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续集 宁愿的不安by陶农
第一章 对手之一
二个月後。
Pub。
济风的新马子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热辣辣的耳鬓厮磨著。
「够晚了,去开房间吧。」如胶似漆的四片唇相依著。
昂头美脖尽露的女人还沉醉在雄性的环抱中:
「阿风,今天不方便,我大姨妈(月事)来了。」
顿时就浇熄济风一头的热情:
「那走吧。」
「别那麽急嘛,我们很久没抱在一起聊天,快嘛,说些甜言蜜语给我听。」
「浪费时间。」
「什麽叫浪费时间?你觉得跟我说话是在浪费时间?」
「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以前就说很多,现在又何必浪费时间?」
「你们男人不懂啦,我就喜欢被人哄嘛,你说说看为什麽喜欢我,要罗曼蒂克一点喔,你回去的时候我再帮你打出来。」
济风一听还是不能做,现实的弟弟立刻垂头丧气,答话也意兴阑珊、全身无力:
「靠!浪费这麽多时间,最後还要靠你打出来?那我不如回家自己打!还要耗在这里陪你耍白痴?那个来就早说嘛!搞我!」
「你是不是大色狼呀?我们交往这麽久,你就只想跟我上床吗?」
济风瞪了她一眼,立刻起身换桌,往别桌的单身女子走去,当场气煞了这个马子!
他真的已经认为恋爱很浪费时间,虽然他以前可是调情高手,可是现在,一面对新的女伴,无论浪漫、打屁都已经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说再多都是些不著边际、没养份的话。
济风的心很矛盾,他渴望被了解,又害怕被过於透彻的了解。
「色狼!色情狂!」马子不由得咬牙切齿、粗鲁的骂起人来。
还好济风闪到Pub的偏僻角落,不然范围以内的女客一定都以为他是只大色狼。
他见到角落的女人神情寂寥,年纪不轻。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是一个人来。」
表情意外的抬起头。
见到是个相貌普普的年轻男子来搭讪,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济风也不问,直接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想喝什麽酒,我顺便帮你拿。」
妇人摇摇头,对於年轻大胆的男人,她显得有些含羞心怯。
「你结婚了吗?」
妇人吃惊的瞄瞄自己的无名指,戒子明明已经拿下来了。
「你有儿子吗?」
「呃……算有吧。」
「我可以叫你妈吗?」
济风突兀的要求令妇人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晚上,我不想再当太太和妈妈。」
「喔。」
对呀,别人又不认识他,而且她还不到他妈的年纪。
「你了解你儿子吗?」
朴素的妇人被陌生男子搭讪,尽管一阵飘飘然,不过来的竟是恋母情节的小伙子:
「……我女儿才读国小而已,有什麽好了解的吗?」
「喔。那我可以摸摸抱抱你吗?」
虽然大胆妄为,但妇人今晚已经豁出去了,她绯红著脸,点点头。
济风本来冲动的想叫她妈,想摸她,想跟她上床,可是就在上前摸她的这一刻,济风的感觉很奇怪。
她又不认识他,就算他叫她妈,她也不会爱他,如果他只想要女人的身体,那他干嘛要找她,年纪那麽大!
这个陌生的妈妈好生疏。
然而,就算是他亲生的妈,他还是觉得陌生。
对於无缘、陌生的妈妈,济风顿时觉得十分虚幻。
他又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妇人,走出了Pub。
一路上,他想到他还有个养母,还有个旧马子──小桑,这些人都不需要他再时间培养感情。
对呀!
他干嘛尽跟那些新马子、陌生人扯来扯去浪费时间,她们根本不懂他!
济风很快的就拨了小桑家的电话。
操!她家的人口口声声说她暑假出国游学了!
不过听起来也不假,人家立委的女儿天天出国渡假也付得起!
算了,没马子也算了。
她们不就是要他精神哄、无条件接送、抢先一步掏出钞票。
明明逛街是她们在爽而已,他还要百般无聊的提东西,最後顶多换来一夜春宵!
操!一夜办事也没啥了不起,没有感情基础,都只不过是抽抽插插的擦爽罢了……。
济风劈然顿住。
以前他不是这样,以前他很爱谈恋爱、制造浪漫、以哄女人开心为己任,最喜欢女人像小猫咪黏在他身上,还嗜爱沾起那黏涎答答的爱液……。
他妈的!
这些竟然都变成了隔夜用过的保险套,像过期般再也不新鲜了……。
他妈的!
只要济风想起那个人,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彻底底改造了!
他妈的!他妈的!
* * *
本台消息,中央气象局表示,今年第十一号台风「凤凰」已於上午八时在关岛附近海面生成,与同样在关岛附近的「风神」台风产生互动,若加上太平洋高压减弱,台风可能北上影响台湾。
今天。
强度台风一早就已袭卷至台北盆地。
风势雨势的强度以倍数遽加。
济风不想冒著被招牌打下来的危险,决定早上继续待在吴家。
昨天在吴天发家睡一晚,但他跟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恶化。
天发终於在他和小桑”近亲相奸”、怀孕的事件中,发现济风根本不是他的种,天发死也没想到,他们的血型是一看就知道不可能!
白养别人的儿子十年了,天发天天干的要命!
可是济风还是偶尔回去,不然观护人又要跟他罗唆,而且他正动用自己的关系人脉,替理爸妈债台高筑的高利贷。
济风决定慢慢替他们还,不过不替他们还过头,只要别让债主在他们卧室放一窝蛇就够了!
反正他们每天还是赌赌赌,欠欠欠,不需要还太多。
「妈。」
济风看著刚刚起床的养母阿枝,语气变的很肉麻。
阿枝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这杂种今天吃错药吗?
「我应呒?」
(可以抱我吗?)
阿枝吓坏了,这杂种今天是吸了强力胶吗?
济风一摊开手臂,慢慢接近她,阿枝尖锐的嚎叫立刻惊呼起来:
「强奸啊!这畜生想袂强奸我喔!救郎喔!这流氓想袂强奸我!郎紧来噢!救郎喔!」
(强奸啊!这畜生想要强奸我喔!救人喔!这流氓想要强奸我!快来人噢!救我喔!)
济风还没碰到阿枝的身体,耳朵就快被她震聋,他退了身体,换了一种口气低低的问:
「你刎爱我呒?」
(你爱我吗?)
这种话,只是制造阿枝的恐惧:
「变态!连我你马爱!呒人性啊!你老母生你这妖魔鬼怪啊!」
(变态!连我你也要!没人性啊!你妈生你这妖魔鬼怪啊!)
天发听到太太惨呼,飞也似的冲出房门,耳里听到的竟然是他养子想侵犯他老婆。
一来到人伦惨剧的现场,天发直接拿起椅子要往济风身上摔去,济风很本能的接住了椅子,一脸不快的把椅子抽出天发的掌心,冷冷说:
「我都没对伊安捺!」
(我又没对她怎样!)
「干!干!畜生!杂种!呒正常!变态!我打厚你死!」
(干!干!畜生!杂种!不正常!变态!我打给你死!)
天发越想越气,接下来的竹扫把伺候,虽然济风都没有再反抗,可是一想到这杂种刚刚反抗他,持棍狂揍的天发肌肉就暴怒不已!
欺骗社会这麽多年!根本是别人的种!还敢回手!欠推(欠打)!欠谯(欠揍)!
下手越狠越重,济风的内伤根本没好,整个胸口郁闷不已,但依旧麻木的挨棒──他突然觉得很悲哀。
「你出了我这边以後……。」欲言又止。
「什麽?」
「你还要被那些白痴打个半死吗?」
这是什麽时候的对话?
济风想起来了,那是有一他凌晨离开天母的时候。
在他每天发狂等著宁修下课的那几天,他曾经带著他偷偷溜进天母舅舅家,他们开著冷气,盖在厚棉被里玩躲猫猫的游戏。
突然想到那男人说过的话。
对於他挨养父一顿又一顿的好揍,虽然小桑也曾苦劝过好几十。
却怎麽也比不上那男人讲过一的话。
因为他知道,那男人不是随便说说的。
说的出口,他就做的到。
思绪一游至此,济风已无意识抓住了把柄。这扫把,挥在身上挺痛,但挥舞在天发的手劲其实蛮虚的。
济风没缍嗌倭σ话危扫把就轻松落在手中,他扬起扫把,那不客气的表情,一看就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卖动手!有话好好讲!」
(别动手,有话好好讲!)
天发第一发现阿风超过18的身高,其实魁梧的也很吓人,只是以前他总是跪在地上,今天他才发现,阿风如果空手揍他都足足有馀。
把扫把重重丢在地下。
济风收起刚刚怒目相瞪的表情,只是低调的说:
「失礼(对不起)。」
「干!杂种!给恁爸死出去!离开我厝!永远卖来!够敢来恁爸丢打断你狗腿!闪!给恁爸闪出去!你拿敢转来,我都报管区!」
(干!杂种!给我死出去!离开我的家!永远别来!敢再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滚!给我滚出去!你如果敢再回来,我就报警!」
济风依旧故我的逆恣盯著养父,没再多说一句话。
反正已经没有收养关系,债务也尽量去摆平,就算要他睡马路,也好过在这里挨打。
最重要的是,济风终於了解──他再怎麽努力,他们终究不会爱他的。
突然有种感觉,就算他再找个老女人,一起生活个十年,结果还是会一样。
不会再有人爱他,养父、养母不会,陌生的老女人更不会,因为……他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
就连亲生的爸爸、妈妈都不爱他了,他的痴心根本就是妄想。
不想再被爱了。
要不来的爱,很屈苦。
济风很快转身离开吴家,台风天,前方依旧暴雨茫茫。
宁1-2绑架事件簿
更新时间: 1/18 23
男人一半是男人
第一章 对手之二
济风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吴家,就算被路边的硬物绊痛了,他也不在乎。
十年父子关系如果最後只能换来这种下场,又何必再眷恋任何人的拥抱。
就像他全心全意相信著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到头来──还不是趁他乖乖就范的时候,脱他裤子,准备折磨他!
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软弱、不会再渴求任何恶心的拥抱!
心痒。
被一万只、一亿只蚂蚁搔动著。
又犯瘾了。
虽然已经戒到没有禁断症状,但在这心灰意冷的节骨眼,他又开始思念起那种──想要,就可以得到的快乐感觉。
在毒品的世界里,没有痛苦、没有心事。
只有不顾一切的疯狂快活。
暴风挟带著豪雨,把济风的头发打的浑身湿透。
现在的他,极尽狼狈状的流落街头,心是受伤的,人是潮湿的。
不过再下一刻的他,就可以拥有全世界了!
掏出香菸,济风急巴巴就挖掉了烟嘴,他在拿出透明袋时,却有一刻的犹豫。
手上的量到底算不算多?他知道很多毒虫就是挂在这种时候。
可是一看到白滑滑的细粉,济风就已经受不了了,管他去死!
没死还得戒的痛苦死了,不如一登入极乐世界!
碰!
风急雨骤,楼上的一片玻璃砰然撞出凄厉的尖栗,应声而裂的玻璃竟然就从楼上摔进骑楼旁,粉碎在地!
差一点点就要从贯穿济风的脖子!
是谋杀吗?
济风失神了一下,走出骑楼,猛然抬头一望!
除了飞风走雨打痛了眼睛,济风什麽也没瞧到。
是意外?
手一抖,竟没把透明袋握,台风一骤吼,透明袋已经飞出指缝,长著脚在骑楼四乱窜。
打了个失惊,济风立刻跟条疯狗似的,满地狂呼的追著它跑。
不听话的透明袋,几经济风一路追杀,终於缓缓停歇在路边停靠的机车轮胎後。
济风急的不得了,奋不顾身的蹲身,急著想手抠过来。
失而复得,他死也不肯松手了!
啪!
冒失的脚掌,爽俐的踩到了透明袋。
济风快疯掉了,动作猛劲的以硬拳擂那恼人的脚,相信已经揍的那柱子淤青一片,偏偏,那迟钝的柱子依然纹风不动,脚底板没被济风成功扒开,连半步也没退後。
干!干!济风已经想开扁这位白目了!
不过说也奇怪,那怪脚透著一股凛然难犯的正气,慑著济风。
怎麽回事?
难不成是黄金左脚?
济风被这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镇住,软麻的手劲竟要费尽千辛万苦,还是无法推开那可恶的NIKE球鞋。
济风气的要死!
哪个无赖!踩到别人的东西还死不放脚!
还发送什麽奇怪的电波!搞的心脏一悸悸胆麻。
快不行了!心瘾难挡。
济风震吼一声,狠狠挥出一记右勾拳,想一就要把那无赖的小腿肚揍烂。
抢快一拍。
对方低身,以一把锐利的美工刀,备好贯穿之姿,狠准对著济风左掌的旧刺洞上。
左掌的异样使济风非常惯性的弹跳开来,差点往後跌个狗吃屎。
那陌生人终於,微微撤开了他的球鞋後跟。
将脚底属於济风的白粉袋拿起来,顺手放入掌心,据为己有。
干!干!干!
这人活腻了吗?
济风忿怒攻心的抬头一仰!
终於知道为什麽老觉得不对劲了。
那……那……那个人。
竟然就是……被他强暴过的那……人。
短短两个月,冤家路简直窄到不行!
对方正以复仇使者的辣辣目光,准准逮住了他。
「啊……。」
济风的脚下突然变得很虚软,他……他又让身体回忆起捣肠破壁的痛楚……不敢再抬头望,舌头蠢蠢冷抖,济风随时备好跟他对干一场的莽莽厉攻。
天气,依旧满城风雨。
他们竟在台风天的街头目光相遇。
依旧是对手。
宁修微怼的神情,仍是同样而难测。
济风潜藏的复仇与顺从,依旧是同样矛盾难捉。
一秒、两秒、三秒……。
宝贵的时间,毫不留情的急遽奔逝。
宁修和济风,谁都没有动。
谁都没张口。
各自管好个人的视线,以遥远的记忆,迸发最激烈的情绪。
仇。
爱。
思。
怨。
蓦然之间,宁修用力转身,拔腿就跑。
济风吓的一跳,强迫自己快点回神,猛暴起身,划动有力的健腿,随他狂跑而去。
「干!站好!别跑」
宁修眼看就要被後方的人追上,自知精力体力皆不如人的紧张情势下,突然急中生智,朝济风身後扯嗓大喊:
「阿飞,别开枪!」
济风闻言大骇,立即仆身倒地,被地面水湿了一身衣裤,前方的宁修却已拔足狂奔,消失在茫茫白雨中。
济风正想──他死定了!
奸了他弟,阿飞铁定会在他身上开好几个孔!
低头缩脖,济风在等死。
直到等的够久了,怎还不见有人将他打死?
警觉性的猛然回头!
身後除了野兽嚎怒的风雨声,一切只剩飘摇风中,苦苦唉叫的铁皮叽叽声。
操!
根本没阿飞!他上那小子的死当!
立刻再起身,奔吼狂追!
前方哪还见得到宁修的身影?
幸好……远就停了一台济风死也忘不了的吉普车。
济风一把冲了过去!
站在车窗外,往里面的正副座探头探脑,空无一人。
继续守在吉普车旁左盼右望,--宁修这小子突然就出现在车子对面!
「还我!」济风长长的腿已经翻上引擎盖,伸出魔爪,挥向宁修。
宁修开口了:
「住手!你敢超过这条中线,我就让袋子里的粉去吹西北风!」
「你敢!」
「横竖都要被你揍!你越界一步,我就把它倒的乾乾净净。」
「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什麽东西?」
「你管我!」
「毒品吗?」
「操!你管我!」
「老大,谁敢管你,谁敢跟你的Withdrawal Symptoms(毒瘾症状)硬碰硬,又不是不想活了!」
「还我!」嘴巴灌进了微苦的雨水,喉咙都快喊哑了。
「没问题,不过你得开门上车。」
「我不要!」
「就听你的,我陪你在外头淋雨吧,哎呀,不好了,这袋子好像会漏水。」
啪!
济风自动自发揍开车门,怒冲冲坐上副驾座。
宁修也开了车门,从他那头坐上车。
前座东西乱塞一团,济风的位子底下也堆满了东西,像是被宁修紧急腾出的狭窄位子。
「别过来!」
宁修手持透明袋,依旧摆在窗外,叫济风不要轻举妄动。
「还我!」
「吸毒的又不是我,不还给你,要还给谁呀?」
济风诧异,怎麽变得那麽好说话,难不成是被他硬上後的效果?
「还记得你现在的座位吗?」
济风的脸色倏然一变!
他怎麽不记得!他就是把宁修强压在这座位上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济风极欲否认,惧怕唤起宁修复仇火焰。
「可我记得非常清楚。」含屈的脉脉神情,著实让济风一阵心慌意乱。
「……我会还你东西,可是你要保证不侵犯我。」神情竟然有点滴羞怯臊。
「还我!罗唆什麽!我根本没那种兴趣!」
「不管,你不保证,我不敢把东西还你。」
济风被逼急了,白粉看的到、摸不著,心情快急疯了:
「干!谁想鸡奸你!那天只想给你颜色看看,我才不是这种大变态!快还我──!」
「还你也行,可是……风哥,你得保证不会非礼我。」
「喂……,兄弟!」济风已经快不行了:
「我说过我不是变态!」
「你这种暴躁的样子,叫人家怎麽相信你?」柔懦懦道:
「除非你答应让我把你鞋带绑起来,就算你突然想在车上对我干嘛,我还有时间跑掉。」
「你有毛病呀!你是男人耶!谁想对你干嘛!」怎麽每个人在他雄威之後,都会变的怪怪的。
「再罗唆,我就让你的海洛英变成落汤鸡!」
「──有话好说,随便你啦!」
宁修的心凉了一下,小济真的在用海洛英?
「把脚踝抬起来!」
「什麽?为什麽?」
「因为你想侵犯我。」急到很委屈的表情,一付快要夺泪而出。
「喂喂喂!你聋子呀?我根本不想碰到你!」
宁修还是咬著唇,不相信的模样。
「随便你啦!」终於还是抬起了脚,否则不就表示他很想侵犯他?
「喂!你绑够了没?」
宁修拿起硬质电线,能缠就缠,越紧越好,还一边绑他,一面惧涩道:
「谁叫你那天对我做这种事……。」
「好啦!好啦!」济风终於如愿以偿的接过宁修手中的袋子,迫躁不已的用指甲挖出来,顾不得这份量能不能负荷,当场就用口鼻吸了进去。
「海洛英的味道好吗?」
「干!」济风根本不想理他!
噗!
「咳!咳!咳!咳!」济风快被呛死了:
「这什麽?这什麽?」喷嚏、鼻呛逼的济风脖粗耳红,鼻孔难过的用力出气,加上喷嚏猛抽,弄得他全身无力。
宁修故做无辜状:
「会不会是我拿错了?我再找找。」十分忙碌的在副驾前前後後翻找东西,等宁修同一时间将线头紧紧拉直,济风已经挣脱不开:
「干!你绑我?」
「没错呀,安全带办不到事,我可以办到。」一点都没有方才女儿羞的神态。
「操!干!干伊娘!破恁娘!恁爸卡好!」济风用尽全身力气,一打气就要挣出全身的钓鱼细线。
「喔,你的力气,倒提醒了我。」宁修立刻从後座拿出黑硬硬的橡皮带,本来是准备抛锚时拉车用的。
现在宁修正用它,把济风跟椅背紧紧困在一起,双腿还用大胶带加强了几圈。
「干!你骗我!你故意的!你好贱!烂人!俗辣!破格!衰肖!畜生!嗯系郎(不是人)!干!畜生!衰肖!破格!俗辣!嗯系郎(不是人)!」满嘴恶言粗话,口不择言!
「咦?台风天怎麽还有警车晃来晃去?」
济风跟著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
宁修趁机偷偷收拾济风脚下的DV(数位录影机),尽量不动声色。
「干!放我下车!干!」
宁修仍然充耳未闻的模样,还搜出济风屁股下面的手机和皮夹。
「那是我的!」
「废话!不然怎麽会在你身上?」自顾说著,便把车发动了。
「还我!你……你绑我!」济风气急败坏,竟又无计可施,只得扯喉大骂大叫:
「你绑我!还敢开车!绑架!绑架!绑架!」
宁修皱眉,密闭的车内全是他震耳欲聋的噪音。
「够了!」
「你把我全身绑住,我就不相信整条路都没人想把你拦下来!死定了你!绑架!绑架!绑架!」
「也对,」宁修突然轻笑一下:
「亏你提醒,我怎麽没想到带著你大摇大摆的开车,挺招摇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找死!放我下去!」
宁修稍微停车,又在後座翻找一番,竟然拿出一条围裙,丝毫不把对方的凶狞放在眼里。
围裙直接就穿在济风身上,还细心的在腰际系了蝴蝶结,济风简直羞愧的生不如死!
宁修拿出薄外套,穿在济风後方的椅背上,将牢牢绑人的犯罪证据掩盖的天衣无缝。
「啊……啊……。」
济风遭人这般凌辱对待,一时之间语塞不已。
「Sorry,真的是我太主观了,我感到很抱歉,」宁修愧欠的样子十分认真:
「我刚忘了问你喜不喜欢大红色的围裙了。这样好了,你不喜欢红色,我还有一条紫色的,嗯,看来你不很喜欢,我再换一条好了……。」
「住手!你这变态!」
「不喜欢吗?」宁修已拿出紫色围裙,正想从济风脖子套进去。
「喜……欢。」最黑暗的一天。
「嗯?喜欢红色?还是紫色?我应该要尊重你的喜好。」
「……喜欢红……的。」我一定要杀掉他!我一定要杀掉这个大变态!
「很好。」
宁修又开始打开皮夹,翻出济风的提款卡。
「住手!你抢匪!那是我的东西!」
「喔,」宁修当成耳边风:
「你的提款卡密码是……228?」
济风咆怒的险恶瞪他,却未有特别反应。
宁修只好悻悻然,把提款卡收回皮夹,接著,开口的很突然:
「我知道了,119。」
济风大惊失色:
「你……你怎麽知道?」
「你现在脸上写著。」得意的邪笑。
「干!干!干!」不打自招的济风干声不已!
宁修忽然顿下车,当著济风的面,大剌剌走到路边的提款机把钱转入自己的户头。
济风像狂兽一样的猛摇椅子,干!干!干嘛绑那麽紧呀!干!
宁修又回到车上。
「还我!抢劫!那是我的钱!」
若无其事的把金融卡揣入口袋:
「几万元的遮羞费,还算便宜你了!」
「什麽费?」
「被你开兼施肥的遮羞费。」
「呃?」济风听不懂,不过还是可以继续骂人:
「干!你弄光我的钱?你凭什麽!我又没说要给你!还我!干干干!」
「喔,其实我还留了一点零头。」
「多少?」
「三块钱。」
「干!干你妈!干你祖宗!干你一家!干干干!」切齿咬牙的开骂:
「你干嘛在台风天出来晃!我干嘛被你遇到!衰肖!明明已经分手了,你干嘛又跑回来折磨我!他妈的!干!我好衰!衰死了!」神情委屈极了。
「吴先生,我怎麽知道那麽凑巧,我好端端搬去台中住,我怎麽知道你会在这种鬼天气跑出来吸毒?」
「你干嘛回来!你干嘛出现!你干嘛又这样搞我!干干干!」
「老兄,谁叫我台大的室友急著要把女朋友接去同居,我只好赶著把家当载回台中,所以我车上不但有你试吃过的布丁粉,还有两条大围裙,我亲手缝的,嗯……西餐烹调的丙级证照正塞在你前面。」宁修一听到女人入主的消息,哪管得了台风前夕,飞车如救火,连夜北上,把家当搬上车後,立刻汗流浃背的走人,就唯恐他的东西会被女人稍微沾染。
「对了,你手机顺便借用一下,咦?你又办了新号码?」
济风扭过头,不想理人。
宁修废话不多说,立刻用济风的新号码拨电话给小安。
电话接通了,却不出声,另一头的小安一连喂了半天,宁修突然就把手机凑到济风耳边,微瞪济风,济风搞不懂宁修在玩什麽样,傻愣愣对著话筒:
「喂?」
宁修赶紧拿手机抄回自己耳边,却没听到小安喊出风哥之类的话,只是一劲著急的喂喂叫:
「你是谁?怎麽不说话了?阿修吗?快说话呀。」
宁修此时才稍稍满意了。
「Ann,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果然是你,什麽事?」
「怎麽戒海洛英?」
「啊?是你吗?」
「No」
「目前我还没看过谁戒那个成功。」
「该怎麽办?」
「美沙酮可以减轻症状,如果有症状的话,可是那个真的很难戒掉。」小安没多问宁修,因为他知道多问,宁修也不会多说。
「我现在过去找你。」
「……现在不行。」
「在忙什麽?」
「……不想说。」
「你一直待在我哥身边吗?」
「……如果你光是指人的话。」
「嗯?」就算一天到晚研究text(文本)涵义的宁修,也没听懂小安的回答,但小安说了抱歉後,已经急匆匆挂了电话。
宁修还在困扰,搞不懂小安和阿飞目前的状况,沉思当中,隔壁的野兽已经在他耳边大吼大叫!
「干!干你娘!垃圾!衰人!干干干!干你全家!」
宁修的耳朵难过的很,偏偏邻座已经精神分裂,除了堵住他嘴,简直别无他法!
宁修慢慢把济风那边的电动车窗按下一半。
「尽情叫啊,我了解你全身被绑的正难过,叫一叫,宣泄一下也好。」宁修目前的口气还算不错:
「只是,你如果像疯子一路大吼大叫,万一被多事的警察拦下来,我还得跟你上警局,彻头彻尾跟警察解释--我是怎麽在街头发现你,又为什麽要把你全身绑住。」
乍听这具要胁性的言词,济风只好怒瞪的暂时忍著,咬著嘴,眼中还是不驯,他并没有放弃任何把宁修耳朵吼聋的念头。
宁修张他一眼,多嘴了一句:
「小济先生,好好叫吧,反正你穿那条大红色的围裙挺贤慧的,等会小安见了,一定赞不绝口。」
济风立刻死闭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偏过头咬著车窗,克制全身的心瘾和羞辱。
宁修一边开车,一边瞥著终於安静的小济,心里想著:这样才乖。
第一章 对手之三
「你停车!你想载我去哪?放开我!绑的好痛!快放开我!」
「小济,你干嘛跟小鬼头一样大呼小叫,我耳朵快聋了。」
济风发现宁修已经下了高速公路,这里地偏僻,小安当然也不可能在车子开了一百多公里後,突然冒出来。
所以他又开始扯著喉咙:
「变态!你放开我!我要杀光你全家!放开我!我要下车!」
「我会让你放你下车啦,吵什麽!」
「真的?现在就放开我。」
「当然,等我报完仇以後。」
「报……报什麽仇?」济风心知不妙,上他把宁修干成这样,今天他死期到了……。
「你脑袋退化了?还是你忘记你在莲海边的生猛啦?车子里面有点窄,如果以你的身高还要颠起屁股……可能会不舒服。」
「你说什麽!我没有!我不记得了!我根本没去过莲!我根本没对你怎样!」
「喔?难道是我自己的性幻想?」
「你他妈的不要诬赖我!根本不是我!不是我!」
「难道是我记错?因为我後来出了一点小车祸,难不成是把脑袋撞坏了?」
济风一听,简直看到活神仙:
「对!是你记错!我最讨厌男人,你知道呀!我怎麽可能鸡奸你?」
「我有说是我被鸡奸吗?」
「啊……,」目瞪口呆,迟钝的反应还是能急来抱佛脚:
「如果你没被鸡奸,你报什麽鸟仇?」
「所以如果是我被插,你也赞成我报仇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没有!」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你啦,所以我把你绑成这样也只是想试探你而已。」
「不是我!绝对、千万不是我!」
宁修侧头望了小济一脸浩然正气,叹口气缓道:
「看你一付气急败坏的指天指地,我想也不是你。只是……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我怎麽知道!谁叫你一堆情人,乱七八糟!」
「有吗?不过有点奇怪,那天去莲,不是你坐我旁边,那会是谁?而且那天以後你就突然换号码,避不见面,今天一见面还口口声声的说我们分手?有点奇怪耶?如果你没硬干我,怎麽又会变了个人似的?」
「干!这是你家的事!还敢说!你连续恶搞了我三天,你以为我都不抓狂!」
「可是你刚刚在车上还说……你给我颜色瞧瞧?」
「呃……所……所以我才跟你分手啊……。」
「真的不是你?」宁修很认真的注视济风的眼睛。
济风鼓起八辈子的勇气:
「废话……!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OK」宁修果真乾脆的松开了济风,只留下脚上的束缚。
「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麽!」
「因为我真的忘记那天是谁强暴我,不过……我记得他屁股上有一个胎记,找到胎记的主人,我就可以找到那天的凶手。」
「什麽跟什麽呀!」济风开始觉得对方在唬烂。
「你不脱给我看,就证明你心虚,那我也省得再去瞧别人屁股,就是你了!」
「我……我才不想让你看!」而且……你干了我这麽多,你会没印象……,但後面的话,济风怎样也说不出口。
不过看宁修今天一付怪里怪气的模样,说不定正好这麽幸运──让他给失忆了!
但济风绝对要严守最後防线:
「我不要!你只是想逼我脱裤子!我死也不会再上当了!」
「我又没叫你脱光,松开裤头就好了,我伸手一摸,就可以摸缒闶遣皇悄翘煸诨莲的人,不然我把车停在街上,我胆再大,也不可能当众甩鸟吧!」
听到这等下流话,济风不禁全身难过的磊头不抬,他妈的,他就不相信这男人会在光天化日下……。
济风挣扎了一会,终於松开裤头,跪在椅垫上。
「不要乱动喔,否则我认错人,报错仇,可就对不起你了。」
宁修果真把手伸进济风,有T恤下摆的遮掩,使得宁修得以大庭广众下,对他为所欲为。
宁修一手扶著济风肩头,怕他乱动,另一手已经穿到内裤底下,嚣张的瞎摸,在一个无意中,就把药丸塞进了济风屁眼里。
「干什麽──!」济风惊跳起来!
「不要动!」宁修的美工刀已经对准他咽喉:
「不要乱动,乖乖等栓剂吸收。」
「变态!你骗我!你找死!你该死!你欠干!你好可怕!」
「吴先生,或许我是可怕到应该欠干,不过……像你这种低功能的智障不先被干,还有谁会被干?」
「你骗我!我再也不上当!你根本知道是我!你装死!你好贼!」
「吴小济,我真的很想一刀把你刺死!我是装失忆,不过你也太无耻了吧!」
「我无耻?什麽我无耻!如果你没那麽可怕,我干嘛打死不承认?你……你把我操成那样还有脸说?」
「好啦,别争了,你自己把脚解开,我送你回家。」
「干!你对不起我三!我……我干嘛一付是我做错!」
「够了。」宁修继续催踩油门。
「等等!你刚刚把我塞了什麽东西进去!快挖……。」济风立刻收回这话,他可不想再被碰到……。
「你自己没手吗?」
「不要!」非常难看,这变态不知道吗?
「放心啦,这是我那段时间在用的。」
「什麽?」
「hazel,一种收敛剂,缓解刺激和发炎的症状。」
济风听到这,不由得又开始愧疚起来,他……真的把他伤成这样……真该死!
「到你家了,下车。」
济风飞快滚下了车,却十分疑惑的探头探脑:
「这里不是台北呀?」
「没错,我们在台中。」
「台中?我家又不在台中,我根本不认识这里!什经病!脑袋秀逗!我又不住台中!喂!你有问题啊!」济风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肚子的积怨全吼入宁修耳里。
耳膜快破了: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家,先替我把东西搬上楼吧。」
「作梦!心理变态!我根本没说要住这里!这里不是我家!」
「All right(好吧) 你不当这里是你家,就当羁押室也行。」
「他妈的!你凭什麽!我要闪了!」气呼呼的扭头走人,济风全身已被松绑,就算再来十个宁修也拿他没办法。
「你确定……台中还在暴风圈,公车火车也停驶,身上没钱、没手机的人,还那麽刻苦想在台风天走回台北?」
「废话!」回头瞪了宁修一眼,可他一点都不想把钱要回来,怕一不小心又被宁修脱裤子!
「你全身都淋湿了,不想上去你家吹乾头发?」
「──我说过一百了,那是你家,跟我没关系!」
「随便你,你自己在街头乱晃算了,可是你临时找的到洗手间吗?」
「我干嘛要──。」
济风话来没讲完,宁修已经用指头指向济风的嘴:
「因为──我刚塞进你屁眼里的是……泻药。」
「什麽!」
「现在已经溶化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解决你的便秘问题。」
嘴巴微张……他哪有什麽便秘问题!
倒是两个月前被宁修押上床後,隔天竟然……食物中毒,腹痛如绞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直肠竟像水管一样奔泻不已,这些在平常只是多跑厕所就算了,但是在肠壁已经严重刺伤的情况下……,济风突然想起一句成语:
人间地狱。
「我……宁……我不要拉!我不要拉肚子!我又没便秘!你干嘛乱来!宁……。」语气多了好几分的苦苦哀求。
「喔,那又是我弄错了?还好我有消减药效的解药,不过在楼上,你先跟我一起把东西搬上楼。」
济风能说什麽?──除了唯命是从。
搬了几趟,终於把宁修车上的杂物清空,济风注意到有很多厨具,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非得窝在这里几天,至少……还有个丙级厨师弄东西给他吃,想想也不赖。
「解药!我搬完了!给我解药!」
「又不是中毒,一进门就嚷著要解药?先把大门带上。」
「你别装死!快点拿出来!我……我快拉出来了……。」
「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你的新居,这间公寓是租的,不过有冷气、电梯。」
济风瞪了他一眼,他又没瞎,干嘛要跟他强调冷气电梯?
「两房一厅,还有厨房,全都一览无遗了。没什麽预算,只有这丁点大。」
「闭嘴!解药拿来,我不想拉肚子!」
「肛门栓了消炎药後会想拉肚子?我的屁股就没这种副作用。」
「你……你!我发誓!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那真可惜……,」宁修轻轻的把身体拢近他:
「我刚刚也发过誓,我再也不会骗你,以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诚实的。」
「屁股啦!」
「在痒吗?」
「靠!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
「那样同居不就很无趣。」
「谁说要跟你同居!我不要!」
虽然这里的光线很光亮,屋子也非常凉快,房子的装潢也是新的,有客厅、有沙发,济风忡愣了一下。
还好!客厅沙发前的矮桌不是玻璃面的,济风永生记得他曾为了玻璃制的茶几,差点被宁修丢下楼!
「这间是我的,那间是你的,浴厕共用,客厅是公共区域。」
济风呆了一下,久久发不出声音。
「等……等等,」咕噜咕噜吞著唾液:
「我……我没说要住这里,我没说要跟你住!」
「没错呀,你是住隔壁那间啊。」
「等等!我不要住这里!我不要跟你住!」
宁修拿起遥控器调著冷气,一边张罗著对方的牙刷、刮胡刀,根本没把小济的plain(抱怨)当成一回事。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住!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要住这里!」
「你跟谁分手了?」漫不经心问著,连脸都没往济风那方抬。
「你!我没跟你交往了!」
「有吗?我怎麽没印象?」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喔。」
「我要跟你分手!」
「喔?」
「你听到没!我要分手!」
「行了,行了,你已经把你反反覆覆的个性发挥到淋漓尽致,不必再刻意突显了,尤其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宁修一脸莫可奈何:
「要分手也行,我们来谈呀!」
济风吸了一口气,饱沉在丹田,然後用尽喉力的破口而出:
「分手!」
宁修拍拍耳朵,鼓膜还在震动:
「要分手也行,条件是--你要答完关於我的十个问题。」
「好!你问!」
「我一下哪想得出那麽多问题?」
「你耍我!」
「好啦,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阴茎长度是多少,要包括冲动前和冲动後。」
「你……!肮脏!」就再也骂不下去了。
「是吗?那我就再加强我的卫生习惯好了,那边有地板鞋,以後不准直接穿鞋入门。」
简直自找麻烦!济风不想再讲任何话了。
「坐呀,这是你家,别客气呀。」
「这里跟我没有关系!你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喜欢我吗?」屈腿坐在沙发上,没有碰触到济风的视线。
「我喜欢你,可是你逼我上床,你把我弄成重伤!」
「我们……试著住在一起好吗?」宁修仍是侧著脸,不忍看对方。
「我不要!」
「对於我们这一段,你觉得很後悔?」
「我不会後悔,我喜欢过的人,我从不後悔!」
「可是你退出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还急。」
「岳宁修,你有毛病啊!是你先搞我的!痛到不能下床耶!你要不要来试试?我在厕所痛了很久,家宝知道了,笑的很难听!我都很想哭出来!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干!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Discovery还不错看,不过体育台的球赛正刺激著。」宁修拿著遥控器,快速转台,一时之间,频道快速跳动的画面,连眼睛都痛了起来,只好用力揉一揉,把一双眼睛都揉肿了。
「你放过我!跟你在一起快痛苦死了!」济风已经开了大门:
「你能不能找别人!他们比较耐操,你去找跟你一样的变态嘛!」
「你已经不爱我了?」遥控器方形按扭的四角尖端,已把宁修的指腹抠绾煊。偏还欲罢不能。
「我……,」济风转身,脖子微微高抬,不想多说什麽,却还是留了一句话:
「一直很……喜欢,比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会把你大腿上的刺青洗掉?」
摇摇头:
「我从没那麽喜欢过一个人。」
因此对方无情的伤害才会带来最剧最烈的苦痛,济风受不起。
最爱,为何偏偏与痛相关?
就像他跟爸妈以及阿洋,那种疼痛的爱是一模一样。
济风不要了!
宁可宁修的爱情只是古老的纹身记号,也绝不成为生活恶梦!
不爱了,很难爱了,就算他一直是他心头的最爱。
「好,我答应分手,所以济,我现在就问完我十个问题,你可以慢慢回答,一天、两天……随时都可以回答我,只要你答完了……,」终於还是忍不住闭上眼:
「我们随时可以分手。」
「好!」济风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兴奋的站在宁修面前。
终究,宁修还是只问了九个问题,剩下最後一个,埋在心底,怎样也不愿意再再放手了……。
「喂!你故意的!都是你的事,我怎麽会知道!都是你的事耶!」
「有一天,你会回答得出来的,因为我……对你已经不再保留。」
「可是……。」济风却连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要是你每天跟我生活,从我身上找到答案还不容易?」
勃然瞪怒:
「又是你的烂计谋!我不会跟你住!我管有没有分手,我就是要走!」这真的转身,把门一碰,关上了!
「吴济风──!」宁修隔著镂空的铁门,大喝:
「你最好别走。」
「我不想再见到你。」在门外,冷冷回头。
「你那玩意还没戒吧?」
「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我如果把带子寄给你观护人看,他应该会很想强制你去勒戒吧。」
「你……你再说一!」
「我再说一,说更清楚一点,我把你在车上吸食的陶醉模样全都拍下来,至於看起来像布丁粉,还是白粉?你观护人应该可以抽血验尿,公正客观的找出真相吧。」
「他妈的──你好贱!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了!你骗我!你说你再也不会骗我,以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
「随你怎麽想,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妈的──贱兔!」
宁修面无表情,把钥匙丢出铁门,济风以单手顺利接收。
「进来吧。」
济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门撞一巨响!
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就像行尸走肉的挨在窗边,蒙蒙望著灰惨惨的天边,等著无情的暴风退去。
第二章 恋人之一
「小济,下去帮我买几包烟,钱在这里。」
同居第三天,济风依旧死闭著嘴,沉默。
「正门出去,左手边的超商,不要乱跑。」
回头狠狠瞪了宁修一眼,飞也似的冲下楼。
宁修没在屋内抽烟的习惯,但他和小济已经整整待在屋子三天了。
他不想把小济闷坏,却又不知该怎麽跟他互动,只好依旧整天无所是事跟他闷窝在同个屋檐下,两人对看两无言。
小济一定不知道他肯放他下楼买东西的原因,只因为超商是宁修唯一可以透过窗子俯瞰的地点。
放鸟去,又怕鸟儿飞去。
唉,至少等他确定小济的瘾完全戒了,再放他走吧。
就算会积压更多他与小济的怨恨对立,甚至一触即发,尸骨飞残,他也只能这样。
遥遥望著小济毛毛急躁的从超商冲出来,人就直接定在超商门口,开始猛头抽烟,宁修在窗边等著他都快抽完半包。
偏偏闷躁不已的小济宁可在超商前没教养的抖脚,也不肯移驾到楼上。
烤箱「当」一声。
宁修快速跑去厨房将烤箱打开。
再回到窗边的时候……My God,本来好好抽烟的吴老兄竟然跟路人对干了起来。
劳碌命的宁修赶紧坐电梯下楼,第一眼就看到小济与路人扭成一团。
把一肚子的憋闷都往那路人身上发泄?
「小济!干什麽!快住手!」宁修边跑边喊,不想让小济被送到警局,万一毒瘾被人验出来就不堪设想。
围观的人不少,每个人都用台语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对於内场两男人的火爆战局,却无任何降温作用。
宁修挤进人群,一把扑到小济身後,不由分说,死拉活扯,硬是环住他的粗腰,阻止小济再厮打对方。
可惜,恶架中的拳头是不长眼的,济风不顾一切的上前揍人,宁修紧拉於後,不但没有起了劝阻作用,对方拳头反而更加嚣狂喷猛。
虎虎的拳风声,男人干架的吆喝声,全是不长眼睛。
济风促然一看,那白烂差点打到宁修,於是狠狠的猛身一推,把对方撂退一步:
「干!我呀袂甲你播死,你够敢啪我某!」
(干!我还没把你揍扁,你还敢打我老婆!)
「恁娘卡好咧!宛来系一对死支掰,爱死病!雷公擂!干!呒正雄丢去住院,够敢出来哮狗乱咬!恁娘尬郎黑白来,卡生出你这只死卡撑!」
(你娘咧,原来是一对死支掰(女人性器),爱滋病,遭天谴,干!不正常就去住院,还敢出来疯狗乱咬,你妈跟别人胡搞,才会生出你这只死屁精) →真不想翻这几句
济风勃然大怒,体魄本来就占上风的他,现在更一抡就架住了对方,横拳纵腿,划臂挥掌的大开杀戒!
尤其宁修也不再拉住济风,因为他听得懂刚刚对方骂了什麽。
火爆一发不可收拾,如杀父仇人的两个大男人拳脚相向,骨撞皮痛声响,响彻云霄,战事激烈,难分难舍。
直到超商的工读生大急大吼著:
「再打就报警了!」
不起劲劝架的宁修才又突然用力揽腰,但对方早已被济风打的鼻青脸肿,牙齿也揍歪了,眼看以一敌二,也不太占上风,只好落荒而逃,难听的变态、妖魔、呒烂葩(没睾丸)、人妖的干声沿路叫骂。
宁修真後悔,应该多学几句台语来骂人。
济风仍挥动他的二头肌,怒眼瞪著围观的人:
「看!看啥肖!呒看过两查甫?干!转去素恁尬哩烂葩北哟?」
(看!看什麽看!没看过两个男人?干!回去吸你们自己的阴茎不会喔?)
好奇打量他们的围观路人此刻才悻悻然,一哄而散。
「回家!我替你上药。」
济风不说话,转身走在宁修前面。
「打完一架,舒畅多了吧?下再去楼下买东西,看你还敢一个人去吗?」口头是这样讲,不过宁修还是觉得小济刚刚那幕十分英勇。
「去就去!他们敢怎样!我揍死他!」
「够了,够了,街坊邻居不出三天,没有人不知道四之三号住了一对野男人了。」
「那又怎样!」
够猛!
原来小济谈起恋爱这麽有担当!以前他怎麽从来没发现。
「我就是不能让别人动你,谁都一样!阿飞不行,我乾爹也不行!」
宁修愣了一下,涂药的手也傻住了。
「真奇怪,你有勇气跟同性谈这种恋爱,怎麽没有勇气跟我恋爱?」
济风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摆,只好夸张的喊伤口痛。
他当然懂对方话中的含义。
济风对於自己如何看待感情的悟性很高。
就只是宁修不常讲,净是先拐著弯骂他,不然就是讲些下流话,难怪济风怎麽听都不太懂。
两人盘坐在地板上,膝盖黏的很近。
「小济,难道你不知道,你整整三天硬不跟我说话,那是一种破坏,可你现在讲出的这番话,会让人感动的不得了。」
「什经病!我一直是这样!」
「想怎样就怎样?」
「那是你吧!笨蛋!」
「小济,说,说你为什麽不敢靠近我?」
「你有完没完!你不嫌恶心啊!」
「肉麻程度还比不上我们躲在棉被里交头接耳的万分之一吧。」
「别提了!别提了!」回想疯狂爱著宁修的那一段,尤其还溜到他舅舅家,在床上跟他打情骂俏,简直……面红耳赤到不行!
「所以,我们停止伤害好吗?」
「是你!都是你!是你一个人这样对我!都是你!是你!我……。」觉得好委屈。
「不喜欢我?」
「我没这样。」
「不喜欢跟我一起生活。」
「没有!」
「不喜欢跟我走在一起,不喜欢碰到我身体?」
「那是你说的,我又没有这样想!」
「不喜欢……跟我上床?不喜欢做爱?」
眼神瞟到一边,终於胡乱点头。
「为什麽?」
「你是男人!」
「你不想跟男人谈恋爱?」
「废话,我又不是变态!」
「那你……。」勇气再多,宁修也接不下去了。
捡起济风的手,在他掌纹上划著:Do you love me just now and in future?
「此刻,以及从今而後。」宁修声音又轻又虚:
「是的话,你kiss我的左脸,不是的话,你kiss我的右脸。」
济风没有挣脱掌心,只是朝宁修的左脸、右脸东看西看,一付要看他脸上有没有冒出痘痘似的。
宁修阖上眼,觉此刻--被选择的脸颊受尽折磨。
济风还是没吻他的左颊,也不吻他的右颊。
往前一挨,济风揪住他的嘴,往宁修的喉头圈吻著。
整个屋子,安静无声,除了吸吮不已的啧啧声。
只是没想到,光是吻也可以把两人搞的累的不得了。
宁修推开他,因为肿烫的红唇已经麻的不得了。
「,你忘了脱鞋子!」
济风真想能就此永远征服他!
偏偏,激战过後,对方还是会管他。
「为什麽不能在家里穿鞋,很麻烦耶!」
「会把外面的尘土都带进来,我每天都在擦地板,明天换你!」
济风终於正式环视、认真打量这间屋子,最後竟满嘴咕哝:
「谁叫你要找白色的地板!如果黑色或灰色就不会脏了!」
「瓷砖就已经是白的,你要抱怨也来不及了!」
「我的球鞋很乾净!」
「如果你鞋子能比我们屋内任何一样东西都乾净,我就让你穿进来。」
「好!」济风用眼睛一样一样的仔细审视,偏偏窗明几净的屋子已被宁修擦拭到乾净刺眼,再对照他脚下的脏鞋,济风根本找不到同类。
「脱下来!」
很不情愿的。
随即脑袋又闪过新招:
「宁,既然我住这边,我也有一半的权利!」其实除了在帮派,济风一向对他住的地方没有任何权利。
「什麽权利?」
「我要做主。」
「做什麽主?」
「我……我要养动物!」
「什麽?」宁修睁大眼睛,额头掉汗:
「你……你要养……有的没的?」
看到宁修脸色忽青忽白,济风不禁得意起来:
「对呀,房子你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我都没出过主意,这样不公平。」
「好……,你说说看。」语气虚弱到不行。
「我要养猫!」
「不行,我最讨厌猫,还会跳到饭桌上,你也该找个我没意见的才行。」
「那……我要养狗!」
「不行,我对毛球有过敏症。」
济风快被这”长毛的乌龟”气死了:
「那我养迷你猪总可以了吧。」
「还是不行,我怕迷你猪会跟我养的猪打架。」
咦?济风东寻西找,住了三天,他怎麽不知何时宁修也养了猪?
看到宁修忍笑到肚子发疼,济风终於会意:
「你骂我!你又骂我!我揍你!」
「快来人,我的猪精神分裂了。」
宁修一溜烟就跳上沙发,屈脚抱肩,不敢下来。
可是济风怎麽可能真的打他,连挥拳做做样子也不忍心。
不过他还是一脸气状,狠狠坐镇在地板上,睁目死守著宁修,让他怎也不敢跃下沙发。
这种程度的报仇也不赖。
「我好饿,快饿死了,去煮饭!」宁修想尽办法要脱身。
「为什麽要我煮饭!每都我煮!昨天也是我、前天也是我!应该是你要煮!你已经考上厨师,所以是你要煮!你去煮!」济风暗想,这样宁就非下沙发不可。
「喂!喂!喂!谁规定考上证照的人就得负责煮饭?那我如果拿了拳赛冠军,是不是只要一看到人,就要一拳把他打倒啊?」
「呃……那也不能都是我……。」
「去煮饭!」毫无馀地的命令句。
济风的瞪目都快喷出火来了,可是他肚子饿的比宁修饿还快,只好恨恨转身走进厨房,这笔帐,他一定要找机会算回来!
第二章 恋人之二
「小济,你在干嘛?」
「这把铁椅好像扳得动。」
「你想干嘛?这是公园的椅子耶!」
「对呀,趁现在没人,我们搬个两三张,可以拿去卖钱耶。」
「等、等、等,谁教你的?」
「我刚无聊时突然想到的,对了,你替我把风就可以了。」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吴老大你想干走公园的椅子?」
「台中有这麽多公园,有这麽多椅子,哇,削海了,垃圾桶也不错,可惜太臭了。」
宁修一气之下,手掌微微一挡,把喷座的喷水龙头猛力按出,一道喷射就正好洒在小济身上。
「你干嘛喷我!」
「没有,我在制造彩虹,刚没看到?那我再喷一,你可要看仔细。」
这就新鲜了,还有人工彩虹的?
「看好罗──。」
「,好像有一点,可是一下就没了,你不会弄,换我来。」
济风霸道的抢走宁修的饮水机,学他用力一押:
「操!」喷的自己满脸都是。
「凉快吧。」
「无聊,我不玩了。」
「你退後两步,左边一点,对,站在哪里,仔细看清楚了──。」
济风左顾右盼,紧张等著彩虹出现。
「哇!你找死!」
竟被高强的水柱刻意攻击,眼看宁修已经逃命似的奔绶缸锵殖。济风咬牙切齿的一路追杀。
「等、等。」宁修喘吁吁的跟济风隔了一排绿丛。
宁修指著两人之间的矮树:
「我知道你腿长,跨得过来,可是踩树很没公德心。」
「那你就乖乖绕过来,让我报仇。」
「济,你想在这公园喂鱼,还是想去台中公园划船?」
「我不要喂鱼,好无聊,无聊死了,我要划船!」
「如果你五分钟内还碰不到我,我们就只能去喂鱼,不过你要用绕的,一脚跨过来谁不会!」语一落,拔腿就跑。
「别走!」济风努力想绕过矮树丛的尽头,猛然发现他跑错头了,应该要往反方向才有缺口,干了一声,又回头冲刺,此时宁修正一跑一跨,一连跳过地上几十个铁弯形的防止栅。
「你死期到了!」尾随的济风俐落跃过栅障,前人忽上忽下的身形,看来触手可得,偏偏两人并非单纯跑在一条直线上,而是相隔了一个又一个的障碍。
那气焰嚣张的背影竟还对济风张出五根指头。
「操!五分钟到了?」济风随即一想,他干嘛那麽笨,宁修学兔子跳来跳去,他干嘛笨到学他?这样速度再给他八个五分钟,永远也赶不上。
济风直接从旁边的平路抄过去,等宁修做完下一个跨越姿势,济风迅雷不及掩耳就把宁修挽进自己身上,两两往後一落,双双叠跌草坪上。
「我抓到你了。」
「我知道,你干嘛那麽粗鲁,我晚上还要打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才跌一下就不能上工了?你打什麽工,那麽了不起?」
「不是啦。」宁修的脸上竟然有难得的热臊。
「你看起来怪怪的,你又想陷害我了?」济风已经被戏弄到职业起来。
「老兄,划个船,我怎麽陷害你?想太多了吧。不过才出过太阳,现在看起来又快下雨,我们还是买饲料去喂鲤鱼比较安全。」
「不要──!喂鱼是你绲闹饕猓你一定在那边设了陷阱,我不要!我要划船!」
「你别把我说的跟特务一样,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是特务,成天跟著你这小瘪三团团转,也实在浪费国家人才。」
「你说我是瘪三!别跑!」
一场追逐战又演烈到吉普车旁边方休。
两人在台中公园的湖上划船,毒辣的太阳已经藏在乌云後面,风很凉爽,两人都舒服的快睡著了。
「懒惰鬼,你到底在划船、还是划水?」
「宁,我睡一下,上岸了再叫我。」
「喂,你还敢睡,万一被别人的船一碰,翻掉了怎麽办?」
「吵死了,你用力一划,船就往前跑了。」
宁修狠狠瞪他一眼,用讲的谁不会!
「喂,小济,起床了,睁开眼睛,快点。」
「干嘛啦!」
「你看,这水泥桥下被刻上好多人的名字,快看。」
「喔,」济风抬头环顾了几眼:
「秋萍、建国,娇、忠,还在外围划了爱心,都是情侣嘛。」
「我也要,而且要在最高的地方。」
「什麽?你也要学这个人──祝童志学长金榜题名?」
「你再耍白痴,我就把你丢下船。」
「不然你要……,我才不要写我们两个的名字,大家都看的到。」
「只是一种情调嘛,你写那麽高,谁会伸著脖子去研究,又不是敦煌石窟。如果你怕难看,顶多有人问你,你就推给我,说是我自己半夜跑到桥下乱刻的不就得了。」
「好啦。」近日湖的水位不高,济风起身垫站在船沿,还得仰著头,宁修递给他一颗尖石子。
「你的爱心刻太小了!」
「干嘛划那麽大,很明显耶!」
「刻好了?我看一下,我看一下。」宁修也从船上站起来,挨到小济旁边,两人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瞬间,小船失去平衡,尾巴斜翘,两人惊慌挣扎,船身就这麽无情的翻掉了。
双双跌进湖底,济风惊恐的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一片光明,憋住气,让自己身体浮上来。
突然有人胡乱扯住他,济风一瞧,原来是那只麻烦的旱鸭子。
本来要舒服睡一觉的偷,全都被破坏了,现在还不是得拖著宁修往岸上拚命游动。
不在船上划,还不是得在船下划,真歹命!
「喂,」济风一手拖著宁修,用单手游过了大半个湖面,体力快耗光了:
「我快累死了,你也帮忙划一下水。」
「喔。」宁修依旧闭紧眼睛,但手腕已经开始用手打水。
「喂!你会不会游啊?你那是往後游的方向!」
「我就是想游回去啊!」宁修潜到湖里,大腿一拨,以自由式把济风又推回湖中心的方向。
「别玩!很危险!」济风卖命往岸边力游,宁修偏偏把推他回湖心,两人在水里斗的难分难解。
终於,岸上的船家吹著哨子、两个救生圈都丢下来了,宁修、济风心想,他们还在湖里斗牛的话,就要害那老人家跳下水了。
「上来了!要上来了!」宁修对著业者挥著手,游的还挺好的嘛。
「损!损啥米损!後拜够按捺,都爱罚钱!」
(玩,玩什麽玩!下再这样,就要罚钱!)
被严重警告。
「大骗子!你根本比我会游!又骗我!」
「我才没骗你,就像你明明会划船,却叫我一个人划。所以谁规定会游泳的人,非得自己游不可?」
济风气呼呼的瞪著他,这人还不是普通的会记仇耶!
「都是你啦,全身湿答答,现在又下大雨了。」
「下大雨又关我的事?我笑的很开心,哪像你,比苦瓜还愁眉苦脸,我看不下雨,他都不知道该下什麽?」
两人回到车上,还在斗嘴,宁修把车里所有的车帘全都拉上,密不透风。
「等等,湿衣服要换下来才可以上车。」
「那我穿什麽?」
「我有带两套乾衣服,」话一说完,宁修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那麽冷就别下水嘛,尬哩催(自找的)。」
「你那冷言冷语的马後炮兼风凉话,真是比冷气还好用!」
「开暖气嘛!」
「住手!我很怕那个味道。」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呀?」
「你觉得呢?」
两人极少出现带著淫味的暧昧,济风立刻就把脸调开。
「连内裤都湿的?脱下来。」
「!」济风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又没叫你脱给我看,我有带你的内裤,你不先脱,要怎麽换?而且……,」宁修有点不好意思:
「要落水之前,就别再穿白色底裤,轮廓很清楚耶。」
济风狠狠瞪他,重重脱下内裤,全身已经一丝不挂:
「快点,我的衣服?」
「等我脱完好不好,我比你还湿耶!」宁修两人脱下来的衣物全都用塑胶袋包起来,丢到车顶。
「你干嘛!」
「湿的嘛,放在车子里我很不习惯。」
「快点,衣服!」
宁修压下後车座的椅垫,在後车厢翻找行李袋,开始蹙眉不展。
「你、你、你!你别告诉我,你根本没带衣服来!」
「既然连你都认命了,我何必继续翻的那麽辛苦。」
「什麽!你说什麽!我们要光溜溜的开回去?」
「我看先被警察抓去市立疗养院。别担心,我有朋友住附近,等他下班我麻烦他买衣服送过来。」
「快打啊!」
「呃……,他三个小时候才能下班。」
「他妈的!衰!我干嘛那麽倒楣,跟你挤在一台车上,还没衣服穿!我从来没那麽衰!只有跟你在一起,什麽衰肖都碰上!」
「我还没怀疑你才是扫把精!干嘛?自己做事不敢担,还想推给旁边的人?我有叫你一直脱光光吗?你台中没朋友吗?叫他送衣服过来办不到吗?」
「才不要!」
「为什麽?」
「叫她们送两套男人的衣服,又看到我们光溜溜的躲在车上,你说她们会怎麽想?」
「你不是连围观的街坊邻居都敢骂了?」
「不一样…,我又不认识那些人。」
「好啦,就再等三个小时啦。你晚上没事,我还得去跑场,我能不比你著急吗?」
济风就姑且听之,可是宁修不让他在车内吸烟,他开始觉得有点发冷。
「!你冷火鸡啊?」济风看宁修抖的比他还夸张。
「我不能感冒,晚上还要驻唱。」
「那怎麽办?开暖气?」
「我讨厌那个味道。」
「有了,报纸的保暖效果最好,我冬天睡车站都盖报纸……。」
「,我可不想全身被油墨印满了分类广告!」
「那把椅套拆下来盖。」
「还不如留在椅子上还更保暖。」
「你很罗唆耶!什麽话都你在说,嫌东嫌西,你很难搞耶!」
「我都快冷死了,遇到比较有良心的男人,早就过来抱我了。」
「……。」济风终於知道为何无论他说什麽,宁修都不满意了,原来宁是想要他轻轻走过,抱住他。
有点不好意思,济风虽然常吻他,却很少触碰宁的身体。
「把椅背放下来,爬过来。」柔的像一湖水,不再是以往的命令句。
济风笨拙的从前座翻过来,在後座抱起了宁修,宁还在抖著,冰凉的腮颊不断磨蹭济风的臂弯,紧紧依偎著开始发热的男体。
他怀前的宁,不再是平日盛气凌人的大男人,现在的他,有点……。
「宁,你现在这样子,好像……好像……。」
「小猫咪吗?」一语就道破济风心头无法言传的形象。
「嗯。」鼻腔发出不清不楚的应和声。
济风把下巴扭到别的方向,车内的情境有很多他喜欢,但心底不想承认。
谁叫平常的狐假虎威,现在突然可怜兮兮学条小猫咪,无论怎麽大力抱著,任谁都会觉得不太放心。
宁修湿漉漉的头发在济风胸前摩擦,扎的他很不舒服,因为济风全身毛孔已极度敏感起来。
「小济,大雨天,如果再把冷气关掉,里面一阵雾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铁达尼号的两个主角一样,从汽车里盖出两个掌印?」
「够了!」
第二章 恋人之三
***请先看之二***
「小济,如果把冷气关掉,外面一阵雾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铁达尼号的两个主角一样,从汽车里盖出两个掌印?」
「够了!」济风看过电影,他知道宁修指的是做爱。
「够了?」
「你想报仇,你那麽会记仇,你想报仇。」虽然济风仍紧贴赤裸的他,但身体的反应已然像捧著一动就炸的地雷。
「我今天又没绑你,还给你那麽多拔腿就跑的机会,你干嘛不走?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留给我报仇的机会。」
「好!」济风的眼神无意识的往车顶的方向一瞟,推开了宁修,正准备打开车门。
宁修没做声,依然端坐原位,等著门一被打开,狂风豪雨的强行洒淋。
济风终究没打开车门,发怔望著宁修的身体:
「我没穿,你也没穿,我在这里报过仇,你还没报仇。」
「你那麽乡愿干嘛?你欠我,所以让我报仇?让我把你干到死去活来?」
宁修把自己靠到另一边的车门,与小济隔了楚河汉界。
「我……。」济风脸色僵硬的极为明显,很矛盾,很想一拳把他揍晕,然後跑掉。
「过来,到我面前。」
济风愣了两下,终於从椅子上慢慢爬过去,来到对方跟前。
「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济风沉下眼,点头。
「为什麽?」
「……喜欢有人陪我玩。」
「你没朋友吗?你不会找别人陪你玩吗?你没有马子吗?」
「……去摇头很好玩、赌一把也很好玩、我喜欢飙很快,还喜欢打拳赛,可是我每都忘了是谁陪我去的。」
「你不是有很多哥们吗?」
济风轻笑了一下:
「很刺激,干完一票,大家都用跑的,跑的很快,骨头都快散了,很刺激,可是没跟你那麽好玩。」
「马子呢?你不是对她们最有办法?」
「嗯。」像回想到挺甜蜜的滋味:
「她们很温柔,也很骚。」
「去啊!我介绍两个给你认识啊!」
「不要,跟你比起来,她们比较无聊,要哄很久,有点罗唆。」
「至少她们不会强暴你。」
济风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回答我,想离开车子,还是想被强奸?」
「我不要!」
「我是问你要哪一个,我管你不要哪个!」
「我……我要跟你在一起。」
宁修已经打起相当大的耐心:
「这不是我的选项。」
「你……你每都突然不一样,我不想理你,你好怪。」
「不好好回答问题,你就下车。」
济风不再争辩,想离开了。
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可以握到他的手。
因为他爬的太颠仆,所有人都快乐的飞绕在他周围,尽在半空打盘旋,她们却不晓得自己的脚跟离地太远了,根本没办法拉上他,更别说是把他扶起来,替他拍拍灰尘,笑骂著问他:为什麽会一个人乱爬啊,爸爸妈妈呢?
每一个人都长大了,却只有他,依旧是在地上爬的、东张西望的小婴儿。
他很想要有个男人,走过来,第一眼就抱起了他。
「为什麽到乱跑?」
如果那男人责备他,小婴儿一定会抽抽噎噎的的满腹委屈:
「因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不要我。」
济风不明白,他为什麽会那麽渴望宁修的呵护。
明明只是个忽冷忽热的狼犬。
「我不要走,你要干我就干吧。」
「为什麽?」宁修的声音很温柔。
「反正是我活该。」
「活该什麽?」
只是把气吸进去,抽出来,胸口在起伏,眼睛嘴巴都没语言。
「活该什麽?」
「活该我自己要从妈妈那里钻出来,是我自己要出来,明明没有人想要我,我还自己跑出来。」
「我也是被乱生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报户口,我也没有认为我活该要被干啊!」
济风瞪著他,从嘴里冲出来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
「嗯?」
「……」情绪开始失常的激动,却硬是压抑在喉咙里:
「因为……你没有很乖的时候还被打过。」
「这倒没错,我讨厌乖巧,我喜欢使坏。」
「你到底要怎样对我,我都随便你,只要你不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你不认为我爱你?连命都可以给你,你不认为吗?」
「……?」不了解这句话的含意,因为宁总是在他以为被爱著的时候,突然顺手摧残他。
「过来。」
虽然已经到达济风敢靠近的极限。
「听好。」
济风没答腔。
「想要被强奸?」
缩了一下,强忍著满腹的凄呛,点头又点了头。
「我再问你,想被强奸,还是想要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很快就回答。
「很好,小济,把头抬起来,看著我。」
不安的痉挛了一下。
「没有人会去强暴你,也没有人能逼你,我为我做的事情──对不起。」吻了他脸颊。
「现在,乖乖听话,好吗?」
济风点头,神智还是十分混乱。
「完全信任我,相信我说的,听我的话,好吗?」
终於听缫坏阃沸髁耍顿了几秒,点头。
「喜欢我的身体吗?」
挪动狭窄的视野,勉强瞧了几眼不怎麽光滑、也不白皙的皮肤。
点头。
「想干我吗?」
济风睁大眼睛,身体明显的往後退了几寸:
「你……你想报仇?」
「听话。」
情绪明显被平抚,回到失去防卫的自弃。
「信任我?」
济风在他面前根本已经不会摇头了。
「我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要,就算问也不问就把我拖到车子里干,我还是你的,就像你也是我的一样,我们停止伤害,听话?」
「嗯。」
「听话吗?」其实在他口里”听话”只有”信任”一个含意。
「嗯。」
「接下来,你可以亲吻我了。」
第二章 恋人之四
「接下来,你可以亲吻我了。」宁修的眼神,漾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媚,很带电,也很对味。
却一连把济风的身体吓退了两步。
尽管搔痒著济风最的薰欲,尽管宁修喉头溢出的声音是他最难抵御的召唤。
「你……想害我?」济风的口气已满是恐惧。
「嗯?」
宁修从没用过这种温驯的眼神看著他,除了……那天他一身雪白,从乾爹密室走出来,同样用眼前的狐媚,让在场的众人,环视他。
宁修今天的露骨欲求,还是要求被入,简直反常到把济风吓得想破车而逃。
见济风满怀惊慌,宁修心想,看来,语言的操演对小济而言,还是太过困难。
「我要你的舌头,现在。」
济风没讨价还价,迎上去,把吻,给他。
宁修第一被动,任凭小济在嘴巴猛烈的席卷他。
济风很喜欢吻他,虽然有一宁修骂他笨鱼,还把他的舌头狠狠咬伤,但更大部分,吻著宁都是些美好的回忆。
似乎在更久远的记忆中,他就有吻著宁修的印象。
世界停止运转了许久,大雨滂沱的雾气车内,吻著,两人的汗,都沁出来了。
但济风仍然无法有进一步的上垒动作。
「想要我吗?」宁修主动结束止不了的唾液,闪著慧黠,望他。
济风再听到这句要求,心脏已经没有像刚才噗噗跳,可是,他不会要。
小安给过他,他也曾硬著进入宁修,可是……,他不懂「要」宁修身体的欲望。
宁修又主动偎过来,轻轻吻了他一下,是一种溶化。
「济哥,替我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下来。」
济风傻愣愣拆开已经被湖水和雨水湿透的绑结。
宁修正在另一头忙著拿出新的纱布卷,长长的、纯白的。
「你的手……有我的名字。」济风呐呐,虽然他老早就见识过了。
「因为我很早就想把自己给你。」坚笃的语气。
对照出济风千犹万豫的感情态度,确有不同之。
「你今天……?」怪怪的。
济风搔著脑袋,偷偷瞄他。
宁修突然唇齿一露,嫣然含笑。
不像女人,而像……使济风迷惑的人。
也是济风今生今世,第一遭服膺到灵魂底层的人。
还不够。
宁修想要的是--以肉体的享用,达到完全的驯服。
没人能忘得了他的身体,宁修隐约有些明白。
把纱布绑在胸前,开口:
「替我把结拆掉,然後换你。」
济风迟钝了一下,上前伸手。
宁修很快把身体退到掀平後的副驾座椅上,腿长长伸著,等济风愣了一下,宁修才开口:
「用嘴。」
济风顿然全身臊热起来,这是他头一,好好正视著宁修的裸身。
有点急,又有些不确定,济风笨拙的嘴上前去咬开了纱布的结,用嘴蹭在纱布上,松弛了纱布,再用嘴往後扯开它,从宁修一丝不挂的身体。
济风没再动,他依旧大力的环抱宁修的前胸到腰背,雄性的、紧密不放的。
他开始发现,他爱的不只是宁,其实还包括著那骚动的热体。
宁修垂住的眼帘突然去望他,野的时候,竟胜过丛里的任何一株百合。
他的眼睛,像紫色的矢车菊。恣意的冠毛刺状,总是能把别人的视线抢夺过来,隐隐然然,有种幸福的淡香。
宁修湛黑的眼珠子微微瞄一瞄,济风立刻知道对方的语言。
济风把横过两人身上的纱布拾了起来,这换他,他却不知该将它绑在身体哪部位,最後还是学著宁修绑上了胸膛。
宁修盯著,又炙野,又轻软的委进了对方怀抱,不立刻解结,不慌不忙的伸出舌面,摩娑著对方的颈毛,济风的身体麻痒,打了一个机伶。
从来没人用嘴巴跟他身体做爱。
虽然宁修只是舔他,但,那种激动的程度,竟然就让济风觉得是在他身上做爱。
揉动的扫舌,像鸽子扑扑拍翅,灵动的,豪放的,忘情的,加速吮弄。
济风背脊猛然绷紧,在他胸膛的纱布被叨开的刹那。
宁修夹带著大量的唾液,取悦他的乳晕。
快慢轻重的舌尖节奏,随著两人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剧烈起来。
声音溢出了济风的口,突跳的男根一瞬间就抵到了宁修的下腹。
宁修完美的压抑,突然在这一刻引爆,他双手交搂在对方耳後,欲望迸裂的勾勒著乳头,含著、舔著、搅著,怎麽也无法满足自己急切贪吃的口欲,车窗外是大雨,身上宁修也有更胜潮浪的水力,像是恨不得要把济风淹没在他一个人的无边欲海中。
从腋下浓厚的毛发,一路来回厮磨到前胸,一吸,整个乳房又陡然纳回宁修的口腔。像是,宁修另一半的身体。
济风已经惊爽的不断用呻吟催促宁修再淫荡一点。
济风被女人服侍过,却从没被这样程度的热爱过。
宁修恣狂的索求济风身上的每个毛孔,每个细胞,从眉、眼、唇、耳,直到腹侧、肚脐和大腿。
济风忍不住,对方的嘴上功夫根本已经让人心荡神弛,无法自持,直接就把宁修的头压进阴部。
宁修层层叠叠的缓缓含住,蜻蜓点水的上下弧圈,带电的温存,从他口中吐缥蘅杀饶獾拿烂钭涛丁
济风已经非要不可了,下半身煞不住了,可是……哪是欲望的入口呢?
宁修感受到济风一波又一波颤抖的情欲,他头抬起,退回副驾座上,与济风四目对望。
喉咙发涩,吞吐咕噜咕噜的唾液,整个脸都是烫,脑袋更是热到快要罢工,连顶上的头发都快燃烧起来。
宁修微微抬动眼皮,张了他一眼,整个人突然翻过身,啪啦一声,趴在座椅上,两腿分立在椅子两侧,脚掌踩在车子的地毯上,腾出了臀後的一大段椅子给济风。
济风既狂乱,又迟疑,他到底要怎麽进入最爱的男人呢?
脑海中闪过的,是宁修在宾馆拿热水瓶的电线绑住他。济风唯一在莲海边干过对方的经验,也是拿安全带绑他。
现在?济风不知该怎麽做,本能的拾起腿上的纱布,趋前,贴上宁修的背,把他的手腕拉举过头,接著用纱布把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
是一种防卫心态吗?小济害怕泄漏两个男人与身俱来的交合渴望?
可是绑了手,谁负责戴套、抹润滑剂?宁修心想,可能连翻出这两样东西都很困难吧。
宁修突然反过身,济风吃了一惊,平贴的身体立刻弓起。
两人相绑的手腕,被宁修的翻身,绞出一阵烧疼。
宁修与济风此刻面朝面,彼此眼中的欲火都无法掩盖,宁修脸微微红了起来,把羞涩的微笑塞入了济风嘴巴。
激吻过後,宁修身体微抬,济风紧贴著他肌肤,也立刻感受到宁修的肢体动作。
宁修的双眼凝著济风身後--车後窗前方的保险套,济风虽然怀疑了一下,却也明白宁修的心意,双手被举高困绑的两人,靠著黏合的身体,通力的让济风把保险套衔在嘴里,宁修试了几,终於用嘴把将济风口里的保险套外包装撕咬开来。
可是……怎麽戴上去?两人的眼神都面临一项极度挑战的对望。
宁修身形一低,济风及时放低相绑的手腕,接著济风感到下体一阵异样。
宁修试了几,终於用嘴替对方戴上了套子。
前所未有的挑弄,已让济风死咬著唇,上膛的热牛无法再忍受了。
偏偏宁修的眼睛还是不依,大家的手都没空翻出KY(润滑剂),那麽就……。
宁修开始举起硬梆梆的阴茎,不断逗弄著对方的两颗鸡蛋,对方往上皱缩的阴囊也被宁修来回摩擦著。
只是这一招,除了让济风欲火焚身到快喷出鼻血外,宁修的硬梆梆并没有任何射精的冲动。
宁修本来就是要刺激很久才有可能射出的体质,为了滋润後园而匆忙取精的奇招,看来还得经过一番拖磨。
只好麻烦今天的一号葛哥吃他的鸟罗,谁叫多事的小济绑住了大家灵活的双手。
在宁修的淫威下,济风只好含泪牺牲他的女之嘴,第一替男人口交。
不温柔的口劲,痛到宁修差点掉下眼泪,不过因为被最疼惜的男人辛勤吹谈,宁修也比平常还快出来了,济风惊慌的离口,两人合作无间的把宁修喷出的精液涂弄在济风性奋勃勃的热棍上。
第二章 恋人之五
不温柔的口劲,痛到宁修差点掉下眼泪,不过因为被最疼惜的男人辛勤吹谈,宁修也比平常还快出来了,济风惊慌的离口,两人合作无间的把宁修喷出的精液涂弄在济风性奋勃勃的热棍上。
「想要我吗?」宁修第二再问,吟吟浅笑。
眼里水气尽是淫欲的济风早已顾不得欲拒还迎。
「我要你!」从未如此急火攻心。
他以前总有点害怕性能力无法满足女人,现在,根本已经想不到满不满足,从热鸟一路发烧到脑袋,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想要按进一口热腾腾的泉源,冲刺。
把满腹上窜下跳的攒心色欲,攻溃後的一滴不留全奔流入对方的受体。
一种本能,济风想在对方身体里面证明自己的存在。
唯有对他才有的原欲。
宁修用嘴把抱枕咬近身体,把身体摊在副驾椅垫,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转身趴下,把下身垫高。
看著自己被干--宁修可以对小济说到,自己却还一时做不到。
高高张敞的屁眼还有一圈的黑毛,济风从没看过男人的屁眼。
然而,浑翘的臀沟里,狂喜的腔肠动物已从顶端丛生触手,捕食著济风热呼呼的拧
一张一缩的情色海葵,像迫不及待要一口吃下整支大炮。
济风在激昂与懵楞中,已经压住宁修,直接操入括约肌。
身下的宁修来不及松开内道的所有肌肉关卡,小济已经狂野的啪啪啪啪,响亮的重戳著他。
好痛!简直被人无预警的进来天崩地裂著,宁修本来就知道会很痛,可是没想到会痛到这种程度,这这男人以为只要进得了大门,後面的厅堂都可不问容量,任著粗大莽进莽出吗?
宁修对小济拿粗钻窄的逞狠之勇很不满意,尤其自己只能掐著冰凉的椅垫,”享受”痛出的一头热汗,他不想这样继续,比阿飞还粗暴了十倍,宁修突然惊天动地的厉吼起来,济风停住了,他不明白宁为什麽会大叫?
「出来!」宁修的声音像凄厉的嘶嚎。
济风愣住了,一棒被打回残酷的现实。
宁修等济风一退出来,立刻翻身,两人的手又缠上一紧。
宁修接下来把腿架在济风身上,紧紧的,死扣著不松放。
趁小济不备,已经把屁眼自动献没,眼底经过一道痛楚的鞭笞,但宁修忍下来了,再靠近小济耳边的声音已经十分虚竭:
「干我,用你的方式,爽翻我!」
济风脑袋嗡嗡作响,野兽般仰天嘶吼,已经把对方身体紧紧搂著,开始发狂的大干,他知道宁修需要他,以一种极度号泣的呼求!
猛操,猛操,这是一场温和不下来的短兵相斗,斗爱,飙欲。
整个车子都在剧烈摇晃,贯满两人耳边的,除了激不可抑的飙狂交合声,就只剩下济风喉间动物般的干爽叫声。
相绑的绷带早已在一抽一迭之中,弹性渐弛,在最无法克制的刹那应声扯断。
至於宁修,已一口咬下对方的肩胛,飞禽般的指尖已经陷,毫不留情抓出对方背肌上的十道血爪。
干!糯笪弈缘睦兽!干!他要这混蛋付出代价!宁修已经痛到失去理智,除了咬著小济控制狼号鬼哭,他潜意识中还是想要满足这混蛋的非人兽欲。
「干我,干死我,爽!」其实宁修最後已经分不清楚痛和爽的区别,只是宁修已经被强大的充实感生吞活剥,是痛楚逐渐被爽取代?或仅仅只是爱的满足?
宁修不确定,不过他知道这场相干,济风爱的要死。
因为宁修口不择言的夸赞他,催促他,干叫他。
每叫一,小济整个身体就明显抖了一下,脸上露出狂喜到失神的光彩。
宁修的头发全都湿了,脸上也全滴满小济涔涔的咸海。
宁修矛盾的死命扭动,想拚命挤出凶猛无减的巨兽,偏偏身体又像吸盘死攀著拔地摇山的巨大不放,嘴上鼓励著小济的威猛,心底又干骂死那莽直的混蛋,浪情与抗拒,在抽搐之後失守了。
宁修白浓生腥的精液像鲸鱼跃入海底,掀出猛贲的巨浪,喷湿了两人的脸。
济风此刻才不顾性命的激烈释放出来,猛喷个不停,隔著保险套,激狂到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之後,宁修终於准许济风在车子里抽烟,他闭眼躺在对方怀抱中,对方脸颊的黑影一近,宁修乖乖张张口吸著对方嘴里吐出的烟圈。
宁-1恋爱症候群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四章 听话之一
宁修和济风并肩赶著路。
「干嘛把车丢那麽远?」
「我可不想我上车的时候还被人缠著。」
「谁缠你?」
宁修不想说,後来还是开口了:
「Some fans」
「喔。」济风立刻拿出一本小字典低头翻找。
「喂,你不要那麽蠢好不好!」
「可是我又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济风满腹委屈的收起了英文字典,他才觉得自己模样很蠢咧。
宁修缓下脚步,把小济的脸正对著自己:
「我……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变成那样,Do you rely on me?(你信任我吗)」
换来济风一付很想翻字典,又不敢翻的好笑表情。
「Sorry 这是我……改不掉的坏习惯,请你……听话好吗?」
「听话?」济风皱眉头,听不懂。
「信任我,好吗?」
「我懂了。」
「你懂了?」换宁修一脸狐疑。
「对呀,我大概懂了,你从高中开始就这样了嘛。」
「就怎麽样了?」
「才在台上跟我亲……没两天我在厕所揍同学的事情,就被你告到训导去。」
「……你的记忆力还真惊人。」看来小济根本一点都不蠢。
「硬逼我承认我那个你以後,就开始骂我笨鱼,还……害我对不起奶奶。」
「喂喂喂,强暴你家妹子的人是你,不是我。」
一听到这个字眼,济风最可怕的记忆又回笼了:
「看你闭著眼睛骑车,明明也骑的好好的,没车祸也没撞到头,一看到小安还跟他说话,挺开心的,什经病!突然就要我开枪打小安,什经病!骂我一大堆英文,还……强暴我三!什经病!」
「吴济风!」宁修的脸压近他,以肃寒的目光,不苟言笑的打量在济风脸上:
「我还没跟你翻旧帐,你就先发制人了?嗯?请你说清楚,是谁先背叛谁?」
「你很难懂,我不想弄懂了,反正我现在懂了,我会一直听话,因为我从来没有……那麽那个一个人。」
「你懂个屁!」
「你干嘛骂我,我又没说我懂你。」一脸无辜的反驳,反而更令人生气。
「你的”那个”是什麽?」也不想跟他争辩了,只是要更确定从小济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动词。
「就是那个啊。」
「哪个?」
「”你爱我”的中间那个字呀。」
「你有自闭症吗?」
「什麽是自闭症?」
「你没办法分辨代名词吗?」
「嗯?」济风觉得能听懂他的话,就可以去参加高中学测了。
「算了,你只要把那句话讲完整──你从来没有”怎样”谁?」
((((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济风臊了一脸瞪著宁修,他怎麽可能当面说出这种难为情的话,只好丢下宁修,快步走到前头。
宁修站在原地,反覆不断咀噬自己的心情。
他害怕。
阿飞跟Leo进入他之後,这些男人隔天没有一个变成好东西。
只要妄以为完全得到了自己,他们就开始变了。
直到了解他根本没有爱过他们,他们又开始像发狂野兽似的,找他、求他、爱他、恨他,至死方休。
这个原理放在小济的反应上,更是明显。
昨天才进入他,今天就学会跟他翻旧帐?
他没爱过阿飞跟Leo,可是他已经完全把心交给小济了。
甚至主动让小济进入他。
他想,这样的真男人,是更想进入他身体,甚过於被他进入。
接下来……难道就等著被小济伤到尸骨不全的戏码?
他害怕。
想抓著小济的衣角。
然而小济早已经抛下他,坐落在远远的前方。
「你来看!」小济从前头传过来的声音。
宁修不理会,摆了一张酷脸,直接从小济旁边错身而过,小济倏然就抓起精品店外头的小熊布偶,几乎要把它亲到宁修嘴上:
「它很爱你呦!」
宁修一手挥开:
「你拿小熊摇来摇去的干嘛?」
「宁,有一我差点就要把它吃到肚子里去了。」笑著,很纯的。
共同的回忆,让宁修的心乍暖起来,宁修的语气不再极力压制柔情:
「活该,在我面前抢救女人的定情物,用小熊哽死你,还算便宜你。」
「别走,」济风抢上前去,胳臂已经很接近拦腰动作,可是路人太多,济风搂腰的双手只放了一半:
「你猜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无聊!」宁修面无表情。
「你讨厌男孩?」
「我喜欢,男孩、女孩都好。」注视著小熊,却不看济风。
「为什麽?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会喜欢?」
「是的。」宁修简单回答。
「喔。」济风把小熊放回店家,对方的冷漠使济风表情落落。
「快走吧,不然我打工会迟到。」
济风楞了一下,背好宁修的吉他,加快脚步,跟著。
路上,宁修突然回过头:
「济哥,想跟我有一个孩子吗?」
「你会打小孩吗?」
「不会。」
「可是你会打我。」
「对。」
「……那算了,你一定会天天揍你儿子,如果是别人生的你会揍的更凶,就算他功课好、很听话,你还是会想把他揍死。」
「不会,听我的?」
「……」咬咬牙:
「我一点都搞不懂你。」
「济哥,我不喜欢别人探测我,你可以听话就好了吗?」
「我想一下。」济风皱眉,棘手的爱情,单方面的无条件信赖。
两人一走到驻唱的民歌西餐厅门口,几个热情的女高中生突然跑过来,把两把束塞进宁修怀里。
「她们是干嘛的?」济风吃了一惊,不快的眼睛直瞪宁修。
「fan嘛。」
「我不想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宁修打了卡,指著餐厅里的座位:
「坐好。」
「这里好无聊。」
「没错,没人说要带你来游乐场。」
「我想出去。」
「你最好别离开我视线半步。」宁修话没说完,正巧店经理走过来找他谈点事。
事情谈了好一阵子,宁修上台的时间快到了,宁修赶紧说了:
「老板,我哥哥从南部上来跟我住,他有自闭症,以後我每都会把他带到店里来,饮料钱我会付,他很乖,不会闹……。」
「你是说他吗?」店经理用下巴指著济风的方向,暧昧的笑道:
「没关系,我当他是客人,不过……他不太像自闭症。」
宁修猛然一回头,济风已经跟别桌的女学生的杠(聊)了起来。
宁修在剩下不到的一分钟内,把济风拎回原位,用迫人的寒光威胁他,最後剩下几秒钟,放狠话:
「今天我跟人说你是自闭症,下再这样,我就说你有爱滋病。」
「啊??」自闭儿的反应并不太好。
上驻唱台之前,宁修仅剩最後几秒,他突然背著济风捡起地上的纸屑,被裤子包裹住的臀部,不期然的摩擦过济风的膝盖,依柔的声音风情万种:
「济哥,工作时别让我分心好吗?」湿湿热热的呼息犹然在济风耳里,宁修却已经登台,指头敲击著电子琴的键盘,琴音十分紊乱。
济风的心也乱了,昨天车上那场做爱太激烈,济风平静不下。
第一知道,原来爱情的度可以用阴茎丈量,身体已经完全被那种畅快收服。
很想再要一,但鬼灵精怪的对方肯给吗?
第一征服宁修的人,却也完完全全被他征服。
这是济风染上的第二种毒瘾。
不管是身体外,还是身体里,诱人的宁修,都让人发了痴病,极想要去了解。
可是济风知道,自己仍搞不懂他。
宁要的,到底是什麽?
要他相信他,还是听话?
为什麽济风总觉得宁修把这两个字讲混了。
点歌的客人陆陆续续把歌单传到台上。
宁修讲了几个笑话,又拗著台下的客人上台献唱,弄了半天,被宁修点名的熟客要又不要,迟迟不肯上台唱,宁修只好拨了弦音,自己把点歌单里头的歌唱了出来。
济风发现宁修对外头的人挺有亲和力的,唱歌的时候表情认真的要命,但那双眼睛又那麽爱笑,难怪把几个妹妹迷的要死。
点歌单里头夹了一张粉红色的,是一位不具名的疯狂歌迷。
宁修一拿起那张粉红点歌单,台下一桌女生爆起呼声,其中有一位女学生脸都红成柿子。
宁修没有尴尬的拿开粉红纸,反而朝台下脸红的女生眨了一眼,纯纯的声音,念出朋友为她写下的爱慕告白。
宁修此刻的表情是温柔,体贴的,他还主动为台下的女生唱了一首歌。
台下第一个位子上的济风已经涨红著脸,用吸管把饮料乱吹乱喷,虽然还喷不到宁修脸上,但整个桌面都是甜答答的。
生气!生气!生气!这是目前在小济脸上唯一看的到的表情。
爱耍脾气的小孩子。
宁修不以为意的轻声失笑著。
「接下来这首歌,是岳先生点给一位姓吴的先生,桌号……歌单上说要保密,我要唱罗。」
济风喷水的吸管突然安分下来,神情有点呆滞,侧耳聆听著”岳先生”点给他的,听懂那麽一点点的歌词:
If I got down on my knee and I pleaded with you
If I cross a million oceans just to be with you
Would you ever let me down
If I climbed the highest mountain
just to hold you tight
If I said that I would love you every single night
Would you ever let me down
Well I’m sorry if it sounds kind of sad
It’s just that I’m worry so worry that you’ll let me down
Because I love you
I love you love you
So don’t let me down
If I swam the longest river just to call your name
If I said the way I feel for you would never change
Would you ever fool around
Because I love you
I love you love you
So don’t let me down
(因为我爱你 薛金史蒂芬
如果我跪下双膝向你祈求宽恕
如果我横越亿万个海洋只为与你相守
是否你依然会让我失落
如果我攀上最高的山峰
只为了紧抱著你
如果说每一个孤单的夜我都爱著你
是否你依然会让我失落
抱歉这些话听起来有点伤感
只因为我很担心
你会让我失落
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所以别让我失落
如果我游过最长的河流只为了呼唤你的名字
如果我说对你的感觉永远不变
是否你觉得被愚弄
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所以别让我失落)
几个小时下来,宁修的歌声时而低到磁性十足,时而又有点细腻。
虽然表情是一迳温和的笑容,但济风知道这人的表情才不会那麽单纯。
他所认识的他,所有跟他发生过的事……,总之,济风觉得这男人,时而狂妄,时而孤沉,野媚的时候可以胜过所有女人,霸道的时候,可以强过任何男人的钢拳,可是……不安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故意赌气的小孩。
济风不懂他,可是这一刻,已经决心全都交给他,因为不能忍受生命里没有他。
听话?相信?济风突然觉得这两句话意思都挺接近的。
「我们来看最後一首歌的幸运得主是谁?五号桌?原来是这几位漂亮小姐点的,不过这首歌好长,真的要我唱完吗?歌词我不太记得了,什麽?要附上歌词给我唱?太体贴了,那就非唱不可了?总共有五分钟喔。」
济风心底打定了一个鬼主意,当宁修刚唱了第一句:
「关於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 至今仍然是最大一个谜……。」
济风突然就溜了出去,大摇大摆消失在宁修眼前。
宁修表情不动声色,手里的吉他却已经快被他抓烂。
这是最後一首歌了,宁修一唱完,连下班卡也不打,付了小济的饮料钱,吉他一背,就狠狠离去。
一出门口,济风站在角落等他。
宁修二话不说,就把背上的吉他甩到济风身上,济风惊慌失措接住它,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发飙方法。
宁修马不停蹄的阔步往前冲,存心不想让後面的人跟上,济风被甩在身後,只能认命的陪他奔跑起来。
两人追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一身热汗的两个人终於慢下了脚步。
济风怕前方的人又要害他再跑一,只好赶快从背後将他紧紧环住,掏出毛茸茸的小熊娃娃,塞进宁修的掌心里:
「用跑的很累耶,好好站著,让我抱著你好不好?」
「……随便。」宁修捏著柔软的绒毛娃娃,觉得刚才一路拚命跑著,两人都很蠢。
「要回去了?」济风发现对方都不讲话。
「你确定想这麽早回家?」
「嗯?」
「我们去看星星。」
「星星?在哪里看?」
「车顶。」
宁修还是用跑的,只是这回,他牵住了身後的男人。
宁-2恶作剧之吻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四章 听话之二
「哇,高级住宅区!我们终於要干一票了?」
「吴先生,老实回答我,昨天买小熊娃娃,你钱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弄来的,你想学啊?我教你,尤其你长的一付学生样,又很会用美工刀……。」
宁修的脸色已经铁青。
「呃……。」济风不敢再说下去。
「站好。」
「你想对我干嘛?」济风心头一紧。
「想教训你。」
「啊……?」
「在路灯前面站好,双手撑好,腿打开。」
「我……不要。我又没做错什麽!」
「你不听我话?」
「我又没做错什麽……。」
宁修懒的跟他罗唆,回去吉普车上拿了一条黑色橡皮带,把济风的腰部臀围与路灯绕了一圈。
「变……。」济风迫不及待要骂出口。
「嗯?什麽?」
「我又没做错什麽,你干嘛把我绑起来?」
「嘴张开,听话。」
「啊……?」
「小济你火气太大,我在你嘴里四周撒了大量的西瓜霜,可是……有点苦喔。」
吓的济风一时不敢把嘴阖上。
「还有,如果你口水太多的话,也会苦的不得了喔。」
笨蛋!济风瞪他,口腔分泌多少口水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两手撑好,打直。」
简直变态!济风很受不了,但却依然像低能儿一样任他摆布。
接下来,宁修的动作才叫吓人。
他拉扯济风与路灯杆之间的弹性皮带,重重一弹,济风的屁股立刻像被浇上沸滚的麻辣锅。
「好痛!」完蛋,一多嘴,济风连嘴里的西瓜霜都沾满了舌头,口水一溶解粉末,立即变成怎麽也摆脱不了的苦水。
济风不敢再多开口,而屁股上的黑橡皮带也霹雳啪啦的弹痛他的神经,偏偏今天穿的不是牛仔裤,狠辣的弹力,没让他疼完,又来一弹,济风除了被弹出一头冷汗,嘴里苦味加上腮内破皮的刺激,已经让他想大喊投降。
「我最後一警告你,如果你再做出偷窃、抢劫、勒索、吸毒……任何让阿Sir感兴趣的事情,我……会让你一个礼拜都不想看到椅子。」
点头,济风拚命的点头,只希望宁修弹拉橡皮的手劲能够歇止。
宁修没有停手,把他挨了几十下後,终於因为右手臂酸疼不举,才宣告休息。
「蹲好,手放头顶。」
「你干嘛?我又没杀人放火,你干嘛管我这麽多?」
「吴济风,今晚如果想绑在路灯下睡觉的话,就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
「算、算了……。」
「这是我们交往的代价,从今天起,你的品性得要提升到我可以接受的程度,你说?」
「我最讨厌教官和观护人。」
「还好我都不是,我只是你老公。」
济风低著头,不晓得该如何承受这两个字眼。
「我们已经迟到了,你交互蹲跳五十下就好了。」宁修调整橡皮带位置,夹跨在济风胯下。
「不……要。」济风僵持著,不肯动作。
宁修也不为难他,声音轻轻的:
「这是罚,不是无聊的游戏,听到了吗?」
此时,济风才开始腾起身子,落地前左右交换蹲步,很标准的交互蹲跳,不亏是待过感化机构的非行少年。
两人弄出一身热汗後,才匆匆赶到一户高级住宅前,宁修按了门铃,女主人开门,表情有点讶异。
「对不起,黄太太,我迟到了,因为我今天带了助教,他不认得路,我们在路上耽搁了,我会把时间补回来的。」
「别放在心上,老师想喝咖啡还是红茶?」
「给他红茶,剩下的您方便就好。」
「我去叫小松,老师你先坐一会。」女主人礼貌的含笑。
男主人走过来,疑惑的打量著济风。
「黄先生,小松的会话进步的很快,所以我特别为他多安排一个助教,他姓吴,是师大附中的学生。」
「喔,只要对我儿子有帮助,你决定就好。」
「他是义务来帮忙,因为他对英文教学很有兴趣。」
「那你们快去忙吧。」
宁修和济风走在这家人的精致穿廊,济风皱著眉头:
「这是干嘛的?」
「英文家教。」
「每天晚上都干活,你不嫌累呀?」
「一个小时七百元,随便赚嘛。」
济风对时薪没有概念,以前在工厂打零工也没很认真算过薪水,因为他的主业赚多赚少,相当靠运气。
只是……宁修才刚对他的”事业”发过飙,现在济风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主业还能干些什麽了。
「你干嘛说我是师大附中?」济风又突然追问。
济风念过建中、关过诚正中学(少年监狱)、前一阵子刚被佳新高职退学,可是……他可从来没踏进过师大附中的校门。
宁修楞了一下,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麽向小济说明。
直接说了吧!
偏偏宁修死不改掉的烂个性,还是多疑多虑,迟迟不愿开口。
「而且你干你的活,干嘛又把我扯进来嘛!屁股痛死了,让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了,干嘛又……。」
「济哥,」声音又开始如呢喃般飘柔:
「等到你除了我,其他什麽都容纳不下的时候,我自然会还你自由。」
「什麽?」楞了一下:
「整天跟著你团团转,我哪还想得起我曾经认识过什麽人?」
宁修在心底叹了口气,但是他不想唤起小济对毒瘾的记忆,只是用指间微微碰了一下对方的手。
济风触了一电,表情彷佛成稳了几岁。
宁这男人……跟济风以前所谈过的恋爱,完全不一样。
不是因为这男人就是有能耐改变他习惯以久的生存方式,而是,他对这男人的感觉。
宁这男人,给他的感觉,像他此後的家人、另一半,而且是想要陪伴一生的层。
为何偏偏是宁呢?
济风不知道,他甚至没想过自己究竟适合怎样的一生。
济风爱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爱过,可是唯有靠近岳宁修这个男人,济风才开始有真实的感觉。
其他的,就好比毒品作用後的迷幻与现实之间,济风悠哉游走,却故意恍恍而行,当成好梦一场。
真实很残忍,从小便是如此,济风怕到了。
除了宁修给他的世界。
虽然极难懂。
但竟变成济风唯一愿意靠近的真实。
三人正在书房里琅琅读书。
宁修坐在家教学生的书桌旁,用聊天的方式聊著每个英文单字的由来。
学生还能勉强装出兴致,但坐在宁修旁边的济风已经完全不行。
济风刚才因为打瞌睡被宁修罚背单字,现在他既不能打瞌睡,又不能乱碰学生房间的东西,他只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宁修身上。
宁修戴著眼镜,乍看之下很乖、很文静,完全没有济风最常见的变态、乖张模样。
宁修穿了一件简单的黄色T恤,如果忘记他刚刚在路灯下对他做的事,那宁修暖烘烘且不带讥讽的真挚笑容,还挺阳光的。
济风看著看著,不知怎麽搞的,一只贼手就躲在宁修身後摸著摸,都是很接近臀部和大腿的地方。
宁修若无其事,只是把全副的精神都放在学生身上,果真是有超人的耐心与毅力,济风听著学生一又一念著同一个单字,听到人都快抓狂了,到底要什麽时候才放宁修下课呀!
而宁修竟还能仔细分辨出这跟上的发音到底有哪些出入。
真败给他了!
济风还是认为”家教”这种活,不是人干的!
学生中途喊著肚子疼,便往厕所冲了去。
济风的手早已伸进宁修的衣服下,在背脊上轻轻划弧。
「你在干什麽?」
济风脸红,缩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突然对个男人”发情”,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你以为别人看不到?」
「……我不是故意的。」
宁修凝眉,打量著济风:
「你知道你在干什麽吗?」
「……对不起。」
「我的意思是说,你知道你在抚摸我吗?」
「抚摸?我只是摸一摸啊。」
「我们同居至今,还没有同床过。」
「嗯。」
「可是我发现你开始对我……後面有兴趣。」
「……我只是想摸摸你。」
「吴小济,我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的……发展,我的意思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嗯?」
「你在试图探索我的每一肌肤?你想去摸透我的身体?等到你觉得房事已经熟练到快食之无味,然後你再去慢慢寻找你的下个目标?」
整句话包含了太多假设与推演,济风听不太懂: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宁修哑然了一会儿,小济的回答直接又自我,却消除他不少的警戒。
「吻我。」宁修命令。
济风没太多思虑,他刚刚就想要一亲芳泽,早就已经想到快发疯了。
唇很自然的就对上另一张唇,彷佛没长眼睛也不会对错位置,就是那张诱惑彼此很久很久的渴唇,就像已经完全成熟的紫色桑葚,晶莹饱质多汁。
济风只要伸舌一吐,那甜美的桑葚就会立刻溶入他的嘴里,他是他的唇,为他”成熟蒂落”的禁果。
两人正在大啾特啾的陶然状态,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宁修心头大骇,表面却极其自然的将小济的脸颊推开,光明朗朗:
「s、z发音相同,却有送气、不送气的区别,你刚刚误解了字面的意思,送气是指气流经过喉头,而不是你把氧气送到对方嘴里,虽然这也是辨别方式之一,但这方式有点古老,而且不科学……。」还足以把死人吓活。
「喔,老师,你们休息一下,我切了盘水果,你们尽量吃。」
「谢谢黄太太。」
「嗯……教英文很不简单喔。」
「小松却是我难得遇到一学就会的学生。」
「喔……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喔……。」
宁修不确定家长刚刚是如何解读她所看到的画面,偏偏事到如今,也只能够尽量装自然:
「发音矫正是一门很专业的学问,我最近在研究国外资料,paper提到许多专业的辅具,多不枚举,不过最基本的方式就是唇和舌,说来见笑,我们讲究正确发音教学的人,就常会为了研究一种发音方式,连嘴都快碰在一起了!」
女主人微僵的表情终於笑了出来,寒喧了两句,就推门出去了。
济风从头彻尾都是呆若木鸡的惊吓状。
「我数到三,不清醒,我就亲下去罗。」
济风一听,突然就震醒过来:
「你、你还没玩够啊!」
「济,等我一切对你而言,不再是新鲜的,之後你会怎麽对待我?」
「欺负你。」
「欺负我……?」
济风原本很童稚的用词,却被宁修解读的很淫暧。
「被欺负有什麽好高兴的?」济风就很怕被对方整的淅沥哗啦。
「济哥,明天晚上我们同床?」
「……嗯。」(压抑)了很久,济风才从鼻子里哼出微弱的鼻音。
「让我在你身体里面?」
济风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的脑袋除了混乱,只剩下呆愕。
为什麽男人与男人之间,能有怎麽多离奇的夜晚?
济风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慌乱感。
还好他不想了解,只想听话。
──因为有宁修的每个夜晚,总是令他如此心安。
宁-3相爱的代价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四章 听话之三
大白天,躲在棉被里。
宁修和济风脱光衣裤,放下厚厚的窗帘,把房间包的密不通风。
两人在棉被底下,抢手电筒。
「还没,抽到问题,先回答的人才可以冲进棉被里抢手电筒。」
「好啦,好啦,不用解释了,快开始。」济风连玩游戏都非常猴急。
「我抽题目罗──最心疼的人?」将台灯一歪,盯著纸条。
「岳宁修!」
济风跟宁修同一时间冲进棉被,济风饿虎扑狼似的猛冲去抢过手电筒,扭开:
「不准动。」一圈黄光指住了宁修。
「色狼……你干嘛都往那个地方照……。」咬牙,羞耻。
「我不管,你说可以亲的。」济风不知道他手电筒照到了宁修身体的哪一部份,小心翼翼的移身靠近,吃著。
「怎麽会是脚背,还有脚指头……臭死了!呸呸呸。」
「吴小济,哪有你的臭,笨蛋。」
「再一。」
「当然,换我报仇。」
「你刚刚根本没喊答案。」
「你……不知道吗?」宁修有点羞意。
「是我吗?是我吗?」济风的表情像捡到三百万般。
「……我的爱情很廉价吗?」
「廉价?你要拿去市场卖呀?」济风好笑的表情。
「这麽浓郁的感情,是不是比卖的还不如?」
「我要,卖给我。」济风吻上他的唇。
「因为我当了零号,你才开始对我有渴望?」
「什麽是零号?」天真的笑容已经有点蠢。
「我们再来玩吧。」宁修透出不全然的笑容。
「下一个问题,可以牺牲性命保护的人。」
「岳宁修!」再抢答成功,在湿热热的棉被里,济风偷到了他身後的双峰,迷人的,价值不菲的,济风的迷恋换化成一股原始的冲动。
宁修忸怩避著後方热唇的攻击,把棉被掀过来,侧身往床边一翻,紧紧裹住自己。
济风吃不到,好端端的突然碰了一鼻灰,不死心,把棉被里的宁修紧紧抓著、抱著,连连猛亲著,他的头发,他的脖子,他的宽背,他的臀部,隔著被子。
「肉脚,有没有种再来一!」
宁修的表情是沉默。
「换我抽题目,」济风除去宁修紧裹的棉被,缠著他再玩一:
「最爱的人?」
「岳宁修!」
这,济风不像上直接奔抢手电筒,反而愕楞一下。
这是宁修发明的游戏、写下的题目,可是”开玩”後,他连一个答案也没喊过,两人一路兴致高涨时,宁修就这麽突然沉郁下来。
「宁?你那个来了呀?」
「你赢了呀。」抬眼,笑的却不是真正开心的那种。
「怎麽了?」
吴济风。
这是他所有的答案,唯一的答案,仅有的答案,全部生命的答案,可是……他会稀罕吗?
「你赢了呀。」他已经把自己给的一点都不剩了。
可是这男人……到底当他是什麽?他不知道,他害怕知道。
「我要你。」济风把他的身体紧紧环住,不由分说的就往床上笔直一倒,爱他,索求他。
宁修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只是动也不动。
游移在身上的炙热再也没有松过半分,济风从来没有这麽奋不顾身的要一个人的身体。
正当欲望与身体都难分难解之际,宁修突然推开他,而且是把他踢下床。
「好痛!」还好是地毯。
「吴济风,你有先问过我吗?」
「我……我以为……你是我的。」小小声的回答。
「OK 能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一点吗?你出去。」
济风能说什麽,翘著烧到半路的硬梆梆,走出了宁修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盯著电视萤幕。
宁修锁在房间里,叫自己冷静。
为什麽害怕小济?
为什麽害怕这轻而易举的幸福?
真的是轻而易举吗?
或是逼真包装的毒糖果?
让他再多冷静一下吧。
宁修在推开房门出来的时候,济风已经穿上衣裤,一双脏兮兮的脚老早就高高挂在桌面。
宁修观察他很久,发现小济一直动也不动,心头不禁一抽。
赶紧绕到小济前面,小济仍没看见他。
原来是瞬也不瞬的直盯著电视机的篮球赛。
「别再看了。」
济风纹风不动、充耳不闻,嘴巴微张,瞳孔呆滞。
啪一声,宁修用遥控器关掉电视。
「啊──!啊──!」小济发出动物的嚎叫。
宁修居高临下,一脸”你想怎样”的狂气表情,济风只顾著吼叫,却没发生类似抢夺的动作。
「听话。」
济风果然停止喧闹了。
「你太听话了吧?」挑眉,那是一脸不以为然。
济风感情受伤,潜意识的。
什麽是听话?对他而言没有什麽意义,他只是等著被踢下床,等著宁修置他。
讨厌他跟男人就是这样的模式。
但是过去、未来、现在,济风已经掏空一切牵牵挂挂,空著自己,只是傻傻楞楞等著宁修这男人来填。
他只要宁修,不要别人。
不为什麽。
因为就是宁修,没有别人。
「会闷吗?」
济风点头。
对方的声音仍旧同样温柔。
「有想去干嘛吗?」
「我们去摇头好不好!」眼光带著热切的渴望。
「……最近警察抄的很凶,而且现在是大白天。」
「我们晚上去嘛!」
笨蛋,小济你不知道有摇头丸的地方就会有海洛英吗?
「不然你现在自己在客厅摇,我去房间看书。」
「嗯?」
宁修把啤酒倒入雪克杯里,放了两颗摇头丸,很专业的架势,均匀摇好雪克杯:
「好好玩,等我哪天晚上不用打工再陪你玩。」
宁修替他换了摇头族的电子音乐,把客厅的灯光调暗,拉上窗帘,还很体贴的在一旁准备大量的矿泉水和哨子。
「老婆你真好。」
「你刚说什麽?」
「……我叫你老婆啊。」
「刚被你压在床上,老婆,」宁修挑起坏坏的眉毛:
「如果我是老婆不是老公的话~~,保证刚刚就让你当场化学去势。」
「啊……。」真是手段可怕的女人。
宁修进了房间,带上耳机,忙著背琴谱,用MP3记歌。
如果还有精神,再翻译几篇文章吧。
这是工作。
他知道外文系毕业,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以前他无所谓,舅舅、哥哥都会无条件把零用钱汇进他帐户。
可是现在,他选择了他想要的男人,两个人的未来,只能靠著从大学时代就不断的工作。
他能给小济怎样的生活?
依旧害怕。
害怕他准备了太多太多,小济某天就突然调头离去。
想著想著,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熬夜几天赶出来的译文,全用新档覆盖掉……。
Shit!干骂一声。
是不小心的吗?
还是他害怕。
听过一个故事,妈妈为了哺育baby,存了好多好多的乳汁,只怕baby饿了,可是……baby一出生就夭折了。但妈妈的乳房还是分泌了大量的乳汁,尽管baby已经不在了。
虽然乳汁已经变成无用的废物,但还是拚命分泌,涨痛了妈妈的乳房,很痛很涨,孤单的妈妈,最後还得自己用手将它们挤出来,像废水一样挤出来……像废水一样……。
宁修吓了一跳,键盘的底部让他触了一电。
楞楞的,还没回过神。
像幻梦般,小济喧闹的电子舞曲狂奋的快要掀开屋顶。
为什麽不敢打开房门,陪他一起同乐?
宁修不知道,把头埋进电脑的键盘上,抚著会触电的键盘底部,不小心就低泣起来。
等到宁修表情平静的走入客厅,济风还在吹哨子乱摇乱摆,呈现恍然的迷魂状态,一看到宁修,身体就磨磨蹭蹭,想把他抱起来。
宁修皱眉,绕过去关掉音响,顿时室内像停电般,突然安静下来。
「你干嘛啦~~。」小济一脸极不满意。
「两颗维他命丸就能让你摇成这样?下我也来试试。」
「什麽?」恼怒一冲,想干却又干不出来:
「难怪我就觉得怪怪的。」只敢改成咕哝咕哝的埋怨。
「小济,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我讨厌侍候年纪一大把的病人。」
「如果我生大病,我就自己了断。」
「如果你逼我站在墓园见你,那我们现在根本就不要交往!」
「你生气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没有生气,只是……悲伤。」
「好奇怪。」
「我们出门吧。」
「去哪玩?」济风像一只等著被主人牵出去的狗,正用力摇晃尾巴。
宁修看了好笑又心疼:
「说爱我。」
「不要。」
「说你每天都会出门、进门、出门、进门,绝不会突然失踪、绝不会突然消失。」
「不要,好愚蠢喔。」
「那你说……。」
两人讨价还价的交谈声渐渐远去,直到斗嘴的馀音不舍的消失在楼梯转角。
(未完待续)
宁-难受的情人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四章 听话之四
**1听他两人的对话,我也有一股”有听没有懂”的苦衷,唉,谁叫情人间的默契语言,岂是我们路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状况的
2这一节尽用外国话来灌水,真对不住各位…**
「宁,我们要去哪里玩?」济风眼巴巴的表情,就是一付千期万待的样子。
「嗯……。」对方爱答不答。
直到宁修和他走到一家诊所门口,济风开始发觉──一点都不好玩!!
「这是什麽味道!恶~~好想吐!」
「想吐?小济,你要不要进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怀孕?」
「肖仔!(疯子)」济风开始想装作不认识宁修,低头加速逃逸。
「站住!我已经替你挂好号,进去!」
「什经病!我又没生病,我为什麽要来医院?你自己生病你自己去看就好了!」
「进去!」
「我不要!」
济风死不肯进去,因为那家中医诊所散发出可怕的浓浓苦药味。
「你有内伤嘛!进去让医生看一下就好了~~。」
「我哪有内伤?」
「那天你被你乾爹那样打法……。」
济风抬头,怒中带屈:
「你也知道我被打?我还以为你那天废了!反正你不出来嘛,我被打死也算我活该!」
宁修楞了一下:
「我没那麽大的本事好不好!」
「那你……你……。」
「我怎样?」
「他妈的算了!」就栽了,能怎样?
「小济,我是自作主张跟你乾爹谈你的条件,反正谈不拢,大不了我跟你同归於尽嘛!」
「什麽同归於尽?操你妈!我好好的,你干嘛管我的事!」
「你的事,我管定了。」
「管个屁啦!从来没人敢管我的事,你他妈的是谁啊?」
「你老公。」
「!!!不讲了!我怎会这麽衰肖!怎麽会去认识你!」
「你不也讨厌没有明天的感觉?」
「我哪有?」
「你就有,不然你怎会常常去碰那玩意?」
「我吃的又不会上瘾!」
「那後来的你怎麽解释?」
「……我那个了嘛,活著也没意思!」
「哪个了?」
不说。
「看著我,吴济风,如果你再跟我说”那个”,我就真的让你”那个”。」
「我不要!」
「那你说清楚。」
「我……失恋了,干嘛逼我说!」丢脸死了。
「跟谁失恋了?」
「你──今天还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啊?」
宁修哂笑,因为他听的懂。
「济,你听话,好吗?我不一定总是待在你身边,可是我希望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听话吗?」
「你想出去偷吃啊?」
「别说那麽难听,可是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一样的事情!」宁修竟然点起烟来抽著:
「今天小安的事情,碰上他正好是我至交,算你走运,But,如果下你还有别人,那就很抱歉,不是你有事、就换他有事,我可以让你选择一种。」
「这麽可怕?那我到时选别人好了。」
「很好,那麽在精神和肉体中,我会当你是肉体出轨,既然小宝贝欲求不满,我会带回家好好”充实”一下。」
「什麽……谁充实谁?」
「咦,你不是领教过吗?」
「够了!够了!」济风连忙说。
「什麽够了?」
“我有你就够受了”,济风心里道。
抽完烟的宁修已经发出”请进去”的眼神。
济风闭气,皱眉走进中医诊所,准备把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在那个倒楣的医生身上。
宁修正忙著替济风填初诊表,翻出济风的身分证、健保卡一手包办,活像济风的监护人。
「你现在监护人是谁?」宁修突然想到的题外话。
济风皱眉:
「法院弄了个什麽亲戚给我,连我也不认识,操!」
「喔。」反正有我就够了,宁修心想。
「曲济风先生。」
「走啊。」动著下巴。
原本信誓旦旦要跟医生作对的济风,却在宁修一路作陪,忌於对方种种淫威,结果根本一路苦无机会把一身怨气波及旁人。
济风简直快气歪了。
「医生说要针灸,衣服脱掉,躺好。」指著诊所里的其中一张床。
「什麽针灸!我不要!谁敢碰我!」济风肌肉硬紧起来。
宁修拉上诊疗床四周的帘布,握住小济的阴茎,简单的说:
「听话。」
济风僵的不敢妄动,照做。
用准备好的布条束缚住小济的脚,助诊小姐掀帘一看,看到济风被人绑著,表情一脸狐疑。
「我哥有狂犬病。」随口解释。
宁修竟然让他在女人面前这麽丢脸,济风生不如死,憋著一路的委屈,一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麽难受。
此时,宁修电话响了,接起来微微一听。
他妈的!是Leo那个大混蛋!
Leo这个台南驻唱餐厅的大老板,竟然辗转透过宁修目前驻唱老板那边,才拿了他的电话号码。
「Leo? Shit! Why attempt to harassing me again and again?You jerk!」宁修劈头开骂。
「What’s your problem Scott?」
「Fuck!Knock it off Get out of my face」
「What’s the meaning of this Scott?」
「Bull Shit!You make me sick!」
「Don’t talk to me like that!」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Iyour BF remember!」
「Ugh It’s a past event」
「Shut up!」
「What do you want?」
「I love you I want youlike cheerful yesterdays」
「God damn it!I’ve had enough of your garbage」
「Why on earth didn’t you tell me the truth?」
「Fuck You!Drop dead」
「Get over yourself Scott!」
「Cut it out stupid jerk! Fucking Bitch ! Cunt!Damnit! You are out of your mind You’re nothing to me!Fuck!Fuck!We had been through I’m telling you for the last time!」
「You’re such a whore You’re crazy!」
「Yes!Yes! You asked for it I loathe you! Get away from me! Get out of my life」
「ShitheadDon’t give me your attitude
You’ll be sorry」
「That’s the stupidest thing I’ve ever heard! You bitch」
「I’ll never forgive you! You Sucker」
「Stop bitching on my dick!」
「What a bitchy ass!」
「I am going to fuck up your ass!」
「You Cock-sucker!」
「You are Sucking my dick!」
「You are such an asshole!」
「Your dick sucks!」
「You are sucking up my ball!」
「I will cut your dick! A shitty cock!」
「You have Shit hole」
「You are licking my big dick! Can I lick your pussy please? 」
「Bitch you make me hurl」
「You’re raping your own mother abusing a whoresnorting coke」
「I need you to suck my sexy toes」
「Asshole!」
「Stuffed!」
「Son of a bitch!」
「Motherfucker!」
「Suck!」
「Mother fuckzz go eat shit la suck my dick and kiss my ass u sucker You’re the biggest bitch in the whole wide world」
(以下是翻译:
「Leo? Shit! 你为何一又一企图缠著我?你这头蠢猪!」
「Scott你什麽意思?」
「Fuck!少来这套!别让我看见你!」
「你有什麽问题吗? Scott?」
「Bull Shit!你让我觉得恶心!」
「别这样跟我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男友,记得!」
「喔那已经是往事了。」
「住嘴!」
「你想怎样?」
「我爱你,我要你,就像往昔一样。」
「God damn it!我听腻你的废话。」
「你为何不跟我说实话?」
「Fuck You!你去死吧。」
「别自以为是,Scott!」
「你省省,蠢猪! Fucking Bitch ! Cunt!Damnit! 你有毛病!对我来说,你什麽都不是! Fuck!Fuck!我再告诉你最後一,我们早就完了!」
「你这贱婊子!你发疯了!」
「是!是!这是你自找的!滚我远一点!从我生活消失吧!」
「笨蛋。别摆架子,你会後悔的!」
「这是我听过最愚蠢的事! You bitch!」
「我永远都会记得! You Sucker!」
「不要在我阴茎前发牢骚!」
「好恶毒的屁股!」
「我会用阴茎插爆你屁股!」
「你专门吸阴茎!」
「你正在吸我阳具!」
「你像极了屁眼!」
「你阳委!」
「你正吸我的睾丸。」
「我会切断你的阳具! 一条低劣的阳具」
「你有个肮脏的阴部。」
「你正在吃我大阴茎!请让我舔你的阴道吧?」
「Bitch you make me hurl」
「You’re raping your own mother abusing a whoresnorting coke」
「我需要你来舔我性欲的脚指头。」
「屁眼!」
「Stuffed!」
「龟儿子!」
「Motherfucker!」
「操!」
「Mother fuckzz go eat shit la suck my dick and kiss my ass u sucker 你是世界第一等的大母狗!」 )
以下是正文
Fuck!宁修狠狠掼上手机,全身肌肉还在愤怒的颤跳。
用一大串的英文跟电话对骂的宁修,早已引起诊所内的众人侧目,医师终於走过来,暗示的乾咳一声:
「先生,我要替病患针灸,这里空间很窄,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宁修瞪了医师一眼:
「出去之前我可以先问你?病患咬断医生手指,需不需要赔偿?」
医师回瞪了宁修一眼,才往诊床一张……,啊?
他看见济风精壮的背肌,以及皮肤上的一大片刺青。
等著针灸的病人竟是一付”兄弟”模样,浑身散发著绝非善类的气焰。
医师开始嗫嚅:
「这位先生,你……还是留下来好了。」
宁修冷笑。
不是因为医生的行为。
而是为了方才他挂断的那通Leo的来电。
明明两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分手一年後,吵起架来,依旧可以比仇人更像仇人,甚至用最粗鄙的英文字眼,骂起惊天动地的怨怼。
宁修看过太多圈子里的分分合合,尤其条件好的,更不甘寂寞。
宁修本身就体验过许多短暂的恋情,都无法持久。
而每迫不及待主动提分手,都是宁修自己。
真的厌倦的那麽快?
还是只想赶在别人厌弃他之前,抢快一拍?
他和小济,是否到头来,也同样会走上这样的地步?
撕破脸的情人,还能有什麽情面可言?
到时他和小济会用什麽语言来大叱对骂?
台语?国语?还是英语?
宁修感到无来由的疲倦,他还没跟小济正式热恋,身心就抢先陷入疲态。
他害怕小济到头来,终究是厌弃了他,投奔女人或更新鲜男人的肉体。
为什麽最在乎的爱情,让他转瞬间就苍老的十几年?
等宁修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发现小济已经又动又踢,凶凶怒涛竟想把医师指缝中的针,一根根刺回医师脸上。
「小济!」宁修大喝:
「听话。」
小济激烈的猛暴动作果然就安静许多,但一身的肌肉还是非常紧绷:
「他想对我干嘛?他想拿针刺我,他想害死我!」
「小济!安静!你几岁了?你没看过针灸吗?针灸是用来治你内伤,不会害你。」
摇头,情绪惊恐的摇头:
「我不相信,我又不认识他!」
「他是医生。」
「我不认识他!」
「够了!你不相信他,总该相信我?」
济风楞了一下,不敢摇头,但眼神还是闪烁著不定:
「我不知道你想对我干嘛?把我抓来这里,绑我的脚,突然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英文。」
「笨蛋!英文又不是对你讲的!医师,没关系,我抓的住他,拜托你尽管下针。」
「啊~~。」济风感到冰凉的刺状物,一股难过的酸麻传到他的脑门。
「小济,听话,听我的话。」宁修蹲在他脸前,呼息与他靠近,语气是温柔,确切的。
济风的情绪开始被安抚下来。
他不再乱动,不再出言威吓对他下针的人,只是用无言的目光拚命望著宁修。
「听话。」宁修没多说什麽抚慰的言词。
对於等待已久的济风,这两个字,还是足够了。
「宁!他们用电电我!」
「没事!这样你会比较快好,听话。」
漫长的十五分钟,济风就在这样不安与疑惧的心情中,被宁修轻轻压著。
其实济风很渴望多听到宁修再对他多说一点话。
但他已经听话了,内心再多的不安,此刻也只能化作对宁修一人的极度信任。
不乱动,任背上、腿上,任一股股奇异的酸麻与害怕,煎熬著。
而宁修还是不对他说话。
在回家的上也是如此,直到他们熬到傍晚,回到了家中。
宁修突然叫济风来他床上睡。
同居这麽多天,第一,他和济风同床共枕。
两人当初期待的那种难以言喻气氛,未料如今,往事已矣。
在双人的弹簧床上,宁修只是用命令的语气,叫”听话”的小济摆出方便他进入的姿势,即使再令人羞耻的姿势,小济只是在一脸愕楞中,等著宁修改变心意。
然而,这已跟几个月前,宁修第一在天母,千方百计把小济诱哄上床的情况,完全两样。
小济已经不需要再心思哄骗著,宁修已经得到他,不管是心灵或是身体。
宁修只需不悦的冷冷凝视他,济风牙痕咬了下唇良久之後,最後终究还是会听话,会屈服。
他们~~。
第一的患得患失,第一的恨中带著晦而不名的默许。
如今,一切都已经昨日的涛涛东流水。
不复再了。
就算宁修此刻在床上用英文粗话辱骂著他,小济还是听不懂。
或者只是强力隐忍下来。
但不管细节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宁修操干了小济,直到射出,然後拥著他入眠。
疼惜与眷恋,似乎还徘徊在玻璃窗外,济风悄悄候著。
可是紧闭的玻璃窗,除了呼呼的冷气风口的运转声,济风空待的手心,经过整夜,什麽也没触碰到。
直至隔日早晨。
在济风还未睁开睡眼的时候,宁修已经坐在桌前的电脑萤幕,专心上网。
正当济风起床之际,一思及昨夜他和宁修同床共眠,还是开始了他一天的兴奋,所以比平常更快清醒过来。
「宁,你在打BBS啊?」济风没下床,爬到床尾,盯著宁修的电脑萤幕。
他甚少好奇宁修在那台电脑忙什麽,而今天,拜同床所赐,终於能亲眼瞧著宁修在电脑前面忙碌的模样了。
不过宁修没回应他,会不会是太过专心,根本没听到。
济风继续陪在宁修身後,看著宁修飞快的打字速度,与BBS上的网友交谈。
「咦?为什麽前面好几排都有百分比(%)的图案呀?」
宁修依然背对著济风,济风只好对著空气问自己。
没想到一早就沉迷於bbs网路世界的宁修突然有了反应。
啪!
竟然是回身的一巴掌。
济风愕住了,他以为对方这种打法,不会再出现了。
「吴济风,我有准你看我的东西吗?你知道什麽叫隐私权吗?」
「我……我只是……。」济风根本对别人的隐私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他只是很本能的,渴望再靠近宁修一点。
「出去!离开我的房间。」
济风一楞,照做。
没有反驳,沉默转身。
不是他的自尊已被对方收拾乾净了,而是,他只很本能的,相信著对方。
* * *
今天,家里还是很冷清。
宁修一早就关在房里上网,济风著没事干,打打沙包,做做俯立挺身,流了一身汗後,就开始无事可做。
宁修还在担心小济会进门来缠他,当第二个岳书培,但事後发现小济挺能自得其乐,虽然闷在家里不给他出门,但他一抽烟,就能耗上大半天,一开电视,也能痴呆状很久,宁修心底五味杂陈。
是怕纠缠,还是怕离?
「饿了喔?我煮大餐给你吃!」毕竟是太了,济风中午不到,就钻进厨房煮东煮西。
虽然宁修一付没听到的表情,但济风还是开开心心弄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你不吃?菜都凉了!」济风又跑去叫宁修。
宁修还是没搭理。
最後济风只好一个人埋头吃饭,已经吃完半面的鱼,宁修还没想离开电脑的意思。
把鱼翻身,留下半面的辣瓣鲤鱼,虽然自己还想吃辣辣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馋,留下最完整的鱼身,不肯夹破一块。
济风小心的挟著一桌的菜肴,压抑他杯盘狼藉的吃饭习惯,因为宁修还没来吃,他不想让它们太像剩菜剩饭。
济风吃完饭,又慢慢晃著,想弄点事情来忙。
他翻出了箱子里的任天堂红白机,古早型的电视游乐器,游戏卡夹连壳都没了,济风直接插上电路板,嗯,还可以玩,小蜜蜂、小精灵、俄罗斯方块,已经是相当怀旧的游戏。
可是济风没玩过,他童年里没有玩过这种东西,打了一个饱嗝,济风继续沉迷电视游乐器,尽管好几天来,除了必要,宁修再没跟他讲过话。
下午两点,椅子终於被拉开,屁股起身的声音,宁修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来到客厅。
还是没跟济风交谈,只是一声不响钻进了厨房,拿起平底锅,弄了一份法式蛋卷、鲔鱼和培根三明治、一盘鱼卵莎拉,最後煮了一杯曼特宁咖啡。
「宁,桌上的菜都是留给你吃的,吃完洗碗。」济风盯著电视的眼角瞄过宁修,尽管他已经看到宁修自己弄了一份丰盛的西餐,但济风还是说了上述的话。
宁修闷不吭声,迳自用完自己的餐。
「你吃饱了?」见宁修已经从餐桌上起身,坐在电视机前的济风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问题吗?」宁修终於不把他当空气。
饭桌上剩下的五菜一汤,宁修一口也没碰过,济风愣了一下:
「菜不吃完,很难收。」语气已经有点降温。
「……。」宁修没有正式回话,不过他已从厨房旋纾重新坐回饭桌上,碰著济风做的那几道菜。
「又发神经了!」济风骂了一句,也没再接下文。
只是专心回脸盯著电视里的小蜜蜂,飞弹开始快速扫射,济风上一关还可以轻易躲过的火力,现在却一连死了好几只。
视线不在饭桌上,但济风耳里却能一直听到饭桌发出的噪音。
宁修正拿著大垃圾桶,把桌上一盘一盘的菜,一样不留全倒进垃圾桶,通通倒净後,宁修把空盘拿进厨房里清洗。
济风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快,只是胸口还哽著难以消化的食物。
从来没有人丢过他的菜。
就算在吴家,他煮过的菜摆在桌上已经快发酸发烂了,但天发一家顶多等著他回来收,全家人宁可忍著一屋子的臭味也不肯动手收拾。
济风没有感伤的情绪,他只是忍不住嘀咕嘀咕:
「好好的又发神经了!」
承受。
宁修冲了澡,换了一套帅劲的衣裤,很简单的说:
「我要出去。」
坐在地上的济风抬他一眼,可以看出失落的情绪,但也只是慢应了一声:
「喔。」
「我要连续见两位网友,晚上不一定回来,不过……你最好别偷溜,我知道你很会开锁,可是只要你开过家里大门,我全都会知道,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脾气,还有,跟昨天一样,每三十分钟用客厅电话打进我房间电话留言,我回来会算答录机的留言时间,别作怪,不准进我房间,我会看出来。」
「知道了,罗唆死了!」
「吴济风,你嫌罗唆,以後我写大字报好了,反正我回家也懒的跟你说话。」
「宁……。」
「干嘛?」口气很凶。
「你……什麽时候会发完神经啊?」济风太想念两人甜蜜的日子。
「等我看你比较顺眼的那天。」瞪了济风一眼,转身走人。
临走前,还在门外把纸条糊在门上,颇有封条的作用。
屋子里正式冷清了。
济风不是小狗,他不会缠著主人要跟出去,虽然自尊受创,但一想到宁修好好待他的种种过往,济风的气也烟消云散。
只因为宁修,济风才能这样无谓。
宁修对他好,对他坏,济风都不会去勉强什麽。
就好那麽一,就觉够了,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宁这样的男人过来抱抱他,其馀时间,把他丢回地上也无所谓。
因为信,他和他系上线了,有了这丝相属相伴的感情,就够了。
何况,宁修的一点点爱,对济风的威力就够猛了。
这就是宁修,也是济风著迷他的原因。
宁5-2不要再回来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五章 交换之二
宁修果然彻夜未归,直到隔日傍晚才回到家。
一进门,宁修大吃一惊,整个客厅一片水乡泽国,怎……麽回事?
听见浴室莲蓬头的洒水声,宁修冲进浴室,迅速扭紧水龙头,见排水不良的浴室早已把水泛滥到客厅地板,看来莲蓬头不只一夜没关,到底怎麽回事?小济呢?
宁修穿著地板鞋,踩在水泽中,背脊僵了一下,小济不就正趴卧在他眼前,微张的嘴巴已经吃到水了,宁修脑袋轰然一片空白,下肢松软,脚下一滑溜,就往小济方向跌了下去。
「好痛!」济风此刻才被人撞醒,见宁修栽在他身上,困倦的把宁修推好:
「你干嘛啦!」
「你在睡觉?」整个神经此刻才一松,随即又升起一股恼怒:
「你睡的著?浴室的水都喷到你脸上了,你还睡得著?」
「喔,好累,太累了。」
「你去哪了?」
「我……。」空洞的脑袋,脑髓已经被抽光:
「我……。」还是想不起来。
「去哪了?」宁修郑重的再问一。
「没去哪,我一直在家啊。」
「发誓。」
「我发誓,骗你我就死──。」
宁修猛然堵住济风的嘴:
「算了,我还宁愿你骗我。」
宁修进房之前,又回头瞧了济风一眼:
「把地板弄乾。」
此刻济风才往周围一望,明显的大吃一惊:
「怎麽水灾了?」
换来宁修满腹的狐疑,他走进房切开了电话答录机,小济从昨天下午三点後,就已经没按时用电话”报到”了。
宁修接著走进厨房,瞧见食物一样都没少,碗盘也半毫不移的安放在他昨天的位置。
宁修走出来,拿了乾衣服和乾毛巾,把济风弄乾,发现他已经感冒了。
宁修接下擦地板的工作,但是那张脸像被欠了一百万:
「昨天下午好玩吗?」
「玩?玩?」
「我待会就要出门打工,你只剩半个小时解释清楚。」
「解释什麽?」
「解释你昨天从我出门後,一直到现在,你干了哪些好事?」
「我忘记了。」
「吴济风,」脸色沉的十分难看:
「你要被揍一顿才会说实话,还是被干一场才会说实话?」阴沉的盯著他的脸。
「我又没干嘛!我只是一直坐在地板上,然後就睡著了,我又没干嘛!」
「从昨天一直坐到现在?」
「好像是啊!」
「你都不用吃饭吗?你不是最容易肚子饿?」
「不用啊,我都不想吃啊!」
「吴济风,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站在原地,不准动。」
宁修走进厨房,很快煮了一碗汤面,端著面,顺手又拿了一袋面粉,走了出来。
宁修把面和筷子端给济风,济风立刻狼吞虎咽的咕噜下肚。
「你就一直站到我回来,我们的帐,晚上再慢慢算。」
宁修将手中的面粉全洒在地板,特别在济风的脚边铺了一圈,宁修站起身,缓缓道:
「我回来要看到地板的面粉跟现在一模一样,上厕所不是藉口,我会负责帮你洗裤子。」
「你回来!」
「不准动!」宁修回头,用冷锐的眼神制住了济风。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两人神色一紧。
宁修听见门外的男人喊著某某车号是不是他的车,已经挡到他的车无法出入。
宁修一听,知道门外气冲冲的男人喊的是他的车号。
宁修疑惑的朝窗下一探,可惜这角度无法看到他的爱车,只好冷冷回应门外的人:
「我家没车。」
再一以重重的压迫感逼近济风,济风只好做错事般的低下头。
宁修背起吉他,打开大门的锁,正要拉去栓门的门链时,很突然的又回头一巡,想不到小济刚才罚站的位置,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别动,拉开门的链子,退後。」
门外的人从门缝中塞入一把黑幽幽的枪口,宁修冻住了。
旁边的彪形身材突然贴过来,挡在宁修前面,是小济。
济风面色如灰,跟宁修比起来好不到哪里去,他小心松开门链,让门外举枪的男人顺利闯进来。
「别乱动!」那男人小心的把身後的大门关好,问了第二句话:
「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宁修愣愣瞪著那个人,他见过,无奈紧绷的神经让他一句都喊不出来。
济风也见过这个人,他顿了一下,决定跟他废话:
「阿飞派你来的?想干掉我?」
没答话,那人小心翼翼的趋前,仔细对济风和宁修做了搜身动作,确定他们身上没有枪械後,心才放下:
「不敢,我只是来谈谈。」
「拿枪对著我谈?那没什麽好谈。」
济风这麽一说,那人果然就把枪收起来:
「刚才得罪,我只是怕我一进门就被你轰掉,风哥、宁哥,我是阿南。」
宁修和济风同时露出对他名字没任何兴趣的表情。
「说完就滚。」
「不用谈!」宁修突然插嘴:
「你直接叫阿飞来跟我谈,你说再多,我都当放屁。」
「宁哥,」阿南冲著宁修苦笑:
「不是老大叫我来的,是程哥叫我来的。」
「有差吗?」
「风哥、宁哥,程哥叫我跟你们说,我们老大已经知道你们的事。」
「操!我没空听你废话。」宁修冷睁著怒眼,一付要逼阿南滚蛋的态度。
「程哥说老大已经知道了!」阿南急急喊道。
「喔。」宁修爱听不听,他和小济住在一起,阿飞就算知道了,So What?
阿南没想到宁修是这种淡漠的反应,而风哥,从刚刚的一脸紧绷,到现在还是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
阿南这下急了,回想程哥跟他讲过的话,他是不是漏掉了哪一句?他们两个怎麽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宁哥……我想起来了,程哥是说,老大已经知道你们的事,台中。」
宁修倒抽一口凉气,阿飞已经知道他的地方?
算了!也不是世界末日,顶多搬家!
「……还有……,」阿南皱眉,他不确定那几个特殊的字眼,是不是他自己误听:
「美沙酮。」
宁修一听到这三个字,勃然色变:
「小安出卖我!」
「程哥不会这样做,大家都误会他,他辛辛苦苦跑去莲帮你,你也误会他!」
「你可以闭嘴吗?我……。」宁修突然念头一转,小安会特地找人警告他,一定是阿飞做了什麽事,他回头镇慑的盯住小济,狠狠一问:
「最近有发生不寻常的事?」
「有。」
「Fuck!」
「阿飞没什麽好怕的,你的样子好紧张。」
「吴济风,你是不是昨天下午就开始不安分了?」
楞了一下,承认昨天的事:
「我只是忍不住……。」
宁修阴鸷的死盯著他,从济风的神情,还有阿南刚刚的转告,他已经可以完全猜缧〖米蛱烊点之後,干了什麽严重的事情,更严重的是,恐怕阿飞已经开始盯上来了。
「进去房间!」宁修一个命令,济风一个动作。
阿南蹙眉守在门外,话,他是已经带到,可是又不确定程哥警告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没?
侧耳听著房内的交谈声,门隔著,不太清晰,偶尔听到几个高亢的句子。
「吴济风,你给我吃那个玩意?」
「有人在楼下巷子里卖,我看著,就忍不住……。」
「很好。」
整件事情在宁修脑中已经有个轮廓,小济昨天吸食毒品,而且那东西竟然是阿飞暗中找人卖给他的。
阿南听到房内传来响亮的几串巴掌声,不知那两人发生了什麽事,房门再被打开时,赫然见到风哥的颊上全是红印。
「我要跟小安见个面,你替我传话……。」宁修话没说完,阿南已经一脸面容失色。
「怎麽了?」
两人同时朝阿南面对的窗户看去,对街停了两辆黑玻璃轿车,完全看不绺鏊以然。
「我死了!那……那是我们家的车……。」
这时,三人终於一起紧张起来!
「完了,我这一下楼,就碰上老大,完了!」看得出来阿南已经吓坏了。
「安啦,从後面窗户爬绳子溜下去,我带你下去。」济风接口。
宁修瞪了他一眼,时间紧迫,济风已经偕同阿南急忙转身。
「济哥!」宁修突然叫住他,柔肠寸断。
济风回头,没感染到宁修对於凶多吉少的情绪。
「济哥,你会有危险,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会再想办法跟你联络。」重重看定著济风,像是要再最後一刻紧紧抓著,那一去不回的幸福。
(未完待续)
***有人开始厌弃风哥哥??唉让他沦为配角算了***
宁5-3不公的游戏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五章 交换之三
阿飞没沉住气,在他盯上吴济风的第三天,就决定来找阿修。
因为他信不过那小子,怕他一茫,把阿修给宰了,或者逼阿修吸毒,阿飞无法预料阿修的安危,因此沉不住气。
阿飞的车已经停在台中宁修租赁居所的楼下。
「下车。」冷冷回头看著小安,已经被教训一顿,鼻青脸肿:
「缝完针,绑著、关著也没用,敢偷溜?打电话去告密?」
很勉强才能摇摇头,小安没有阿修的电话,阿修也不可能愚蠢到留下这种线索。
连你神通广大的飞老大都找不到宝贝弟弟的踪迹,每天被你折磨到死的废物,又怎麽会有这麽通天的本领?
只是,自己仍然忍不住介入了阿飞和他弟弟的纠结。
只为了,害怕,这两兄弟同归於尽。
飞,你能这样对待我,但求你可不可以放过自己?
「不想下车?」对著保镳使眼色:
「拖著他上楼!」
按了门铃,宁修尽量面色正常的开门,看到阿飞一脸的寒酷,而身後的小安硬被旁边的人拖著进来。
演出诧异的神色:
「你来有什麽指教?」
「那小子呢?」阿飞用眼神命令保镳进屋细搜一遍。
「昨天吵架,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太准了吧,我一来他就跑掉?」
「你还有什麽事吗?没事的话,晚上还会有男人来我家幽会。」
「阿修!」阿飞趋近,抓住了他的身体:
「你在演戏?」
「阿飞老大,你说什麽我听不懂。」
「你没接到小安告密的电话?」
「你女人为什麽要打电话给我?我没事就叫你杀了小安,他应该会很希望我们闹翻才对。」
「哼,我不了解他,他脑袋常有奇怪的东西。」
「爱情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东西。」
「阿修!我不想跟你谈这些,我要你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把吴那小子变成一只毒虫!」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装蒜?美沙酮的事情,小安已经全都告诉我了。」阿飞示威性的朝小安迫胁一瞄。
「是的。」小安疲软的承认,体力已经撑到极限。
是吗?只不过是在厕所接听阿修的电话,当初竟没想到阿飞都听到了。
「看你的面子,我可以免费送你女人白粉,直到你跟我回去。」
宁修还是不说话,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他躲的过阿飞,但他能保证小济躲得过阿飞在他身上下的毒蛊吗?
无法掌握小济对毒瘾的抵抗能力,事到如今,他能跟阿飞求和,不能再起冲突了!
「我以为小安已经可以满足你了,你现在还非要招惹我这只随时咬人的毒蛇不可?」
「这是小安出的主意,他也不希望你跟吴那小子太相好。」
「Ann?」宁修一脸诧异的盯著小安。
「小安,站过去,让阿修看清楚你是哪边的人。」小安全身发烫,伤口已经有发炎现象,他听命的硬逼自己抬脚走过去,耳里全都嗡嗡叫,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回在世上。
「站好啊!我气他对你出的主意太恶毒了,稍微教训了他。」
阿飞命令他站立,小安勉强支著自己,支的太过用力了,身体突然就栽下来,站在旁边的宁修赶紧低身一接,小安就正正栽进他怀里。
好轻,怎麽觉得Ann全身毫无重量?
「恨他吗?挑拨我们两个,他自找的。」阿飞高响起的声音,冰冷的。
宁修盯著小安紧闭的睫毛,心底感叹的,阿飞,你太不了解小安的厉害之。
Ann第一,跟他在建中交手的时候,第一招就是:赢取他对Ann的所有信任。
这是Ann的本事,他能抓住人心最细微的那股脆弱,一触即知。
他信小安,更胜阿飞。
因为Ann里里外外的渴望,再单纯、再绝对不过了──Ann从第一和他在建中交手,就清楚让他知道,他所有的欲望,只不过是要为阿飞而活。
那麽全心爱著阿飞的人,那麽懂宁修自己、那麽懂阿飞、却一点都不敢去懂吴济风的人──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又怎会去玩弄阿飞你口中的小技俩?
宁修懂Ann,Ann也懂宁修,这是知己吗?
「飞,我不恨他,而且我现在已经厌腻了一号,我现在爱极了小安这种娘娘腔,Sorry,你和吴济风,都已经让我反胃的想吐。」
「你迷上小安?哈,」阿飞冷笑:
「可惜他只对我一个人有兴趣。」
「是吗?我可是跟他上过床。」
「那婊子!只要是男人,他都会颠起屁股!」阿飞冷冷看著身边的保镳,命令道:
「给他注一针,让他自己站起来,阿修,我要让你看到,小安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你那边!」
「住手!阿飞,你够狠,你敢在我面前伤害小安?」
「是营养针,他才不像姓吴那小子。」对後者非常的不屑。
一个保镳带著针筒走过来。
而昏迷边缘的小安一直努力挣扎。
打针对他而言,是一场梦魇。
不会注射针筒的保镳蹲下来,猛力拍打小安的手臂,粗鲁的注了一还刺错位置,大力拔起针头,小安已经痛的眼角流泪。
保镳见小安身体不断挣扎:
「干!臭小子!」直接劈咧劈咧甩著小安几顿脸颊。
阿飞旁边的保镳简直觉得这新入帮的菜鸟勇气可嘉。
一定是还没有人告诉过他──关於小安的事迹。
这娘娘腔发起狠来,可不像他外表的娘娘腔,他可以娇滴滴的坐在飞老大的身边,下一刻就突然抓起碗里的蟹箝,刺进敌帮老大的颈动脉,当场让他毙命!
生的缯庵值劲,还是别随便招惹的好,那小子不担心失败後被敌帮残虐至死,对於你这个菜鸟,他当然更不会太客气。
负责打针的保镳教训宁修怀中的小安,宁修愕了好一会儿,低头见到小安手腕上可怕的注射失败的伤痕和针孔。
「阿飞,叫他住手!」
阿飞果真命人停手。
「我有蜂蜜水,可以补充你女人的养分,在冰箱下层,最大瓶的那罐,帮你女人拿过来一下!」
阿飞讪讪,还真的听了宁修的话,走去冰箱拿了蜂蜜水出来。
宁修张嘴,灌了一口蜂蜜水,低头,直接对嘴把水灌进小安嘴里,一口又一口,阿飞在旁边看了,竭力克制自己想上前阻止的冲动。
不巧,济风送完阿南,抽完几根烟,整理一下脑袋的事情,决定回来。
用勾子弄开了铁门,一打开,目光就直直落在宁修跟小安接吻的镜头。
「宁,你和他在干嘛!」声音竟然十分童稚,阿飞愕然,这跟他遇过的阿风简直判若两人。
而济风的第二眼才落到阿飞、以及早已用枪围住他的保镳身上,恢复他完全的沉敛。
宁修心道不妙,这些天他对小济的态度反常,现在又让他无来由的撞见这一幕,以小济毫无心机的空洞大脑,该不会又怀疑他被人耍、被人陷害了吧!
「在我面前,你最好别吃醋,在你心底也一样。」宁修声音是权威式的命令句,只想先镇住小济可能的冲动行为。
济风愣了愣,突然想起”听话”字眼,面红耳赤的表情开始缓下来。
看在阿飞的眼里,两人萌生出难以言喻的默契,使他的忌妒。
他缓缓说:
「阿修,你不是也很迷小安?拿他来跟换怎麽样?」指著才乍进门的济风。
宁修不讲话,终於把小安搞定,让小安坐在沙发里。
宁修持续著静默,他知道阿飞目前想对付他们三人的心意,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他此刻,只是他的掌中鳖。
「小安,你也很哈阿修吧?」
小安努力从沙发上起身,竭力让自己站在阿飞身後,若不紧紧抓著沙发靠背的边缘,恐怕立刻就要不支倒地。
「嗯?」阿飞又往自己身後问了一。
「是。」只轻轻答了一句,就足够令他头脑昏沉,眼冒金星。
阿飞最好奇的,还是阿风目前的反应,可是阿风脸上不容易写下什麽反应,他只是不驯的靠在墙边,一副事不关己,任由宁修安排他的安危。
「你的女人让我带走,我把我女人留下来,这样玩,我们都不会无聊。」阿飞事前没有什麽想法,这只是他临时兴起的主意。
「三天,」宁修终於开口,然而不是抵拒哥哥,而是妥协:
「这是我的极限。」
「七天,也是我的极限。」
济风还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好像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正在计算的对象就是他。
宁修重重抬头看了小济一眼,眼里有太多必须掩饰、压抑的情绪,然而,济风只是一脸无知的回望他。
宁修没有回答阿飞的话,只是突然开口:
「小济,你跟阿飞走。」
「啊?」济风没看别人,只盯著宁修的眼睛。
「一个礼拜而已,忍一忍。」
「喔。」
竟然没有任何异议,连宁修也对这个反应讶异不已。
「很好,阿修,连你女人也不反对,我们交换的很顺利,你想怎麽对小安,随你高兴,干他,揍他,找人轮奸他,都是你的自由,我怎麽置你女人,也是我的自由。」
宁修的心沉落在原地,不说话。
头一甩,阿飞对著他的手下:
「把吴济风带走。」
「我会自己走。」济风的回话非常有力道,气势上的。
那批手下知道济风,虽然这风老大之前已对他们老大称臣,但那股王者的架式,还是让人不敢轻忽。
济风跟著几个保镳走了。
宁修来不及对小济失去的背影做些什麽留恋,一切太急、情势太紧、安排太残酷。
阿飞面无表情的跟著转身,人已踏出了门槛,小安突然碰一声,整个人撞在地板上。
阿飞回过头,宁修没动。
小安闷不吭声,血很快就渗在地板上。
阿飞走过来,蹲下身。
抬起小安的身体,他已经昏迷过去。
宁修开始逼自己稳住。
现在他的对手是阿飞,他必须冷静。
淡淡捡起地上的针筒,那支营养针。
脱下腰际的皮带,绞住自己的手腕,想找到自己的静脉,可是……真的很难区分。
阿飞把小安丢在沙发上,一回头,竟看到阿修拿著针筒要往手上打下去。
「干!」打掉宁修手上的针筒,随即赏了宁修一巴掌,打的宁修头昏脑胀。
「不难嘛,哥,注射自己其实不难嘛。」
「阿修!不要惹我生气!」
「这七天,你给他注射什麽,我就给自己注射什麽,买毒品,应该不难吧?」
「二十年的感情,你这样对我?」
「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
「我伤了吴济风,小安就随便你。」
「哥,游戏并不公平,小安是我朋友,吴是我……爱人。」压抑很久的闷气,终於还是哽住了自己:
「可是小安对你而言,什麽都不是,反之,吴济风不但是你仇敌,还是情敌。」
「哼,我不会伤他,也不会动他,只要他不犯我帮规,我可以保他一路平安。」
「你到底想要什麽?阿飞,这样做只是让我们离的更遥远。」
「吴不可靠,他对你是假的,只有我对你是真的!你会明白!」
摇摇头:
「是吗?你会珍惜手边的人吗?」
「阿修,你不信我?」
「我是很想相信你,不过……我看到小安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还会珍惜谁?」
「你!其他人都是废物。」
「阿飞……你对小安有感情吗?……我看不出来,我实在看不出来。」苦涩的虚弱微笑。
「我爱他。可惜他没你那麽重要。」
越来越多的情绪,争著哽在喉结。
宁修再也无法多说什麽话了:
「你走吧!飞。记住,这七天如果他有任何闪失,我会让某人也有同样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小安,而是……我自己。」
阿飞无法谅解的看他一眼,带上门,一个人走了。
第一,小安被命令留在原地,不需跟上去。
***1偶就说不要再让小安出场嘛!气死偶了!现在谁还会想看宁哥哥啊!气死偶了!
2风哥哥没头没脑的回来,对於他的愚蠢,爹娘不爱,连偶本人都已经渐渐习惯……***
安6-1要命的爱人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六章 忍耐之一(要命的爱人)
阿飞领著一排手下,还有济风,回到了飞鹰帮。
「你留下来停车,我要从大门进去。」阿飞突然对开车的保镳下令。
济风坐在阿飞身边,心中滋味十分复杂。
帮派?他又回到这个环境,胸口血液沸腾,他又回到激斗、厮杀、听到自己大力呼吸的声音。
到底是宁修、还是毒品让他这几个月来,对於帮派这样熟悉的环境兴趣缺缺?
心里陡落了一下,是宁修。
因为他思念宁修的时间胜过毒品。
可是这两者,都同样可怕,改造了他很多模式。
「走!」阿飞手下的声音打断了济风。
「我自己会走。」济风又重复一,表情刹是不耐。
门口一路直到堂内,帮里的人难得看到老大从大门回家,原本打屁、赌几把的人,风声鹤唳,匆匆忙忙赶紧把自己收拾好。
「老大!」
「老大!风哥!」
不管他们对这最近和解的风陵渡死对头满不满意,全都表面恭敬的叫了济风的名字。
阿飞的脸越来越寒肃,他从一进大门,听到「风哥」後,脸色就开始阴沈。
而济风,他最习惯这种场合了,摆了一张要笑不笑的表情,站在阿飞旁边,简直是两个老大一起!巡的搭配。
阿飞终於沈不住了:
「阿风,告诉我兄弟,你现在是什麽身分。」挑著不屑的浓眉。
「各位,我现在会每天跟你们老大上床,没空出来跟你们混,」一只手竟然就伸过来牵住阿飞:
「快回你房间,我急著跟你做爱。」
「你──!」阿飞表情难看到不行,无奈第一下没甩掉济风的脏手,再甩第二下就会非常难看。
「我话太多了?」济风见阿飞表情不对,赶紧自我圆场:
「也对,跟你手下讲太多,你会吃醋的。」
「把他绑进我房间,送进狗笼里!」
「这样玩?怕你蛋蛋会乌青?快来,我等你。」
最让阿飞生气的,是他的保镳也没真的去绑济风,还一脸死憋著肚皮的表情。
「干!」可惜阿飞不擅长解释他的想法和情绪,如果现在有亲信他身旁,一定可以跟兄弟表达他对吴济风的厌恶情绪,可是……。
干!他能忍受半年身边没有那叛徒,他就能继续忍下去!
济风独自待在飞老大房间的外间,反正著也是著,除了跟他的手下要烟、要东西以外,还跟他们哈拉了起来。
说哈拉,其实也不像,大部分都是济风翘脚坐在椅子上,清描淡写问了关於帮内的问题,眼前站著一排保镳,总有一两个会战战兢兢的回答他。
因为济风就是一付理所当然,毫无忧惧的模样,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这风哥和老大有非比寻常的合作关系,戒慎的保镳总有一两个愿意替他回答人人皆知的帮事。
察觉了阿飞有回来的迹象,济风突然就不说话,熄了烟,只是一抬眼,热烈的望著阿飞。
堂堂两个大男人,似乎要发生什麽事情,手下小心翼翼的把视线调到失焦的地方。
老大历任的男大嫂,多多少少总有那麽一点女人的气味,不过老大现在看上的──竟然是个比老大还要五三大粗的并帮老大……。
难怪,老大会跟风陵渡这死对头和解,传言中的「渡老大」并没什麽过人之。
原来,不能小觑的才是这个”曾为男人,一个人带炸弹私闯竹联帮舵老地盘”的风老大,啧啧,这年头混帮派竟然要大搞男男关系,到底是啥米(什麽)情况!
「姓吴的,不准你这样看著我!」阿飞简直头皮发麻,这男人也不嫌恶心吗?
「有何不可?」济风开始发现他的国语变流畅了,似乎讲的话调调也跟宁修挺像……,济风也有短暂的头皮发麻。
「进去!」阿飞突然想到压压济风气势:
「想上我的床?你算哪根葱?我房间还有个女人,叫大嫂!」
济风根本就没期待过跟阿飞「上床」,不过,他对房门内的”大嫂”倒就真的兴致高昂。
「操!」阿飞干骂,弄得一付好像是他带吴来公关酒店似的!
「飞哥!」小咪娇嗔的迎了过来。
老大已经有好几天没找她,一看到阿飞,十分兴奋,但一想飞哥後面跟著那娘娘腔,一阵不舒服就爬到了背脊。
「放水!」
「咦?」小咪这下才发现,娘娘腔不见了,飞哥背後跟著是一个很江湖味的男人。
「我叫风~~。」真是太爽了,济风已经很久没见过女人了,他收起一脸的酷相,眼神只放在一个地方,分毫不移──小咪的3D。
「死人!」小咪叱责,却带了甜腻。
这回飞哥终於找了一个正常人来房间了!
「大──嫂!」语气竟带著吃豆腐的调调。
「叫我小咪。」没好气瞪他一眼。
阿飞极其不爽!对付阿风的方式,应该是把他当众送到刑房。
让他交换小安的位置,简直是大大便宜他!
「他跟小安的地位一样,你在干嘛!」
小咪的眼神突然尖锐起来,她知道小安是前任”大嫂”,这男人……也是想取代她地位的人?
不过济风从头到尾都是沿路暗爽的表情。
洗澡水放好了,阿飞在浴室冷冷喊著:
「你们两个都进来!」
「要我帮你脱光光?」济风用嘴型邪邪的说,那眼神……简直是条大色狼!偏偏对小咪很受用──”看到她不变色狼就不是男人”!
「还不脱?」终於被他等到了济风表情勉强的时候,阿飞心底终於开始冷笑起来。
见济风还别别扭扭,往他胯下一看,操!已经肿了一大包!
打他一个脸:
「大胆!在我面前也敢硬?」
「飞老大,身体反应,没办法嘛!」济风干了他好几声,当然不是因为在你面前啊!
小咪凝脂玉肌,还散发著诱人的光彩,下面的海,他妈的!济风叫自己不能再想了,快点定下来,看有没有办法就此软下来……。
「脱光衣服!」
阿飞知道要小安在男男女女面前脱衣服,简直是要他的命,不过……对济风来讲,虽然没有要掉他半条命的难过,可是济风却也一付极不愿意。
「婊子!你是来这里当婊子操的,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
「脱就脱!谁怕谁!」济风一咬牙,很爽快的把全身衣物除尽。
小咪还来不及偷偷打量,眼睛竟然被喷进了一大盆水。
「出去!滚出去!」阿飞突然对小咪发飙!
小咪逃命似的被泼著水赶出去,心里凑骂死了!
那叫风的男人到底有什麽法宝,竟然让飞老大这样对她!
法宝?是他的宝贝吗?大的吓人?还是形状有过人之?
这麽一想,激起了小咪痒痒的好奇心。
「吴济风──!」阿飞把牙刷尖锐的一头直接刺进济风大腿。
牙刷断了,尖头的一端还黏在济风腿上。
咬牙,不吭声,桀骜的正脸看著阿飞。
阿飞见他的反应,怒气冲冲的拿起架子上的枪,指著他右大腿:
「我要你现在把刺青刮掉!」
「办不到!」
「那我就把你的皮全掀起来。」
济风还是没有惧色。
「盐酸呢?我直接把你的皮淋烂!」阿飞的眼睛在马桶四兜找盐酸,但他当然找不到那种东西。
盐酸是小安的心中之痛,小安不会让他附近留下那种腐蚀性的溶液。
「很好,那我就用枪把你的腿打瘸!」
济风只是看著他大腿上的那把枪,不说话。
「你把阿修的名字刺在腿上?啊?」
「是,你不爽吗?」
「不要惹我,洗掉它!现在就洗掉它!」
「办不到!」
「你宁可残废也不洗掉它?」
「这是我的事,我就是想为了这三个字当残废,我的事!」济风不屈服,不是洗掉刺青的问题,是宁修遇上你这大变态的问题!
现在被这变态一逼,他就洗掉宁修的名字,那他还有什麽能力去保护宁修?
「你会後悔!」阿飞放在大腿的板机一扣,两人的脸色一变。
子弹上不了膛的声音。奇怪?因为太潮湿了吗?他知道小安每天早晚都会检查过他房里所有的枪械,不应该会出问题才对。
阿飞很疑惑,卸下弹匣又装了一,轻轻一扣板机。
「碰」好大一声!厕所的回音,让两人的耳朵都震聋了。
而那发子弹的位置,只差一点点,就打在济风脸上。
济风此刻表情变化不大,阿飞讶异了一下,他不知道换做是他,能不能有这种冷静的神情。
一排保镳和手下已经冲了进来,小咪在尖叫、在哭泣。
阿飞一想到刺青会让阿修的名字曝光,赶紧冲出去:
「没事,只是试试火力,你们退下。」
大家才惊魂未甫的退回自己的岗位。
「吴济风,」阿飞再回到他面前,一字一句:
「你情愿死,也不洗掉这个刺青?」
「你杀了我。」置死於外的面无表情。
「我会一枪一枪,慢慢射死你,不会让你太痛快。」
「我从来就没想过我能死的太痛快。」可惜,就这样死了,无法替宁修解决这个大变态。
「你只是装样子,下三滥!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还是不吭气。
阿飞从外头拿了一把刀进来:
「要我替你刮,还是你自己刮?」
刀尖已经刺进大腿,济风皱眉,还是不说话。
「你把阿修的命放在哪里?你仇家看到这个名字,你把阿修的命放在哪里!」震怒、震吼、震颤。
济风突然握住腿上的刀:
「我自己来。」血淋淋的,死命的痛,济风接过刀子,割著一片肉。
「停!」阿飞抽出他握著紧紧的刀身:
「去洗掉就行,钱我!。」他可不想被阿修质问。
济风没说什麽,脚下当然已是无法移动,一腿被割肉,一腿死撑忍到麻痹。
「走!」
穿上衣服,济风死命逼自己动,大腿源源不停的鲜血,还是倔。
对他来硬的,他就会拚了命也要反抗。
「飞哥……。」小咪坐在床沿,呐呐想开口。
「快说!」阿飞赶著要带济风!门。
「这一张,我进来的时候就塞在门缝下……。」
阿飞接过白纸一看,歪曲的几个数字:225……。
是电话号码!
「姓吴的,你背出台中的电话,别作怪!」
济风忍著大腿痛,背出相同的号码,反正阿飞连人都杀过去了,还差有没有宁修的电话号码?
「操!是小安写的吗?」这张纸写的果然是阿修在台中的电话!
小咪和济风都一付”谁会知道”的表情。
怎麽会被人塞在门缝下?看著白纸的左上角的一大块已经被烧了焦黑,应该是毁迹灭尸没成功,阿飞沈著眉头,想不!阿修电话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用意。
再仔细看那字迹,跟小孩写字一样软趴趴的,也不是小安好看的字迹……。
操!他怎麽忘了!小安现在右手已经被他报废了,所以这铁定是小安用左手写下的字迹,可是怎麽会反而被人从门缝塞进来?阿飞有点警戒,凡是事关阿修,他都得好好注意。
还要加派人手过去台中吗?应该不必了,大张旗鼓不就代表他先沈不住气?
况且小安本身就是最好的保卫。
这字迹……好像见过。
没错,他在天母的阿修房间已经见过这个幼稚的笔迹,还在他跟阿修的照片後面写了一堆幼稚的话。
──是小安!
这令他想到就皱眉,一个又爱又恨的情人。
而济风也不催促阿飞,只是任由腥血继续流著。
他随手拿起阿飞搁在桌上的烟,徐徐抽著。
──阿飞你这大笨蛋,你在浴室的那把喷子被动过手脚,你不知道吗?
济风听到那种声音,心中就已经有个底。
虽然手脚动的不是很过分,但如果要在这房间置你於死地,第一发就发不出去的喷子已经够要命了。
房间?
不是小咪,就是小安,绝对是伪装床伴的杀手,才有必要把手脚动到浴室里的那把喷子。
不过以济风跟女人交手多年的经验,看这小咪应该没什麽大问题,有问题的……当然是被你换走的小安。
济风尽量不动声色,反正心里觉得爽极了,自做自受!死好!
想到枪,唉,又无法克制的陷入感情的思想。
济风知道只要他一触及感情的事,就不安全。
可是这麽刻的连结,要他怎麽不想起他和宁修这个人?如何不想起他们曾在医院顶楼共组的那把改造枪。
枪,也在组装的过程中,被济风动了手脚。
──堵住弹道,就算宁修被条子堵到时,也才有理由脱罪吧?
济风不敢再去相思宁修了。
在自己境危急下,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他没有明天,所以他不能去计较宁修今天能给他几分?
他不知道。
爱情让他软弱又幼稚。
可是他又极度渴望能再一回到孩子般的软弱。
和宁修在一起,终於有那麽一刻,他不需要再麻木自己,不需要等待轰轰烈烈的痛与死。
只要有一分、一秒,让他有机会活著像个孩子。
大腿痛的要死!
济风又开始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死死麻木著忍住自己。
宁6-2测验的男题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六章 忍耐之二
「Ann?Ann?」宁修理完小安的伤口,他还是没醒。
失去小济,宁修已经够心乱如麻的,现在昏迷不醒的小安又来掺一脚,宁修已经想丢下他,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叫一场。
干!
但,他现在已经不能跟以前一样,烦乱到极点就一走了之。
没错,当年他也试过叫阿飞杀了小济,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在经营一个家、经营一段感情,虽然这些悲观的结局,都曾让他想自我破坏、全盘皆抛,可是……试著相信一个男人、试著相信一个家,好吗?
宁修这样告诉自己,然後开始跌入黑暗中沉思。
小安醒来,一片黑,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试著慢慢起身,掏出枪,指著身旁的男人,威胁:
「开灯!」
宁修在发愣中惊醒,走去切开日光灯,在日光灯启动时,电极附近明灭交错的微弱灯闪的刹那,小安见到宁修的身影,暗中把枪收起来。
「不开灯?你想吓坏屋外盯梢的人啊?」
「怎麽还那麽有精神讲话?我以为我该找牧师来替你祷告了。」
「先去做礼拜,替你男人告解一下怎样?」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Ash 你准备等上一个礼拜?」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我哥对你很糟吗?」
「他对我不错。」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婚姻调解委员会,我受够受暴妇女的蠢话!」
「你准备等上一个礼拜?」
「你别穷追猛打的,行吗?」
「想算算可以跟你温存的日子,也不行吗?」
「少来这套,」宁修终於决定说缢的看法:
「小济他不是小孩子,他的安危没什麽好担心的。」
「喔?所以就算知道你哥要来,你还是没把他弄走?」
「还不是为了救你!」
「你和你那口子会那麽好心,就天下太平了。」
「Ash 所以你决定准备等上一个礼拜?」
「喂,你是录音机啊?」
「商量一下嘛,现在我们是partner(夥伴),万一没默契,糗了怎麽行?」
「行了,算你会说话,你的想法呢?」
「我没有想法,这真的没有。」小安低著睫毛,看不缦敕ā
「反正你只消等著阿飞回心转意就行了!对了,有几家庙符水很灵,你前几天有没有记得化给阿飞喝啊?」
「我只是很累了,没有任何的担忧和期待。」
「是吗?如果你今天不是待在他弟弟身边,你还按捺得下去吗?之前一出院,还不是跑到他家去割腕!」
「你对这一个礼拜的看法呢?」
「有没有人颁发研究精神奖给你啊?」
「没有,你的看法呢?」
宁修起身,开了一包烟,来一只烟灰缸,慢慢弹著烟灰,才缓缓开口:
「我跟小济住在一起,是很突然的事情,可是阿飞会采取行动,是很早就可以预料到的。」
「然後?」
宁修苦笑:
「迟早都要来这麽一,不是吗?」
「拿真金去火炼?反正金子被溶了,也还很值钱?」
「你这句话是什麽隐射?」
「我说的不是你们……。你们的事我哪敢管太多,兄如其弟,我还是安安份份去打我的毛线衣的好。」
「他能派手下在楼下保护你,我们就不能找人通风报信吗?」
小安对宁修的第一句话回瞪了一眼,冲著第二句话苦笑:
「不然就叫风哥自己报平安怎麽样?报不了平安,就代表不平安,你再拿把刀架著我冲进去,怎样?」
「不怎样,你的反讽技巧又更上一层楼了。」
「阿飞的行事,外人很难看的缢以然,我想你家汉子也是。」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瞎操心?」
「有你在背後替他撑著,他还玩不过我家老大,那你直接fire(解雇)他算了,反正比不过你哥的三流角色,没几天一样会被你抛弃。」
「你真是……。」宁修回头瞪了他一眼,就进去厨房煮汤了。
小安还真不是随随便便的货色,如果他跟自己抢小济,他会是自己的对手吗?
宁修轻轻笑著。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对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
因为阿飞过度的反应是宁修可以预料,也无法摆脱的。
如果小济今天没回来,被阿飞牢牢铐住的就是自己。
万一阿飞善心大发,把小安留了下来,那现在坐在这里商量营救大计的人,就是小安和小济了……。
这种画面才真的令人不敢想像。
「我去洗个澡。」小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宁修身後。
宁修一回头:
「热水直接开就有。」
「我这种身体状况,洗热水会晕倒的。」
「老奶奶,你再继续这样站下去,我就要准备担架了。」
「看你煮汤的样子,好像在放化学配方。唉,如果当年我上的是家政课就好了。」
「别再遗憾,烹饪技术如果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话,还不如什麽都不会,直接外带更乾脆。」
小安终於笑了,已经很久没笑过了,自从和一个台大兽医系的男孩从宜兰回来後,他就开始忘记想笑的感觉。
慢慢脱下衣服,进了浴室,小安完全了解风哥的境,这不就跟传言的事件如出一辙吗?
阿修在场,都可以看著风哥被他乾爹折磨到快断气,虽然当时阿修很可能误以为自己吃下了毒药,不过这种”死不冲出去护著爱人尸首痛哭”的毅力,也真是过人!
最後还把风哥丢在路边,自己跟著阿飞走了,简直是划下经典的句号!
看到风哥历经百折不挠、愈战愈勇,他应该先担心他的飞了吧。
事实上,他走的不是时候,他觉得家里有点不对劲,可是……他应该学学阿修,站在一边替自己男人打分数,不但优雅,又不失庄重。
哪像他……,小安努力冲洗自己没有化脓、没有伤口的肌肤。
却怎样也冲刷不尽曾被其他男人亵渎的痕迹。
宁修偷偷站在门外,拿走了小安的手机。
虽然小安对阿飞是情人百分百,不过他对於百分之六十的吴姓偶像,也该好好留意才是。
宁修很快按著小安的通话纪录,每一通电话都仔细看过,像流水帐,宁修看不缢以然。
但是小安手机里的电话簿,就有一点点意思了。
虽然没有小济的电话号码在上头,不过人脑也记得了电话号码,没什麽好放心的。
只不过……小安的电话名称都是英文,满满的上百通了,宁修很有耐心的,全部看完。
没有简讯。
电话簿,只有一通是宁修熟悉的,而且已经熟背的电话──Larry,方启明的电话!
可是启明的英文名字明明不叫Larry啊?
真是诡异极了,小安会去认识方启明?
小安当初负责来建中盯稍的时候,他还没转班,後来他转到跟小济同班後,小安也就没再大摇大摆拿著便当出出入入了。
小安与启明?
难道是因为小济?
不然这两条线无论怎麽牵,也不可能兜在一起啊!
宁修没有沉溺太久,他立刻又偷听了小安的语音留言,这下,可更精采了:
「……小安,我是阿东,上老大只让我奸你奸一半,你不高兴?很久没看你跟著老大出门,我……我下会奸完你,你别不高兴了,找个时间,我再上你一,你不喜欢阿洪,他就滚一边,我好想。」
宁修愣住了……。
第二通留言也是阿东老兄类似的梦话。
因为小安都还没听过,宁修乾脆直接删除,免得留下窃听留言的证据。
最後一通,竟然是:
「程哥,枪管上面有血迹反应,是AB型的。」两个多月前的留言!
宁修一听到这里,算著留言的日期,立刻冲到浴室外头,用力敲著门:
「程安之,请你解释清楚你手机里的留言。」
「哪一通?」
「你要我再repeat一吗?没问题啊~~。」
关於血迹的留言又重复了一。
里面的小安沉寂了许久。
「解释啊~~!」
「你让我一把话说完,不管你听的爽不爽,都让我讲完,同意吗?」
「你废话少说!」
「阿修,我已经猜到两个多月前,你在莲车祸那天,你後面的伤口,是被风哥硬上的,而且还用了器物……就是他身上的枪……。」
「够了!你凭什麽查我的事?」
小安讶异:
「你恢复记忆了?」
「Fuck!我可不想当两个小时的白痴,毁我一生!」
「那事情就没什麽好严重。」
「枪呢?怎麽会再你手里?解释啊?」
「我去问风哥,你在莲的那几个小时,他人在哪里。」
「你好大的胆,没人敢这样管我的事!」
「阿修,你能了解我保护你的决心吗?」
沉默了一下,宁修就开始不再插话。
「对象是风哥,事情就没那麽复杂,只是……那时他把枪交给我,因为他说,他已经不会用枪了。」
「他──妈──的,程安之!很乱,我还要好好想一下。」宁修话还没说完,浴室突然碰了一声,宁修吓坏了,一打开门,他妈的,小安这麻烦的家伙,又昏倒了。
宁修心力交瘁,一边想著小济不会用枪的事情,又不能随随便便把这麻烦的家伙丢在医院。
上把小安一丢,丢在医院半年,引来了警察,害宁修被老警员盯上,差点就要溜去台南,跟著Leo去美国。
为什麽是Leo?只因为可以骗吃骗喝罢了。
後来为什麽又不是Leo?
只因为小济是他唯一想要的男人罢了。
Leo?曾经被他利用,而且很好用的老板情人。
利用男人?
宁修拿起小安的电话,找到了启明的号码,不知小安的”方桃”好不好用?
「喂?」电话接通了,果然是启明的声音:
「请问哪位?喂?」
宁修无声无息的良久,对方终於要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宁修才赶快出声:
「Larry」
「你是谁?怎麽知道我叫Larry?」
「Ann」
「Ann?你不是男的吗?怎麽会是Ann?……Ann?……小安?可是你不是小安啊!」
「我是小安的Lover吴济风。」
对方顿了一下:
「你是宁修嘛!干嘛跟我装神秘。」
宁修简直没好气:
「小安的Lover是吴济风,那你跟小安又是什麽关系?」
「小安的Lover是吴济风?不会吧,那天吴济风一听到我劝他说,”明白拒绝你,请你找一个真正的gay,因为两个gay交往起来就没问题”,结果他突然就把手上的杯子震碎,流了一手的血,消失一阵子之後,就嚷著要离开酒吧了。」
这小子……老实又不客气、狗嘴又吐不缦笱溃宁修简直不知该怎麽气他:
「方先生,你是gay吗?」
「我不是,我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安倩,你知道的,我跟小安只是认识的,连朋友也说不上,我们只相了两天,而且那两天还……。」
「够了,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是不是gay,如果你再替我宣传任何一的话,我就走告你的亲朋好友,我是你的新Lover。」
「我不是啊,我明明不是,你怎麽可以这样造谣生事,而且从……。」
宁修都已经没认真再听了,启明仍在电话那头叨叨絮絮高中的陈年往事。
宁修真的已经不知道,启明这样没出息的直男人可不可靠。
「行了,gay就gay,谁会担心他的宠物医生是不是gay啊,你穷紧张什麽?」
「话不能这样说,如果我是,这还可以有争议的馀地,可是我明明就不是,而且……。」
「好了,我只想打电话告诉你,Ann被人强暴兼殴打,现在人躺在台中,你要不要来看他?」
「哪家医院?」
「我家医院。」
「啊?怎麽写?在哪里?」
「方同学,你知道Ann的身分吗?」
「什麽身分?」
「他不能送到医院,你能理解吗?」
「喔,对,因为他是逃兵。」
宁修真想瞪死启明,这档事连宁修自己都不知道,启明竟然已经跟小安熟到这种程度,还口口声声不敢承认?
「你能找到医生来我家看Ann吗?认识的医生,会答应不报警的。」
「喔,对了,我姑丈就住在台中,可是他会不会报警,我就不知道……。」
够了!方启明,能不能像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跟小安的交情,到底有多?」
「我……我不喜欢男人,我……应该还是比较喜欢女人……。」
「够了,bye-bye。」宁修很酷的把电话直接切掉。
这下子……,难道要把小安送回哥哥那边?
算了吧,到时可别先被阿东那个强暴狂奸掉!
而且小安目前身上的伤,哪一不是哥哥造成的?
方启明,本来以为是一线生机,没想到……。
程安之啊,程安之,怎麽你遇到的尽都是些烂桃?
宁修突然觉得遇到济风简直幸运极了。
至少小济,该担当的时候就担当,该受委屈的时候,也会乖乖任他欺负。
宁修无法忍受阿飞的霸道、Leo的自以为是、书培的任性骄纵。
如果也把小安列为候补的话,宁修也无法接受小安的”无法出口”。
剩下其他交往过的,就是一群平平庸庸的自大狂,连名字都不屑提起。
而小济,令宁修难舍难弃的,就是他在外人眼中很出色,在他面前……又是绝对避免去挑战宁修的一切一切。
宁修喜欢有能力欺负他,却又不敢欺负他的人,小济虽然是个常识白痴,但绝对不是个自大狂。
而且小济是唯一……宁修不禁脸红了起来,小济是唯一打破纪录,被宁修插入最久都还挺住的人……。
想这些有何用?小安还是昏迷不醒,小济不知是不是刚被阿飞修理过……。
小安的电话再度响起,是方启明:
「宁修,我想……去你那边聊天。」
「我这里有病人,你跟病人一点都不熟,我想不方便吧。」
「等等……其实我蛮同情小安的,我……我想帮帮他也不错。」
「随你,不过再给你地址之前,我很郑重的告诉你一点。」
「你怎麽突然那麽严肃?」
「小安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就像你说他是逃兵,所以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付上法律责任,你先想清楚,以你们的交情,值得你说服你姑丈过来一趟吗?」
「我……。」
「想清楚再打电话给我。」
「不用了,你让我再想下去,我又要改变心意了,还是别再想了,我试著跟我姑姑联络,她比较疼我,而且她以前也医过黑道的人,我想她应该比较能接受……。」
「要就快来,我不确定小安还能撑多久。」
「这麽严重?好,地址给我,还有小安目前的症状你描述一下……。」
看来这方启明被刺激一下,办起事来还是有模有样。
更令人讶异的--启明连小安是帮派份子的事情都能接受。
启明和小安,到底交情有多?
***1好了,另一个梦幻组合已经出来了,有人要支持的吗??
2偶事先申明,作者本人也有偶的人格和坚持!偶可以接受济风vs小安配,但如果有人要小安vs宁修配,我就……把Leo找出来,作掉小安先***
宁6-3男失身记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六章 忍耐之三
启明终於说动了姑姑,把她从台北请到了台中替小安看病。
离开宁修的屋子,启明还在车上被姑姑训了一顿。
方家的女人,包括启明的妈妈、姐姐,都是口才非常持久的人。
虽然听的人得忍久一点,不过她们的谆谆教诲,事实上也没什麽杀伤力。
启明只要乖乖聆听庭训便可。
姑丈住台中,与姑姑分隔两地,还是中国医药学院的教授,今晚启明已经获得家人的同意,趁暑假来台中玩上一个礼拜。
偏偏车还没开到姑丈家,启明就接到一通来自台北的电话,是安倩。
启明心道:该死!
傍晚一接到宁修的电话,只顾著奔来台中理小安的事情,倒把女朋友的约会忘了一乾二净。
启明只好跟姑姑表达他想赶回台北的坚强决心,姑姑终於答应放人後,启明却在北上火车上,与安倩隔著电话又大吵起来。
这两人的言辞上同时都相争不让,连分手的字眼都嚷了出来。
启明愤而随便找了一站,直接又从月台坐回了台中。
想到曾和小安的火车之旅。
小安对他的意义是什麽?启明理不?头绪。
但回到了台北,又得回复到那无法改变的生活,及无意义的争吵。
无疑的,宁修敢爱敢恨的魅力吸引启明,而小安……错过了此,还有机会见到那令人迷惑又悸动的身影吗?
启明心里正在交战。
门铃响了,已经凌晨一点。
小安躺在宁修的床上,被门铃吵醒。
宁修把自己关在济风狭小的房间里,不?来。
没人有力气去应门。
门外的启明急了,怕自己晚上没地方住,开始在外面自报姓名起来。
最後还是小安挣扎的起身去开门,他不希望门外气急败坏的吼声,惊动到台北的阿飞老大。
开了门,小安和启明再一重逢。
之前启明找了姑姑治疗小安,但那时他意识还没清醒,如今在这种节骨眼再遇见启明,小安真有点傻了:
「你来干嘛?这里可不是夏令营!」
「小安……你还好吗?」
「先进来再说。」
小安完全摸不透方启明突然冒出来的理由,不过启明一进门就不厌其烦交代他伤口的保养之道和营养摄取,小安渐渐猜?在他昏迷时,启明应该已经来过。
「别谈我了,你今晚不准备回台北?」
「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这说不定真的就要分手了。」
「喔?」
小安的态度跟之前迥然不同,似乎隔著时空的生疏。
「我失恋了,你陪我聊聊好吗?」
「你说我就听啊。」
果然是生疏不少。
启明忡然,这跟小安再度见面,到底是一个明智的抉择吗?
「我很爱我女朋友,可是我不晓得要怎麽爱她……。」
宁修从房里走出来,赫然瞥见小安旁边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宁修的心,悸跳一下,重新又张了一眼。
原来不是小济。宁修对自己反覆嘲笑著。
回到自己的房间,宁修盯著电脑旁的电话,一又一要自己忍耐,忍著不拨电话给阿飞。
小济现在……是好是坏?
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好好把他拥在床上,热烈的与他夜夜寻爱。
自己当初唯一做的--只是沈迷於钓人的网路游戏。
还在床头甩了小济一巴掌。
现在,抚著冰凉凉的床单。
宁修多想再一紧紧抱著那体热的男躯。
一个亲吻,一句床畔细语,当初小济没盼成的动作,今天成了宁修遥不可及的梦。
「小安,可以借我抱一抱吗?」启明说到伤心,眼眶都是湿红的,他不等小安回话,已经一把拥住了小安的身体。
小安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等待启明。
等待著男人退开他的拥抱。
小安至今还是无法习惯他人的触碰。
「你就这样静静听了一夜关於我的事情,小安……那你呢,你又是怎麽会……被别人……猥亵呢?」
「你应该去问加害者吧,这样问我,我怎麽答的出来?」很技巧性的挪移出启明的臂弯。
「你男朋友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你?所以才会让你浑身是伤?是我说的这样吗?」
「那你可要好好质问我的新任男友,你有没有善待我啊,Ash?」小安坏心眼的瞥瞥立在身後良久的宁修,还对他狡猾一笑。
启明猛然回头,一看见宁修,身体立刻隔了小安大老远,还不忘吞吞吐吐道:
「你和宁修……,」困难的向两人左指右指:
「他不是……他不是和……吴……。」
「闭嘴!」小安和宁修不约而同的冲口打断启明想吐出的名字。
小安和宁修心事重重,却又忍不住爽快一笑。
「好哥哥,别欺负人家了。」
「小莲妹,到底是谁先欺负你家公子来著?」
「我家?」
「这位相公礼轻情意重,冲著小莲妹你好大的面子,你可别让人败兴而归啊。」
「我跟方公子只不过数面之缘,我看他倒是想藉机找你探问别人才是。」
「我这?我跟女人一向情缘浅,熟不了几个娇滴滴的好姑娘,剩下有值得外人再三寻芳的,也只有小莲你一人而已。」
「你们……。」启明的脸色好不尴尬:
「你们在说什麽?我怎麽都听不懂?」
「你看,岳少爷,人家流水本就无意,就别让你瞎操心,硬是凑著八竿子以外的露水姻缘,好不费心。」
此时,宁修终於恢复他的正经八百,突著眉头,依旧沈重。
「我负责调酒,你们喝,我们不醉不归!」
「就你房间一张大床而已,你要我们两个归到哪去?」
「我喝醉了,就随便你们!」
宁修失去风哥以後,人竟然也变得怪怪的。
「行,我和启明都听到了,明天你发现自己被怎麽了,可别哭哭啼啼到告状。」
「我颁鼓励奖给你们两都来不及了,小妖妖也有一飞冲天的时候,愿天下C货皆能时而学习之。」
启明对这种对话,真的很难习惯。
Gay的世界,真是复杂神秘。
废话不多说,宁修果真拿出雪克杯、碎冰、柠檬、调酒棒、小酒杯,随心所欲和著七喜、可乐、莱姆汁、石榴红,然後琴酒和伏特加随便乱加!
不但如此,宁修还强迫大家要一饮为尽,喝到没能耐不能再喝的,就要自己宽衣解带。
「我们两个先来划数字拳,五!十五!十五!喝!」宁修盛气凌人。
「宁修!我们再拚一,十!二十!再来!」
在酒精催化下,启明也渐渐放开自己,尤其小安坐他身边,任他搂搂抱抱、藉酒装疯,启明终於有上酒家的男人气魄了。
反正,启明是不敢在女人面前这样解放,但在一群gay的面前,顶多就当成一场荒唐。
宁修是三人当中喝的最急的人,他不懂,为什麽阴错阳差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小济,竟是别人?
济哥,八个、十个有你相似短发、有你相似嗓音的直男人,都变不成你、也换不到你,你,为什麽忍放我的心,煎熬到这般地步?
想著济风此刻就坐在他跟前,淡淡的笑意。
济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我已得到你,而是我一点都无法失去你。
为了抢救失不起的脆弱,我才咬咬牙,狠心将你推开。
济,我的心裂的好疼,原来这些日子不断伤害你,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愚蠢。
我早该承认了,我--不能没有你,不管我多害怕承认我需要你--我终要剖开我荏弱不堪的心,向你承认。
「喝!喝不完就脱!」宁修醉吼著。
启明又被迫脱掉了长裤。
「小安,帮帮我,快帮帮我。」启明又醉又笑,靠在小安怀里,小安不说话,轻轻抚摸著他的头颅。
阿飞不会让小安这样摸他,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像个小孩。
小安回想著,从第一相遇,到他一逼自己坚强到不准掉泪,直到现在,小安觉得,他怜惜阿飞的时刻,渐渐大过了依赖的时刻。
「Ann 你输了,你要乾了这杯!」
小安乾净俐落的一饮而尽,简直是女中豪杰!
他是全场唯一没有醉倒的人,他练过酒量的,因为阿飞不能沾酒,以前总要替他挡酒。
虽然身体情况很糟,可是凌晨时分,正好是小安失眠的时间,所以无论怎麽灌酒,小安的脑袋还是十分清醒。
「我要回房了!」宁修先发现自己已经不行了,跌跌撞撞的想先偷溜。
「没有这种事!喝不完就脱衣服!」启明追到了房间,他已经酒性大发,抓著宁修,硬逼他脱裤子,两人在床上打闹的不可开交。
小安走到窗外,环伺一眼楼下的保镳动态,接著把客厅的灯全熄了,摸黑来到房间,发现他临时找不到房灯的开关,只好任著三人在黑暗一片。
而床上的两人已经酣声大作,醉卧大床。
小安也躺下去,轻轻阖上眼睛,刚忘了注意旁边睡的是哪位。
总之大家睡在一起,有外人闯入,小安也比较容易保护。
夜里,启明稍稍清醒,头疼的要命,第一醉酒,滋味果然难受。
一翻身,启明发觉他睡在小安和宁修的中间,黑暗中,他分不清楚小安在左或在右。
陡然间,右手边的人察觉启明睡醒翻身,突然轻慢慢的挨过来,启明骇了一惊,却也不敢往另一边靠,万一把另一个人惊醒过来,还以为他和右边的人在搞什麽呢。
想著想著,右手边的人竟然越来越激进,热呼呼的手,已经脱下启明的内裤,正抚弄著。
还没睡醒吧,自己还没睡醒吧,这是梦吧!
启明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动,肌肉已经僵冻不已。
启明紧闭著眼睛,虽然交过女朋友,但自己的分身除了被自己打过外,再也没其他的人碰过了,他,他,他是男啊!
忽然下身被一股奇异的感觉包裹著。
不好,他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开荤了?
定定神,吸吮的口水漫流分身的触感。
启明松了口气,下面被舔应该还不算失身,右边的人激情的又含又吸,启明忍著不发出任何声音,下面已经被人收纳,进被小舌轻弹著。
启明掩著脸,在对方努力用嘴上下套弄之际,无法动心忍性的启明快速射出!
启明终於有被”失身”的吃亏感觉!
右边的人还继续轻轻触弹著启明的下体,射过的启明已经有点疼痛不堪了,而启明左边的人,睡的床榻凹陷,从头到尾都没有变换过位置,启明心里大叫,我都已经被人失身了,左手边的老兄你还能睡的那样安稳!
启明心中波涛起伏,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就算是酒後乱性,他被人这样”用著”,一想到还是很不是滋味,尤其他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弄他!
强忍著头晕不平衡,启明决定起身打开电灯,好好责问右手边的人,为什麽要擅自吸吮他的下体,一想到此,启明立刻起身。
结果他发现房间的灯已经抢先一步被人切亮了。
右边!他用力转头,看谁到底躺在他右边!
运气真背!
启明左右观察,气愤盯著空荡荡的床头,竟然什麽头绪也看不出来!
因为宁修和小安在灯亮的同一时刻,竟然已经起身,还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门!
启明咬牙切齿,决定赶紧穿上衣服,跟上去。
真不妙!
偏偏两人一个进厕所、一个进厨房,都同样开著强注的水龙头,都在洗脸。
启明楞楞站在客厅,他失身了,却连是谁用了他,也无从知晓。
现在跑去质问他们其中之一,万一对方不承认,可不就影响他和”左手边”的感情。
而且……这种事要叫他如何问出口!
如果是小安,启明就决定原谅他!
启明进了厕所,站在小安身後。
小安洗脸、漱口、洗手,唯恐自己的肮脏洗刷不掉。
启明越来越觉得那种触感一定是出自小安,黑暗中的那人,绝大多数都是利用他发达的嘴巴肌肉。
启明一想到小安的灵巧的嘴巴常有许多的表情,偶尔还会吐吐舌头,表示”惨了”。
越想越热,一定是小安,故意对他冷淡,竟然是为了掩饰内心和口腔里如火的热情。
「小安……。」启明期期艾艾。
「现在还舒服吗?」小安没有回头,问著。
「因为你,所以我很舒服,谢谢……。」
「不客气。」
Bingo!是小安!果然是他用嘴巴,想让他舒服!
虽然男人跟男人,心里总有些疙瘩,但小安可以例外,他会把他当女人一样好好疼顾!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宁修从厨房沏了一壶茶,正面无表情盯著DVD的片子。
「大半夜,就看见你俩感情这麽好?」宁修不冷不热的懒懒嘲讽。
启明的脸都红了,他手臂往後,牵著小安的手相偕走出浴室,还暧昧的很呢。
对於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启明的脸烧的更厉害了!
他与小安的性别距离,彷佛就从床上的那场捉迷戏中,渐渐融化成无形,启明听见自己热血沸腾的声音。
小安低著头,默许自己被人牵著。
宁修抬头看看他,他也抬头看看宁修。
两人也有无法言传的秘密。
明天,而明天,被忍住的心,又将落在哪儿?
宁6-搞破裂的人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六章 忍耐之四
阿飞事忙,没暇动脑要怎麽修理吴济风那小子。
前北堂堂主小北不在了,身为老大的阿飞只好亲自理北堂底下的一切事务。
阿飞本来想把吴济风留在他房间,可是他信不过阿风,怕他在房间搞鬼,只好又把他带出门。
把这样一个敌人留在身边,简直是自找麻烦!
自己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把自己身边的爱人换来一个吴济风,真就能让阿修回来自己身边?
童年,对他们两个兄弟,是不是都已经太远,再难触碰?
自己到底在固执什麽?
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时刻,也只有小安能解开他的心底之谜。
阿飞看过太多的生生死死,身边的情人可以突然阵亡、突然背叛。
这是自己的命,小安也一样,随时都是可以被牺牲掉的对象。
只有纯洁、不染血腥的阿修,为了保全他,阿飞可以把任何心爱的人全部牺牲掉。
「姓吴的,」阿飞突然冷冷问著坐在身边的济风:
「现在带你去替他挡丸子,干不干?」
如果这句话是宁修问的,济风一定会对「他?谁呀?」问上半天。
可是现在隔壁的人可是死对头,非要赶紧收拾自己的愣头愣脑。
毫无迟疑的回答:
「好呀,我们走。」
「屁,要讲谁不会!」
济风瞪著这精神病患一眼,什经病!
「你只会让他有危险!只要他点头,我等著找人挂点你。」阿飞指济风乾爹的事情,因为事件太鲜明了,济风就算笨,也得猜绶衫洗笫歉他计较那件事。
「谁没危险?你命好?没人敢动你的人?操!」
「姓吴的,你有把他放在眼里吗?」
「这种事,我怎麽敢随便告诉外人,我又不知道你安什麽心?」
「你!」
要不是车快开到地盘,阿飞一定立刻把这小子拖下车,叫人毒打一顿!
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有能力保护阿修的人。
可是,不久前他被仇家暗算了一枪,在中枪的昏迷边缘,阿飞竟惊见阿修被人分尸的可怖画面……。
他一向不迷信,可是没几天,阿修主动来找他,腹部也真的被砍上一刀。
阿修是在代替自己担他满手的血腥,满身的罪孽?
阿飞多希望自己只是娶妻生子,女人是纯洁的,神明不会罚女人和小孩。
可是阿修是男人,是他的亲弟弟,自己做了坏事,神明会寻著血缘找到阿修,然後……。
一阵血腥的画面,阿飞皱起了眉头。
「老大。」手下轻轻喊著。
外县市,一座豪华赌场到了。
济风等手下开车门,一言不发的下车。
一只脚杵著拐杖,腿受伤了,但一张表情还是不变。
有种!
可惜,阿飞不相信他对阿修是真心的。
那烂饭只是把阿修当成女人的替代品!那小子能给阿修的,他能给的更多!
「这种小事,也要我出马!」阿飞自己在心底不爽。
西堂堂主阿洪也跟在身边。
阿飞知道阿洪一直想接北堂,可是场子是整个帮的命脉,他以前就信不过小北的能力了,现在又怎麽会随便把整个场子交给阿洪?
在龙老大的时代,由於龙老大死的突然,阿飞接位子,许多同辈的不服,迫的他只好淡出天道盟。
现在帮里有能力接下北堂的人所剩不多。
阿飞一直想不缛搜
算了!先把今天的事情完再说!
今天身边跟著的人是吴济风,阿飞一想到浑身就难过!
猛然想起,小安!
小安是唯一在龙老大时代,当过北堂堂主的人!
他竟然忘了这点!
小安是少数之一懂电脑,却偏偏不爱当堂主,老爱晃来总堂,即使被他硬抓著鸡奸,也是不吭气。
他不懂小安,这些念很多书的人,脑袋总有奇怪的想法。
一行人上了楼顶的贵宾室。
「飞老大。」另一场子的山豹老大站起身,打招呼,後面站了一排小弟。
「你坐。」阿飞决定快人快语,不罗唆,想尽快把他和对头场子的事情谈妥。
山豹看看阿洪,不期然竟看到了济风:
「阿风?你什麽时候也对这行业有兴趣了?」
「一向有兴趣,今天来帮帮飞老大。」答的简洁又得体。
让山豹著实想了一下。
阿风底下都是些小娃娃,连阿风自己年纪都轻,所以一向就不成气候。
可是外人一直搞不清楚,帮风老大後面撑腰的人到底是谁?能跑上游的货,应该不是三脚猫,阿风这人应该不会太简单。
而且风老大从刚出道就行事狠辣,在道上也闯出点名气,今天山豹一看到他和阿飞站在一起,开始对阿飞的势力不敢大意。
门被重新关上,里面的人细谈了很久。
阿风被放在阿飞旁边参与,不只阿洪十分讶异,连阿飞、济风本人都同感诧异。
阿风真的靠得住吗?虽然在帮的名义已经算是”自己人”,可是他真的能信吗?
可是阿飞纵容。
自己也感到矛盾,阿飞找不缋碛伞
而阿洪,他搞不清楚风陵渡的风老大会成为老大亲信的任何理由!
程哥呢?跑哪去了?
阿洪知道老大身边的保镳都是老大亲自精挑细选,跟帮内堂主一向没来往,直接听命老大,所以他短时间也无法向保镳套话。
情势怎麽又突然变了?
程哥,他一定知道一切来龙去脉,而程哥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切入的点。
可惜程哥不是傻瓜,阿洪叹气。
阿洪还在斟酌当下,飞老大一行人已经走出长廊,阿洪赶紧跟上。
听到阿飞跟济风低声的交谈竟然是:
「你对场子的生意很熟?」
原来老大竟然是想把北堂交给阿风?阿风不是省油的灯,他跟小北不一样!
阿飞把大家留在原地,只跟阿风进了房间。
兄弟传言老大看上了阿风,虽然阿洪根本不信,但看老大今天的样子,倒像真要把北堂交给外人管。
那他岂不是什麽都没了!
阿洪根本不安於只管西堂的事务,至於东堂,凭他对阿东的掌握,东堂的大小事,也算是经过他了。
南堂堂主是唯一对老大死心塌地,但阿洪可以放弃南堂,因为他对南堂的事务不感兴趣。
阿洪站在原地,既惶恐,又愤怒。
直接干掉老大应该比较乾脆!
阿洪已经有把握自己有跟阿南火拚的实力。
唯一要顾忌的只剩下程哥。
阿洪不愿意直接做掉程哥,因为他担心自己无法掌握北堂的那些手下,以及外面觊觎的对头。
阿洪是需要程哥当帮手的。
程哥虽然厉害,但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需要男人猛干的娘娘腔。
阿洪不能让风陵渡的人再进来搅局,动作要快了!
在密闭房间里,阿飞开门见山:
「你对赌场有兴趣?」
「一点。」济风答。
「我手下有很多人想接这里的位子,不过,我想把这里交给你。」
「喔。」
「姓吴的,你想被扁吗?」
「我不喜欢在别人手下做事。」态度真的很欠扁。
「哼,除了卖白粉、吃白粉,你也没什麽用。」
济风不理会。
「我阿飞说的到,就做得到。不过看你的反应,果然没长几根毛。」
「反正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你配的上阿修吗?」
济风顿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注意宁修,被他吸引,摆脱他的影子,思念,承认喜欢,要求交往,不准他受伤,只想跟他在一起,恨他,想他,同居。
从来没想过配不配的那种事情,连性别都遗忘了,又怎麽会想到那种事?
「你配不上阿修。」
「关你屁事。」
「你人在我手上,还是看阿修的份上才没杀你,你没种,还想跟我争?」
「我跟他,是我们两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大变态多管事! 济风继续说:
「有种没种?现在还不知道。」
「你不敢接堂主的位子,就是没种,怕我?」
济风已经不屑跟他对话。
「你和竹联帮的事情,也是阿修保你,你才有命活。」
「你要干掉我,麻烦快点。」
「我不杀你,我给你堂主位子坐。」
「我不想要。」
「根本不懂事,阿修怎麽会看上你这种人?」
「你不爽吗?反正你揍岳宁修的帐,我不会忘。」
「我揍他?我从不揍他。」
「反正你在动他之前,最好先想到我。」
「凶我?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
「我能拿我的命去换他,就不会怕你。」转身,迳自开门走出去。
阿飞的脸一阵黑一阵白,他本来就只想拿堂主的位子去试他,没想到那小子还不是普通的白目。
「站住!」阿飞开了门,喊著。
济风已经穿过一票人,才停下来,没转头。
「阿川,找一个狗笼,一回去,就把姓吴的关进去!」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阿洪。
「姓吴的,」阿飞走上前去,凛然站在济风身後,但还是没打垮对方的傲气:
「我每天只问一,你还死赖著他的话,我就用各种方式折磨你。」
济风听完,撇下眼,嘴里包了很久的三个字,终於忍不住吐出来:
「他妈的。」
***别怪我,长篇大论写来写去还是写小安的帮事,只怪多出这几章节,本就是为小安多的,不然风宁的事情早要该搞定了说,不过也谢大家对小安的支持,让我还能多写一点(本人爱写小说,爱写的要命,就怕”有完没完”的形容)***
安6-5染血过的痛
更新时间: 3/13 23
男人一半是男人
第六章 忍耐之五
「好饿。」
「肚子饿别找我。」小安紧张兮兮的事先申明。
启明和小安在客厅睡的东倒西歪,两人睡到下午。
还是宁修上道,已经在厨房弄起食物来了。
可惜效率奇慢无比。
宁修在忍耐。
忍著打电话给阿飞的冲动。
小济在那边,过的可好?
咬牙熬著。
宁修知道自己如果轻易跟阿飞联络,无疑就是”教导”阿飞控制小济,迫使他屈服。
可是一场梦醉之後,宁修还是无法克制的竭力牵系著那个男人。
思念,後悔与牵肠挂肚,让宁修的做饭效率奇差无比。
折腾了好一阵子,终於把饭菜赶上桌了。
启明以为口才伶俐的小安一定又会趁机调侃宁修几句。
想不到小安只是乖乖上桌,闭嘴吃饭。
阿修一脸心不在焉,不正写尽了相思之苦?
谁还敢不长眼的多嘴两句?
阿修可不是别人,而小安,也不是别人。
小安正是那个──只是猜出阿修心事,就让阿修在他哥面前装模作样,一付天天被小安暗中下毒、上吐下泻的无知状──害的被老大整整修理了数日,却还不知原因的受害人。
这就是小安才认识宁修不出几天,所发生的惨案。
偏偏,聪明如小安,他能够猜出阿修爱恋的心事,又怎会猜不出阿修是不是个狠角色?
小安也是个狠角色,狠在他就是心甘情愿落入阿修算计,然後非常勇敢的一又一继续出现在阿修面前,直到阿修已经忍不住怀疑小安是不是有被虐狂!
或许是小安付出的心思,才让他和阿修有化敌为友的开始。
可是小安一面对阿飞就非常的笨,笨到小安本人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那麽笨。
话说回来,阿修,从小安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很难好好相的家伙,随著岁月的累积,旺盛的”摧毁欲”当然更是有增无减。
连小安都不禁怀疑,有勇无谋的风哥,到底是怎麽”克”住这个磨人精的?
但是看阿修现在一脸的悔恨万千加失魂落魄,阿修这还真对了风哥动了真情!?
启明开始享受跟小安同一饭桌的幸福感觉。
启明说不上来为什麽。
如果小安是女人,那真是他最喜欢的类型──聪明、开朗、机智、伶俐、刁钻。
更兼备另一种,也令启明向往不已的类型──安静、沉敛、知让、疼怜。
可是为什麽小安竟然是男人?让他身上所有矛盾的特质又陷入矛盾──危险、叛逆、不安。
启明想逃、想躲、想退,却又忍不住想占据这每一刻的刺激与惊险。
可惜启明很不乐於接受小安──在他面前,对他封锁一切的神秘。
现在一用完餐,小安掀起窗帘的一角,盯著楼下不放。
「修,你们家楼下又多了一辆好车。」
「喔?又是你家的那个牌子?」宁修在饭桌上用叉子玩著食物,看不出有任何想吃的欲望。
「怪就怪在那牌子我从来也没见过,这麽稀奇,竟然从昨晚就停在你楼下这鸟不生蛋的地段。」
启明忍不住好奇起身,也争著想蹭到窗帘边凑热闹:
「我家族也买了不少进口车,让我瞧瞧,说不定我会认识那款车系。」
小安目前的力气拦不住启明,只好死护著窗帘,不让启明靠近:
「方哥哥,昨晚你睡我们两个中间,左右逢源,帐都还没算清楚,现在又来搅我们的局?」
干嘛在宁修面前提我们昨晚的私事!启明满脸通红,藉著尿意,暂时避到厕所,躲著他不想向宁修解释的”荒唐”。
争取时间,小安用眼神叫宁修过来窗边。
「黑色,最左边那台,不是台中的车号。」
宁修纳闷:
「是我哥多叫来的人吗?」
「不像,它离我家的车有一段距离,如果是你哥派来的,不需要偷偷摸摸。」
「会有问题吗?」
小安耸耸肩:
「来者不善,我的直觉。」
「你去确定一下。」
「是。」小安不罗唆,立刻跟阿南通了电话。
心里不免苦笑,阿修除了不碰他以外,在他身边,跟在阿飞身边还挺像的。
阿南在电话那头坦承,小安那天塞在管线里的台中电话,他还来不及烧完时,阿东突然走进来,他只好把火踩灭,等他摆脱阿东再回来找,小安写给他的电话纸条已经被人捡走了。
「干!」小安猜想不妙,是阿洪吗?又是一个不太笨的人。
有电话,就能找到地址。
有地址,就会想知道阿飞拨出几个贴身手下,千里迢迢来台中紧密保护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安信得过老大保镳的口风,可是阿飞信不过阿南,如果让老大知道他拜托阿南接触了阿修不止一,到时候,大家都会有麻烦──除了私自派人守在楼下的阿洪反倒没事。
小安再肯定,一遇到阿修的事,他真的又要倒大霉了。
「阿修,我们撤。」
「什麽意思?」
「把你电脑硬碟带走,关於你的任何资料都别留下来。」
「有这麽严重吗?Ann?就为了楼下那台不知名的车号?」
小安咬著手背,沉思:
「我觉得你被盯上了。」
「为什麽突然这麽紧张?小安,你的态度有点夸张。」
从前宁修和阿飞的关系也并非包的密不透风,尤其宁修三番两失踪,阿飞还曾经跟死对头风陵渡要过人。
可是……。
小安知道阿飞的老大位子是怎麽来的,小安不怕外面的人,最难防的还是自家人。
小安开始担心。
因为阿东和阿洪对自己愈来愈感兴趣了。
甚至还追踪他和阿南的私约。
这代表什麽?
小安微微阖眼,又轻轻的张开。
这代表野心,跟他当年一样。
只不过,他当年的心计完全是为了自己心仪的男人。
「阿修,」小安的语气很郑重:
「风哥现在不安全,所以我们这边要非常小心……。」小安知道怎麽让宁修按照他的意思。
宁修沉了一下,他不习惯与危险惊惧为邻,他有点恨,恨哥哥和爱人都是黑道的人,宁修可不希望他得学小安,整天提了一颗栖遑的心,没一刻能放松下来。
「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要躲躲藏藏一辈子?我不想这样。」
「阿修,我也不喜欢这样,不如我们趁这机会各自带开,过我们的新生活如何?」
「够了!撤就撤,你别再故意刺激我。」
宁修试过了,他高三那年就曾试过远离阿飞和小济,一走了之。
可是那两个男人……毕竟还是太重了──早已刻进他的魂魄,完全拔不出来了。
「我们家还有谁见过你?」小安问。
「不就你,还有什麽南的,再来就是成天跟著我哥的那排保镳……,我在你帮里住过一个礼拜,还有人不知道我吗?」
「要知道你,也没那麽容易吧,以前晨哥跟在老大身边时,我也是了好一段时间,才推敲缢跟老大的关系。」小安松了口气:
「只要我们能躲过这几天……,对了,宝宝呢?你认识他吗?」
「宝宝?」宁修试著回想:
「你是说那个大C货?我们在永和见过,还带了个小C货跟班,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小安听到这,神情完全不一样了,连宁修都忍不住追问:
「你怎麽了?」
小安不说话,眼神冷冽的足以沁人毛孔。
「你没事吧?」宁修感到不对劲,他第一看到小安有这种表情。
「你们在讨论什麽事?」心虚不已的启明终於佯装镇定的从厕所走出来,停在小安和宁修的面前。
小安刹那的冰冷突然融化,双手抱胸,冲著启明绽缫恍θ荩
「我们正讨论要去哪里玩,要不要一起去?」
宁修心头讶异的朝小安望了一眼──为什麽要带启明一块走?
小安不经意回望宁修,噙笑的微微摇头──既然他已经淌进浑水,就脱不了身了。
「我和启明先下楼拿车,Ash 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後,房子正後方见。」
「等等,」启明大叫:
「要出去走走何必这麽急?才刚用过餐,不休息一下吗?」
宁修突然回头盯著那一桌菜,想到自己起床至今,还尚未进食。
「启明,可以替我把那桌菜通通倒掉吗?」
「好呀。」
启明开始把一盘盘的好菜、好肉全丢进垃圾筒,他在家没做过家事,不知平日吃剩的饭菜是否应该这样理。
宁修静静盯著启明毫不迟疑的动作。
当初一心一意建立了他和小济的家,今天才知道,原来,它竟是如此飘摇、如此不堪一击。
宁修要自己亲眼目睹,幸福的最後一天,他是怎麽对待小济的付出,他是怎麽摧毁好不容易盼到的幸福。
跟小济同居半个月的生活,那是幸福吗?
宁修的心早已从迷惑到困滞。
只有单方面的珍惜,又怎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宁修知道,是自己突然躲开了,因为他早已预设一个背叛的事实──对於一个异性恋男人。
「明,我们先下楼。」小安挨近启明,注视的神情热烈,含吐的声音轻柔。
启明同样面对迷惑。
一个像女人的男人倒追自己,身为正常男人的他,应该立刻断然拒绝吗?
偏偏,断然、拒绝,都是启明一生鲜少实践的动词。
坐下电梯,小安询问启明会不会开车,启明摇头。
小安耐人玩味的调皮含羞、执著清澈的眼波情意,尽成了启明不忍目移的美景。
小安轻咬下唇,黑白分明的眼珠灵妙鲜活,好似连说一句话,都要在唇边玩上半天。
突然递给启明一顶鸭舌帽。
「怎麽了?」启明对著帽子发出疑惑。
「明,我希望你等会能牵住我,行吗?」盈盈秋水的明眸皓眼正发出请求,启明若还想拒绝,就不是人了!
缌说缣荩启明不经意左右寻找宁修的踪迹,嗯,还没下楼,心领神会出小安制造他们独十分钟的用心。
心口藏著一串不安定的跳跃,启明终於下定决心,用他厚暖的大手往後一牵,不用语言,以行动表示他对小安爱意的感谢。
「帽子,」小安提醒启明:
「路上人很多,你还是戴低一点。」
一经小安提醒,启明本来还坦荡浩然的胸怀,终於也落入同性牵手的尴尬困窘。
压低帽子,两人走出大楼。
启明没想到小安此时更往他身上一靠,超越了朋友之间的距离。
楼上,宁修以最快的速度拆掉电脑外壳,拔下硬碟。
简单收拾行李和衣物,还好电话线是在房东的名下,宁修在拔掉电话线的前一刻,心底仍旧激起一股难耐的冲动──现在打电话给阿飞,查问小济的近况?
强力压抑挂念,为了他和小济更远的将来。
有将来吗?
宁修曾经一手破坏他和阿飞承诺过的美好将来,就只因为他再也无法相信阿飞了。
小济呢?一个爱女人胜过男人的傻大个,他的真心有多少?自己又能相信多少?
相遇之後的每一刻,宁修无时无刻想著自己。
何年何月何日?聪明的自己能够完全忘掉自己--只爱著小济,就算将来渺邈、明天即逝、下一秒难续,他整个人还是只有爱小济的傻劲!
等到爱已疯狂的那天。
只是宁修怀疑,到了那麽一天,自己是不是连自己都可以心甘情愿毁弃?
「程哥?」楼下,阿飞派来的保镳一见到小安和启明相偕的身影,全都贯注精神,小心翼翼的开车从後方慢慢跟上。
「糟了,程哥旁边的人不是老大的弟弟,你上楼,盯住弟弟!」
直到小安和启明走到车边,跃上了吉普车,隐藏在远的神秘车子才开始缓缓发动。
神秘车子决定跟上小安驾驶的吉普车,因为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小安。
神秘车上的两名男子方才已经沿路拍照,等著把小安与戴帽男子的相片带回给洪哥看。
他们不知道楼上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宁修不敢从门口下楼,唉,只好学小济攀绳子当猴子爬。
手掌很痛,与绳子摩擦生热,掌心都快起火了。
正当两辆各怀鬼胎的车子跟上小安的车,小安突然猛踩油门,逆向急驶。
一瞬间,震吓了两辆车,火速跟上。
小安诱导了一段距离,突然在马路上一百八十度回车,吱~~,十分刺耳的煞车油门急换,小安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冲,不停胆险在双黄线边上猛逼著前面的车,接著车头猛然一歪,弯进了小路,狠狠的把後面两辆车甩绨踩距离之外。
「方启明,替我传简讯,电话号码9……,简讯内容有两通,要听好,6587255,还有658725853,分两通传,一个数字都不要传错。」万一传错数字,可就人命关天。
启明刚被车体震摔到还没恢复镇定,小安又突然从前座丢出手机,启明虽然老大不太愿意,无奈小安不容置疑的语气,令他难以抗拒。
没时间了,後面的车就要追进巷子里来,可是宁修人还没出现,小安不禁急了。
「简讯传好了,那些数字是什麽意……。」
「很好。」小安打断他,很快抽回自己的手机,此刻宁修正好出现,小安及时替宁修开门,把驾驶座让位给宁修:
「直接开出巷子,别慢。」
宁修已经在巷子飙出八十的时速。
「左转。」
「右转。」
「右。」
「左。」
飙速中,小安不停要宁修拐弯,把直路当作S型。
後方的启明早被甩的头昏脑胀,而小安也好不到哪里去,胃里的东西已经被他呕出来,但他还是不断叫宁修在高速中蛇行、超车、钻巷,大搞九弯十八拐的特技。
「黑VW与黑色Civic Ferio?」宁修从时而短兵相接、时而拉开距离的惊惊险险中,已经看出紧咬不放的追兵。
小安点头。
好晕,他又开始呕吐了。
「Ann,油快不够。」
「继续开,没油之前,我们进Motel(汽车旅馆)。」
吉普车又继续不断拐进叉路、不厌其烦变化方位,车体还在狂飙加速中。
「慢,小心超速照相。」小安知道他们已经甩掉後头那两辆车,然後小安复杂的神情,不经意往後座的启明一瞟,五味杂陈。
车速终於回复正常,小安仍在晕车,全身难过,若不撑著点紧扶车门,恐怕就会整个人瘫晕过去。
「你呀,」宁修撞见小安回眸对启明依依的眼神:
「进了Motel可要好好安慰我这位尚不谙世事的好同学。」
小安晕吐都来不及,当然没有力气回话。
只是,他想到自己竟然叫启明替他传简讯。
他完全在利用方启明?
甚至把启明当成执行杀人的工具。
头脑已经昏昏沉沉,不办东南西北。
小安自嘲,除了阿飞,他竟然把帮里每个人都编上号码,列入名单。
启明刚刚已经把宝宝和小酷的号码传进”影子”的手机里。
在帮里,连阿飞都不曾注意过的”影子”,只接受小安的任务。
这个低调的秘密帮手,突然让小安想到晨哥。
当年的陈晨,是阿飞秘密专属的杀手、亲信……和情人。
当年,暗号红玫瑰的晨哥,连帮里的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晨哥已经被阿飞安排到死对头风陵渡哪里,原本是预计等著一声令下,立刻干掉吴济风。
只是,杀手怎能真的无情?
或者是老大爱人的阿飞曾经绝情,最後,陈晨爱上了死敌的老大--济风,陈晨的下场是死於济风的手里。
小安想到这些往事,依旧感到心惊动魄。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晨哥选择死亡的方式。
为什麽晨哥愿意拿性命交换单恋的爱情?
小安不想懂,只是心很痛。
因为他刚刚解决了宝宝和小酷。
心还是痛的发疼。
小安知道宝宝和小酷的性倾向,更疼惜他和他们都有同样的气质。
所以他才曾经对宝宝放水。
对於气味相同的人,小安加诸许多移情作用。
尤其是小酷,一个守门的小弟,那种保留天真的眼底,藏著坚忍的执著,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而今天,他为了谨慎保护阿修的安危,竟毫不犹豫利用启明的手,结束这两人的生命。
小安突然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爱自己了,他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有著恨意。
何时才能解脱这种矛盾的自恨?
如果老大能多爱他一点,他是否更能持续下去--晨晨那种无怨无悔的心意?
阿飞爱惜晨晨,比爱惜小安多一些。
小安明白这点。
如果看淡晨晨死前的叛帮和泄密,晨晨算得上是为老大而死,但老大却为了阿修,留下风哥的命,没替晨晨报仇。
小安知道阿飞对晨哥有愧疚,可是阿飞对自己……到底有什麽?
如果阿飞对他只剩下信任,小安仍会牺牲一切,死而後已。
因为,现在的他,认为阿飞能信任他,很够了。
谁叫他在见到阿飞的第一眼以前──他是一个完全无法爱上任何人的青苹果。
想起曾经拥有,现在却已完全失去的那段羞涩年少,小安无法掩饰一切痛楚的知觉。
但他依旧利用著启明这大男孩,他依旧决心不留下小酷这活口,痛楚,事实上是无法制止染血的决定。
到底要到哪一天,年少的自己才能与现在的自己,不再如此崩裂?
安7-1回不去的人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七章 破局之一
宁修一行人直接把车开入路边的汽车旅馆落脚,大家全都累瘫了。
两张床,三个大男人就这样胡乱躺的东倒西歪。
启明对小安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第一见到小安,就决定”翘家”跟著小安去宜兰,只是……为何小安偏偏不是女人?
宁修单独躺在另一张床,开车的劳累似乎让他很快就跌入梦乡。
启明偷偷起身,晕车的不舒服感已经恢复许多,他特定跑去跟旅馆柜台借了医药箱,回到房间,要同床的小安脱下衣裤,启明细心的替小安照料伤口。
「别对我太好。」小安眼睛还阖著,但突然冒出坚决的这一句。
「怎麽了?」
「方启明,你认识的是只是专一以前的我。」小安睁开眼,看著他。
「怎麽说?」
「这种道理浅显易懂,你回家,好不好?」
「小安,你怎麽突然说出这种话?」
「方启明,你记得我身上的伤口,我很感动,可是,我们不适合当朋友,我希望你现在就回台北。」
「你叫我现在就回去?可是……这样好吗?你现在应该还很需要我?」
「方启明,你还不懂吗?我们在宜兰的时候,遇上宪警突然盘查,我只得丢下你就溜了。你应该懂,我随时都可能被抓去军法审判,这是我无论如何也脱不掉的罪名,你呢?哪天你恰巧在一旁,毫无预警就看著我被逮捕,又是何苦呢?你回家吧。」
「你担心我看著你被逮捕,难道你就不担心宁修看见?他不也是你朋友吗?」
「宁修不一样,他……没你那麽关心我。」
「所以你更不应该拒绝我的好意,对不对?」
「启明,别对我太好,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最好早点忘记对方,省得痛苦。」
「我不懂,几个钟头之前你还对我那麽……好,现在你却突然转变成另一个人。」
「忘掉我,回家。」
「那……我明天早上再走好了。」
「再见……保重。」
「,我人还在这里,你未免太早跟我道别了吧!」
小安只是回他嫣然一笑。
「Ash 这麽快就醒了。」接著小安把眼光抛向宁修。
宁修起床,声音很软:
「我没睡。」
「你胃痛啊?」
「嗯?」宁修不知小安是怎麽看出来的。
「你在睡梦中皱著眉头,而且你今天没吃过东西。」再上小安知道胃痛是阿修的老毛病。
「我的胃很好,我只是睡别人家的床,睡不安稳而已。」
「那我们开车出去绕绕,顺便买点日用品,怎麽样?」小安向两人建议。
「不怎麽样,我不想出去。」
「你不出门,我和启明也没办法出门,我们两个都没带换洗衣物喔,我知道你有多带几件衣服……。」
「别打我的主意。你们两个自己出去买,我要睡觉。」
「Ash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有人缠住我。」
启明的一颗心突然跌落下来,原来小安一直拒绝他的原因……是因为宁修是小安的情人……。
「Ash 我们两个这样僵持下去都会很痛苦,不如各退一步,大家一起缑牛找地方解决民生问题後,你一个人想去哪就去哪,只要记得回来接我们回旅馆就行了。」
「我考虑一下。」
「走啦,我都快饿扁了,你还想考虑怎麽饿死我吗?」小安调皮的拉著大家一道缑拧
进了餐馆,三人用餐完毕。
宁修坐在原位,点了烟抽著。
「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会害大家吸二手烟。」启明又忍不住念了宁修两句。
「启明,你要不要来一根?」小安递了一包烟在启明面前。
「吸烟对身体……。」
小安打断启明:
「你不是抽过烟吗?在火车上……。」
启明怕小安把他学抽烟的事情抖出来,赶紧把烟推回小安手中,拿起旁边的杂志佯装认真,不再随意开口了。
小安频频低头注意自己的手机,心头很疑惑,阿飞怎麽还能沉得住气?到现在竟还没打电话给他。
「Ash 他有拨电话给你吗?」
宁修从失神中突然回神,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机,四十多通都是阿飞的未接显示。
「回电话?」
「现在没这种心情。」宁修直接关掉手机。
小安想问,你不担心风哥?
但他知道这样反而会犯到阿修,所以话还是没问出口。
果然,宁修的手机关机後不久,小安的电话就有动静了。
小安心中很涩,阿飞是因为找不到阿修,才考虑拨他的电话。
小安站立接了阿飞的电话,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老大,这是我绲闹饕猓因为……。」小安的话一下就被阿飞打断。
「阿修很好,他在我旁边,这是因为……。」小安的话再度被打断,阿飞只留下两句话,就绝然挂掉电话。
第一句是──”你叫阿修打给我”。
最後一句是──”你再也不用回来”。
「阿修,」小安勉强装出笑容:
「我男人请你回他电话,不然他就要拿枪到扫射。」
宁修愣了一下,小济还在阿飞的手里,他没忘。
宁修起身离开饭馆,走到外头回阿飞电话。
「你男人?原来你不是宁修的……。」启明突然住口,因为他察觉到这里是公开场所,赶紧把话又吞了回去。
小安站在原地,身体像被定住般,一动也不动,突然他说:
「你可以借我哭一下吗?」
「你刚刚说什麽?」启明担心自己听错,反而制造尴尬。
事实证明,他刚刚没听错。
小安双腿突然软下来,跌回椅子里,埋入启明的背脊,在人声鼎沸的餐馆里,失声哭了出来。
“你再也不用回来”。
好残忍的一句话。
为什麽在阿修与他之间,阿飞选择了只信任阿修?
他不是他的情人吗?
他不是竭尽性命的保卫著他吗?
可是……阿飞你好残忍,你可以罚我,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
可是你现在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我,让我连向你说出理由的尊严都没有。
小安在启明的身上,难过哭著。
连启明都跟著肝肠寸断。
「小安,你不要那麽伤心,就算情人不爱你,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
「那我们就当朋友吧,只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入狱,不要觉得难过,有空来看看我就行了。」
「小安,我们真的只能做……?」启明的声音尽量压的很低,无奈在公共场所,暧昧的字眼终究说不出口。
「这样就够了,我的未来,早已经断送在我自己手里,启明,我们今天的友情,注定了将是我的过去,我希望你也能让它留在过去。」
「有这麽悲观吗?你年纪不算老吧,你怎麽会一直认定自己已经没有未来呢?」
「那我说点积极的,我们现在去痛快玩一场,留下美好的回忆,你,可以宠我吗?」
「你最後一句可以再重复一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宠了,以前我两个姐姐都很宠我……。」
「我应该可以办得到吧,不过我要怎麽做,才算达到你的标准?」
「我二姐很宠我喔,以前我很任性,吵著要跟她一样穿裙子、涂指甲……。」小安轻轻笑了出来,笑容很甜,可惜化解不了鼻腔里的冲呛,眼泪又不小心掉了下来。
「这点我应该还可以办得到,你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偷偷装成女孩子,应该可以瞒过路人的眼睛。」
「走吧,我们去夜市痛快的逛一逛。」
透过玻璃门,小安见宁修也正好放下电话,神色很不好看。
「启明,如果你跟你女朋友大吵一架,发现你这真的跟她彻底断了,那你还能去什麽地方?」
「能去什麽地方?你问的问题应该没这麽严重吧,我会很生气的回家,赶紧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什麽都不想,快快上床,逼自己立刻睡著。」
「如果……你连家都回不去了呢?」
「怎麽可能!你在开玩笑?就算我在外面闯下再大的祸,我家还是会帮助我的。」
「那很不错。」
「你怎麽突然问我这个?」
「如果换做我,」……连家都回不去的人:
「我会考虑回到情人身边,然後找机会死在他面前。」
「别想成这样!你别把事情看的太严重了!失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别忘了,你还有家人、朋友,他们都会在背後无条件支持你。」
「喔,那你这个无条件的好朋友,现在可以带我去买裙子了吗?」
「呃……。」启明心虚的往四周张望,一定要讲那麽大声吗?
「应该是可以,我们只要跟店员说是买给我妹妹穿的,应该……。」
「走吧,今天就让我回到专一,回到还没爱上别人,也无忧无虑的专一,拜托罗。」
***偶千方百计要让宁哥哥出头,无奈,宁哥哥在朋友面前就是这种死样子,劝也劝不听,唉***
宁7-2困惑的爱情
更新时间: 3/13 23
***贴回了这篇,就没什麽好困惑的了啦!***
第七章 破局之二
***我本来要详细描绘小安vs启明,不过竟然还是把那段跳过,强烈申明,我没有被人拿枪威胁,真的没有,阿飞真的没拿枪指著……**
阿飞跟宁修刚通完电话,恨恨的叫手下把济风抬回他的房间。
那小子是很硬,阿飞并不惊讶,能跟他火拼这麽久的对头老大,本就不应该太孬。
不过,不向他求饶也就算了,当阿修要求跟那小子讲电话的时候,那小子竟然还是非常沈静,平平跟电话喊了一句「岳宁修」,就再也不吭声。
曾经被阿飞找人打废的那些家夥,在挨揍当下,多多少少都会对阿修有著激动的情绪,不管是毒怨、哀求或害怕。
可是吴济风,对阿修没有任何情绪。
除了十分乾脆答应随他回帮外,阿飞看不出那小子跟阿修的任何感情。
吴跟阿修不会有任何感情的!
阿飞见多了阿修历任的男人,都是假的!
没人可以取代他在阿修心目中的地位,共同的童年,共同的笑容与眼泪。
阿修……。
想起当年阿修对他坚定不摇的崇拜与信仰,竟又让阿飞同时想到程安之。
多年以前,阿飞第一在KTV看到程安之,那小子正被枪战吓到抽抽噎噎,虽然不是哭爹喊娘,可是也口齿不清喊著姊姊姊姊。
意外掀起阿飞最熟悉的情感,关於阿修的。
因此他与当场的众人作对,力保那个小娃娃。
两年之後,很意外的又见到那个泪娃儿。
程安之绝对没想到,阿飞两年後还记得他。
程安之也绝对想不到,其实他对程安之当初的感情,不是先性而爱。
这是阿飞藏在心里的秘密,他对程安之--是先爱後性。
一群保镳把济风丢在阿飞房间的地板上,济风只昏了三分锺,毕竟还是得自立自强的用力醒来。
济风曾被乾爹打个半死,还能努力爬著出去,现在当然还算小场面,济风挣著起身,四找水喝。
他妈的!这样虐待他!大变态就是大变态!宁修也没你那麽变态!
济风扶著桌沿,直接把鱼缸里的水捞起来喝,突然看到房间里的小咪,济风立刻缠著跟她要食物。
经小咪打点後,热腾腾的热食已经摆在济风面前,他呼噜几口就把碗里一扫而空。
「喂,你怎麽会被飞哥打成这样?」小咪问。
虽然一讲话嘴巴就很痛,但济风就是不吐不痛快:
「不答应跟他上床,那变态就叫人扁我!」
「咦?难道你不爱飞哥吗?」
噗!
恩将仇报的济风把整口食物一举喷出,还不小心溅到小咪脸上!
「你嘛帮帮忙,一看到他,立刻吐死!」
「真奇怪,你跟小安完全不同。」
「他呀?不像男人的时候还可以看啦!」
「阿风,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济风笑嘻嘻的装神秘:
「辣辣的妹妹,我的心事没人知道,你好温柔,我只想好好告诉你一个人我的痛苦心事,」济风把小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我们不要让别人偷听,我偷偷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们藏在棉被底下,不要让别人听。」手指忍不住伸出来,扰著她还没完全挺立的乳峰。
小咪从头向脚指,突然一热。
虽然她没忘记自己是阿飞的女人,可是她相信阿飞不会吃醋。
阿飞曾经握住小安的那根,同时把两根手指塞进小安的肛门里,熟练的往探转著,等小安忍不住迸出呻吟,阿飞的手劲突然刚猛的前後攻著小安,当时小安已经很硬了,阿飞竟就把小安的那根……放进她的阴道里去……。
所以小咪认为,阿飞对她不会吃醋。
而她,思念著与男人调情的滋味,她本身是酒店公主出身,几乎没被客人带出场,她对於男人的欲望,还没麻木到公式化的床上办事。
她还是对男人有幻想,有期待。
偏偏她的男人阿飞──从不调情。
他会叫女人们手持按摩棒自己弄湿密穴,万一女人自己湿的火侯还没到家,这个阿飞老大也会毫不客气的直闯进去!
据说阿飞从不在意身边女人的贞操,身边历任的伴侣,几乎没有子的,而且几乎个个跟著飞哥之前,就已经被许多男人玩过。
看阿飞这些日子找来的性交对象尽是酒店小姐,跟男人经验不够,不容易湿的,阿飞还会不满意。
小咪在飞哥面前,从来没有被爱的感觉。
她觉得遗憾。
眼前这个油腔滑调的”落脚”(大个子),眼中尽是被她引发的欲望与淫渴,小咪心想,钓钓这男人的胃口也不错,万一飞哥追究,她只要推说是阿风硬上就得了,而且她才不相信飞哥会在意。
棉被一盖,济风隔著衣服,捞本心态的猛吃小咪嫩豆腐,干,他已经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小咪脸上出现按捺不住的呻吟,咬著唇、皱著眉,等待阿风剥下她的衣服,猛烈的进入她……。
济风在床上饥饿的摸著小咪,摸了很久很久,棒子都已经又硬又肿了,他却依旧停留在抚摸,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阿风,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想到小咪问他的话。
济风很肯定,他喜欢女人,也很肯定,他不喜欢男人。
对於男人的情感,是济风说不出口的困惑。
偏偏就有一个不可爱的男人,冲破济风身为男人的一切道理,屈服济风身为人的所有志气。
屈服?没道理的受屈服,能算是”爱情”吗?
这样一个不可爱的男人,是他的”爱人”吗?
济风忍著阿飞的”杰作”,全身痛楚难耐,不过还是死硬子的蒙在棉被里,搂著女人的细腰、吻著女人的嘴巴、摸著女人衣物底下的肌肤。
微酸的下体味,女人的,济风熟悉不已的,诱惑的,天经地义的勾引。
女人以外的,是没有道理的困惑,一时不察的假象。
宁修,很迷人。
--很能迷惑他这个”跟男人一向很背的”衰人!
为宁修做出一切不正常的笨事,济风如今悔不当初的想一概否认!
就像他每只要离开宁修一段时日,不经意再遇上宁修,他就会一脸像见鬼似的,很想连滚带爬。
只要宁修滚蛋,他就能恢复正常。
奇怪,高三入少监,职校几个月,明明也混的好好的。
突然宁修就出现了,还成了七仔(马子)的槌子(男友),小桑台大的学长。
已经逼到济风快抓狂了,好不容易,正式把到小桑,过了好几天平静惬意的生活。
偏偏宁修一失踪,小桑就得惹上阿飞这大煞星,接著发生了什麽事?宁修又回来了吗?
济风的记忆混乱了,爱女人、背弃女人、恨男人、栽在宁修手里。
济风从来没有问过为什麽,这是他的本能──
彻底输给宁修,的本能。
只要宁修一接近他,这种事情就会发生。
只要一听到宁修的名字,一听见他的声音,吓死人的事就会发生。
“不要再见面”、”拜托你找别人”、“不要再见面”、”拜托你找别人”。
被宁修整到惊魂未定的济风,已经孬到求饶的地步。
一离开宁修,济风就松了一口气。
宁修一回来,济风就连人也做不成。
变成一个隶属於宁修的动物。
想他、念他、要他、等他、属於他。
每终於远远逃开宁修,只要一想到万一又碰面,济风就忍不住胆颤心寒。
宁修对他,是危险的。
因为一遇到宁修,他就想不到自己了。
或者是,他突然就变成无壳无骨的自己。
济风必须决定──捍卫正常的自己、或者让宁修呵护一个失常的自己。
正当饥渴男女在棉被里打的火热,阿飞老大突然回来了。
阿飞站在床边,见他棉被里明显窜动的两个人形,脸都绿了。
济风及时揭开被子,冒出他和小咪的上半身,嘻嘻笑著:
「盖被子、纯聊天,我没跟你的女人怎麽样。」一男一女的衣衫还算整齐。
济风不是白痴,虽然他故意气阿飞,可是跟”大嫂”上床可是死罪一条,到时谁也保不了他,尽管济风下半身容易激昂,却也不笨。
阿飞瞪了他一眼,超想教训那小子,无奈他对於小咪也生不出什麽醋意。
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情非常介意:
「你敢用我的床。」
「不然怎麽办?我不睡你的床,难道睡旅馆?」
「他妈的,小安每天都睡在……。」话突然接不下去,阿飞自己都愣住,不对,小安每天晚上都睡在哪?
小安回来他身边的这几个月,到底是怎麽睡的?
「姓吴的,你敢睡吗?」
「没什麽不敢。」
「我睡床中间,你敢?」
「不想敢,可是没什麽好不敢。」济风就大剌剌脱衣睡觉,展现异常勇气。
废话不多说,三个人开灯躺在大床上,阿飞用手铐牢牢济风铐住,不然与敌人共枕,谁睡得著!
夜里,济风除了吵著要解开手铐尿尿外,都还算安分。
倒是阿飞,欲念开始不安分了。
他可以很久没有女人,就是不能好几天没有男人。
在他的房间,在他女人面前,为了让程安之知道自己是什麽,阿飞根本碰都不碰小安。
却反而在重要的场合,见手下之前、跟外面谈判之後,甚至跟大佬吃饭中途,阿飞竟连一点小小冲动都无法克制,当场叫程安之摆好姿势,在不安全的场合就对他猛干起来。
阿飞触摸著床边的男人,此时只要是男人,通通都可以让阿飞想起小安。
第一,两人在KTV见过一面,之後再遇到小安,是因为小安拜入同门却暗中敌对的北堂人马,两人早已互不相识,也是内部的水火不容的暗敌。
阿飞却不可思议的硬上了程安之,连阿飞都莫名原因。
接著,小安干!一件奇怪的事,从此两人之间有了天大的秘密,一直到阿飞坐上老大位置,他身边的晨晨挂了以後,小安才正式成为他的”女人”。
阿飞忍不住冷笑,程安之应该是个大骚货,阿飞第一从身後紧紧箍住小安,两人连一句话都没交谈过,而小安这个欠干的贱男,不但没有呼救,还很快就在他的炮口下投降,以後都自愿替他吹箫,不是”淫货本贱”是什麽?
不过小安床上功夫还挺不错的,甚至还犹胜当过男妓的晨晨。
所以阿飞死都不相信小安没被其他男人搞过。
只要过小安一,一般男人应该就很难忘记那种滋味。
连阿飞都不得不承认,如果光看性事,阿修应该是不如小安。
又狂又野,又娇又媚。
小安会让每个男人错认,小安是为这男人而活,连被干,都是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给出去。
这姓程的可恶叛徒,可以在床上百依百顺,直到完全挺不住为止,可是下了床,竟自以为聪明的管起他和阿修的事情,阿飞越需要他,就越容不下他的叛逆!
济风知道自己被摸著,恶到快吐了,偏偏双手束缚,难道今晚就是他被强奸的死期吗?
床突然往济风两方一陷,济风面前一暗,身上被男人压住。
干!济风当场就用膝盖往上猛踹,管他现在正在谁的地盘上,济风宁可被刑死,也不肯被男人弄。
被恼怒的阿飞立刻狠命还手,用脚想踢死吴济风,用拳想把他身体穿透几个洞!
小咪在尖叫,外面的护卫急急喊著「老大!发生什麽事!」。
「干!干不到我,打死我算了!」济风的吼声唯恐外面的保镳没听到。
阿飞右拳撞在济风脸上,左拳甩了小咪一巴掌:
「干!叫什麽叫!我教训这小子你叫什麽叫!」阿飞有好几突然就殴起了小安,也没见过这女人哼过一声。
「里面没事,退下!」对门外的护卫下令。
万一被手下看到他连一号也上,他还要不要做人!
济风忍著新伤旧痛,调皮的对小咪眨了两眼睛。
阿飞瞄到,震怒的把济风从床上踹起,顾不得济风还被铐在床头架上,硬把他拖到浴室里面,架子的两端在两个大男人互相挣扎之际,终於被连根拔起!
阿飞在浴室里,当场站在浴缸上,把支离破裂的架子卡进高壁的钢管中,济风立即被高高吊起,脚心离地面有十多公分。
「干!能拢!甫体,爱都用打,卖用强奸!按捺我死马敬重你!」
(两个都是男人,要就用打的,不要用强暴,这样我死也敬佩你。)
「他妈的,你还不配!」
这种货色谁想强暴他!干!阿飞一顿拳打脚踢後,愤然关上浴室的门!
不管是怒火、欲火全都被撩起来了,阿飞很气小咪,不想拿她泄火,拨了电话给手下,叫他立刻送几位小姐进来。
济风被殴成重伤,还被吊在浴室里,他妈的!
被铐住的手腕流下鲜血,沿著手臂滑入胳肢窝,好冷,伤口开始失血,体温正在下降。
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女人跨进来,吃了一惊!
济风盯著她,漂亮的眼睛,冷静的瞳孔,连内裤也没穿的女体,哇!
刚这女人……一进来的视线竟然准确的摆在阿飞习惯摆枪的高架上,可惜那把枪已经不见踪迹。
「我好可怜,拜托你快救救我,那个变态老大叫我代替那娘娘腔的位置,我死都不给他干,他就把我铐在这里,快救救我,娘娘腔要明天才回来,我今天就要被那变态老大轮奸死了!」济风一说完,就浑身颤抖的哭了出来。
漂亮的女人面无表情,警戒的瞪著眼前上半身赤裸、伤痕累累的奇怪男人。
半掩的门外突然传出拉滑套的撞针轻卡声,此时弹簧呈待发状态,有枪上膛。
女人和济风的肩膀同时抽动了一下,济风赶快停止丢脸的哭泣,一脸装作若无其事。
阿飞把门完全拉开,枪口已经指住济风脑门:
「想死我就成全你。」
「开开玩笑也不行喔?」
「再听我到你的声音,保证喂你吃丸子!」
女人一看到枪,容失色,两腿往地上一瘫。
「起来!」
女人还是两腿无力。
阿飞只好卸下弹匣,把枪藏回架子里面,把女人抱起来,女人泪流满面的挨紧男人,阿飞把她抱回床上!
他妈的!真爱假!
这光溜溜的女人没有一丝下体气味,连汗味、香水味也没有,外面的厕所不蹲,干嘛匆匆忙忙就往浴室跑!
说是想洗澡?连胸罩、丝袜、手表也不脱,洗哪门子的鸟澡?
一看到枪还腿软?
明明一听到门外的上膛声,她还比他先意会过来!
最扯的是,这女人见到他,大吃一惊的反应竟然是想抽出胸罩里的钢圈,这是哪一种惊讶法?
济风高兴死了!阿飞那个大笨蛋终於遇到了大杀手,简直棒呆了!
不过济风也不能高兴的太早,美女杀手干掉阿飞後,第二个灭口的就是他本人了,可是他却莫可奈何的被人牢牢铐吊著,靠!今晚还真的注定当那大变态的陪葬品!
宁7-3认命的置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七章 破局之三
阿飞光著身子坐在床上,抓了左右边的公关小姐,已经开始玩起来了。
几个月下来,阿飞都固定找这几位小姐”陪睡”,虽然已经把她们的身体搞的很熟,却与她们少有交流。
连他的女人小咪,也难得听阿飞跟她说上几句话。
小安曾经私下找人调查过小咪,及其他的女人,可惜女人一般都瞬缡谗崴以然。
顶多知道她们之前在哪几家酒店做过,光查她们的名就有两三个。
如果与她们曾有瓜葛的男人又没什麽名气,还真瞬缡谗嶂氐恪
特别让小安留意的是那个叫雪儿的小姐,她的经历太乾净了,而且她不抽烟。
晨哥也不抽烟,有一他跟小安开玩笑:
「我以前当公关的时候瘾也很重,现在我老公叫我别抽,我想想也有道理,你想想看,事情一做完,溜都来不及了,谁还有空回头捡烟灰缸里的屁股?」
小安只调查到雪儿的男朋友也是道上混的人,尚来不及追讼氯ィ後面就已经被开缝针了。
虽然小安直觉有点不对劲,无奈自身都难保了,顶多只能叫阿南特地时刻盯著总堂动静。
老大房间的浴室中,济风还被吊在那里,苦苦无法脱身。
不过济风早已故意放话给可疑的女杀手──他会被飞老大通宵绑在浴室里,明天小安就回来,济风心想,已经暗示了这麽明显,不趁今晚动手,你还等什麽时候?
而阿飞,与宁修约定交换的第二天晚上,依旧是欲火,与习惯。
他把半裸的雪儿从浴室里抱回床上,却直接接过另两个女人的怀抱,毫不客气的把怯怜怜的美丽大眼女冷落在一旁。
阿飞一向对女没兴趣。
这长发柔弱女虽然长得白皙,个性顺从,可惜拙於应付床事,所以阿飞从没碰她的兴趣。
除了有一心血来潮,命令小安上她,阿飞在旁边观看。
阿飞对小安的想法,有点复杂。
有时候恨他,非常的恨。
尤其一发现阿修又从他掌握中,漫不在乎溜掉的时候,他对小安更是恨中带怒!
阿飞心情一差,底下冲刺的猛劲更是粗暴,两个轮流的女人已经哎声连连,吓得等在床角的小咪赶紧溜进浴室,想找找润滑油之类的东西,保护她的丛幽径。
小咪进了浴室。
「小咪姐姐!」浴室里的济风一脸看到大救星,立即涎皮赖脸的陪笑。
「卖吵!我呒赢!」
(别吵!我没空!)
「催啥?」
(找什麽?)
「加刎喀北刺客拜拜油呒?」
(这里有较不刺激阴道的油吗?)
济风愣了一下,空洞的脑袋竟然只闪过三个字”岳宁修”:
「我滥叫刎尚好油……。」
(我阴茎有最好的油。)
「起肖!」
(发疯!)
「我系讲金。」
(我是说真的。)
自然,多说无益,济风身体力行,内裤底下的肿包立刻展现它最勇猛的男性雄风,隔空朝小咪下面的方位地动山摇。
人已经被高高吊起,小咪自然没什麽好怕,一想到男人在离地十公分,奋力摆动他的腰枝……。
一幻想那种画面,小咪也开始意乱情迷,当然,她没想那麽淫乱,不过若利用这男人的牛为她前戏一番……。
小咪从浴缸拿下了飞哥平常刷背惯坐的矮凳,站在凳上,审视著济风:
「来呀,看你嘿杠按怎拽来我加?」
(来呀,看你的水龙头怎麽喷来我这里。)
「尬我脱裤。」
(替我脱裤子。)
济风内裤一被脱下,那根巨大果然弹跳出来,小咪嘴乾舌热。
「我爱你。」济风盯著她的双眸,淫欲与情两路并行,伸出舌头,号召小咪贴近躯体的吻。
小咪站在矮凳上,接受济风的吻,济风吻功高超,可是被高吊的双臂、踩空的双脚都已令他苦不堪言。
「借咖一勒。」
(借站一下。)
济风恃功而骄,不客气的抢下矮凳的空间歇站一番,但嘴上的功夫可不怠惰,持续煽著热呼呼的激情,啾住了寂寞孤渴的小咪。
济风的腿下已经紧紧缠住小咪的娇躯,小咪被男体贴紧,终於发出娇吁。
突然,济风用国语跟她说:
「别动,想要鼻子吗?」
小咪还没会意,济风已经把她整个鼻子含住,轻轻舔咬。
小咪摇头摇的如波浪鼓,眼眶已经泛缋峁狻
济风在小咪鼻前轻柔命令道:
「锁匙歹我科撑内底,挖出来!啊呒我兜尬你鼻仔。」
(钥匙在我屁股里,挖出来!不然我就咬你鼻子。)
济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麽一天──学起岳宁修那套变态把戏!
小咪的身体受制,因为济风下盘紧紧钳住了她。
她不是真的害怕,可是鼻子……,万一被咬缫桓龊奂#等会出去才真的是笑话。
反正她又不负责看守这男人,小咪也不多做挣扎,很快就答应往济风身後一捞,拔了很久,终於把钥匙拔了出来。
济风其实更想去死!他竟把从阿飞身上摸来的手铐钥匙藏在屁眼里,虽然是为了保命,可是……也丢脸到家了!尤其还是咬著女人鼻子威胁人家……。
不过女杀手已经光临,济风不敢拖延,要小咪爬到他身上,到天板替他解开手铐。
济风一边威胁,一边求情,一再保证自己不会把她扯出来,也求她紧闭口风。
小咪真的不会告诉阿飞吗?
其实就算小咪泄密,济风顶多多讨一顿毒打,可是……只要阿飞一知道他想尽办法解脱手铐,绝不会安安心心跟那群女人继续办事,女杀手自然也没机会杀他……。
无论如何,济风决心让阿飞今晚被人干掉!
手上的手铐一解,济风突然弯身一低,一手制住小咪,另一手捡起泡软的香皂,直接塞入小咪阴道:
「这会让你每天月经流流流不停,你敢告诉阿飞,我就不给你解药!」唉,当然又是跟那变态老婆偷学的下流步数(招术)。
「你干嘛这样对我啦,我对你不坏,你……。」
济风用嘴堵住了她的话,眨眨眼:
「我爱你,我只是手臂吊的好酸,我还在流血耶,拜托你不要害我,咪。」
小咪又哀又怒的恶瞪著济风,赶紧逃开济风淫邪的”地盘”。
小咪一走,济风就开始兴奋奕奕的等待枪声。
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除了激烈的轮交声淫,他依旧没等到阿飞的惨呼。
妈的!慢吞吞的杀手!济风真想闯出去替那杀手开上两枪!
唉。
只是他不会用枪了。
可惜。
碰上岳宁修,还有什麽事情是济风做不出来的?
今天愣在那边被那男人亲嘴、明天为交换小桑自己趴在墙边、後天被骗到宁修床上,半推半就被他开……。
再来就是可怕的恋爱──有毒瘾时、没毒瘾时,全躲不过那男人的身影。
不管是求著交往、或者受不了想分手,全都逃不了那男人高超的段数──
才经历过宁修,他已经──
不会用枪了、不会交女朋友了、甚至不会认为宁修把他像废物关在家里!
蹲在浴室门边,济风对於宁修的思念,蔓延的可怕。
而外面的动向,安静的可怕。
除了女人偶尔嚷著找不到打火机的细语,再无任何异状。
就要没好戏看了!
济风气炸了!
不过他还是会耐心等著,找到干掉阿飞的每一个机会。
最好等那小安不在场,他妈的!不在他老大身边还会对他轻声细语,一待在他老大旁边,开火比谁都狠!
「干!」阿飞惊呼!
女人”呀”了一喊,东西翻落的碰撞声。
呵呵呵,济风笑的阖不拢嘴,杀手终於台郎(杀人)罗!紧闪喔(快闪喔)!
终於逮到杀手与阿飞缠斗的大好时机,生死存亡,谁还有赢工(功夫)顾到他,济风匆匆卸下浴室的窗户,呼呼,阿飞保重,他要落跑了!
结果--干!
济风探头探脑往下一张,伊娘咧!
一楼外面的黑影一瞧见济风这里的动静,一排手电筒全探照过来了,干!半夜不睡,没事等在楼下干嘛!
干!还不少个,济风知道自己一爬下楼,绝对被逮个正著!
楼下亲自带人看守著的正是阿南,他见了济风卸下窗子,当下派人往老大房间方向移动!
靠!
济风叹衰的要命!
能怎麽办?只好”挽篮仔假烧金”,假装自己誓死保卫飞老大!
「老大!老大!」好假!济风拿著浴室里的枪,枪根本没装弹匣也就算了,济风连瞄准动作都演的很烂。
阿飞在外头,意识已经有点模糊,旁边的女人不是缩在墙脚,就是睡晕一片,那女人把大家的烟都掉包了,干!
截起枕头底习惯摆枪的地方,瞄准女人,狠狠一发!
他妈的,卡弹!程安之~~!
雪儿手中莫名多出了细长的硬钢刺,冰冷表情,呀一声,又快又狠的往阿飞咽喉猛刺。
阿飞凭藉仅存一点力气,侧肩勉强躲过,肩膀被刺疼,鲜血直流。
阿飞与女人苦斗已久,由於阿飞已经抽了被她动过手脚的烟,意识逐渐模糊,勾起身边的家俱丢向女人的力气也渐渐不足,愈拖下去,对阿飞愈是不利。
枪!只要他手头有枪,近距离就能一枪解决这女人!
「去死!」女人的声音跟钢刺一样尖锐,杀红的眼睛狠狠眯著,手中利刺向前击击击、刺刺刺,死里求生的阿飞振作精神,从床头翻到床尾,惊险躲过,浑身是血,却还没刺入要害。
女人气极败坏,心狠手辣的密集攻击,残酷狩猎著昏迷边缘的阿飞。
碰!
阿飞踢她一脚,自己也跟著跌落。
战场摔落床下,你死我活的斗争越演越烈,床下空间狭小,已经无可逃,阿飞只能甩绯た慊ど恚虎虎甩著,不让杀人的钢刺轻易接近。
女人从床底拉出了软刀,点晃著钢刺,两手的武器左右夹攻,阿飞挡的十分吃力,不好,眼睛又不小心闭上了,醒著,醒著!
女人知道阿飞已经顶不住了,攻势益加凌厉,根本不留给阿飞任何喘息空间!
外面的保镳早被下药,一个个摊软在门外。
里面却是生死相接的激战,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短兵相接,女人把阿飞罩在刀光剑影的杀势中,不给脱逃会还手,想慢慢把阿飞累昏,再一举下刀!
此时,故意慢吞吞观战的济风终於站在稍微明显的位置;
「老大!老大!没弹匣怎麽办!」
济风有很充分的靠边闪理由,现在两人斗的不可开交,除非是一枪把女人打死,不然任何人贸然欺身搭救,恐怕第一个先被贯穿的人就是阿飞本人了!
哈哈,不过济风手中的枪根本没弹匣!是阿飞自己拆下来的,不关他的事!
阿飞体力不济,肌肉早已使不出任何力气,女人发现济风接近,用力起身,不顾一切的就是双手猛刺,阿飞的腹部手部已经重创,阿飞只能反射性往地上打滚,虽然已经翻不远,却还能钻出身形,护住要害。
「接著!」阿飞趁隙把裤里的弹匣丢给济风。
阿飞为了争取济风开枪时间,又倒地滚了一,这回已经无力起身保护自己,姿势让阿飞全身要害已经暴露在杀手面前,女人不能再失手,悍然拔起钢刺,软刀紧握在手,两刀同时朝下方一捅,也是最後一击--!
此刻济风已经迅速接过弹匣,熟练的装进手中的枪,太好了,这支是房间里唯一试射过的枪,他又是全场唯一有枪又不昏迷的人,现在就只能靠他了!
「接著!」济风很快的又把整把枪丢回给阿飞。
虽然阿飞没有时间错愕,但--
操他妈!那小子想害死他!
站在一旁也不替他干掉杀手,反而还白目把枪丢回去给阿飞,干!
女人唇角冷笑,浴室带出来的那枝枪能用吗?
阿飞本能伸手接枪的刹那,突然的接枪动作,阿飞的防卫更是倏然一空。
女人煞气腾腾的刀剑随即而至,瞪目吓人的神情,两手一抬,对著胸膛就这麽狠狠一刺!
视线突然一黑,济风关灯!
不容迟疑!比谁下手快!
女人下刀,阿飞也开枪,碰!
啪一声!有人倒入血泊,阿飞终於接近昏迷边缘。
一开灯,女人和阿飞全倒在地上。
女人裸白的胸口喷出火艳的红。
阿飞赤裸的胸膛就可惜没插著两把钢刀啊!
不过……此刻干掉阿飞机不可失,济风兴奋的想。
盯著一枪毙命的女人手中凶器,正想偷偷假她之手朝阿飞太阳穴刺下去……。
门突然就被一群手下踹开了,不光是阿南,连阿洪、阿东都率人闯入房间。
阿洪愣愣瞪著济风装模作样的和雪儿扭打一片。
他妈的!谁看不出来,雪儿是被飞老大手里的枪一毙命,姓吴的你在发什麽神经!
「这麽回事?」
「阿飞没挂!阿飞没挂!他有看到我救他,你们想杀我灭口是不行的!」
「风哥,没事,只要老大没事,你就会没事。」阿南沉著的说。
阿洪看到他的心爱女友如今竟然成了一具尸体……,也好。
因为他没想到南堂堂主今晚也藏在附近照应老大,就算小雪活著,势必也要落入阿南手中,接受极刑拷问……。
要不是今晚有吴济风、阿南从中作梗,阿飞早就是他手下亡魂了!
不过也是因为程哥不在场,否则他刚一进门的震悼神情,阿洪不确定能否真正躲过程哥观察。
老大换来这头愣脑,竟也坏他大事。
「先把阿风绑起来,叫医生,等老大醒。」
「操!绑我?现在你们老大只信我,绑我的人就是他派杀手来的!」
「放屁!」
「我整晚拚死保护你家老大,杀手死了,你们才过来,谁的话比较像放屁呀?」
大家开始一片沉默,恶恶瞪著这姓吴的小子。
不过济风的”小人得志”完全是装模做样,他知道阿飞醒来第一个就是找他算帐,操!谁叫阿飞走了狗运!
济风慢慢抽著烟,管他!要杀要剐都认了,谁叫他的宁修狠心把他交给那个大变态!
安8-1无聊的对话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八章 封锁之一
***1首先承认,标题跟文无关……跟G开头的事情比较有关……
2打个商量,我这两对……只有一对圆满,大家会罢看吗???
(谁叫A名字开头的那只,一直不讨我欢心……)***
一车子的人,异常沉默。
宁修心情很差,大家都看的出来。
启明想到他明天就要被赶回台北,有点失落。
就算他跟小安之间只有友情,他也不希望太早离开这个大男孩。
刚才大男孩在他身上哭的很伤心,到底为了什麽事?
大家都说他选择念兽医系,是因为他有爱心。
但爱心套用在他跟小安的关系,似乎还是不够。
可是几的相,难道就可以把自己变成同性恋?似乎也有点夸张了。
「小安,你怎麽不说话?」
「说什麽?」
「我们已经到夜市了,怎麽还没人想下车?」
「不知道,我们大概被这台车……封住了。」
「没有啊!」启明轻松打开车门跳下车,转眼人已经站在地面上。
「启明,你先在前面等我,我和Ash还有话要说。」
「不好吧,这样我们大家会走散,不如你留行动给我。」
小安从车窗直接把手机递给启明。
启明没接手,失笑:
「我是说号码!」
「你有宁修电话就够了。」
「你应该知道,」启明突然认真的注视小安:
「我一直想要你的号码。」
「方启明,方启明,我是有案在身的人,请你不要忘记。」
「为什麽?」
小安愣了一下,不知道,不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为什麽,你念台大,我混帮派。」
「我对於刚跟你通电话的那个人很好奇。」他还把你弄哭了。
「方启明,你在想什麽?」小安突然严肃的。
「你……如果我的话冒失了什麽,那我为此感到抱歉。」
启明被小安吓到了,他转头瞥瞥宁修,宁修只是两手放在方向盘上,依然对他和小安的对话漠不关心。
「方启明,当年我咬著牙才把台北商专念完,为了毕业证书,为了拖延当兵,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怎麽了?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是的,可是路走的有点辛苦,我想你爸妈一定也很希望你好好念书吧。」
「你怎麽突然训起我来了?我不了解,只不过是多问了你几个问题,你不需要扳著脸孔念我。」
「Forgive me(原谅我) 我怕你一时走过头。」
「你指的是什麽?我只不过当你是朋友。」
「好朋友,我这个朋友现在也只不过是想苦劝你,你这朋友如今已经後悔自己回不了头了。」
「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你有很多事总是瞒著我,我甚至不知道你男朋友是怎麽对待你的,而你现在,只是贪心的只想一句拢统的话,就想要我完全听懂,这不公平,你甚至连让我认识你的机会都不给,又要我怎麽了解你?」
「不要了解我,只不过是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走了一条不归路,这有什麽可了解的吗?如果我回到你这样的年纪,我宁愿回家好好睡个大头觉,也不想遇上那用感情封锁我所有的人。」
「小安,忘掉他吧。」
「方启明,根本不要开始你的好奇。」
「小安,虽然我不懂你们gay的感情世界,但我还是希望能给你一点帮助,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你好好去念你的台大吧。」靠!淌什麽浑水!
启明站在原地,呆默了好一阵子。
自己有点不是滋味吗?若是如此,难道代表他喜欢上了什麽? 最好不要这样,他不喜欢同性之间的摇与偏激。
还是像他和安倩之间,虽然没有爱到痛心撕肺,可是,很踏实。
「那我先去前头逛一逛了,不过,我还是会等你,别把我们之间想的太极端。」
启明走了,宁修才突然开口:
「Ann 我哥跟你说了什麽?」
「没什麽。」
「你确定要回答让我--那麽有想像空间的答案?」
「Ash 我们过去了。」
「你确定?讲不到几句话,就能摧毁你多年来坚忍不拔的意志力?」
「阿飞叫我不用再回去他身边了。」
「听不缡谗嵝乱猓你还记得我送你到医院的时候,他是当著我的面……剁下你的……,」虽然宁修当时连一眼都不敢张望:
「那时的手段不更cruelly(残忍)?」
「或许吧,当时我昏迷了。」
「很烂的说辞,你醒来的时候不会以为那是路边的土匪剁的吧?」
「Ash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躺在医院那半年,我觉得跟他还是没有结束。」
「麻烦你快跟他结束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现在已经结束了啊。」勉强挤出一笑。
「就凭电话里的那一句话?早说,我可以叫他早点讲,你也不用被人折磨到不成人样。」
「你知道了什麽?」
「什麽知道什麽?」
「”被人” 折磨?」
「不是吗?你发誓他没找男人轮奸你吗?」
「你是怎麽知道的?」
「程安之,你不是连吴济风在莲对我做的事情都查出来了,你以为你的事情就可以天衣无缝吗?」
「阿修,我认输了,我知道我玩不过你,也……比不上你。」
「小安,阿飞是我最关心的人,如果你们在一起会有好下场,你认为我会反对吗?」
「没有好下场?岳宁修,你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我不知道……因为我看到你们的情况越来越坏,爱情这种事,没有对错,只有适不适合。」
「那你认为你适合谁?说呀?」
「不要惹我,程安之,我心情不是很好。」
「碰巧,我一失恋,心情也坏的不得了。」
「既然你都肯承认失恋,那能不能让这种滥情作呕的八点档早日落幕?看的我眼睛很伤耶!」
「我跟你哥的事情,关你什麽事?」
「程安之,请你把你的感情搞好再来说这句话,每看到你,身上的伤一比一严重,你以为你这样很悲情吗?很抱歉,我只是看了很想吐。」
「岳宁修,因为你让风哥快毁在你哥手上,你拿我来发泄吗?」
「程安之,这不是发泄,请你搞清楚,我……只是心很痛,我们结束吧。」
「你可以放弃风哥,我就可以放弃阿飞。」
「你在激我?」
「爱情不能赌气,只能看谁适合谁,不是吗?」
「小安,说来说去,你还是离不开阿飞罗?」
「我不会离开他,除非是他不要我。」
「他已经叫你不用再回去了!」
「没错,阿飞可以揍我、废我、找人鸡奸我,立刻找新的男友和女友,我都不会恨他,可是,他不该让我发现,最後关头、至始至终,在他心中,我还是比不上你!」
「你说在他心中,你比不上我?」那小安你真是个笨蛋!
阿飞不会莫名其妙折磨你……就像我会无意识的那样对待小济。
「是的,飞他现在希望留在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阿飞你真是个大笨蛋!
宁修压了压心中汹涌的情绪:
「那你这个弃妇,可以下车陪你的爱慕者逛街了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阿修。」小安突然掏出一把枪,宁修全身一顿。
「阿修,我会让你一个人安静,我把我的枪藏在你的车子里,可是我希望你学学怎麽用。」
「我……不会那个杀人玩意。」
「我现在教你,这是93全自动手枪,Beretta,很简单,我们蹲在後座慢慢学。」
「小安你……难以理解。」
「修,如果我和风哥都无法保护你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受伤。」
宁修勉强镇定一笑:
「不会吧,我一向不走夜路,难不成也会遇上枪匪?」
「你是阿飞最大的致命伤,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喔……?」
(未完待续)
***无聊的对话……简直是一针见血的副标,只好下再让小安逛逛街罗,谁叫宁修一向不受我控制,求他讲话的时候故意给我摆酷,希望他安静的时候,突然就霹雳啪啦……***
安8-2昨日梦已远
更新时间: 3/13 23
**别怀疑你的头脑,这就是不才的陶儿弄丢的旧文**
第八章 封锁之二
***大家还是很支持两边获得幸福啊~~~反正A的另一个桃即将出现,到时就让大家决定罗,总之,加入A的桃,又得拖点戏,我又可以继续操刀了,哈哈哈,粉好粉好***
夜市,人潮。
小安的心很空,脚步很沈,他万万没有想到,被阿飞遗弃的身体,会比浑身是伤的身体更加疼楚。
明明他的爱情已经可卑到一蹋涂地,为何还要去洗浴那潭残忍的火浆?
现在,身上没有枪,眼前看不到那个人影,小安只能一直走著走著,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曾经踏出步伐,仰或只是在原地踩著自己的脚印。
不小心,与制服警察擦身而过,小安已经没有什麽反应了,就让一切的空茫,掩没以前、未来、仅存的所有自己。
「你在发什麽愣!」启明突然出现在小安身边,赶紧将他拉入人群中。
小安一直没跟启明联络,还好启明刚才注意到警察时,一想到了小安,就开始密切注意著警察动向,不久,竟惊见小安撞到警察,还惹的警察开口向小安要求看身份证。
「走快点。」启明拉著小安,提醒。
而小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干什麽,只知道有一只手不断拉他往前,自己的脚一步一步抬著,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小安!」启明停下脚步,替他擦掉眼泪:
「你在干嘛?你整路都在哭耶!」
真的吗?难怪会觉得全身的精力都被抽乾,一点都不剩。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喜欢或不喜欢我,没有意义,放开我!」命令的语气。
启明愣愣一放,小安身体一晃,蹲在地上,就在人山人海的夜市里,埋腿大哭起来。
「你在干嘛!这里都是人!」
小安无言,不知道是谁拉他起来,继续快步前进。
为什麽要哭?没有人喜欢看著他哭,可是除此之外,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小安。」脚步停了,他们躲在较僻静的角落:
「你不应该这样。」启明很懊恼,怎麽会变成这样?小安突然崩溃了?他实在不知该怎麽理啊!
启明靠近小安的脸,小安此刻抽气抽的很厉害,让人感觉再哭下去就要断气了。
启明再帮他擦眼泪。
小安突然往後一缩,本能的就甩了启明一巴掌,小安根本不知道谁碰了他。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启明忍著脸颊的辣痛,对这乱七八糟的混乱皱眉。
小安开始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比一个死人更加可怕。
「小安,我求你。」
「求我什麽?」突然说话了,声音很冷。
「现在不是哭的场合。」
「你希望我让你好好逛街,是吗?」
「你讲话不要带刺,你知道……你这样我会不晓得怎麽安慰你。」
「我不是正在满足你的好奇心吗?方……。」短暂的失忆,小安竟然忘记这人的全名。
「小安,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台北了,我们一定要站在这里针锋相对吗?」
「那你抱我,不然就闭上你的嘴。」
「你不必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请你闭嘴。」
「小安……。」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像要被什麽吸进去了,小安正在凶他,可是那股溺水挣扎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
而启明无法分辨,他和小安,究竟谁在水里、谁在岸边。
转头探探四周,附近人很多,小安是男人,他知道,可是有股震撼的力道将他牵引进去,拢过身,疼惜的,抱起小安,一切竟然就像溺著一场好梦,难以抗拒。
「小安,让我抱抱你。」
「你喜欢拥抱一个怎样的我?」小安恢复了他的安静与恬柔。
启明把他搂在自己的胸前:
「你没很高?」
「谁说的,快要一七零了。」
「你胡说,矮冬瓜。」
「你想被咬吗?」
「咬我啊,让你咬啊,小猫一只,咬我一口啊,反正我将来会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兽医。」
「那我咬下去罗。」
「等!等等。」启明露出一脸惊慌。
两个人在近距离对视,都笑了出来。
「怎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你很菜耶,你很逊耶,我不是你女朋友都想跟你吵架了!」
「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娶你。」
「你的女朋友是女人,我怎麽没看见你娶她?」
「嗳~~我刚刚只是开玩笑。」
「抱够了吗?很多人在看噢。」
启明尴尬的把小安放开:
「刚刚是你要我抱的耶。」
「人家只是好心提醒你,没想到你立刻就推开我,很没诚意耶。」
「不是啦,现在我们两个又不是躲在屋子里。」
「那你~~扮一个最搞笑的表情。」
启明拗不过,於是摆出一个很滑稽的表情,连启明都被自己的模样逗笑了。
眼前的观众──小安盼了盼,嘴边肌肉开始抽动──却笑不出来。
「你也给点面子嘛,一点笑容都没有。」
「方启明,你有看过小猫会对你微笑吗?」
「那只是比喻……你干嘛那麽认真?」
「谁说我认真,依据你的天份……我看你还是讲个笑话逗我笑好了。」
「哪有人一时之间就能想!一个笑话,而且我觉得好笑的,你未必会觉得好笑,说不定你都已经听过了,再加上我能所想出来的笑话,不是很古老的,就是已经在网路上流传烂了,所以呀……。」
「咦,你这个笑话有点冷,不过倒挺新鲜的,再想一个吧。」
「什麽,我都还没开始说咧。」
小安突然笑了,像春天的盛开瓣,很能蛊惑人心。
「小安、小安。」开始有点忘情。
「干嘛、干嘛?」
「没……没什麽,我们去买晚上的换洗衣物。」
「裙子还是裤子?」抬眼,令人心醉神迷的骄野与狂媚。
小安在勾引他,就像昨晚在三人床上,还偷偷含著他下面一样──启明直觉想著。
「裙……裙子……?别闹了。」
小安一见这直男人傻在原地的神情,马上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只是,小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无限期的失根,已经没有能力再有任何想法。
仅能的──只是迫不及待追悼那一去不回的年少岁月。
是谁,把他的年少生生截断成两半,前半段是青到不能再涩的晚熟果子。
後半段,是被耗尽日月精华的风乾果子,却还依旧任它垂摆在树枝上,随风飘摇,不摘也不采。
──等著水分完全丧尽的一天,等著即刻老去、死亡,那种缩萎命竭的速度,将会让人想挽都挽不住。
不过,随时都还会有其他结实饱累的新果子取代他,更新鲜、更甜丽──那果园主人根本无需任何担忧。
程安之,他宁可孤独的生於树上,长到完全熟烂,宁可无人摘也无人采,直至果蒂一断,他自由落体摔入土里,成为骄的烂泥。
宁可如此,也不愿生於树上、死於树上,过程像垃圾一样,丢弃於树上。
可是──为何他至今依旧苦耗在枝头,这样可有可无的残喘著。
这一大片林子,他已经不要他了,为什麽自己还是无法结束掉自己?
乞著情人赏怜,不就比死更难过吗?
只是,可悲的小安,在他尚未勇敢的──挺站在情人眼前,在这之前,他愿意慢慢等死。
这是一种傲气,也是一种自尊──所有阿飞不懂的,他到死也不用让他懂。
这场爱,好煎熬。
「小安,你在想什麽?」
「唔,刚才那个男店员很帅,你注意到了没?」
启明脸色不好看:
「男的?我怎麽特别去留意?」
「小安、小安,刚刚我们走过的那家服饰店,那店员……帅的不得了!呼呼!你看我心口跳的多急,我恋爱了,不晓得他会不会有女朋友?」
小安愣愣,他身边的人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原来那句话是他脑中闪过的回忆。
「店员吗?我没注意到。」小安听到自己的回答,细细的声音,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脸红。
另一个专科时代的同学挨过来,拚命拍著小安的肩:
「你说、你说,你到底是不是gay,这年头的社会风气已经很开放了,安妹妹你不是gay就直说嘛,千万别装的那麽辛苦,你喜欢女人,咱们喜欢男人,多元社会,大家互相尊重!」
「喂,□□,快滚快滚。」另一个同学用臀部撞开他们两人,亲腻的搂了一下小安的腰:
「神圣地方,决不容许你任意撒野!」
「哟!放鞭炮!姐姐看上妹妹了,不好,那我们得把小安改造成弟迪了!」
「大胆,谁容许你引诱我们圈内的生力军沦落为异性恋的邪魔歪道,小安安,是他想男人想疯了,咱们别听他欲求不满的妖言惑众,来来来,小安,限你三天内把我们班的绝世猛男约出来,本神可保你平安。」
「哟!哟!哟!好馋的猫,原来是想利用安妹妹把猛男约出来呀,心机可重著!」
「谁叫绝世猛男见我如鬼魅,还是派出小安担任伪装成straight(异性恋者)卧底,速速把猛男的身体掳来,不清不醒更好,我会迅速用餐完毕,三日内完璧归赵。」
「猛男被你吃完了还能有完璧的吗?还口口声声保小安平安,看来是把小安当成披萨店小弟,专程来替你送来生猛可口的披萨呀~~。」
「说也奇怪,我们班的猛男一看到本座,避之唯恐不及,怎麽一见到小安,还谈笑风生,一点也察不!这姊妹的妖气。」
「谁像你、谁像你,」摸回了一把屁股:
「妖气冲天,狐狸尾巴也不懂藏好在裤当里。」
「人家猛哥说不定是对小安有好感,动了真情。」
「可惜本座身边的这安丫头,未经人事,动不了凡心。」
「小安、小安,你真的对男人没兴趣吗?那快快澄清你的性倾向,姐姐我会含泪送别,可别到时被男人开了苞,损失惨重啊。」
「一天到晚想被男人开苞的是你吧,口口口。」
三人在热闹的夜市,旁若无人的打打闹闹。
这是他们当时的日子,期待猛男,渴望猛男,嘴里放荡的口无遮拦,一到了搭讪猛男关头,一个个却又临阵缩头,无功逃回。
他们戏称,小安对男人的宝器有偏狂的执著,不然怎会对路边的”普通鸟”不屑一顾?
小安不知道,那时怎麽会懂得复杂的情情爱爱,他很羞涩,只是喜欢跟gay打打闹闹,像是躲在姐姐房间里,跟姐姐一起收集著明星偶像照片。
从小就知道,爱女人的感觉,和喜欢男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是小安从来没有心动过,他觉得任何爱情都根本比不上他和姐姐或死党的感情。
好多年的事,他竟然连那些死党的名字都忘记了,或许害怕真的记起来了,会就此崩溃在原地,不前进也退後不了,”当”在那里,无地可。
小安觉得自己太笨了!竟然还会渴望回到专一。
那群死党,已经不在了,消失了,没有人会陪他回到多前之後,为他短暂演出回忆里的此情此境。
他太笨了。
总是奢求的重温那麽一下下,在当年就已经过去了的”过去”。
他的同学,全都知道他转变了,他们知道小安遇到了一个男人,甚至当时大家也戏称要对内淘汰赛,再派代表队征服那个黑帮男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小安太急太快,已经把自己给了出去,连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当他们看到小安手上的刺青,还有烟不离手的习惯,他们逐渐感受到──小安已经不是小安,不再是他们曾以为熟透的一清二楚的小安。
小安沈,小安的心事再也不是一张开嘴,就能说出口的轻易简单。
小安不知道该怎麽告诉他们,那时别人半强半迫拉著他一起去刺青,他还以为那是几天内就会自己消失的刺青,虽然费用贵的吓人,可是小安已经不知当时他是怎麽搞的。
後来,连小安都知道自己离专科的死党越来越遥远,他们避著他,不谅解他,到最後,根本已经没有谅解不谅解的问题,距离远了,很自然的淡了,生疏了,他们的友谊极其自然的,成为过去。
最令人难受的,是小安偶尔还会回学校上课,与昔日的死党们目光相遇,他们面无表情,像是看到一个别班的人,而小安,心底难受有什麽用?没人用刀子逼他,是他心甘情愿选择的,瞒著避著死党,追求他一见锺情的男人。
阿飞是他命中的劫数吧,小安现在更加确定,他根本是注定死在阿飞的手上。
好恨好恨自己,小安六年前早该死在这男人手里,当时他为什麽要当场忍不住大哭?
为什麽要哭著激起这男人的怜悯,放过他一条小命,却从此走入自己的万劫不复。
既然是注定的劫数,为什麽不早在六年前就死於阿飞的枪下,却在这麽多年後,终究还是要求死在阿飞面前。
可是阿飞你知道吗?你多留我活的这麽多年,之间是怎样的滋味,说不!──明明是心甘情愿,却又尽苦头的滋味,要叫自己怎麽去描述?
小安脸颊又默默被湿透了。
他对爱情很坚强,可是真正的自己,就是这麽软弱。
「小安,你看,前面好像有野台戏,好热闹。」
小安抬起婆娑的眼睫,想努力分辨这个声音是来自过去、还是现在。
「小安?」是启明的声音。
「我们去前面看看,庙前面挤了好多人,想不到乡下地方也那麽喜欢看歌仔戏!」
小安却一眼就看出端倪,他暧昧的对启明笑了笑,启明不由分说,拉著他就挤进了戏棚前排。
(未完待续)
***气死了,矮冬瓜抢什麽戏嘛!宁哥哥什麽时候才能扳回一程!***
安8-3给不了的宠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八章 封锁之三
「小安,我们去前面看看,庙前面挤了好多人,想不到乡下地方的居民也那麽爱看歌仔戏!」
小安却一眼就看出端倪,他暧昧的对启明笑了笑。
启明不由分说,拉著他就挤进了戏棚前排。
一靠近台前,启明冻住:
「什麽……这……这些人在干嘛?」
一座木板搭架的传统假布景舞台,平常都是高分贝的歌仔戏演员舞袖哭调的舞台,可是现在……启明耳里听到的竟是热门的外文电子舞曲。
台上用力扭动身躯,极尽肢体挑逗之能,是一位只披薄纱的全裸美女,从乳头到下体,一无遮蔽
「这……这……。」启明吓傻了。
「方哥哥,你听音乐的时候没听出什麽不同吗?」
「竟然在大庭广众跳脱衣舞?这……这是给谁看的。」
「给神明看的,大概是武神的诞辰吧。」
「戏棚前全蹲著小孩子耶!简直……道德沦丧!他们的父母难道不担心孩子身心会遭受污染吗?」启明的眼神不断闪避著台上热舞的裸女。
「你是道德重整委员会的干事吗?」小安调侃的语气。
「我……不是啊。」启明一身尴尬,想拉著小安离开,但小安似乎还一直致高昂的盯著台上女人的胴体。
启明低调的瞄瞄周围的人,唯恐别人会张他一眼。
虽然脸的方向已经完全面对小安,但启明还是僵著背脊,十分坚持的背著舞台。
「小安,你怎麽那麽有兴趣?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咦,在场观众也有不少女性同胞啊。」
「可是──到底有什麽好看的?出卖灵肉!」
「我觉得不错呀,这dancer(舞者)挺辣的,一点小腹也没有,肚脐很漂亮。」
「你竟然在欣赏她?」
「是呀,她的身材超赞的,很有曲线,你看,皮肤白的发亮。」
「这种女人有什麽好看!」
「不错呀。」小安继续赞叹。
正当启明还要发作时,台下一阵骚动,原本拥挤的人群也纷纷走避。
「咦?」启明见台下有点异状,猛然回头──这……。
脱衣辣妹已经走下楼梯,贴著台下的男性观众热舞。
「这是什麽社会!」启明忿忿,此时一丝不挂的辣妹朝他方向翩然一笑,启明前方的中年男子立刻羞赧的避之不及。
辣妹改而走向启明,伸手要摸他,启明一脸难看的神色,不客气的把身体往後退,不让女人沾到自己。
辣妹一脸讪讪,转而又拉著启明旁边的小安,小安十分热情的跟她贴著,辣妹的腿夹紧小安的腿,一起摇动著腰枝,身体由上而下扭舞著,小安触摸著辣妹珍珠般的肌肤,好柔软。
辣妹突然按著小安肩头,把他的脸送到自己乳沟之间,颤动胸部,轻拍著小安的脸颊。
小安被她放开後,笑了笑,拿了钞票交给辣妹。
而辣妹继续巡回,抓著其他年轻的男子,如法炮制。
启明已经看不下去了,当场就把小安拉走。
两人离开了庙口,启明已经气急败坏:
「你怎麽了?你变成双性恋了吗?」
小安缓缓道:
「我也是现场的男性嘛,她当然会过来找我玩。」
「什麽玩?不伦不类,你还给她五百元?这是什麽?卖淫吗?还是援交?」
「看来你真是爸妈的乖宝贝。」
「别这样跟我讲话,小安,我不要你变这样!」
「我只是欣赏艳丽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你在做贱自己。」
「启明哥,你话说的太严重了吧。」
启明不断摇头: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们gay 如果你们全心全意爱著一个男人,那很好,可是你为什麽又要对一个脱衣舞女毛手毛脚?我不懂?你不是爱男人吗?」
「你希望我爱你吗?」
「No Way(不行)我不是你该找的对象。」
「方启明,我只是很单纯的爱一个”人”,我不想去区分我是什麽。」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很好,不过你不需要一再向我报告。」
「小安,我们又针锋相对了。」
「启明,你无法忍受看见我抱著一个女生?」
「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喜欢男人。」
「那我岂不是活受罪?」
「什麽意思?」启明开始为刚才激烈的言词感到过意不去。
「我不管,你答应要陪我买裙子的。」
「别闹了,小安。」
「那你陪我回去刚才那里,既然我穿裤子,我就有权让女人对我投怀送抱。」
「不可以!」脖子涨红:
「你明明不喜欢女人,为什麽要去勉强自己?」
「那你就陪我去买裙子。」
「这……又是另一件事,不可混为一谈。」
「方哥哥,你到底喜欢我穿裤子被你拥著,还是穿裙子被你拥著?」
「你……。」启明开始结舌。
他不知道小安是怎麽控制他的,可是他慢慢感觉自己开始好奇穿著裙子的小安。
心底有种东西在搔弄。
启明的理智开始消退。
他极想要感受,小安穿著裙子,贴在他的身上,竟让他联想到小安贴著那脱衣舞女的画面。
既奇情、又诡异,却意外的掀动了启明最的想望。
「呃……好……吧,因为你今天失恋,下不为例喔。」
「走吧。」小安主动挽起对方的臂弯。
淡淡露出一个无法捉摸的微笑。
他从来不想招惹一个异性恋,今天不会,以後也不会。
只是他喜欢玩弄男人潜在,压抑住的欲望。
当初他在还摸不透阿飞的性倾向之前,他就已经玩弄著阿飞地层里的熔浆。
他曾经觉得他已经征服了阿飞,就是这样激烈征服的感觉,令他的感情从执著~~到无法自拔。
直到他发现了阿修的存在,小安才开始知道,他从来没有征服过阿飞什麽。
但他还是傻,还是不肯转移一点什麽。
或许是不认输,不要命的绝不服输。
可是现在小安开始决定:就让自己随性穿穿裙子罗。
或许他已经开始承认,他跟阿修是不一样的,终於认输了……。
怅然,而又自嘲的。
小安笑了笑。
他穿他的裙子,阿飞守著他最爱的弟弟。
小安真的不想再争什麽了。
他现在就是想要穿裙子,那是一种宠。
离乡背井後,他再也没有姐姐的宠了。
可是,他可以自己宠自己。
当没有人在乎他的时候。
(未完待续)
***1哈哈哈,我已经尽量把小安vs启明及其”独角戏”弄到食不下咽,应该总算有人开始把心思摆回”正途”了吧???
2下宁哥哥终於要出场了***
宁8-又一无聊
更新时间: 3/13 23
**太高兴了,感激网友供文,我要颁发”好人好事”勋章给你们!**
第八章 封锁之四
小安和启明逛完夜市,回到了宁修的车边。
「宁修把车锁住了,我打不开。」启明皱著眉头。
正当启明准备打电话给车里面的宁修,小安突然阻止他。
「算了,他心情不好,反正他已经看到我们了,想开门的时候他自会开门。」
「还有这麽任性的人呀!看不出来耶,宁修在我们大家面前,很受欢迎、很好相的。」
「谁告诉你他最好相的?别人一跟他借东西,他是不是就哇哇叫了?」
「咦?小安你这麽一说,倒是有一点,宁修连笔都不太借别人,有一他还宁可买一支新的给别人。」
「简直像金星落在狮子座的人!狮子胃口大,要吃定宁修,非要对他好的不能再好,偏偏太阳天蝎的人又讨厌贱人,难搞的组合。」
「你也这样吗?」启明试探,想要试出可能性。
「不一样,我啊,随便感动我就行了,阿修呢?不到感天动地是不行的。」
「小安,我开始觉得男人与男人的感情世界,非常有意思。」
「快去读读你们乱世佳人之类的名著吧,别再沈溺你的想像世界,这样是不行的。」
「事实相反,男女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对我来说只是电影小说,可是你和宁修的故事,就活生生在我眼前。」
「方启明,你会不会讲话啊!小心我找人围殴你!」
「我又说错什麽了?」
「没有!」小安甩头,撇脸到一旁别扭著。
「穿点点裙子的人,说话要淑女喔。」启明凑到小安背後,在耳边暧昧的说。
男人之间的感情世界,他那天是否也有份参与?
小安不安、脸红、闪躲著启明坏坏的调侃。
此时,眼前竟然来了两个彪形大汉,面露不善,包围过来。
天……天哪。启明嘴角蠕动。
「程哥。」其中一个大汉态度恭谨。
我……只是开玩笑,谁都听得出来,小安你就真找人来围殴我?!
「程哥,你不要再乱跑了!」另一个大汉开口,他正是负责替小安打针的菜鸟保镳。
「小安……,他们是什麽人?」
「我朋友,刚不叫你多买几杯西瓜汁的吗?」
启明钝钝点头。
小安在启明袋子里拿了两杯递出:
「柴头、阿忠。」
柴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自从他离开北堂,跟著老大当随身保卫,已经很少被叫著绰号。
负责打针的阿忠也学柴头接过西瓜汁,可是摆臭著脸,一碰也不碰,哪像柴头这麽大胆,也不怕被下药,直接掀起杯盖仰头就喝。
「林啦,我不系加给你讲过,单哥对郎北败,嗯通对伊黑白来。」
(喝啦,我才跟你说过,程哥对人不错,不可以对他随便。)
阿忠一脸不甘愿,随口沾了一下西瓜汁,便不再动作。
启明楞了一下,原来这两个人跟小安是”同门兄弟”,可是他们走过来的第一眼,看到这样的小安,只有一个横眉瞪眼的震惊,另一个看来还很平常。
”小安妹妹”目前是紧身的长袖上衣,外搭了可爱的粉红连帽的尼龙薄背心,风衣材质,把身材胀的鼓鼓的,还不够,小安坚持还要在胸前的两个口袋塞满东西。
腰下就是碎点点的短裙,用丝袜盖住脚上的伤疤和腿毛,启明现在才注意到,小安连腿上都有一些刺青,真不知该气,还是该怜惜。
脚上是原来的球鞋,虽然腿有点粗、脸上还挂著彩,不过他那身衣装,那份满足的笑容,还真的挺春天的。
「他是谁?」
阿忠指著启明,语气不善。
「我专门请来的打针护士,」小安对阿忠笑著:
「你打针太恐怖了,我找个念护理的来。」
启明楞了一下,直觉就抓著小安的手,霸道的掀起袖管,臂上的针孔还在:
「这是在干嘛?太不人道了!」
保镳把启明的行为看在眼底,柴头忍不住道:
「程哥,不要这样玩。」正拿起烟盒想抽出一根。
小安仍不说话,把购物袋内的”峰”牌香烟拿出来,两个保镳,一人一包。
柴头看了,收起他的七星,接过小安买的烟,先敬了小安一根,接著大家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阿忠,去车上把生理食盐水和针筒拿过来,你跟护士学学怎麽用。」小安道。
柴头见阿忠还不肯去拿,出言:
「去啦,程哥的话可以随便吗?」
阿忠鄙夷的盯著穿起裙子的小安,一点都不服气,最後还是不爽的进车子拿出了药水与针筒。
启明忘记前嫌,很热心的就教起来了:
「把针头推向针筒,完全压入後拔下针盖,吸取药剂後,推杆,就可以施打了。」
「我会装药水,我只是找不到血管。」阿忠讪讪。
「找血管也很简单,先选择一条静脉血管,用酒精棉球消毒注射部位,针头成5度至9度角刺入皮肤内,约3到5公分,如果针筒回抽都没有血液回流,就是正确位置了。」启明说的一脸眉飞色舞,还兴奋的要把自己当教材,扎针刺进启明自己的血管,小安赶紧制住启明的手:
「你在我旁边这样我看不见,他在你对面,你打他手臂,我再看看。」
启明又重复解说一,很有专业架势,把阿忠唬的一楞一楞。
启明边说针头已经指向阿忠的手臂,阿忠不敢乱动,启明俐落一扎,就扎进了阿忠的手臂,阿忠忍著想惨叫的冲动。
小安在一旁看著阿忠的表情,自己吐著烟圈,畅快极了。
「我试试看!」阿忠不甘心,又拿启明的手臂要当实验品,启明赶紧阻止,告诫阿忠得要拿新针头过来才行。
两人一来一往争执著,旁边的人也看著热闹。
「我也试试。」观战的柴头也忍不住手痒,想加入打针的行列。
阿忠对小安的不友善开始融化,大家玩成一团,边笑边骂。
「别玩了,」小安口是心非,明明一脸的意犹未尽:
「条子一看到这种状况,还以为我们当众吸毒。」
「你身体虚,我替你打一针。」启明反身要抓小安,小安见到针筒,当然是跑给他追,绕在两个保镳的左右,陪启明玩起捉迷藏。
气氛不错。
程哥穿著裙子,身上没有带枪。
脑子简单的男生也很带种,为了抓小安,偶尔也碰到保镳的衣服,浑然不知他们身上都携带枪械。
不过,柴头不会去得罪程哥,他待过北堂,场子背地里的有两个,其中之一是飞老大。
明白内情的人才知道程哥跟另一个老板有一点渊源,总之,程哥对人很不错,没必要开罪他。
车下嬉闹成一团,此情此景,尽看在宁修眼底。
曾经,他也拥有过一个人,坐在他的副驾驶座,玩他的吉他。
「宁,教我玩这东西。」这是小济见宁修一路都绷著脸,手贱手痒下,看宁修会不会因此骂他。
可是宁修依旧一言不发,没理他。
当。
宁修一脸惊愕的转过头,看著小济。
小济被看得莫名其妙:
「啊?」指著自己。
「没事。」宁修冷冷的又把头调回来。
心里却憋著满腹狐疑:这音痴,竟然能让吉他发出”当”的声音!?
百般无聊的济风,开始把吉他当琵琶,用手指头扣著琴弦,还发出嗤嗤的单音,那模样既白痴,又好笑。
让现在的宁修心都揪疼了。
空荡荡的安全带,曾经绑著脸红脖子粗的大个儿,那个又叫又闹的同居人,用尽一切蠢法子要逗宁修大骂他的笨贝。
然而,今不在。
还有五天。
而这五天,谁能保证他和小济不会有任何变化?──他岳宁修一生中最害怕的变卦。
他不懂珍惜,”珍惜曾经拥有”,是极可笑的愚蠢让步。
他要小济希罕他,他不要去稀罕任何人。
而今这一切,压抑至底的情、不肯坦承的狂爱──一切都破局了!
“我好寂寞,寂寞的快要死了”。宁修曾抱著路人,满嘴喊著。
破局了。
因为他和他,早已没有怎麽爱、爱多少的问题。
只有寂寞与天性的问题。
男人一半是男人,宁修被另一半瓜分了太多心神,靠不了岸的时候就会寂寞到乾死。
寂寞,不是爱情多少的问题。
是灵魂与身体的原始需求。
难怪某天,小济坐在那个位置,玩著宁修手机里的电动游戏时,会突然抬头:
「喂,我们为什麽会在一起?好奇怪?很奇怪,从来也没想过会跟你在一起,真是奇怪,我怎麽会只相信你,真奇怪,我谁也不信
,连自己都不信,怎麽会跑去相信你?脑袋突然怎麽了……。」
此情此景,怎堪依旧?
发著呆。
车外的两个人也等累了,盘腿坐著,轻轻聊著。
宁修现在才想到要替小安和启明开门,竟然已是凌晨了。
正要下车跟两人抱歉之际,他的电话响了。
「吴济风的事,你来理一下。」
「阿飞,吴济风出什麽事?」硬撑著别抓狂。
「他竟然想把我干掉!我等你回来审人,还有,把我的人一起带回来。」
挂了电话,宁修已经不知吉凶,也好,最爱他的人在他面前杀掉他最爱的人,不赖,大家都省得痛苦。
小济。
宁修突然希望他能活下去,突然觉得同归於尽是种很无聊的事。
他希望小济能好好活著,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不在了,他还这样希望小济好好活著吗?
自己的脑袋是怎麽了?
小济,我们再继续,到底是不是再一无聊的游戏。
你是我的一半?我是你的一半?
或者是无聊的互相消耗与同归於尽?
***人面只今何去?桃依旧笑春风。***
宁9-1最後的战局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九章 动情之一
***哈哈哈(笑容很重)……连我都不知再写下去,会把文搞成怎样……***
阿飞被女人暗杀不成,一清醒,果然清算彻查一切相关的人。
遭殃的当然是阿东领军的东堂,从上到下,只要见过雪儿的人,通通被推进地下室审问。
阿洪安然坐在椅子上抽烟沉思。
小雪竟然失手了!
太急了!明知道准备还不够,可是,小雪太爱他了,自做主张就抢先动手。
阿洪心很疼,他知道再也得不到一个愿意为他牺牲性命的情人。
东堂堂主阿东目前还在地下室忙著,相信阿东已经自顾不暇,但阿洪自信自己不会受到牵连,这件事他做的很秘密,连阿东都不晓得暗杀老大的小雪竟然是阿洪的亲密女友。
只是……小雪死的太不值了!
为了计画,两人不知吃了多少苦,除了每晚的模拟训练外,他们连做爱都忍著不插入,除了保全小雪的女之身,也不让阿洪在她身上留下可疑的记号。
没想到阿飞连碰都没碰她!
有一晚,阿洪和她见面时,终於忍不住插入了!
那时小雪已经破身,--被程安之。
阿洪此刻熄了烟头,又点了新烟。
这是他和小雪第一、唯一一、也是最後一做爱。
在措手不及前,她已经在他面前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是小雪今生唯一的男人。
而程安之,竟然是与他共用过小雪的人?
小雪刚死在阿飞枪下,这几个月都会风声鹤唳。
为了往後的安危,阿洪只能暂且放过阿飞一命。
不过,他也会让阿飞把情人送到仇人嘴边的滋味!
情人?阿洪突然想到,道上盛传阿风的情人就是阿飞的弟弟!
虽然没人知道那弟弟姓啥名啥。
可是,阿风本来已经淡出风陵渡,这会儿一出现在帮里,竟就受到阿飞重用,甚至想把北堂交给他?
难道弟弟的情人就这麽可靠?
像阿飞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护弟心切?
或者是另一种剧情~~阿飞和弟弟同时抢夺阿风?
不过这一会儿,阿飞一出事却又把阿风押到北堂。
阿飞行事真令人想不透。
北堂那里有个刑具周全的审问堂,很久以前,程哥也是被阿飞丢在那边折磨的。
看来,阿飞对阿风并不留情。
实在猜不透阿飞的想法。
~~或是阿飞的弟弟其实指的就是小安?
这麽一来,事情就明白许多了!
阿洪看著手边的照片,小安在台中亲密依偎著另一个男人。
~~所以,应该是阿飞和阿风都看上小安,因此大家才会交换条件,两敌帮和解,让阿飞换回小安。
如此猜想,在阿风带炸弹冲破竹联帮後,没多久,两帮和解,而失踪半年多的小安也突然回帮。
如果阿风是用小安交换飞鹰帮的保护,这些安排的前後顺序
都可以解释了。
偏偏小安又在台中勾搭了别的男人,所以阿飞派人跟踪查觉後,就藉机拿阿风出气?
「洪哥,程哥回来了。」手下进来向阿洪通报。
「知道了。」
「他一个人留在开会堂。」
一个人?
「老大有去见他吗?」
「没有,老大开车走了。」
「知道了。」
果然如此!阿飞拿阿风逼小安回来!
阿洪支著下巴,看来,小安那人还真是女人祸水,把两帮老大弄的急忙一场,连被捉进刑房的人也不审了!
所以,不该把精神再在阿飞身上。
小雪暗杀不成,东堂势必要被废堂,帮里已经没什麽可以吸引他了。
阿洪只想得到北堂的场子,那是真正有赚钱的地方,也是帮里唯一还被天道盟势力影响的堂口。
阿洪入帮时,天道盟与飞鹰帮刚分家。
而程哥是天道盟太阳会已故会长的手下,待过北堂。
眼光放远,想从阿飞身上下手,还不如直接找上小安。
小安应该能帮助他掌控北堂。
而且只要有男人,那娘娘腔就能满足了。
小安比阿飞容易多了!
* * *
阿飞走进北堂的房间里,伤口发疼。
漫长的两天,他和阿修又再度会面。
头一他把阿修带回帮里,是为了吴差点害死阿修的事。
那阿修的表情像死灰一样,而自己是阿修唯一的依靠。
今天,他一走进房间,坐在桌上的宁修才缓缓抬头。
两人之间,竟已冰冻三尺。
一定要这样对我吗?阿飞心里道。
「你点个头,我就把吴那小子解决掉。」
「哥,你受伤了?」
「是那小子害的,他想害死我!」
「喔?」
「晚上在我房间里的人,通通要死。」
「哥,你还要杀多少人?」
「差点害死我的人,通通要死。」
「那你连我也算在内。」
「关你什麽事?」
「吴济风是我的人,你想怎麽解决他,请一并算在我头上。」
「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
「既然你心意已决,你已经可以杀掉吴济风,把我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看我现在的脸色。」
「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已经投降了,你爱怎麽做就怎麽做。」
「没想到这件事这麽简单。」
宁修点头:
「一向都这麽简单,你可以折磨小安,一样也可以折磨我。」
「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你,从小到大,我一直爱著你。」
「像妈妈那样爱著我吗?」
「不要提她!」
「哥,我很痛苦,你怎麽一点都不明白?」
「因为那小子吗?他妈的,我马上去解决他。」
「解决他以後,你能结束我跟你的痛苦吗?」
「杀了那小子,你就会知道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那你怎麽不早点杀掉他?」
「阿修,是你!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麽?」
阿飞沉默。
今天的阿修问了太多问题,阿飞很难回答他。
「哥,你本来有两个最亲爱的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小安,可是你今天……你今天在逼我死,也在逼小安死。」
「阿修!你在乱说什麽?我是为了你,我连他都可以不要,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麽?」
「为了……你留在我身边……。」阿飞被宁修引出了这答案。
「小安比不上我?」
「他比不上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会离开我,他?哼,没有两样!」
「小安跟谁没两样?」
「跟那些背叛过我的人没两样。」
「喔?也跟那女人一样吗?」
这句话让两兄弟的心口同时抖跳起来。
「为什麽你今天一直要提她!」
「谁?小安吗?还是你妈?」
「住口!我都不想听!」
「哥,做弟弟的我,一直没离开过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你说谎!你一直逃著我。」
「阿飞,我从来没有逃著你。」
「那我们就一起去挂掉那小子,我们回到以前的日子。」
「小男孩和你的童年吗?」
「什麽?」
「你一定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弟弟也会一天天的长大。今天的他是男人,已经不是小孩子。」
「我没把你当小孩!」
「阿飞,你怕我背叛你吗?」
「你不会背叛我的!」
「没错,为了避免我也背叛你的那天来临,我们不要再靠近了,好吗?」
「阿修,你只要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我!不必讲奇怪的话。」
「阿飞,我是你的弟弟,永远不会背叛你,可是我一旦成了你的男人,你就注定永远恐惧我的背叛。」
「为什麽?你为什麽想背叛我?」
摇摇头,眼泪已经很想掉下来:
「我不知道,阿飞,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只能不断害怕、不断逃著。」
「我不懂。」
「我也不懂,阿飞,没有人能懂为什麽我们会被那女人背叛,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你那天……到底怎麽弄死她的?是把自己当男人,假装想抱她?还是像个大孩子假装跟她撒娇?」
「别说了!我不准你提以前的事!」
「你不就是要我们一起挂掉那小子,然後回到以前的日子吗
?」
「阿修,你为什麽一定要这样?」
「阿飞,我求求你,你到底要我的什麽?我什麽都没有了,吴济风如果死了,那我也不知道我能剩给你什麽了。」
「我不要你给我什麽,我会保护你,一直爱你。」
「我害怕这个字,我害怕”我爱你”这个字。」
「你希望我恨你?」
「不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弥补那女人的死,我希望你停止这样变态的爱我。」
「我变态?因为我是男人,所以你觉得我变态?哼,那我就把小咪留下来,至於姓吴的那个变态……。」
「不是!你怎麽都听不懂?」
「阿修,你到底要我怎样!」
「阿飞,我不是那个女人,你这样爱我我很痛苦。」
「你到底要怎样,说清楚!」
「我希望……,」宁修轻轻的说:
「你让我们自由。」
「你希望我放了你和吴济风?」
「阿飞,我希望你放了你自己。」
「我听不懂!况且吴济风刚才差点害死我,我不能放过他!」
「求求你,今天看在我的份上,你能不能少杀一点人?」
「哼,其他人还可以商量,可是吴济风故意想害我被杀!」
「是吗?我记得晚上是他救了你。」
「哼!你听小安说的?他先去跟我手下打听晚上的事?操他妈!吴济风怕被我杀,才跟我手下装样子!我亲眼看到他故意害我
!」
「真的吗?」宁修也亲眼看过小济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阿飞,又是一样的抉择,两个此生最亲爱的男人……。
「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如果他是故意的,阿飞,你杀了他,算是我还给你的。」
「喔?」阿飞玩味:
「好。」
宁修心头道:济哥,若你一心要我哥死,那……今天我就陪你一块死,结束一切……我们所有人的乱局。
男人与男人,大哥哥与小男孩……。
宁9-2失格的情人
更新时间: 3/13 23
第九章 动情之二
***宁修对阿飞的对话似乎多了起来???不多话行吗?济哥的命就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济风整个人都僵住。
已经僵硬很久了。
该死的白烂阿飞把他关在这种鬼地方,济风不敢动,但喉间已经快吐出来了。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此刻,宁修和阿飞正在走过来的楼梯间,沿路交谈。
「你是说,吴济风故意拖延,把他手上的枪又丢回你手上?」
「干!他想看我死!」
「那……你应付杀手的这段时间,吴济风都在干嘛?」
「我把他绑在浴室里。」语调已经没先前激昂。
「那他还算有出手相助嘛!」
「操!我是他老大,他敢乱耍?」
「阿飞……你说过会保护他。」
「我保护他?」像是听了一件旷古奇谭。
「我对他的感情,从头到尾,只有你最懂。」
「我不懂!」冷颜排斥。
「上他跑去冲他乾爹的事件……我也有份,因为我想要他脱离帮派。」
「哼,他除了当他爹跑腿,还能干什麽!」
「现在他会做饭煮菜给我吃。」
「阿修!」
「飞,他能给我我想要的。」
「我不能吗?」
「你已经给我够多了,你现在有这麽多手下靠你吃饭,你没空煮饭给我吃。」
「煮饭?什麽玩意!」
「我们的关系……,就像你跟小安的关系。」
阿飞闷不吭声。
「阿飞,我没办法接受你在床上那样对我。」
「很疼吗?下我会轻一点。」看的出阿飞心中的紧张。
「No 飞,你在床上这样对待我,我很不喜欢,而我,也同样在床上这样对待吴,就像你在床上这样对待小安。」宁修不愿意提起和阿飞的床事,但……也只能努力让自己提起了:
「阿飞,你没办法让小安反过来这样对待你,对不对?就像我没办法让你这样对待我一样。」
「不可能!」心有点被撼动,他开始不了解他所熟悉的阿修到底是什麽。
「阿飞,我们是兄弟,我跟你一样爱男人,而且我跟你一样,在床上用同一种方式疼爱我们的情人。」
「我不信!我们在台中说的那些都是演的!那小子不可能是你的女人!」
「你可以去问小安,几年前,我是怎麽上他的。」
「阿修~~!」
「别发火,我对你的温柔都是假的,我爱撒娇的小底迪,猛男不合我味口。」
「岳宁修~~。」
「哥,我长大了,我已经在念大学了。」
「我不想听!」阿飞的气吸的很乱,阿修离开他太久了,他竟然没想到阿修也是一号(攻)!
再度抓著宁修,盯著。
阿修的魅力依然没变,只是……一种蠕动的绮念,意外消失了,到底怎麽回事?
他一直把阿修当成全部,把小安当成全部之中的少少部分。
怎麽今天阿修一讲这些话,竟把他弄得如此疑惑?
「我不相信,你在演戏。」
「飞,如果你认为我在演戏,那等一下吴济风的行为,应该不会也在演戏了吧。」
「那烂饭只会装!」
「阿飞,他能为我不再去街上砍砍杀杀,他能为我不再杀人,哥,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我知道你会希望我幸福。」
「狗屎!他除了沾毒品,还会什麽?」
「阿飞,他已经不会用枪了。」宁修沉忍了很久,终於决定把这句一举迸出。
「谁不会用枪?」
「吴济风已经不会用枪,所以你生命危急的时刻,他也只能把枪丢回给你,他是想救你,不是害你。」
「屁蛋!我生日那天,他还突然对著我开火,要不是小安……
。」突然就不说了。
「飞,自从我不准他混帮派,他就连枪都不会用了,因为他怕误杀了人,惹我伤心。我也不准他碰毒品了,除非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那也等於是想害我。」
「我不信那小子脑袋坏了!」
「阿飞……你的弟弟……这辈子已经爱上他。」
「操!先证明他没想杀我!」
「哥,他现在连枪都不会用,怎麽会笨到跑去惹你?」
阿飞比了手势,不让宁修继续讲话,沿著阶梯走下去,看守的手下连忙喊著:
「老大。」
终於到了济风被关住的地下室。
门一开,适应了幽暗的灯光,宁修整个人傻住。
济风看到了宁修和阿飞,只是静静的,没什麽特别表情。
宁修惊恐的看著潮湿的地板,地板上……全是缠结在一起的蛇,满满的,很多很多,宁修已经反胃。
阿飞冷冷盯著济风:
「看来你比程安之勇敢,他不知在这里哭了几天。」
济风还是面无表情,他被绑在墙边,身上脚下都有长长的蛇缠著滑著,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放开他。」
阿飞把绳子割开,济风大腿的伤口让他不支跪地,他的脸距离蛇类很近,济风缩了一下,脸色开始苍白。
「小济,没事。你看到墙角那条最粗的黄蛇了没?」
济风停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阿飞看著他俩人的互动,心头十分不屑。
宁修继续说:
「瞄准那条蛇,将它射成两半,我就带你出去。」
济风努力起身,瞥了一眼宁修,没说什麽,一直掩饰著自己的情绪。
宁修的忧愁浓的化不开。
不会用枪?到底是怎麽的不会用枪法?
他这赌,会不会太危险?
万一小济在他们面前突然变成神枪手,那他和自己的命运又会变成如何?
求阿飞放过小济一命?
那两人永远都摆脱不掉阿飞的控制。
济哥,如果你跟我哥真有天大的冤仇,非他死才能化解。
那我,愿跟你一起葬身蛇窟,至少,我们死在一起。
「拿去!」阿飞把枪交给宁修。
宁修转手把枪交到济风的手里。
宁修心底喊著:小济,就让枪漏接在地上吧。
不过,浑然不知情的济风还是顺利的把枪接过,拿在手上。
阿飞心里冷笑,”当时唯一手上有枪的人,还死不肯开枪打死杀手,你这样的仇人,我死都不会让你带走阿修!"
济风接过手枪後,两手开始颤抖,而且抖的非常夸张。
「拿好!」阿飞大喝:
「你以为玩具枪吗?」
看的出来济风努力想把枪身拿稳,并努力将枪口朝前,想瞄准那条恶心的蛇类。可是……双手就是不听使唤的严重抖动。
不管如何努力克制,只会越抖越糟。
「住手!」阿飞这下真的愣了!
那小子怎麽突然变成这付模样?
连枪口都拿不,这比小安用左手持枪还更惨!
难道这小子已经丧失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阿飞万万不相信,曾经的带头老大,今天竟会连枪都拿不?
「还我!」阿飞迅速的把自己的枪抽回来,依那小子失常的程度,一开火铁定就误伤旁边的阿修。
济风心想,完了,阿飞已经看出他的弱点,他没办法保护宁修安全了……。
「哥,所以济风不是不救你,他是怕误伤你。」宁修沉了一口气,缓缓说。
心脏快被这两个男人吓停了!
宁修已经顾不得阿飞,他慢慢的看著济风,这男人……这单纯的男人,竟然因为曾在海边用枪进入他,就从此再也无法用枪……!
宁修不知该说什麽,他慢慢趋近身体,轻轻拥著小济。
忘记阿飞的势力。
他不想再折磨小济了,在阿飞面前,对小济故装冷漠。
他不想再这样了。
幸福其实非常短暂,稍纵即逝。
被拥住的小济身体发冷,没有反应。
「哥,你可以让我们走吗?什麽代价我都愿意。」
阿飞愤然转头!
他的修……曾经揪著他衣角吵著肚子饿、曾经怕黑哭著要他陪、曾经跌跌撞撞迎过来,冲著他笑,只要他抱、央求他抱抱。
这种生命紧紧相系的依赖……怎麽会不在了呢?
他看著──阿修眼里、心里只想拥著的另一个男人。
阿飞此刻复杂的滋味,竟然不再是醋意了!
他只对完全属於自己的东西才会有醋意。
他感受到的情绪是奇异的伤感。
小阿修已经完全消失的伤感。
岳宁修,这个人是他弟弟,竟也是另一个男人。
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阿飞发现感觉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岳宁修,没有”属於他”的感觉。
变成另外一个男人。
陌生。
但共有过熟悉的曾经。
却让阿飞不敢趋前一步夺取阿修。
因为,隐隐惊觉已经有种东西开始破灭。
不能再接近了。
再接近一步,附身在阿修身上的仅存一点点熟悉,恐怕就要破裂的连渣都不剩。
阿飞不能冒险。
他不能冒任何失去那段回忆的危险。
那段唯一有笑,总是经过漫长等待的过去。
如今,遥遥无期的恋顾,都在这漫漫长长的岁月中,一点一滴流掉了。
很残酷。
他还留在过去,而阿修,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能不让他走吗?他早就走了,自己早就空空净净,只剩过去。
阿飞转头离开,虽然人还伫足在门外。
「小济,你还好吧?」
济风依然是呆滞的张眼瞪著前方。
轻轻握著他的手:
「好久不见,小济,我想念你。」微笑著,最醉的温柔。
济风愣愣的瞪著宁修,呆了很久很久。
该死!阿飞是不是对小济下药?
「小济?」宁修露出担心的神色。
济风看著他,有点不认识他,又有点不相信他看到了宁修,总之就是一脸失神的表情。
宁修心头感到不对劲,他不敢再唤济风的名字,担心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难道小济真因为他,被阿飞毁了?
宁修不知所措,牵住小济的手劲突然加重。
哇!
一个爆炸的哭泣,在宁修眼前爆炸开来。
「不要哭,不要哭。」慌乱的哄著。
济风突然张嘴大哭,还倾缌艘淮蟠呓语:
「蛇……我怕蛇……我被咬过……我怕那种东西……。」
「好、好、好,我把它拿开。」虽然连宁修都怕的要死,但还是努力闭上眼睛,抓起两人身上滑黏黏的蛇身,往後用力一丢!
「我脚上全是……。」
虽然乍看到刚刚冷静的小济,理应当是正常的,而现在突然哭哭啼啼的小济,反而像是失常的。
然而,只有宁修知道,怎样的小济才是最对劲的。
所以宁修绽出了一个安心的淡笑。
「宁……。」放纵的撒娇语调。
济风忘记他曾在哪里被条青蛇咬过,那时旁边好像也有另外一个人,可是,除了”宁修正在他眼前”,他其馀什麽也记不得了。
「别担心,抱著我,不要往下看。」
宁修知道济风目前光著脚丫子,穿著短裤,很容易让这些蛇辈、及它们的宵夜──吱吱哭号的肥老鼠,随时钻进两人身上。
可是,害怕也没用,阿飞还没决定放人,宁修只能逼自己坚强撑著。
「小济,你的腿……受伤了?」宁修低头看到大腿缠著纱布。
济风委屈的扑紧宁修,放声大哭:
「他好过份!他好过份!他把你的名字洗掉了……你名字不见了……你再也不理我了……。」又是一片鼻涕和眼泪。
「乖,你是我的,刺青不见就算了,我还是你的。」
「我恨他,我想杀掉他。」
「小济,听话,再怎麽样,他毕竟是我亲哥哥,你可以跟他好好相,可以跟他道歉吗?」
「我不要!我知道他是你哥,我想杀掉他。」眼泪在脸上糊成一片。
「为什麽?」愕然。
「他欺负你。阿洋以前也揍我,我好希望他死,可是我不能杀他,我以前天天希望有人帮我杀掉他,阿飞那个变态,我要杀掉他!我要杀掉他!」
「听我说!」宁修知道阿飞还在门口,他制住小济的声量:
「阿飞不会打我,他对我很好,我们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很好
。」
「骗人!你骗人!他强暴你,国中时他强暴你,那个变态,只要我活著,死也要想办法作掉他。」
宁修愣住了,心底有一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从来没告诉小济,关於阿飞对他做过的事。
或许陈晨以前真的跟小济提过,但也不可能用”强暴”的字眼。
宁修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了解他的感受……。
却没想到,小济一直为他惦记著,他国一的生日那天,被强行性交的屈辱,被最敬爱的人背叛的伤害。
「小济,可是我爱他,他是我哥,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照顾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知道吗?就像你爱著你姐姐,你不希望她被伤害。」
不说话,忍了很久很久的沉默,济风放开宁修的手,兀自捏紧拳头,拳头捏到已经震抖。
宁修不说话,感觉那拳头激动的震度。
过了很久很久,济风抬头看著宁修的眼睛,死命不放。
「听话吗?济?」
济风愣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说话。
宁修不再接话,但他的沉默,是一种魄力。
终於,济风松开了自己。
突然安静的点头。
宁修伸手摸摸他,不自禁的怜意。
「我们一起去见我哥?」
「宁……,」刚刚的泣动还在胸口抽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跟以前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嗯?」
「阿飞在,我什麽也不怕,可是我知道你不见了,什麽都不知道了。」济风继续傻言傻语的喃喃著。
「这两天,你有想我吗?」宁修替他抹乾眼痕。
摇摇头:
「你不见了,我都空掉了。」
「嗯?」
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吗?那种令人发疯的寂寞,宁修知道。
「我一直忍著,你永远不见了,我还是一直忍著。」
「忍什麽?」
「不要哭,不要想,什麽都不要。」
「那你情况还不错嘛。」
「嗯。他们把蛇丢在我身上我都不怕,把我关在笼子里揍也不怕,你不见的时候,我好像什麽都不怕了,有时候脚麻到抽筋,对了,就好像我这几天常常没知觉,心一直麻麻的,忍著不抽筋,就像忍著不想念你。」
「小济。」
「可是你一出现,明明锁紧的龙头就松了,开始想哭,也开始怕,宁,我的伤口好痛,我好像发烧了,好想你知道。」
宁修呆呆瞧著济风,用丰富的感情瞅著他。
过了许久,才呐呐张口:
「小济,你封锁得住你的感情,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你已经取代我的坚强,我的软弱。」吻著他,几乎是不要命的吻著他
。
宁修知道,他给缛チ耍
在听到小济为他”报仇”的那一刻,他已经不要命的给出去了。
小济,我不会再毁掉你,不会再这样掩饰我一切的不安。
此後,你背叛我,我就只会毁掉我自己。
因为……这一刻起,一半的你,一半的我,你的我,已经比我的我,超出了那麽一点点。
把我交给了你,在这背叛依旧的年代。
「说爱我。」
济风红著脸,不说话。
不说话的情人。
宁修已经不再计较了。
用身体,将宁修护的更紧,舌头,更加不顾一切的抢吻著。
宁修,对他是什麽?济风不知道。
可是宁修不见了,他就会有很多东西也不见了。
女人的感情,是他能说出所以然的感情。
宁修,是他唯一触摸的到,可是无法形容的生命。
他只能继续渴切的触碰宁修的身体。
不想要答案,只想要所有。
门外,阿飞见识到济风惊人的哭声。
见识到他从没看过的另一面。
不管是那小子,还是阿修。
阿飞已经失去了。
失去了他原以为还是原来的一切。
阿修,失去了。
他只认识了童年的阿修。
所以他永远也想不透,为什麽阿修这样对他、用这种眼神看他、对他说出这种话、逃离他、头也不回的狂爱上那个小子。
他心中的阿修眼里是不会有别人的。
他的阿修是不会跟他作对的。
岳宁修……不一定就是阿修。
现在才想通,现在才……。
他希望弟弟不要恨他,他希望弟弟爱他,虽然他已经开始发现,弟弟,不一定就是他从小固执守著的那个小婴儿、不一定就是儿时一起承诺建家的那个人。
强烈的孤单袭击。
移动脚步,走上阶梯。
他不想再看到他们!
不想再想起那个破掉的梦。
这样只会让孤寂更加强烈。
「送地下室的那两个出去,送他们回市区。」
「是,老大。」
阿飞离开了北堂,一如往常回到了帮里,可是他的内心,却刚经历失去坚固了二十几年的承诺。
失去了二十几年来,唯一做过的梦。
宁1-1给你的世界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十章 世界之一
***一连被阿飞VS小安虐待了好几天,如果我还能PO出宁哥哥VS风哥哥的文,那一定是奇迹……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创造奇迹……***
两人下了计程车。
「小济,我们回到台北了。」
「嗯。」济风对於几个星期之後的重回台北,彷佛恍置隔世。
不过,宁修还是在他身旁的人。
济风转头开始笑了:
「你别突然又丢下我喔。」
「老大,这是你地盘耶,我还担心满街都是你寂寞的旧情人。」
宁修带著济风去医院治疗一身的伤,还坚持让他留在医院做了其他项目的检查,一出医院,济风坚持一定要买支拐杖撑著走路。
「小济,看不出来你那麽爱当残障人士。」
「喔,因为我很久没看到我观护人了。」
「谁?」乍听之下,还会以为小济跟他观护人有奸情勒!
「就是天天找我麻烦的那个烂货!操!别人的观护都只是签签名,谁像他,整天管东管西,还打我!操!杀光他全家!」
「那跟你当残障人士有什麽关系?」
「我放他鸽子,只好装可怜,不然他一定又想把我送回去!」
「济哥,如果你去念书,就不用天天担心被送回去了。」
「念书?我不要!我最讨厌学校,抽几根烟、揍几个人,就要把我退学,我最恨那些老师!」
「那……,我们现在一人说一个愿望,我们要替对方完成的愿望。」
「什麽意思?」
「你对我有什麽愿望啊?你现在说,我一定做到,同样的,我的心愿,你也得替我完成。」
「啊?」
「你对我的期望是什麽?」
「嗯……你到底有多少朋友啊?」
「朋友?」
「对呀,我……希望你只有我一个同性朋友。」
微笑,宁修了解了:
「我答应你,从今天起,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上床。」
大庭广众,宁修说的如此直接,济风脸红了。
「济哥,那我希望你戒烟。」
「戒烟?」睁大眼睛:
「你杀了我算了!」
「吴济风,难道你不能让步吗?」
「什经病!我好好的,你干嘛叫我戒烟!」
「如果你做不到,至少你答应我只在家里抽,在学校你能不能克制一下!」有点气了。
「在学校?我又不用上学,你干嘛又那麽奇怪。」
宁修还想说什麽,但,他忍住了。
告诉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要过急。
「济哥,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如果你还坚持非得随手就来根烟,那很抱歉,我也没必要只交你一个”同性朋友”。」
「变态!神经病!」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观护人室,大家都适时开始闭嘴。
济风在里面见他的观护人,宁修靠在门外的墙边等著他。
宁修了解小济的优点与缺点,不过对他而言,小济就是小济,就是唯一触动他的那个人,但自己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管他呢
?
因为……就是爱吧。
虽然小济就是他看上的人,从第一眼,直到现在。
可是宁修希望,小济能跟他靠的更近,如果可以,他希望两人可以经营共同的未来。
未来?
他何时也开始相信”幸福”这个童话了?
如果小济依然故我,宁修也决定不去勉强什麽,不过他还是希望小济能念完大学。
至少……可以拖延小济因为入伍,两人生生相隔两年的痛苦。
宁修想了很多细微的事情,开始发觉~~从小到大,没有什麽东西是直接就摆在眼前~~尤其自己想要的,更是如此。
他的确不乏小济口中的”同性朋友”,但小济可不知道,为了小济这个”同性朋友”,他可是已经把胃搞的一团糟。
再漫长的路,都得自己走。
没有人会帮忙。
虽然他从小就在阿飞无微不至的呵护下长大,但宁修渐渐的迫不及待逃离著他。
阿飞怎能了解?当一心一意的仰赖,变质成所谓的”爱情”,这是一种伤害。
连遭受一点控制都无法忍受的宁修,怎麽可能还去接纳连”爱人”、”床伴”都要一手包办的哥哥?
宁修当然一咬牙,就当场决定逃的无影又无踪。
他要有他的世界,而小济,是他看上的、爱惨的、苦苦弄到手的男人。
小济这男人,傻愣的令人好笑,孤弃的使人心疼,自我的让他生气,可是,两人对世界的那种极端,旁人无法理解,而两人,却因为太酷似,一秒之内就化学出了可怕的共振效果。
小济吸引他,从生命底层的。
两人走出了观护人室,在街上漫游著。
小济果然一脸的大便,宁修轻轻拉一拉他,随即又放掉。
他不反对小济那一身没经过社会历练的小孩脾气。
两人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宁修开口:
「济哥,你可以替我办点事吗?」
济风不置可否。
「拿这个大信封进去,就当你去办理转学手续,我在这里等你。」
「什麽?」济风惊异的瞪著眼前的校门口:
「师大附中?我又没长的比你帅,为什麽要我进去?你自己没长脚吗?」我还撑著拐杖耶!
「我刚陪你在法院大半天,我脚酸了嘛!」
「你要转学?你不是已经念大学了吗?」
「是我那个”同性朋友”要念的。」宁修一方面想要直接坦言
,一方面又担心小济就此扭头走人,唉,能瞒多久就先瞒著,日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逼著小济上学。
还是没听懂到底是宁修的哪个朋友要念师大附中。
不过济风抓了信封袋,杵了拐杖,乾乾脆脆的转身往校门走入
。
「等等!济哥,你要去这个单位,平面图在这里。」
「知道啦,就这个方向嘛!等这些无聊的事情一解决,我们去吃饭,我好饿,然後我们赶快回家。」
宁修看他一眼,轻轻笑著,很喜欢小济的话。
「济哥,记得要把你当成转学报到的人,行政人员问你什麽,你一概点头就行了,别跟人家吵,知道吗?」
「知道了。」不耐的杵著拐杖旋身离去。
济风怎麽可能没发觉”转学”这件事的诡异,他是个头脑清楚的人。
但是,在宁修身边,他全心放下一切,不想追问宁修什麽,也不想暗中追查什麽。
他傻傻的任由宁修指挥,因为他知道宁修就是喜欢搞的神秘兮兮,他早就决心毫无防备的全心信赖宁修,他不想惹恼宁修,因为他害怕宁修突然消失。
就像妈妈,就像姐姐,都是第一忽然消失後,再也不会回来。
济风不想,失去宁修。
当济风走出附中的校门,宁修在门口等著,济风那张表情比进去的时候更难看:
「他们骂我!他们干嘛骂我!还说打电话去问过我学校,说我念高职,又留校察看,干嘛骂我,那我家的事!奇怪,我被退学就不能帮别人送东西吗?他妈的,一群神经病!」
宁修愣愣,事情果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还好校方还没怀疑著:那天参加转学考的,不是今天这个二愣子。
宁修探著小济的语气,猜想是小济在原来学校的纪录”太辉煌”了,这种名校当然不肯收。
可是宁修还是不希望小济最後只能念私立高中,因为”物以类聚”,小济很可能先把私校的同学全都收为他的”小罗喽”了,就连宁修也鞭长莫及。
如果是学校不敢收小济,而不是怀疑小济根本没参加过转学考
,那事情好办点。
他可以找吴天棋去说,立委应该够力了吧!
只是,吴家的人可以卖他面子,但他们肯帮忙小济──这个”欺负”宝贝女儿--小桑的元凶吗?
似乎不太可能,除非……由吴小桑亲自请求他爸爸。
想到吴家,宁修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就走一步算一步,不然再把小济随便塞进个学校念也好,只要能延缓被徵召入伍。
两人继续走到了闹街,宁修道:
「小济,我要进去这家3C Mall买台数位录音笔。」
「那是什麽东西?」
「你没看过吗?可以用来录音的。」
「录音机吗?」
「就长的跟我手上这张型录一样。」
「长的像立可白(修正液)。」撇撇嘴道。
「没关系,买了有空再教你用,看你撑著拐杖很辛苦,我还是买买就出来,你等我,别乱跑。」
「快点回来,我肚子饿了。」
「No Problem(没问题)」
济风站在路边等的很不耐烦,自从跟宁修恋爱後,好像世界其他的一切都无法与他有关,他满腹满腔的关切,只有宁修一个身影。
被阿飞刺伤的大腿好像没那麽疼了,用另一只脚稍微撑一下,还是可以不需要这难看的拐杖。
济风正在路边玩著他的拐杖,在地上敲著自己的拐杖,玩的不亦乐乎。
其实他怎会只满足在家里发呆、在路边玩拐杖呢?
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麽刺激的玩法没试过。
只是他在努力让自己安定下来,为了让宁修待在他身边,他只好继续忍受无聊的”自得其乐”。
不过他玩了过头,济风开始乐极生悲了!
他的拐杖竟然不小心就插进路边的水沟盖排水孔,死命拔,有点快拔出来的迹象,单脚撑立的济风一个猛不防,竟失了重心,狼狈的陪著拐杖一起摔在路旁。
突然有人走过来,还善良的替他捡起拐杖,哇,好好心的漂亮妹妹!
坐在地上的济风正准备起身,抬头打量妹妹的脸蛋。
刚替他捡拐杖的女孩也正好盯著他。
两人目光一交触,竟然像被雷劈到一般,久久无法回应。
「小桑。」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过来,除了嘴里唤著把济风震傻的名字,手上还抱著婴儿。
济风本来已经站好的身体,一看到婴儿,最大的反应就是──
吓的连退三步,正正就栽在走向他的宁修身上。
──这婴儿是我和小桑的吗?
这是济风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
"我不要!我不要!我连抽包烟都要跟宁修伸手要钱,我现在还要养这个小孩?”济风一脸的惊惶可想而知。
他已经立刻联想一个画面~~他可怜兮兮的抱著婴儿躲藏起来,而宁修正拿著藤条要到找著打他们。
济风真的已经吓到发软。
(未完待续)
***济风见到的小桑正是济风的旧情人虽然济风的样子跟见鬼没两样***
宁1-2两人行不行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十章 世界之二
宁修现在所看到画面是~~小济栽在他身上。
而小济对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小济和自己的旧情人──吴小桑。
旁边那尊是小济的表姊,手里还抱著女婴。
显然的,小济会摔在他身上的部分原因──是他被这三个女人吓坏了。
宁修推开他与小济的距离,他想到小桑也曾为小济怀过一个baby。
只是”它”不在眼前,宁修确定已经被小桑拿掉了。
眼前的女婴是表姊的小孩,他猜小济一定是误会了。
淡淡皱眉。
宁修不可能不在意小济与女人的过去,也不可能不在意小济根本就是异性恋的事实。
表姊的baby。
小济是个乐於跟女人产下许多baby的straight(异性恋者)。
不想究一切。
不想再去比较小济与小桑,以及小济与自己的距离。
小桑的表情从愕然到扭曲,从恨意到了压抑,但最後都归於平静。
表姊从那晚事情发生後,就开始带她入静坐修炼,现在她已经不想恨著眼前这个毁去她清白的狂徒──吴济风。
吴济风,曾是她的堂哥,她的暗慕对象,从暧昧到苦恋,两人曾经是那麽的甜蜜,不顾外界的一切反对。
可是这一切竟然一夜之间破灭了!济风只是为了强霸的得到她的身体。
爱情的背後竟是这种可怕的事实。
她现在才看清,她和济风之间原来是多麽不正常的畸型沈恋。
小桑曾经渴望著这个男人,眼里、耳里、心里完全忘却的家人、朋友,与道德。
如今,除了後悔,她还能再迷恋他吗?
济风曾在全台湾的最高的顶楼向她求婚!
而她竟也答应了。
济风,如果他最後没有露出最可怕的狐狸尾巴,没有当她面临痛苦悔恨的人工流产(堕胎)完全不闻不问。
她与他,现在会变成怎样?
情人,已经变成了她的仇人。
他与她之间的爱情,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爱情还能有苏醒的一天?到时她又该怎麽办?
「我正好要去吃中饭,你们也还没吃吧,大家一起走吧。」宁修竟然开口。
表姊厌恶吴济风这个没人性的小混混:
「我跟我先生约好了,小桑,我们走,去你表姊夫的公司。」
「小桑,」宁修热到发烫的温柔,盯著她:
「我们很久没见,想单独跟你吃顿饭。」
宁修的话,果然触动小桑想勇敢跨出家人厚厚的保护世界,她知道这顿饭面临的考验根本不是宁修──最爱护她的异性朋友。
而是……她生命的一段错误:济风。
「表姊,有宁修在,我可以的。」
「小桑~~!」表姊急迫的重重喊著她,不苟同小桑的意见。
「不跨出这一步,我永远都躲在壳里,表姊,这句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小桑轻声的说。
宁修赶紧陪笑:
「没这麽严重,大家只是聊一聊,不过表姊正好有约,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勉强了,我今天就是要带济风来跟大家好好道歉,他已经悔悟很多很多了,经过一场误会,大家日後都还是朋友,表姊,你说是吗。」肆放电流的眼睛又朝表姊射来。
表姊勉强笑一笑:
「宁修,除非你负责送小桑平安到家。」
宁修一脸心意相通的点头,眼神不经意盯著前方计程车的运将。
「表姊跟我想法完全一样!啊,表姊,计程车来了,赶快上车,小心路边的车喔。」殷切的陪表姊开了车门,自己则开了副驾座的门,跟司机讲话,一付也上车的样子,表姊心里一急,跟著匆忙上车了。
当然,宁修终究没有跟著上车,他只是俐落的关上表姊的车门
,把碍事的表姊送走。
回头,看见小济与小桑。
济风此刻才是最无法面对小桑的人。
当然不是因为那晚药物发作中,他错把小桑当宁修”上”的愧疚感,而是,他对自己很迷惑,以前他曾经跟小桑、想复合的前任──薇薇,还有宁修,共渡四人的情人节。
济风不禁苦笑。
当时他和宁修的关系只停留在”不讨厌他”,而且酒醒後,还根本忘记说过这句话。
济风不怕面对前後两任马子,他游於爱情之间,脸皮一向是最厚!
也不怕小桑恨他的毒怨神情。
他一向对女人最有办法,连薇薇这个死对头的妹妹都能把到手
,当时两人激烈的仇恨可是想砍死对方,不过後来,在他强烈的爱情攻势下,薇薇还不是成了他的初恋情人。
何况他跟小桑本来就分分合合,哪没有天大的误会,後来还不是收拾乾净了。
虽然这娄子捅的比较糗大,可是……济风不认为会有太大的差别。
那济风不敢面对的……当然是他身边的这个男人罗。
他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男人在一起。
妈的,现在连马子都出现了。
女人在眼前,济风不知该如何~~面对宁修,面对自己。
「走吧。」宁修发号司令。
三人无言的走著。
小桑在宁修的斜前方,济风在宁修的斜後方。
情人的本能,济风与宁修又不由自主靠近了距离。
找了地方,大家坐下来。
宁修的意图很明确,他希望小桑帮济风顺利转进师大附中。
但又不想让小济知道。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沈默下去。
三本menu(菜单)已经送到三人面前,服务生正站在桌旁等著三人点餐。
「小桑,你想吃什麽?」几个月突然断了联络的宁修,还是一样的温柔。
小桑告诉服务生她要的餐,宁修也点完了,就剩下坐在墙边位子的济风。
济风打开菜单,搞不懂里面的名称,立刻把菜单丢给了宁修:
「你帮我点!」
「喔,那辣豆瓣鱼好了,能不能帮他做辣一点?」
服务生点头,记了下来。
「附餐饮料只有咖啡吗?」
「换成其他的饮料要补差价。」
「那你就补吧,换成这种果汁。」
「好。」服务生又复诵一,然後离开。
「你为什麽要点青椒!」
「我没有点青椒。」
「可是糖醋里面一定会加青椒。」
「糖醋里面不一定会加青椒。」
「一定会加青椒。」
「是我吃的又不是你吃的,坐好!」
济风才将跨越宁修大半空间的手肘移回自己桌面。
「我是说脚!」
「脚?」
「不要踩在玻璃上,坐好!」
济风才幸幸然把架在玻璃墙面的脚放下来。
拐杖从玻璃墙面滑了下来,宁修立刻弯下腰,替他捡好,改放在自己桌下。
接著宁修淡淡问起小桑的近况。
济风一脸无聊的咕噜喝完自己的水杯,还很渴,直接把宁修才喝过一口的水杯,全倒入自己杯中,又一口饮尽,见底。
宁修专注听著小桑的回话,眼睛没离开过小桑的脸,但一边又若无其事请服务生过来,请求把水杯添满。
济风又在一旁喝掉了两人的水,宁修都不经意的,立即请服务生过来加水。
小桑发现曾经熟悉的济风,此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济风,」小桑颤抖压抑的语调,想尽量装作平常:
「你今天怎麽会跟宁修在一起?」意思是,你怎麽会找宁修出来逛街?
没想到这一句话,惹来济风极度的不自然,他看看旁边的宁修
,又看看问他的小桑,彷佛经历了天大的交战,呐呐的:
「我……不会说。」涨红的脸。
小桑对面的两人,突然之间就充斥著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
小桑想起那天她曾在台大校门遇到了济风,那时她掩住了耳朵
,不肯去听济风解释那晚他对她强迫的行为。
可是事後,她却极想知道--济风真的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还是有其他的?
至少她想听到济风告诉她,他对她不是假的,她多不希望济风对她真如家人口中的那般丑恶!
她想单独,跟济风谈谈。
无奈,宁修目前还没有离坐的意思。
济风当然最想知道刚刚看到的婴儿是不是他和她的!
他也在等待宁修离去的时机,赶紧追问小桑,他们的小孩呢?
虽然那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似乎还不到十个月,可是……,济风不敢确定。
直觉的抬起身体,想往小桑的肚子一张,操!小桑今天恰巧穿了一件娃娃装,济风看不出她肚子的大小,越想心越胆颤。
「干什麽?」宁修语气不冷不热。
济风人都已经站起来,贼头贼脑的像盯著小桑的裙子,他只好万分尴尬:
「宁,我想出去抽烟。」
瞪他:
「快点回来。」宁修让出了位置,在济风走出位置的同一时刻,在他手里塞了一包烟,济风顺手接过,烟盒转手之际,自然地跟呼吸一般。
席间,留下了宁修和小桑。
宁修比谁都渴望小桑赶紧离去。
他和小济的独楚,是永远也嫌不够的,不过此刻,他有重要的事情:
「济风最近转学考上了公立高中,可是校方不愿意让他入学,我想想,他去念书对大家都好,济风他太不懂事了,如果他能多念点书,今天他对事情理的方式就会完全不同。」
「宁修,他对我做的那件事,我想了很多……。」
两人还没说完,济风突然回来了。
「干嘛?」
「没赖打(打火机)!」一根没点火的香烟已经叨在嘴里。
济风直接走近宁修,从他裤子口袋拿了打火机,又走了出去。
两人自然,也如此理所当然。
小桑轰然想起爸爸曾经跟她说过……。
「爸爸说……济风以前……纠缠过你。」
宁修笑著:
「你相信吗?」
小桑想了一下,摇摇头:
「应该只是误会,除了八卦杂志,我从来没遇过那种倾向的人……,他们应该只是存在社会角落的一小群人。」
「我想大家都存在著太多的误解,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让济风继续回学校念书,才能让他把一切的黑白曲直学个清楚,你肯支持他吗?」
「我?」小桑不明白。
「如果他多念点书,他就能对他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不需要他负责,我现在过的很好。」
「难道你不希望从你的心底,真正的原谅他?」
「宁修……为什麽!我原本就打算根本不去计较他什麽,可是……我又希望他能为他做出的事多解释一点什麽,他已经是我的阴影,我不希望再见到他!」
「小桑,济风必须成长,他才有办法回过头来对你忏悔,才能消除你们共同的伤口。」
「他也会难过吗?他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吗?他还有什麽良心可言!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小桑,他只是还没成长,拜托你,支持他回去念高中,我相信他会成长的。」
「你为什麽突然那麽帮他?」
「小桑,我的主告诉我,宽恕是最好的疗伤,我在帮助他,也在帮助自己。」
「宁修……。」小桑滑下了两行眼泪,她真的不知该怎麽办。
「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我们私下再好好聊聊,嗯?」
小桑点头,但不知道宁修为何很快就中止他们的谈话。
原来是济风回来了。
宁修明明专注著小桑一个人,可是竟也能敏锐著济风的一举一动。
济风坐立难安的回到位子上,他急著想要得到跟小桑两人独机会!
他想要知道到底会不会有小孩!
情感上,他又急欲的想跟宁修回到两人世界。
两种相反的渴望,彼此拉扯著。
小桑的想法也是一样。
受伤的那个心灵,想逃脱济风,不想再看见他,希望济风能离开位子。
但被压抑的那个心灵,她想好好的责问济风──你为什麽做错事就突然逃离我,我们曾经甜蜜酸涩的过去在你到底有什麽意义?告诉我呀!你为什麽从此就避不见面!给我解释啊!
宁修不知道他让三人共餐,到底做错了吗?
为什麽还要让小济跟小桑见面?
不是从不认为小桑赢过自己吗,可是为何心里还是那样不安?
不经意的又跟小济的身体触碰、摩擦,在理智下,又赶紧挪离一点。
济风、小桑、宁修。
宁修、小桑、济风。
不管是实际感情,或象徵上,三人世界,一定要有人退出。
小济你现在都不肯让小桑彻底退出,那你到底想要谁退出?
宁修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身为小济的同性,他曾用尽力气的去争取小济,现在呢?未来呢?
小济你还是不肯让我休息?不肯让我战胜这世界的”男女真理”吗?
两个男人,在这世界,到底行不行?
小济你为什麽忍心继续折磨我?
三人各怀著心事,各怀著其中一人可以适时离座的渴望,沈默用餐。
济风与宁修之间,一个微小的动作,不经意的眼神,难以言喻的默契,都领导著三人的气氛。
无关痛痒的三人漫谈著,彼此都等待著,两人世界。
小桑已经更察觉了宁修和济风之间的东西,但那是什麽东西?这是小桑想理解的范围之外。
她多希望可以回到从前,她跟济风没有发生那个晚上的”丑恶”。
回到她挣扎在济风与宁修两个男人之间,仍在做选择。
不管当时她选择了宁修,或者济风,她都不要再有今天的坎坷。
被济风强暴、怀孕、堕胎的坎坷。
这条孤单、无人体会的路,非常的艰辛。
今天她真的走过来了吗?
那她为何又会痛苦的面对著济风?
还有,济风与宁修两人之间,奇异的变化。
一切都太痛苦了,没有人能了解。
就让她回到以前的自己,平静的面对眼前两个男人。
让她还在做爱情上的选择,选择接受宁修或济风的爱意。
没有今天受伤的身体。
回到选择两个异性的追求。
宁修或济风。
或者,她两个都不要。
但残酷的现在,她能不要现在的自己吗?
宁1-3(完结篇)
更新时间: 3/13 23
第十章 世界之三(从你爱那天起)
***续集:小安部分请接情人在逃,再接男人一半是男人13之後
宁修续集就是男人一半是男人,篇章很乱,辛苦各位***
三个人的午餐完毕。
已经没有人肯开口。
新旧痴仇的回忆,大家都无法解脱。
终於,第一位起身上洗手间的人,起身。
留下宁修与济风的两人世界。
「小济,你很想跟你堂妹说悄悄话吧。」
心里吃了一惊:
「你怎麽知道?」
「你整个精神都在飘忽,一双眼睛跟著她游移,再看不出来我就是瞎子。」
「我……。」
「你想问她过的好不好,怎麽不打电话给她?你怎麽不好好约她出来吃饭,你为什麽要等我带你跟她见面,才在我面前扮情圣?你非要在我迫害下,演尽这种可歌可泣的伟大爱情吗?」
「我……根本什麽都没做。」
「很好,就是因为在我旁边什麽都不能做,你的伟大又加了十分,对了,你应该坐到对面去,跟她共同对抗我这可怕的敌人才对。
」
济风不笨,他知道宁修吃醋了。
「宁,我很想问她小孩的事,可是我也想问你……。」
「喔?难道我会像你baby的父亲?」
「不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笨蛋!你会不知道?」
「可是你在她们面前心情都很好,一看到我就突然发飙。」
「哼,突然发飙?」
「我跟你的关系……跟你跟别人的关系,到底……是什麽关系
?」
「小济,你不明白吗?我对你、我跟你,经历了这麽多,你现在都不明白,是不是你一辈子都不想明白?」
「我们是……情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们马上就可以变仇人。」
「我记得我们在台中,有很多题目,而且答案,都是你的名字。」
「吴济风,那只是一个游戏!」蠢蛋!最心疼的人、可以牺牲性命保护的人、最爱的人,这对你吴济风来讲,只是一个愚蠢的游戏
!
「宁,我跟别人的事,我都可以明白,……只有跟你,我说不出口,也没办法明白。」
「因为你认为很肮脏?」
「不是肮脏,我只是……没办法再失去。」小声的说。
「”再”失去?”再”失去?你不在乎呀,你无所谓呀,你只要装无知就够了啊!」
「宁,其实阿灵一死,我也开始不怕死,不怕疼,然後也砍死了很多人。……可是你来了以後,我突然很怕,怕什麽都要,然後什麽都没有。」
「停!我了解,我了解你脑袋想的,我也了解我脑袋想的,我太了解了!可是亲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有什麽前瞻性?你怕我
,我也怕你,我们到底有什麽资格在一起?你告诉我呀?」
「岳宁修,我喜欢你,从你喜欢我的那一天起。」
然後开始长长的沉默。
原来,爱情不足以抵挡什麽。
宁修渐渐明白济风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懂的理由。
因为济风从很早就已经知道,爱情不足以抵挡什麽。
可是,爱情到底在抵挡什麽?到底有什麽是可以阻碍他们的? 没有啊,他想不出来啊。
偏偏宁修就是那麽的彻底明白。
阻碍他们的,是巨大的恐惧。
宁修已经豁出去了!
恐惧是一种本能的保护。
可是宁修现在已经完全的豁出去了。
“小济,我爱你,在我还没有听过你名字的那天起。”
「小济,你表姊手里抱的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小桑的,那是别人家的,请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好吗?还有,请你相信我,从今天起。」
最後一句话刚落,小桑已经回来,刚好听到了最後几个字,不过在她认知里构成不了什麽意义。
「你回来了?换我出去。」宁修说完就离坐,他在抉择关於小济转学的事。
济风与小桑,再度重逢,独的相视而坐。
过去甜蜜的一切,突然距离很遥远。
「济风,让我们彼此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你还是我的朋友。」
「小桑,我不知道我让你这麽痛苦,我那天被下了春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你……。」
小桑震荡了一下:
「可是……你为什麽从来不告诉我?这是真的吗?那你为什麽要今天才告诉我?」
「你不相信?」
「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伤害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
「济风,我还是要谢谢你,虽然你不知道你的一句解释,其实可以给我多大的解脱。」
「解脱?」他果然不太明白女孩子的想法。
强暴?连他自己都被强暴过。
怀孕?国中的时候,他让他的老师情人怀孕,当时大家的做法就是从此鸟兽散,再也避不见面。
所以,济风此刻还是无法理解的盯著小桑。
小桑给了自己一个笑容:
「无所谓了,我只是想确定你到底是怎麽对待我的,我无法忍受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有感觉的人。济风,我不要再恨你了,我会一个人好好过我的生活。」
两人之间的冰冻开始熔解,大家都装自然的彼此寒喧著。
「你什麽时候跟宁修这麽要好?」
「喔,我们现在已经住一起了。」一边回答,一边玩著宁修买来的可录音的怪东西。
「啊?真是吓到我了,」小桑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以前还很担心你们,你一看到他就要打他,记得吗?」
「有点印象,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他。」
「那我就放心了,想不到你们可以化敌为友,其实你别看轻自己,你看,其实宁修是很愿意跟你做朋友呢。」
「嗯?」
朋友?宁修跟他不是朋友啊!
两人气氛融洽之後,继续找话题聊,但济风还是觉得没什麽好聊的。
「宁修还非常积极的支持你念高中呢!」
「念高中?」
「听说你转进公立高中了,其实你很厉害!放心,我和我家也会支持你的。」
济风当下的反应就是翻开宁修的牛皮信封。
没错,资料袋里面的每个名字,都是他。
济风静静收起了信封袋,他搞不懂宁修,也搞不懂自己。
两人又无聊了一阵子,宁修才回来。
回来的第一句话是:
「济风,这几天你自己先回台中,我要留在台北理一些事情
。」
「喔。」济风离开座位,按下数位录音笔的开关。
「小桑,我想这段时间到你家借住几天,不知道吴爸爸会不会气我。」
「为什麽要气你?」
「我突然失踪啊,身为吴爸爸的国会助理,却连交代的事都没交接。」
「他们还担心你出了什麽事呢!他们都在问我,你怎麽常常会突然音讯全无?」
「小桑,你想你爸要怎样才肯帮济风转进附中?」
「我爸应该很乐意帮忙,再怎麽说,济风也是我大伯的养子
。」
「如果说,我们假装这段时间都在交往,感情厚,而且也
……发生性关系了,这样我们或许就可以说动你爸帮忙济风……。」
「等等!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为什麽要这样欺骗我爸。」
「理由我找时间再慢慢跟你说明,可是我们这样做,要先套好招,我的构想是这样的……。」
济风回来一阵,又偷偷摸摸出去了,再回来以後,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济风,你回来了?我已经买单了,」拿出两千元、家门钥匙和一张地址:
「你自己回去要小心,别到乱跑。」接著发觉济风脸色很不对劲。
「怎麽了?」
济风问:
「在台北你要去哪?」
「你忘了台北也是我的地盘吗?」
「你会住小桑家吗?」
宁修镇定的笑了一下:
「你想太多。」
「岳宁修,不要骗我!你可以玩我,你可以害我,那是我比不过你,我服输,可是你不要骗我。」
咦?小济这男人什麽时候也”诚信至上”起来了?
「So?(然後呢)」
济风拿起牛皮纸袋,直接整袋撕成两半。
「我不要你干这种事,干!」把数位录音笔摔到桌上,带著信封袋直接冲出去。
「小济!」宁修追出去,回头喊著小桑:
「在这里等我们。」
小桑愣住了,发觉她完全是宁修和济风两人的”状况外”。
「小济!」宁修很快就追到那个用一只脚走路赶路的男人。
「你干什麽!小济!」
「我已经把东西丢进水沟里了。」
「捡回来!」
「我不要!你用这种贱招出卖我!」
「我出卖你?你不想念书就算了,干嘛讲我出卖你?」
「岳宁修,干!你好狠!」
「我狠?我是很狠,我连你跟吴家的终止收养、抛弃继承都能骗你签了,我什麽时候对你是温良恭俭让了?」
「我对你没有这麽抓狂过!可是你现在让我想到我小时候我爸被警察抓走,我的亲戚把阿灵、阿洋和我卖掉,干你娘!」
宁修沉默住:
「我不晓得我今天所做的,跟以前有何差别?」
「干!」
宁修走到济风面前,拿出面纸,替济风抹抹嘴,擦去刚吃完饭的油嘴角:
「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很严重的话。」
「宁,我不想去念书。」
「那就这样吧。只是你过不久就要当兵了吧?」
济风愣了一下:
「应该吧。」
「济,我不能忍受你离开我。」
「我也不能忍受你住在吴家。」
「为什麽?又不是要去住辐射屋。」
「宁,我不要你为了我去求吴家的人,尤其是大坏蛋。」
「天哪,我没听错吧,你这个小混混骂人家立委大坏蛋?」
「他对你很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讨厌他,他欺负你。」
「你好孩子气喔,你干嘛用这麽像小孩的方式跟我说话?嗯?
」
「我……不知道要怎麽拜托你,怕你再也不回来,你决定要离开的话,那我们……今天何必在一起?」
「你好傻,你好笨,我的小济。」
「你不要这样骗我!阿灵见我最後一面的时候,她也是早决定跳楼,可是我要几天以後才看到报纸,宁,你想走的那一天,你当面告诉我,不要假装对我好,其实早就计算好了,如果这样,我们走著瞧。」
「好老婆,终於看你发威了。」
「不要乱叫!岳宁修!」
撂来一只手,搭著济风:
「请你相信我,I Love You。」
济风就这样顿在街头,整脸都红了。
两人回到小桑面前,气氛已经诡异到不能再诡异。
小桑纵然单纯善良,可是也察觉出一点什麽。
三个人在路上走著走著,两个男人的视线就会突然凑成一块,偏偏,两人又什麽话也不说。
小桑努力提了许多话题,都是想打破这种明明有,却根本无法证明的不寻常。
小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大家笑了,济风像小孩一般欢心笑著,却不像是为了她说的话。
济风笑著,宁修沉静却很安适。好像完全不是因为话题的效果
,而是他们这一路走来就已进行的开心。
他们存在的东西,不断发酵。
可是小桑却完全看不到、猜不著。
到底有什麽让人如此开怀的事情,却不需透过形式,就会一路不停衍?
小桑完全想不出来。
她眼前,宁修和济风,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一脸幸福的光采却越来越扩大。
都是小桑不曾在他们两人脸上见过的,一付像得到全世界的快乐表情。
三人正好停在百货公司的橱窗前。
视线都正好交集在橱窗里的一只小熊娃娃身上。
一阵风吹来,同时扬起宁修和济风的短发,两个男人的帅劲,竟都如此酷似。
由於话题突然中断的生疏,大家都选择了相视一笑。
而宁修和济风的表情,同时出现一种相惜恨晚的成熟。
告别了小桑,宁修和济风两人决定去找小渡,拿回济风的野狼125。
「喂,以後就没我哥的吉普车了,济哥哥,你日後可要跟著我日晒雨淋了。」
「少罗说,我们现在就一路骑回家!」
「台中很远哟。」
「反正是你骑,我看夜景就行了。」
「坐稳,我要发动罗。」
济风抓著机车後端的把手,抬起头,挥别台北绚烂的灯火,简直想一路呼啸!
宁修骑了一小段,愈来愈觉得不太对劲,猛一回头,吼叫起来
:
「吴济风!原来你给我背著坐!难怪我就觉得你的脸怎麽都是头发,给我翻回来坐好!摔下去怎麽办!」
济风竟然就被臭骂了一顿。
然而,今天的台北天空,夜还是很美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