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绿沁》作者:黑白√小猫TXT下载
【文案】
萧鑫绿突然停下脚步,半转着头,几缕乌黑的青丝垂在眼角,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暗烈:“那好,你记着,我叫萧鑫绿,是你的爹爹。”
“那我也不会忘了你,除非是连我自己也记不得是谁。”黑暗中的苏子沁笑了下,伸出手回握住腰上那脉络分明的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值不值得,你应该比我清楚。”范叶风继续摸着那家伙的脸旁,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我以为以前的那些就都全是爱了。”五渊空灵的眼睛中似乎全是雾气。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主角:苏子沁萧鑫绿范叶风应雪五渊
【试阅】
第一章
城市的夜空总是血红色的就连阴晦的雨天也不例外总是看不见那纯净自然的暗黑色夜幕
苏子沁手里抓着瓶漓泉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飘雨的夜空心里一阵苦涩。这是第几对他表白失败了?
心里一苦,苏子沁又朝肚子里灌了几口漓泉,庆祝他向Jerry表白第十三被拒绝。
在这个社会做个GAY不容易,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男人更不容易。
记得他当年喜欢的第一个人便是初中时小自己一界的一个小男生跟每个男人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那种心情一样先是挣扎再是迷茫最后是妥协鼓起勇气去向那男生表白结果被那男生当场敲了一拳不算临走前还摔出了句变态扬长而去
再记得他第二个喜欢的人是高中时大自己两界的学长```
直至现在他第十个喜欢的人Jerry也算得上他喜欢一个人时间最长告白数最多的了
“拜托,我很少会对一个男的这么专情,你为什么就不接受我啊!”苏子沁整个身子倒在草地上,仰天长啸道。
Jerry是他在GAY吧认识的,是他让苏子沁体会到什么叫一见钟情,可是,可是```
“啊!!!”苏子沁再发泄地大吼起来,即使现在已是夜,而他又躺在小区的草地上,可失恋最大,他不管!
“兄弟,失恋了也别在这叫啊!”一颗头突然伸了过来,眼睛正看着苏子沁抱怨道。
苏子沁顿时吓了一跳,腾地就坐起身,头与那颗突然凭空出现的脑袋撞到一起。
“啊!”
“哎哟!”
两个人同时抱着头大叫起来。就这样,苏子沁与小冶认识了。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整个城市仿佛都没一丝生气。
草地上,懒洋洋地躺着两个身影。
“兄弟,天涯何无绿草?再找一个吧!”小冶望着天,安慰道。
“可是,有点难。”苏子沁也望着天,伤感说道。
“那不如离开一段时间吧,没准你就忘了!”小冶转过头,眼睛闪闪发光地望向身旁的苏子沁。
“能去哪?”苏子沁也转过头看向小冶。
“兄弟,你想穿越吗?我保证你绝对忘了那棵草!”小冶坐起身,目光看向前方信心十足地说道。
“穿越?”苏子沁疑惑地说道,目光半信半疑地随小冶的目光看去。
前方不远的高山上,耸立着一栋大楼,大楼的标牌上亮着几个字:国家科研中心所。
一道闪电从天空滑过
“系统准备要启动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小冶看着全身被贴满电钱,头戴实验帽的
苏子沁,郑重地问道。
苏子沁闭上眼睛,前几天的情景再浮现在眼前,小冶原来是科研中心所的人,他带领的那个研究小组正研究时空穿梭器,虽然是研究出来了,却苦于无人以身试验,所以一直都不能完成,失恋的人看什么都是淡的,尤其是他这种失恋无数的人危险对他来说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视了,于是他就答应做这实验的实验者。
“确定。”苏子沁豪不犹豫地点点头。
“很有可能会回不来,如果系统出错,也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确定?”小冶再问
道,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实验。
“恩。”苏子沁仍是点点头,心里泛起丝丝苦涩,还是逃避好了,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过上一年也许心就会吧再说不定还能巧遇一段夸时空恋情
“那好,你要牢牢抓住这个。”小冶无奈地把一个电磁波联系器塞到苏子沁手里。
“你的灵魂将会穿越到一个即将死去的前人身上,你的身体我们会好好保存,那个联系器会跟着你的灵魂一起穿越,它是你跟我们联系的唯一途径,它的时效是一年,所以这实验期是一年,一年之后你就可以回来。”
“知道了。”苏子沁抓紧手中的电磁波联系器,闭上眼睛:“开始吧。”
“好,开始!”小冶向站在大型仪器面前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那边的工作人员立马会意地拉下手闸。
苏子沁坐的椅子随即高速旋转起来。苏子沁感到意思正在渐渐抽离,一股力量好像带随着自己朝身体外脱离。
“5321!”工作人员按下最后一个程序的按钮,一股强烈的白光从苏子沁的身体发出,一瞬间后便消失得无影无综。
“希望他能顺利到达。”小冶在胸前画着十字,祈祷地说道。
第二章
苏子沁的意思渐渐恢复过来,微微使力,便睁开了眼。映入脑里的景象跟自己想象的如出一辙,明黄的丝绸帐帘,华丽的锦绸被塌,雕红木床,看来小冶没骗他,是个有钱的人家,自己曾经私下问过小冶可不可以让他穿到一个有钱人的家里,小冶还大翻白眼地说了自己一顿:
“我们搞科研的,绝对会对得起献身做实验的同志,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想到这苏子沁骨子里开始雀跃起来毕竟他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好奇心瞬间冲淡了失恋的悲伤
这时,一个长得还算精致的丫鬟朝苏子沁探头过来,见着躺在床上的人儿睁开眼睛,嘴巴惊讶地颤抖起来:
“少爷!少爷醒了!”
话刚一落,又有一个人破门而入,陈管家冲到床前,抱着意识还有些迷糊的苏子沁,激动地哽咽道:“少爷少爷总算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啊!”苍老的声音满是喜极。
痛!苏子沁皱紧双眉,身子被那管家抱得难以呼吸心里暗叹这老头的力气真是大!
“陈管家,别再抱了,你看少爷的脸都憋红了!”见苏子沁皱眉,丫鬟连忙解围道,但眼睛还是因为喜极涨红了眼。
“对``对!”见自己刚才太过逾越,陈管家便立马松开手,点头说道。
苏子沁倒在床上喘着气开始打量起现在的自己,不由地一阵感叹!
“通知老爷没有?”陈管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着下人。
“已经通知了,老爷正在赶过来。”丫鬟答应道。
丫鬟刚一落话,房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暗灰色锦绸长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屋内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萧鑫绿慢慢朝床边走来,陈管家和丫鬟都恭敬地站在两旁。
“你醒了,正儿。”低沉的声音平调地从萧鑫绿的嘴里吐出,一双清冷如寒雾的眼眸正对上苏子沁。
苏子沁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有些发颤,为什么!?为什么他跟那个拒绝了他十三的Jerry长得这么像!微微上扬的黛眉好似夜空的冷月,棱角分明的鼻子挺拔弯勾,线条简洁的嘴唇血色充盈。
简直就是Jerry套了个假头发再穿上古装!
“正儿?”萧鑫绿见苏子沁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再唤道。
不是他!苏子沁顿时清醒过来,这人的声音与口气跟Jerry的截然不同但苏子沁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
虽然他知道这种场情绝对是万恶的穿越文中最恶俗的开头场情,但这招真的是很经典又很实在,毕竟因经典才恶俗。
“我,我是叫正儿吗?”清脆如翠玉般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丝迷茫。苏子沁决定用最老套的办法,来解释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一无所知。
“什么!少爷,你在说什么?”陈管家惊讶地看向苏子沁一张老脸早已吓得蜡黄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子沁扶着头,顾作头疼,表情略显扭曲地说道。
突然,有股力钳住苏子沁的下鄂,朝外转了过来,迎上一张脸廓熟悉,表情陌生的萧鑫绿,那冷漠而又邃的黑眼盯着他,一股凉意沁入身体里。
“你又想玩什么?”声音低沉得如同夜里的冬天。
萧鑫绿一脸寒淡地看着苏子沁,手紧紧捏着他的下鄂。
苏子沁想要挣脱,可不管怎么样扭转,都无法逃开捏着自己下鄂的那只手,疼痛席卷全身:“你,你再不放手,我的下巴就要碎了!” 苏子沁仰着头,艰难地说道,洁白的脸颊渐渐涨红起来。
“老,老爷!” 陈管家有些惊恐地看着苏子沁,生怕他的下鄂真的被捏碎。
“哼!”萧鑫绿冷哼一声,松开手,苏子沁跌坐在床上,下鄂已被捏得麻木。
“下别再开如此无聊的玩笑,别忘了这你是如何受伤的。”萧鑫绿站起身,冷寒的气息弥漫他整个身影,话落,便转身离去。
“我是真的失意!”苏子沁抬起头,望向欲将离去的萧鑫绿,再说道。
萧鑫绿突然停下脚步,半转着头,几缕乌黑的青丝垂在眼角,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暗烈:“那好,你记着,我叫萧鑫绿,是你的爹爹。”
低沉的声音宛如快要结冰的山泉,把苏子沁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那个冷默而又长得极像Jerry的男人居然是这个身体的爹爹!
那换句话说,Jerry是他爸!?
第三章
夜色如水,银牙被烟灰色的云遮掩了起来,只露出淡淡的月晕。
苏子沁懒懒地坐在凉亭里,手托着腮帮望着迷乱的夜空叹了口气穿到这里已经几天了那穿越异时代的兴奋心情已完全被磨灭
那个让他逃避的面孔,在这个时代再出现,虽然不是同一人,却还是刺激了自己的神经。
而且此人居然还是自己的老爸!?冷面闷骚的三十有几大叔!身怀武功,且又是苏州有名的富商,而现在的自己便是他十四岁的儿子萧烈正。不过,让苏子沁唯一感到高兴的就是,他现在的身体可是个面貌清灵,大眼眉弯的可人儿,跟自己在另一个时代的面貌竟有几分相像,而且又白赚了几年青春。
反正只有一年的时间,不管如何,都不能白白浪费了这难得一的穿越。
想着思着,苏子沁阴郁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
站起身,苏子沁正欲在这具有独特苏州园林建筑风格的萧俯里逛逛时,眼角瞟到了一个舞动的暗灰色影子。意识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去。
一棵葱绿的大树下,萧鑫绿持着把长剑,踏着轻灵的步伐,舞着雪亮森白的长剑,暗色轻纱在空中衣袂翩翩,眉目轻闭。随着长剑舞动的瞬间,在漆黑的夜幕中滑出好看的弧线,几片落叶伴着剑风在空中旋腾。
苏子沁不由地傻在原地,看着独自舞剑的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萧鑫绿真让他挪不开眼,虽然这几天跟他对话不超五,也此可见,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萧鑫绿感到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不觉停下手中剑,一眼望向正呆呆望着自己的瘦小身影,黑瞳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天色已晚,正儿要早点休息。”萧鑫绿慢步走到苏子沁面前,声音略有些冷淡地说道。
苏子沁回过神,萧鑫绿已不知不觉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月光,清冷的月光柔柔地照在萧鑫绿的身上,勾勒出淡淡光晕。乌亮的发丝随着凉风丝丝飘舞,就好似踏月而来的宫穹之人。
“正儿。”萧鑫绿见苏子沁略有些痴迷地看着自己,眉头有些微蹙。
“啊?”苏子沁有些尴尬地把目光移开,暗自啐自己一口,刚才他看着萧鑫绿竟会出了神,而出神的原由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像Jerry,就是不自觉地。
“教我舞剑吧!”苏子沁看着萧鑫绿手上的剑,竟不由地脱口而出。可话一落他立马就后悔了。
萧鑫绿目光略有些意地看着矮自己一大截的人儿,嘴却淡淡地说道:“明日清晨来此,记得穿轻便些。”
说完,目光也不多停留,萧鑫绿便转过身,离开了园。
苏子沁站在原地有些发怔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刚才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那个人竟然答应了!?
“少爷,该起床拉?”耳边响起丫鬟小泪甜美的声音。苏子沁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只刚微明的天空,做了个比哭还难受的表情,扯着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少爷,时辰不早了,只怕此时老爷已在园等候着了。”见苏子沁赖着床,小泪有些心急地唤道,手里早已捧着衣装。
“好姐姐,再让我多睡一下就好!” 苏子沁抱紧着被子喃喃道。
“可老爷要是生气的话。”小泪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子沁暗沉着脸,从被子里依依不舍地钻出来,跟萧鑫绿练剑已有几日子了,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以前他看到闻鸡起舞这个故事,还笑祖逖是个大傻B!现在自己呢?真的是每日伴着从厨房传来的鸡叫声中起床去练剑,难道自己真地要跟祖逖那样,春去冬来,寒来暑往地练剑!?
等苏子沁洗漱完后,小泪便帮苏子沁穿上琐的衣服。苏子沁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又感叹起来,萧烈正这厮长得实在是了得,无时无刻闪亮的杏仁眼,滑如豆腐的脸蛋,红得仿佛要滴出血的嘴唇,再加上一身轻便藏青色轻纱与湖蓝色内袭的装头,一根样独特的簪子束在发丝上,几片香气清新的瓣被放在华服的几个角落里,挥袖间,一股淡雅的香味散出,这哪是去练剑?
“少爷,您跟以前不一样拉!以前的少爷是不会这般主动与老爷接近,也不从不会去习什么武。”丫鬟一边在苏子沁身边打理,一边说道。
苏子沁心里一顿,可别让人发现什么问题才好。
“这样不好吗?人总有变的时候。” 苏子沁笑着说道,眼里的雾气四流窜。
小泪一愣,连忙脸红地低下头,面对如此水灵的少年,对于刚刚及笄的少女来说,怎能不动容?
苏子沁自知小泪的表现是因为什么,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笑而过,看来这好面孔还是能解决不少问题。
打理完后,苏子沁无奈地走出房间,临走前,突然想到一个疑问已久的问题,便停下脚步,转向还在脸红的小泪问道:“对了!我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受伤的?”
“这,半月前曾有盗贼潜进府中,伤了少爷,再加上少爷自小体弱,所以才病得如此严重。”小泪微低着头流利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苏子沁恍然大悟道,朝小泪道了声再见后,便随着另一个丫鬟朝园走去。
被盗贼所伤?苏子沁嘴角微扬,绝对没这么简单,那闷骚男武功不浅,想让盗贼伤了他儿子,只怕是不可能的事。算了,自己也只在这里混一年,这些事还是少想的为妙。
收回思绪,苏子沁就已看见背对着自己,伫立在树下的高大身影,意识不禁有些飘忽起来。
“双脚应再站实些。”一根木条在苏子沁张开的小腿间来回敲打,萧鑫绿淡声说道,手中仍不断敲打着那双颤得厉害的双腿。
苏子沁忍着想要夺过那人手中的木条拗断的冲动,双脚再移大些,继续蹲着马步,此时的他已是两股颤颤。
“练功不是儿戏,如想放弃,现还来得及。”萧鑫绿看着苏子沁那一脸的幽怨,不以为然地说道。
苏子沁一听,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这话听着,明摆着就是说自己没事找事干,要不是现在这身体太弱,以他以前在那个时代还曾是体育生的体格,绝对不至于现在站个十五分钟的马步都会打抖的样子。
“拿两个水桶给我!”苏子沁抬头望向萧鑫绿,眼里是“老子就要干到底的”坚定目光。
萧鑫绿一怔,看着苏子沁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天空是纯净的海蓝,此时的太阳正猛烈地照耀着大地,阳光一束束地洒在苏子沁的头顶,大如黄豆的汗珠子顺着被烈日照得绯红的脸颊滑下,湖蓝的内袭已被汗渗出大片的暗蓝色。
苏子沁望着自己已是晃荡不已的影子,意识一点点被消磨,似乎已经站了一个早上,双臂虽还提着两只装满水的桶子,可却已失去了知觉。
不远的树阴下,萧鑫绿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表情似有些怪怪的,是惊讶还是奇怪,苏子沁已分不清楚,只觉得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眼睛里正不断地冒着星点点。
“少爷!”在丫鬟的一片惊呼声中,苏子沁光荣地倒了下来。
在他眼睛闭上的瞬间,似乎有个影子闪到了他面前,跌在了一个泛着凉意的怀中,黑暗朝自己席来。
第四章
夜如流水般温柔而静谧,星星像宝石般闪烁,月亮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苏子沁郁闷地坐在园的凉亭里,想借酒消愁,又被陈管家说未成年不准占酒,想坐在屋顶散心,又被小泪拉着说危险,所以也就只能闷闷地坐在凉亭里。
回想着那几天前发生的场景苏子沁那郁闷的心不禁加重起来。
那天扎马步昏倒醒来后,苏子沁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一股独特的淡香味正一点点地从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中散发出来。只觉得头一阵胀痛,喉咙干燥异常。
“口,口渴!”苏子沁挪动着重如铅的身体,嗓子嘶哑地唤道。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靠了过来,苏子沁赶忙接过递来的茶杯,一仰全喝了下去,又把那杯子递回前面的人说道:“谢谢,我还想再要一杯。”
说完,苏子沁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那暗黑色的眼珠子,刚才喝下去的水险些倒吐出来。
萧鑫绿又走回八角桌前,倒了杯热茶,递到苏子沁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苏子沁接过杯子,面容有些苦涩,看来他现在躺的这个床想必也就是前面这个人的吧,自己怎么会躺在他床上,怎么来照顾他的不是丫鬟而是他?一堆问题在苏子沁的脑袋里回旋。
“再不喝就凉了。”耳边突然响起暗沉的声音。
苏子沁一惊,看着端在自己手中没喝的茶,才发现自已不知不觉又发起呆来。而端来此茶的人还在一旁看着自己。
喝下茶后,苏子沁没敢抬眼,又躺回床上,闻着从被子里散发出的味道,苏子沁的心里竟泛起一丝丝兴奋?
不知不觉中,苏子沁竟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又蒙蒙胧胧地睡了过去。
昏睡间,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游走,感觉格外的舒服。
“哎!” 苏子沁垂下头,烦恼地叹息着。自从那昏倒后,苏子沁每见到萧鑫绿感觉就特别的奇怪,不像初遇Jerry时那种让人安静舒服的感觉,而是让人心脏跳动略有些加快速度,新奇,又让人觉得有些苦涩的心情。
正当苏子沁胡思乱想之际时,突然闻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手已快速抽出腰间的短匕,朝身后刺去,一个黑影一闪,一把冰冷的东西就已架在脖子上,月光下,苏子沁觉得那把长剑格外的森亮。
可无奈自己只是初学者,自然是敌不过那些所谓的武功高手了。
苏子沁认命地抬起头, 那持剑的人一身淡绿色装扮,面容被黑纱遮住,狭长好看的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看那身型显然是个男的。
“你就是萧烈正?”那人见苏子沁不慌不忙的样子,竟挑起那远山眉,细细打量起他来。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苏子沁还是很清楚地看见那娇好的嘴唇张合的幅度。风吹动黑纱间,竟透出一丝丝抚媚。
“本人正是,请问阁下”苏子沁微眯眼睛,看来此人并是盗贼之类的人物。 “快告诉我你爹在哪!”雪亮的东西突然朝脖子逼进一步。 苏子沁不得不仰起头,原来此人是来找那闷骚男的,心中虽有些慌张,但脸上还是竟量装成一脸淡定。 “不知在下找家父有何要事?” “曾闻萧鑫绿乃江南一大美男,在下今日来便是要了他”清柔的声音透出几分□,好看的远山眉也弯了起来:“不过没想萧鑫绿他儿子竟也是这般的可人儿。”说话间,一只手勾了勾苏子沁的下巴。 苏子沁身子突然一抖,这人居然是个采菊大盗! 想到今天早上练功之时,萧鑫绿给自己讲解了一些简单的药物认识,还给了自己一包蒙汗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药似乎还在自己身上。 “原来如此,其实在下
”苏子沁突然抬起头,眼里透出一丝兴奋地看向蒙面人:“其实在下恨萧鑫绿也恨得紧,我虽是他儿,可他那禽兽不如的内心早被我看穿,而且还对我做了那些```”苏子沁又低下头,一丝泪已在眼眶里打着转。
“他对你做了什么?”蒙面人抓着剑的手渐渐放松开来,眼里透露着好奇与关切,显然是被苏子沁的态度给蒙住了。
“你真想知道吗?”苏子沁抬起头,有些伤心地说道。
“恩,说来听听,没准我帮你把仇给报了!”蒙面人弯下腰邪笑地说道
“就是有天晚上,他来到我房间,然后”苏子沁越说越小声,蒙面人一点点把头凑过去:“然后怎么了?” “然后。”苏子沁猛地抬起头,顺手洒出蒙汗药,脚朝蒙面人的肚子踹出去。 “然后便是老子我踩你个大色狼!” 苏子沁赶紧站起身,朝跌倒在地上的蒙面人狂踹了好几脚,为那些曾被蹂躏过的男性同胞一同报仇。 “住手!正儿。”正当苏子沁踹得兴奋之时,一个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嗷!痛!轻点!”浅绿色身影倒坐在太妃椅上,漂亮俊秀的脸早已扭成麻,朝着给自己揉搓的小泪嚎啕大叫起来。 听着从远传来的叫声,躺在自己床上的苏子沁不禁好笑起来,刚才被他爆踢的这人,叫范叶风,其实是萧鑫绿应该算得上死党的人物,为了能吓吓他还未见过面的好兄弟的儿子,便装成采菊大盗,以这种劲爆的方式出现在苏子沁面前。 果真是劲爆!苏子沁不自觉地又笑出声来。 就连冷面的萧鑫绿刚刚知道此事时,嘴角边都难得地扯出一丝笑意。 “萧鑫绿,你儿子小烈正下手就一狠字可言!”范叶风摸着被踹青的脸旁,靠着椅子,委屈地说道。 “咳咳。”萧鑫绿干咳了两声,走到范叶风面前淡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我找到流夜的下落了。”范叶风正起色说道。 “流夜
” 萧鑫绿低呓着,清冷的眼眸被裹上一层灰色的物质,仿佛很久都没念叨过这个名字。
“他现在在星月宫。”
第五章
人习惯了某个时间起床即使再怎么困一到那时间也必定会醒,尤其是还有某种象征性的声音。
“哦……噢……喔……”洪亮的鸡叫声从厨房传来。
苏子沁懒懒地伸着懒腰,手还是很不舍地抱着抱枕,因为睡得好,嘴角勾起满足的微笑。
但是,苏子沁的意识渐渐清醒。
他的床上好像是没有抱枕的,那他现在抱的这个是?
苏子沁猛地睁开大眼,顿时眼皮连跳三下。此时的自己正十分缠绵地抱着范叶风,双方都大肆地倘胸露乳,一阵阵温热的呼吸声直喷苏子沁的脸,搞得他心一阵发痒。
苏子沁立马拉拢胸前的内袭,坐了起来。
“小烈正醒了?”范叶风懒懒地撑起来,白的胸膛毫不遮掩地在苏子沁眼前晃荡,如水般晶亮的眼珠里全是流动的雾气,那表情,苏子沁感觉是再向他说:“你抱完了?”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苏子沁眼皮跳动地问道。
“昨天本来是想去客房睡的,谁知萧府这大,迷了路,然后就走到小烈正的房间,没想我刚一靠近你床塌,就被小烈正抱得死死的,那力道真叫一个紧啊!想走都走不开。”范叶风打着哈哈,笑得满屋子的灿烂。
苏子沁表情抽搐地看着范叶风:“那还请范哥将来要是再遇到此事,记得要拍醒小弟才成,免得下不只是强抱范哥你这么简单。”
“噢?是吗?没想小烈正居然也有这么猛烈的一面。”范叶风突然靠近苏子沁,栗色的眼珠直直地看着他,窄挺的鼻子几乎贴上苏子沁的脸。
“少爷起床了吗?那奴婢进来了!”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小泪端着盆子走了进来,看向坐在床上的两人,顿时一愣,手中的盆子哐啷一声砸在地上,脸上苍白和绯红相互交替。
苏子沁的嘴皮子不禁再抽搐起来:“小泪,再端个洗脸盆来,别耽误了。”
“是,是!”小泪赶紧拾起地上的脸盆,红着脸跑出去了。
园里,苏子沁仍旧扎着马步,只是经过半个月的苦练,现在站上了一两时辰绝对是没问题的。
自从今早被小泪看到他与范叶风衣冠不整的坐在床上后,走到萧府哪,下人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带着点古怪。
看来断袖这帽子是扣在自己头上了,他倒觉无所谓,反正自身本就是,而那种异样的眼神他早在几年就尝了遍,现在对这种早已不咸不淡,就怕那范叶风是个薄脸皮,虽然是他自己要跑进苏子沁房间,但还是被自己强抱了一晚,怎么说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练功时,不许发呆。”一个低沉而又平淡的口气从头顶飘过。
苏子沁心里一怔,抬头便迎上那清冷黑暗的眼眸,平淡而没有感情,这是一个上午看他最正常的眼光,仿佛他跟范叶风抱着睡了一晚,只是一粒砂的事,根本没入萧鑫绿的眼。
这正常的眼神反而让苏子沁觉得刺眼。
“老爷,该到吃饭时间了。”站在一旁的陈管家说道。
“恩,扎得也是时候了。”萧鑫绿淡淡地说道。
小泪赶忙拿着毛巾靠了过来,帮苏子沁擦额头上的汗,一张白脸被太阳晒得绯红。
“陈管家,等下端碗冰镇梅子汤给少爷消暑。”
“是,这就去。”陈管家有些疼惜地看向苏子沁,快步走去厨房。
大厅里,似乎多了个范叶风,气氛变得都有些不同,萧鑫绿依旧莫不作声地吃着饭,有时会夹一两块红烧肉放在苏子沁碗里。
而站在一旁的奴仆则是一直在苏子沁与范叶风之间进行目光扫瞄,搞得苏子沁除了苦笑外,只能埋头继续奋斗食物。
“正儿。”萧鑫绿突然唤道,一块肉夹进苏子沁的碗里。“我近期会离开好些时日,等会我教你一套内功心法,这些日子就好生练着。”
“啊?什么?”苏子沁从饭碗里抬起头,表情异样。
“过几日,我就离开,正儿要照顾自己。”说着,萧鑫绿又往苏子沁的碗里夹了块鱼。
“你要去哪?”苏子沁心里突然一紧,就脱口而问。
萧鑫绿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挣扎,随既又淡定下来。“去月牙山的星月宫寻位故人。”
第六章
苍穹浅蓝,浮云轻飘。
苏子沁手撑着头,望着天空,此时的心情就如同天上被云遮住的太阳,闷得慌。
自从他知道萧鑫绿要离开萧府一段时日后,心情就一直堵着,总有种预感,萧鑫绿这趟出去,会改变些什么,到底他出去寻的那位故人是何许人也?
可就算改变些什么又如何?这为期一年的穿越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收拾好心情苏子沁决定出去找些乐子来到这里已半个月竟一步也没踏出萧府半步。唤来小泪,苏子沁换上一身浅蓝色轻便锦袍,一头青丝被蓝色发带高高扎起,腰配一绣明黄香囊,怀里揣着几张大号银票,准备出府。
可当苏子沁脚刚要踏出门槛时,就被人叫了住,于是原本是苏子沁与小泪的两人游,一下子增至四人。
苏州城远比苏子沁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街市上摆满了各行摊位。苏子沁本着俗人的性子,表情一直兴奋地逛到底,已完全忽视身后的萧鑫绿,范叶风,小泪这三人。
“鑫绿,别跟我说你儿子是第一出来逛街。”范叶风望着前面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嘴角勾起揶揄的笑。
“或许吧。”萧鑫绿淡淡答道,目光也随走在前面的身影游走,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味道。
“我发现他越来越有趣了,跟你一点也不像。”范叶风别有意味地说道。踏着步伐跟了上去。
萧鑫绿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也跟了上去。
经过一上午的游杀,苏子沁早已饿得穿底,听小泪说苏州最有名的酒楼便是十里香楼,于是一行四人便朝十里香楼挺进。
“哟!这几位客官,来来,楼上请!”一进来,店小二见苏子沁这帮衣着光鲜,就哈腰颔首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座。
不过一会儿,苏子沁已抓起筷子开始横扫桌上的食物来,吃相极为凶狠。
范叶风与小泪举着筷子,愣是没下手,呆呆地看着面前逐渐空白的盘子。而萧鑫绿则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苏子沁。
“大家快吃啊!”见其它人都不动筷,苏子沁从食物里抬起头,说话间又把一水煮蹄子塞进嘴中。
“鑫绿,别再跟我说你儿子是第一来这儿吃,连我这外乡的都不知食过多少回。”范叶风再笑道,嘴角的揶揄已换成了鄙视。
萧鑫绿也不答话,倒了杯茶递到苏子沁面前。
“慢些吃,小心噎着。”
淡然的话语像是一把锤子猛地敲在苏子沁的头上,喉咙一缩,半个还未嚼的蹄子顺势滑进食道,不进不退地正好卡在气道上。
“咳!咳!咳!”苏子沁摸着喉咙挣扎着,脸已瞬间变成了绛紫。
“少爷!”小泪赶忙起身狂拍苏子沁的背给他顺气。
“呜……”可无奈那猪蹄子太大,怎么也下不去,一口气憋在心口中闷得要紧,星点泡泡再出现在他面前,身子最后一抽,头就往下栽,苏子沁最后合上眼的时候,看见了范叶风的慌乱,以及萧鑫绿紧皱眉头的样子。
自己刚来这里没多久,不会因为猪踢卡喉,就此捐躯科研实验中去了吧!?苏子沁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倒了下去。
浑浑噩噩中,苏子沁感到自己胸口的那股堵劲已消失,迷糊地睁开眼,白芒一片,只看到一个红润的东西在自己的不远晃荡,苏子沁第一时间想到了肥美的大樱桃,又因自己有些口燥,便也毫不犹豫朝那樱桃啃去。
晃动的樱桃突然怔住,苏子沁更加贪婪地啃着樱桃,觉得无味,又把舌头伸向樱桃,瞬间淡淡的丝凉感涌入口中,只是心中有些奇怪,这大樱桃为什么是暖的?而且,怎么还有一条缝?
第七章
樱桃虽美味乱啃却是错。
苏子沁终于意识到现在自己啃着的不是一个樱桃,而是一张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身子顿时愣了六七秒,为今之计只有装傻。
“呜……”苏子沁倒在床上,嘴嘟噜了几声,又翻转一个头,闭紧眼睛继续昏睡起来。随后只听到有人从床沿边起身和轻轻关门的声音。
确定人走后,苏子沁猛地睁开眼睛,按住自己狂跳的小心肝,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刚才他啃着的樱桃大概就是萧鑫绿的嘴唇了。
那不就意味着,他无意间揩了萧大侠的油!
“我第一听说有人因吃猪蹄而差点被噎死的。”范叶风坐在八角桌一旁,翘着二郎腿,表情揶揄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苏子沁。
苏子沁不禁翻了个白眼,后来他又倒头睡了一觉,再一醒来,范叶风就已坐在他房间里。听他刚才的诉说,苏子沁被蹄子卡喉后,不论萧鑫绿与范叶风怎样给自己使内力都不能把那蹄子搞出来,最后还是由小泪她妈给解决的,据说小泪她妈可是个生活能手,接生,噎喉,跌打,挖鸡眼,都是找小泪妈搞定,于是小泪就请了她妈来,把苏子沁头朝地呆起来,抡圆了臂膀朝他的后背劈下,半截蹄子就从苏子沁的嘴里掉了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人还因喝珍珠奶茶而被那颗黑糯米噎死的都有。”
“珍珠奶茶是什么?”范叶风奇怪地问道。
“```珍珠奶茶是种喝的,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可以做给你尝尝。”苏子沁干笑地说道,刚才一不小心,竟说出珍珠奶茶这号只有在现代才有的东西。
“噢?那你可要记得做给我喝。”范叶风笑得灿烂,狭长的眉目里竟透露出淡淡的高兴。
苏子沁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答应道。
“明天我就与你爹离开。”范叶风收起笑说道。
“这么快!”苏子沁也收起笑,心情不禁郁闷起来。
“不如你与我们一起去吧,也好见见你爹曾经的情人。”范叶风看向苏子沁,表情有些模糊地说道。
清晨,朦胧的天空漂浮着还未褪尽暗色的云朵,日出的金辉一点点爬上天际,平日热闹的街市上空无一人郊外更是冷清。
苏子沁肩上托着个包袱,一身简单衣着,身子直直地站在萧鑫绿和范叶风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准备上演一出儿子誓死随父走天崖的感人情景。
经过昨天跟范叶风的一番浅聊后,苏子沁大略了解萧鑫绿与他要寻的那位故人,也就曾是他的情人的事。且那人居然还是一位男子,名曰流夜。流夜,流夜,如流水般清澈,如黑夜般迷人,顾名思义,此人非美男既帅哥。要说起他们的故事,也可算得上可歌可泣,羡煞旁人。
萧鑫绿从小就是出了名的冷面人,很少以笑示人,当他还是吃米糊的那个年纪时,他老娘,也就是苏子沁现在所谓的奶奶因病而驾鹤西游去,而他老爹也就是苏子沁的爷爷,是个肠子,萧鑫绿的娘刚死不久,就娶了一大堆妾侍回来,也鲜少搭理萧鑫绿,于是,原本性格冷淡的萧鑫绿变得更冷,在他吃冰糖葫芦的那个年纪时,就自己离开家,到南山的无望宫拜师学武。
就在那,萧鑫绿与也是同时进门的范叶风,流夜以及一个叫小落的成为了师兄弟。据说刚进门的那天,萧鑫绿就被流夜对他那温柔的一笑给怔住了。因为萧鑫绿的冷面性格,在无望宫里,基本没什么人与他交谈,只有那小他两岁的流夜一直主动地跟他玩,就这样过了几年。
萧鑫绿十六岁那年,武功早已非凡,与当时同是在无望宫修行的星明上下难分。可也就在那年,变故产生。星明与萧鑫绿杠上,原因便是流夜。那时的流夜已与萧鑫绿在一起,可星明却偏要过来掺上一脚。
到后来,星明因情而修炼武功走火入魔,血洗了一番无望宫,死伤无数,总之七七八八后,流夜失踪了,萧鑫绿受了重伤,一段恋情就这样断掉,而那星明则是跑到月牙山,自创了一个魔教,名曰星月宫。
苏子沁也只是粗略知道一些,因为范叶风在讲这事时,总是支支唔唔的,总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一晚上,苏子沁就一直没睡好,想到萧鑫绿这要出去寻那流夜,心情就十分不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心堵得慌。
在床上辗转一夜,天将明时,苏子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绝定了,不管怎样,一定得去瞧瞧那流夜到底是长得方的还是扁的才成。
敲定计划,苏子沁便随便收拾些衣物,揣上几张票子,大清早地就来到郊外,准备进行拦路堵结。
“那不是小烈正吗?”正当苏子沁等得快要打瞌睡时,范叶风特有的声音从远传来。
苏子沁抬起头,萧鑫绿与范叶风牵着两匹汗血宝马站在自己面。
“正儿,你怎会在这?”萧鑫绿略显惊讶地看向苏子沁。
“带我上路吧。”苏子沁声音坚定,水灵的眼睛直直地迎上那闪过一抹惊异的漆黑眼眸。
萧鑫绿一怔,嘴唇不禁张合了一下。
范叶风看苏子沁也先是一怔,随后是惊讶,接着是了然,最后,狭长的眼眸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暗光。
“鑫绿,你就收了他吧。”范叶风说道,嘴角是倦怠的媚笑。
“那就一起吧。”萧鑫绿淡淡地点点头,牵过马走到苏子沁身旁。
“坐稳了。”话一落,苏子沁就被抱上马鞍,随后,一个身影落坐在自己身后,一股淡淡的体香从身后飘来。
一股如同热奶茶般香甜的暖流从苏子沁的心脏里慢慢益出,脸居然奇迹般地发烫起来。
苏子沁发现,他活了二十几年,这张老脸终于因为害羞而红拉!
“出发咯!”范叶风也随即上了马,一声令下,两匹马像脱离弦的箭一般疾驰地离开了苏洲城。
第八章
这出行萧鑫绿没带一个随从又是骑着马所以脚程很快。离开苏州城已数日苏子沁一行一直抄小路朝北前行所以一路上路过的都是些小镇小村新奇之事也没遇到半件只是苏子沁的武功到是进了不少扎马步进化为修炼内功心法,当然,苏子沁还学会了一件事,那便是骑马。
说到骑马,苏子沁不得不想起他那段汗淋淋的骑马记。
关于苏子沁不会骑马这事,范叶风持揶揄态度,而萧鑫绿的态度则是无所谓。就算苏子沁不会骑马,而他身形又小,萧鑫绿抱着他骑马一直骑到底,表情也是一脸漠然。
可这身体身是萧烈正,心是苏子沁,他怎么也不能保持一颗儿对父的那种依赖心情去对待萧鑫绿,只要是跟他坐在一匹马,心里就十分不自在。有一,苏子沁试着与范叶风坐一匹马上,这不坐还好,一坐寒毛都束直了起来。
苏子沁与萧鑫绿坐在一块,萧鑫绿是从不拦他的腰,或许是因为萧鑫绿有高大的胸膛的缘故,任马怎么颠,都不觉得会被摔出去。可范叶风就不同了,那身子板偏瘦弱,与苏子沁坐时,一边手死死地拦着苏子沁的小腰,纤细的下巴总往苏子沁头上磕,末了还特别意犹未尽地对苏子沁说:”小烈正,你腰好细,真想一直拦着。“
于是,苏子沁决定,他要学会骑马。
听说苏子沁要骑马,萧鑫绿还是一脸淡漠,只是第二天,便不知从哪弄了一匹黑马给苏子沁,这匹马,毛发黑亮柔软,性情温和,又通人性,很适合初学者骑,苏子沁一看就很喜欢这匹马,于是给它起了个特俗的名字,名曰:黑大侠。
听了这名,范叶风仍是笑得揶揄地说:“鑫绿,你儿子真俗!”
而萧鑫绿还是一脸淡漠,只是嘴角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
苏子沁到无所谓,虽然自己起的名字不如他俩马的飓风和思情这些名字来得高级,可叫起来还是很有魄力的。
苏子沁骑马是一路赶路一路学,第一二天,苏子沁是整个身子俯在黑大侠的背上,三四天,苏子沁身子是弓住的,直到一个星期后,苏子沁才得以以颤抖地挺起身子在马上奔驰。
但跟萧鑫绿与范叶风的坐姿仍是不能相提。
自从苏子沁学会骑马后,就不再与谁同骑,脚程又快了不少。可天不作美,现正值七月份,雷雨天气濒濒光临,苏子沁终于体会到古代雨衣,也就是蓑衣的漏水性是多么厉害。
披那在雨中狂驰,还不如不披。于是这一路下来,苏子沁病了。虽然不严重,却总是断断续续地发着烧。苏子沁也是个能忍的主,又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而耽误赶路,当然,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想尽早看看那流夜到底长啥样。所以他也就没跟萧鑫绿他们提自己发烧的事。
一路走下来,三人总算路过了一个大城镇,此城叫燕城,因为燕子多而得此名号。苏子沁远远就看见高大的朱漆城门,顿时想老泪纵横一把,出行半个月了,不是晚上露宿破庙,就是借宿农民的小房,且经过的都是冷清的地方,苏子沁已经好久没痛快地洗一澡了。
燕城虽没苏州华,却也热闹,而且上空真的是燕子成群飞,所以那白的鸟屎自然也就成群往下砸。因此,走在街上的男士皆是头戴个小布帽,而女士则是撑把油纸伞。
进了城门,苏子沁就赶紧买了三顶样式还算好看的布帽,给萧鑫绿和范叶风一人一顶戴着。来到客栈,苏子沁取下帽子,就已有四五泡鸟屎映在布帽上。
因为发烧,苏子沁感觉头沉甸甸的,进到房间,就赶紧叫小二打一大桶热水进来,打算洗个热水澡就赶紧上床休息。
房间里的空气湿热无比,苏子沁蹲在热水中,因连日赶路而酸痛的肌肉得到放松。而精神放得越松,人死得就越快。刚在水中泡了一会儿,苏子沁就感觉眼皮沉重得很,再加上头重,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咚!咚!咚!”耳边传来巨大的声音。
苏子沁猛地醒过来,一阵寒意袭上身子,自己刚才在泡澡时竟睡了过去,现在身子还泡在水中,只是水已变得冰冷。门外还在不断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苏子沁模糊地站起身,随手抓起一件内袭往身上一披,就有些歪歪斜斜地跑去开门。
来者是萧鑫绿,见苏子沁只穿了件内袭,还是东歪西露的,表情怔了下,但看见苏子沁那红扑扑的病态脸,眉顿时又皱起来。
“你发烧了?”萧鑫绿伸出手朝苏子沁额头探去。
苏子沁下意识躲开伸过来的手,摇摇头道:“我没事。”
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空中,周围的气氛似有些尴尬。可那只手并没有收回,而是伸过来,一把揽住苏子沁,整个打横地把他抱起来,朝屋子里的床塌走去。
“放我下来!你这是要干吗?”苏子沁身子一僵,顿时像只被人按住肚子的马螂螳,四支在空中乱扑腾起来。
“不想我把你衣服扒光了就乖乖别动!”一句冷淡的声音突然爆出,苏子沁身子又是一怔,四支乖乖地停止挣扎。
因为苏子沁看见了,漆黑的眼瞳里闪现出的那抹关心。
第九章
介于那句“不想我把你衣服扒光了就乖乖别动!”苏子沁只好乖乖地待在萧鑫绿怀中心里有种莫明的喜悦。
萧鑫绿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苏子沁放在床上,拉起被子给他盖好,探了下苏子沁的额头,眉头有些微蹙地离开,不一会儿,又带着范叶风进来。
苏子沁这才知道,范叶风在江湖上也是有来头的,“风雅圣人"便是范叶风在江湖上的名号,与应家庄的应雪公子,无望宫的流夜并称江湖上三大神医。但一般这类神医都有自己独特的医规,范叶风是个行踪漂浮不定的人,而且鲜少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所以医规便是:只要能找到本人者,便医。
至于应雪公子,是江湖第一大庄应家庄的庄主,小小年纪就接手庄内大小事务,传闻此人相貌不凡,武功了得,又爱铲奸除魔,所以江湖又称他为“仁义公子”,但此人的医规却怪得很:凡要吾救治者,必要留在本庄为仆,否则不医。
而流夜则是个空有名而不露脸的人,此人在江湖上早已失踪十几年,但这人也是这几个神医中品行最好者,没有医规,有病便医。但因无望宫大灾,从此便下落不明十几年,直至最近传闻流夜在魔教星月宫中。
“小烈正大受风寒,再加前段时间身体曾经受过大创,所以一直断断续续发热不退。”范叶风把着苏子沁的脉搏说道:“只要在床上休息几日,喝几贴药就好。”
范叶风站起身,表情平淡,眼睛却朝萧鑫绿瞟了一眼。
“我叫小二把药熬了端进房间,正儿喝了就记得好生休息。”萧鑫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站起身,吩咐小二几句,便与范叶风离开房间。
苏子沁脑昏昏沉沉,也没多想,朝萧鑫绿含糊应一声,也便倒头休息。
也不知躺了多时,被推门声惊醒,睁开眼,小二已端药走进来。
“这位小公子,赶紧趁热把药喝了罢。”小二笑着,把药端到苏子沁,一股苦涩的味道飘过来,苏子沁不禁有些皱眉。
“我来吧。”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萧鑫绿接过小二端来的药,目光一丝也没往小二身上瞧,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直接坐在床沿边。
一股淡香闯进苏子沁的鼻子,心里一动,苏子沁尴尬地朝床里挪了下身子。
“趁热喝了。“萧鑫绿细长的手指捂着汤勺,缓慢地搅了搅乌黑的药汤,轻舀一勺汤药,递到苏子沁面前。
苏子沁一怔,看着萧鑫绿漆黑的眼珠,那纯粹的黑仿佛不见底。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儿子,那他还会这样子对他吗?
苏子沁抬起头,张嘴含住汤勺,萧鑫绿微微抬起手,苦涩的药汁流入口中,瞬间觉得心中泛起一抹苦,就是不知是因为药引起的,还是心中自己泛的。
强忍着喝完药,萧鑫绿不知从哪弄了串糖葫芦递到苏子沁面前:“觉得苦,吃上几颗,再好好休息。”眼里的黑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我不是萧烈正。”苏子沁突然看向萧鑫绿,不自觉地说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不定。
“萧烈正就是你,你就是萧烈正。”萧鑫绿似乎对苏子沁的话不以为然,平淡地说道,眼里暗光流动。
萧鑫绿站起身,把碗放在桌上,头微微偏向苏子沁:“就算不是萧烈正,又如何?”
“正儿好好休息吧。”萧鑫绿步伐沉稳,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苏子沁躺回床上,脑里回放着刚才萧鑫绿说的话,思绪浮浮沉沉。他大概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已知道自己不是他儿子了吧。
苏子沁默默吸了口气,不再去想,翻个身,便不知不觉进入睡眠。
第十章
等苏子沁再醒来天已黑透。
慢慢坐起身,掀开被子,衣服已被虚汗渗透。
苏子沁扶着头,还有些昏沉沉,一阵夜风从开着的窗外吹来,帐子在空中翻腾。躺了大半天, 苏子沁觉得有些发闷,便朝身上披上一件长袍,一脚踏在窗台上,提气一蹬,便翻身跳上屋顶。
苏子沁站定脚步,心中有点兴奋,看来这两三个月的练习没白费。此时燕城的夜景尽收眼底。蓝的天空星星薄稀,瓦房参差不齐地坐落在周围,远边高大耸立的燕巢楼闪着微弱的光,那栋造型独特,四通风的楼宇是专门为安顿城内的燕子修筑的,一到夜晚,在城内盘旋的燕子就会飞回燕巢楼。
但每逢年末的蜡月至年初的三月,皆有成群从西伯利亚飞向沿海地区的金丝燕路过此地,在燕巢楼停留一段日子,所以燕城也是中原地区唯一盛产燕窝、燕盏、燕条、燕饼、燕丝的地方。
苏子沁迎着风,微微向檐顶挪了下步子,微弱的说话声便传进耳里,苏子沁朝另一边的楼下看去,两个人影站在客栈后院的亭子里,心一紧,便把身子俯下,静静细听着。
“鑫绿,今早我探萧烈正的脉时,十分杂乱,而且有一股冷气在他身内四游走。”范叶风清如水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微弱的气喘。
萧鑫绿没有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亭外开得正灿烂的牡丹。
“看来《无望心诀》你是练得越来越火候了!你别忘了流夜!”范叶风语气顿时变得气极,说完,甩下长袖离开亭子。
萧鑫绿仍旧站在原地,脸上未起半丝涟漪,晚风轻拂,掀起半扎半批的青丝,鬼魅而又绚丽,眼中的黑暗比夜幕之色显得更加沉。
苏子沁悄悄缩回身,翻身跳回房间。刚才因为距离太远,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大体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似乎有问题,还听到《无望心诀》。 苏子沁坐在床上,思来思去刚才听到的话,愣是想不出什么,就是不知道范叶风为何生气,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有恙,萧鑫绿和范叶风为什么没说出来。
想了半个晚上,苏子沁想不出头绪,又继续缩回床上,直至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身上又憋出了一堆汗,头已没前几天那么沉重。
刚换上衣服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进来一个淡绿色身影闪到自己面前勾起鲜红的嘴角,眼睛是一片懒惰而又抚媚的风情:“小烈正,没想到你才喝了我一帖药,休息一天,竟好得这么快,想不夸自己医术好都不成。”
“是,你能耐。”苏子沁也没搭理范叶风,仍旧整理身上的衣服。
“那明日就可继续出发,今天还有半日,下午不如一起在燕城里逛逛?”
“也好。”苏子沁点点头,与范叶风下楼吃了点东西,便出客栈到游走。
燕城果真城如其名,街上摆的东西大多都跟燕子扯上点关系,且与众不同,别出新样,苏子沁与范叶风玩得都还算尽兴。因为中午只草草吃了点东西,没过多时,两人肚子都在闹空,便进到一家装修还算华丽的酒楼里歇脚。
苏子沁看着桌上的菜,不禁有些郁闷,一大桌的东西,全是关于燕的,红烧燕,清蒸燕,盐局燕,水煮燕,清香熬燕汤,青菜炒燕肉……
“好一桌‘燕宴’!”范叶风轻笑,夹起一块辣子燕送进嘴中,轻轻咀嚼,动作柔和而又不忸怩,再加上他那副好皮囊,惹来周围人一道道注视的目光。
“喂,干嘛吃那么优雅!”苏子沁被周围的目光看得不爽,朝范叶风瞪了一眼。
“难道这样不好看?”范叶风嘴角笑得肆意,宛若清白的犁,又好似火红的牡丹,竟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苏子沁悄悄偏转头,望向窗外,假装漫不经心道:“为何没叫上我爹?”
“叫上他也不会出来,他对这些没兴趣。”范叶风嘴还是占着笑意,夹着一块糖醋燕放进口中。
“你呀!别老念着你爹。情不可屈,乐不天赐。”范叶风也望向窗外,表情轻松,但语气比以前沉重了不少。
第十一章
“这是何意?”苏子沁转过头,一脸迷惑地看向范叶风,刚才他道的话,苏子沁愣是一句没听懂。
“不懂不怪罪,只要记住就好。”范叶风眼光明若银星,夹着块燕肉放进苏子沁的碗中。可就在这时,范叶风眼神忽然一变。手快速伸向苏子沁身后,一枚三角铁镖被筷子夹住。
范叶风随即拦过苏子沁到一旁,甩出手,一根后面掉有流苏的银针脱袖而出,只听得一人惨叫。酒楼大乱起来,不关事的人该跑的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
“不愧是‘风雅圣人’。”一个身着藏青袍子,相貌还算清秀的少年,面带微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范叶风与苏子沁,而他旁边貌似随从的人已被银针射死。
“这位公子竟认得在下,叶风倍感高兴。”范叶风言笑晏晏,可眼中的冰冷却重了几分。江湖上能识得范叶风的人极少,想必眼前这青袍公子来头不简单。
苏子沁也紧惕起来。
“可我更想目睹‘丝剑公子’的风采。”青袍公子举起桌上的青瓷杯,星目微闪。
“小烈正,如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做。”范叶风突然道出这句话,手又是一甩,银针飞出,击破飞来的青瓷杯,此时,青袍公子已是纵身跃起,手持短剑朝范叶风袭来。
范叶风偏过身,躲过攻击,手下又甩出两枚银针。
苏子沁落在一旁,看着范叶风与青袍公子纠缠,心一紧,还是转过身,踏上窗沿,翻身飞上屋檐,施展轻功朝客栈跑去。
随后又有几人从酒楼里翻上屋檐,追向苏子沁。
苏子沁只能暗叫不好,自己的武功自然不如追他的那几个好,须臾间,那几人已快追上苏子沁,就在这时,一把薄如蝉翼,细如枝干的宝剑突然从身后飞来,连连刺向那几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贮立在被刺死那几人身后,面目清冷,长发飘动,飞出的宝剑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又飞回那人身旁,自己飞回那人背后的剑鞘。而此人便是‘丝剑公子’萧鑫绿。
萧鑫绿走到苏子沁面前,不容他多想,就抱起苏子沁跳下屋檐,此时,两匹马从人群中跑出来,萧鑫绿和苏子沁恰好就落在两匹马背上,疾驰离开燕城。
“范叶风他会没事吗?”苏子沁神色紧张,两手抓紧缰绳,想调回头。
“他会应付得的。”萧鑫绿冷静道,手一仰,马飞速。
半日的颠簸,天已大黑,萧鑫绿和苏子沁只能停下马步,露宿野外。
夜色醇醇,冰盘清冷。
萧鑫绿坐在火堆面前,烤着刚捕回的野味,通红的火光映在棱角刻,美轮美奂的面容上,苏子沁看得心猿意马,心里那原本微不可辨的情意一下子澎湃起来,如果自己不是那一年之期的魂魄,只怕再看到萧鑫绿第一眼就动了情。
到了后来苏子沁再回想起才明白,当初真不应该答应小冶,因为自己注定要困死在其中。
“正儿。”不知何时,萧鑫绿已坐在苏子沁身旁,把烤好的兔肉递到苏子沁面前。
苏子沁接过兔肉,可脑里还在想着今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事,‘丝剑公子’是萧鑫绿以前在江湖上行走的名号,因为他使的剑名为‘翼丝剑’,灵巧自如,细长超薄,却重如千金,是无望宫之宝,就连掌门云泥大师都无法驾御,也就把它摆在大堂里供着。一日,萧鑫绿不留心碰到那剑,翼丝剑的剑身突然发出白光,像活了似的,围着萧鑫绿转,不自觉,萧鑫绿就抓住剑柄舞起剑来,一招一式竟比以前强劲十倍,连云泥大师都惊叹不已,老泪纵横之下,便把翼丝剑许给萧鑫绿,‘丝剑公子’的名号就此得来。
苏子沁知道这名号的由来后,只能肯定一件事,那翼丝剑绝对是母的。
那青袍公子看来是找萧鑫绿,可为何要来袭击他与范叶风?而范叶风现在怎么样了?
“再不吃,就凉了。”清冷的声音打断苏子沁的思绪,回过神, 萧鑫绿正看着自己,眼珠还是那般漆黑。
苏子沁竟觉得脸微热,埋下面,低头一口咬在兔肉上。
“明日继续往北走,叶风会有办法与我们碰面。”萧鑫绿伸出纤长的手到苏子沁嘴边,轻轻擦着占满油的嘴唇,声音竟比以前柔和了许多:“你看你,吃得满嘴油。”
苏子沁怔住,手中的兔肉险些掉落在地,眼睛呆呆地看向萧鑫绿,又朝他的手看去,一团油迹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光,看来刚才是真的, 萧鑫绿竟帮他擦嘴巴!?
第十二章
夜幕还是那般璀璨火光还是那样通红
苏子沁身靠大树身子披上萧鑫绿的大袍子,虽现在野外风大湿冷,却觉得异常的温暖。因为他现在正头靠在某人的肩上,还有一只大手拦着自己。而此时的萧鑫绿,已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睛,面如玉雕的脸此时已褪去平日的清冷,只有单纯的安静。
照萧鑫绿说的,武功越高越不怕冷,而自己还是小孩身体,于是萧鑫绿便脱下自己外衣盖在苏子沁身上,还神情淡然地拦过苏子沁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休息。
苏子沁尽量让自己认为这种行为只是一个爸爸对儿子关心应该做的事情,即使萧鑫绿已经察觉到自己内在已不是萧烈正,可身还是,所以这没什么,真没什么!
苏子沁不再认自己乱想,心里数着绵羊,希望早早入睡。
笠日,苏子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此时天刚微亮,周围还飘有少许白雾,空气异常清新。
“正儿醒了。”萧鑫绿坐在一边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手里捧着用几片大绿叶包着的野果,似乎是刚摘不久,都水晶透亮,且纷纷都用水清洗过。
“谢谢。”苏子沁接过萧鑫绿递来的野果,扯着嘴皮道了声谢。
“昨夜睡得不好?”萧鑫绿看着苏子沁那黑白杏大的眼睛满是血丝,眉有一丝蹙起。
“还成还成。”苏子沁仍是扯着笑,可眼睛还是酸痛得很。没想到他苏子沁也有失眠的这一天,以前的他真的从没经历过失眠,就连自己爸妈出车祸去世那天,向Jerry告白被拒绝那晚,都一夜没睡不着过,那时的他可是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他的困意。而昨日,竟因为萧鑫绿搂着自己,就无法入睡!?再瞧瞧萧鑫绿,他的精神似乎比以往的还要更胜。
萧鑫绿没再说话,等苏子沁吃完野果后,便又骑上马,赶路去。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萧鑫绿与苏子沁终于到达近月镇,是离月牙山最近的一个城镇,而星月宫就坐落在月牙山上,但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星月宫是近十年来兴起的魔教,教主星明,曾是无望宫赫赫有名的七大弟子之一。因修炼《无望心诀》而走火入魔,大肆屠杀无望宫的人,七大弟子一下就阉气了两个,失踪了一个,而失踪的那个便是流夜。随后星明便离开无望宫,顺便带走一批跟随他的弟子,来到月牙山上另立门派。但星月宫的人鲜少有人下月牙山,所以关于他们的一切对于江湖还是个谜。
而这半个月的路途中,萧鑫绿与苏子沁没与范叶风碰到面,也没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踏进近月镇,萧鑫绿与苏子沁就先找了间客栈住下来。
近月镇的夜晚是格外的安静,苏子沁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景眉目不动。
算来算去,苏子沁来到这里已经五个月,一年之期过了一半,而那个联系器一直随身携带着,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像当时答应穿越那样如此干脆吗?
苏子沁淡淡叹了口气,正欲躺下身睡觉,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流在体内蹿走,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冰冷,现在虽是风高气爽的八月,可身体却感到寒冷如冰。苏子沁赶紧躺上床,整个身体缩进被子里,可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冷到发抖。血色红润的嘴唇已变成紫色,而粉红的指甲盖也变成色。
苏子沁紧紧地缩成一团,虽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想起在燕城偷听萧鑫绿与范叶风那对话,也知道萧烈正的身体似乎有问题,不过,却没想到会如此痛苦,仿佛有无数个冰冷的锥子正往自己身上凿。
清晨,天微明,已有几家亮起灯火,空荡的街上人烟稀少。
苏子沁从背子里钻出来,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手还是抖得厉害。经过昨夜一晚地忍耐,体内那股寒流褪祛,但身子还是有些发冷。喝完水, 苏子沁本想回到床上再休息一会儿。
可身一沾床,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苏子沁赶紧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用手在脸上揉搓一下,提起精神开了门。暗灰身影立在门外,表情清清淡淡:“正儿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挺塌实。”苏子沁笑得自然,转过身走进屋,尽量不要让萧鑫绿看到自己脸上憔悴的样子。
“那就好。”萧鑫绿也走进屋,眼睛还是望着苏子沁。
“再休息一日后天便上月牙山。”
第十三章
苏子沁望着窗外,风景虽大好,可心还是一片空落。
明日就要与萧鑫绿一同上月牙山,虽不知会怎样,但可想而知肯定会见到流夜,一对日思夜想,有情无缘的老情侣撒泪相见,少说也有八成以上的机会和好,最可恨的是自己却还是他的儿子,就算这个时代不鄙视断袖,但父子不伦恋说什么也不被认同。
但自己只是借着萧烈正身体的一个魂魄,再过七个月后,萧烈正还是死人一个,不如今晚,就潜进萧鑫绿的房间,下了蒙汗药,脱了他衣物,然后就……
苏子沁摇摇头,暗骂自己的变态想法。
从那燕城被偷袭之后,苏子沁精神就一直警惕,一在客栈,苏子沁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闻到楼檐上有动静,猛然惊醒,第一念头便是跑向萧鑫绿的房间,谁知刚一推开门,温热的水气就扑面而来,苏子沁顿时傻在原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房间里正在沐浴的萧鑫绿。
露出水面的肌肤光滑白皙,胸膛看似美型却不失魄力,黑亮柔韧的青丝漂浮在水中,几缕黑色弯曲紧贴在胸前,犹如美丽黑魅的图腾,屋子里春光一片。
苏子沁刷地脸就红了一片,那句“有危险”硬是吞进肚子里。
“正儿,有事?”坐在浴盆里的萧鑫绿仍是一脸淡漠,黑夜般的眼睛不以为然地看向苏子沁。
“没,没事。”苏子沁赶紧埋下头,逃跑式地跌出房间,关上门,快速跑回自己房间,事后苏子沁才知道,屋上那动静也就是一只野猫弄出来的而已。
自从那的不小心后,萧鑫绿的沐浴图就一直未从苏子沁脑里忘除,而且还每日重播一两遍,真是苦不堪言。
苏子沁窝在房间里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刚想上床躺一下,此时便有人推门进来。苏子沁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惊讶。
此时萧鑫绿脸色有些微红,手里持着一壶酒,黝黑的眼睛正看着苏子沁。
苏子沁皱眉,明日便要上月牙山,他还要喝酒?
“你怎么” 苏子沁走向萧鑫绿,开口刚想说话,突然有股力拉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萧鑫绿的唇就已盖上苏子沁的口。 苏子沁一怔,便想要挣扎,但抱着自己腰的那双手却有力无比,压在自己嘴上的那双唇好似凶猛的野兽,猛烈地啃咬自己的嘴唇,不过一下,禁闭的双唇就被撬开,混着酒气和湿热的舌头瞬间侵占了苏子沁的口。 苏子沁已完全忘记挣扎,只听得见自己的胸腔在狂烈地跳动,再等自己清醒过来,他与萧鑫绿已在床上。 “正儿。”萧鑫绿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的黑暗竟比以往的要淡,他一挥手,屋内烛光熄灭,床帐泻下,顿时一片黑暗。 苏子沁有些紧张地向后挪动身子,只看得那对黑亮的瞳孔宛若明星。 “正儿真的很可爱。”萧鑫绿低哑着声说道,身子已俯下,嘴唇再盖上,还是如刚才那般霸道地亲吻。两人身上的衣物渐渐褪去,萧鑫绿顺着苏子沁的脖子一直啃咬下去。 苏子沁喘着粗气,还没反应过来,腿就已被拉开,一个硬物抵在自己下面,无任何准备,直接插入体内,毫无余地。突然间地侵袭,苏子沁顿时痛得仰起头,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疼痛席卷全身,萧鑫绿每一地挺进都如海上的滔天大浪,把苏子沁的身子塞得满满。 “不
好疼啊” 苏子沁痛苦地叫道,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可身子还是不断地来回蹭。 萧鑫绿抽出□,再挺身而入,身子紧紧贴在苏子沁身上。 “啊
痛啊
” 苏子沁痛苦地嘶喊,可声音却显得格外脆弱淫靡。
痛苦渐渐变为灭顶的快感,身子被轻轻抬起,萧鑫绿双手一按,整个□再毫不留情地穿入身体里。苏子沁不受控制地上下摆动起来,发丝纷纷缠绕。
疼痛与快感交织在一起,像海里翻卷的巨浪,又如猛烈燃烧的火舌,在身上不断地纠结缠绕,直至夜。
第十四章
苏子沁醒来天正午床边早已空空如也
苏子沁艰难地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褥滑下,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稍微挪动脚,下身顿时传来刺痛。
苏子沁皱眉,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披好,艰难地走下床,桌子黑白的宣纸被茶杯压着。苏子沁拿起宣纸,上面的字迹张狂挺拔。
在此等候,注意身体。
苏子沁抓紧拳头,把纸条揉搓如团,嘴角的笑恍若透明,心里仿佛被什么重重打了一击,呼吸难受,觉得昨晚发生的事特别可笑。
萧鑫绿还是上月牙山了,可却没带上自己。
屋外阳光火烈,屋内空气冰冷。
苏子沁气愤,走到床边,找出短匕,银票,换上一套干净简洁的衣服,准备上月牙山。
收拾好,准备出门,刚一开门,就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还没来得及憋气,苏子沁就已失去意识。
等苏子沁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潮湿不见光,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在木架上,微微挣扎,身子虚弱无力。
苏子沁叹气,看来这穿越能不能回去,还是个问题。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屋子的门,亮光刺眼,进来五六个人,门又被合上,屋子里的蜡烛被点亮。
“看来萧烈正是醒了。”一个人走到苏子沁面前,眼睛瞧着他,嘴角微微挑起。
虽然屋内光线模糊,但苏子沁还是清楚地认得站在他眼前的这人,就是那日在燕城偷袭他与范叶枫的那个青袍公子。
“人我已抓到,还望伊盟主遵守诺言。”青袍公子转过身看向一个身穿祥云锦袍的中年男子,声音冷淡极至。
“那是自然,解药我已命人给令弟服下。”
“那多谢伊盟主,在下就此别过。”青袍公子抱拳,可声音还是那样寒冷,语毕就快步离开房屋。
“你们想干吗?”苏子沁抬起头,看向穿锦袍的伊盟主,也就是闻名江湖的武林盟主伊万年。
“只是想看看萧鑫绿的儿子长什么样罢了,我曾是你爹的故人。”伊万年走近苏子沁,抬起他的下颚,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是吗?看来你跟我爹交情甚好啊,不然也不会这般款待我。”苏子沁被迫抬起头,可眼睛还是直直迎上那锐利的目光。
伊万年突然笑道:“只要你说出《无望心诀》在哪,我就放开你。”
“我不知道。”伊万年刚一问完,苏子沁就脱口说道,不料下颚被钳住。
“你是他儿子,怎会不知道?”伊万年微微皱起眉,可脸上的笑依旧。
“是他儿子就应该知道?”苏子沁不顾抓住自己下巴的手,嗤笑道,脸已有些胀红。
“可能你只是一时忘记,不过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伊万年突然放开钳住苏子沁下巴的手,转过身,走向门口,朝其余的几人说道:“给我狠狠地打!”
伊万年刚一说完,有人就提着一个长长的东西走到苏子沁面前,不容他多想,火辣的刺痛就在身上绽开。
苏子沁吃痛地咬紧唇,低头一看,面前那人手中拿的不是普通的皮鞭,竟然是一节一节的铁条串在一起的鞭子!
几十鞭下来,身子已是皮开肉绽,苏子沁低着头,身上的疼痛已让他筋疲力尽。
“《无望心诀》在哪?”伊万年走到苏子沁面前,冷眉问道。
“不知道。”苏子沁声音虚弱,可丝毫没有畏惧。
“继续打。”伊万年冷冷说道,阴沉着脸离开了房屋。
鞭子再打下,苏子沁再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渡过几天,苏子沁已痛得麻木,这几日,他一直被鞭子轮抽,昏了又被盐水浇醒,醒后又被抽打,可不论伊万年逼问多少,苏子沁只有那句“不知道”。
滚烫的盐水再从头浇下,苏子沁迷糊地睁开眼,明黄的烛光在远跳动,身上的疼痛依旧,仿佛意识只在边缘徘徊。伊万年走到苏子沁面前,嘴角含着冷笑:“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在这里,萧鑫绿就一定会来,因为你是他儿子。”
麻痹的神经突然被刺到,苏子沁抬起头,脸已毫无血色:“他不会来的。”声音恍若蚊呐,嘴角却勾起嘲笑的弧线。
伊万年脸色乍变,朝苏子沁的肚子用力一踹:“你这死杂种!”
那脚带着内力,苏子沁身子抽搐,一口鲜血当即吐出,一件东西从破烂的衣服里掉出来。
“这是什么?”伊万年从地上拾起那东西,端看起来,圆圆的金属外壳上有好几个孔,而最底下还有一串他看不懂的符号。
“还给我!”苏子沁突然直起身,全身扯着铁链,神色有些愤怒地看向伊万年,因为他手上拿着的便是那唯一与现代接轨的联系器。
伊万年见苏子沁这般紧张,拿着联系器仔细端详起来,可怎么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还给我啊!”苏子沁不顾全身的疼痛,扭动着身子激动大喊道。
“哼!不是个玩意!”伊万年聚集内力在手,用力一摔,只听得金属断裂的声音,联系器在苏子沁脚下摔个粉碎。
苏子沁愣住,看着地上粉碎的联系器,眼瞳渐渐收缩,随即便抬起头:“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下好了,连回也不用回了!不用再整日数着还剩多少日!不用再舍不得萧鑫绿,将来天天都可做他的乖儿子!
苏子沁心里想着,眼中却有些水气在流动。
“你笑什么!?”见苏子沁不怒反笑,伊万年有些恼羞成怒。
“笑你无知。”苏子沁说道。
“你们给我好好地招待他!”伊万年眼中含着怒火,朝旁边的人叫道,便拂袖摔门出去。
一顿鞭子又往苏子沁身上抽,末了,那些人把苏子沁从木架上解下来。
“盟主叫我们好好招待他,不如我们”一个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苏子沁,眼神有些古怪地说道。 “反正他也长得如此漂亮,是男孩又如何?”另一个人走到苏子沁旁边,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 苏子沁身子一抖,心中大叫不妙,可在这时,寒流又在体内四游走。 “美人,反正你最终还是被折磨死,不如跟我们快活一番再入黄泉也不迟!”一个男的说道,其他人就已纷纷按住苏子沁,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扒掉。 “别碰我!”苏子沁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而身体也渐渐冰冷。 一个身体已压在他身上,苏子沁惊恐,瞬间,一个硬物强行进入身体,且就猛烈地□起来,疼到穿心,这是苏子沁第一疼到想要流泪。 不知那人在自己身上折腾多久,才从体内抽出,一股红色的液体从□流出,随后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当苏子沁意识快要消逝时,屋子的门突然被劈开,光亮照进来,架在苏子沁身上的人瞬间没气,而屋里的人也全部倒地。
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淡绿色的外袍紧紧裹在满是伤痕的身体上,范叶风抱着苏子沁冰冷发抖的身体,狭长的眼睛满是疼惜,又是愤怒。
“叶风……你来了……”苏子沁伸抓住范叶风的衣襟,嘴角的笑是苍白的。
“小烈正……”范叶风紧紧搂住苏子沁,怀中的人儿仿佛是一株快要枯萎的小草,脆弱无比。“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范叶风声音有些颤抖,低下头,便吻住苏子沁苍白的唇。
苏子沁一怔,便倒头昏死过去。
第十五章
苏子沁渐渐睁开眼,素色的帐子被风吹得晃荡,身下的垫背柔软舒适,微微转过头,便看见有人靠在床沿边,眉眼闭着,似乎睡着,脸洁白如玉。
苏子沁眼角有些落漠,就这样一直安静地看着头伏在床沿边的人。
回想起他昏睡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手不禁紧紧抓住被褥,他发誓,势必要把这个仇报了!
此时,床头人似乎觉察到什么动静,微微动了下肩,抬起头,看着醒过来的苏子沁,表情顿时愣了一下,定定看着他,眼中的栗色透明闪亮。
“你终于醒过来了!”范叶风列开嘴,张开手臂狠狠抱住苏子沁,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要,激动!”苏子沁被范叶风抱得呼吸不得,伸出手作势想要推开他。
“你懂不懂,你昏睡了半个月,要不是救你的是我范叶风,你早就赴黄泉。”范叶风松开苏子沁,声音缓和了许多。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苏子沁慢慢从床上坐起,虽然身上的伤已无什么大碍,但身子还是十分虚弱,昏了半个月不要紧,只要没死就成。
“那日在燕城我摆脱了那些人后,就择了另一条路往月牙山赶,刚到近月镇临近的一个村时,发现了那穿青袍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跟踪他们,于是就发现了你,为什么你没跟鑫绿在一起?”
“他留我在近月镇,自己上月牙山,后来我就被那些人抓了。”苏子沁垂下眼帘,口气却云淡风清:“现在我们在哪?”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已与鑫绿联系过,说你会留在我这里玩一阵。”
苏子沁听了后点点头,很想问萧鑫绿找到流夜没有,可想了想,最终没开口。
范叶风看苏子沁一脸沉默的表情,突然伸过手抱住苏子沁,手抚过他那头披散的黑丝,好听的声音轻如天上的浮云:“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身上的寒气,不会再让你有事。”
苏子沁身子一震,刚想说些什么,范叶风便松开手,站了起来:“你先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去端些吃的给你。”
说完,范叶风便转身离开房间,在脚快要踏出门槛时,突然回头朝苏子沁道:“鑫绿他已经找到流夜。”
苏子沁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旁边的大榕树蔽去了刺眼的阳光,只有点点星斑落在衣服上,随着夏风的袭来,晃来晃去。
他醒来后,又闲适地在范叶风这里养了半个月的病,不过说来住在范叶风这里也非常舒服,范叶风这屋子名曰雅闲居,坐落在一个僻静的竹林里,离苏州甚远,这屋子的布置扑雅又不失韵味,跟‘风雅圣人’这个名号挺配,但让苏子沁意外的是,范叶风并不是一个人住,这里居然还有个帮打扫煮饭的老妈子,范叶风管她叫五大娘,只是那五大娘很奇怪,很少说话,整天板着个老脸,也难得范叶风还每天笑嘻嘻地与她说话。
而他身上那寒气,苏子沁总算明白了一些,是与那《无望心诀》有点关系,但为什么自己身体会有,就不得而知,而《无望心诀》,他也从范叶风口中知道了不少。相传《无望心诀》是无望宫的祖师爷创造的,如果修炼成功后,武功将会是天下第一,但那祖师爷修炼成功没多久就翘了辫子,之后就一直没人能修炼,也没人敢修炼,因为凡是修炼过的人都从未成功过,不是走火入魔死去,就是修炼不成真气逆流,武功尽失。
但即使如此,江湖上还是有无数的人想要修炼,可畏于无望宫,也没人敢冲进无望宫抢走,只是近十年有人传言《无望心诀》在萧鑫绿手中,而此时的萧鑫绿已离开无望宫,回到苏州经商,一时间竟也没人懂得萧鑫绿的下落,因为萧鑫绿很少与其它人碰面,一些生意上的事,都是找人代办。
这段时间,苏子沁想了很多,联系器被那伊贱人砸烂,兴许是回不到现代,但在那个时代,他无爸无妈,除了一些朋友,也没什么。生活还是要过,恋爱还是要谈。自己受难的事萧鑫绿也不知道,可不管怎样,他经历过的那些事,一定要还回那伊贱人。所以,自从他醒来后,也没少练功,范叶风又在一旁教了几套武功心法,内力也算突飞猛进。
而萧鑫绿,苏子沁尽量做到不去想他,可每日还是忍不住想要想那人的面孔一下。
情丝一但起了,就难断了。
苏子沁闭着眼,感受夏风中的清爽,耳边传来范叶风的声音。
“你别睡了,五大娘已煮好饭等着我们。”
苏子沁睁开眼,范叶风那透亮水润的栗色眼珠近在咫尺,眼角的线条抚媚极至。
“你不做女人挺可惜。”苏子沁笑着道,自从他醒来后,范叶风就再也没叫自己小烈正,都是用你字,不过也好,以前那叫法太肉麻。
“明日我们回苏州可好。”范叶风不理会刚才的话,神情有些小心翼翼问道。
苏子沁依旧笑着道:“也好,是该回去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一辈子就待在这里。”
第十六章
枝叶飘动树影摇晃。
苏子沁表情一顿,随即又笑着看向范叶风。
范叶风眼睛一瞬间暗淡,但随后又恢复正常:“快进去吃饭吧,等下都凉了。”说完,就自己往屋子里走,苏子沁也跟着站起来,进到屋子。
此时五大娘已坐在饭桌前自己吃起来,表情还是那样死板。
“五大娘,今天做的是什么菜?”范叶风坐在饭桌前,嘴角的笑如刚开的牡丹,是人看了都会动容几分。
“自己看。”五大娘抬起头撇了范叶风一眼范叶风,粗糙的声音没一丝波澜。
苏子沁想笑,也不知为什么,不论范叶风笑得多么漂亮地去跟五大娘说话,五大娘都是面无表情,而且这么老也没嫁过一个男人,虽然她已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也不至于淡漠成这样,不过五大娘的眼睛很漂亮,线条很美,总之跟她这副面貌一点也不配。而且她每天做出来的菜都是不一样的,从没重复过,味道也极佳。
所以苏子沁得出了个结论,五大娘绝对是个性冷淡!
“好好吃!谁要得娶了你五大娘,一定幸福。”范叶风夹了块羊肉放进嘴中,嘴角再摆出迷人的微笑说道。
五大娘斜倪范叶风一眼,不作声,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后,苏子沁在院子里练了一下午功,晚上收拾东西。
笠日,苏子沁便与范叶风起程回苏州,五大娘留在雅闲居看家,临走前又不忘朝他们斜倪了一眼。
雅闲居离苏州还算近,没几天,便到苏州,刚踏进萧府时,小泪就抹着眼泪跑到苏子沁面前,要不是因为主仆关系,只怕就撒泪拥抱了。
刚走到大厅,苏子沁就看见坐在大厅里的身影,脚步顿时停下。
黑白相间的流云图案长袍,长顺的头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束起,身材单薄却有股温柔淡雅的气质在其间。
“好久不见了,夜。”身后的范叶风率先走进大厅,而那人也站了起来,嘴角带着淡笑,范叶风给了他个范式招牌拥抱,两人又喧寒了几句,才松开。
“你就是萧烈正?”流夜注意到站在门外的苏子沁,走到他面前,眼睛带着探询的目光,嘴角的笑醉人。
苏子沁一时呆住,原来流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很多,眼睛柔如小溪流水,皮肤白如玉藕,声音也好听得要死。怎么看怎么觉得萧鑫绿喜欢他十几年是值得的。
“果然。”流夜看了苏子沁良久,有些了然地说道。
苏子沁还在于茫然阶段,对流夜突然冒出的话更是听不懂,此时一个暗灰色身影便走了进来,经过他身旁,苏子沁心里一跳,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人。
萧鑫绿还是一脸面容清冷,走到流夜面前,一眼也没瞟向苏子沁,随意地伸出手揽住流夜的腰,只见流夜一跄,身子就靠在萧鑫绿胸前。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低沉的声音里掺着关心,眼睛里竟流动着温暖的光。
苏子沁愣住,突然觉得胸口好像被一根针扎了似,有些痛楚。
他第一见到萧鑫绿这样温柔的表情,竟在流夜面前。
流夜皱起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萧鑫绿,眼角的目光又瞟向苏子沁,微微挣扎的身子顿时停了下来,任由萧鑫绿抱着。
“我不冷。”流夜笑得甜蜜。
苏子沁吐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抓起范叶风的手就朝外走,顿时有四道目光惊异地看向苏子沁,他也没理这么多,就牵着范叶风朝后院走去,在一棵树下停住,苏子沁突然觉得范叶风的手很温暖,不觉地更加捂紧,而那只大手也感应似地回捂过来,把苏子沁偏小的手紧紧包起来。
就这样站了许久,苏子沁心中的郁闷总算消逝了许多,转过头道:“叶风,你说……”
话还没说完,苏子沁就已经石化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又转回白。
他此时牵着的人不是范叶风,竟是萧鑫绿!?
苏子沁触电似地抽出手,有些尴尬地向后退一步。
萧鑫绿的脸色比以往还要冷淡眼中的黑色似乎是一块冻结的黑冰晶仍旧看不见里面藏了些什么。停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手中的温暖随之消失,萧鑫绿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前,脚步又顿了下,沉声道:“我已命人做了正儿爱吃的饭菜,待会记得吃。”
话落,萧鑫绿挺立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后院的走廊。
苏子沁叹息地仰起头,望着翠绿的枝叶,心情败坏到极点
好歹他也是他的儿子,就算被不喜欢的人握这么久是很吃亏,但脸也不能这么臭啊!
第十七章
因为苏子沁出门在外几个月终于回到萧府再加上来了范叶风,于是晚上的菜比以往要丰富许多。
一张红褐色的大八角桌上摆满了菜式,萧鑫绿坐在主位置,其两边是苏子沁和流夜,再到范叶风。
虽然一桌子都是苏子沁爱吃的,但怎么也提不起劲。萧鑫绿依旧给自己夹菜,但流夜几乎不用自己夹菜,有时候范叶风也会给自己夹上几块肉。
苏子沁心一烦,不自觉就伸出手夹起一块煮鸡,却发现自己碗中还有好几块,放回去也不是,扫了一眼从人的碗,就放进范叶风的碗中:“多吃点。”
流夜和范叶风纷纷抬起头看向苏子沁,萧鑫绿一脸漠然。
“难得你关心我。”范叶风夹起那块肉放进嘴中,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子沁,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哼,哼,鑫绿也多吃点。”流夜这时也夹了块肉放进萧鑫绿碗里,眼里含笑地看着那人。
萧鑫绿回看流夜一眼,夹起肉往嘴里送,面容清冷。
苏子沁顿时觉得口中饭食之无味,便草草吃完,回自己房间。
月色如水,幕黛如眉。
苏子沁坐在后院的石桌上,懒懒地望着夜色,抓起桌上的酒瓶子往嘴里灌,冰凉的酒入口,就有股淡淡的桂香气息在口齿间回旋,看来他刚才去厨房搜来的酒是桂酿。
几口下肚,头就开始有些晃荡,苏子沁砸砸嘴,小孩身体就是不好,才喝几杯就不行了。
苏子沁伏在石桌上,回想起他穿越后遭遇的这些事,嘴巴不自觉就嘟了起来。
苏子沁有个毛病,喝醉酒了一定会做两件事,嘟嘴和吼歌。这个毛病曾经困饶过苏子沁好久,想想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嘟着个嘴吼歌,真的非一般人能承受。所以苏子沁一般都不会喝醉。
可惜这……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全世界都让你要爱我……难道你都不会心动……”
苏子沁刚一吼完歌,身后就传来瓷器碰撞在地的破碎声。
苏子沁回过头,月光照耀的朦胧,青丝浮动的撩人,好似云里踏雾而来的仙人,只可惜,此仙人脸上的表情却煞了大半风景。
流夜一脸惊诈地看着苏子沁,似乎面部有些扭曲,已无平时温柔迷人的样子,脚边全是碗的碎片,黑色的汁液撒了一地。
苏子沁有些疑惑地皱起眉,虽然他刚才的样子是有些吓人,但还不至于把流夜吓成那样吧……
流夜伸出细长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苏子沁表情似乎比刚才更扭曲:“你,你,你……”就这样你了半天。
苏子沁还是一脸茫然时,流夜就突然冲到苏子沁面前,一把抱住他,那力道可谓前所未有的强。苏子沁头一抬,身子被紧勒得死死,脑袋恍惚地想要推开流夜,竟发现他的身子在颤抖?!
流夜松开苏子沁,如果苏子沁不是因为醉酒而不确定的话,他肯定要咬自己一口,因为此时的流夜竟然在热泪盈眶!?而且貌似还是因为高兴才……
流夜激动完后,又突然抓起苏子沁的手腕探起脉,脸色一下又沉下来。
“你,你在干什么?”苏子沁看着流夜,头顶上的疑团越积越重。
流夜撤去手,声音有些严肃道:“等下别反抗。”
说完流夜就靠向醉酒的人儿,嘴唇盖在苏子沁唇上,嘴巴一下子就被撬开,流夜的舌头伸进来,在苏子沁的嘴巴里左右探寻起来。苏子沁心一惊,想要推开流夜,可流夜却双手紧紧按着自己,再加上醉酒,竟一时也动弹不得。
苏子沁睁大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流夜正闭紧眼睛,神情绝对不是享受而是认真,舌头还在苏子沁的嘴里来回探寻。
流夜松开苏子沁,站起身,用手背轻轻擦着嘴角,神情还是有些暗沉道:“萧鑫绿真够叼!”
话一出苏子沁顿时愣在原地,只见流夜没在说什么,就快步离开后院。
苏子沁再伏在石桌上,眼角不经意间飘向站在走廊暗那抹高大而有有些冷漠的身影,苏子沁微微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他一定是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
第十八章
火光冲天烈火炎炎。
萧鑫绿与苏子沁相拥在熊熊烈火中。
萧鑫绿轻轻摸着苏子沁的脸,脸是满足的微笑:“沁儿,你太傻了!”
苏子沁用力摇摇头,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有股力把两人分开。
苏子沁激动地想要去抓住萧鑫绿,却是猛烈的火焰袭上来,把萧鑫绿瞬间淹没在火海中。
苏子沁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熟悉的帐顶。
原来刚才的是做梦。
苏子沁慢慢坐起身,头因为宿醉而有些疼痛。抬头望向窗外,太阳已快滑到当头。
“小泪!”苏子沁扯着嗓子朝门外叫到。一会儿,小泪就端着洗脸盆进屋来。
“少爷真调皮,昨夜要不是老爷把你抱回房,只怕就要醉着在后院里睡上一晚。”小泪一边帮苏子沁整理衣服,一边小声叨念道。
苏子沁笑着连连点头,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基本是记不轻了,就记得最后有人把自己抱起来,还记得自己很不识相地嘟起嘴朝抱着自己那人身上蹭……
想到这,苏子沁不禁冷汗淋淋,按照小泪说的,他死命狂蹭的那人不就是萧鑫绿!
他竟然对萧鑫绿撒了娇……
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杂志上写道:女人撒娇是可爱,男人撒娇是变态。
偶而撒一应该不要紧吧……
待吃完早饭苏子沁照例去园习武现在他的功夫日益进步本来以他现在这个年龄练武已很难有成就但在范叶风的汤药补助下却进展飞速,而且范叶风整日帮他调理身子,寒气也极少发作。
苏子沁专心练着范叶风教的一套剑法,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停下手中剑,苏子沁转过身,流夜就已站在身后,脸上的微笑温柔似水。
“我知道你身上中了寒气,虽然叶风的医术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但他没办法祛除寒气。”流夜走到院子的石桌旁,把一瓶白色的药瓶放在石桌上。
“但是我可以。”流夜看向苏子沁,脸上的笑已退却。
“你……”苏子沁意味不明地看着流夜。
“这药可以解你身上的寒毒,分十服用,就可免受寒气之苦,不过鑫绿以后就是我的了。”
苏子沁惊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流夜的嘴角微微挑起,温柔的笑无懈可击,随即便转过身,慢步离开后院。苏子沁抓起桌上的药瓶,竟觉得胸腔难以呼吸。
夜晚乃伤感的最好背景,只有在黑暗的夜幕下,人体中悲伤的情绪才会如潮涌般侵袭着人整个心脏,没有余地的把它添满。
苏子沁最终还是从被子中钻出来,偷偷翻墙跳出萧府,在空落无人的街道上漫无目地行走。
晚饭时,萧鑫绿就说明日要与流夜一同离开苏州去云南,虽然没说去干什么,但苏子沁知道他们要是这一走,很有可能再也不回萧府。
想想也是,萧鑫绿好不容易找到流夜,就不会再留在萧府,而其它事情仍可以叫别人代办,至于他儿子,只怕也难以相在一起。
或许流夜早已看出他与萧鑫绿的不对,父子关系?两人却做过爱。情侣关系?两人却的的确确是父子。
既然如此,又可以改变什么?
不知不觉,苏子沁就走到苏州有名的吴门桥上,只见桥下河水东去,百舸静滞。
苏子沁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桥上,遥望天际,直至天明。
红日刚刚露出半个身子,街市上就早已有人出来摆摊开店。
苏子沁收拾好心情,准备回萧府,此时萧鑫绿与流夜大概已出了苏州城。
苏子沁刚准备转身离去,不料身后便有人叫住他。
“公子。”一个刚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桥下的一艘渔船上,清秀的脸庞上有些微红:“看公子在桥上站了一夜,不如下船上休息可好?”
苏子沁微微一怔,想想自己在桥上确实吹了一晚冷风,头发似有些凌乱,大概被人家当做离家出走的少年了吧。
“那就劳烦姑娘了。”苏子沁淡淡一笑,便跃身,双脚就落在渔船上。
姑娘的脸比原先更红了,有些窘迫地掀开船仓的帘子,让苏子沁进去。
船仓偌大,有个已年过不惑的男人正坐在船的另一头弄刨鱼鳞,而船仓里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不过那少年却是两袖空空。
苏子沁一进来,少年和那位叔叔都友好地朝他微笑。
“爹爹,早餐多做些。”姑娘朝大叔喊道。
“好咧!”只见大叔爽快答应道,便挥刀砍鱼起来。
没多久,四碗热腾腾的鱼粥就摆在仓里的小桌子上。
“小兄弟多吃点。”大叔笑着对苏子沁说道,自己低下头便大口吃起来。
苏子沁笑着点点头,低下头也大口喝起来。
“这上面的字画都是姑娘写的?”苏子沁抬头看向船面上贴着的几幅字画,字迹刚劲有力,却不失韵味。
“那是我弟弟写的。”姑娘有些自豪地看向身旁正埋头苦吃的少年,因为没有手,只能用嘴一点点地慢慢吃。
“弟弟自小就没了双手,却颇爱写书法,我跟爹不知劝过他多少回叫他放弃,可最后弟弟还是用嘴练出了好字,但就是经常嗑破嘴。”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疼惜地抚摸着身旁弟弟的头。
“姐,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少年抬起头,嬉笑地说道。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苏子沁忽然想起那时在燕城范叶风说的那句话
情不可屈,乐不天赐。
“谢谢姑娘的招待!”
“公子!”姑娘刚唤道,苏子沁已不见人影。
回到萧府,苏子沁就赶紧跑去马房,骑上黑大侠。正准备策马时,一个包袱便飞向苏子沁怀中。
“别让我看见你哭着回来。”范叶风站在远,嘴角的笑极淡,眼中却没有以往的抚媚。
“谢谢。”苏子沁微微一笑,接过包袱便策马奔腾远去。
范叶风慢慢收起嘴边的笑,凉风轻轻拍打脸旁。
情不可屈,乐不天赐。
说他也是说已。
苏子沁择了另一条坡路,快马急弛,不顾两旁树枝滑破皮肤,希望能赶上萧鑫绿与流夜。
渐渐地,苏子沁听到了坡下马蹄声。用力一挥鞭,马飞跃,稳稳落在坡下的大路上,正正挡住两匹马的面前。
“不要走!”
马上两人纷纷震住。
苏子沁翻身下来,走到坐在马上的萧鑫绿面前,神色极其认真道:“萧鑫绿,我喜欢你。”说完,就直接伸手扯住萧鑫绿腰间的衣服,狠狠拉下,踮起脚,抬起头,朝那线条简洁的嘴唇啃去。
再松开手,苏子沁抬头看向萧鑫绿,眼神热切期待。
萧鑫绿白析的脸庞泛泛着淡淡的红,眼中的黑色好像被光彩罩住般,透明极致。
萧鑫绿翻下马,还没站盯,就伸手抱住苏子沁。不言不语,手指间摸着苏子沁的头发,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低下头,便吻住了苏子沁的唇,温柔而又辗转地轻轻舔吻,双手更加紧地抱住那瘦小的身子。
“哼,哼,哼……”标致性的咳嗽声响起。
苏子沁这才想起还有人在,尴尬地推开萧鑫绿。
“真是甜蜜死我了!”流夜捂着心口,语气调侃地说道,眼角却含着笑。
“药还给你,我不需要。”苏子沁从怀中掏出药瓶。
“你不用还给我,那个不是解药,只是镇压你体内寒气的药丸子而已,要解你身上的寒气还得需要好几味极其稀有的药引。鑫绿,你就不用与我同去,这不只是为了救你儿子,我还要救一个人,或许日后就不会再相见,要是配得解药定会找人给你送去。”
流夜笑着又道:“鑫绿,你又欠了我一人情,这些情意也别还我了,就好好报答给你儿子吧!”
萧鑫绿淡淡点头,另一只手紧紧搂住苏子沁。
“一定要记得我哦,温柔王子流夜。”流夜又看向苏子沁,嘴角的笑不是温柔而是随意与潇洒。
“驾!”话落,流夜一拍马背,人影便消失在道路上。
“你跟流夜不是……”苏子沁还是有些疑惑地看向萧鑫绿与流夜消失的地方。
萧鑫绿一把抱住苏子沁,下巴轻轻搁在苏子沁的头上,声音柔和地道:“夜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我与他则是很久以前的事。”
苏子沁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抬起头看着萧鑫绿道:“我不是萧烈正,不是你儿子。”
萧鑫绿点点头,不以为然。
“我叫苏子沁,今年二十二岁。”
萧鑫绿仍旧点点头,轻轻唤道:“以后就叫你沁儿。”
“你不会介意?”苏子沁高兴地笑起来,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介意,只要你是我喜欢的人就够了。”萧鑫绿轻笑地抚摩着苏子沁的脸庞,嘴唇再盖上。
第十九章
天如阔海日如火球。
现虽是秋,但温度仍没降下,一黑一白两匹宝马慢行在黄泥的路上,烈日下,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不知行了多时,两匹马终于忍不住在一树阴下停驻。
苏子沁翻身下马,在树根脚坐下,屁股刚一着地,一个羊皮水囊就递到面前。
萧鑫绿随即坐下,拧开塞子,送到苏子沁嘴边,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去,嘴角的弧线渐渐拉开。
“你在笑?” 苏子沁惊讶地看着萧鑫绿。
萧鑫绿嘴角的笑意更浓,盖上塞子,眼中的漆黑早已消失不见。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喂沁儿喝水。”
苏子沁一愣,道:“你说什么?”
“沁儿很可爱。”萧鑫绿抬起苏子沁的下巴,声如冰泉般清凉。
“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苏子沁摇摇头,心想死也要耍赖皮逼他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可苏子沁话刚一落,萧鑫绿的黑影就已压下来,吻住那水色红润的唇。
自从那日之后,流夜走之,范叶风也回了雅闲居,萧鑫绿与苏子沁便先不回苏州,到游戏,但换句话说,是给苏子沁锻炼江湖经验。在离开苏州之际,苏子沁还差人送了一副上好的狼毫笔匿名给了渔船上那无臂少年。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转眼间,又过一月。
萧鑫绿与苏子沁一路慢行,不知不觉便行到烟池。
烟池,平落,天池山,是江湖三大绿林盛地。江湖上有五成的门派都聚集在这三个地方开枝散叶。所以,凡大大小小的武林事宜也都在这三个地方举办。
在烟池,街上来来往往,皆是身上怀有功夫的,就算是女子也不能轻视。
萧鑫绿与苏子沁先找了一看似还算舒适的客栈住了下来。不过这里的客栈却也与别不同,掌柜小二看起来都是有些底子的,而且这里的装饰也不像别挂字画,摆盆。而是到都挂着剑剑刀刀。
上了客房安置行李,一下已是傍晚。
萧鑫绿与苏子沁便下楼吃饭,此时的大厅正是忙时刻,挑了一个较僻静的位置坐下,小二便跑来收拾桌子,笑着道:“看两位客观型貌不凡,定是来参加武拼会的吧!”
苏子沁刚想说什么,只见萧鑫绿淡淡摇头。
小二便又道:“那真是可惜了,听说今年的宝贝可是西域的降天玉,难得的宝贝啊!这就连从不露脸的星月宫都来参加……”
小二又道了几句,便下去上菜。
“武拼会是什么?降天玉又是什么?”待小二走远,苏子沁好奇问道。
“沁儿想去?”萧鑫绿转头看向苏子沁。
苏子沁想了想道:“想去看看。”
“到时候去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萧鑫绿道,眼里的黑色正一点点消逝,自从那日之后,萧鑫绿那黑如夜幕的瞳孔竟变成浅浅的黑水晶色,比以前要柔和了许多。
苏子沁曾经问过萧鑫绿那眼瞳为何会变色,可萧鑫绿只是淡淡笑了下,并没说什么。
过了几日,武拼会在烟池的玄武阁举行。
武拼会,三年举行一的武林盛会,是各帮各派切磋武艺的一正规赛式,只要在武拼会上胜出的门派就可获得天下第一派的称号及一件稀世珍宝。
苏子沁与萧鑫绿进入玄武阁,已有很多门派就坐,于是就挑了最上楼的位置坐下,而玄武阁的正中央是超大的露天武台,观看的席位围着露天武台高高垒起,共有四层。
因为此武拼会武林盟主伊万年缺席,所以就由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极空大师担任这武拼会的主事人,当极空大师宣布武拼会正式开始后,便已有人飞身落在武台上。但刚开始斗武的都是些小门小派,所以看头不强。
而那送出的珍宝正摆在武台后方的主席台上,一块状如云的羊脂软玉,色似羊脂雪白,质似羊膏温润,故名为降天玉。
“那块东西挺漂亮的。”苏子沁看着主席台,不禁道。
“沁儿想要?”萧鑫绿轻声问道。
“没,只是觉得它好看罢了。”苏子沁摇摇头,把视线转向台下。
真是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玉面书生,多情剑客,巾帼女侠,尼姑和尚,样样不缺,但引人注目还是三楼看台的那一块全部穿色衣服的阵脚,看那些人的着装,想也是邪教中人,但最显眼的还是被那团黑压压包围在中间身穿绛红色龙纹锦袍的男子,长发披散,眉如弯月,目如玛瑙,朱唇玉面,神情傲然淡漠,竟是千万人中也找不到的一个美男子。
苏子沁再回头看向武台,此时比武已进入白热化。
一名身段妖艳的女子正手捂九节金色皮鞭,站在武台中央,对台下众人妖媚轻笑。苏子沁记得此女子是灵山的掌门人君娘,自从上台后就没再败过。
这时,一名道士飞身上场,抱拳对君娘道:“武当山宋哲语,请赐教。”
话落,只见君娘柔柔一笑道:“原来是个不近女色的小男人,要不要姐姐陪你玩玩?”细长的声音柔腻十足,君娘手下一挥,一记鞭子就已落在宋哲语身上,上衣的袍子顿时脱落在地。
宋哲语脸色一窘,随即挥剑朝君娘袭去纠缠片刻,宋哲语就已占上风,双方兵器相触,皮鞭缠在剑身上,宋哲语运气一抽,鞭子就从君娘手中甩出。君娘脸色一变,伸出丹蔻手指快速近身攻击宋哲语。
点到为止是武拼会的规则,宋哲语只能连连躲避,却无法出手,君娘一俯身,一手就抓住宋哲语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宋哲语脸色顿时苍白。
就在此时,一把扇子朝君娘的手肘飞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后方的主席台上一身着白衣的人站了起来。
“点到为止即可,君娘何必如此毒辣。”声音醇似酒色,眉眼的邪魅摄人心房。
“应公子,我……”君娘抬头望向那白衣人,手扶着疼痛的手肘,美目里竟浮动着浓浓情意。
“灵山君娘,取消比赛资格。”坐在白衣人旁边的极空大师道。
君娘只能咬咬唇,拾起掉落在台上的扇子,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那白一人后,便由女弟子扶下武台。
武拼会继续进行。
台下的苏子沁看得一脑疑惑,便朝萧鑫绿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山的独门绝学是撕人功,只怕刚才君娘是想把道士的手撕下。”萧鑫绿不以为然地说道。
苏子沁顿时打了个冷颤又道:
“那白衣人是谁?”
“应雪。”
第二十章
苏子沁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后方主席台上,一排老男人,老女人中,面目最细致的便是那一身月白轻衫的应雪,面容如英似玉,气质温文而雅。
年纪轻轻就能与那些年过不惑的武林前辈同坐,想必自有玲珑剔透的一面。
苏子沁思绪飘忽间,忽然感到有一道目光与自己对上。
应雪正看着自己,眼神明亮却透着邪气,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副正派君子不应该有的表情。
苏子沁一愣,黑暗就盖住了视线。
“不准再看他。”冷调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湿热的气息吐在脸上。
“放心了,他没你好看!”苏子沁笑着捭下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目光听话地不再瞟向主席台,可还是能感到有一束灼人的目光往这边瞧。
视线再转回武台上,此时的比武白热化加。
空大的武台正中央,一个手持长剑,身形较为纤弱的男子挺胸站着,声却洪亮:“在下无望宫小落,望指教。”
话落,一时间竟无人飞上武台。苏子沁有些惊讶地看向身旁的萧鑫绿,面目清淡,并无表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台上那人便是与萧鑫绿同时入门的师兄弟?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飞上武台,藏青色的衣袍忽忽一闪,人已落在武台上,抱拳于小落道:“在下正棋,无门无派,请赐教。”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无人不把目光投向站在武台上的两人,一个是无望宫首席大弟子小落,另一个是素有江湖之称“烈翼”的正棋。武拼会此时才真正进入□。
苏子沁看着武台上那藏青的身影,手紧紧抠住扶椅,正棋便是那日在燕城偷袭他与范叶风,后来又把他迷晕送到伊贱人那的青袍公子!
此时台上两人已开始比斗,小落握着剑锋节节逼向正棋,而正棋只是左右躲闪,并未还击,一下便退到武台边缘,小落又是一剑刺去,只见正棋一个闪身,身影就落在小落后面。小落握紧长剑,俯身回旋,朝身后的正棋滑出一道剑气,内力厚足的剑气脱剑而出,正棋侧身,险先劈中。
小落再挥剑进攻,剑剑带着内力,朝正棋袭来,正棋连连躲避,两人距离逐渐拉近,在剑锋快要碰到正棋胸口时,小落一顿,正棋顺势双掌合住剑锋,刹时炎炎火焰顺着长剑直袭小落。
结果不用多说,小落来不及反应,身已飞出武台,脸上扭曲,双手被火焰烫出了一个个水泡。
台下再一片哗然,正棋站在中央,清秀的面貌没有任何因胜利而高兴或骄傲的表情,很平淡地道:“不知还有哪位愿与在下比斗?”
苏子沁看得是心中鼓动,脸色微红,不由分地站起身来,想跃身飞向武台,却被萧鑫绿按住:“你打不过他,让我来。”
刚闻到话,一个身影已落在武台上,面目清冷,眉目黑黛,长发飘逸,声音宛如冰激在碰触:“无望宫萧鑫绿,请指教。”
萧鑫绿并未抱拳,眼睛淡淡看向表情错愕的正棋。台下不再哗然,而是一片雅雀无声。刚被扶下台的小落以及那帮无望宫的弟子皆惊讶地看向站立在武台上那俊美的身影。
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的丝剑公子突然出现,在场的只要是过了而立的人皆是惊叹,萧鑫绿的容貌与十几年前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的冠世面容。
正棋随即回过神,脸上浮起一丝浅笑道:“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萧鑫绿并未持剑,只是眼神冷凝地看向正棋,周围的空气仿佛有气流在流动,而正棋也站着不动,眼神对上萧鑫绿,有丝丝火焰在眼中跳动。周围的空气仿佛越来越压抑,正棋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烈,周身都散发着炽热的红光,萧鑫绿仍是眼神冰冷,面情平淡。
周围好像暗淡下来,空中的气流越来越大。苏子沁紧张地看向武台,只见正棋身上烈光闪现,顿时气流消失,周围的压抑褪祛。
正棋手捂住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表情有些黯淡:“不愧是丝剑公子。”简单的话语后,正棋看了下主席台上那块降天玉,又朝看台的某个方向看去,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内疚,便自己飞下武台。
正棋刚一下台,便有个绛红色的身影飞跃下来,落在萧鑫绿面前。
台下不再鸦雀无声,而是哑然。
“星月宫,星明。”声音有些喑哑,却十分迷人,整个人就好像是从邪气中衍生出来。而此人便是苏子沁刚才看到的那怪异美男子,萧鑫绿曾经的情敌?
怎么一个武拼会竟会遇到如此多的熟人!
萧鑫绿平淡的面容难得起了一丝涟漪,但又随既平淡下来,不知从哪就抽出细长如丝翼的‘翼丝剑’朝星明刺去,星明一斜身,便轻巧躲过攻击,只是萧鑫绿更近一步刺向星明。星明一个转身,两指夹住剑,眼睛看向萧鑫绿,只见萧鑫绿嘴唇微微张合说了几句话,星明脸色一变,两只手顿时松开,‘翼丝剑’刺向星明的肩膀,却没刺进肌肉,微微弯折,把星明轻易震出武台。
台下不再哑然,恢复了人声鼎沸。
星明被震出武台后,还安然地着地,气定神闲,朝三楼看台那帮衣阵脚的人看了一眼,自己便飞出去,那些人纷纷飞下来,顿时黑压压的一片,卷着一阵风,离开了玄武阁。
在众人的疑问,惊讶中,第X届武拼会落幕,获胜者:萧鑫绿,第一门派:无望宫,惹得众人一片唏嘘。
萧鑫绿刚一下武台, 苏子沁就迎了过去。
“戴上它,这东西对镇压你体内的寒气有帮助。”萧鑫绿把刚才得来的降天玉挂在苏子沁的脖子上,温润的玉透着光泽。
“你刚才上去就为了这个玉?”苏子沁看着胸前的玉配,喉咙就像吃了一颗大大的蜜枣。
萧鑫绿没说话,眼睛看着苏子沁,仿佛有沉的感情在里面驻扎。
“那……那个你刚才对星月宫宫主说了什么?”苏子沁宝贝似地握住胸前的玉配问道。
“我说‘流夜不在我这’。”萧鑫绿轻描淡述地说道。
“啊?什么?”
“沁儿,星明是个痴人,谈他无意。”萧鑫绿淡淡地说道,抓起苏子沁的手欲要离开玄武阁。
可还没踏出门口,就被人堵住。
第二十一章
“好久不见了,萧大哥。”挡在面前的身影晃动了片刻,秀气的脸庞透着微微的奶气,小落闪亮的眼眸看向萧鑫绿,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无望宫的弟子。
“恩,师父最近可好?”萧鑫绿淡淡地答道。
“师父最近在闭关,一切都安好,既然在这里碰到萧大哥,不如一起回烟池的无望分堂,你们既已在无拼会上露面,也不便再住客栈了。”
萧鑫绿沉思片刻,答应了小落的安排。
小落欣喜地笑了下,便领着萧鑫绿与苏子沁到了无望宫的分堂,一路上一直在讲无望宫这几年的变化,讲着讲着又不时会向萧鑫绿感叹时世多变,全然不管萧鑫绿淡然的表情。
到达了分堂,这里比苏子沁想象中要清静许多,分堂的堂主萧凤源老早就在大厅等候,见到小落一行人进来,便笑脸迎了上去:“前几天就已收到落师弟要来此住几日,我都已收拾好了行间,多留几日也罢。”
“这么久不见,凤师兄还是老样子,那就有劳了。”小落笑着答道。
凤源轻笑,目光随后瞟到站在人群中最末尾的两人,神情不禁一怔,随即便换上明朗的微笑走了下去。
“没想到十几年了,你还是老样子。”萧凤源站在萧鑫绿面前,个子竟与他同高,着实让苏子沁抬头看着萧凤源愣了好半天,来到这里那么久,第一看见有人能同萧鑫绿这般高个的人。
萧鑫绿没出声,眼眸里闪过一摸黑色,又在众人还没来得及补捉的瞬间又化为一敛动荡的水波。
“这位是?”萧凤源又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苏子沁,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的的儿子,苏……”
“萧烈正。”苏子沁抢先一步答道,他的本名只让萧鑫绿知道就够了。
“真没想到,你都已成家,哪像我和落师弟还是孤零一人?”萧凤源玩笑地道,目光却惊异地打量着苏子沁。
“原来那少年竟是萧大哥的儿子?”小落也一脸惊讶地看向苏子沁,乌润细顺的青丝,尖翘的下巴,身影虽有些瘦小,却不会让人觉得弱小,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明透亮,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那样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孩儿,不过仔细一看,两人却有几分相似。
“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萧凤源目光再望向萧鑫绿,眼里的目光有些复杂。
萧鑫绿仍旧冷漠的表情,目光看向萧凤源,语气清冷:“最近过得好吗?哥哥。”
话落,便牵起苏子沁的手,手指间却有些微凉。
哥哥?!苏子沁震怵!?萧鑫绿居然会有个哥哥!?萧凤源?
“还是孤身一人。”萧凤源微微勾起嘴角:“大家都去休息休息吧,房间都收拾了,有事就找小蓝好了,我有急事,先告辞了。”说话间指了指身旁的一名弟子,随后便离开了大厅。
“凤师兄每都是这样!都没以前那样照顾人了”小落对那高大的背影摇摇头,带着众弟子随小蓝去安排房间。
萧鑫绿与苏子沁特别些,被安排到一个别院,院子里种了好几株枫树,火红的叶子落了满地,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里很不错。”苏子沁看着满地的落叶,感慨道。回头看向那暗色的身影,只见伫立在红叶中,好像刚被雪清洗过一般,陌生冰冷。
“绿!”苏子沁轻唤了声,走到萧鑫绿面,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事。”萧鑫绿摇摇头,脸上的冰冷瞬间淡了很多。
“是……因为你哥哥?”苏子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总觉得他与萧凤源的关系很奇怪。
萧鑫绿抬头望向那红丹丹的枫树,嘴角勾起一丝揶揄:“我太久没想起过那人,我的哥哥。”
一阵秋风迎面扫来,落叶纷飞,枫树后仿佛有影子在晃动。
“沁儿,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如何?”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苏子沁笑着点点头,虽不能理解他到底与萧凤源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会再问。
夜晚,黑暗的天空竟无一丝月光,彷徨的乌云直蔓延到天际。
苏子沁翻了个身子,本能伸手,却抱不到那温暖结实的身体,微弱的意思猛然清醒。身边的床位竟是空的,萧鑫绿人呢?
感到一丝不安,苏子沁赶紧披上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庭院外的动静,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在纸窗上扎了个洞,朝外探去。
夜黑风高的庭院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苏子沁一看就知道其中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就是萧鑫绿,而另一个能与他同高的,也就只有他哥哥萧凤源。
“你眼瞳的颜色为何会变浅?”萧凤源抓住萧鑫绿的胳膊,眼里的光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灼热,声音虽小,却还是传进苏子沁的耳里。
“你在散功对吗?”萧凤源见萧鑫绿面无表情,眼里的光更是炙热。
可萧鑫绿还是不语,华丽的背影仿佛是黑夜的鬼魅。
“是为了那孩子!?你可知道散功的后果!”
“这不关你事。”暗沉的声音好似冰铁。
“我是你哥哥!”萧凤源激动地说道。
萧鑫绿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我的事你别再管。”
“你的事我怎能不管!你当年会跟女人生下那孩子,想必也只是为了练功罢了!那孩子现在肯定身患寒气,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散功!他终究是要死的人,这不像你性格,还有,你们是父子!”萧凤源眼看着萧鑫绿,胸腔起伏。
“你可有真正了解过我?”萧鑫绿对上萧凤源的目光,实质的声音让人颤栗。
“对,我是不了解你,我从来都不了解你!可不管怎样,哥劝你不要散功……”萧凤源的声音渐渐模糊,苏子沁静静转过身,躺回了床上,外面仿佛又恢复了安静,可苏子沁的心却狂跳不已。
身体仿佛有寒流在窜动。
苏子沁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萧鑫绿,他的以前,以及自己前身的以前,他一点也不知道,萧鑫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自己真的会像萧凤源那样说的会死去?而原因似乎还是因为萧鑫绿?
第二十二章
房屋里是寂静的暗色,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月光散进,落了一地子的银子。人影俏然无声地走进,关门,光亮瞬间销散。
苏子沁感到身边有人躺下,一只手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了热量,苏子沁冰冷的身体顿时回温了不少。
“刚才那人说你的话你不能信,你不会有事的,最起码,我不会让你死。”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平稳的气息喷着他的的耳际,搂在腰上的手更紧了几分。
苏子沁身子顿了一下,心里的冰冷又去了几分,小声地回答道:“我相信你。”
空气中的浮尘不动声色地飘动着。
过了良久,苏子沁又突然说道:“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
“不会。”萧鑫绿说道。
“那我也不会忘了你,除非是连我自己也记不得是谁。”黑暗中的苏子沁笑了下,伸出手回握住腰上那脉络分明的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火光冲天,烈火炎炎,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苏子沁被萧鑫绿紧紧地抱在怀中,火舌在周围跳动。
“沁儿,你太傻了!”
苏子沁猛烈地摇摇头,恐慌地抬起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萧鑫绿。
“我不傻,只要我们……”苏子沁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有股力把两人分开。
苏子沁激动地想要去抓住萧鑫绿,却是猛烈的火焰袭上来,把萧鑫绿瞬间淹没在火海中。
苏子沁赫然睁开眼睛,转过头,那冷俊的面孔仍近在咫尺。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又是那个梦。
而此时,天已微微透出晨曦的光亮,一圈一圈地荡漾在浅蓝色的天幕上。
苏子沁悄悄地起身,随便披了件袍子,走了出去。
冷清的后院里是满地的落叶,慢慢走向庭中的树下,却发现屋檐上正着一个身影。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
轻身一跃,便飞上了屋顶。
听到动静,小落警惕地抬起头,一身白袭,头发微散的苏子沁站在面前,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原来是烈正啊,这么早就起了。”
苏子沁点点头,在小落身边坐了下来。
“小落哥也早起?”苏子沁问道。
“是啊,老早就醒了,我会认床。”小落嘴角的笑更盛了几分,转过头看着苏子沁说道:“你应该见过流夜吧?”
“见过。”
“他可是我哥哦。”小落望着天说道。
苏子沁一惊,问道:“流夜是你的哥哥?”
真没想到。
“恩,我的本名叫流落,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去哪。”
小落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小落低下头,重新看向苏子沁。
“宫里的人都以为萧鑫绿喜欢的是流夜,但他其实喜欢的是萧凤源,宫里的人都以为流夜喜欢的是萧鑫绿,但其实他喜欢的是星明。”
苏子沁震惊地看着小落。
“你跟流夜不是……”
“夜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我与他则是很久以前的事。”
原来是这样。
小落见苏子沁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愧疚地说道:“你还是孩子,我真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不过即使萧大哥曾经是断袖,你也不能讨厌你爹,知道吗?”
苏子沁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讨厌我爹爹。”
小落的脸上露出放心,说道:“你还是蛮懂事的嘛,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屋一趟,你也快回去吧。”话落,小落便站起身,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随着夜晚最后一丝黑暗褪祛,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天与地的结合射了出来,大地一片新生。
苏子沁回到屋子,萧鑫绿早已醒来,正梳洗容貌。
“沁儿刚才去哪了?”萧鑫绿见苏子沁进来,眼中的光一敛,把外套盖在那单薄的身子。
“去屋顶上看日出,见你还睡着,就独自一人了。”苏子沁笑着接过萧鑫绿递过来的毛巾。
萧鑫绿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等萧鑫绿和苏子沁纷纷穿戴好后,便一起到了前堂去吃早餐,而前堂摆了好几个桌子,都是坐着无望宫的弟子在用餐。
而萧鑫绿和苏子沁则是和小落,萧凤源这些比较大牌的弟子坐在一桌。
萧鑫绿和苏子沁准备开吃时,前堂前方厚重的大门口就被狠狠踹开。
一个浅绿色的身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大家在这里聚会怎么可以少了我?!”久久未闻的声音响起,范叶风特有的媚笑出现在大家眼前。
第二十三章
或许是因为武拼会结束的缘故,烟池街道上明显没有前几天热闹,身上佩带武器的人也少了许多。
苏子沁和范叶风并肩走在烟池最热闹的大街上。
范叶风的突然到来,吓了大家一跳,经过一问才知道,因为萧鑫绿在武拼会上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意。再加上星明的不战而逃,更激起大家对萧鑫绿以及《无望心经》的猜想。
如果修炼成《无望心经》武功将会天下第一。
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的《无望心经》的主人萧鑫绿突然显身,对那些窥视已久《无望心经》的人来说可谓是个莫大的机会,范叶风怕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连夜赶来烟池。
吃完早饭后,萧鑫绿就被他大哥给叫去后园,不知道又要谈什么事情,而小落因为昨晚没睡好又回房去补眠了。
于是没事干的苏子沁和范叶风就到了大街上闲逛。
“你赶了一夜的路不觉得累?”苏子沁有些担心地看向身旁似乎有些劳累的范叶风。
“没事。”范叶风摇摇头,好看的眉目间还是那般的神情气爽。
话落,两人又是在街上默默地逛着。
苏子沁在内心挣扎了好久了,还是忍不住问道:“绿跟他哥以前的关系好吗?”
“好阿,我记得,当时鑫绿刚进无望宫的时候,萧师兄就已在无望宫里,你别看鑫绿冷冷的,那时候我经常见他跟在他哥后面,特别可爱,不过再后来他跟流夜在一起后就没再跟在萧师兄的后面。”范叶风回想起过去,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发现身边不见人影。
回过头,苏子沁静静站在力自己几步之远,头微微偏低,清丽的脸上正在泛着青白。
“怎么了?”范叶风快速走到苏子沁面前,一碰到他的身体,冰冷的触感就袭上来。
苏子沁摇摇头,说道:“好像寒气发作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反正现在太阳大,不要紧。”说话间,已拉起范叶风的手,继续向前走。
“不好,我们还是得回去。”范叶风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有你这个神医在,还怕什么?”苏子沁朝范叶风笑了下,继续朝前走……
搞了这么久,错意了这么久,原来萧鑫绿以前喜欢的人不是流夜,而是他的大哥。
“我们该往哪走?”苏子沁站在两条岔路口面前,中间还插着一个指向两条路的牌子。
左边是烟池,右边是天池山。
萧鑫绿走到路牌面前,看了一眼,便说道:“朝左边走。”
难道当时他选择朝左边走是有原因的吗?
想着想着,苏子沁的脸又白了几分。
感觉一切都像回到了原点,因为萧鑫绿一直隐藏了在他出现以前 真正喜欢过的人。
苏子沁和范叶风慢慢走在街上,范叶风总是时不时看向身旁的苏子沁,生怕苏子沁会因为寒气而受不了。
不过似乎除了苏子沁脸色有些苍白外,其它并没有什么异样。
“大家快来瞧瞧了!难得一遇的鸳鸯石!”街边一家摊户正大声地在叫卖,许多男男女女围在摊位上。
“鸳鸯石?没听说过,我们去看看吧。”范叶风说着就拉着苏子沁朝摊位走去。
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手拉手走到这种关于姻缘爱情的摊位前已经让人很注意,再加上他们的相貌又不一般,更引起众人的一番注意。
而那鸳鸯石无非是两块有颜色的石头紧挨在一块分不开,这种石头在古代似乎看似新鲜,但在苏子沁的眼里不过是用古代版的52把两块石头粘在一起罢了。
可是看到范叶风一脸兴奋地看着那堆石头,苏子沁又不好打击他。
摊户见范叶风一脸兴趣,又见范叶风旁边紧挨着苏子沁,便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虽说鸳鸯同常是一公一母,但也有双公或双母的,不知公子想要哪种?”
“还有双公的?”范叶风兴奋道。
摊户脸上的笑似乎更盛几分:“当然有,你看这个。”说着,他便从那堆鸳鸯石中掏出一对颜色偏黑的递到范叶风面前。
“你看这对石头,颜色偏暗,说明是两颗公的。”话落他又从中掏出一对颜色偏红的说道:“再看这对,颜色偏艳,说明是两颗母的。”
苏子沁看着范叶风完全身陷其中的样子,脸部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石头居然还有什么公母之分……
最后在摊户的利诱拐骗下 范叶风了一两银子的巨额买下了所谓的双公鸳鸯石。
苏子沁看着身旁仍兴趣十足地研究手中石头的范叶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朝前走。
这人被骗得不轻啊!
“这个石头给你吧!”范叶风把鸳鸯石递到苏子沁的手中。
“为什么要给我?你不是很喜欢?”苏子沁看着手中的盗版鸳鸯石,疑惑地问道。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会有姑娘嫁给我?而且我买的还是两颗公的,留给自己不好玩,你看,这对就是你跟萧鑫绿。”范叶风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朝前走了两步。
我跟萧鑫绿?
苏子沁看着手中的鸳鸯石,便把石头塞到衣袖,虽然这不是真的鸳鸯石,不过被范叶风这么一说,开始对这对石头有些好感。
苏子沁和范叶风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傍晚才回到分堂,正好赶上吃饭,可大牌级人物坐的那个桌子除了小落外,就没有其它人。
“鑫绿和萧师兄呢?”范叶风问道。
“他们从早上就出去了,说是有事情办,到晚上才回来。”小落说道。
“这样,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范叶风说着,便走到桌前坐下来。
苏子沁也跟着坐了下来,胸口有些发闷。那时见萧鑫绿和流夜在一起的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
暗淡的夜空飘浮着一团团棕色的云团,星光全都被藏在了云里,让人感觉很丑陋。
苏子沁把玩着今天买来的鸳鸯石,眼神一直望向窗外一点也不迷人的夜色。
现在的时间相当于现代的十点,而萧鑫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一不留神,苏子沁手中一滑,手中的鸳鸯石就摔在了地上,随着一声撞击发出的声响后,那原本粘在一起的石头分开了。
苏子沁错愕地看着地上分开的两块石头,心里一阵恐慌。
他要去那个人的房间看看,心想着,便翻身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地靠近萧凤源的房间,跳到萧凤源房间的屋顶上,发现屋里没有亮灯,苏子沁小小松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回房,却听到从房间里听到细微的不正常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苏子沁还是很确定屋里有人。
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瞬间绷紧。
苏子沁蹲下身来,慢慢而又小心地移动瓦片。
他不在。
苏子沁一边心里默念,一边将瓦片移开一个小口,很凑巧,这个口的视角正好是对准房间里的床位。
而此时,床上正有两个□的人正纠缠在一起,房内的气氛与房外是决大的不同,浓烈的喘息声似乎使得房内的温度比外面温热许多。
虽然房内是阴暗的,但苏子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那人的面容,清冷的,熟悉的面孔,要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就是那双淡色透明的眼珠子里全是迷乱。
而驾在那人身上的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萧凤源。
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凑巧,两人的结合被苏子沁一览无疑,还伴随着诱惑般的水润声。
看到这一幕,苏子沁的心出乎意料的异常平静,从昨晚到刚才的不安感觉全都被刚才那一幕解释得一清二楚,不想去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苏子沁慢慢把瓦片移回原位,没有冲下去阻止,也没有站起身离开,只是静静地坐在屋檐上,而屋里还在不断地传出微弱的声音。
天空的云团似乎越来越厚,不知不觉就飘下了细如毛发的雨滴,本来这般雨点是不足以让人的衣服湿透,但长久在这种雨的拍打下,苏子沁的身上,头发,已慢慢渗出水滴, 直至后面成股流下。
而苏子沁仍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表情也是原来的,同样,屋里的声音也没有断过。
事后的很多年,苏子沁再回想起那个夜晚,自已已不记得自己在原地坐了多久,只记得很久很慢长,直至屋内的声音停止,直至萧鑫绿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终于出来了?”苏子沁看着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面前只披着个内袭的萧鑫绿,嘴角扯出了一丝苍白的笑。
“你怎么不回房?”萧鑫绿看着苏子沁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忍不住皱了下眉。
“因为我想马上听到你的解释。”
萧鑫绿看了看苏子沁,便把目光转向远方,眼里的黑色比以往浓了许多。
“你快点解释啊!快点说你是不小心的,或是你中了什么毒急需要那样,或许是被你哥哥逼的,或许是……或许是……”苏子沁笑着说道,可身子却颤抖得十分厉害。
萧鑫绿没有说话眼睛仍旧望向远方。
“或许你这样说,我就原谅你了。”苏子沁嘴角仍挂着笑,但却像残破的瓣一样,让人不觉得那是笑……
“对不起。”萧鑫绿说道,又把目光移回到苏子沁身上:“对不起,苏子沁,其实我喜欢的还是哥哥。”
第二十四章
低沉厚重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是那样锋利,就像一把毫无感情而又锋利的剑。
“这是你第一说对不起吧,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子沁嘴上的笑逐渐退却,慢慢站起身走到萧鑫绿面前,一丝丝寒流瞬间涌上心头。
雨后的夜空似乎清爽了许多,凉风呼呼吹向屋顶的两人。
“接下来只怕是不能陪沁儿了,我与哥哥要向北走一趟。”萧鑫绿的表情就像苏子沁醒来第一见到的那样,冷冷的,没有感情的一张脸。
凉风吹得远的树哗啦啦的作响,树枝摇晃着身子,苏子沁一眼就看到与树枝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心里先是一惊,有些惊讶地看着脸色冰冷的萧鑫绿定站在原地。
难道他没有发现吗?
苏子沁似乎看到树枝后的人影动了一下。
风突然猛烈地刮了起来,细小的光亮划破夜空。
苏子沁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萧鑫绿,头埋在那宽大的胸膛里,即使萧鑫绿身上还散发着欢爱后的气味,但苏子沁还是的呼吸着。
因为这大概是他最后一这样抱住他了吧。
萧鑫绿的身子僵了下,随后便伸出手推开了苏子沁。
中间还夹着内力,瘦小的身子顿时子就被推开一丈远,苏子沁忍住内脏翻腾的难受,朝远瞟了一眼,人影消失。
心中松了口气,但又因为萧鑫绿毫不留情地推开而感到难受。
“我想我真的是太自信了。”苏子沁的脸色比原先苍白了几分。
话落,便不再瞧萧鑫绿一眼,翻身跳下了屋檐。
“晚安,萧鑫绿。”苏子沁站在后院里背对着萧鑫绿,声音平静的说道,瘦小的身影被湿漉漉的衣服衬托得更加消瘦。
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萧鑫绿站在屋檐上,看着远去的背影,眼中冰冷的神色更盛几分。转过身,也消失在夜色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苏子沁刚站着的地方散落着好几滴暗色的血滴。
迷迷忽忽中,范叶风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看到门外黑糊糊的身影,心里一边念叨到底是谁半夜还来敲门,一边挣扎地起床去开门。
一开门,范叶风就愣住了,苏子沁脸色苍白,全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等范叶风回过神,苏子沁已经走进屋里,蜡烛也被点燃。
“这么晚了你怎么……”范叶风关上门,有些担心地看向坐在椅子上头一直低着的苏子沁。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苏子沁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扔在桌上,声音微弱地说道:“这对鸳鸯石是假的,一跌它就分开了。”
范叶风一愣,看向那两块石头,又看向苏子沁,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叶风,我想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可以吗?”苏子沁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微弱。
“哎?”范叶风又是一愣。
“我想萧鑫绿是不喜欢我的,我弄错了,你也弄错了。”苏子沁抬起头看向范叶风,苍白的脸旁仿佛有白雾轻掩,表情已全部被混淆。
天边微微泛着白光,街上清清冷冷。
苏子沁和范叶风各自牵着自己的马朝城门走去。
“你确定要跟我回苏州?”范叶风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恩。”苏子沁点点头,秋日的清晨是略有些寒冷,而他的内脏却在剧烈的沸腾。
“那真的不跟他们说一声?”范叶风说道。
“他们会懂的。”苏子沁声音和昨晚一样微弱,但脸色却好了很多。
范叶风觉得苏子沁有点不对劲,忍不住抓起苏子沁的手腕把起脉,苏子沁一惊,想抽出手,却被范叶风死死地抓住,苏子沁只好认命,任由范叶风把脉,等着看他那惊讶的表情。
不出苏子沁所料,只见范叶风把完脉后表情一变,大叫起来:“你体内的寒气居然没了!”
苏子沁自己表情也变了下,随后笑道:“其实流夜已经做好了药叫人送来给我过,都忘了告诉你,那药要分好几服用后才能奏效,所以昨天还发了寒气,却没想到今日就好了。”
“这是真的吗?”范叶风半信半疑地看着苏子沁。
虽说流月比较熟悉如何医治寒毒,但药引却十分难找,不太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所有药引,可苏子沁体内的寒气却又都消失了。
“当然,先不管这了,我们快点上路吧。”苏子沁回避范叶风的眼神,跨身上了马。
没想当昨晚那记暗器上的毒居然误打误撞解了他身上的寒气,不过很庆幸,叶风居然没有看出来。
范叶风见思索无果,也只好骑上马,两人便风风尘尘离开烟池。
烈日高照,天空一丝云朵也没有。
范叶风和苏子沁牵着马慢慢悠悠地走在荒郊野外。
“你当时到底是如何连夜就可从你那赶到烟池的?而我们为何走了两日却离苏州还有这么远的路程?”苏子沁牵着马尽量走在树阴下,声音还是微弱无比。
“那是因为我有神力。”范叶风笑着说道:“反正时间多的是,你还怕到不了苏州吗?”
苏子沁脸色有些暗了下来。
确实是到不了了。
时间已经不够。
苏子沁抬起头看向范叶风,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叶风,你认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不是萧烈正,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真实的名字?”
范叶风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肯告诉我?”
“我的名字叫苏子沁,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的,一不小心就钻到这具身体里来了,虽然看起来好像很荒唐的样子,不过可没有骗你。而且我觉得来到这里也很好,最起码认识了你。”苏子沁边走边说着,却发现范叶风没有跟上来,回过头,范叶风还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眼角也因为笑意而勾出好看细致的弧线,故意留出的两束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抚弄着洁白的脸颊。
苏子沁微微一怔,说道:“你干嘛站在那里笑得像傻子一样?”
范叶风立马拉下脸朝苏子沁走来:“我那么玉树临风,你居然说我像傻子!?”
“就是傻子。”
“如果我是傻子,那你就是豆芽!”
“为什么我要是豆芽!?”
“因为你又矮又瘦。”
“拜托!我还会长的!”
“……”
“……”
不知不觉,烈日已到头顶, 苏子沁和范叶风路过一破庙,见里面还算干净,两人便在破庙里先休息休息。
“水囊里没水了,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水。”范叶风刚在庙里歇了一下,见苏子沁满头大汗,便又掏出水囊站了起来。
苏子沁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小声道:“注意安全。”
范叶风朝苏子沁笑了下,便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 苏子沁突然叫道。
范叶风回过头,看向脸色越来越不正常的苏子沁,似乎是刚才在烈日下走太久的路,可能有些中暑。
“其实你刚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苏子沁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声音有些细弱。
“我很快就回来。”范叶风突然转过身,疾步走出破庙。
看着远去的身影,苏子沁忍不住把头靠在墙上,内脏正热烈地翻滚着,一滴滴汗从脸上流下。
看来真的撑不久了。
正当苏子沁准备试着运运真气按压一□内的躁热时,一群人就突然出现在破庙内。
“没想到当时的暗器居然没射中萧鑫绿,居然是射到了他儿子身上。”伊万年走到身体虚弱的苏子沁面前,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过不要紧,你中了烈毒同样有办法能向萧鑫绿要到《无望心经》。”
苏子沁毫不畏惧抬头看向伊万年,嘴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意道:“没想到我死前还可以报仇。”
第二十五章
天好蓝,好香,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我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走在前方的瘦小的身影,原来他真实的名字叫苏子沁,好好听的名字。他居然会告诉我他的真实名字,这是不是说明了我跟他的关系比朋友又近了一步。
而且他还说他认识我真好,啊哈哈!
我想我现在一定笑得很变态,可是没办法,那家伙说的话太让我高兴了。
虽然我知道那家伙心里只有鑫绿那老变态,可是鑫绿自己先放手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想起那家伙一身湿漉漉跟鬼魂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时,简直吓了跳,那时他把鸳鸯石扔出来的时候,我心就疙瘩了下,其实我也知道那鸳鸯石是假的,可是那时见那家伙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就故意买了个鸳鸯石给他。
只有天才知道那时我说那对鸳鸯石是那家伙和鑫绿时,我心有多难受。
可是又能怎么办?那家伙眼里可只有鑫绿,而我只能算是他的朋友吧。
不过那家伙说鑫绿不喜欢他我想这不太可能,虽然鑫绿有时候真的很变态,但他那份心我可看出是真的。
为了那家伙的健康,鑫绿竟然把他潜心修炼的《无望心经》给散功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鑫绿还居然露面于江湖,夺取那块对那家伙身上寒气很有帮助的绛天玉。
鑫绿果真是个变态,自己都快要打不得了还出来露面,不过要是换做是我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不管了,不管了,这可是他们两之间的事,或许鑫绿这么做是有他的缘故。
总之现在我真的很高兴。
“你干嘛站在那里笑得像傻子一样?”那家伙站在远,表情有些好笑地看向我。
啊呀!被那家伙看到了!
“我那么玉树临风,你居然说我像傻子!?”我立马拉下脸走到那家伙面前。
“就是傻子。”
“如果我是傻子,那你就是豆芽!”
“为什么我要是豆芽!?”
“因为你又矮又瘦。”
“拜托!我还会长的!”
“……”
“……”
现在这样我觉得真的好快乐,即使我不是他所喜欢的人,只是朋友,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就真的好幸福。
呵,我真的好想要保护那家伙。
不知不觉,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烈,其实现在几乎是入冬的天气,就算太阳高照也不会热到哪里去,可那家伙却已是满头大汗了,而且感觉有点虚弱。
虽然最近我常常给他把脉都毫无异样,可每天见那家伙都有点虚弱的样子,这真让我有些担心。
不过还好,我看到不远有座破庙,先去那里歇歇吧。
我把马栓在门外,破庙里的环境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了。
我和那家伙挑了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也顺势把包袱放在一旁。
“你带什么呢?看这包袱里好像装了好多东西。”那家伙看着我的包袱,便好奇地扯了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药瓶子。”我看着那家伙一副好奇的摸样,就笑了起来。
“你没事带这么多瓶子干吗?“那家伙从包袱里掏出几个药瓶子东瞧瞧西瞧瞧起来。
看那样子,就像只可爱而又对世间充满好奇的小猫。
“当然是备用的,你看那瓶白色的是用来解各种毒的,而红色的那瓶是用来治内伤的,而绿色的是外伤的,还有紫色的是……”
“那这瓶双色的又是做什么的?”那家伙又从包袱中掏出一瓶黑白相间的瓶子。
“那瓶是在遇到武功比自己强很多的人时用的,服了它可在半个时辰内提高自身的武功十成。”我说道。
“真有这么厉害?”那家伙惊讶地看着那个瓶子。
“厉害归厉害,可它的副作用很大,药效过后会手脚经脉自断,而且还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不到不得已时,千万别服下这药。”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药瓶子又都收了回去。
收拾好东西,却发现那家伙脸色有些难看,难道是因为刚才因为在烈日下行走太久而不舒服?
而且水囊也没水了,干脆趁现在出去找点水好了。
当我准备要出去时,那家伙突然叫住了我。
“其实你刚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那家伙笑着看向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泉水一般清澈。
天啊,这家伙没事突然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我赶紧转过身子,急急说道:“我很快就回来。”便一溜烟就跑了。
我范叶风活了三十几年,老脸基本没红过几,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别人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虽说是这样,可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家伙说我笑得好看,呵呵,我得快点找到水才行。
我想上天对我真的很好,刚没在林子里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条小溪。
而且还特别巧的,我碰上了跟我同行,同样是在赶路的应雪和他的随从。
“好久不见了,范公子。”应雪有礼貌地向我作个辑。
“这么久不见,应公子还是这么有风度。”我也礼貌不失地朝他点点头。
“范公子可也是在赶路?”应雪说道。
“恩,我的同伴在前面的破庙里休息,我出来找水。”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溪边取水。
“是吗?范公子真是体贴。对了,最近我碰到了流公子。”应雪说着,便掏出了张药单子出来继续说道:“他给了我张药单子,说如果遇到上面的药材记得帮他留一份,正好今日碰到你,不如我也给你一张单子,你顺便帮注意一下。”
“既然是流夜的事,我当然帮。”说着,我便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
“这可是修练《无望心经》而引起的寒气的药引子?”我神色有些难看地看向应雪。
“正是,流公子说是帮一位朋友寻的,不过,我曾经把过流公子的脉,发现他身上也中了寒气。”应雪朝我点点头,我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应公子,是否中了烈毒之后能治了寒气。”我觉得我说出的声音似乎有些在打抖。
“好像,烈毒可是热类毒中最厉害的一种,应该是可把体内的至寒之气祛掉,而且中了此毒之后还无法把出脉来,无法知道毒素在体内已经侵占到了什么位置,不过就算祛掉,内脏也会因为灼热而死,而且解药下落不明,所以这绝对不是去寒气的办法。”应雪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我有事,先失陪了,应公子。”我扯了一丝笑容看向应雪,还容不得应雪回答,我已施展轻功奔回破庙。
为什么那家伙要骗我!?
为什么我那么笨没察觉出他是中毒!?
竟然还傻掉以为真的是流夜帮他解了毒!
天!我还说要保护他!?
片刻间,我已快到到破庙,刚一靠近破庙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里一紧,立马跑了进去,才进去没几步,我就已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脚步,手中的水囊也掉落在了地上。
破旧的破庙里躺着十几个人的尸体,空气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
我跨过一具一具尸体,慢慢走向坐在墙角的那个人。
缓缓地而又有些害怕的靠近那个人。
“子沁?”我蹲下身看着眼前那满是血迹的身体。
“子沁?”我觉得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伸出手慢慢摸向那双眼紧闭的脸,冰冷的触感就像一根根毒针扎进我的身体里,一遍遍地提醒着我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死去。
“啊!我怎么可以这么傻……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一把把那家伙整个都楼进怀里,不伦我如何激烈地摇晃我怀中的身体,还是用针一根根扎进他的手指,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不!我一定不能让他死,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要想办法从阎王爷那里要他回来!
我站起身勘察了下破庙,发现我放包袱的地方散落着那个黑白相间的空瓶子。
看来那家伙吃了那药,怪不得院子里全都是尸体。
我又搜了下破庙里的尸体,从他们身上都搜到了相同的令牌,上面写着盟字。
原来是伊万年干的!?我一定会要让他血债血尝!
我在那家伙的身上散了些防腐粉,顾了辆马车,把他的身体小心地放进车厢中,便马不停踢地赶回雅闲居。
但即使快马加鞭地回到雅闲居,也需要七天,而这七天我几乎没有合眼,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到雅闲居。
可是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天上纵飘着细细的雨,冷冷的。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赶路的途中我还遇到山贼,在我跟那些山贼打斗的时候,马突然失控,连带车子一起往悬崖冲去,当时我吓了一大跳,还好我动作快,在快要到崖边的时候用内力把车子与马相连的绳子给震断,虽然中途被山贼刺了刀,但也没什么,只要能保住那家伙的身体就行了。
经过七天的连夜赶路,我总算回到了雅闲居。
一到雅闲居,我就赶紧小心地从马车里抱出那家伙的身体进了屋子。
经过我的精心照顾,很庆幸,那家伙的身体和原来一点都没变。
我摸着那家伙的脸突然想起了我跟他的第一见面。
我故意扮成采菊大盗去骗他,结果却被他扁了一顿。
还有,我故意跑到他房间抱着他睡了一晚,第二天还厚脸皮的跟他耍赖。
还有……
我跟那家伙还真有好多好玩的回忆。
“范叶风,你哭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五大娘,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值得吗?”五大娘看着我问道。
“值不值得,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继续摸着那家伙的脸旁,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天,我一个大男人在哭什么!?
“那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五大娘继续问道。
“帮我杀了伊万年!我要让他痛苦的死去!”我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如果苏子沁醒过来了,不要跟他说有过我这样的人,然后教他武功,让他不再被别人欺负,帮他……”
我把我想好的事情一样样说给五大娘,这时候才发现,我能帮那家伙的还是太少太少。
其实我从小就有个愿望。
就是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生活。
我真的非常希望,我的愿望能实现。
第二十六章
随着窗帘被拉开,阴暗的房间瞬间被刺眼的阳光侵占。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模糊的神经一下子被久违的景象拉了回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苏子沁慢慢坐起来,看向站在窗前的小冶。
“我们不可能只给你个联系器与我们联系,这太危险,所以我们在你的灵魂里加了点手脚,只要是遇到危险,联系器又坏了,你就会自动回来。”小冶走到床前,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苏子沁愣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现代的衣物,修长健康的身体,确实是原来的身体。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他原来的时代。
再也不会见到那令他心痛的人。
他应该是高兴才对的。
可为什么
他一点兴奋感也没有?
“瞧你这表情,是不是高兴到傻了?”小冶笑着看着表情呆呆的苏子沁。
“我还能回去吗?”苏子沁抬起头,眼睛里是让人读不懂的表情。
小冶表情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渐渐退却:“说实话,这实验是不成功的,我们忽略了实验者的心情变化,这样的实验很有可能会给实验者的身心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所以我们必须终止这项实验,而且,你以前的身体已经死了,谁也保不定你的身体是否已经坏掉,再者,你要是回去,你的灵魂就再也回不来。”
听着小冶的话,苏子沁没有说话,脸又渐渐低了下去。
小冶见苏子沁不说话,也便站起身子,边朝门口走去边说道:“因为你是第一个实验者,我们还要观察一下你的身体情况,所以你还须待在中心一个星期,好好修养吧。”
话落,小冶便出了门。
自从苏子沁的灵魂回到现代后,身体一切方面都很正常,就是唯独情绪一直不佳,从醒来说过几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整天都待在疗养室里,不过苏子沁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疗养室。
小冶见苏子沁的精神有点不正常,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也叫人在外面看着。
苏子沁每天的活动就是吃喝睡拉,除了这些,其余时间也都是坐在窗前的板凳上看着窗外。
“你快点解释啊!快点说你是不小心的,或是你中了什么毒急需要那样,或许是被你哥哥逼的,或许是……或许是……”
“或许你这样说,我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苏子沁,其实我喜欢的还是哥哥。”
苏子沁呼吸了一口,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可脑里不断回放那些话。
回来这里已经第四天了,脑袋里全部都像放灯片一样,不停在回放那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包括死前那血腥的一幕。
那是他平生第一杀人,没想到吃下那个药后连思维都不受自己控制,十几个人的命就在自己手中断送,不过伊万年还是逃了,自己也被人砍了很多刀。
然后慢慢失去知觉,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却回到了现代。
也不知道叶风回到破庙看到那些会有什么反应。
他肯定会怪我没告诉他自己中毒的事。
他可能会把我的身体埋在一个风景漂亮的地方,也有可能带着我的身体回去找萧鑫绿。
萧鑫绿知道他死后会有什么反应?
会伤心吗?
正当苏子沁思绪飘忽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苏子沁,好久不见。”熟悉略带些细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子沁背脊僵了下,转过身,Jerry双手抱胸站在身后,面容几乎与萧鑫绿一模一样,除了眼神与声音,但不知为什么不是近视的他今天却戴了一副眼镜。
“小冶叫你来的?”苏子沁站起身来到Jerry面前,现代的他可是身材修长健康的人,就连Jerry都矮了他半个头。
“恩,他说你精神状态不好,叫我来看你。”Jerry抿了抿嘴,说道。
苏子沁又转回身,走到窗台前,说道:“你知道吗?我在那个地方碰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然后我就忘记了你,喜欢上了他,虽然他的性格声音眼神都跟你不一样,可他还是跟你一样拒绝了我,不过他比你厉害点,他不仅拒绝了我,还骗了我,把我的心骗得清家荡产。”话落,苏子沁转过头看向Jerry,眼睛仿佛被人用锥子凿过一般,Jerry似乎看到有无数颗眼泪从里面流出来,心不禁颤了一下,但脸上还是笑了起来。
“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曾经有人说如果第一见面就让你觉得熟悉的人,说明你与他上辈子就相识了。听你这么说,那真是怪不得了,不过,这辈子的事始终与上辈子的事是不一样的。”
“帮我个忙好吗?”苏子沁又慢慢走到Jerry面前。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心,这几天你故意装忧郁好让我来的对吧。”Jerry冷哼了一声,便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卡递到苏子沁面前。
苏子沁看到那卡片,一脸惊讶地看向Jerry:“你怎么弄到这卡的?”
“你那搞科研的同志真够傻,在还没来这里前我就把他给灌醉了,顺便搜了下身,把通行卡拿了出来。”Jerry边说边脱下身上的衣服。
“跟我换衣服,然后混出去。”
苏子沁愣愣看着Jerry,没有说话。
“你还愣着干嘛!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只能说是我欠你的,以前真的很对不起我拒绝你其实也是为你好,我一个牛郎跟你真的不适合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人应该跟我是一样的,说不定也是为你好。”Jerry说着,便把脱下的衣服递到苏子沁面前。
“谢谢。”苏子沁心情复杂地接过衣服,快速换上了衣服。
Jerry不知又从哪拿出了顶帽子套在苏子沁的头上,然后把自己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给苏子沁戴上。
“祝你好运,苏子沁。”Jerry笑着说道。
因为是晚上,科研所里人不多,苏子沁按着半年前的记忆以及手上小冶的通行卡,一下子就找到了实验室。
随着冬日里的冰雪融化,原本枯黄没有生机的树枝渐渐冒出嫩绿的枝叶,空中似乎有暖风拂过。
屋里是一片安静。
苏子沁慢慢睁开眼睛,白色的帐子映入眼帘,身上盖着被子,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苏子沁一点点撑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周围的景象,木头做的凳子,木头做的椅子,木头做的窗口,似乎房间里的饰物都是以木头为主。
为什么这里都是木头呢?
苏子沁微微有些皱眉。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苏子沁有些害怕地往床里缩了缩身子。
五大娘手里端着药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苏子沁,眼里一点神色也没有,默默地把药放在桌上,也没打算跟苏子沁说话。
苏子沁见那大娘一放药就走,便赶紧喊道:“大……大酿!”
五大娘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子沁。
“那个……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这里是哪?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苏子沁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可眼里全是迷茫的眼神。
第二十七章
五大娘走到柜子前掏出了件衣服,朝床上的苏子沁抛去。
“你的名字叫苏子沁,这里是风雅居。”嘶哑的声音一出口,苏子沁的身子又忍不住往床里缩了一下。
“我叫苏子沁?” 苏子沁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起过去,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忘了,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苏子沁扶着沉重的脑袋睁开眼睛。
而此时,五大娘已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子沁看着床边的袍子,愣了一下,便朝门外大喊:“大娘!这东西怎么穿哪!?”
苏子沁看着铜镜前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又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朝站在一旁的五大娘说道:“大娘,你是我的亲人吗?我有爸爸和妈妈吗?”
五大娘看着苏子沁,过了良久说道:“爸爸和妈妈是什么?”
苏子沁愣了一下,低下头想了好一会,便又抬起头说道:“就是爹和娘。”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刚才的词,不过想了一会儿,似乎又懂得那就是爹娘的意思。
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只要自己是这样说五大娘就会懂。
“是这里的主人把你从山里救来的,我也不懂你的身世,只知道你的名字。”五大娘说道,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过:“不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真的吗?大娘你真好!”苏子沁高兴朝五大娘笑起来,然后又问:“大娘,我怎么都没见到这里的主人?”
“死了。”五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窗外。
窗外是一派早春的景色,空落落的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树,突兀的枝条上布满了新生的叶子。
而树下立着一块没有刻有字迹的墓碑。
苏子沁顺着五大娘指的方向,推开房门,慢慢走到那墓碑面前,看着树根边微微隆起的土丘,好奇地转过身看向五大娘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为了救他喜欢的人。”五大娘走到墓前,弯下腰把土堆上新长出的草拨掉。
“那后来他喜欢的人呢?”苏子沁看着墓碑,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他喜欢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五大娘继续拨着土堆上的草。
“为什么那个人不知道?”苏子沁也蹲下来帮忙拨着土堆上的草。
“因为范叶风很爱那个人。”五大娘把最后一根草拔完,站起身朝房子里走去。
“范叶风是谁?我认识他吗?”苏子沁也站起身来问道。
五大娘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屋里走去,但苏子沁还是清晰地听到那沙哑的声音:“范叶风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跟他不认识。”
苏子沁看着五大娘远去的背影,又低下头看着那坟墓,感觉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可无论如何用脑去回忆,都想不起来。
他跟那个叫范叶风的人真的不认识吗?
“希望你爱的人最货能知道你是爱他的。”苏子沁摸着那块墓碑,诚心地说道。
话落,便走回屋子里。
从醒来这几天后,苏子沁一直待在风雅居,听五大娘说,自己昏睡了三个月。
而之前的一切事情苏子沁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懂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叫苏子沁。
不过即使如此,没有过去的他却过得很快乐。
或许是因为没有痛苦的回忆,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美好。
苏子沁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闲适地享受阳光的照射。
身上随意穿着颜色单调的袍子,脸色也比前几日醒来的时候红润许多。
这时,一股浓郁的菜香味飘进苏子沁的鼻子里。
“大娘,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东西?”苏子沁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此时石桌上已摆好几样菜,又和昨天的不一样,苏子沁觉得五大娘真跟食神似的,每天做的菜都不一样,而且都非常好吃,可惜的是五大娘这人不爱说话,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
“大娘,这个送你。”苏子沁突然拿出一束伸到五大娘面前,脸上堆满了笑。
这是他刚才在风雅居附近摘的,见五大娘从来都没笑过,所以决定摘些给他她。
“不喜欢吗?虽然我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就是有一种想法,女人应该是喜欢的。”苏子沁见五大娘没有任何反应,又把向前伸了些。
五大娘抬起头看向苏子沁,苏子沁顿时打了个颤,那布满鱼尾纹的眼睛似乎全是冰冷,
这是苏子沁第一正面看着五大娘的眼睛。
没想到她眼睛是那么的恐怖!
“以后别搞这种无聊的东西出来。”嘶哑的声音从五大娘的嘴里吐出,便站起身,快速收拾桌上的碗筷走人。
等苏子沁回过神来,面前已空空如也,苏子沁看着手中的,自言自语道:“难道女人不是喜欢,而是讨厌?”
灰暗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圆满的月亮高高悬在空中,清幽的月光透过万层空气散向大地,形成一片银灰色的世界。
苏子沁手里捧着衣服朝浴间走去。
这个时候,五大娘应该已经洗完了吧。
走到浴间前,苏子沁看见房里没亮光,便安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湿热的雾气便迎面而来。
说起来,因为风雅居座落在山里,而风雅居正好修建在一口泉眼上,所以就在浴间里修建了个池子,每日都可洗温泉澡。
苏子沁进了浴间后,点上蜡烛,便脱了衣服下到池子中。
正当苏子沁洗得正高兴之时,一股冷风不知从哪吹了进来,瞬间蜡烛的火苗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苏子沁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想到等下洗完澡也是要灭烛火的,便不打算再爬上去点火,摸黑洗。
而此时,本来温热的水突然变冷起来,而且温度越来越低,似乎都可以结冰。
对水温突如其来的变化,苏子沁身体自然受不了,很想从水里爬出来,可身体却无法动弹,好像全身都被麻痹了般。
这就算了,苏子沁还发现,已经冰到不行的水居然还像沸水一般冒着泡泡。
这都是怎么回事?
“大……大娘!好冷啊!救命啊!”苏子沁有些惊惶地大叫起来,而身体已经冰到快没有知觉,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话刚一落,水面上又冒出了一大串泡泡出来,几件衣服突然就浮出了水面。
借着窗外的月光,苏子沁一眼就人出那几件衣服是五大娘今天穿的衣服,脑袋顿时像被雷劈到一样。
难……难道大娘她已经……
苏子沁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堆漂在睡眠上的衣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难道他要冷死在这里!?
正当苏子沁冷到意志快要绝望时,水面上的泡泡突然消失,一个人影从水中浮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撒在那渐渐浮出水面的人身上。
苏子沁看着突然从水中冒出来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十八章
好漂亮!
苏子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男人。
水珠一点点从那人披散的青丝滑下,在月光下反着晶莹透亮的光。脸部就像天空的流云一样白皙,浓密的柳眉下是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黑色的眼瞳全被雾气所掩盖,红润的嘴唇就像刚嗜过血般,暴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在冷月下显出异样的光泽。
“你怎么这么吵。”像天空一般清灵但却冷调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缓缓吐出,空灵的眼睛看着苏子沁。
苏子沁神情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是谁?你……把五大娘……怎么了?”
男人眼神落在苏子沁已冻成苍白的脸便缓缓移动到苏子沁面前
“你……想干吗?”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即使很漂亮, 苏子沁的神情还是越来越绷紧,难道他真的要杀了自己,想着想着,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但接下来男人的动作却让苏子沁吃了一惊。
只见男人伸出双手轻巧地就把苏子沁抱了起来,轻轻一跃便上了岸,终于脱离冰水的苏子沁脸色顿时缓和了先,可身体却仍然无法动弹。
男人把苏子沁平放在水池旁,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苏子沁身上立即起了一阵鸡皮。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眼前同样是全身□,某个部位已开始突现欲望的男人,再问道,晶莹的水珠沾满全身,黑色的发丝缠绕着白皙的身体,形成一幅瑰丽惊艳的图腾。
男人低下身子,眼睛直视苏子沁,空洞的眼睛还是像被大雾包围了一般,长长的发丝落在苏子沁的胸前。
“要怪只能怪你为什么要在我恢复真身的时候进水池里,而且……”就像玉佩相击一般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却引起了苏子沁的恐慌。
“你……你……”苏子沁的嘴还没哆嗦完。
腿已被男人分开,毫无预兆的,冰冷坚硬的巨物已经进入苏子沁的身体。
“而且我要是不这么做,你的身体也动不了。”声音轻轻在苏子沁耳边滑过,身下已开始□起来。
“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快从我身体里出去……”苏子沁一脸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天啊,那个怪男人到底再干什么!?
为什么他要把他的那个伸进我后面那里!
而且……而且我居然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男人似乎没有把苏子沁的惊慌表现放在一起,仍一味地挺进,两人的长发已不知不觉缠绕在了一起,身上不断有汗液流下,滴在木板上,留下色的痕迹。
而房里而充斥着苏子沁惊错的叫声。
既淫靡又有点无辜。
苏子沁神情一黑,接踵而来的便是剧烈而又长久的,奇怪而又极赋有快感的,姿势不只一种的,气氛浪漫却带有强制性的,刺激但不算惊险的OOXX OOXX OOXX……
望着窗外渐渐翻起鱼白肚子的天空,苏子沁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昨天送给五大娘,她会一脸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女人不喜欢,而是因为五大娘根本就不是女人,他的真名叫五渊。
虽然此人确实长得很漂亮,年纪也看似很年轻,可苏子沁还是无比幽怨地看着正在水池里洗净欢后过后痕迹的男人,手死死抓住披在身上的长袍,果真像那男人说的那样,做完那奇怪的事情后,他的身体真的能动了。
但是……但是……
“你下来。”五渊抬起头回望苏子沁,雾气缭乱。
“我不下!”苏子沁警惕地朝后挪了一下,一股暖流就从后面火辣辣的洞穴流了出来苏子沁顿时皱紧眉头。
“不下也可以,只是你懂清理你后面?”五渊一脸淡然的表情。
苏子沁掀开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有些惨不忍睹。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爽,还是只能乖乖地下了水。
而此时的水温已经恢复正常,苏子沁刚一下水,就被五渊拽到了身边。
“把腿张开。”五渊的声音在苏子沁身后响起,空灵的音调不惨杂任何感情。
苏子沁动作顿了下,慢慢在水下张开双腿,一只手指就伸进了□,虽然那手指有些冰冷,但动作还算温柔,苏子沁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五渊说道。
“离开这里?为什么?”苏子沁惊讶地问道。
“回到我原来住的地方,而且你还有仇未报。”五渊说道。
“有仇未报?你不说你只知道我叫……啊!”苏子沁还没说完,□里的手指就朝里戳了一下,惹得苏子沁一阵颤栗。
“不要问这么多,明天只管跟我走。”话落,手指似乎完成了清洗,从后面退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天刚一大亮,苏子沁和五渊就已收拾好东西。
五渊牵着两匹马从马房里走了出来,而苏子沁则手里抱着包袱站在院子里等着。
“你过来。”五渊朝苏子沁看了一眼,自己已先走到院子树下的坟墓前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要干什么?”苏子沁跟着走到坟墓前,疑惑地看向五渊。
“刻字。”话落,五渊便拉过苏子沁的手,把匕首放到他的手掌上。
“刻字?是在这块木牌上?为什么?”苏子沁奇怪地看着手中的匕首,目光随后又落在那木牌上。
五渊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捂住苏子沁的手,微微传送一些内力,便带着苏子沁捂住匕首的手在空空如也的木牌上刻上五个字。
范 叶 风 之 墓
随后又在木牌的右下角刻下一行字。
情不可屈,乐不天赐。
看到这行字,苏子沁的心突然痛了下。
刻完后,五渊便松开苏子沁的手,转身走向在大门外的两匹马,边说道:“我们走吧。”
苏子沁没有挪开步子,只是低头看着木牌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道:“我跟范叶风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用我的手去刻木牌上的字?”
天空原本整片的云被风吹散到四,阳光从稀薄的云彩中慢慢透出光彩,一点点洒向大地。
五渊停下前进的脚步,偏过头,那没有焦点的眼瞳望向苏子沁,沉静地说道:“那你觉得呢?”
风迎面吹来,几片嫩绿的树叶慢幽幽地落下,在空中旋转,悄悄地落在木牌四周。
苏子沁愣愣地站在原地,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我……”嘴唇微微张开,可话却没有再接下去。
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像五渊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认识?
还是仅仅只是认识?
再者是……
“走吧,一切重新开始,不要再回忆过,。”五渊的声音打断了苏子沁的思路,转回头,黑亮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随着云彩地散去,阳光一点点落在那修长的身影上,就像周身罩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苏子沁看着那走向院外的身影,脚步忍不住跟了上去。
风再迎面袭来,那几片落叶在木牌前打了几个圈圈后便随着风飞腾起来,不着痕迹地消失在天际。
叶落,情散。
话说,自从苏子沁跟着五渊离开风雅居后,便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
因为苏子沁的失忆,可以说现在最亲的便是五渊,衣食住行全靠他,而且从醒来之后便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五渊形成了一种依赖性。
但苏子沁也发现,五渊是个怪人。
就算一天都在赶路休息,五渊的表情始终如一,马都累得在喘息,可他却仍能一身平静地牵着马向前赶路。
而且夜晚从不住客栈,要不就是在破庙里睡,要不就是在树林里随便挑个干净的地方睡一晚。
那大而空洞的眼睛总是像有一团大雾包住一般,让苏子沁觉得他像个瞎子。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苏子沁劳累地牵着马跟着五渊向前走,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忍不住问道。
从出发以来,他们便一直向北走,行了几日,苏子沁还未只他们到底要起哪里,五渊也不说,就是一直沉默地在赶路。
“我们到了。”五渊停下前进的脚步。
“什么?”苏子沁愣了下,看看周围的环境,除了前方是一片树林之外,并没有任何房屋之类特别的东西。
五渊没有理会苏子沁,走到树林面前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周围突然刮起大风,似有一股气流在流动,紧接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大树像长了脚般,开始移动,须臾间,前方一片开阔光明。
大理石的建筑宫殿出现在眼前,而远是大片的挑林,黛色的高山,清澈的流水。
而此时,两个童子突然出现在五渊面前,双双低下头。
“欢迎主宫回来。”
五渊朝两个童子点了点头,便朝行宫走去。
而苏子沁则是被刚才的景象惊得愣在了原地。
心中对五渊的好奇感越渐加。
从老太婆变成美男这件事已经让人很惊讶。
再听刚才那两个小孩的语气,似乎五渊还是前方那座豪华宫殿的主人。
第三十章
暮色沉沉的黄昏,寂静的庭院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微风吹起一角黑色的布料。
萧鑫绿看着树下的墓碑,眼珠的颜色接近透明。
紧握的拳头慢慢张开,一张被揉得不成样的纸团掉落在地。
站在院子门口的流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抓着缰绳的手也慢慢松开。
“叶风……他怎么会……可那些信……”
掉落在地的纸团挣脱手的束缚微微展开,里面写着一行字。
小烈正一切安好,毋用担心。
叶风上
进入宫殿,便又有两个童子迎了上来,无声地跟在苏子沁和五渊的身后。
苏子沁跟着五渊身后进入行宫,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走廊,连绵地一直延伸到下一个红色漆门的尽头。而走廊两旁是飘着翠绿菏叶的池子,水面上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似有种仙境的感觉。
不一会儿,苏子沁随着五渊走到一座僻静却格外庞大的院子前里面桃树的枝叶伸出了片片叶子。
“以后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五渊边说边走进院子。
偌大的院子里,散着满地的落叶及粉色的瓣,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屋子,石屋的旁边是一座比石屋要小好几倍的竹屋。而院子的四周都种满了桃树,现在又正值阳春三月,抬眼望去,竟是一片浪漫的气氛。
“那个竹屋就是我住的吗?”苏子沁高兴地像孩子般冲到竹屋前,推开门,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已安排好,还有几套新的衣服整齐地摆在床上。
苏子沁心里一暖,便又走出竹屋。
“你对我真好。”苏子沁朝五渊笑道,眼睛眯成了月牙湾的形状,几片瓣随着微风幽幽地凋落下来,落在苏子沁的头发上。
五渊定定站在原地,眼里仍是一片大雾,脸向着苏子沁,却不知道他再看向哪里。
风渐渐变大,地上掀起了一层灰。
过了一会儿,五渊慢慢走向苏子沁,微微抬起手拿掉了苏子沁头上的瓣,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瓣出神了片刻。
苏子沁望着五渊的脸庞,黑色的发丝柔和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出干净而又略带些清冷的美丽。
苏子沁眼神顿了一下,伸出手夺过五渊手中的瓣,问道:“为什么你都不笑?”
原本微低着头的五渊突然抬起眉目,大雾般的眼珠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定定看着苏子沁,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这时稍稍掀起了一丝涟漪。
尘封已久,甚至已经快要接近死去的心突然找回了一丝温度。
五渊看着苏子沁片刻后,微微偏过头,失常的神色慢慢从脸上退却。
“从明天起,每日都要早起到院子里练功。”
“每日?”苏子沁惊异地看着五渊。
听五渊的口气,似乎练武功报仇要很急的样子。
“你要报仇的人是武林盟主伊万年,而你因为曾经受过大伤,经脉脆弱,想要超过他,只怕要三十年,如不从明日开练,要待何时?” 五渊冷淡地说道。
“要那么久?那不是要等到我四十五岁才能去报仇!?” 苏子沁的表情比原先更惊异了。
“那报了还有什么意义……”苏子沁低下头小声地嘀咕起来
或许是因为对与以前的事全都忘却的缘故,苏子沁并没有想要报仇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你的记忆恢复了,便知道报仇的重要性。”五渊说完,便转身走进自己的石屋里,不留给苏子沁多说的机会。
宫殿里的夜晚,似乎与其它地方的不同,天空的颜色比其他的更清澈一些,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星空。
苏子沁坐在树下的竹椅上,悠闲地望着天色。
身体全是近日来苦练武功留下来的酸痛。
经过这十几日来在五渊怪异魔鬼式地训练,再加上每日都被强灌一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汁下,武功可谓是进展飞快。
而通过这么多天与五渊的相后苏子沁发现,五渊这个人真的很奇特。
首先,苏子沁发现五渊的眼睛都是朦胧状的,好像是瞎子才会有的那种眼睛,可事实上他并不是瞎子。
其,五渊的身子貌似没有冷热知觉,五渊曾经规定过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石屋,可有一苏子沁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进去了一,结果发现石屋里的一个小房间里,有一个怪异的小池子,里面都是冒着寒气的冰水,仿佛还有几块冰浮在池面上,但最惊异的是五渊竟□地泡在池水中,一副安然的样子,而且没日必泡两小时。还有他睡的床,就是一块灰色的大石,上面什么被褥也没有,看得苏子沁全身都打起冷颤来。
他们现在的这个地方叫做隐树源,是地渊教的扎脚地,一般人都无法进来,而据传说,地渊教是江湖上少有人知的教派,但实际上这偌大的宫殿里,除了五渊苏子沁和十几个童子外,并无其它人。
而他和五渊住的院子是规定童子不许进入的,所以院内的打扫任务全都落在苏子沁的身上。
五渊还是跟以前一般,每天都做出不同的菜式。
总结下来,只能说五渊这个人真的是太玄幻了。
第三十一章
正当苏子沁在夜色下出神得正爽的时候,原本还是清澈的夜幕顿时暗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层层灰色的云朵,遮挡了夜空。
等苏子沁意识到天色突变时,黑暗的天空已飘下毛毛细雨。
苏子沁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冰冷细小的雨滴透过树枝间的空隙,落在苏子沁的脸上,冰冷的突兀感让他原本平静的思绪突然混乱起来。
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像鬼魅一般从遥远的地方传入苏子沁的脑袋里。
“对不起,苏子沁,其实我喜欢的还是哥哥。”
苏子沁忍不住皱起了眉,后脑勺的神经开始疼痛起来。
熟悉而又混沌的画面像是早已印在内心记忆里的梦魇,一丝丝冲破出来。
同样是今天这般下着小雨的夜晚,而自己狼狈地站在雨夜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乎是在等一个人,可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心中温暖的血液被冰冷的雨滴一点点地侵蚀。
苏子沁突然从竹椅上站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石屋的门被猛烈地推开,正在池子里泡着的五渊明锐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苏子沁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出去。”五渊冰冷地吐出话来。
苏子沁神情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外面下雨了。”
“下雨怎样?我说过不许进石屋。” 话落,五渊重新闭上眼睛。
“可我好像怕下雨天,刚才看着雨空,脑袋里闪过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所以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苏子沁哀求地看着五渊,小小的身子缩在门口的一角。
五渊再睁开眼睛,无神的眼睛看着苏子沁良久,突然说道:“跟我□就让你留下。”
“做……□?” 苏子沁苍白的脸上映出大大的眼睛,思绪顿时想到那个在浴池里的晚上。
“那个算……”还没等苏子沁说完话。
身体已被一股力量推动,整个人已栽进了冰冷的水池,苏子沁挣扎地从水里刚钻出头,五渊的脸已在自己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冰冷的唇瞬间贴上苏子沁的唇,身子不由得一震,随后便是紧细的皮质贴上了自己,在强势地靠近下,苏子沁整个人已缩在水池的一角,身上的衣服已不知何时被脱得一件不剩。
而那冰冷的唇仍在苏子沁的唇上热烈地展转,炽热的异物已抵在苏子沁的身上,片刻,炽热和冰冷的池水一起进入了苏子沁的身体里。
随着越来越激烈的进入,冰与热的刺激搞得苏子沁忍不住发出呻吟声,甚至想要仰天大喊痛。
可嘴唇却被另一个嘴唇给封得死死的,也只能发出暧昧不明的呻吟声。
猛烈地碰撞少也渐渐给苏子沁带来了快感,原本苍白的脸已被快感给侵蚀得红通通的,身子被人紧紧地抱着。
苏子沁高抬起头,眼神突然瞟到窗外的雨夜。
脑袋里再响起那句话。
“对不起,苏子沁,其实我喜欢的还是哥哥。”
苏子沁脸色顿时又变得苍白起来,低下头看着在咫尺的五渊,眼睛还是那般的空洞,里面弥漫的全是大雾,与他身下的运动全然不配,这告诉着苏子沁,他并不是心想□,只是下身想做了而已。
不知哪来的勇气,苏子沁突然一缩□,想快点结束这场怪异的□。
五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下身慢慢从苏子沁的身子里退出来。
他竟然没有……
苏子沁惊讶地看着五渊,有些麻木的身子被那双手轻而易举地转了个方向,然后……
“啊!”苏子沁有些抽搐地抬起头,脸上顿时失去血色。
身子再也不受自己控制,随着握住腰肢的手上上下下,都是往死里入,池面上不断激起小小的水。
他还是人吗……`
难道他那个是铁做的……
苏子沁的思绪越来越混乱。
这时另一只手突然紧紧抓住苏子沁的下巴把它高高抬起 苏子沁的目光正好对上窗口,外面还在淅淅淋淋地下着雨。
“你还怕雨夜吗?”没有语调的声音在苏子沁耳边响起。
头被强迫地对向窗口。
身子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快感。
总之苏子沁在极端的感知中一点点失去了意识。
等苏子沁醒过来后,已是第二日的中午,整个人虚弱地躺在五渊的石床上,不过还好,因为垫着棉被,躺得还算舒服。
而苏子沁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痛,头痛,身痛,屁股也痛,而且身子似乎还发了烧。
第三十二章
托了那个不寻常的雨夜,苏子沁一连在五渊的石床上休息了两天,而且还与五渊同床了一夜。
但他们只是睡在一起,并没有再出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宽大的石床上一边是铺着厚厚的毯子,一边则是□裸的石头表面。
苏子沁刚醒来的那天因为昨日在冷水里泡得太久,以至于发了场高烧,醒来没多久,被五渊喂了一碗药后,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再醒来,竟已是半夜。
苏子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转了下头,便看到旁边躺着熟睡的五渊。
苏子沁顿时吓了一跳,但又想了下才发现,这本就是他的床他不睡这,还能睡哪?。
五渊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身子没有任何被子遮盖,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袍。
苏子沁定定看着五渊。
借着窗外的月光,五渊冷艳的轮廓清晰地透进了苏子沁的眼中。熟睡中的他似乎没有平日的那般冷淡,或许是因为冷,也或许是因为梦里的场景,身子有些微微曲卷起来,隐隐透露出一丝平日所没有的脆弱。
苏子沁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身子向五渊靠近,抽出被子轻轻地盖在五渊的身子,然后手碰了碰五渊的身体,有些冰凉,再低头看着自己已坐在另一半没有毯子的身子,因为发烧还有些微发着热气,苏子沁一皱眉,索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五渊的背后抱住,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反正连那种事都做过了,不就是抱抱而已,不会有什么的吧?而且自己还是为他好!
于是苏子沁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便有睡去。
被抱住的五渊一动不动,任由苏子沁抱着,只是冰凉的身子已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虽然身子是冰冷的石床,但苏子沁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到再醒过来,已是日的中午,而五渊早已不知去向。
因为昨日苏子沁没能乖乖睡在被子里,身子的温度仍没下去,于是乎苏子沁又睡了一天,只是晚上五渊就没再跟苏子沁睡在一起。
自己到了竹屋去睡了。
经过两日的休息,苏子沁的病已完全好完,而且精神似乎还比以前好了许多。
于是又跟从前一样,每日继续进行非人哉的练武。
五渊还是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只是有时会眼望天空好一会儿,没有焦距的眼使得苏子沁总是认为五渊并不是在看天空,而是在自我看着脑袋中虚幻的画面。
其实有很多事,他一直弄不懂。
风雅居的主人跟他的关系。
令人无法了解的五渊。
以及雨夜那个一闪而过的记忆。
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搞不明白,苏子沁也曾经试着去回想过去,但却毫无头绪,到后来,便逐渐放弃,不再去想。
只是有时碰到下雨天时,脑袋里还是会回荡起那句话,然后又忍不住去找五渊,没碰到五渊在泡池水就会没事,但一碰到他在泡水,就一定会被拖下水或拉上床做一些不该做的事,虽然如此,每到下雨天,苏子沁还是会去找五渊。
久而久之,苏子沁也渐渐有了些感觉。
不知不觉,他与五渊来到隐树源已有半年,可这半年来,苏子沁始终不了解五渊,他的真实年龄,爱好,过去,想法,都不知。
只懂得他很神秘,很古怪。
可每日都跟他待在一间院子里,久不久还做一些不健康的活动,而且最可恨的是五渊的长相不是一般的好看,脸上一丝缺陷也没有,有时苏子沁甚至认为他不是人类,恶俗点说,他会不会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凡的神仙呢?
所以便有了感觉,是喜欢上五渊了吧,应该是正常而又没办法的事吧。
苏子沁看着远正在树下仰望天空的身影想到。
天边的落日染红了半壁山川,在山与山的缺口,天边显得格外的美丽,时不时会有几只大鸟掠过。
苏子沁轻轻走到五渊面前,看着暖色的红光勾勒出的俊美轮廓,自己的嘴角也不禁抿了起来。
那空洞的眼神不知又在望向何方,浓密地睫毛在橘色的光下像轻逸的黑色蝴蝶。
不笑的五渊已经很好看了,也不知道笑着的五渊会不会更好看呢?
苏子沁心里想着,忍不住掂起脚,伸出手把出神的五渊的头一下子捭向了落日的方向。
“你看天边的夕阳是不是很美?我想你笑起来绝对比它还要好看。”
绚丽的光色瞬间投向那空洞的眼睛,眉目有一丝颤动。
“不管怎么黑暗与难过,只要面向太阳,不就好了吗?”
满是黑雾的眼睛突然有光从里面透出来,黑色浓厚的雾逐渐褪去,瞳孔的颜色一点点被呈现出来。五渊转过头,眼睛对上苏子沁,紫色的眼珠里是看不透的神色。
大雾的背后,他的眼睛竟是紫色的!
苏子沁震惊地看着五渊,如紫色珍珠般的瞳人透出一丝妖冶的气息。
“你想成为天下第一吗?” 五渊突然开口,冷淡的语调似乎没有平日的那般平稳。
“啊?什么?” 苏子沁被突然其来的问题搞得更是诧异。
“想成为天下,就必须修炼《无望心经》,但其实还有一个心决也可以使人成为天下第一,叫《死心决》,练成后即可长生不老,又可天下第一,而此心决就在我这,你可想练?” 五渊的脸凑近苏子沁,紫色的眼珠里是厚重的水气。
苏子沁张着嘴,被那双紫色的眼睛看得一时无法说话。
“不过练《死心决》的人,易走火入魔,而身体和心皆是冰凉的,且永远也死不了,就像我一样。”
苏子沁觉得身子有些冰凉。
天边的落日渐渐隐入山脉,只余下丝丝红光,五渊的轮廓也渐渐变得迷糊起来。
五渊抓起苏子沁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一点心跳的伏起也没有,苏子沁的脸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死了。” 五渊淡淡地说道。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被袭来的黑幕彻底吞噬,周围一片寂静。
苏子沁与五渊对视一会儿,便伸出手抱住五渊,头紧紧地靠在五渊的胸口。
“身子冷,以后被抱住就不冷了!没有心,只要别人爱你也是一样的!” 苏子沁紧闭着眼,双手搂住五渊的腰,想把自己的心意
第三十三章
月亮的影子一点点从天际显了出来,天幕黯淡。
被抱住的身体突然细微地颤动起来。
苏子沁的头被抬了起来,冰冷淡薄的唇压了上来,双手回应地抱住苏子沁。
与以往不同,这五渊温柔地在苏子沁的唇上触碰,一点点撬开苏子沁的唇,情亲吻。
苏子沁的呼吸逐渐絮乱,心情竟有些紧张起来,第一,五渊这么温柔地亲吻他,有些惊异。
正当苏子沁以为和以往一样会继续进行下去时,五渊却松开了苏子沁。
苏子沁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五渊,却发现,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一片迷茫大雾。
“再过两个月,我们便可出宫去杀了伊万年。” 五渊突然冷淡地偏过身说道,但胸腔却略有些起伏。
“报仇?这么快?不是要三十年后,我的武功才能超过伊万年吗?” 苏子沁对五渊突如其来的话更加疑惑起来,原有的小小兴奋一下子淡了下来。
“三十年后,你才能超过他功力的四十倍,你现在已经可以打败他了。” 五渊说道。
“什么!”苏子沁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起来。
原来上五渊少讲了“四十倍”这几个字,害得他真以为要练功到老去才能报得仇。
而且也没有想到,半年便就可去报仇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半年,苏子沁的武功可谓进展神速,而且在习武的同时,五渊还在暗器,毒,医药方面上训练苏子沁的能力。
身体素质比半年前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最重要的还是,苏子沁长高了。可能是因为练武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五渊做的菜太好吃,总之苏子沁足足比半年前高了半个头,瘦小的身材一下子变得好看了许多。
“后两个月,再给你训练一下灵敏度,杀掉伊万年小菜一碟。” 五渊的脸望向了夜空,继续说道。
“既然刚才提到了,我便一讲完,练《死心决》的后果我已说过,至于《无望心经》的后果也同样如此,虽然心不会死,但因为《无望心经》属寒,练成《无望心经》后的人须定期向外排出寒气,且对象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排出,所以练成《无望心经》的人都是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那岂不是很可怜?难道练成后真的一点也不会动情了?”
“不一定。”
“那江湖上有人练成 《无望心经》的吗?” 苏子沁好奇地问道。
“有,不过那人快死了。” 五渊仰望天空的脸低了下来,表情是平静的冰面。
“所以,苏子沁,最好别练这些武功,也最好别爱上练成这些武功的人。“说完,五渊便转身朝石屋的方向走区。
苏子沁看着五渊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听到五渊讲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难受的感觉。
最好别爱上练成这些武功的人?
为什么?
这算是对自己感情的拒绝吗?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给遗忘了似的。
想了片刻,没有头绪,苏子沁朝天空耸了下肩,便也朝自己的竹屋走去。
自从那日五渊特别的吻后,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练武,吃饭。睡觉,五渊还是跟平时一般,冷冷淡淡,苏子沁甚至以为那天五渊的举动其实只是个幻觉。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苏子沁的身手比以前又进展了不少。
于是,苏子沁与五渊,带上了些简单的行李,便离开了隐树源。
在隐树源待了将近一年,苏子沁一直没出来过,现在得出去了,而且又是跟五渊一起去的,难免心里有些激动。
按照五渊的说法,武林盟主伊万年的老巢在中原地区的平落,而隐树源却在西域,所以还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
经过十几日地赶路,苏子沁和五渊总算进入了中原地区,但距平落还有大段的路程。
而现在,他们正好路过一个叫做坛落的小城池,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日。从隐树源出来后,一直都在赶路,现在难得停下来休息一日,安顿好客栈后,苏子沁自然不会放过玩的机会,但由于五渊的冷淡态度,苏子沁只好独自一人在坛落的小街上逛了起来。
坛落虽是小镇,但闹市区的街上却是车水马龙,在那人烟稀少的隐树源憋久了的苏子沁,自是饶有兴趣地东看西看起来。
且因为长相不凡的问题,还吸引了不少良家少女的注目。
正当苏子沁嘴中吃小吃,逛得正起劲的时候,远就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匹白色的马朝满是人的街道冲了过来,马背坐着个身子摇摇欲坠,神色紧张的少年。
“大家快躲开啊!” 少年朝街道上的人大喊起来,手死命地扯着缰绳。
见状,人群纷纷混乱地四窜动。
苏子沁看着渐渐朝自己这个方向奔来的白马,硕大的马眼是赤目的红,看来这匹马是失控了。
虽说人群已基本靠向两侧,但还是有几个躲不急的挨撞到,再这样下去始终不好,于是苏子沁握紧了拳头,定定地站在原地,打算把那马截下来。
“喂,快让开啊!”坐在马上的少年见苏子沁一动不动地站在道路中间,惊慌地大喊起来。
马踢声越来越大。
道路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只见苏子沁抬起头笑了下,便迎面冲向奔来的白马,众人还没来得及倒吸冷气,只听到马的一声哀嚎,随后便是因为马倒下而掀起的尘土,再随后,便看见苏子沁扶着马上的少年站在路旁,而那位少年还一脸没回过神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身子僵直。
“你没事吧?” 苏子沁微笑地看向身旁的少年,嘴里还吃着刚才未吃完的小吃。
“你……你……”少年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马跌下自己被这个眼前的人拖起来的瞬间,十分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大家都傻了似的看像苏子沁,以至于路旁茶楼上的店小二看得一时手抖,手中的茶壶朝楼下街道栽了下去,而苏子沁正好站在茶楼的门口。
听到动静,苏子沁赶紧抓住旁边的少年准备躲闪,但茶壶却早一步被一个突然飞来的石头给弹到了一边。
好身手!
苏子沁猛然朝街道另一边的楼上看去,发现对面茶楼靠外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正朝这边看过来的男子。
苏子沁嘴角的弧线上扬了起来。
于是便把还未吃完的小吃全部塞给旁边的少年后,自己便朝那间茶楼走去。
留下一群还未回过神的人们。
走上茶楼,苏子沁便看见坐在窗台前冷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向那人的位置前,笑着说道:“谢谢这位公子刚才的出手相救。”
话刚一落,男子抬起头看向苏子沁,黑色透明的眼眸里透着些意味不明。
一年多未见的苏子沁变得有些认不出来,瘦小的身子已变得挺拔高挑,脸部的曲线被时间磨和得更加精致,鼻翼似乎也比以前挺翘许多,眼中的光彩更是让人眩目。
想起刚才苏子沁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男子的脑海里忍不住荡起很久以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
“不会。”
“那我也不会忘了你,除非连我自己也记不得是谁了。”
有些苍白地在耳前回放。
原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怪不得刚才的笑会如此的开朗。
男子嘴角勾起了平生极少未出现的笑意,说道:“举手之劳,小兄弟何足挂齿?”
苏子沁看着男子棱角分明有致的脸,好看的嘴角那抹浅笑一下子就震住了他的神经。
怎么说才好,虽然男子的相貌不及五渊,但那笑起来的面容却让苏子沁觉得格外好看。
至于为什么,苏子沁自己也不清楚。
第三十四章
会不会是命运的诅咒?
还是
刚是命运的开始?
如果你忘记了前半生,忘记了我,不要紧。
你只要比以前过得好。
那么你的后半生我决定退出。
“要坐下来喝口茶吗?”男子沉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好啊。”苏子沁欣然点头,坐到男子的对面,目光再审视起男子好看的脸庞,黑色的眼珠透明见底,眼角的刚毅线条让人觉得有些冷漠,但男子眼中的目光却又是柔和的。
总之,苏子沁越看男子的脸,就越觉得特别。
“小兄弟贵姓?”男子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热茶,推到苏子沁面前。
“苏子沁。”
“很好听的名字。”
“是吗?那你呢?”
“萧鑫绿。”
“噢……也挺特别的。”苏子沁露出无害的笑容。
萧鑫绿表情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异样,可瞬间之后,便又恢复平静,问道:“不知苏兄弟是本地人还是跟我一般只是路过此地?”
“我要到平落只是在这里逗留一天而已。”苏子沁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知到为什么,虽然是最普通的茶水,可味道却是那样浓郁。
“那只是你一人?”
“不是,还有一人,他在客栈里休息住。”
“那你呢?”
“我也不是本地人,走江湖的过客而已。”萧鑫绿侧着脸望向窗外,被黑色发带微微束起的发丝有几缕垂到耳际。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散了进来,映出萧鑫绿淡定清晰的弧线,亮眼的金属光线让苏子沁的神经突然一紧。
“小心!”随着苏子沁急促的声音,一枚造型独特的长锥在还未碰到萧鑫绿耳际前,就被他截了下来。
萧鑫绿身子一震,眉头紧皱,立马就拉起苏子沁从茶楼的后门小道急速离开。
“这么明显的暗器,你怎么会没察觉到?”苏子沁一面跟着萧鑫绿的脚步,一面疑惑地问道。
以刚才萧鑫绿替他打飞茶壶的那种敏捷速度,是应该不可能察觉不到对面正有人投暗器过来。
想到这,苏子沁低下头看着萧鑫绿的脚步,有些声音发出,看来武功真的不高。
话刚一落,萧鑫绿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过头,眼里的玻璃瞳人显得有些憔悴。
“苏子沁,对不起,今天让你不愉快,跟我在一起太危险,而且我武功不高,只怕会拖累你,刚才多谢相救,后会有期。”萧鑫绿朝苏子沁勉强地笑了下。
便转身施展轻功,沿着屋顶离开了。
苏子沁站在原地看着萧鑫绿远去的背影良久,心里冒出了一大串的问题。
却还伴随着一丝空落。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推开房门,五渊静静地站在窗台前,虽然外面是满大地的阳光,可屋内却有些生冷。
苏子沁轻轻走了进来,手上抱了一大堆专门买给五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今天出去有见到什么好玩的事吗?”五渊背对着苏子沁,声音平淡空灵。
“有啊,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苏子沁走到五渊的身边,轻快地说道。
五渊微微偏转过头,朦胧地眼睛对上苏子沁那满是笑意的脸,感觉手上早已握着的东西十分烫手。
“其实你一直有样东西在我这里。”说着,五渊把手伸到苏子沁面前,一块状如云的羊脂软玉躺在手心,闪着淡淡的光泽。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空灵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些难让人察觉的颤动。
苏子沁拿起五渊手中的白玉,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来这个真的是他的东西,可为什么五渊以前没给自己,反到现在才给自己呢?
夜色迷魅,月光冷冷。
朦胧间,苏子沁的腰紧紧被人抱着,湿热的空气吹抚着他的耳际。
“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苏子沁轻声问道。
“不会。”男人沉稳的声音让苏子沁一阵心暖。
“那我也不会忘了你,除非是连我自己也记不得是谁。”黑暗中的苏子沁笑了下,伸出手回握住腰上那脉络分明的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阴冷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苏子沁脸色不佳地坐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大汗。
清晰熟悉的声音像沉重的铁锤一般,重重砸在苏子沁的胸口上。
原来刚才那些只是梦。
可为什么却又那样的真实,像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一快印记一样,难道是以前自己的记忆?
梦里与自己对话的那人真的存在?可梦里除了能听到他的声音外,其它便朦胧得不清。
想着想着,苏子沁便摸上胸前的白玉,瞬间又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自己的脑里。
“明日我们回苏州可好。”范叶风神情有些小心翼翼问道,眼角的弧线十分清晰动人。
苏子沁依旧笑着道:“也好,是该回去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一辈子就待在这里。”
苏子沁的身子又掺出了少许冷汗。
原来范叶风真的跟自己认识!
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在今天从脑袋里串出那么多来呢!?
月亮渐渐在黎明时分隐退,太阳升起,大地一片金辉。苏子沁与五渊无声地走在羊肠小道上。
苏子沁的脸上失去平时的欢笑,神色沉默地牵着马向前走。
五渊漫步在其后,因为相貌太过不一般,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头上便罩着白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轮廓。
“昨晚睡得不好?”五渊问道。
“没有,睡得还好。”苏子沁回头淡淡笑了下,眼中的神色有些沉,可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却有少许的血丝。
“没想到才一晚,你的神色就变了这么大。”
话落,苏子沁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回过头,脸上有些诧异。
“苏子沁,再过不久,你就全会什么都明白了。”五渊虚无缥缈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
夜晚,天空没有一丝星光。
“只要你说出《无望心诀》在哪,我就放开你。”
“我不知道。”
“你是他儿子,怎会不知道?”
……
“你们给我好好地招待他!”伊万年眼中含着怒火,朝旁边的人叫道,便拂袖摔门出去。
“美人,反正你最终还是被折磨死,不如跟我们快活一番再入黄泉也不迟!”一个男的说道,其他人就已纷纷按住苏子沁,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扒掉。
“别碰我!”苏子沁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而身体也渐渐冰冷
……
“没想到当时的暗器居然没射中萧鑫绿,居然是射到了他儿子身上。”伊万年走到身体虚弱的苏子沁面前,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过不要紧,你中了烈毒同样有办法能向萧鑫绿要到《无望心经》。”
苏子沁毫不畏惧抬头看向伊万年,嘴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意道:“没想到我死前还可以报仇。”
随后便是一片鲜红的场面。
苏子沁顿时被惊醒,身后靠着的树皮是那样的突兀,面前的火堆烧得噼里啪啦地响,红色的火光照映着那略现苍白的面孔。
手渐渐握紧起来。
自己与伊万年的那段恩怨逐渐在脑袋里清晰成影。
可中间为什么会夹有萧鑫绿的影子!?
不是才刚跟他认识的吗?
儿子……《无望心经》……暗器……
到底是怎么会事?苏子沁的脑袋一片混乱。
而此时,五渊正安静地靠在另一棵树上,双目轻闭。
突然狂风袭来,拴在远的马儿不安地嚎叫了两声树上的落叶顿时飞起。
气氛渐渐阴冷下来,空气中全是肃杀的气息。
苏子沁想叫醒五渊,但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他不可能没察觉到。
只是闭目等着他们罢了。
强烈质感的马蹄声渐渐向这边靠近,苏子沁仔细听了下,似乎人马还挺多的。
于是苏子沁先从容不迫地摸出一枚飞镖,背着树,心里倒数三下,便朝传来马蹄声的地方飞去。
只听见马的一声嘶叫,接着便是跌倒的声音,但似乎没有人的惨叫声。
苏子沁一挑眉,准备探头出去,却发现一把剑已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顺剑而看,一个神色慌张的美男子一只手扶着满身着暗红衣服,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男子。
美男子看清苏子沁的面貌后,突然惊讶道:“苏子沁!?”话落,立马收起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你是?”苏子沁一脸思索地看向美男子。
“我是流夜,你不记得了!?”美男子奇怪地看着苏子沁,却发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
“糟了!他们要追上来了!”
“快走。”五渊淡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美男子又是惊讶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五渊:“五……渊!?”
第三十五章
哒哒的马蹄声越渐刺耳。
五渊看了一眼美男子,眉间有些颤动。
随后冰冷的面容面向即将有人到来的方向,全是大雾的眼睛突然发出幽幽的紫光。
周围的气氛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五渊缓缓抬起手,似乎有股力量无穷的气团聚集在他手心,朝前方一击。
大地顿时安静下来。
“先找个地方避一下。”五渊回过头,声音冷如寒冰,眼睛有恢复以往的神色。
一个僻静的破庙里,泛着亮人的火光。
身受重伤的男子已被理过伤口,正静静地躺在柔软的稻草上,双目紧闭。
苏子沁坐在男子的旁边,眼神一直望向破庙门外两个修长的身影。
从到了破庙把那个红衣男疗完伤后,五渊便跟那个名叫流夜的男子到了破庙门外谈事情。
苏子沁伸出手摸着胸前的玉配,总感觉自己快要触碰到以前的一切。
自从得到这快玉配后,这几天只要一睡觉,梦里就全都是过去的画面,朦朦胧胧,感觉每睡一觉,脑袋里的神经就仿佛被折磨一遍,可就算这样,苏子沁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总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自己给遗忘了。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恢复了所有记忆,想法是否还跟现在一样?
萧瑟的冷风中,夜色显得是那样的狰狞。
“没想到二十几年了,你还跟以前一模一样,想想,你也有五十几岁了吧?”流夜阴沉的眉目中荡漾着一丝揶揄。
五渊眼神望向远方表情沉默。
“范叶风到底怎么了?还有苏子沁,他为什么会失忆?”流夜冷声问道。
“苏子沁之前中了烈毒,范叶风为了救他,把自己所有的真气给耗完了。或许范叶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几年前我因闭关不慎走火入魔,然后来到风雅居找范叶风帮我恢复原来的模样,没想到他一直偷偷下药破坏我的记忆,且在死前他把他所有的记忆都催眠进我的脑里,以致于我这个没有心的人竟然会对一个人产生了感情。”五渊眼中的大雾渐渐散去,妖魅的紫色眼瞳里波澜澎湃,一向没有表情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瓦解了,一丝丝忧伤爬上脸。
流夜看着五渊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心疙瘩了一下。
流夜还记得第一见到五渊的时候,他才刚五月大。
那时江湖上就已为《无望心经》和《死心决》闹得沸沸扬扬。而众所周知,《无望心经》在无望宫里,至于《死心决》,却鲜少有人知道。
而它就是在当时赫赫有名的流氏夫妇手上,流氏夫妇一向为人正派,惩奸除恶,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名叫流夜,另一个名叫流落。
五渊那时只是妓院里的一名名叫紫玉男技,他的童年里没有快乐,也没有温暖。因为天生有一双紫色的眼瞳,看似怪物般,便被父母遗弃在野外,后来被妓院里的老鸨拾到,看五渊虽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可五官却生得十分好看,如果带回妓院,从小好好□,将来绝对是赚钱的种子。
原本无名无姓的五渊便被取名为紫玉,从小就被训练如何取悦男人,如果反抗或逃跑,就会经历更加残忍的教训。
于是紫玉从小很淡漠和顺从。
一晃眼,紫玉已十六岁,该是出柜的时候。
不出老鸨所料,当紫玉出现在台上时,在场的所有客人都怔在了原地。
因为从小的□,紫玉一副柔弱的身躯在素色的轻袭包裹下显得是那样洁瑜无暇,紫色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妖魅更是摄人心魄,而白皙明亮的脸上的那抹平静显得是是那样的出尘绝世。
台下的喊价一浪比一狼的高,在一旁的老鸨笑开了,而紫玉则是漠然地站在台上。
“一千五百两!”顺着一声洪亮的叫喊,看台的远,一个穿着淡色华服的男人看向紫玉,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喧闹的场子顿时静了下来,目光纷纷投向那名男子,看清来人,更是震惊。
紫玉也忍不住看向那名朝自己笑的男子,看来今天自己就是他的了,因为在他之前最高的喊价也就一千两。
“流渊!他不是仁义大侠吗!?怎会来这烟之地!?”
“仁义大侠就不是男人?”
“没想到他竟会出这么高价钱。”
……
场下全是小声地议论,男人依旧笑着,在众人嫉妒,鄙夷,羡慕的目光下把一沓银票交到脸快要笑到龟裂的老鸨手上后,便由人带到豪华上房去了。而紫玉则是先下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被老鸨叮嘱几局后,便走进了豪华上房。
宽大的房间被装饰得情调十足,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勾勒出和协的线条。
听到有人进来,男人转过身看向紫玉,脸上依旧带着笑,加上英俊的容貌,显得十分迷人。
紫玉愣了下,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笑过,没有□的,鄙视的,惊异的笑,只是单纯的,柔和的笑,有刹那的温暖充斥心房。
□给这样的人,已算幸运了吧!
紫玉内心耻笑了下,表面还是一脸平静地走到男人面前。
窗外的月色格外的清丽,月牙儿发出圣洁的光芒。
“你喜欢这里吗?”男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紫玉,突然开口问道,明亮的黑瞳看着眼睛似有些疑惑的紫瞳。
“不喜欢,我恨这里。”紫玉淡声答道。
“那你还有什么想拿的吗?”男人继续问道。
紫玉顿了下,淡淡地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而且我也不去哪,有什么想不想?”
“这样,那你闭上眼。”
要开始了吗?
紫玉闭上了眼,等待男人发落自己。
虽然已经经过多年的□,更身子还是有些僵直起来。
此时,一只温厚的大手扶上他的腰枝,一使力,双脚离地,一阵冷风迎面打来。
紫玉惊讶地睁开眼睛,此时,他与男人已在屋檐上飞驰,映入眼帘的竟是华的夜色和热闹的街市。
这对于平日鲜少出来的紫玉着简直是一件新奇的景象,原被平静的眼瞳忍不住洋溢着光彩。
“可别光顾着看风景,抓稳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逃跑。”男人温热的气息吹过紫玉的耳际,手紧紧扶着瘦弱的腰。
紫玉有些心血澎湃。
男人带他逃离了禁锢他已久的妓院。
不一会儿,两人已到了无人的野外,双脚落地,男人松开手紫玉腰间上的手。
“你自由了。”
紫玉表情愣愣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男人看。
“其实你也不要觉得什么,那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也只不过是假的,如果你真想要报答我的话,将来就好好地重新做人。”男人被紫玉耵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脸上依旧带着笑。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紫玉眼睛依旧看着男人,突然问道。
男人顿了下,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古怪:“恩……我喜欢武功好的……武功天下第一的。”
紫玉眼中的光闪烁了片刻。
“我还有急事,要走了,保重啊!后会有期啊!”男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朝紫玉挥了下手,便提气,踏着风飞走了。
紫玉看着即将消失在天际的身影,眼中流光益彩,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在淡淡的月光下刻画出动人的画面。
这是他从记事来第一笑,但从那以后也就没再笑过。
“流渊……”口中不断重复着男人的名字。
如果我真的武功天下第一了,你会喜欢我吗?
嘴角的弧度更加绚丽。
“那你还爱我爹吗?”流夜看着五渊彷徨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不爱了,从开始练《死心诀》那刻开始,我就什么都不爱了。”五渊摇摇头,声音很淡。
流夜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最终没告诉五渊,其实那时流渊说的只是个玩笑话而已,也可能,他早就知道了。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降天玉还给苏子沁?萧鑫绿他决心要散功,他现在的武功最多只能勉强应付武功底子二流的人,且他这一年为了找苏子沁,频在江湖上露面,想要夺《无望心经》的人都在暗杀他,就算他一直躲过那些人的暗杀,最后也还是要死的。一旦苏子沁恢复了所有记忆,对你对他都不好。”
“曾经在某段时间,我以为那些就都全是爱了,可后来发现,苏子沁始终是苏子沁。”五渊的声音很淡,像远渺茫的歌声似的,大雾渐渐蒙上那紫色的眼瞳。
脑袋里一直充斥着范叶风临时前说的最后一句。
我的人生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
既符合范叶风,也符合自己。
“而我始终是我。”五渊的嘴角渐渐流出一丝鲜红的血。
他竟然……
流夜震惊地望着五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范叶风他不知道,《死心诀》可以让人忘记爱情的,即使他向我下了几年的毒。”五渊抬起大雾般的眼睛,嘴角勾起释然的微笑,沉而魅的笑容仿佛黑夜里最妖冶的朵,美丽且神圣不可侵犯。
“我真的什么都忘了,流渊,苏子沁,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话落,白色的身子便转过身,朝背离破庙的方向走去,渐渐被黑暗吞噬。
苏子沁的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上,心仿佛被人紧紧掐了一把,刚才五渊对流夜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对自己说的,他知道自己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听他们讲话。五渊走了,他回去了,他用内力把范叶风在他脑里种下的回忆彻底抹掉了。
他跟五渊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苏子沁手握着嘴巴,肩膀微微地抽动起来。
五渊照顾他的画面,五渊跟他欢爱的画面,五渊凝望远方的画面历历在目。
其实他是真的喜欢五渊,即使他已渐渐恢复以前的记忆,渐渐想起他与萧鑫绿那段感情,可他仍然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五渊,他本来想,即使记忆完全恢复,只要等到他杀了伊万年,便和五渊一同回隐树源,因为之前萧鑫绿伤他太,就算记忆恢复可如何,萧鑫绿到底喜欢不喜欢他,他还是不懂。
可是……
流夜说的萧鑫绿那件散功的事,让他忍不住想到上在茶楼里遇袭的事。
他快要死了?
苏子沁努力平复情绪,趁流夜还没走回来,便又躺回稻草上假寐了。
第三十六章
等苏子沁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不出他的所料,破庙里已不剩一人,只空留了地面上的一排小字。
我与五渊皆有急事,先离去。
苏子沁笑了下,吃了些干粮,拾起地上的包袱,继续向平落出发。
不过再去到平落前,要先找一个人。
人烟稀少的小镇上,天气是那般的宜人,但某人却躲在阴暗的角落,胸脯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
连续几日地躲避追杀已让男人那越渐虚弱的身体吃不消,可刚毅的脸上依旧冷静的表情。
此时,一阵清凉的风拂过,男人眼神有些恍惚。
几个人就突然落在了男人的面前。
“萧鑫绿,识相点还是把《无望心经》交出来吧!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的武功已快废拉!如果不想死的话,还是赶快把它交出来!”
男人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群面露凶光的人。
那群人见萧鑫绿不说话,便懒得再跟他说话,直接挥起大刀朝他砍去,他们就不信,把萧鑫绿杀了,搜他身上还怕搜不出来。
可那群再刚想提刀,却全都突然闷哼了一声,便倒了下去。
萧鑫绿微微一愣抬起眼,苏子沁已站在那群倒下的人后面,脸上带着笑容。
“萧大哥,你没事吧?”苏子沁跨过那群人走到萧鑫绿面前,眼里露出担心。
“你……怎么会……”萧鑫绿脸上的冷静瞬间被打破。
他特意选择背离平落的发向走,为什么会在此遇到他?
“路上遇到一些事,害得我与同行的那位暂时离散了,不过我们曾说过如果中途出了事,最后就在平落会合,可我不懂去平落的地方,胡乱走就来到了这个小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苏子沁一脸庆幸地说道,可背地里却兴趣十足地地欣赏着萧鑫绿脸上异于以前的表情。
要知道,以前的萧鑫绿脸上可是没那么多表情的。
萧鑫绿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如你带我去平落好吗?我想你应该是知道路的。”苏子沁说道。
萧鑫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江湖上有许多人想要我的命,且我武功不高,只怕我跟着你会很麻烦。”
“不要紧,反正你带我去平落,我还可以保护你不是吗?”苏子沁用着期望的眼神看着萧鑫绿。
萧鑫绿低下头又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算做答应。
其实萧鑫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多待在苏子沁身边多些时日,到时候到了平落,便是永远离开的时候,反正他也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现在的萧鑫绿已经不是以前的萧鑫绿了,武功越来越差,情绪越来越无法自我控制,心也越来越脆弱。
这大概都是因为散功的缘故吧。
苏子沁随即笑了起来:“那还等什么,现在就上路吧。”
远的风突然拂过,吹起苏子沁几缕青丝。
萧鑫绿突然发现,苏子沁竟不知不觉与自己一般高了,原本清澈的大眼睛似乎已被时间磨练得有些邃,下巴也越加的尖翘,隐隐越越透露着些成熟,可嘴边的笑却依旧那么明亮。
“萧大哥?”苏子沁拿着筷子在萧鑫绿眼前晃动,眉头不由挑了下
这是萧鑫绿第几发呆了?
话说自从两人一同上路后,苏子沁便发现萧鑫绿真的变了很多,以前那些记忆里的萧鑫绿是那样沉稳,冷淡,绝情,强大。
可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一脸淡漠,但脸上的表情却比以往丰富了很多,眼珠里的感情有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居然还经常发呆,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萧鑫绿顿时回过神,发现刚才自己又陷入无思绪状态,不自然地拿起面前的茶喝了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别赶路了,留在这多休息几日”。
萧鑫绿看着苏子沁面露关心,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没事,赶路要紧。”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苏子沁内心忍不住有些烦躁,虽说在他面前,自己仍装做失忆,但每当晚上在过去的梦中醒来时,都有想抓起萧鑫绿问个究竟。
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他跟他哥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他为什么要散功!?他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快要死拉!?
可当走到他床边时,却发现萧鑫绿总是沉沉地睡着,一点也没有以前的警惕感,安静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且刚毅的轮廓显得特别的柔和和一丝憔悴。
要不是那胸脯还微微上下伏动。
苏子沁还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而此时,苏子沁就总是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熟睡中的男人,那个曾经忍心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个曾经冰冷无情的人。
今时今日却是那样的憔悴。
没错,他当初决定要来找他不是为了想要重新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想要弄明白,他到底喜欢谁!?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还想要让他尝一下心痛的滋味。
“萧大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苏子沁突然伸出手握住萧鑫绿那略有些冰冷的手,眼里全是异样温柔的光。
萧鑫绿身体一震,瞬间把手抽了回来。
“我一直感觉萧大哥好熟悉,是不是我们以前早就见过面了?
“萧某以前真没见过小兄弟。”萧鑫绿沉声说道,眼中却波光闪动。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苏子沁看着萧鑫绿问道。
天际的太阳渐渐隐入云中,一丝清凉浮现大地。
“有,但我跟他有着血缘关系,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
苏子沁挑眉,一脸同情地看着萧鑫绿。
可心里却已恨不得想要把面前的人狠狠痛扁一顿!血缘关系??看来他喜欢的还是他哥哥!
在客栈休息了片刻,苏子沁和萧鑫绿继续踏上前往平落的路途,还有两天,他们便可到达。
但苏子沁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想要刺杀萧鑫绿的人真的很多,久不久就会冒出个**派或××帮。
这不,两人刚上路没多久,又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这规模还不小,似乎全帮派都出动了。
第三十七章
“萧鑫绿,只要把《无望心经》交出来,青翼派就饶你不死!”
貌似是帮主的某肥状男子高声说道。
又是这样老套的开场白!苏子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以同样老套的话回答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而萧鑫绿则是静默地站在一旁,然后突然抬起头对苏子沁说道:“你还是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朝着这条大路一直走便可到……”
“萧鑫绿,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话还没说完,苏子沁就大声地说道,一向纯洁明亮的瞳仁突然涌上一股邪气。
萧鑫绿顿时被苏子沁的话给震住。
“萧鑫绿,别以为你多了个帮手,就可以逃掉!”对方见萧鑫绿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这边,有些气急地喊道。
“等我摆平完那些混蛋后再来收拾你!”苏子沁警告性地盯了萧鑫绿一眼,便伸手从萧鑫绿的腰间抽出那久久未使用的丝竹剑出来,朝对方挥去。
瞬间剑气四射,几个身影便已倒下,苏子沁的身子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他,更别说要靠近萧鑫绿。
萧鑫绿站在一旁,看着苏子沁跟那群原本是要找自己麻烦的人打斗,心脏一点点被酸楚包裹起来。
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他,反过来却总是让他保护自己,不过,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个子瘦弱的苏子沁,早就不需要自己保护,自己也不值得需要了。
一切早就应该放开。
“不要再打了,《无望心经》我交出!”萧鑫绿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眼前的刀光剑影顿时停止下来。
“萧鑫绿!?”苏子沁一脸震惊地看向脸色冷漠的萧鑫绿。
萧鑫绿走到那帮主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秘籍本子,帮主眼睛一亮便赶紧伸出手抢过那本子。
“哈哈!早拿出来不就成了!没想到我真的得到《无望心经》了!以后看谁还敢不听我的话!”帮主翻看着本子,确定是真的后,便大笑起来。
而此刻,萧鑫绿已拉起苏子沁用轻功飞出几里远。
“快跑,那本东西是假的,而且上面还下了毒,等下他们又会追过来。”萧鑫绿紧紧抓住苏子沁的手,朝前方奔走。
“萧鑫绿,没想到现在你打的功夫不得,逃跑的功夫倒还挺行的。”苏子沁还在生住气,一副不高兴的语调,可被萧鑫绿紧紧抓住的手却格外的滚烫。
萧鑫绿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往前奔走,手紧紧抓住苏子沁的手两旁的树木快速地往后倒退,风呼啦拉地吹起两人的发丝,。
这是最后一这样牵住他了。
萧鑫绿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笑浮现出眼前,如同冬日的暖阳。可惜苏子沁在后面,没能看到这一幕。
风声越来越大,萧鑫绿突然收起笑,一个转身,就落到了苏子沁的身后,抬起手挡住了飞过来的暗器,一股血柱流下那脉络分明的手。
苏子沁看见萧鑫绿受伤,也摸出暗器朝树林里一飞,顿见人影栽地。
苏子沁想停在原地给萧鑫绿理一下伤口,可萧鑫绿拔出暗器,便又拉起苏子沁的手继续往前奔走。
终于逃到再也感觉不出对方的气息时,两人便停了下来,天也渐渐成了暗色。
“让我看下你的手。”苏子沁看着萧鑫绿那还沾着血的手,心里有些难受,伸出手想要抬起手臂,却被萧鑫绿避开了。
“沁儿,你已经想起以前所有事了吧。”萧鑫绿突然开口说道。
苏子沁顿了顿,笑道:“是的,来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想起。”
“那我们就此别过。”萧鑫绿面无表情地说道,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也不顾萧鑫绿的手已受了伤,苏子沁直接抓住他的手,脸上是扭曲的神色。
强烈地拉扯使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又渐渐冒出血滴,准备要滑到苏子沁的手上,萧鑫绿一皱眉,硬是从苏子沁的手上挣了出来。
“你应该还记得那个雨夜我对你说的话。”
天上的云灰暗得没有一丝生气,周围一片死气沉沉。
“什么?”苏子沁的脸逐渐暗沉了下来。
“不管是到了现在,不管是你当年替我挡了那毒针,不管是以前你因为我的关系而曾经被伊万年伤害过,到头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哥哥,之前我之所以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想气我哥,即使他不喜欢我。”萧鑫绿的声音如一根根尖利的刺,扎进苏子沁的心里。
第三十八章
“你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苏子沁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中间夹杂着一丝惨烈。
“是。”萧鑫绿毫不留情地说道。
话刚落,一个掌风就已打在萧鑫绿的胸口,身体当既飞出几米远,倒在地上。
“呕!”一口鲜血从萧鑫绿的口中益出。
“既然你不喜欢,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暗器?”黑白的眼珠因为激动而渗出血丝,像一张血红的网紧紧束缚住眼球。
“因为我是你爹爹。”萧鑫绿有些艰难地说道。
苏子沁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扭曲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一步步朝趴在地上的萧鑫绿走起。
“连床都上过了,到现在居然还说什么父子!?”苏子沁一把抓起地上的萧鑫绿,把他狠狠地抵在身后的树上。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苏子沁目光冷唳的目光死死瞅着面色苍白的萧鑫绿。
萧鑫绿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还是之前的冰冷。
见萧鑫绿不说话,苏子沁更加气愤,理智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火苗吞噬着苏子沁的眼珠,然后说了句几乎让萧鑫绿快要断气的话。
“萧鑫绿,我恨你!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恨你!”
萧鑫绿眼中的冰冷似乎有些动摇,已经开始出现丝丝破裂。
“你恨我不如忘了我。”萧鑫绿语调里依旧带着冰冷的刺,扎得苏子沁的神经已开始抽搐。
一瞬间,萧鑫绿身上的衣服被苏子沁粗暴地扒开,萧鑫绿一震,眼中的冰冷彻底的破裂。
“你要干什么?”萧鑫绿有些慌张地要挣脱那正在扒着自己衣服的手,却被苏子沁点了穴,身子顿时瘫软下来,被苏子沁扶住,双手高高地举起绕到树后面,被刚才自己衣服上的腰带捆绑住。
“要干什么?干以前你对我干过的事!”苏子沁冷声说道,眼里全是邪气,快速脱掉萧鑫绿身上所有的衣服,把他的两腿高高抬起,没有任何准备,狠狠地插进了萧鑫绿干涩的□。
□突然间地被张开,撕裂的剧痛使得萧鑫绿的脸越加苍白,细密的冷汗布满了额头。
苏子沁每一都是毫不留情地捅进去,仿佛他的那个就是一把尖锐的刀,一都是痛得萧鑫绿倒吸冷气。
“你别装得好像第一一样,还是说因为我不是你哥哥,所以兴奋不起来!?不过,你那里确实很紧!”苏子沁一边揶揄地说着,身下继续残忍地动作。
黛玉般的黑夜,只挂着一轮苍月,清冷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落下斑驳的黑影,随着风,在两只纠缠的身体上来回晃动,激烈的拍打声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萧鑫绿艰难地咬住嘴唇,双眼紧闭,默默受着凌迟般的疼痛。
见萧鑫绿的下身依旧萎靡,苏子沁更是兽性大发,突然停下了动作。
感觉到后面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萧鑫绿睁开眼睛,苏子沁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萧鑫绿。
下巴被狠狠抓住,那个力道就好比是那时萧鑫绿抓他的一样,接着,嘴唇就被苏子沁暴虐地啃咬起来,如同暴风雨般席卷着整个口腔,血腥味顿时溢满。
啃咬完嘴,就啃着脖子,接着是胸前,随后是腹部。
下面的动作又重新恢复到激烈地撞击。
苏子沁在萧鑫绿的体内施虐到半夜才罢手,已不知在萧鑫绿的体内释放过多少,而萧鑫绿也被撞击得释放了几,身上布满了一鲜明的血痕,□因为猛烈地撞击,血混着白色的浑浊从大腿上留下。
随着最后一地释放,苏子沁暴戾的怒火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令人想哭的心痛。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苏子沁看着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脸,不死心地问道。
“沁儿……对……不起……”萧鑫绿的声音沙哑得有如被撕裂的锦帛,虚弱而又残忍地说道。
第三十九章
苏子沁倒吸一口冷气,抬头望着天空好一会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随后便又低下头,默默地点开萧鑫绿身上的穴位,松开手上的束缚。
失去手上的支撑,萧鑫绿两腿一软,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你走吧,我永远再也不想见到你。”苏子沁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地上身子在发抖的人,冷漠地说道。
话落,便转身快步朝前方走去,萧鑫绿躺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身影,脸上是说不出的凄凉。
苏子沁,真的对不起。
暮色沉沉的黄昏,洋溢着夏日的欢快。
苏子沁在小镇的街道上,缓慢地走着。与萧鑫绿分开已是三天,苏子沁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很沉寂,痛也痛过了,报复也报过了。
可到头来,苏子沁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很笨蛋。
或许真的应该彻彻底底地忘掉那个人。
现在脑里唯一的打算就是去平落把伊万年给收拾掉后,便回到原来的风雅居,安安静静地过完后辈子。
而他在的这个小镇,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平落。
“萧烈正?”有些熟悉的叫声从背后传来,苏子沁脚步不由一停,转过身看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离他不远的街道上,脸上的容貌与萧鑫绿有一丝相似。
是他,萧凤缘!?
苏子沁死寂的脸顿时波澜起来。
装饰典雅的茶楼里,两人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桌上摆着两杯泡好的茶,可谁也没动,正冒着微弱的热气。
“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萧凤缘看着眼前已差不多和自己平高的少年,忍不住感叹道。
苏子沁不说话,低着头默默看着桌上的茶杯。
见苏子沁默不作声,萧凤缘突然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还讨厌我,上的事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不过,你别怪鑫绿,他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什么?
苏子沁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萧凤缘:“你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你不知道?你最近见过鑫绿没有?”萧凤缘则脸色略有些惊讶地问道。
“什么?知道什么?我最近是见过他,不过以后不会再见了。”苏子沁说着,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看来他是没跟你说啊。”萧凤缘抿了下嘴,犹豫了片刻,便说道:“其实鑫绿由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你。”
苏子沁神色顿了下,耻笑道:“怎么可能?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吧。”
萧凤缘摇摇头,说道:“他是喜欢过我,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一个人在练《无望心经》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会被寒气一点点地侵蚀身体,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把身上的寒气转移到另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萧凤缘说道。
“你应该还记得你以前身上的寒毒吧?”
“记得,难道是……”苏子沁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起来。
“没错,鑫绿自然不会把体内的寒气传给我,他为了练《无望心经》,随便娶了个女的,然后生下你,而练《无望心经》的人性格也会大变,会变得无情无义,当时的你只是被当作一件工具罢了。”
苏子沁不只觉得心再一点点地变冷,连身体也开始陷入冰冷。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喜欢上了你,为了不想伤害你,于是鑫绿便开始散功,不再修练《无望心经》,为了解你身上的寒毒,他不顾危险上月牙上去找流夜,可配制那个解药需要一种珍贵的药引,而正好我就有那一种药,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鑫绿死,于是我就威胁他,只要他不散功,跟你分开,药引就给他,而寒气我也愿意让他输到我体内。”
“于是便有了你那天晚上看到那幕,不过,在房间里纠缠的并不是我们两个,只是鑫绿找来的两个小倌,脸上戴着我们的面具,我们两个是怎么也不可能上床,因为我不爱他,那时的他也不爱我,我只是出于对弟弟的关心才会那样做,可是后来鑫绿还是坚持要散功呢,真拿他没办法。”萧凤缘摇摇头道。
听了萧凤缘的话后,苏子沁的心仿佛又陷在炽热的火焰之中。
“那……散功之后真的像他们传闻那样会死?”苏子沁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天下第一的武功练了就很难脱身,如果练了之后的人要散功,武功不但越来越弱,身体也会逐渐走向衰竭,但性格会逐渐变回来,死是最后的结果,怪不得鑫绿不会告诉你,现在算一下时间,再加上一年前你的突然失踪,鑫绿还在江湖上到行走,引来追杀,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虽然他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不希望最后到了他死,你还在怪他。”
“现在到哪里可以找到他?”苏子沁想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想他可能去找那该死的伊万年替你算帐去了。”萧凤缘刚说完。
面前已不见人影,萧凤缘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又悲哀的笑容。
第四十章
而此时,苏子沁已坐在马上向平落赶去。
现在的他只觉得两耳轰鸣,脑袋里不断闪现出他与萧鑫绿相的画面。
第一见到萧鑫绿的样子,很冷,很难相。
第一萧鑫绿抱自己的样子,还是很冷,却很温暖。
第一萧鑫绿关心自己的样子,依旧很冷,却很贴心。
第一萧鑫绿说不爱自己的样子,仍然很冷,却是那样的惨淡。
第一被自己伤害到萧鑫绿的样子,总是很冷,可自己从头到尾,却都被他的冷给骗了,他曾经柔着脸说过很多誓言的话自己都不相信,可一句冷着脸说的不爱你自己却偏偏信了。
萧鑫绿真是个大笨蛋!十足的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好好的功不练,你为什么要爱上我!?好好的生活不过,你为什么要散功!?身体已那么差,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去杀伊万年!?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大声地告诉我!?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可惜这些都让我知道了,不管怎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一定死死地缠住你到天崖海角!
想着想着,一滴泪已从苏子沁的眼角滑出。
萧鑫绿!你等着!
天色渐渐暗下,而此时苏子沁已到了平落,打听到伊万年住的山庄是在几里外的山上时,苏子沁便马不停踢地赶去。
当苏子沁赶到时,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伊万年住的山庄此刻已燃起熊熊烈火,许多人围在山庄门口,而山庄里面是一片火海与惨叫声。
苏子沁赶紧跳下马,跑到山庄门前,抓起一个人就问道:“里面怎么了?”
那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见苏子沁一脸焦急,便说道:“那个丝竹公子萧鑫绿突然闯进武林山庄暗杀伊万年,然后起了大火,听说人都还在里面,哎!公子!危险啊!”那人还没说完,苏子沁已冲进了被火光笼罩着的山庄,而此时此刻,让苏子沁想起多年前做的那个噩梦,那个同样是被大火包围的梦。
另一边,浓密而又刺鼻的烟从门缝不断钻进来,木制的窗口已开始有火苗在攀爬,空气是逼人的炽热。
萧鑫绿静静坐在房子中间的椅子上,脸色十分的苍白,是那种接近死人的灰白。
而房间一角的床上是伊万年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残破的尸体。
萧鑫绿一脸平静,默默地等待着死亡,脑袋里却忍不住回想自己与苏子沁相的画面。
第一见到沁儿的样子,还是那一副平日见贯的面容,可却单纯,特别。
第一沁儿向自己表白的样子,还是那一副平日见贯的面容,可却那样令人心动。
第一沁儿保护自己的样子,还是那一副平日见贯的面容,却异样的令人温暖。
第一沁儿被自己伤害的样子,还是那一副平日见贯的面容,却脆弱得让自己感到内疚。
第一沁儿说恨自己的样子,还是那一副平日见贯的面容,却凄惨得让自己也忍不住恨自己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你说一句我爱你。
可是,我又没办法爱你。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但我不想看到你以后难过。
想着想着,一滴泪忍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滴在桌子上,接着,又一滴滑了下来。萧鑫绿看着桌上的泪滴,有点不敢相信是从自己眼睛里出来的。
留眼泪这种东西从萧鑫绿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再出现过的事。
原来爱一个人,竟可以到了为他流泪的地步。
火苗已慢慢延伸到屋顶和墙壁,墙角木桌上的锦帛被火烧得曲卷起来,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萧鑫绿正准备闭上眼睛,突然已经烧着的门被猛烈地撞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萧鑫绿顿时站起来,一脸震惊地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苏子沁。
他怎么会?
“萧鑫绿!你想骗到我什么时候!?”苏子沁急切地抱住萧鑫绿,松了口气,脸埋在萧鑫绿的肩窝上。
“我不准你一个人偷偷的死掉,要死,我也要跟你一起。”
四周全是熊熊翻滚的火舌,可却一点也不影响房子中央紧紧相拥的两人。
“沁儿,你真傻。”萧鑫绿回抱住苏子沁,一手轻轻抚摩着苏子沁的脸。
“你比我更傻!”苏子沁更加紧拥住萧鑫绿,笑着说道。
“是吗?那就再让我傻一吧。”萧鑫绿话落,苏子沁的身子就顿时瘫软下来,被萧鑫绿抱起。
苏子沁脸上的笑也瞬间被惊恐取代。
“萧鑫绿!你要是真的把我抛出去!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沁儿,我说的话你又忘了。”萧鑫绿抱着苏子沁,快速提起体内最后残留的一丝内力。
“将来一定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恨我不如把我忘了。”边说着,萧鑫绿取下头上的黑色发带绑在苏子沁的手上,边把内力集中在两手之间,快速朝已烧着的窗口抛去。
苏子沁瞬间冲破紧闭的窗口,因为冲力之大,一连冲破外面的围墙,直直被抛出山庄,落在山庄之外的土地上,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嘴里全是鲜血,躺在地上已不醒人事。
而山庄也瞬间被火舌彻底地吞噬掉,天空是赤目的猩红。
心中的赤痛逐渐清晰起来,苏子沁猛地一睁眼,满身借是虚汗,从床上慢慢爬起来,走出房门,一陈凉风迎面吹来。
抬眼望向天空,是一片美丽的星光。
五年了,离萧鑫绿的死已经五年,这五年来的每个晚上都不断做着以前的梦,刚才又被惊醒了。
苏子沁举起手,看着手上绑着的黑色丝带,笑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无望心经》就藏在这丝带里。
苏子沁再抬眼望向天空,轻轻地说道:“怎么办?忘不了你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