接过来后,每个人都会对你心怀感澈的。”

“那我还是得一个人住在偌大的集云殿里。”雨芙蕖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放心,我会叫姊妹们有空来你这儿串门子的。”单胭脂安慰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光是这样就令雨芙蕖相当开心,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孤单一个人。

“不过真难相信你会成为良妃,可是……”单胭脂欲言又止。

“胭脂,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你也想被练王宠幸?”雨芙蕖不愿这么想,但他相信看过水云腾的人,很难不为之心动;而且单胭脂比他还美,若他真的要跟他抢水云腾,他一定抢不过单胭脂的。

“别胡说,我才不想被练王宠幸。”单胭脂驳斥。

听到单胭脂的话,雨芙蕖这才一扫担忧沮丧的心情。“那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雨芙蕖眉头一蹙,不明白他的担心何来?

“难道你都没听说吗?只要是练王的亲人或跟练王亲近的人,没一个长命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传言练王命中带克,克母、克父、克兄,且还命带孤鸾。练王上有五个皇兄,不是意外死的,就是病死的,还有受练王两、三宠召的女子,也都无缘无故死了……反正只要跟练王有过切身关系的人,几乎都难长命。”

“这么惨啊!”雨芙蕖内心为那些人哀悼,半晌才明白单胭脂话里的意思。“姻脂,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也会被克死吗?”

“不知道。这种事很玄,也很难说。”

如果连在浴池的那也算的话,水云腾已经碰过他三,这样一来,那他不就危险了?

“芙蕖,我真不该告诉你的,万一没事的话,不就白担心一场。”见雨芙蕖惨白的脸色,单胭脂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多嘴。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啦,也许我会是那个例外;但如果我命该如此的话,想躲也躲不掉。”雨芙蕖的想法倒是挺乐观的,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那么倒楣,他和水云腾一定能长久的。

“说的也是,担心那么多也没用。”

雨芙蕖和单胭脂没想到他们之间闲谈的话语,会落入有心人的耳里。

第六章

由于慕公公的身子一直没起色,而慕公公是水云腾除了他爹娘以外跟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水云腾见慕公公年岁己大,便要幕公公回乡休息。于是现在水云腾身边的总管太监则由元钰担任。

见水云腾原是要进集云殿,但在听到那些对话后却反而转身就走。

原本水云腾要见雨芙蕖的喜悦心情,也连带消失无踪了。

“王上,您不进去吗?”元钰明则关心,实则暗喜。他巴不得水云腾从此冷落雨芙蕖,别再宠幸他了。

“本王想一个人静静。”水云腾听到那些对话,心情一下子阴郁了起来。

以前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日复一日过着像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然而雨芙蕖的出现,仿佛为他黑暗的生命带来一些曙光,也让他忘了自己特殊的命格。

他早就知道那些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不长命,以前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不在意那些人。

但雨芙蕖不同,他是难得能令他在乎的人,唯一能触动他心弦的人;万一雨芙蕖有个什么意外,他真不敢想像……为了雨芙蕖好,他是不是应该远离他呢?可是不能见到雨芙蕖,那会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一件事。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说来好笑,从小到大他只知道他能掌握别人的生死,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也有他所不能掌控的事。

是夜,水云腾无眠于御书房。他并没有到集云殿陪伴雨芙蕖,因为他害怕担心的事会发生,所以要避免憾事发生的最好方法,就是他尽量别和雨芙蕖相。

这一日清晨,水云腾满怀心事的上完早朝,因为他一直担心着雨芙蕖昨晚是如何度过的,有没有想他?他假装随口问的问身边的元钰:“昨晚良妃过得如何?”

“启禀王上,听小桃说,良妃昨晚用膳时吃没几口饭,便直嚷着很困,之后便就寝了。”

“知道了。”原来没有他,雨芙蕖也能安心入睡,那他就放心了。

本想若雨芙蕖吵着要见他,那他肯定会定不住心,跑去见雨芙蕖的。但是雨芙蕖不管有没有他都能安稳入眠的话,他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呢,雨芙蕖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然而水云腾却不敢去找雨芙蕖,因为他不能拿雨芙蕖的性命与天赌。

“王上,不好了!”小桃神色紧张的跑到水云腾面前,一古脑儿的跪在地上,粉颊还因急速奔跑而泛红了。

“到底什么事,在宫内大声嚷嚷成何体统?”元钰喝道。

“不好了,良妃发烧了!”小桃神情焦急。

“什么,芙蕖他……”难不成他担心的事发生了?水云腾反射性的就要往集云殿跑去,心也早己飞到雨芙蕖的身边;然而他在跨出第一步时便犹豫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元钰仍察觉水云腾心里已乱了方寸,他机伶的吩咐道:“快去请御医为良妃看病啊!”

“已经有几位御医在帮良妃诊断了,只是良妃说他很想见王上,所以小桃是来请王上赶紧去见良妃,好让良妃高兴。说不定良妃见了王上,病马上就好了一大半了。”

倘若他去见雨芙蕖,雨芙蕖的病不会好的,说不定还会加重他的病情。不行,他不能冒险。“你先回去,好好照顾良妃,本王忙完了国事自会去看良妃。”

水云腾的冷淡仿佛他不认识良妃这个人般。

小桃愣在原地,怎么跟她所想的不一样,以练王对良妃的宠爱,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去见良妃才是啊,还是练王对良妃的宠爱已经不在了?眼看练王冷漠的态度,真是令小桃感到不安。

“小桃,云腾呢?”雨芙蕖兴奋的问着刚回来的小桃,他已经好几天没看云腾,还真想他呢!

“练王他……说国事忙,等有空时就会来看良妃的。”小桃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其实水云腾看起来一点都不忙。

“这样啊……”雨芙蕖难掩失望。“百姓对云腾的期望很大,他一定要当个好君王。”连他生病期间水云腾都不能来看他,可见得他一定很忙了。可是,就算国事再怎么忙,难道真的抽不出一点时间来看他吗?他真笨!既然水云腾没空来看他,那他自己去看他。

打定主意,雨芙蕖漾开笑容。

一听说水云腾正在御书房,所以雨芙蕖就兴奋的去找他。

“王上,良妃求见。”

元钰这几日精神紧绷的伺候着水云腾,做王子的有心事,他们做下人的哪有轻松的道理。这几日雨芙蕖一定像个弃妇一样,望穿秋水等着水云腾;原以为他会有自知之明,没想到却自个儿跑来了。

“芙蕖他来了!”水云腾先是高兴一下,随即想到雨芙蕖的病能好是因为他远离了他,所以他绝对不能再害他了。“说我没空见他。”

“是!奴才这就去。”元钰高兴的领命,前去驱赶雨芙蕖。

见元钰离去的背影,水云腾卸下武装,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

芙蕖,原谅我!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良妃,练王说他不见你。”元钰有些嫌恶的说着,摆明了雨芙蕖是不受欢迎的人。

“云腾不见我?”他生病时水云腾连一点关怀之意都没有,现在他亲自来了,他也不见他。“那我能不能偷偷的看他一眼就好?”

雨芙蕖双手合十的拜托着元钰能通容。当初是元钰让他入宫的,如今他恳求元钰,相信元钰应该会帮他的忙才是。

“良妃还是请回吧,别为难小的。”元钰巴不得他们别见面,怎么可能帮他。

“钰公公,我只想看云腾一眼,只要偷偷的看他一眼就好,我不会吵到他的。”雨芙蕖努力哀求着,就希望元钰能通容。

“王上下令说不见你,你要我违抗王的命令,这不是摆明要害我吗?”

连看一眼都不行,还被元钰扣了一顶大帽子。雨芙蕖紧咬着下唇,一股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元钰忽而唤住雨芙蕖。

雨芙蕖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钰公公,你肯让我见云腾了吗?”

“小是!奴才是要告诉你,虽然你贵为良妃,但也请你别忘了要称呼练王为王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以为被练王宠幸了几日,就能直呼练王的名讳。这点请良妃以后多注意,别再犯了。”元钰义正辞严的教训着雨芙蕖。

元钰的一番话让看起来已经失宠的雨芙蕖更显得难看,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但最后还是待不住的离开。

见他受伤的模样,元钰心中有忍不住的快意。别说他是以下犯上,而是他要雨芙蕖明白,别以为有水云腾特别的眷顾,就可以恃宠而骄了。

雨芙蕖黯然的离开,他并没有回到集云殿,他只是脑子一片空白的在宫内乱晃。

他不笨,水云腾根本就是在躲他。

“小桃,我是不是失宠了?”想想也是,他长得又不是特别的出色,水云腾会宠他一定是贪图新鲜。

“良妃,您别胡思乱想。”小桃哽咽的说着。雨芙蕖是一个很好的主子,她实在不忍见他失去原本天真活泼的笑颜。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该难过的人是他吧。

“小桃替良妃难过。”

看到小桃哭丧着脸,雨芙蕖反而觉得好笑。“人还没死呢,难过什么?”

“呜……良妃,您明明就很难过,为什么要强颜欢笑呢?”说着,小桃的泪水落得更凶了。

“说不定云腾真的很忙,我也不一定是真的失宠。如果一直杞人忧天的烦恼着,万一云腾他哪天来看我,而我却带着一脸苫相,恐怕那时我就真的要失宠了。”

“说的也是,练王他从没有对谁好过,良妃可是头一人,所以练王对良妃绝对是真心的。”小桃终于肯收住泪水,破涕为笑。

“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雨芙蕖在背对小桃的那一瞬间卸下了伪装,其实心情影响最大的人应该是他,而他却要反过来安慰小桃。

他要求的不多,只要能见到水云腾一面,他就觉得很满足;只可惜他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心情难免低落。

遇见你之后,虽然我碰的是别人,但脑海里幻想的人都是你……水云腾的话还甜蜜的在他心里缭绕,他不可能不想见他的,一定是他真的太忙了。而且是他要水云腾不能随便荒废朝政,他要当一个天下人尊崇的明君,他应该要引以为荣,默默的在他背后支持他才是。

他绝不能缠着水云腾,让他变成天下人唾骂的昏君,所以他应该撇下儿女私情,辆牲小我、完成大我才对。

但过了半个月……水云腾还是没来看他。

“小桃,云腾他都睡在哪里?”雨芙蕖其实是小小的在担心,不知水云腾是不是睡在哪个后宫嫔妃的床上。

小桃哪看不出他的心思,笑着回道:“回良妃的活,练王都夜宿御书房。”

“那他……有没有召谁侍寝?”雨芙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口。

“没有。”小桃摇头。幸好练王没有移情别恋,否则她一定会难以启齿,无法告诉雨芙蕖真相。

“那就好。”那他应该不是失宠了。“小桃,我累了,想小睡一下。”

“好,那奴婢就到门外候着,有事您就唤奴蜱进来。”

“嗯。”雨芙蕖假装睡下,眼皮却露出一条细缝。等着小桃走出房门后,他立刻起身,跳下床。

雨芙蕖的唇角忍不住泛着笑,他为即将见到水云腾而兴奋。既然屡求见水云腾都未果,他决定偷偷的去看他,只要能远远的瞧上水云腾一眼,他就满足了。

悄悄的从窗户溜出房间,再躲过那些在集云殿里站岗的守卫,这对熟悉集云殿的雨芙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溜出集云殿,雨芙蕖忍不住欢呼道:“太好了,可以见到云腾了!”

雨芙藻偷偷躲在水云腾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如此一来,他就一定见得到水云腾了。

他开开心心的躲进一颗大石头后方,果然没多久就见着了水云腾。

“王上,良妃最近看起来精神不错。”元钰小心翼翼的瞧了水云腾一眼,虽然水云腾的表情冰冷,其实他比谁都关心着雨芙蕖的近况。然而元钰的回报总是特别强调雨芙蕖在没有水云腾的陪伴下,还是能过得很好。

水云腾并没有开口,眼眸幽幽的望向远方。

只要他不接近雨芙蕖,雨芙蕖就会没事。水云腾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也证明如此。

水云腾就这样静静的站了有半个时辰之久,而雨芙蕖已由原先的兴奋,逐渐转为愤怒。

不是都说水云腾很忙的吗?他光是站在这里的时间,就足够到集云殿看他一眼,再跟他说上几句话了。

而水云腾竟然宁愿站在这里赏,也不愿去看他,这能不教人生气吗?

“王上!”雨芙蕖按捺不住的要找他问个清楚,但他没有忘记元钰的话,不能直呼水云腾的名讳。

突然迸出朝思暮想的声音,令水云腾又惊又喜。“芙蕖!”虽然雨芙蕖气色没以前好,但能看到他活泼乱跳的模样,他就已经十分感谢上苍了。

只是雨芙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边竟连个随侍的人都没有?

“你厌倦了我就明说嘛,我又不会赖着你,干嘛推说你很忙?”雨芙蕖眼眶泛红地道。

一定是雨芙蕖太想他了,才会偷偷跑来见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来人,送良妃回集云殿!”水云腾别开对他思念的眼眸,狠心吩咐道。

水云腾不多作停留,他怕自己多待一刻,就舍放弃他的坚持,不顾一切的将雨芙蕖拥入怀中。

眼见水云腾迳自离去,雨芙蕖想冲上前,却被侍卫给阻挡。

“水云腾,你太过分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雨芙蕖气得直呼他的名,再也忍不住难过的情绪。“我讨厌你、讨厌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仿佛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真是太过分了!那些当君王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单胭脂听闻了雨芙蕖的遭遇,难掩愤慨激昂的情绪。

“胭脂,你怎么可以骂云腾?”雨芙蕖带着红肿的双眸问着。

“怎么,他惹你伤心,你还帮他说话?”外表是女装打扮的单胭脂,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是我自己不够好,长得普通,也没有特别的本事……”仔细想想,水云腾后宫佳丽三千,会喜欢他一定是贪图新鲜而已。

“那些根本不是理由!爱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一切;何况练王为你做了许多破例的事,所以说练王应该是喜欢你的。”

“就算厌倦我,也该给个交代,好让我死心,害得我每天傻傻的等他来……”想起那些等待的日子,雨芙蕖的心里又难过起来。

“好,我去找他问个明白。”单胭脂气不过好友所遭受的无情对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单独跑去找水云腾理论。

“胭脂!”雨芙蕖忧心单胭脂的莽撞会被水云腾赐罪,所以也跟着追了上去。

“王上!”单胭脂一遇上水云腾便拦驾求见。

“大胆单秀女,你竟敢惊扰王上。”元钰一见是单胭脂,对她莽撞的行径十分担心。

“有事?”水云腾这么问就代表他愿意听单胭腊说什么了。

“妾身是为了良妃的事前来。”

“芙蕖他出了什么事吗?”一扯上雨美蕖的事,水云腾就很难保持内心的平静。

“不,良妃他很好。”

一听雨美藻没事,水云腾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太过伤心,看起来憔悴许多,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单胭脂分明就是在暗指水云腾的不是。

“没事的话就退下。”并不是水云腾不想多知道一些雨芙蕖的事,而是他怕知道得愈多,愈控制不住想见雨芙蕖的冲动。

“妾身想请问王上为什么要冷落良妃?据妾身所知,练王并未召别的嫔妃侍寝,分明是……”

“大胆单秀女,谁准许你猜测王上的心意的!”元钰大声斥责。

练王虽然不怪罪她的惊驾之罪,但并不表示她可以畅所欲言。“你很有胆识,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竟然敢教训起他来,这可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回王上的话,妾身名唤胭脂。”单胭脂老实的回答。

“单胭脂……”水云腾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单槿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他曾听闻过单槿有个独生女,没想到她也被送进宫来了。“抬起头。”

单胭脂心里意外水云腾会想见他的模样,却仍是举止优雅的抬起足以倾倒众生的丽颜。

的确堪称是个美人,也许……水云腾心中有个主意形成。

没想到水云腾竟会去注意一个嫔妃的容貌,接着又说出了惊人之语。

“当秀女太委屈你了,就封你为德妃吧。”

“王上……”单胭脂完全愣住了。原本他只是要为雨芙蕖出头,怎么突然有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好了,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摆驾回御书房。”水云腾没有再给单胭脂说话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他是来劝练王去看看雨芙蕖的,怎么他自己竟意外被封为德妃?问题非但没解决,想必雨芙蕖知道后会更伤心。

第七章

“不好了良妃,练王他……”小桃一得知消息,立刻就跑来报告雨芙蕖。

“云腾他怎么了?”看小桃一副发生了大事的模样,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册封单秀女为德妃了。”

“什么!”小桃的话犹如青天霹雳。

原来……他真的已经失宠了,而他却还傻傻的等着他来。

那天他尾随随单胭脂而去,远远的看见他成功拦驾,还和水云腾说了些话。因为看水云腾没有怪罪单胭脂的意思,所以他也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没想到水云腾会因此而看上了单胭脂。

这也难怪,单胭脂比他美上不知几百倍,若是水云腾不喜欢单胭脂,那肯定是他眼睛有问题。

“良妃,德妃求见。”此时又有下人来报,说单胭脂来看他。

“快请他进来。”他打起精神,他应该要好好恭喜单胭脂才是。

“芙蕖!”单胭脂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喊他。

雨芙蕖乍见单胭脂,人也看呆了。

他好美!因为所有的人都还不知道单胭脂的真实性别,所以他当了德妃后,戴了象征身分的行头,人就更是美得无话可说。

而且他相信,找再好的画匠来,都画不出他千分之一的美。难怪水云腾见过单胭脂一面之后,就立刻封他为妃;如果他是君王,说不定他还会封他为后呢。

“芙蕖,对不起,我不知道练王他会……”对于雨芙蕖,单胭脂不知道自责过多少,说要帮忙雨芙蕖,却反而帮了倒忙。

“胭脂,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恭喜你!锦国第一美人和俊美无俦的练王,是最相配的一对神仙眷侣。”雨芙蕖强打起笑脸的祝福着。

然而看在单胭脂的眼里,觉得他还不如哭出来会比较好看一点。

“芙蕖,你也听信那些宫人的胡说八道吗?”谁说美人就该配英雄,那些置身事外的人,根本不能体会雨芙蕖的心情。

“不是胡说,这是事实。我真的是比不上你。”根本用不着别人说什么,雨芙蕖自己就先认输了。

“你……”

受水云腾刻意冷落的雨芙蕖,原本心情已经够糟了,又遇上单胭脂被封为德妃的打击,让雨芙蕖对自己更加没信心。

“云腾不爱我,我又能怎样,求他爱我吗?”

水云腾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体贴,都历历在目,他无法忘记,而这也将会成为他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只是他不懂,到底水云腾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他了?还是他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他真的好想知道。

“芙蕖,看你这样,我真为你担心。”单胭脂忧愁的说着。

“胭脂,你放心,我没事的。今后要麻烦你好好伺候云腾。”雨芙蕖握紧他的双手,殷殷交代着。

“说也奇怪,练王封我为德妃已经有三天了,却不曾召我侍寝。”对于水云腾封他为德妃的事,单胭脂一直觉得很纳闷。

“也许是最近比较忙,胭脂你放心,云腾会封你为妃一定是对你有意思,否则他封你为妃作啥?”

“芙蕖,你误会了!”雨芙蕖一定以为他是为了没被水云腾点召侍寝而生气,赶忙澄清。“我一点也不喜欢练王,我怎么可能希望自己被点召?况且练王喜欢的人是你,你千万别妄自菲薄,对自己有信心点。”

“胭脂,你别安慰我了,云腾不喜欢我,我又何必自己骗自己。”

“芙蕖,相信我!练王对你是有感情的,我看练王的眼神就知道。而且练王在看到我的容貌时,完全没有惊艳的神色。我隐约觉得,练王封我为妃还有别的用意。”

“那云腾到底有什么目的?”雨芙蕖攒紧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很想知道。”也许都没有人知道水云腾心里的打算吧。

“良妃,你就多吃一点嘛!”由于水云腾一直没来探望雨芙蕖,连派人来问候一声也没有,使得雨芙蕖每日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只吃几口饭。再这么下去,人不生病才怪。

“我没胃口,我想先躺一下。”雨芙蕖从椅子上站起身,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让他单簿的身子摇晃了起来。

“良妃!”小桃一惊,赶忙上前搀扶。“来人,快请御医――”

是夜,集云殿里忙成一团。

水云腾批完最后一本奏章,思绪又不禁飘到雨芙蕖身上,不知道这时间他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雨芙蕖好一点了没,上见他的气血恢复得还不够完全。他已经尽量别去见他、别去想他,就是希望他能尽快恢复到以前活泼、快乐的模样。

他已经做了许多的牺牲,为什么雨芙蕖还是没有恢复到原有的快乐呢?

此时,一名小太监神情慌张的在元钰耳边嘀咕,使得元钰的脸色瞬间变了;然后小太监一退下,元钰便恢复原本的神色。

水云腾有预感一定是跟雨芙蕖有关的事,然而元钰却迟迟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最后水云腾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元钰听到雨芙蕖又病了的消息,心里先是祈祷着雨芙蕖最好一病不起,这才缓缓道来:“听说良妃病了,现在人正陷入昏迷中。”

“芙蕖又病了,这怎么可能?”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上苍还不肯放过他?难道真的非要带走他心爱的人才甘心吗?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那他到底该怎么办?雨芙蕖现在卧病在床,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还顾忌些什么?水云腾想通了之后,一语不发的赶往集云殿。

元钰见状,也只好默默跟着。

可水云腾满怀着渴望的心到了集云殿,双腿突然又不听使唤的急踩煞车。

他又犹豫了,会不会他一进去就加重雨芙蕖的病情?

“臣妾参见王上。”

单胭脂正巧要来探雨芙蕖的病,竟在门口遇上了犹豫不决的水云腾。

“德妃,芙蕖的病好些了吗?”

水云腾明明就关心着雨芙蕖,聪明的单胭脂大概猜得出水云腾在害怕什么。

“王上何不亲自去看一下良妃呢?”

“本王去看他,他也不一定好得起来。”水云腾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天知道他多希望能寸步不离的照顾雨芙蕖。

听水云腾的口气,单胭脂就知道他果然是在意他命中带克的事;先不管水云腾是不是真的命里带克,他们俩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雨芙蕖还是一样得提早去见阎王。

“王上,见不到所爱的人,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心里不开朗,病痛也会跟着来。”

虽然单胭脂返么说,但水云腾还是无法不在意雨芙蕖会因为他而病得更重。

这时御医刚好走出集云殿,见到突然到来的水云腾,惊吓得立刻跪地叩拜。

“良妃的病情如何?”心情不是很好的水云腾厉声询问,那口气仿佛御医若是说出什么没救了之类的话,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上,良妃是心病,心病是没药可医的,必须找出良妃挂念之事,打开良妃心中的结,这样病才会好得快。”

“那就找出良妃挂念之事!”水云腾的口气显然是在责怪御医没尽到责任。

“依臣判断,良妃的心病来自王上,只要王上能陪伴良妃左右,良妃的病就可以不药而愈了。”反正不说会被怪罪,说出来也有可能被怪罪,御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但御医的回话里还颇有水云腾是明知故问的味道。

“芙蕖的心病是我?”原来雨芙蕖生病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命中带克,还有他带给他的伤害。

见水云腾没有怪罪之意,御医又大胆的继续说:“是的,良妃说,若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王上一面,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死也无憾?水云腾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单胭脂见水云腾有些动摇,继续推波助澜道:“王上,心理上的折磨是会造成身体上很大的负担,可见得良妃对王上的用情之。”

雨芙蕖是因为他才生病的,有了这个认知,水云腾再也无法冷静,他片刻也不迟疑的飞奔到雨芙蕖的身旁。

“芙蕖!”

如果雨芙蕖终究逃不了一死的话,那他到底在坚持什么?万一雨芙蕖病得严重,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话,他岂不是要悔恨辈子?“芙蕖,你不能死……”

看到床上那孱弱的身子、脸儿苍白的人儿,水云腾一步步的踏出艰难的步伐。水云腾的焦急忧虑全写在脸上,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再也不是那至高无上、人人敬畏的练王。

原来他也和平常人一样,是个有感情、懂得喜欢的水云腾,再也不是那没有心、不知为什么而活的水云腾。

现在的他是一个担忧爱人病况、和一般百姓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平凡人。

“芙蕖……”水云腾缓缓伸出手,颤抖地轻抚雨芙蕖毫无血色的脸庞。

他已经受够了!他不是君王吗?他说出的话任何人不都要遵从吗?为什么他连想跟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么难?如果他的王位是要牺牲掉他至亲的人的话,他愿意放弃这一切。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别再带走他身边的人了,请把雨芙蕖留给他。

如果他是真命天子的话,就请上天成全他这个请求吧!

“云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雨芙蕖就是知道那正触碰他脸颊的人,正是水云腾。

一想到水云腾终于肯来看他了,他的病就好了一半。

“芙蕖,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上天毕竟听到他的祈求,把雨芙蕖还给他了!

“云腾……你是来看我的吗?”雨芙蕖勉强睁开眼,气若游丝的问。

“嗯,我是来看你的,以后我天天都来看你,你要赶快好起来。”看着雨芙蕖欣喜的神情,水云腾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

“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作梦?”雨芙蕖伸出手,想感受他的存在。

“怎么会是在作梦呢?我是真的来看你了。”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雨芙蕖,但若没有先前所忍受的相思之苦,他永远体会不出为一个人魂萦牵挂的痛苦,也永远不明白雨芙蕖对他的重要。

水云腾真的来看他了,雨芙蕖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真真实实感受他的存在,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云腾,你之前为什么不理我?现在为什么又对我好?”感觉好不真实,水云腾不知道会不会又突然不理他。

“因为你生病了,我怕你会像我那些亲人一样。”他没见过他们,所以也不痛不痒的,而雨芙蕖不同,他是他心爱的人。

听单胭脂说过,水云腾的兄弟姊妹在他被封为太子前就几乎都死光了,而他被封为太子后没多久,他的父皇也仙逝了。难怪水云腾一听说他生病,就以为他也会死。雨芙蕖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笨耶!偶尔染上风寒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过两天就会好了。”

“不,那是因为我没再接近你的关系。”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理我的?”一听到水云腾这阵子不理他竟是因为那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忿而推开他。“你太过分了,你问过我的意见了没,你凭什么帮我决定?我不管、我不管,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你绝不能再不理我。”

雨芙蕖激动喊完后,又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

“可是我担心一旦我又接近你,你又会病了。”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希望与雨芙蕖分开。

“得了一点风寒又不会死人。”水云腾是君王又不是瘟神,哪有一靠近他就会生病的道理。“有时候我不吃药也会自己好,难道你都没生过病吗?”

“好像没有。”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发烧头痛的滋味。

“天啊,你那是什么身体?”雨芙蕖的口气仿佛他是怪物般。

“也许是我有习武的关系。总之你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而生病就好了。”

“怎么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可别想撇得一干二净。“因为你不理我,所以我才会难过得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吃不下东西,吃不下东西我就没体力,没体力就容易生病。所以我每天只要看得到你,我的心情就会很好:心情好我就会吃得饱饱的,吃得饱饱的我就不容易生病啦!”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我每天陪你对不对?”

“怎么,你不愿意吗?”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雨芙蕖就垮下了脸。

“这个嘛……”水云腾故意拉长尾音。见雨芙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他反而笑了出来。“当然愿意喽!”

“好哇,你真坏,竟敢吊我胃口。”雨芙蕖戏闹的槌打着水云腾,可是他的拳头棉柔无力,索性也不打了。

“怎么了?”水云腾紧张的问。

“心情放松之后,就感觉到肚子饿了。”雨芙蕖双手按住饿得凹陷的小腹。

看着雨芙蕖丰富的肢体动作,水云腾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我马上叫人准备东西给你吃。”

水云腾马上唤来了小桃。

“我要吃肉肉,还有甜点喔。”雨芙蕖撒娇的道。

“是!”小桃领命,高兴的去准备。看到良妃和练王和好如初,她比谁都开心。

“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吃成小肥猪也没关系。”水云腾摸摸他的小脑袋。

“不行,等我变成小肥猪,你就会嫌我丑了。”

“我不会嫌你的,而且你肥嘟嘟的模样一定很可爱。”

水云腾已经决定,只要看到雨芙蕖健康活泼的模样,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要让自己与雨芙蕖不要带有任何的遗憾;就算雨芙蕖注定要比他早走,他也要陪他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刻为止。

“好饱!”雨芙蕖双手抚着鼓胀的肚皮,那是他奋战一个时辰后的成果。

“瞧你,才说不要成为小肥猪,才过一个时辰你就变成了小肥猪。”

“要笑就尽量笑。”虽是叫水云腾尽量笑,但雨芙蕖的表情是不悦的。

“芙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要你快乐就好。”水云腾赶忙安抚雨芙蕖,而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想到了单胭脂,雨芙蕖反而觉得水云腾的话听起来很讽刺。“骗人!我看快乐的人是你吧?”

“芙蕖,你为什么说我骗人,我是真心喜敢你的啊。”

“你还要骗我,你说在遇上我之前你没对任何人动心过?”

“没错,我说的是真的。”

“可你却在见了胭脂后就封他为妃!我知道他家世好,比我有气质,还是世上闻名的锦国第一美人。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反正见一个爱一个是君王的权利。”

“我好像闻到醋的味道。”

害他紧张了一下,原来雨芙蕖是在意他封单胭脂为妃的那件事。相信不只是雨芙蕖,天下人也一定以为他是看上单胭脂的美貌才封她为妃的。

其实不然,他有他的目的。

“你还有心情说笑!”雨芙蕖瞪了他一眼。相信这世上能不畏惧水云腾天生君王的威严和气势,敢瞪视水云腾的人,也只有雨芙蕖一人了吧。

“芙蕖,你吃醋的模样好可爱。”水云腾搂住雨芙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别碰我啦,要抱去抱你的德妃。”雨芙蕖不悦的推开他。人家在说正经事,他却嘻皮笑脸的。

他知道水云腾对他很好,但感情是自私的,偶尔撒撒娇也不为过吧?何况水云腾对他所做的事,也弥补不了他对他的伤害。

“我不喜欢德妃。”

“你不喜欢胭脂,那你干嘛封胭脂为妃?”

“我有我的用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用意?告诉我嘛!”雨芙蕖更加好奇了。

“时机未到。”水云腾微笑着摇头。

“说嘛,说嘛!”水芙蕖的好奇心更浓厚了。

“太早说就没意思了,咱们先不谈这些。你的身上好像有股味道,几天没净身了?”水云腾试着转移雨芙蕖的注意力。

“还不都是你害的!”他还敢说,要不是他不理他,又封单胭脂为妃,他也不会备受打击,整日失魂落魄。他连食都不知味了,哪还有心思净身。

“是是,都是我害的。那就罚尊贵的一国之君帮他的爱妃净身。”水云腾根本就是在图利他自己。

“不!”他绝对不会只想帮他净身那么简单。“我吃太饱了,需要休息几个时辰才能净身,否则对身体不好。”

蓦地,水芙蕖离开他的怀抱。

“这样啊……”水云腾故作失望,又把他抓了回来,在他耳畔暧昧道:“那就在净身前做些运动,不但可以流汗,还可以帮助消化。”

水芙蕖害羞的别过脸,双颊燥热起来。“要运动你自个儿运动,谁理你!”这么大胆羞人的话,也只有厚脸皮的他才讲得出口。

看他有趣又可爱的反应,水云腾忍不住要逗弄他。“你不理我……那我去找别人也没关系喽?”

雨芙蕖先是垮下了脸,颇为哀怨的说:“去啊!你要敢去找别人,我这辈子就真的不理你了。”

虽然知道水云腾不是说真的,但那些日子不被水云腾喜爱的阴影,至今他忆起,心里仍感到恐惧。

“逗你的啦!我怎么敢呢?”水云腾心疼的搂着他。“既然你不准我去找别人,那你是不是该跟我那个……”

水云腾不只用嘴说着教人脸红心跳的话,细碎的吻还落在雨芙蕖纤细的颈子上,手也像水蛇般滑进他的胸前,在他敏感的小果实上画圈。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和水云腾的亲密接触,但雨芙蕖仍感到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水云腾还是触碰着他敏感的地方。

“云腾……”意识逐渐涣散了,身子虚软无力的倒入他的怀中。

“瞧,你的身体比你要诚实多了。”水云腾低笑着,大掌更是卖力的在他身上游移。

“你很讨厌……”不甘被水云腾取笑,雨芙蕖不高兴的想骂他,无奈发出的声音却像暧昧的呻吟。

“芙蕖……”雨芙蕖的声音仿佛是催情春药般,让水云腾不能自己。

他抱起雨芙蕖走向床榻前,双双倒卧在柔软的被褥上。

其实以雨芙蕖的身体状况而言,他真的不想让他太累,但是他又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欲望……一就好,至少让他做一吧。

挡不住水云腾激情的攻势,雨芙蕖虽然还有些小小的抗拒,但意志力愈来愈薄弱的他,最后也弃守任凭水云腾享用。

第八章

受到水云腾独宠的雨芙蕖,在水云腾无微不至的呵护下,整个人丰腴了不少。

最近水云腾也做了一件令他感到窝心的事,那就是他废了后宫。一国之君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他专属的后宫,代表那个人在君王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本来雨芙蕖是很开心的,但在他知道单胭脂还是德妃时,他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水云腾废了形同虚设的后宫,却没有把单胭脂逍送回家,雨芙蕖很难不做其他的联想,他不禁要怀疑水云腾的居心。

“芙蕖,你不开心啊,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去帮你罚他!”水云腾一来就见到雨芙蕖唇嘟起,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觉得他实在可爱极了。

“除了你还有谁会惹我生气。”

“我?是我吗,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居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可见你对我也不是真心的。”

“芙蕖,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好,说就说!我问你,为什么你废了后宫却独留胭脂?这样你还说你不喜欢胭脂。”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啊!芙蕖,你吃醋的模样真的好可爱。”水云腾上前,对他又抱又亲的。

“你干什么!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你正经一点行不行?”雨芙蕖不悦的推开他。

“好吧,老实告诉你,对于单胭脂,我有更好的安排。”

“什么安排?”雨芙蕖满脸的好奇。

水云腾先是宠溺的笑了笑,才道:“我想帮单胭脂找一门更好的亲事。”

“是真的吗。”

“当然。”

“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还给胭脂自由,哪还有将他锁在宫中的道理?”

“我不想她回家后被家人安排嫁人,所以还是先将她留在宫中比较好。”水云腾留单胭脂在宫内自有他的用意。

“真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对胭脂那么好、那样替他着想?”雨芙蕖吃醋的意味浓厚。

“这……她父亲是锦国的宰相,单宰相为锦国劳心劳力,我为单宰相唯一的宝贝千金操一份心,这也不为过吧?”水云腾刻意保留事宴真相,不是他故意欺瞒雨芙蕖,而是他跟那个人的恩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以单胭脂的美貌,配一个凡夫俗子也说不过去。既然这样,撇开单胭脂的事不说……“你最近好像也很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雨芙蕖话中有埋怨水云腾最近冷落他的意味。

“我没有事情瞒你,不过有点忙倒是真的。”

“忙什么?”

“也没什么,还不就是每年四王聚首的事。今年轮到锦国举办,所以要筹画一些表演节目。”

每隔四年,一到了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就得精心筹划准备,招待远道而来、身份跟他一样的贵客,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输给某人。

雨芙蕖眼眸闪烁着精光。一可以见到西袭王朝的四位君王,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普通人是不能有这样的眼福的。

“瞧你高兴的……”水云腾瞧见他眼里的兴奋,就知道雨芙蕖的小脑袋里在转些什么了。“你得乖乖的待在房里,不能随便乱跑。”

“为什么?”雨芙蕖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般。“我知道了,你一定觉得我长得丑,在诸王面前会给你丢脸,对不对?”

“正好相反,我是不希望你被他们着见,万一有人对你起了邪心,那我可是会吃醋的。”

这么说还差不多。“好吧,那我偷偷看总行了吧?”

“也不行!当天人多,我担心你会发生意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存心想闷死我是不是?”

“我也是不放心你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反而会造成我的困扰。”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雨芙蕖被某人看到。

“我知道了啦,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是个麻烦!”雨芙蕖气得抡起拳头,槌了水云腾一记闷拳头。

“芙蕖……”

“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谁希罕!”雨美蕖气鼓着腮帮子。

水云腾松了口气,虽然觉得对不起雨芙蕖,但他有他的考量;若是雨芙蕖爱热闹的话,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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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芙蕖一早就臭着一张脸,明明外头有热闹,他却只能无聊的待在房内与小桃干瞪眼。

水云腾所说的重要日子,他居然不能去参加盛会!难道我上不了台面吗?想起来就有气,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四年一的难得盛会,而且还有许多娱兴节目……怎么能没有他呢!是啦,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跟那些身份高贵的君王根本就不能相比;更何况他也不会任何一项特殊才艺,所以水云腾才不想让他出去丢人现眼。

“良妃,您怎么从一早起来就唉声叹气的?”小桃关心的问,看在她这做下人的眼里,真是不舒服。

“云腾把我丢在房里,自己一个去吃好的、去享乐,我怎么快乐得起来?”雨芙蕖两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抱怨着。

“瞧您把练王说得有多坏心似的,练王他可是为良妃好,就是练王太在乎良妃了,所以才要把良妃藏起来,免得打翻一缸酣。这证明练王有多疼爱良妃您呢!”

“既然疼爱我,就该让我高兴啊!”

“就是因为练王疼爱您,才舍不得您抛头露面,万一您被哪个王给看上,那岂不是要引发两国纷争了吗?”

“小桃,你想太多了,我叫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我说嘛,胭脂还比较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纷争。”

“是啊,德妃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好啊!小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拐弯抹角的说我不漂亮!”雨芙蕖作势要打她。

“小桃不敢!”小桃赶紧讨饶。“再说良妃又不是女人,干嘛希望人家称赞您漂亮?”

“胭脂也不是……”小桃还不知单胭脂的真实性别。“算了,反正我就是要去凑热闹。”

“良妃,练王说了,良妃今天要安分的待在房里。”小桃正极力劝阻他打消去参加盛会的念头。在宫内还没听过有哪个主子难伺候,可偏偏受宠的良妃老爱出乱子,尤其不把练王的话当一回事。

雨芙蕖敢挑战君威,她可不敢啊!

“我就在集云殿的范围看,难道也不行吗?”他已经很委屈了耶。

“良妃,求求您听练王的话,乖乖的待在房里吧!”小桃哀求着。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啊,也不想想她现在服侍的人是谁!

“抱歉,良妃,我当然是听练王的吩咐。”

“你……”真是气死人了!“我偏要去!”趁着小桃不注意,雨芙蕖便一溜烟的往外跑。

“良妃――”

为什么这个良妃这么爱出乱子、这么不安分?小桃也无暇多顾,赶紧追上雨芙蕖。

大殿内,招待着各国最重要的人物,众人莫不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因为只要有一点小差池,就可能破坏四国之间的和平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在水云腾身旁陪伴他的人会是单胭脂?水云腾不让他出席,却让单胭脂出席,还让单胭脂坐在他的身侧:他们简直就像是天生注定的一对璧人。

原来水云腾不让他出席的原因是因为他其貌不扬、他上不了台面、他会给他丢脸。

早知道他就乖乖的听水云腾的话,安分的待在集云殿里,那他就不会发现如此难堪的事实。

雨芙蕖黯自神伤,以牛步的速度返回集云殿。美梦永远敌不过现实的残酷,难怪水云腾废除后宫却独留单胭脂,还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要帮单胭脂找门亲事?根本就是水云腾想在出席这种重要场合的时候,能有单胭脂作陪衬,好为整个宴会增添光彩;而他……只不过是个撑不起场面的丑人儿。

“良妃!”元钰挡住雨芙蕖的去路,他似乎是专程来找他的。

“是你啊,钰公公!”雨芙蕖抬头,看见元钰更是升起一股自卑感。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元钰长得清秀俊美,跟单胭脂有得比,而他则是连边都沾不上。

“良妃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元钰明知雨芙蕖的哀伤是为哪桩,却还明知故问。

雨芙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没有……我的身子没有不适。”由于心中涌现的自卑感,让他在元钰面前有种自惭形秽的的感觉。

元钰冷笑一下,很满意雨芙蕖一副惨遭抛弃的模样。“奴才方才见到良妃来大殿,又为何不进来?”

“我……”要他说他怕给水云腾丢脸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元钰仿佛看穿他的心事。“练王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让德妃出席盛会,却让良妃待在房里,良妃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元钰的话犹如在雨芙蕖的伤口上撒盐。“我才没有觉得难过!”不想让一个奴才看扁,他强装坚强道:“德妃是锦国最美的人,由他出席盛会也是应该的。”

元钰看他的眼神仿佛像是知道他在说谎一样,这种感觉让雨芙蕖很不舒服,让他恨不得早点离开。“我有点想睡,要回集云殿了。”

“良妃,等等!”元钰唤住雨芙蕖。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钰公公,你还有事吗?”雨芙蕖觉得今天的元钰似乎有点烦人。

“良妃想变得漂亮吗?”元钰不疾不徐的问,因为他知道雨芙蕖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钰公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雨芙蕖不明白元钰问这话的用意何在,但他确实想变漂亮。

“奴才族里有个祖传珍药叫玉液琼浆露,将它喝下去后,只要一晚,就算是是无盐女也能变天仙。”

“真有这么神奇?”雨芙蕖原本黯淡的眼眸突然变得炯亮。

“奴才怎敢对娘娘有半句虚言?”见猎物上钩,元钰暗暗露出得逞的笑。

“那要怎样才能得到?”雨芙蕖看见一丝希望的曙光。如果这世上真有让人变美的东西,他愿意试试。

“奴才当年入宫时就带了一瓶在身上,现在就把它送给良妃。”元钰递给他一只红色的瓷瓶。

雨芙蕖不敢置信,这么难得的东西竟然说给他就给他。“钰公公,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良妃是后宫唯一的主子,奴才不对您好要对谁好?看良妃心情不好,奴才心里也不好受。”此时元钰的嘴如同沾了蜜糖似的。

雨芙蕖听了很感动。钰公公对他这么好,他竟还觉得他烦人,真是太不应该了。“谢谢你,钰公公。”

“只要娘娘喝下这瓶玉液琼浆露,包准娘娘一觉醒来就变得美艳无双。”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钰公公。”

“良妃,这件事还请您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到时惹来一堆人跟奴才要这玉露琼浆露,奴才可是再也变不出第二瓶了,所以请良妃务必保守这个秘密。”

“钰公公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看着手中的瓶子,雨芙蕖好开心,因为他马上就会变成匹配得上水云腾的人了。

“良妃得要发誓才行,说您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元钰别有用心的叮咛道。

“嗯,我发誓。”雨芙蕖不疑有他,他不敢相信天降好运在他的身上,也感谢元钰对他的慷慨解囊;如果他真的变美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元钰的恩情。

“小桃,云腾还在忙吗?”雨芙蕖边躺到床上边问着。

“是啊,毕竟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练王是主人,当然得好好招待贵客喽。”

“那我要先睡了,你也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确定雨芙蕖的被子有盖好,小桃才安心的离开。

等小桃的脚步声远离之后,雨芙蕖随即睁开双眼。骨碌碌的眼珠先是将四周扫了一圈,待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小心翼翼的拿出元钰给他的瓷瓶,一古脑儿的将里面的液体喝下。

“还不难喝嘛!”雨芙蕖舔舔嘴角残留的液体,一滴也不放过。

重新躺回床上,满怀期待的闭上眼,只要睡一觉他就能变美了。

嘻……明天他就能变美了……这一晚,雨芙蕖似乎做了个好梦……

“啊――”清晨的集云殿传来一阵惊动天地的尖叫声。

“良妃,您怎么了?”小桃在门外喊道,正要进门却被阻止。

“不要进来!”

“良妃……”

“我没事,反正你不要进来就对了!”雨芙蕖口气不佳的命令着。

小桃从未听过雨芙蕖用这么凶的口气说话,她也不敢随便闯进去,只好待在外头。

雨芙蕖不敢相信镜中的自己,跟前这个恐怖又恶心的人,真的是他吗?不!打死他都不相信,镜中那丑陋的人会是自己?他的脸上怎么长出满脸的脓疮,他怎么可能才一晚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钰公公明明说只要一晚,就算是无盐女也能变天仙;还是说那玉液琼浆露是要女人喝才有效,男人喝就会有反效果?他怎么那么笨,找钰公公来问话不就知道了。

雨芙蕖遣小挑找来了元钰,小桃不解的看着元钰走进雨芙蕖的房内,让她更担心雨芙蕖,因为雨芙蕖从来不曾有这么奇怪的行为。

“钰公公!”一见元钰,雨芙蕖焦急的道:“钰公公,你瞧!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拿错药给我喝了?”

元钰才没有拿错呢,他就是要雨芙蕖变成这副鬼模样。但是元钰很巧妙的把他高兴的心情隐藏起来。“奴才不敢告诉娘娘实情,其实喝下这玉液琼浆露是有风险的。”

“我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好的事,可你居然没事先告知我?”雨芙蕖对元钰抱怨道。之前他的容貌就比不上单胭脂了,更别说是现在这副鬼模样,想必水云腾更不会喜欢他了。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变好的?”雨芙蕖怀着一丝希望的问。

元钰很遗憾的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元钰的一字一句都让他心凉。

“那……我该怎么办?”雨芙蕖颤抖着双手捂上自己的脸,当手心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时,顿时精神崩溃。“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呜……”

雨芙蕖奔到床上,难过的哭泣着。

元钰似乎不肯放过他似的,还对他说道:“据我所知,如果喝了玉液琼浆露而变得貌丑的人,几乎都会以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

雨芙蕖先是一愣,意思就是他已经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吗?他放声大哭,“呜呜呜……我不要活了……呜…”

“良妃,您别这样,以练王宠爱您的程度来看,练王不会嫌弃您的。”

现在他已经变丑了,元钰再怎么说都是无用,而且还显得矫情。

“你住口!都是你害的,你又不是我,当然可以说得那么轻松。”雨芙蕖埋怨着元钰。

“奴才看良妃伤心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所以才给良妃一个变美的机会,奴才也是一片好意。”

“可是你说过只要喝下玉液琼浆露,包准我一觉醒来就变得美艳无双。”

“的确,奴才看良妃伤心的模样十分不忍,所以赠良妃玉液琼浆露;可是良妃,喝下玉液琼浆露的人必须很爱对方,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怎么可能不爱云腾!”

“一定是良妃不够爱练王。”

他不够爱云腾,所以才会变丑?不!那只是元钰的推托之辞,他爱不爱云腾他自己心里辅楚。

仔细想想,自从他被水云腾宠幸过后,元钰对他的态度就愈来愈差,有时甚至以下犯上的教训他;然而昨天他却反常的拿稀有的玉液琼浆露给他喝,要帮助他变美……他竟然傻傻的就相信了。

“那我宁愿你没拿什么鬼玉液琼浆露给我喝!”泪水滑落脸庞,再多的悔恨也挽回不了他的面貌了。

“良妃,您别告诉练王,否则奴才就死定了。”元钰有点担心雨芙蕖会报复他。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反正他都变成这副鬼模样,再怪谁也没用。

把元钰赶出房间后,雨芙蕖再失声痛哭。

一直到晚上,雨芙蕖哭累了也饿了,才走到门边,想叫小桃给他送吃的来,却听到门外有人在交谈。

“练王,良妃今天一整天不吃也不喝,也不准奴蜱进去服侍他,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这样呢?”

“奴婢一早要伺候良妃起身时,良妃口气很凶的要奴婢别进去,真不知道良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芙蕖生病了,快去传御医!”水云腾刚吩咐完,立刻要开门进去,雨芙蕖却急切的制止他。

“不准进来!”

“芙蕖,你是不是生病了?让我进去看看!”

“不行!你……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好、好!我不进去。”忧心雨芙蕖会做傻事,水云腾也不敢莽撞进去。“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雨芙蕖的泪水滑落脸庞,他们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却像天一样的遥远。

“既然没事就让我进去啊。”

“都说了不准进来没听到啊!”绝对不能让水云腾进来,如果让他进来,他的事就隐藏不住了。

“好,我不进去。”水云腾先安抚他的情绪。

”你先让人送吃的来,东西放在门口后,人都得离开,不准有人在这里。”

“芙蕖……”水云腾满是担心。

“快点啦,我快饿死了!”雨芙蕖催促着,希望他赶快离开。

水云腾无奈,只好先照着雨芙蕖的话做;然而他不可能就这么不管雨芙蕖,打算等到夜晚,他再悄悄的溜进房里看雨芙蕖。

第九章

“不见了!”

由于雨芙蕖一直不让人进入他的房间,让水云腾很担心他的状况。也不知道雨芙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在跟他闹脾气?虽然被雨芙蕖拒绝入内,但水云腾一直待在外头。一察觉里头毫无动静,水云腾赶紧破门而入。

果然,他的直觉成真,雨芙蕖已经不见踪影。

“来人!快搜宫,把良妃给我找出来!”

水云腾的口气从没这般着急过,任谁都听得出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不见的人是练王最宠爱的人,稍有不慎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所以虽说天色已晚,但大伙儿莫不提起精神寻找良妃。

雨芙蕖躲在梁柱的阴暗,屏息等待巡视的守卫离去。这时,有位公公和他们讲了几句话,几名守卫随即分头找了起来。

他知道水云腾一定发现他不见了。现在有许多人在找他,他若再不离开,恐怕就再也离不开了。

他绝对不能让水云腾看到他现在的脸。

心里一急,雨芙蕖只顾着闪躲寻找他的守卫,却没注意到从背后而来的人,与来者狠狠的撞个正着。

“大胆!”

雨芙蕖被撞得晕头转向尚未恢复时,有人朝着他大喊。

只见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摇首示意他的护卫退下,那随行护卫才毕恭毕敬的行礼退到一旁,看来此人身分不凡。

雨芙蕖一时看得失神,猛然想起自己正见不得光,才匆忙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对不起!”

道过歉后,雨芙蕖就想快点落跑,但男子却唤住他。

“站住!”雷致雨饶富兴味的打量眼前一袭黑衣的瘦小男子。

难道他已经被认出来了吗?雨芙蕖战战兢兢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雷致雨看他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像是找到把柄似的讥笑了起来。“没想到锦国的防卫这么松懈,连宵小都可以轻易的溜进来。”

“我才不是宵小!”雨芙蕖不满的反驳,却不知自己扬高的声调已经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不认识我?”听雨芙蕖不敬的语气,雷致雨疑惑的问。

“我该认识你吗?”眼前的男子肯定是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否则怎会好似以为天下人都该认识他。

“你可以不认识我,但本王想认识你。”难得有不把他当王看待的人,顿时引起雷致雨的兴趣。

“本王?你又不是云腾,怎么也自称本王?”

“别把本王跟那家伙混为一谈!”雨芙蕖一提到水云腾,立刻引来雷致雨激烈的反驳。“不对,你怎么会直呼水云腾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都已经要离开水云腾了,他是谁应该没有意义了吧。

见雨芙蕖支支吾吾的更是可疑。“你干嘛要蒙着脸?你见不得人吗?”

“要你管!”由于雷致雨说中雨芙蕖的心事,他就没好气的回他。

“不准你这么对衍王说话!”雷致雨身后的随从跳出来斥责雨芙蕖。

“你是韶国的君主,衍王。”他怎么忘了水云腾还有其他重要的贵客,难怪对方会自称为本王。

雨芙蕖的惊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王上,良妃就在这里!”

糟了!他的行踪曝光了!

“芙蕖……”水云腾焦急的语气里明显松了口气。

从来没有那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亲人陪伴他,命运的安排让他无从选择,成为练王是他不可逃脱的宿命;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雨芙蕖的出现,他很有可能就这么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雨芙蕖在他的心中已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也不会再有人能像雨芙蕖一样,轻易地牵动他的七情六欲,他根本无法想像失去雨芙蕖的日子会怎么样。

只是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雨芙蕖竟然要离开宫中、离开他!他一得知消息后便火速的赶到。

“没事了,你们下去!”水云腾吩咐着,目光却不离雨芙藻。

那一袭黑色披风包裹着他熟悉的身影,所以就算看不清那人的而貌,他也知道那人正是雨芙蕖。

“云腾,你……你来做什么?”想起自己难看的脸,雨芙蕖赶紧用衣袖遮住。

“芙蕖!”

“我不是芙蕖,你认错人了。”雨芙蕖早就泄底,现在要否认也来不及了。

“除了你,还有谁会叫我云腾?”不知道雨芙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云腾的心里满是担忧。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就是认错人了!”雨芙蕖将披风拉得更紧。

水云腾一把就将雨芙蕖抓了回来,他的披风松脱,再也盖不住他脸上的缺陷。

终究,还是被水云腾看到了!

“芙蕖,你怎么变成这样?”

雨芙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张脸却变成一张凹凸不平的脸。

―认出眼前长相丑陋的人是雨芙蕖,水云腾心疼的抚摸他已变得不平滑的脸。

“别碰我!”雨芙蕖挥开他的手。他就是因为没脸见水云腾,才会想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他抓了回来。

“真是个笨蛋,难道你以为你变成这模样后,我就会嫌弃你吗?”水云腾笑他的傻,也不舍他受伤的心情。

“云腾,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雨芙蕖不敢置信地问。即使他变成这副鬼样子,水云腾还肯多看他一眼、还愿意碰他一下,那他死也瞑目了。

“傻瓜!若是嫌弃你的话,我早就离去了,怎么还会待在这里呢?”水云腾用双掌触碰他的脸颊,证明自己是不在意的。

“云腾……”雨芙蕖泪水满面的扑入他的怀中。只要水云腾爱他,管他长得够不够漂亮,他根本就无须自卑。“都怪你!你让胭脂出席盛会却不让我去,让我以为你是嫌我丑带不出去,才害我想变漂亮,结果……”

再多的后悔也挽不回他的脸了。

“你也真是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把你藏起来,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看见你,否则我会吃醋的,你忘了吗?”

他没忘!再听到水云腾说那些话,雨芙蕖的心不禁泛甜。“那你让胭脂出席盛会,你是不在意胭脂喽?”

原来雨芙蕖也是个小醋桶。

“那是当然喽,”水云腾轻笑着,眼眸里净是宠溺的神色。“只是芙蕖,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一早醒来就这样了。”雨芙蕖不敢让水云腾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旦水云腾知道害他变成这模样的人是元钰,那元钰的下场铁定很惨。

先不管元钰送他玉液琼浆露是好意还是恶意,再怎么说,是他自己先答应元钰,绝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何况他就算把元钰供出来,他的脸也不能复复,那他又何必再去害人呢!如果元钰真的是好意,那他把他供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虽然结果很遗憾是失败的,但他仍不想害人。

看雨芙蕖眉头轻锁的模样,水云腾猜想这件事另有隐情;既然雨芙蕖不想说,水云腾也不逼问他。

但水云腾并不会就此作罢,他会暗中将事情查清楚,雨芙蕖会在一夜之间变脸的原因究竟为何。

因为他实在心疼他,虽然他的不在意可以暂时化去他心中的不安,可是雨芙蕖心里一定很难过,否则他也不会想要离开他。

只是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雨芙蕖的脸恢复到本来的样貌?

“咳!”他们是不是忘了他的存在?瞧他们浓情蜜意的模样,雷致雨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都忘了还有个雷致雨在旁边。雨芙蕖红着脸,退离水云腾的身边。

起初雷致雨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人,一度怀疑自己在作梦。然而活生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的确是水云腾没错,“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良妃,练王的眼光真是独特。”

雷致雨的意思很明显,摆明在说凭雨芙蕖的容貌竟也能得到水云腾的青睐。他从小就看水云腾很不顺眼了,如今终于逮到可以糗他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被雷致雨这么一说,雨芙蕖的脸瞬间一沉。他早就知道他会给水云腾丢脸,虽然水云腾说不在意,然而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心里还是会难过。

看到雨芙蕖失去了笑容,水云腾怒瞪雷致雨一眼;既然雷致雨敢让雨芙蕖难过,那他也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芙蕖,你别在意他的话,你一定很累了吧?走,我们回房休息。”

可恶的水云腾,竟然敢忽视他!“良妃等等!让本王看看你的脸。”不知为何,明明在气水云腾的雷致雨竟然唤住雨芙蕖,因为他觉得造成雨芙蕖脸上坑坑疤疤的脓疮,好像在哪儿见过。

雨芙蕖不知雷致雨为何这样要求,难道他还要再笑他一吗?可是他又藏不住好奇奇心,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雷致雨还要说些什么?

“别理他。”水云腾可不认为他会说出什么好话。

听到水云腾那不屑的口气,雷致雨气得跳脚。“如果我有能治好他的脸的方法,你也不想知道吗?”

雷致雨这么一说,本来欲走的两人随即转过身,惊讶的望着他。

“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脸吗?”本来对自己的脸已经死心的雨芙蕖,蓦地涌起一线希望。

“这本王可不敢保证,不过本王要先问问良妃,你是不是有喝到或吃到什么东西?”雷致雨记得他听到水云腾说雨芙蕖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一晚就变了模样,一定是某种原因造成的。

“我的确是喝了一种东西……”雨芙蕖犹豫着该不该说,因为他答应过元钰不会告诉别人的。

“让本王猜猜,是不是玉液琼浆露?”

“你怎么知道?”雷致雨一猜就中,雨芙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果然没错。”雷致雨还没见过喝下玉液琼浆露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所以一时之间才没看出雨芙蕖变丑的原因。“本王曾经游历各地,在经过一个高山民族那里听过玉液琼浆露的事。听说玉液琼浆露在他们族里是个非常稀有的东西,虽然它的名字很好听,事实上它却是个害人的东西。

“听说玉液琼浆露的制造者是个女神医,因为她的丈夫喜欢上另一名女子,女神医因而心生怨恨,制造了玉液琼浆露,还让人去告诉那名抢了她丈夫的女子说,那是可以让人变得更美的药。那女子担心女神医的丈夫会再喜欢上更貌美的女子,于是就信以为真的喝了下去;结果那女子隔天并没有变漂亮,反而变得人见人怕,那女神医的丈夫也因此嫌弃她,再也不回来了……”

雨芙蕖听完心都凉了。他被元钰骗了!可是元钰为什么要骗他呢?他不记得他有得罪过他啊!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水云腾口气不太友善的问。

“办法是有,不过你那种态度,本王可不想说。”瞧水云腾急的,雷致雨偏偏不顺他的意。而且好不容易他占了上风,他不多耍弄水云腾一下,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有办法?”雨芙蕖跌荡到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又飘到云端。“云腾,你跟我一起求衍王告诉我方法好不好?”

雨芙蕖无助的请求声里透露出一丝曙光,水云腾怎么忍心拒绝他的请求,明知道雷致雨一副等着他开口求他的高傲姿态,他还是得不情愿的开口道:“如果衍王你知道方法的话,还请你不吝告知。”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麻烦你再大声一点。”如果可以,雷致雨一定高兴的哈哈大笑,顺便召告天下。

头一看水云腾吃瘪的横样,真是太爽快了!

“麻烦衍王你要是知道如何治好本王爱妃的脸的话,还请你不吝告知。”水云腾不甘心的请求从齿缝中迸出,他嘴角抽搐着,一副要砍人的摸样。

适可而止就好,在水云腾还没不顾一切的杀人之前,雷致雨赶紧说:“很简单,喝下玉液琼浆露的人,只要他最爱的人能用嘴将他脸上的脓疮吸干净,那他的脸就能恢复原状了。”

“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是很简单,但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水云腾能做到的话,那他还是会佩服他的。

就算他和雷致雨之间有许多不愉快的事,但他还不至于欺骗他这一国之君而招致严重的后果,所以他相信雷致雨说的。

“芙蕖,你听到了没!我马上帮你把脸上的脓疮吸干净。”

“别在这里!”雨芙蕖差得推开水云腾凑近的唇。他也不看一下场合,在这么多人面前,水云腾不要脸他可还要呢!

“好,那我们快回集云殿。”水云腾赶忙要将雨芙蕖扶回房,末了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雷致雨道:“衍王,不送了!”

雷致雨一点也不介意水云腾敷衍的态度,反正那两个人浓情蜜意的蠢样他也看够了,倒是水云腾欠他一个人情,光是这点就可以让他乐上好一阵子了。

这份恩情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讨个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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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腾,够了!你别再吸了。”

雨芙蕖连自个儿都觉得恶心了,没想到水云腾竟然毫不迟疑的用嘴帮他吸脸上的脓疮,这教他如何不感动!

“就快好了,你忍耐一下。”水云腾将嘴里的秽物吐出,继续未完的工作。

“我是舍不得你啊,你真的没必要如此牺牲……”

“谁说我牺牲了?只要能治好你的脸,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愿意。”水云腾说得轻松,眼里却显现出坚定的决心。

知道水云腾的真情真意,雨芙蕖感动得落泪。“云腾,你对我真好!”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水云腾爱怜的摸摸他的小脑袋。

“人家可是在感动耶!”雨芙蕖吸吸鼻子,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

“以后不准你再乱吃东西了,我就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知道了吗?”捧起雨芙蕖已经好了一大半的脸蛋,他可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也许伤到了皮能治好还算好,要是伤了身子那可就难治了。

“知道了啦!”雨芙蕖嘟起唇,一副很委屈的俏模样。“这要怪你让胭脂出席盛会,才会让我误会。”

听雨芙蕖的口气知道他还在意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有人要一直乱吃飞醋了。“芙蕖,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对胭脂有更好的安排吗?”

“你是有说过,但这跟胭脂出席盛会有什么关系?”雨芙蕖的口气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因为在诸王之中,有个人是胭脂的姻缘。”水云腾卖关子的说道。

“谁?”雨芙蕖瞬间睁亮双眸,好奇心早已取代一切。

“还记得我说过要帮胭脂找个好姻缘吗?”水云腾将雨芙蕖拉到自己的腿上,贴近他的脸笑道:“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快告诉我!”水云腾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令他急死了。

水云腾本想再多卖关子的,还是觉得适可而止比较好,免得他又被雨芙蕖讨厌。“我已经决定把单胭脂嫁给衍王。”

“你说什么?你要把胭脂嫁给衍王?”

“为了表示我和雷致雨重修旧好的诚意,我决定将锦国第一美女单胭脂,献给衍王为妃。”其实水云腾看到单胭脂的第一眼时,就想到了雷致雨。他一直有种直觉,认为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

“云腾,这怎么可以!胭脂他是……”这是欺君之罪,他到底该不该说?

“我知道,单胭脂其实是男儿身,对不对?”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这种事瞒得过我吗?”

“你既然知道还把胭脂嫁到韶国?”况且单胭脂是他的好朋友,若他去了韶国,他们就很难再见面了。

就是知道才会让单胭脂去的啊!雷致雨竟敢嘲笑他宠爱一名男子,那他也要让他步上后尘,算是报复雷致雨嘲笑他。他就不信再刚强的铁汉,一旦遇上单家女,还能不成为绕指柔吗?但他不能把他心里所想的告诉雨芙蕖。

“你不觉得他们很合适吗?而且衍王可说是挽回你的脸的大恩人,我正好趁这机会还他这个恩情,把锦国的第一美人赐给他。”

“那也不能牺牲胭脂啊!胭脂一个人在韶国无依无靠,说不定还会被衍王欺负。”单胭脂可是他的好友,他得顾虑到他的幸福。

“你认为胭脂会被欺负吗?”

“衍王若是敢欺负胭脂,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雨芙蕖握紧拳头,面露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好像雷致雨正站在他面前,而他威胁着他不许欺负单胭脂。

“那就是喽,而且以单胭脂的身分、美貌,随便配个凡夫俗子也太浪费了。相信我的眼光,他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的确很匹配,但他担心……“胭脂会愿意吗?”

“他会愿意的,他明白违抗圣旨的后果。”

“可是胭脂若是要我帮忙说情怎么办?”

“你就说你也无能为力。”

为了单胭脂的幸福,他只好先对不起他了。“可是他们真的合适吗?”

“绝对合适。”水云腾胸有成竹地道。

雨芙蕖一脸不认同。“你又知道了?”

“因为我说了算。”

每水云腾都说得好像事情会照他所说的发展一样,但他又不是神,说话的口气却好像在叫天下雨、天绝对不敢放晴一样。

“你就是这样,老是自以为是,就算你是君王,也有能力不及的事。”

“所以我做的都是我能力所及的事。”

“让雷致雨爱上胭脂也是能力所及的事吗?”

谁知水云腾竟毫不犹豫的回道:“那是注定!”

真是会让人昏倒,水云腾竟能用这么狂妄的口气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你的意思是雷致雨注定会爱上胭脂?就算你是君王,也左右不了一个人的姻缘啊。”

“直觉!当初见到单胭脂时,我就直觉他们是十分合适的一对。好了,我们别再这话题上打转,反正将单胭脂许给雷致雨的事是不会改变了,倒是你……”水云腾忽而神情严肃的凝望着雨芙蕖。“怎么会有玉液琼浆露?”

水云腾还是比较在意雨芙蕖变脸的这件事。

“我……”他不能说出是元钰给的。“我无意间得到的嘛。”

“无意间?”水云腾带着十分质疑的口吻。

“就是无意间得到的嘛,你若要问是谁给的,我也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有问你是谁给的吗?”水云腾抓住他的语病问道。

“我……”雨芙蕖一时语塞,“哎呀!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啦!”他想用耍赖这招蒙混过去,还跑到了床上倒头就睡。水云腾对他幼稚的举动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芙蕖。”

“我累了,要先睡了。”雨芙蕖说完赶紧闭眼,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睡吧,你明天醒来应该就能恢复容貌了。”轻抚着那还有些不平整的脸蛋,水云腾索性也不再逼问。

但是他知道,给雨芙蕖玉液琼浆露的人一定身在宫中。

第十章

雨芙蕖的脸恢复了,甚至比原来的脸更加平滑有弹性,连他自个儿都爱不释手。“云腾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

“嗯,的确变好了。”看雨芙蕖高兴,水云腾也应和着他。

其实水云腾不在意雨芙蕖是不是变漂亮了,只要雨芙蕖快快乐乐的,不要愁眉苦脸的过日子,那他就会觉得活着是一种幸福。

雨芙蕖看着铜镜中变得比以往更美的脸,心情无比雀跃。钰公公一定是不晓得要怎么让脸恢复的方法,但是幸好衍王知道。

看来是他误会钰公公了,他还那么凶的把他赶出去,钰公公一定觉得他好心没好报。等会儿他一定要好好跟钰公公道个歉,顺便好好谢谢他。

看着他拥有如此梦幻的脸庞,雨芙蕖陷入自我陶醉中……“云腾……”云腾不见了!

“良妃,王上去上早朝了。”小桃已经听说雨芙蕖的事,对他的改变也乐观其成;只要做主子的开心,做下人的也为主子高兴。“良妃真的变美了。”

“小桃,你也这么觉得?”雨芙蕖的目光还是舍不得移开铜镜。

“良妃就算不漂亮,也没人比得过良妃在练王心目中的地位,良妃要是再这么继续照下去,恐怕镜子都要被良妃给照破了。”

“小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取笑我!”语毕,雨芙蕖从椅子上爬起,作势要打小桃。

“不要啊,良妃!”小桃边跑边讨饶。

雨芙蕖本来就没有真的要罚她,因此跑了几步就不追了。

“小桃就知道良妃心肠好,舍不得打小桃。”

“你呀,少贫嘴了!你去帮我找钰公公来。”

“良妃找钰公公什么事?”小桃好奇的问。

雨芙蕖敲了她一记响头。“别问那么多,快去!”

“哦……”

小桃揉揉被雨芙蕖敲疼的脑袋,噘了嘴应声离去。

“良妃,您找奴才?”

雨芙蕖昨晚闹失踪引起不小的骚动,他要走也不走得干脆一点,还被练王找到。所幸雨芙蕖没有挟怨将他的事抖出来,可没想到他因祸得福遇上了衍王。

他也没想到衍王竟然知道解玉液琼浆露之毒的方法,且让雨芙蕖的容貌更胜以往。他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眸,再配上活泼有朝气的脸蛋,让人好生嫉妒。

为什么老天不让他一辈子顶着一张丑脸,凭什么他可以一个人独占练王?

“钰公公,我要好好谢谢你,先前我误会你了,你可要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雨芙藻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当然也不可能察觉元钰的心思。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幸好衍王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治好我的脸,不然我这辈子就得顶着一张丑脸。”雨芙蕖双手抚上自己变得平滑的脸,一脸庆幸的说。

“真是恭喜良妃!”元钰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这都是钰公公的功劳,钰公公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雨芙蕖只是单纯的想报管他。

元钰神情一凛,转而射出怨怼的眸光。

“包括要你离开练王,你也做得到吗?”

元钰的口吻突然变得十分冰冷,听在雨芙蕖耳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钰公公,你是在开玩笑吧?”雨芙蕖扯扯嘴角,笑容瞬间敛去。

“我不是在开玩笑!”都怪他这张脸迷惑练王。元钰亮出一把匕首,一步步接近雨芙蕖。

“钰公公,你……你要干什么?”雨芙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因为他意识到事情不妙了,虽然他弄不清楚元钰为什么要拿出刀来。

“干什么?我要毁了你这张脸,让你没脸待在练王的身边!”元钰举起匕首,一步步逼近他。

雨芙蕖的目光不敢离开元钰手中的匕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个不注意,他的脸就又毁容了。“为什么?”

“都怪你!都是你的出现夺去了练王所有的注意力,你根本就不该进宫来。”

“钰公公,有话好说嘛,干嘛动刀呢?”雨芙蕖小心翼翼的说话,就怕刺激到他。

“没什么好说的!”元钰刀一挥,吓得雨芙蕖冒出一身冷汗。“现在已经不是毁了你的脸就能解决的了,我不但要毁了你的脸,还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元钰一刀挥下,雨芙蕖及时跳开,绕到桌子另一头寻求掩护。“钰公公,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恨不得要杀了我?”

“你没有得罪我,你的错就是错在你不该进宫,不该一个人霸占着练王的宠爱。”

雨芙蕖像是被盯上的猎物,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我被云腾宠爱不干你的事吧?”雨芙蕖觉得很莫名其妙。

“废话少说,你今天就乖乖的纳命来吧!”时间拖得愈久对他愈不利,元钰决定速战速决。

“啊!救命呐――”

“你叫救命也没用,你忘了外头的人都被你支开了吗?”

惨了!方才为了方便和元钰说话,因此支开了小桃和守卫,现在没人能救他了。

“救命啊!”管他的!不管有没有人,有喊才有被救的机会。

“闭嘴!”元钰粗声一喝,追雨芙蕖的脚步更加快了。

“啊!”雨芙蕖只顾着注意元钰的匕首落向何方,一个不小心便拐到桌脚,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到雨芙蕖有如误入陷阱的猎物,如今只要自己一刀落下,他就一命呜呼,元钰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

不要!他还不想死啊!眼前银光一闪,雨芙蕖很没勇气的闭紧双眼抱着头颅,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等了许久,预期的痛楚并没有传来,雨芙蕖觉得奇怪,于是放胆的睁开一只眼,发现元钰的神情竟然比他还痛!他疑惑的看向元钰的身后……

他不是在怍梦吧,水云腾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了。

雨芙蕖高兴的奔入水云腾的怀抱中,他差一点就与水云腾天人永隔了。

“芙蕖,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差一点就不能再见到你了。”雨芙蕖在水云腾的怀里摇头,贪恋着他怀里的味道。

“钰公公他……啊!钰公公受伤了!”雨芙蕖现在才发现,原来元钰之所以露出痛苦的神情,是因为他被打伤了。

雨芙蕖想去查探元钰的伤势,却被水云腾给阻止了。

“芙蕖,别过去!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害你,来人!将元钰拖下去斩了。”胆敢伤害雨芙蕖的人他不能留。

“不要!”雨芙蕖阻止道。

“他想伤害你,我不能留他。”

“我人又没怎样,没必要将钰公公死。”

“他这已经不是第一要害你了,之前那玉液琼浆露也是他拿给你喝的吧?”

“这……”说出来一定会害了元钰的,可是雨芙蕖又不擅说谎。

“我早就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人在宫中却有那么奇异的东西,而你还不肯透露是谁给的;所以我早就吩咐小桃注意,一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报告。没想到你偷偷把元钰找来,还不想让人听到你们的谈话。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我就要失去你了。”想起破门前的那一幕,水云腾还是心有余悸。“不将他死,难道还要我留着这祸害吗?”

“我相信钰公公也不是坏人,我刚入宫时钰公公对我很好的。只是我不懂,为什么钰公公要恨我独占了你的宠爱,还恨得要杀我?”

元钰见雨芙蕖还肯护着他,心里也有些悔意,于是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以前的练王如神祗般的让人敬畏,我能这么贴近练王、服侍练王,真的感到十分的荣幸,也希望自己能服侍练王久一点。只要没有良妃的存在,我便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没道理啊,哪有做奴才的不希望自个儿的主子爱人的?还有你想要什么机会?难道你……”雨芙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脸上顿时出现惊骇的神情。

而元钰接下来的话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我很清楚自己是个奴才身分,而且还是个太监,更千不该、万不该的爱上自个儿的主子。如果练王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一样的话,那我心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平衡。

“可没想到良妃的出现竟然改变了练王,使得练王眼里再也容不下荆人。练王竟然还为了良妃废掉后宫,我便觉得服侍练王的机会破灭了。所以我开始嫉妒起良妃,嫉妒良妃独占练王的宠爱;我不敢奢求练王的一丝眷顾,只希望练王能恢复到跟从前一样,那个看似无心的练王。”

“所以你以为杀了我,云腾就能变回原来的练王;只要云腾重设后宫,而你就还有机会侍寝,是吗?”雨芙蕖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会莫名被怨恨是水云腾造成的。

“原来都是你害的!”他转而责怪起水云腾。

“良妃,你别怪练王,奴才的确不该有伤害良妃的莽举,练王将奴才死是奴才自己必须承担的后果。”从水云腾打伤他的那掌中,他就明白他彻底失败了。他不安分寸己,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企图伤害他一向崇敬的练王身边最重要的爱妃,他真是死有余辜。

“云腾,你真的要死钰公公吗?”如果水云腾执意要死元钰,那他也会讨厌他的。

不用雨芙蕖说,水云腾也知道该怎么做。“本王明白你的感受,有了想守护的重要的人,就会害怕失去的心情,本王也刻体会过。罢了!元钰,本王就将你逐出宫,且本王会赐你千两,让你可以找个地方安稳的过下半辈子。”

“谢练王!”元钰没想到水云腾会说出这番话来,以前的水云腾根本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是雨芙蕖改变了他。

水云腾的宽容让他觉得惭愧,他很后悔自己不该想要除去练王最重要的人。

元钰的事情解决,水云腾还得面对另一个向题。

“芙蕖!”水云腾讨好的叫着。

雨芙蕖不领情的闪开,“你很行嘛!是不是只要是人,你都不挑的啊?”

“芙蕖,你别气嘛,在认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别人。”这水云腾挨近他的身边,而雨芙蕖并没有明显的排斥,于是水云腾就顺势将他揽进怀里。

“你差点害我因为你的风流帐而丧命。”雨芙蕖带着浓浓的醋意,抡起拳头朝他的胸膛敲了几下。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你要怪我我也没话说,不过我保证,以后除了你,我谁都不碰。”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喔!”雨芙蕖很清楚,若是要计较的话也计较不完,况且以水云腾的身分能做这样的保证,他应该要知足了。

“我知道,在我还没遇到你以前,做任何事只凭着自己的感觉,那时候我不懂得情爱,每天像行尸走肉般过着君王的生活,根本也不曾想过别人的心情;不管是对下人也好,还是对臣子们也好,都没有想过他们也是一个活生生、有思想、有情绪、有感情的人。

“可是有了你以后就不一样,我懂得在乎你的情绪,也体会到害怕失去的无助感,明白天下间也有君王能力所不及的事,而我也终于世得自己比较像个人。”

“云腾……”听到水云腾以前过的生活是多么无趣,雨芙蕖也为他感到心疼,因为他知道他的成长过程实在太孤单了。

雨芙蕖将水云腾搂得更紧,像是要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

“芙蕖,没有你,我当这君王也没有意义。”

“云腾,你放心,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偏偏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有人不识相的出现,打断两人的甜蜜时刻。

“哎哟,大白天的你们就搂搂抱抱,恶不恶心啊?”雷致雨一进门就看见黏在一块的两个人。

“你有什么意见吗?”就是有人见不得人好,他与雨芙蕖气氛正好的时候,偏偏有人出来搞破坏。

当然喽,对于那个不识相的人,水云腾也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看,幸好雷致雨明天就要回到他的韶国。

“意见倒是不敢,只不过是想练王大白天的竟然不见人影,所以就过来瞧瞧。哎呀,这就是良妃吗?你的脸已经好了啊!嗯,比本王想像中的还要美。”

一听到雷致雨的夸赞,雨芙蕖羞红了脸,

“衍王,这里是本王爱妃的寝宫,你跑到本王的后宫来,形迹可疑啊!”再怎么说,他的后宫岂是他能随便乱闯的。

“云腾,衍王是客人,你别对人家这么凶嘛!”雨芙蕖担心他们俩会吵起来,影响两国之间的和平。

水云腾宽心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们从小就这样说话了,衍王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

“谁说本王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我跟他上辈子有冤、今世有仇,这辈子我跟他没完没了!”一谈到水云腾,雷致雨就像是遇见了宿命的仇敌。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仇大恨吗?”雨美蕖好奇的问。

被雨芙蕖这么一问,雷致雨思绪飘回过去――

“八年前,那家伙来到我们韶国,我看他形单影只怪可怜的,好心想跟他做个朋友,谁知那家伙竟说要赐我酒喝,我还跟那家伙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会要人命的毒酒!真是太可怕了,人长得俊又如何,心肠却是天下第一毒辣,连我这么可爱、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孩,他也忍心残害我。只可惜我的身分高贵,他才没能奈我何。”

雷致雨把当年的事说得气愤难平,压根儿忘了水云腾会赐他酒喝,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瞧人家长得俊,吃人家的豆腐惹的祸。

“像那家伙这般自大、目中无人,身为君王却不爱护子民,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君。没想到他最近一反常态,专宠一名男妃,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水云腾不悦的蹙眉,快得让人无法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即使他生气也无法赐他死的人,至少逞口舌之快也不能输给他。

“有性致总比没性致好,听说衍王一直不肯纳后妃,就连百官呈献的千幅闺女图都不屑一顾,不知是不是眼睛被什么东西糊到了,还是……某方面出了问题?”水云腾有意无意的瞟了他男性重要部位一眼。

那一眼绝对能使人心荡神驰,但对雷致雨绝对起不了任何作用。

为什么他会知道千幅闺女图他看都不看一眼,但那只有他的王姊们知道……对了,一定是三姊,多年前三姊曾见过水云腾,此后就跟他有书信往来,没想到连这事她都跟这可恶之人说了。

如果水云腾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暴跳如雷,那他就错了!“至少我不像某人,如果被服侍得不高兴,那人就见不着隔天的太阳。”

水云腾明白雷致雨是在指他,不在意的一笑。“身为君王要爱护自己的子民,善待自己的妻妾,这点道理我是谨记在心。”

雷致雨听他这一席话,差点没垮了下巴。

敢情他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他赐酒、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上身了?“别笑死人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你说我什么?”雷致雨的意思是暗指他是狗喽!

“咦?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干嘛承认?”

“雷、致、雨!”真是奇怪,难不成他和雷致雨天生犯冲,明知雷致雨是故意的,他仍为之气结。

雷致雨挺起胸膛与他对峙。“怎样,你赐我酒啊!”

“嘻!你们好像小孩子在吵架。”雨芙蕖原来很担心他们会吵架的,水云腾是锦国的君王,所以没人敢惹他不悦,可雨芙蕖也没想到有人能让水云腾动怒。

“别把我跟这家伙相提并论,我比他英明。”雷致雨可不承认他和水云腾同样幼稚。

“英明又不是自己说了算,而且小时候发生的事,还能记恨那么久,可见得为人心胸狭窄,还敢自称英明?”雨芙蕖不是故意要加入战局的,他只不过是本能的要帮水云腾出气。

“好歹我也是韶国的君王,而你只不过是个较受宠的嫔妃,竟敢指责本王的不是?”不是他要用权势威吓人,只是雨芙蕖的点破,他才会气得脸红脖子粗。

“为什么不敢,云腾做错事我也照说不误。”雨芙蕖觉得他有理,所以能理直气壮。

“水云腾!你就放任你的妃子诬蔑一国之君?”因为面子挂不住,雷致雨转而指责水云腾。

“芙蕖说的又没错。”

水云腾激赏的看着雨芙蕖,唇角挂的笑意看在雷致雨眼里,非常刺目。

“你――”雷致雨看水云腾的眼神都快喷火了。

没想到雷致雨是这么容易被激怒的人,雨芙蕖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明知道他们有心结,却火上浇油;也许他该说一些违心的话,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最好让他们化敌为友。“有些人的感情是愈吵愈好,你们……”

雨芙蕖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雷致雨的大声抗议。

“谁跟他感情好了了!这辈子我雷致雨绝不可能跟他感情好的,除非天下红雨!还有你良妃,我算是救了你的脸的恩人,你这么快就忘了,竟然和练王连成一气来气本王?”

“抱歉,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雨芙蕖很委屈的躲到水云腾的身后。

“算了,你是练王的人,帮着他也是应该的。但水云腾我告诉你,你欠我个人情,总有一无我会向你讨的。哼!”雷致雨用鼻孔瞪完人,就气呼呼的走了。

今年,雷致雨和水云腾又翻得不欢而散了。

“云腾,衍王这样气呼呼的走了,有没有关系啊?”雨芙蕖担忧的问,希望他没有给水云腾制造麻烦才好。

“没关系的,从小我们就不合。”严格来说是雷致雨一直对他存有敌意。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曾经给他难堪,他面子挂不住,才会找你麻烦?”

“谁知道?好了,我们别再谈衍王了,明天其他三王要回国了,我这做主人的不宜离开太久,得回去招呼客人了,你可得安安分分的给我待在房里。”

“知道啦!”见水云腾要走,雨芙蕖拉住他,凑近他耳边细语着:“晚上,我等你。”

“芙蕖你……”

见水云腾用着一双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眼瞪视他,雨芙蕖才意识到自己竟说出如此羞人的话。

不敢看水云腾,雨芙蕖捂着发烫的双颊躲回内室去。

雨芙蕖的主动令水云腾掩不住内心的狂喜,没想到雨芙蕖已经懂得向他示爱,他好希望夜晚快点来临。

当夜晚来临,水云腾早就迫不及待的要与他亲爱的雨芙蕖亲热,而他也很努力让他意识迷离,沉醉在宛如置身云端中的感受。

温湿的唇含住雨芙蕖的小耳垂,探出舌尖描绘着他敏感的耳廓,温热的大掌则游走在他娇嫩的身躯上。

“哈哈……好痒,云腾……”

雨芙蕖杀风景的笑声,让水云腾有种前功尽弃的感觉。

“云腾,你为什么喜欢我?”雨芙蕖心中一直存着疑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问。

水云腾愣了一下。“因为你很奇怪。”他还真老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以爱怜的眼神抚着他的脸。

“我奇怪?你说我奇怪?”雨芙蕖倏地拔高音量。

瞧,方才眉开眼笑,转眼间就满脸怒容,丰富的表情时时都令他有新奇的感受,也让他看起来更有朝气,他就爱这样的雨芙蕖。

“因为我没见过一个人拥有着各种不同的表情,肯在我面前毫不隐藏的,也只有你芙蕖。”

“原来只要有人在你面前做出各种不同的表情,你就会喜欢他呀――”雨芙蕖口气酸酸的说。

“当然不只这样!”

雨芙蕖还是不悦的问:“那是怎样?”

“应该说,还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一种非你不可的感觉。”随着相的时间愈长,水云腾也愈来愈会说话了,但那却也是他的心底话。

“讨厌!”怎么突然就说起情意绵绵的话?雨芙蕖害羞的倚着水云腾。

水云腾抬起雨芙蕖的下巴,将他羞涩的神情尽收眼底。

“芙蕖……”雨芙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地诱人,水云腾用力吻住他的唇,密密实实的牢不可分。

水云腾的手也忙碌的脱去两人的衣物,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是乱中有序。以前他不爱动手,因为他觉得那些琐事是侍寝的人该做的,但他就是喜欢帮雨芙蕖解衣服,因为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讨厌,当君王的好像很闲,满脑子就想做那件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有时候雨芙蕖觉得水云腾似乎精力旺盛了一点。

“才不会!现在天下人都在传,练王为了良妃废掉后宫,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痴情君王,满朝文武还连奏要将良妃扶为正宫娘娘。”

“正宫娘娘?”雨芙蕖似乎还不明白良妃和正宫娘娘的差别。

“就是王后。”

“王后!”雨芙蕖一惊,不敢置信。“我吗?”

“没错!”

“可是……”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如果那些大臣知道我的性别,说不定就不会支持我为后了。”

“关于这点,我想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了。”

“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肯让我做王后?”

“因为我做的决定就是圣旨,况且大臣们见本王的感情有了依归,反而很祝福我们。”也许是天命使然,水云腾的君王路做得很轻松。

在他懵懂、无所求的年纪,王位就送到他眼前,而身边又有一心一意辅佐他的臣子;也许一部分该归功于他是仙人转世的流言,加上百姓丰衣足食,国运蒸蒸日上,更得人民信赖。

在水云腾的人生看来,可谓为天底下最幸运的君王,任何事都能顺他的意,又什么都不缺。可在这样美好的表象下却缺少了另一种心灵层面的东西,一个他从不曾体验过的东西,那就是“爱”!直到遇上了雨芙蕖,他才感觉到生命的完整。

“感觉好不真实喔!”原本只是为了躲避李大贵而阴错阳差当了秀女,竟认识了水云腾,更成了他的良妃,现在又要成为王后,怎么想都像是一场梦。

水云腾趁雨芙蕖恍神之际,摸向他的胯间。“那这样,感觉真不真实呢?”

“啊!云腾你……好坏……”随着水云腾触碰敏感的禁地,雨芙蕖的气息也变得浓浊。

“我还可以更坏。”水云腾笑得暧昧,抱起雨芙蕖走往龙榻前。

水云腾的确变坏了,连这么轻佻的话也说得出来!“别以为别人的脸皮都跟你一样厚。”

看雨芙蕖羞窘的模样,水云腾忍不住要取笑他。“我的脸皮厚,你的脸皮薄,瞧!你的脸红得跟猴子的屁股一样。”

“你……我不理你了!”雨芙蕖气呼呼的转过脸。竟然把他的脸比喻成猴子的屁股。

雨芙蕖的“不理你”,一种是生气时,另一种则是属于情人间的打闹,现在的情况则是属于后者。

水云腾有一下没一下的“啵”着雨芙蕖气嘟嘟的唇瓣;雨芙蕖受不了感官被撩拨,全身难以自抑的热了起来。

不甘于被水云腾逗着玩,雨芙蕖开始反击。

虽然雨芙蕖吻得青涩,但他的主动反而令水云腾变得更加饥渴,根想马上把他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

将雨芙蕖压倒在床榻上后,形势马上就变成了水云腾主导,从原本的缠绵慢慢地转而激烈,极尽挑逗的用力吮吻着永远也不觉得倦腻的唇舌。

“唔……”雨芙蕖双手勾着水云腾的颈子,顺应配合着他炽热的索求,耳畔传来令人脸红心跳湿濡的纠缠声。不置可否的,水云腾的吻,吻热他的心……

尾声

御园内――

好无聊喔,后宫废了,唯一能跟他作伴的单胭脂也出嫁韶国,奇怪的是当单胭脂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所以他也就开开心心的祝福单胭脂能和他一样过着幸福的日子。

虽然水云腾对他很好,日子过得也还算幸福美满,可是好像缺少了什么?对了,就是小孩嘛!所谓的家就是要有一夫一妻,还要有一堆的儿女绕膝。可是,他又不能生,就算他到注生娘娘庙去求子,恐怕还会造成注生娘娘的困扰吧?唉!小孩、小孩……平常雨芙蕖都很有兴致逛御园,边逛还会兴奋的又叫又跳的,可是这回逛不了一个时辰,就兴致缺缺的坐在亭子里发呆,好像有什么烦恼似的。

身为贴身婢女的小桃,当然有必要了解良妃到底为了什么而闷闷不乐。

“良妃,您在想什么?”小桃问道。

雨芙蕖悠悠的叹了口气,两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想孩子啊!”

“什么!良妃,莫非您有了?”小桃不顾形象的惊叫,若雨芙蕖有了,那可真是天下奇闻。

“喂!见鬼了才会有孩子。”小桃真是有够笨的,没知识也要有常识,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嘛!

“良妃,您不可以说这么粗俗的话。”

小桃好心的建言,却遭到雨芙蕖的白眼。“云腾都不管我了,还轮得到你管吗?”

“是,奴婢不敢。”小桃很委屈的退到一旁。

等雨芙蕖把神飘回原时却看见……咦?小孩,而且一还两个!为了确定不是他眼,雨芙蕖还揉揉眼再看个清楚,果然是有两个小孩朝他接近中。

不过那两个娃儿很奇怪,好像得瞧一下四周才敢往前走,是不是怕见到什么人。不管他们的奇怪举止,雨芙蕖主动出击,朝两个天真的小娃儿跑去。

两个小娃儿要躲已经来不及,就这么被雨芙蕖抓过来玩。

“好可爱的两个小娃儿喔!”雨芙蕖抱起年纪较小的,玩起他的嫩脸。“好嫩的脸呀,真好玩,咦?这模样……根本就是水云腾的翻版嘛!”

“良妃好眼力,您手中抱的就是二皇子之毅,旁边的就是长皇子之乐。”随后跟上的小桃为雨芙蕖解说这两个娃儿的身分。

“什么?水云腾的孩子!”雨芙蕖惊叫。“可恶,水云腾竟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敢情雨芙蕖醋劲一起,就忘了万物自然的定律。

“良妃,怀胎十月才能生小孩,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三岁、二岁了。”

这么说这两个孩子是水云腾早在遇上他之前生的。“早说嘛!原来云腾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害我差点误会他了。”

不过不能怪雨芙蕖,他又没生过孩子,而他娘又早逝,一时间他怎么会想到女人怀孕生子得需要十个月的时间。

小桃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妃的醋劲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呢!

“他们的娘呢?”怎么放任两个小娃儿到乱跑?

怕造成幼小心灵的伤害,小桃在雨芙蕖耳边小声地说:“都生病死了,”

“都是?”见小桃点着头,雨芙蕖突然觉得胸口一窒,为两个娃儿心疼。“好可怜呐!”

方才被雨芙蕖又抱又捏的水之毅,有些害怕的看着大哥。“大哥,她也是我们的的娘之一吗?”在他小小的心灵里,对于雨芙蕖感到有些害怕。

“咱们的娘都已经死了,其他的人不叫娘。”

“那要叫什么?”

“不知道,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慕公公说过不必认识他们也没关系。”

既然是水云腾的孩子,那他应该发挥大爱,爱屋及乌才是。“这样好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娘了,而且是唯一的喔。”

“真的吗?毅弟,你听见了吗?以后我们就有漂亮的娘了!”水之乐脸上净是掩不住的欣喜。自小没了娘,父王又不关心他们,小小寂寞的心灵却没人关怀,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

这两个孩子嘴巴这么甜,怎能不得人疼爱呢!“来,叫声母后来听听!”

“母后!”虽然叫得有些生疏,水之乐却是很开心。“毅弟,你也快叫母后啊!”他催促还不太会说话的二弟。

水之毅小嘴张了半天,这才缓缓的发出声音来:“母……后!”

好棒!这种亲子间的和乐感觉,如果水云腾这时候在就更棒了!雨芙蕖继续逗弄着这两个天真的娃儿,仿佛他们就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母后,我也要抱抱!”水之乐要求着,却在见到水云腾后,脸上忽然没了笑容。

每水之乐都只能要求扶养他的宫人,偷偷的带他到父王出没的地方,远远的瞧上父王一眼,他就很满足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头一遭,他很怕父王会不高兴。

而被雨芙蕖抱在怀中的水之毅也赶紧将小脸埋在雨芙蕖的胸前,因为他哥哥常常带着他躲在暗瞧着父王,也警告过他绝对不能让父王看见他;如今父王看到他了,他反射性的把头埋进雨芙蕖的怀里,以为这样父王就不会看见他了。

“芙蕖,你怎么有这两个小娃儿?”水云腾好不容易抽了空,远离烦的政事,却看见雨芙蕖与不知打哪儿来的小娃儿玩得正开心。虽然娃儿的年纪还小,可他还是不高兴他们黏着雨芙蕖。

雨芙蕖再迟钝也发现到这两个娃儿的奇怪反应,就算再怎么怕自己的父王,也不该怕成这副模样;更奇怪的是,水云腾竟然不认得自己的儿子!“云腾,你不知道这两个娃儿是谁吗?”

“我该认识吗?”水云腾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悦这两个娃儿吸引了雨芙蕖的注意。

“你竟然不认识?他们是你的儿子,你竟然说不认识!”小娃儿没了娘已经很可怜,竟然连爹也不在乎他们。

“原来他们是我儿子。”水云腾的口气仿佛见到的是两个陌生人。

听水云腾的口气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反倒是雨芙蕖忍不住发怒了。

“你的口气怎么像在说路边的阿狗阿猫?”

“有什么不对吗?”他似乎不太懂雨芙蕖在气些什么。

“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为人父的自觉,难道你都没有父爱吗?”

“我父王也是这样对我的,要驾崩前才召见我。”也就是说,水云腾以为这样才是父子间相的方式。

“那是你父王的问题,你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变得跟你一样。”

“变得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没有父爱,他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你!”雨芙蕖简直快要被气昏了。看着怀中依旧不敢抬头的水之毅,雨芙蕖心里有无限感触,他一定要改变他们的父子关系。“你一定也没抱过自己的孩子,对不对?”

“的确是没有。”他几乎忘了自己有两个儿子这回事,只除了在他们甫出世时曾抱来给他看一眼,为他们取名。

所以他只看过两张皱巴巴的小脸,之后几乎忘了他们的存在,更遑论抱过他们了。

“喏,给你抱。”雨芙蕖不由分说的把水之毅往他怀里塞。

抱人他是很有经验啦,可是抱娃儿……身子变得有些僵硬,不知所措。

水之乐仰着小脸,好羡幕自个儿的弟弟。

“还有乐儿也要。”雨芙蕖迳自给水之乐取了小名。他可没忽略渴望父爱的小心灵,弟弟有的,哥哥也不能免了。

不敢违背雨芙蕖的命令,水云腾也将他的大儿子抱了起来,两手各抱着自个儿的孩子。

小小的身子暖呼呼的,水云腾似乎漾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愫,那是不同于他和水芙蕖的情感,难道那就是所谓的亲情?

“亲他们的脸。”雨芙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命令着他。

水云腾怕雨芙蕖生气,只得照做。当唇贴上那小脸蛋时,他就舍不得离开了,小娃儿的脸蛋很软,比豆腐还嫩,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乳香味,那是跟亲吻雨芙蕖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胸口有种莫名的骚动,泛着一股温暖、喜悦的感觉。

因为没感受过父爱,所以也不懂得付出,看着两个儿子不热络的反应,好像他是个陌生人,彼此的关系竟是那样生疏。

“乐儿、毅儿,你们也快亲你们父王啊!”

水之乐先是犹豫一下,再见到水云腾并无不悦的神情后,他才敢放胆的朝父王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水之毅见状也跟着哥哥的举动做,然而小嘴在黏上水云腾的脸时却忘了要收回。

水之毅还是鼻涕挂着跑的年纪,当然口水也泛滥在水云腾的俊脸上。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忍受一点的肮脏,但感受到幼子的小嘴在他脸上留下湿濡的口水,他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高兴。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童年的孤寂感的确不该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继续延伸;如果他从现在多关心儿子一点,应该还不算太迟吧?

多么完美的亲子和乐图啊!在场的人莫不感动的红了眼眶。

水云腾父性的自觉便是他后悔的开始……

夜很静,可是水云腾睡不着,因为他满脑子想的是跟身旁渐渐入睡的人儿做亲密的事。

他们已经好久没能好好痛快的欢爱一场,不是因为雨芙蕖太累草草结束,要不就是突然被两个小家伙打断,让他有怒却不能发。

“芙蕖……”水云腾在他脸上落下细碎的吻。

“嗯,干嘛?”雨芙蕖明知故问,白天跟两个孩子玩得很疯,就算他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水云腾仍不死心的挑逗着他,企图挑起雨芙蕖一点儿的“性”致。

雨芙蕖仍紧闭着眼,这下水云腾改往唇进攻,吻了老半天却还是得不到回应。

“芙蕖,你就这么狠心,让我欲火焚身?”

雨芙蕖依旧没有回应,水云腾大掌扯松了胸前的衣襟,顺势探了进去,摸上如凝脂的雪白肌肤,火烫的唇在颈间吮吻啮咬着,然后慢慢的往下……吮吻、抚摸,借由不断的摩擦生热,欲燃起更多的爱火。

“唔……”雨芙蕖虽然于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但身体还是会无意识的起了反应。

雨芙蕖慵懒的呻吟,激起了水云腾更多饥渴的需求。总算努力没有白费,有反应总比没反应好。

“芙藻,求你别睡了好不好?”水云腾可怜兮兮的口气却换不到同情的回应。“芙……”

水云腾的呼唤因稚嫩的嗓音而愕然停止。

水之乐牵着弟弟的小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寝宫。“父王、母后,儿臣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

雨芙蕖再怎么想睡也会被惊起,胸前的凉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杰作,飞快的将衣服拉拢,遮住小孩不宜观赏的画面,顺便再瞪了水云腾一眼,怪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当然可以!”面对天真的娃儿时,雨芙蕖又恢复到平时和善的模样。

不知已经破坏了父王的好事,水之乐天真的问:“还有毅弟也可以吗?”

“当然喽,一起来吧。”这下雨芙蕖宁愿抱着可爱的娃儿,也不理水云腾了,谁教他让他在孩子面前丢脸。

两个小身子有些笨拙的爬上床,各占据雨芙蕖左右,没人理会水云腾的意愿。在雨芙蕖的心目中,两个可爱的娃儿已经将水云腾的地位给挤下了。

水云腾觉得好哀怨,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可以体会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心里的感受了。

为什么这两个家伙要霸占他的雨芙蕖,他才是他们亲生的爹啊,为什么变成宫怨夫的人却是他?忽而,水之毅翻了身,软绵绵的小身躯就这么扑进他怀里,小指头与他的发丝纠缠,仿佛这么做能令他安心。

熟睡的憨颜惹人怜爱,口水从微张的小嘴逸出,沾上他的衣服,可是水云腾却很高兴。

幸福,终于可以在一向冷漠、无温暖的宫内院中展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