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合集】《翠伊人》BY:在水一方
序
山坳里的桃争相开放,红的,粉的,白的,一簇簇煞是喜人。在这安详宁和的小镇上凭添春天的娇媚。
山腰下一行红艳喜庆的人们吹吹打打,迎着轿往山的另一边前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艹土贝)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悠扬动人的歌声在山腰间和着乐曲送去歌者的祝福。
夜子竹挎着盛有半满桃朵的竹篮欢快地歌唱,春日里的喜事总是让人感到生活的美好。夜子竹春风满面地在桃林里穿梭采摘娇艳欲滴的粉。
这是水兰要制桃酒用的瓣,人手不够时他就来摘桃,想不到今日碰上了姑娘家的婚事,在这冬气未去淡春已来的季节里,印染着桃的美,怎么说都让人欢喜不禁。
望向手中的蓝子已半满,夜子竹决定先回去给水兰制些酒水,怕客人等不及了。
喜滋滋地正要离开桃林时,林中不适时地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夜子竹犹豫片刻,反正现下回去要早了些,何不去瞧瞧呢。说实话,他本不是多事之人,可,在这详和得犹如人间仙境的小镇上,事也不多一件,实是叫人闷得慌,不过,他的个性许是其中之一,不太爱管闲事的人。
越过重重桃木,夜子竹发现在一块不怎么光滑的大石头上伏着一个壮身男子,近些瞧着,身上的衣着也不似是南国或北国的人,到像是从哪个雨林大森中来的,棕色的及肩发凌乱地披散着,粗壮的双臂也被子锐物划出了几道血迹,染着了身上的兽皮衣。
这,这是什么样的人啊?若是一般瘦小之人他还敢上前去探个究竟,但是,此人如头受伤的野兽般,说不定,发起狂来岂不是命丧其口?
再三思量,夜子竹慌忙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心里实在是不怎好受,刚一回头,便见那人吐了口血。知自己此刻是走不了了,他的心地本就易心软,瞧这阵势也只得认输了。夜子竹叹了口气,又回到里边。
谁叫他看不得这凄惨之事呢?见到那人可怜,心中忽地升起了一抹怜惜与不舍。
“你,你醒醒,”夜子竹轻轻地推推那壮身男子,可他却一动也没动。莫不是命已归西?夜子竹一慌,连忙欺身靠近。不想,偏是这时那男子突地醒来,直瞪着夜子竹,吓得夜子竹惨声惊叫,以是借尸还魂或是死不冥目要找他算账。手中的竹篮一翻,粉瓣散了一地,人也在惊慌退了好几步。
男子头一垂,额上的长长留海摭住了他凶神恶煞的眸子,一声巨咳中,又一股血水从口中喷出,从男子捂住的指间流了下来。
看到男子还活着,夜子竹放下心的同时也赶到男子的身边扶好他,“你伤得很严重,莫要乱动。”
男子感到夜子竹一双雪白的双手扶着他,透着让人宽心的温和安祥,一放松就倒在夜子竹的怀里,暖暖的香气飘散在他的周围,男子嘟喃了些什么才不甘地昏过去。
第一章
温热的苦水淌进他嘴里,本是难以入口的,但感觉也并不是不好,到是谁会这么温柔地对他呢?乏力地强睁开眼睛,一张可人的素颜带着担心的情愫窜入眼帘。
“唉,别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小可人阻止了他想起身的动作。
“哦,哦。”小可人一靠近他,那张美丽容颜越发让他看个眩眼,忙低下头尴尬地应和。好美!虽然有长长的留海摭了他大半的脸,但他仍是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发觉小可人还看着他,脸上“腾”地红了个满透。
夜子竹愣是被他的样子吃惊得说不出话,看他长得高高壮壮,粗放豪迈的相貌,本还想着定是不好相的人,现下竟因他的靠近而脸红,实是让他刮目相看,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这样想着,夜子竹对这名陌生的男子陡生了好感。“这位大哥可是遇上了坏人?家在哪的?我帮你寻来你的亲人可好?”他是生得魁梧凶猛些,可本性应是善良厚道之人,若是遇到好几人的恶徒,怕也不能相敌罢。
“亲人?”说完这两个字,男子突地呆了,好半天也没见他有何动静。夜子竹等了良久也得不到他的答应,莫不是伤情加重了?或是被亲人抛弃了?
“大哥,是不是有难?若是子竹能帮得到的,大哥只管开口。”夜子竹怕男子伤重不慎呆掉了,他会过意不去的。可,他的长发摭住了他大半张脸,也不晓得是何表情。不能太早下定论。
虽看不见男子的脸,但能感受到男子在看他。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男子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不记得了。”
“啊?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会不会伤到了头脑了?还失忆不成?!
男子点点头,壮实的身形就这么瘦小了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男子可怜兮兮得令人同情。夜子竹心疼不已,这么个高高大大的人失去了过往的记忆,怎不叫人心酸?
男子不动声色地轻抱着夜子竹寻求安慰,夜子竹也心升怜悯,像哄小孩儿似的拍拍男子宽阔结实的背部,“别担心,你先留在这里好好养伤,日后再慢慢想法子。”
男子听这话,重重地点了头。好香啊,这香气在桃林嗅到后一直令他念念不忘,这香味能让人安心无比。瞧那白嫩嫩的粉颈,想是咬上一口都会出水罢。正条件反射地咬下去时,夜子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快快躺下,你身上还有伤,受不得风寒,若是病倒了再壮实的身子也难以恢复好。”夜子竹扶他躺好,细心地掖好被角,现在还是初春之即,天冷着呢。
男子也顺从地躺下,心里也是感动一番。“大哥,你的衣物子竹已命人去洗了,身上的配饰子竹也替你放好在枕边。”在异族里,身上的配饰对主人来说是非常重要之物,这些他是从书上得知的,看来男子许是一些部落族群里出来的罢。
男子忙从枕边摸出了许多配饰,仔细地翻看,夜子竹见状也颇感不解。“啊,有了,在这里。”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兴奋不已。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夜子竹探过头瞧着。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这配饰上一定有东西,果不其然,你看,”男子指着嵌有一颗硕大黑珍珠的银片挂饰,背面刻着奇怪的文字。
“上面刻的什么?”
“古青。原来这是我和同伴去海边打渔猎,偶得一个大贝,里面就含着这颗珠子。制成配饰做了纪念。”男子略略一看,便能说出上面文字的大意。但男子说完,还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
“这不就好了,至少知道了你叫什么。上面有没有刻上你的家乡地?”这样寻起来也容易不少。沉默的男子摇摇头,夜子竹不好让男子对于自己的失忆感到悲伤,安慰道,“莫要担心,我会帮你找到家的。”男子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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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白雾夹着细雨把青葱翠绿的小镇浸得恍如隔世仙境,好冷。夜子竹拢了拢衣襟步出厢房。
“阿青大哥,这么早就起来了?伤势如何了?”步入后院里便见古青在小院中练功。几日已来,阿青大哥恢复得很快,他也放心多了。
“子竹,”古青瞧着夜子竹,心里特别开心。“多谢你连日来的照料,伤口已经不碍事了。”古青比划了一下身手以示无恙。
“嗯,阿青大哥有没想起什么来?”大夫来看过时说是伤到了头部,但伤势较轻,假以时日便会好的。
“...,”古青没立刻回话,原来高兴的神情也一扫而光,“子竹,是不是我很麻烦,想要我走?”
夜子竹不知他会这么想,忙解释道,“不,不,我只是怕你亲人寻不到你,着急了。”
“原来是这样,”古青咧嘴笑了,“我这样大个人了,会有什么事?若有亲人应是对我很放心才对。”古青拍着强壮结实的胸膛。
“嗯。”夜子竹笑了,阿青大哥确是高人一等的,别看他还不到阿青大哥的肩膀,可他并不矮,要说也只是阿青大哥长得实是太魁梧了,若是看到不久前刚见面的那个样子,谁都会以为他是密林的野人呢。
古青为夜子竹的笑焉呆了。夜子竹自是看不出古青的变化,不想,古青大步前跨,没两下便紧紧地把夜子竹抱在怀中,壮大的身材把夜子竹摭得严严实实。
“阿青大哥?”夜子竹为他的举动吓着了,为何突然抱着他?
好甜的笑容!是对他笑的呀。古青自个儿陶醉,夜子竹浸着寒露的身子还带着熟悉的香气,令古青着了迷,嗅个不停。
感到颈间的骚痒,夜子竹红了脸,阿青大哥怎能,怎能......,不适动动身,想挣出古青的怀抱,竟意外地发现,古青的下身挺了起来。
这可怎生是好?感觉到古青加重的喘息声,夜子竹好歹能抬起了头,好笑地看到高壮如黑熊的古青,竟喘着粗气脸红到了脖子。虽看不见他的表情,想来也是羞涩的罢。不知为何,夜子竹并没有生气,反到是感到了古青的可爱。看到古青一头碎长的棕色头发摭了大半张脸和强壮的身形,竟像头有着强烈本能的狮子,噌着他的时候更像是需要关爱的小兽狮。
又见夜子竹浮出宽容溺爱的笑脸,古青感到欲望之火在他下身猛地直了起来。两人颇为尴尬,古青转身跑到小院中的水井旁,把桶里冰冷的井水“哗啦啦”地从头淋到脚。
“阿青大哥!”要阻止已晚了,古青如木头般钉在了井旁,夜子竹奔了过去,“阿青大哥?!”冰冷的身体没了暖气。
“砰!”古青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清晨的白雾被升起的太阳驱散了不少......
在院中的小厢房中,夜子竹用炭火烘暖了房间,俐落地为古青除去湿衣服,用干布巾擦拭。而古青在暖烘烘的卧房中醒来。睁眼一开,夜子竹正轻柔地为他擦身。
“对不起。”古青低低地说。
“没关系,以后别再这样了,你才刚好若是病着了怎么办?”再壮实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嗯。”
随着擦拭的动作往下去,褪去被子,竟看到古青毛毛下体的阳物还直挺挺的,夜子竹羞红了脸。这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本就知他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他的那里更是巨硕得惊人,红艳艳的阳物在他的注视下越发狂热涨大,溢出了些透明的液体。夜子竹瞟了眼古青,发觉他愣愣的也只会和他一样脸红。
“阿、阿青大哥,还是你自己擦罢。”夜子竹实是没勇气再擦拭。
古青没动作,脸更是通红无比。
夜子竹瞧见他的样子,也只得厚着脸皮子擦拭。古胴色的壮实肌肉在烛火的印照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浓密棕色的体毛中是红得发紫的硕大阳物直挺在他面前,夜子竹觉得自己脸庞的红潮已漫到了全身,燥热得像着了火般。
古青用手肘撑起了上半身,手颤地抓住了夜子竹圆滑的下颚把他的脸抬起来,羞红的面容如滴水的娇般红艳,妩媚得动人心魄。那双白嫩修指若有若无地在他的敏感地带游走,矛盾羞涩的心情让他激动不已。夜子竹还没做什么,古青突地把持不住,热腾腾的浓重白色液体冲出了禁锢,直射在夜子竹靠近的粉脸上。
“啊,”夜子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脸上本就热得发烫,但依然能感到白色液物的灼热,还能嗅到浓浓的情欲味道。
古青重重地喘着粗气,漂红着脸与夜子竹对望。但夜子竹红艳脸面上的Jing液令他又动情地再挺了起来。这下两人难堪不得,古青急急地把夜子竹拉上了床榻,用力地在夜子竹的身上噌着,“啊,轻点...,”夜子竹的力气哪抵得上古青,只得在古青的怀中呤着娇人的春音。
古青被这春色撩拔得灼了双目,依着本能在夜子竹身上卖足了气力。
“嗯!”一声闷哼,古青把Jing液泄在了夜子竹的衣裳上......
“对不起,”这,古青羞愧极了。除了说这三个字外,便不得知该怎么样。
为了不让气氛太过鬼异,夜子竹努力地平复心神,“不要放心上,这,这样的事很正常。”不敢多看古青一眼,夜子竹整理好一切,“我出去了,早饭得了再送来。”不等古青试图想说话,夜子竹一阵旋风转出了厢房。
“他一定生气了罢,”古青愁着脸,“若是他不理我了怎么办?唉,为何要做出这种事?”颓然倒在了床上,古青只能用被子盖住脑袋胡思乱想。
他应是推开阿青大哥才对呀,他本不喜外人近身于他,但这却没有反感,许是阿青大哥为人可亲罢。可话说回来,就算是能亲近的人,也没有过那么亲密的事呀,现今却自然而然地接受阿青大哥的举止,实是让他不解。要是水兰或是白白要对他做这事,他定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偏偏与阿青大哥......
沉呤不下,夜子竹低垂着小红脸,步出后院。
第二章
待夜子竹好一番梳洗后,水兰早已备上了早饭。
“子竹,今天起得晚了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水兰摆着碗筷。
“没,没有。”夜子竹喃喃道。今早的事应该没人知道。料不到会与阿青大哥那样,当时是不知,可过后那阵脸红心跳特别巨烈,久久都无法平复下来。
“哟呵,大清早的就看到子竹脸红的样子,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啊?”李玉摇着梅白纸扇,自楼上步下。
这下夜子竹的脸更是红通万分,双手都不知要摆放何,犹为娇媚。
“别乱说话,子竹哪来的情人呐,”白白也随李玉下了楼,但话一出口便知不妥,子竹带回来的古青不是暂住在小后院的厢房中么?“子竹清冷正经得很,能让他动心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你说不是?子竹?”白白意指古青只是个凡夫俗子,子竹也未必会入眼,也顺着给自己抬阶下,只怪他说错了话。
夜子竹无言,若是平时的戏话他也就不放心上,可自今早后,一点的调侃也会让他心神不安,似个做错事的孩童般。
“你们俩再乱言,莫怪我不给你们吃饭了啊。”水兰装着生气。盛好的香香白米饭眼看就要进了厨房,李玉收起了戏谑的心思,忙附和道,“这话当是玩笑话了,子竹大度,定不会放于心上,是罢?”李玉笑眯眯地转向夜子竹。
“我知你们喜开笑话,当不会在意的。”夜子竹道,“快吃饭罢,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是,那是。”
众人入座,这李玉的尖嘴又开了,似是怕人不知他的李玉般。
李玉手执竹筷,想到了什么,“我说子竹,阿青为何不出来与我们一同吃饭?他的伤势不是已好了么?”几日来,李玉他们也熟悉了古青,言语中多有提及他,大家对于他也是好奇得紧,但令人遗憾的是,至今他还想不起自己的任何事。
今早清晨,阿青大哥冲洗了一身的冷水,在这还算寒风刺骨的淡春早晨,有再壮实的身躯也抵不过寒风侵袭,况阿青大哥是伤势初愈,当是支撑不住了。
但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不然,后面的事也怕传了出来。“清晨之时,呃,阿青大哥受了风寒,所以我让他躺着了。过会再送饭过去。”这样的解释他也没说谎。
“哦,这样。让他多休息罢,身体刚好也要多加注意。”李玉没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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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气候突地来拜访美丽的小镇,使得前些日子未盛开全的儿们一夜间展开了娇姿。瞧那粉艳的杜鹃也与桃竞比丽容,一簇簇地在山中怒放,各式各样的大的,小的儿们也不甘当做陪衬,恣放着迷人的香味。满山满林的香当是引得蝶蜂的爱怜,小鸟们也唱得欢快。
“阿青大哥,”夜子竹赶到小院子,正见古青把劈好的干柴拾入柴房里。
“子竹,”古青高兴地看向来人。几日前的风寒已好,古青又精神了起来,只是与夜子竹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那个事。
“我们去赏罢,山里的儿全开了,美得很。”夜子竹兴奋地说。以前在王府中见的虽是名贵种,但一点也比不上这里的自然景观,朵树木都是自由而快乐的生长,青悠悠的生命力感染着他早已麻木的心。
“嗯,也好,你等我一下。”古青忙好收尾工作,随夜子竹上山踏青去也。
香四溢,鸟鸣欢叫,不知哪的青年与女子对唱情歌,一派生机盎然。
一路上的说笑,夜子竹有些乏了,便与古青坐在干净平滑的石头上稍作休息。古青看着素丽可人的夜子竹,映衬在美丽的丛中,只觉恍如间仙子,所有的儿都逊色地拜倒在他的足下。
“在看什么?”夜子竹感到古青火热的视线,不解道。“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用手拭着脸。
“没有,别擦了,”古青握住了子竹的手,“要是擦破了皮怎么办?”
夜子竹望不见古青发下的眸子,急着抽出了手。
“子竹,好漂亮。”古青实话道。
“初春开的儿当是最漂亮的。”夜子竹故意曲解古青的意思,他可不想自作多情地认为古青在赞他。
“不是儿,我是说你。”古青急辩道,生怕夜子竹不晓得他的心思。
“哦。”夜子竹的脸上飞起了两抹红霞。
“你真的很美,心底也好。当初若不是你的相救,我可能就死在山里了。”子竹对他很好,经常帮他很多事,特别是在他受伤之时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子竹,我打算离开‘茶楼记’。”古青不其意地说,让夜子竹很是吃惊。
“阿青大哥为何急着离开?是住不惯么?”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已习惯了阿青大哥的存在,现今说要走心中也不舍。“阿青大哥是想起了以往的事,要回家了么?”感伤的心情也流露在了语气中。
“不是,”古青搔搔头发,颇为不好意思。
“那是为什么?”夜子竹急了抓住了古青的衣袖,也没留意到自己的失态。
“子竹,你这个样子,我,我会很难为情的。”子竹在抓紧他的衣袖呢,一定很在乎他。古青脸红地说。
“对不起。”夜子竹慌忙放了手。但古青有些不乐意了,“你可以抓我的手,我喜欢。”古青二话不说,执起夜子竹白修的手。夜子竹也脸红了,以前从未有人握过他的手,就连在王府……
夜子竹不愿再想起往事。“阿青大哥,”唤了声古青,夜子竹才觉得亲切。
“我并未想起来,以前也苦恼过。但现下想开了,往事想不想得起也没关系,我有你在身边就成了。”古青高兴地说,“我打算在小镇做点小生意,建自己的家。”
家么?阿青大哥是要在这里落家啊,想必是要娶个贤妻了。“那好啊。赚了钱就在这娶妻生子罢。”心被堵得慌,压抑的苦楚很难过。夜子竹收回手,生怕会颤起来。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古青听着很欢心,却不知子竹的变化。“民以食为天,我要开个小米铺,你们的米饭特别的香软,好吃极了。”古青开始绘制他心中向往的蓝图。
“我们回去罢。”夜子竹拍拍身上的衣物,打断古青越说越起劲的梦想。幸好自己还没掉进去,收好了心就可以了。
但情愫一但打开,又岂是能收得回的?夜子竹不知。
“回去了?我还没说完,”古青从梦中回了神,才发现夜子竹冷着脸。“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古青反省着自己,但实是想不出子竹为何拉长着脸。
“没有,是我自己,”不知如何回答,夜子竹只叹了气,“唉,不说了,回去罢。我有些累了。”
“哦,那快回去休息罢,你的身子看上去就很弱的样子,可不能累坏了。”古青想扶着夜子竹,却被夜子竹甩开了。
“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懦弱!”不知为何,他不想向人示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不是女人。
“这,这是怎么了?”古青看着夜子竹的背影,猜不透他的心思。但那双闪过锐气的眸子坚定中是瞬逝的哀伤。
“子竹,”冷风吹落了一地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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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玉的帮助下,古青在顺利地当了一些配饰。
“想不到能当得这么多钱。”古青意外极了。这下就算开个像“茶楼记”一样的店子也不成问题。
“早就看出你当的饰物不凡了,能当得这个价钱也不错了。”要知道当铺可是很黑心的,若没有他出面,只怕这些金贵的饰物要被当家狠宰一通了。
“对了,阿青,为何要突然当了饰物?急钱用么?”李玉望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古青。想不到,高大壮实的古青“嘿嘿”地傻笑几声,真是有说不出的滑稽。李玉展扇忍不住偷偷发笑。
“我要在这成家立业。”思此,古青一脸的幸福。
“这样?”李玉收了扇。哼哼,有人要难过了。不过短短数日也不至于陷进去。可这个厚道老实的古青,嗯,难说啊。
“要不我帮你物色好一个铺子如何?”
“有劳,我已经找好了,就在‘茶楼记’的对街。”
“那就好。”想不到这个古青还挺会办事的,这么快就敲定了铺子,看来他也谋策已久了。不能太小看了他。
“水兰也酿好了桃酒,走,我们多喝几杯庆祝贺一下。”水兰的桃酒实是与水兰茶一样不分上下,只可惜只有在桃季节才能喝到。酒味清香甘醇,不胜酒力之人喝后容若桃,新婚初嫁的人们都会备上几坛。
那看到他艳美的桃脸,似是惑人心弦的魅娘。李玉沉浸在回想中,满脸的温柔笑意。
“那的确是好酒啊。”没留意到李玉,古青也一个劲直赞那桃酒。
俩人匆匆赶往“茶楼记”品一品百喝不厌的桃酒。
第三章
夜子竹换好一身衣服,把秀美的乌黑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用两根木制的发簪随意地固好在后脑上,活脱脱的清秀美人便映照在了铜镜里。
“子竹,上哪啊?”水兰为客人端上糕点后,夜子竹也正好下楼来。
李玉抬头一瞧,“换一身粗布衣,是想去帮阿青拾掇铺子罢。”放下手中的笔,李玉细细审着。
“嗯,阿青大哥那边也需多一人帮忙才行。玉公子,我去行么?”夜子竹询问道。他在茶楼里也是帮着打打杂,算是对李玉的报恩,一言一行也得和玉公子说一声才是。
“子竹啊,跟你说过多少,客气这些作甚?茶楼里也请了几个帮工,不忙时你想上哪也不必和我打招呼,我会浑身不自在的。”李玉夸张地作了一个浑身发抖的样子,逗得水兰和夜子竹好一阵发笑。
“那我先行了。”夜子竹向李玉道了别。
“唉,要是挺不住了可别强撑啊。”阿青这个人遇到了子竹,一肚子的实话也要全吐了出来。到时说不定会无意间伤了子竹。
“不会的,我哪有这么弱啊。”夜子竹笑笑。他知玉公子话中的意思,料不到玉公子会看出他的破绽,但他的心只要悄悄地收好,一切又回到从前,不是么?
古青要开的小米铺实也不远,就在‘茶楼记’的斜对面,近得很,没几步路,夜子竹便踱到了铺门口。
“阿青大哥?”夜子竹敲敲半敞开的门。可以望见铺里面还空空的。
“是子竹么?快些进来。”古青依旧爽朗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夜子竹得到屋主的许可,方步足入内。铺面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掀起对着铺门的旧帘子,里面是个小道,两旁是左右小屋子。右屋稍大,左屋稍小。道里是个简易搭建的厨房。
“子竹,你怎么来了?我本想弄好屋子后再请你来看。”古青拍拍手上的灰尘自左屋迎来,一见夜子竹,不觉有些呆了。这会儿的夜子竹虽身着素简的布衣,却更显出他粉白稚嫩的肤质,比以往更灵清可人。
“现下屋子还不成样,让你见丑了。”古青搔搔头发。他每见着子竹总是有些紧张,这一漏习要改改才行,要不子竹怕是要笑话他了。
“我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得上的,阿青大哥只管说。”夜子竹四下瞧瞧。
“怎好劳烦你呢?都是些粗活,我来做就行。”可不能让子竹做这些活,累着了,伤着了,可怎么办?他可舍不得。
“阿青大哥是看不起子竹么?子竹怎么说也是堂堂一男子,有什么粗活做不来。”夜子竹挽起了袖子。
见夜子竹不高兴,古青也不好拒绝夜子竹的好意,若是生了他的气可怎成?“那就麻烦你帮打扫一下屋子罢,一会儿货到了也需放个干净地方。”睨着夜子竹,瞧瞧他还生他气不?
夜子竹反到被古青的窘相逗乐了。原来阿青大哥也是会怕他的。“阿青大哥想把哪个屋子当货仓呢?睡房也要分好。”子竹进左屋看看,又瞧瞧右屋。
“右屋大,就拿它当货仓罢,反正我睡觉的地方也不需太大。”古青道。但转念一想,以后有了妻子住小屋也不成,不能让妻子受这委屈,“不,不,还是左屋当货仓,以后娶了妻子可不能让她住得太小了。我看米货也占不了什么地方,好好分配铺面和小屋的话,应是不成问题。”古青认真地思考着,没察觉到突然沉寂下来的夜子竹。
“那是,娇妻应是住得好些,往后她还是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贤妻良母呢。待慢不得。”夜子竹生硬地说,脸上的笑意也颇有虚假。不能坏了阿青大哥的事,他对阿青大哥许是如对兄长般情感,可别乱想些有的没的。
“好罢,我去收拾收拾卧屋。阿青大哥就留意好米货罢。”夜子竹打起精神,忙活起来。
“哦,哦。”古青纳纳地应和。怎么听着子竹的话怪别扭的?但,见夜子竹勤快的身影,也一扫疑惑,喜上眉梢。依他看,现在的子竹到似是他贤惠的妻子,忙着为俩人的爱巢打理呢。
古青乐呵呵地傻笑着,送米货的人来了也不自知。“米货!米货!”送米人在铺外喊着话。
“哦,就来!”古青回神应着。唉,他尽会胡思乱想,要紧的事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
“累不累?”夜子竹为古青拭去额上的汗珠。
古青放下肩上最后的一袋大米,咧出一口白晃晃的坚牙。“不累!”任夜子竹为他拭汗。这下子更像是一对夫妻了。
夜子竹自是想不到古青在想些什么。“也不早了,我弄了些吃的。我去端来。”
“好!”古青乐极了。子竹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午饭。古青也没闲着,晃悠到右屋的睡房。只见收拾得很整齐。被子叠好了,衣柜擦干净了,桌子椅子也放好了。虽然屋子简陋些,但若在晚上点上烛火,在这冷冷的淡春之夜也会很温馨的。
“来,吃罢。尝尝我的手艺。向水兰学的。”夜子竹把热乎乎的饭菜端了进来。
一荤一素一汤,看着就好吃,当然,最重要的是子竹为他做的。“我尝尝。”古青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香味顿时四溢。“嗯!好吃!好吃!”古青又夹了一块吃,“比水兰做的好吃多了!你也快吃。”古青口齿不清,为夜子竹也夹了一块。
“哪的话,水兰的手艺是这镇上出了名的。我怎比得上。”夜子竹话虽如是说,但心中也是蜜一样的甜。
“要娶妻子,首先就选你这样的。又能做事,又会做饭,哪也找不上!”古青叨念着,还不忘吃菜。而且还能与子竹,与子竹那样。想到上回与子竹的床第之事,古青一脸的烫热。
听这话,夜子竹愣了。“阿青大哥,别乱说话。这事开不得玩笑。”心中是一阵喜一阵忧。阿青大哥定是在开他玩笑,这婚姻大事怎可拿来说笑?不过一细想,阿青大哥也只是说要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妻子,也没说是要娶他,他还认真个什么劲?男人间的笑话也小开一下也不成?这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这不是玩笑话,”古青正经地放下手中碗筷,认真地正视着夜子竹。“我是说真的,我是想娶子竹。想你来当我的贤妻。”
夜子竹这下乱了,“阿青大哥,别再戏弄子竹了,男子如何嫁娶?尽在取笑子竹。再说,子竹就走了。”夜子竹想打马虎而过,不准再让古青胡言下去。另一方也是为了定好心,小心地唯护它,它是经不起摔的。
“我没胡言!”古青认真地执着夜子竹的手,生怕他跑开了。“我是真心的!要是可以,你大可掏我的心看。我古青没有半句谎言。”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夜子竹知道古青没在骗他,但他实在是没脸与阿青大哥谈这事。先不说婚嫁,他的身子在王府时已被污过了,残败的身子如何坦裎在阿青大哥的面前?阿青大哥为人善良厚道,长得也是虎虎生威,应是找个更好的女子成家,他不能残忍地夺去阿青大哥的幸福生活。
“阿青大哥,子竹不同意。子竹,子竹,”他也不知该如何说明了,这等丑事让他如何开口。
“子竹不愿意委身古青么?古青自知高攀不上,但日后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的日子。”子竹会在嫌弃他么?还是不喜欢他?
“不是,不是。倒是子竹配不上阿青大哥。”夜子竹急辩道。
原来子竹并不是不喜欢他的。“古青愿在这里置屋立业,也都是因为你。”古青难为情地又搔了搔他的头发。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了。
“因为我?”夜子竹不敢相信。
“嗯,”古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自从那日多得子竹的相救,又细心地照顾我,我就喜欢你了,所以决心要娶你为妻。不是说得人相救,以身相报么?虽不能变成女子嫁与你,但喜欢你的心不变,我娶你也是一样的。加之子竹心底好,对古青又是关爱有加,我私想,子竹大概也会钟情于我罢。”古青一口气说完,要让夜子竹知晓他的心意。
“这,这,”夜子竹不知所措,“古青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子竹听不懂。”现在他的心思太乱了,脑子里为阿青大哥的话反应不过来。“子竹告辞了。”夜子竹只想逃离开,这事来得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子竹,为何你就不知我的心意?”古青在夜子竹的身后抱住想要逃跑的他。“子竹,莫不是你不喜欢我?”低沉的嗓音掠过一丝哀伤。
“阿青大哥的话,子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让子竹好好想想。”夜子竹挣不开古青强壮的臂弯,哀哀求着。
“对不起,”一听夜子竹无助的声音,古青软了心,放开了夜子竹。“我把你逼急了罢?或许是古青自作多情了。”看来,子竹对他并无爱意,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爱罢了。
夜子竹飞似地跑出了古青的屋子。
第四章
夜幕中,‘茶楼记’的伙计们收拾妥当关上了门。热闹的小镇,此刻渐渐复于平静。
萧雷叶来书信了!
水兰宝贝地把信笺捂在胸口,欢乐地跑上楼回自个儿的厢房中要细细阅读。
“唉,”长长叹息,引起了经过的水兰注意。
“子竹,不作休息,为何叹气?”水兰把信笺收入衣襟,进了夜子竹的厢房。
“水兰,”夜子竹起身迎水兰,两人坐定后,夜子竹思索片刻,才道出,“水兰,子竹现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一回事?自你午后回来就不大对劲,是不是和阿青大哥闹不欢了?”水兰关心道。子竹和阿青大哥一向得来,很少欢心的子竹在这段日子里也少有地展露笑容,这还得多亏了阿青大哥,他是很看好他俩的。
夜子竹一听阿青大哥的名字,眼睛也乎闪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被烛火映照在粉白的脸扑,留下了一层阴影。“今日,阿青大哥他,”夜子竹顿顿,看了水兰关切的水灵灵眸子,“说要娶我为妻。”音细如丝,夜子竹好不羞涩地低下头。
水兰吃了个意外,白手一拍桌,“真的么?阿青大哥真是这么说?!”他还寻思着腼腆的阿青大哥断不会轻易开口向子竹表示好感呢,现下看来,阿青大哥可是出乎他意料,竟这么快与子竹谈婚论嫁了。
夜子竹默默点头。
“这敢情好啊,阿青大哥为人老实憨厚,待人不错。既然他有心于你,何须为此叹气烦恼呢?依我看,这事,成!”他水兰最大的心愿就是不光他能找到幸福,更希望子竹和白白能得到幸福,最好的兄弟不能只他一人有心爱的人,并爱自己的人,这样他会过得很不安心。
看着好似自己是当事人般的水兰,夜子竹无奈地摇着头,“水兰,你不懂,关乎终身的大事,哪能说得如此轻巧?况且,我不能害了阿青大哥,他现在多半对我只是一时情迷,倘若日后有了心仪的女子,那我,”夜子竹不再往下说,结果不是很明显了么?
“子竹,你不该妄下结论呀,是否问清阿青大哥这事了?听听他怎说的,再掂量掂量。”
“无须多言。水兰,我知你很关乎于我,但是,这事,”他不敢冒这个险,再也经不起一点的碰伤,那王府的事令他永生难忘。“我想过了,还是与阿青大哥保持在兄弟之情的界线为好。”至少能让他少一些与阿青大哥的幻想。
“子竹,你莫要武断,如不趁此你俩有情有义之时,日后怕会追悔莫及啊。”水兰心急。这世上变数太多,阿青大哥又病未全愈,既两情相悦时,就打好坚实的情贞,往后也少些顾虑。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如是无缘,作再多的努力终是徒劳罢了。我要休息了,水兰,你也早些去睡罢。”夜子竹不想再继续相谈下去,起身往内厢去。
“唉,子竹呀,子竹,缘分都送到面前了,还把它推去。为何不努力挣取?”如是他,再大的困难也定会追至天涯海角的。水兰想起萧雷叶,才忆着胸前的情信。“那你歇歇罢。”水兰为夜子竹关上房门,轻脚走回自个儿的房。
他又何尝不愿与阿青大哥开开心心过日子?只是,太多的顾忌令他裹足不前。
****
过了好些日子,古青的米铺还不见有开张做生意的意思,夜子竹内心也日渐不安。
“子竹啊,你说古青为何还不做生意啊?这样下去,那些米货都变陈米了,不是吃大亏么?”李玉算算账目,又见夜子竹担心地望向对街不远的小铺子,也忍不住向那方向瞧去。
古青是怎的了?脑子进水了?前几日不是还与他兴冲冲地去当铺换钱的么,都这时日了也不见点动静。“再不露个面让人瞧瞧,死在里边也没人知。”李玉的坏嘴又不适时地冒出来。
“大吉大利!尽说些不中听的话,阿青大哥定不会有事,那么大的个子还怕些不入流的小喽喽。”白白见夜子竹脸色大变,忙附和道。这死李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唉,那很难说,他不也是伤势严重地进‘茶楼记’的么?会不是仇家找上门了也说不定。”李玉不以为然,一点也不怕伤了夜子竹的心。
“唉呀!!你个死李玉,不想活了。还说!”白白一个箭步上前,就掐住李玉的脖子,弄得李玉呛声不止,“话出口之前也不想想后果啊?!看我不掐死你。”白白一用力,李玉的白脸顿时通红满面。
“…!咳,咳,我……实话实说嘛…咳,啊!杀人啦!…咳咳,”李玉不死心地为自己辩解,不想,白白加大了力道。“让你再乱放屁话!”
“子竹,你去看看罢。”水兰上前道。
“嗯。”夜子竹也心悬得紧,急步过对街。
“你俩别闹了。”水兰劝道。白白这才住了手。“都怪你。”白白给李玉一个斜眼。
李玉一得自由,动作优雅地理好衣襟,公子哥的形象又回了来,“你们懂什么?我不用话激他,还不知他要磨到何年何月。”
“是哦,这世上就你聪明过人。”白白饥笑道。
“那当然。哼。”李玉仰起了头,没有了方才那丢面的洋相。
****
夜子竹来到古青的铺子前,只见门扉紧闭。
“阿青大哥,”夜子竹敲了敲门,久不见回应。夜子竹一咬牙,推门而入,四寻着,黑洞洞铺里看不清任何事物,夜子竹凭着记忆摸索到厨房,燃了一根烛火,才在右屋里看见床榻上躺着人,还捂着被子呢。夜子竹把烛火放置于桌上。
“阿青大哥,”夜子竹唤着,并试图掀起一角被子,但却被古青拉了回去。
“阿青大哥,我知你心里不好受,对不起,你能原谅子竹,不生子竹的气么?”见古青如此沮丧,夜子竹软了口。
“你既不喜欢我,为何还来看我?”古青猛地坐起了身,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了,头发也乱蓬蓬的。
夜子竹为古青理了理头发,心里终是不忍。“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么?不也没有什么不同么?子竹也没说不喜欢阿青大哥,只是,子竹实是没有心思想这些事。”
古青沉默了,良久,拥住了夜子竹还不及他一半的瘦弱身子,“那好。只要你来看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依你就是。别再不理我了,我心里很苦。”嗅着多日闻不到的熟悉香味,只要还能见着子竹,他满足了。
“阿青大哥,你别这样说,子竹对阿青大哥也感到很愧疚。”他发现,只是短短几日而已,他就如此思念阿青大哥的气息了,若是没有了他,许是他就活不成般,他,爱着这个人,很爱,很爱。
“子竹,”古青地紧拥夜子竹,太久没有了夜子竹,古青的思念之情此时翻山倒海般涌在体内。
“阿青大哥,”夜子竹也抱紧着古青,生怕下一刻他俩会再度分开。
古青呐呐地地夜子竹的脸上噌着,寻着夜子竹温温软软的丰润红唇,夜子竹也忘情地仰起了头,古青这才吻着了夜子竹的嘴唇。
“嗯…,”夜子竹低低呤声,使古青更是狂乱地啃咬着夜子竹唇瓣,迫使夜子竹微微张开了嘴,古青伸舌探进去,用力地吸允着夜子竹甘甜的粉红小舌。
“唔,阿青大哥,”夜子竹沉溺于古青给于的美妙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美得飘飘然。
可,没多久,夜子竹便感到古青啃咬得厉害,撕扯痛了他的小舌和唇瓣,“唔!”甜腥的血味浸进了嘴里,他知道,他的唇被阿青大哥咬伤了。
夜子竹惊恐地睁开眼,但仍旧是找不到古青的眼,它被长长的头发摭掩住了。夜子竹害怕地挣扎,可是,他整个人被古青死死地抱住,嘴唇也被他掠夺着,恐惧的心理逐渐漫延开来,挣扎的幅度越发厉害。
阿青大哥,别这样啊,他好害怕。但是被封住的唇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古青察觉到夜子竹的恐慌,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夜子竹的唇瓣,发现唇瓣被他吻得红肿滴血,妖魅无比。
“阿青大哥,你别吓子竹。”夜子竹慌张地滑下床榻。心中的恐惧并未消去。他认识的是怎一个阿青大哥,他现在发觉,阿青大哥太难以琢磨了。
“对不起,伤到你了,”古青试图拉回夜子竹,却让他离得更远。古青还想挽回,但肚子这时却“咕噜咕噜”直叫。敢情是肚子饿了。
“阿青大哥,原是你饿了啊。”看似阿青大哥也多日不进米水了。夜子竹这才放下心。
“我都饿得走不动了。”古青不好意思地搔着凌乱的蓬发。
“你等会,我这就去弄些吃的来。”夜子竹又扶着古青躺下,忙着回‘茶楼记’弄些熟食。
“嗯,快点回来。”
一桌子的饭菜被古青一扫而光,连烤鸡也吃了三只,这才饱饱地拍拍肚皮。
“喝点水润润。”夜子竹捧进一壶温开水,看着碗碟中的食物被吃个干净,也看愣了。
“哦,谢谢。”古青忙接过茶壶。现在的他正渴着呢。“咕噜,咕噜,”几声,便喝个精光。
“你看你,活像个饿兽般。我帮你擦擦罢。”夜子竹贴心地从一旁的温水中捞干毛巾子,为古青又是擦脸,又是擦手。
“呵呵。”古青幸福地傻笑着。
“还笑?厨房里我烧了洗澡水,抬不进来。你去抬来罢。”夜子竹也感染到古青的喜悦之情。一般的夫妻,怕也是这样生活的罢。夜子竹的脸上浮出了甜蜜的淡笑。
“是,我马上就去。”
夜子竹也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碟。没几下功夫,古青以惊人的臂力把一个装满热水的浴桶搬了进屋。夜子竹吓了一跳,“笨,应该先把空浴桶搬进来后,再倒热水。”
“没事,也不重嘛。”古青笑嘻嘻,吃饱了饭,现下倒精神得很。
“有没有烫到?”夜子竹擦擦手,忙过来看。
“都说没事了。”古青自然地脱着衣物,却让夜子竹看红了脸,慌乱地别过脸去。他都忘了应在屋里置个屏风,不过,这屋也不是很大,怕是会有些挤罢。
“改天置个屏风可好?”夜子竹说道。手里也收拾着桌子。
“要那东西干嘛?我一个大男子怕谁见?”古青抬脚进了浴桶中。但,想想子竹也说得有理,因为他也要顾虑到一些事。古青不怀好意地笑了,回头看见夜子竹还收着那碗碟,擦桌子的身影。
“子竹,过来帮我擦擦后背罢,我手勾不到。”古青一双邃的眸子透过发丝,直直盯着夜子竹的身影。
夜子竹手一颤,差点把手中的碗碟打翻在地。“我、我忙着呢。没空,你自己洗好了。”说完便急急地要步出屋子。突然,沉闷的空气令他喘不气息。
“子竹,你在怕我?”古青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夜子竹的身后。着实是吓了他,他是没听到水声呀,竟没感到阿青大哥会如此快速地到了他身后!
“没、没有,阿青大哥想哪去了。还是快快洗罢。我得把这碗碟拿回茶楼了。”夜子竹辩道。他还是第一这么怕阿青大哥,他强大的压迫感令他很不自在。
夜子竹手中的碗碟颤得“咯,咯,”直响,清脆的碗瓷碰撞声出卖了他的心声。古青一把把夜子竹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即而转过夜子竹极不情愿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
此刻的夜子竹早已红晕布满了全身,像是要求欢时才出现的情潮,使得他难为情地低着头。
“子竹,”古青坏心眼地在夜子竹的耳边呵着气,突地横空抱起了夜子竹。
“啊!”
第五章
“阿青大哥?!你这是作什么?快放我下来。”夜子竹恼红了脸,紧张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古青。
“谁让你不理我,干脆就一起洗罢。还怕什么,不都是男人么?”古青乐滋滋地除着夜子竹的衣裳。
“不可!不可!子竹不洗,别扯呀。”他现才知道阿青大哥这么厚脸皮子!虽说俩人都身为男子不假,但他就是不想在阿青大哥面前宽衣解带。双手也急着推拒古青扒来扒去的大掌。
没几下,夜子竹就被古青扒个精光,白晃晃的身子染着粉粉红的瑰丽。倒是古青没有夜子竹这么多的禁忌,把俩人的身子都浸入浴桶里,一瞬间涌上来的水,热湿的地令整个身子都舒服地舒展开来。
夜子竹禁不住舒适地叹着声。“很舒服罢?让你一起洗还推三阻四的,现下不也愉快了起来?”古青弹着热水泼向夜子竹的脸。
“……”夜子竹也不好意思反驳,任古青说去。这热水沐浴还真是很舒服,特别了忙累时再泡泡澡,是再好不过的享受了。
“帮我擦背。”古青转过身,背对着夜子竹,霸道地说。
“是,”夜子竹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心防范了,见古青并没有非分之想,也就不介意为古青服侍。
“子竹,”
“嗯?”阿青大哥的背可真结实,看着就让人踏实,古铜的肤色在烛火下也像涂了层蜜油般光滑。夜子竹轻轻擦拭着。
“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子就好。”古青幽幽地说。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洗澡铺被,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想着就幸福。
“要不,以后你洗澡时我帮你擦背好了。”夜子竹打着哈哈,但是,心中也泛着丝丝缕缕的酸味。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古青突然转过身,兴奋地说。
“呃,”怎么感觉像是着了他的道似的?夜子竹也不好收回说出去的话。
夜子竹没说不,古青倒是更高兴了,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享受着夜子竹为他擦背。
水温也逐渐冷了下来,古青却像个兴奋的孩童,尽往夜子竹身上泼着水玩。
“不准反悔,不准反悔,”嘴里乐得不停地叫喊。
“行了!行了!别闹了。”夜子竹阻止不了他,也不甘心地把水泼向古青。
“好啊,竟敢向我泼水。”古青起劲地发起新一轮的泼水战。
“是你先弄的,怎怪起我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夜子竹也玩开了心,与古青相互泼着水。水飞溅于空中化成了颗颗晶莹的珠子,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哈哈哈……”欢乐的笑声传递着令人羡慕的温馨。
夜色渐暗,夜子竹又弄了些吃的,完后这才要起身告辞。
“子竹,都这么晚了,别回去,今夜就留下来罢。多日不见,我还想与你说说话,看看你。”古青跟在比自己矮小很多的夜子竹身边转悠,像只被母亲遗弃的小兽狮,寻着爱般,可怜兮兮的。
“阿青大哥,水兰还在等我的门呢,不回去不行,他们会担心我的。明日我再来看你罢。”另一方面,他觉得在阿青大哥这里过夜,怎么说也不妥当。
“可是,夜里我想你时,要和你说话怎么办?要知道,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又没有亲人,又没有朋友伴着我,除了你对我好外,就没其他人了。”古青软语道。一心要夜子竹留下来,他知道,子竹的心很软。
“……,”看着比自己高大魁梧的古青,也觉他说得令人怜惜,夜子竹硬不起心肠来。“那,好罢。我留下来便是。”最终还是向古青低了头。
“太好了!!”古青此时心里美得不知刻如何表达,手舞足蹈起来。
夜子竹也开心地笑了,于是命古青把浴桶搬进厨房里,自己也着手铺好了被褥和被子。
“阿青大哥,铺子何时开张啊?再这样下去,货米会烂的,到时就亏本了。”夜子竹躺好在床榻,不安地问起这事。
“嗯,只要你回来了,我就开铺做生意,没有你在,我什么事都没心思做。”古青老实地说。侧身贴着夜子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美丽的侧脸,弄得夜子竹怪不好意思的。
“阿青大哥,别老说是为子竹,真心让子竹心里难受么?你应多想想往后的事,成家立业是每个男人都有责任去担负的使命。况且,待日子稳定后,你也要好好想想以前的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尽所能及帮你的。”夜子竹又搬出了他的说教。
“有什么好想的,随其自然不是很好么?何必让自己多作烦恼。而且我的命运,是我说了算!子竹,我不会改变初衷,我要你喜欢上我。”说到此,古青一个翻身便趴在夜子竹的身上,情款款地望进夜子竹的眼睛里。
“阿青大哥,”夜子竹多少能猜着古青的意思,而此时也能感受到古青热辣辣的视线。“别开玩笑,快睡好。”夜子竹努力地平定着心。
古青没理会夜子竹的话,食指已磨擦到夜子竹的丰唇。粗糙的触感让夜子竹嘤嘤地低呤。
这红唇是他今日吃过的,香香软软。古青瞬时眯起了眼,夜子竹的唇瓣还留着被他咬伤的痕迹。不待多时,古青低头嘴住了夜子竹的红唇,生怕再伤了夜子竹,古青小心地吻着。
“唔,”夜子竹微皱眉头,在感到古青只是轻轻地吻他后,慢慢地放宽了心。
“子竹,我想要你。”古青微微地用唇磨着夜子竹的,不着痕迹地诱惑他。
不等夜子竹的回答,古青猛地抱紧了夜子竹。“啊,”夜子竹低唤出娇柔的声音。这下更是激起了古青体内的情欲,快速地扯开俩人的衣物,不让夜子竹有反悔的余地。嘴唇再度复上夜子竹的,轻柔甜美的吻让夜子竹忘了古青的动作,沉醉地接受着古青膜拜般的舔吻。
随着衣裳渐渐敞开,夜子竹白滑滑的身子露了出来,性感的锁骨,平坦而在弹性的雪白胸脯,及樱红挺立的樱桃,一点一点地裎现在古青的眼前,古青一路往下吸允,轻啃着夜子竹修白的脖子,印下一枚枚情Se的桃瓣。
“阿青大哥,”
夜子竹裸白的身子,被古青宽厚的身躯全藏在他的怀里,一点也感不到寒冷。渴望被触摸的肌肤在古青游移的掌中泛起一波波的红晕,胸前两颗樱樱红桃,一个被古青含在嘴里吸允,一个被他用粗糙的手指揉捏,夜子竹颤着身子本能地挺起了腰身,而古青也不时地用他粗壮火热的下体撞着夜子竹。
“啊……阿青大哥,别……”夜子竹娇呤地扭着身子,他想要更多的亲抚。修美的双臂搂紧了古青俯在他胸前的头部。
“子竹,我要让你更舒服,”古青一路往下吻,在夜子竹密密的丛林里,寻到了已经半立的茎,张口把它含进了嘴里。
“啊!阿青大哥!”不成,那里,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夜子竹羞愧地弓起了身。“嗯,啊……”古青加快吸含的力度,逼得夜子竹喘息连连,“别这样,……啊唔……,嗯,阿青,慢些……”古青用力一吸,夜子竹承受不住地泄在了古青的嘴里。“啊!”
夜子竹颓然地倒向床榻,喘着大气。好激烈,他还未与人做过个事,在王府那会儿,王大人从未碰过他那里,现下,对于此,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子竹?”古青轻轻地唤着夜子竹,只见夜子竹迷离地望向远方,眸里也盛着水光。“是不是我伤着你了?”古青焦急地问道。
夜子竹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该把那东西泄,泄在你嘴里,”夜子竹忙为古青拭去嘴角旁的液体,“吐出来罢,很脏的,又苦。”他知道那滋味不好。
“不会,子竹的很甜。”古青暧昧地说。
“你,你不懂,”他的身子,脏得很,阿青大哥不会懂的。
夜子竹抖着素手伸入古青的下身。“子竹?”古青喘着粗气,兴奋地看着夜子竹向他的下体摸去,视觉上的快感令那早就雄纠纠的性具更是涨大到极致,嚣张地直立在夜子竹的面前。
夜子竹红着脸看向手中握着的赤热大家伙。既然阿青大哥为他做这事,他也必须好生服侍阿青大哥,是他让自己体会到不曾有过快意。
夜子竹低下头,把硕大得惊人的热棒塞进嘴里,凭着依稀的记忆,熟练地吸允起来。
“哦,子竹,”古青坐于床榻上,张着大腿,任夜子竹为他服侍。湿热粘稠的口腔紧紧地含着他欲望之源,古青舒适地挺动着,在夜子竹灵巧的技艺下,喷射进了夜子竹软柔的口唇中。
“子竹,想不到你会为我做。让我怎能不喜爱你?”古青紧搂着夜子竹的身体,让他安稳地休息。
夜子竹只是傻傻地听着,复杂的思绪又想起在王府时的不堪。他原以为不会再与男人有亲密的接触了,想不到今日,为了阿青大哥又再度与男人的身体亲近。他实是不想再做这种事,那样只会令他恶心,但,为了阿青大哥,如果是他想要的,他会依着他,只是,这事不让阿青大哥知晓就好,不然,还不知阿青大哥会如何作想?想来,往后他们也只是兄弟而已,做些亲密无间的事,就当是年少不知事罢。
“子竹?有没有在听我的话?”他总觉得子竹的心思似乎并为放在他身上。这让他很不舒服,子竹只能想他的事,不能想与他无关的!
古青又骑在夜子竹身上,“我要你!”明明白白的话,终是抓回了夜子竹的视线。
“阿青大哥,不是才刚完么?”夜子竹低低的说。
“我还想要,我想一直要你。”古青越发感到夜子竹对他没情绪,不免动了火气。
夜子竹只好把腿分了开,白粉粉的臀瓣中露出了极其诱人的秘穴。
“你,你这是作什么?”古青猛吞着口水。那个粉红的小菊穴,只是一瞧,便使得他的欲火激烈地燃烧起来。子竹的那个地方,太美了,诱惑着他的意志。
“你不是想要么?”难不成阿青大哥不知这情事?或许他并未经历过男人的身体罢。夜子竹对古青又添了几分好感,至少他与王大人那伙人是不同的。
“是,是啊。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古青狡辩道。不能让子竹小看了他,得做出些气势来。
“噗哧,”夜子竹忍不住笑出了声,“古青大哥,既然是你,子竹也愿意把身子于你了。”夜子竹淡笑地闭起了眼睛。
第六章
古青一得夜子竹的首肯,心急地就要他的身子,忙把他身下那个笨重,热得火辣的巨物挤进夜子竹还干涩窄小的菊穴中。
“啊!痛……”冷不丁被突然袭击的秘扯得生痛,夜子竹不快地拒着古青生硬的进入,如水晶般的泪珠子禁不住颗颗坠下。
“很痛么?”古青紧张地瞧着,他只是在穴口进了点点而已,子竹就疼成这样了,不行,不行。
察觉到古青要离去,夜子竹不愿扫了他的兴,“阿青大哥,没事,去拿些水来润润就成。”
古青瞧着那蠕动着的小嘴,粉嫩嫩地可爱迷人,心中打了一个激灵。
“阿青大哥?!”温热湿濡的触觉,夜子竹难以置信地看着古青俯下头舔抵那个羞人的小穴口。“很脏啊,别,别亲那里,”夜子竹羞得不知所措,可,要推开古青的手,在空中只停留一秒后,身体禁不起古青的一再舔吻,只得反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被褥。
“嗯……,阿青大哥……”夜子竹舒服地仰起头,嘴里哼哈着诱人的呻吟。
小穴紧得很,但在他的轻舔下却是有规律地收缩着,引着他下腹涨得发疼。待它慢慢能迎接客人时,古青灵舌一钻,便入了内。
“啊嗯……,不……”阿青大哥怎能对他如此?让他好生难堪。白粉粉的双颊浮出两朵红艳艳的祥云,娇若芙蓉。
淫靡的麝香自穴中飘来,吸引得灵舌频频往里巧钻,湿润地滑着甬道,令干燥已久的内壁入淋甘雨。
“我要、要进去。”古青被情欲烧红了身体,拉开夜子竹的长腿就一个挺身,把赤热的巨棒挤进了密穴。
“阿青大哥!”好涨!快要爆了!夜子竹承受着瞬间的沉痛,大声地哭喊。
“啊,”古青满足地叹息。感受着夜子竹因他的侵入而巨烈地抽动的秘道,交合的部位烈火般的烫热。顾不及夜子竹的疼痛,雄性的本能激励着他奋勇向前。
“慢些,……啊!啊,嗯唔……”慢些啊,阿青大哥,他好疼……
压着他的巨大身影,往日在王府的情事历历在目,王大人扭曲的脸庞,怪异地大叫,永无止境般的律动,无不一一重现于眼前。
“……呜,呜,……”他不要!不要!夜子竹拼命地挥舞着双手,仿佛要拭去那个恶魇。
“嗯,啊,”古青正沉迷在绚烂快感中,湿滑而富有弹性的道紧含着他坚热的欲望,令他勇猛无比地向前冲进,哪还知晓夜子竹的思绪,只是认为子竹也与自己共坠欲河中不能自拔。
“呕,呕,”越来越快的速度令夜子竹难受地干呕起来。不断晃动的身体及体内被狂猛的侵犯,夜子竹哀声地哭泣,半眯着的眼看着到摆晃不停的物体。
“子竹?”古青听到夜子竹不寻常的声音,睁开眼,竟发现身下的人儿已是气若游丝,在了半昏迷的状态,苍白的小脸尽是汗水和泪水,口中不停地要呕着什么。这可吓坏了古青。“子竹?!你怎么了?醒醒啊。”古青忙抱起夜子竹软绵绵的身子,拍打着他的脸颊。
“阿青大哥,”夜子竹困难地收住距焦,颤着手要拨去古青垂在面前的头发,“让,让子竹看看,”他想看看阿青大哥,他还未看过他的脸,他时时在想,阿青大哥被头发摭住的是怎么一张脸?他一直想知道。
“看什么?子竹,是不是我要得太过分了?阿青大哥这就退出来。”古青焦急地捧起夜子竹细腻光滑的臀部,这才晓得,不知何时竟伤了他,段段血丝从秘合流了出来。
“不,不,子竹没事,”这人是阿青大哥,不是王大人,也不是那些奸污小人。阿青大哥对他的好,他时时记在心里,只要是他能给的,他定会给予阿青大哥。
“子竹,别说傻话,……啊!”古青正急着,突被夜子竹用了腰力,猛地收紧了穴口。“子竹?”古青不确定地看着夜子竹。
“真的没事,阿青大哥,继续罢。”夜子竹靠在古青的肩膀上,不让他瞧着自己的脸色。
“可是,嗯!”夜子竹使个巧技,把古青的注意终是引回了情欲上。
古青受不得夜子竹的挑逗,奋力地又在夜子竹的体内撞击着。
“啊……,阿…阿青大哥,要我……嗯唔……要子竹,快些啊……啊…”
“子竹,子竹……”
淹没在情欲爱河中的,是两颗紧贴一起的心……
****
“我说,阿青大哥,”白白一手搭在古青的背上,因为他的肩膀太高而勾不上。
“……”古青低着就快要抵在胸口上的头。
“我家子竹在你那里有些时候了罢,”白白吊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古青的狮子头。“这两天来怕也是不得一个全身了。连让我们去看望一下也不准进去,你是不是真的把他吃进肚子里?”白白一副不给我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架势,令古青冒出了一身冷汗。
“白公子,你别误会。这两日子竹和我忙着铺子开张的事,这不,我现在正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么?子竹说了,明日是个吉日,我们就于明日开铺,所以我特来请你们去贺贺的。”古青拭去额上的汗珠子。子竹的朋友不好应对啊。
“想岔开话题啊?阿青大哥?。”白白扯着奇怪的笑脸。好个古青呵,跟他来这一手?子竹这两日来的失踪,不解释解释,竟与他打起唬唬来了。
“唉呀,没听见阿青说是在忙店铺的事么?人家的事问那么清楚作甚?查户籍不是?”李玉一把扯掉白白搭在古青背上的白手。
“阿青啊,好样的哈,不错不错。”李玉笑嘻嘻地对古青挤眉弄眼。不用说,这些时间,俩人定是恩恩爱爱地“作事”了。
“早就看出阿青大哥不凡,小生真是佩服佩服。”李玉拍着古青结实的脊背,真是令他万万料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古青竟出手如此之快,以他的体魄,子竹定是吃不消罢?
“咚”,
“哎哟!”李玉抚着突然被袭的脑袋瓜子,“作什么?”李玉恼怒地盯着嫌疑人,白白。
“你一脸的淫笑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竟敢在我面前想风流之事,污我的眼。不打醒你怎对得起子竹来?”白白晃晃手中的账本。
“你们又来了,一天吵个不停,像个小孩似的,尽让人看笑话。”水兰怪嗔道。
“那,那明日早大家就到我的米铺罢。古青告辞了。”古青本也想看看这难得的趣事,但夜子竹还在家等着他呢,不好再耽搁。
“我们明早就过去,”水兰应道。“要好好待子竹啊,他吃了不少苦,得多疼疼他。”
“嗯,我会的,放心罢。”古青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子竹,”古青没进门就唤着夜子竹。
“阿青大哥,说了么?”夜子竹掀起门帘从里屋步出来。
“都说了,他们明早过来。”只是一会儿不见,让他想念得紧呢。古青搂住走到他身边的夜子竹,疼心地啾了一口香唇。
“还吃不够啊?”夜子竹害羞地推着古青。那天晚上,阿青大哥可在他身上逞足了劲,现下倒习惯成自然地时不时对他动手动脚的,也不难为情。
“不够,不够,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停都停不下来。谁让你这么,这么迷人。”怀中搂着温香的子竹,柔软的身段摸过多少都不会腻,他爱极了这种亲昵的触感。
“脸皮子有够厚的,让人看着了可怎么办?”人言可畏啊。虽说世道开放,并不介意这事,但总是怪不好意思的。
“我把门关上。”可不能坏了他的好事。古青马上把铺门关上。
“唉,往后如是这样,这生意怕也做不成了罢。”夜子竹苦笑地摇摇头。
“生意的事等开了铺子再说,倒是子竹,你的伤好些了么?”古青把夜子竹抱入右屋内,有些担心地问着话。
“没什么大碍。”以前也经历多了,倒是不能把子之身于了阿青大哥,他实是感到愧疚。现下阿青大哥又这么关心他,为他想着,他真的是无以回报。夜子竹收紧了搂着古青脖子的手臂。
“我、我想,子竹,我能再要一么?”古青压制内心的激动,此时在他怀中的子竹是这么的柔弱,温顺地躺在他身上,让他不由得想起前夜的情事来。
“阿青大哥怎么老想那事?”夜子竹红了脸,那夜的无尽缠绵羞得人抬不起头,即使不想也会自动浮于眼前。而更让夜子竹羞嗔的是,古青那个吐着雄性气息的地方竟猛地硬挺了起来,热烫着他的身子。
“阿青大哥?你,你怎么……”脸红热得滴血般的子竹,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阿青大哥想要他的意图明显地抵在他腰臀部,让他也感染了情潮般,后庭秘竟也无意识地收缩着。
“我不能再等了,子竹,现在我就要你。”他等不了了,昨夜一直顾及着子竹的身子,所以忍着要他的心思,现下见到子竹的俏模样更是难以自禁。
古青把子竹放躺在床榻上,让他横躺着,不容夜子竹反抗,迅速地脱去了他的裤子。一双白嫩的双腿很快裎于眼前。古青吞咽着口水,扯开了夜子竹的修腿,如般红艳的私尽现开来。粉色的蕊感应到古青的视线,羞涩地开开合合,引诱着吐信的火蛇。
“呼,”用力地喘声粗气,古青顾不得左右,撕扯开腰带使得裤子如失了重力般滑入地上。昂仰坚立的巨大火龙颤动地泌着津液。古青立于床边,对准了夜子竹开合的后庭蕊,横冲直入地往里掠夺属于它的一切。
“啊!阿青大哥!”夜子竹惊呼。幸得今早在甬里边抹了膏药,使那里滑润无比,令古青巨热的阳物顺利地一冲到底。
进入的顺利让俩人都兴奋得很。“子竹,我要去了。”感到甬热切地欢迎他的到来,古青知夜子竹也晓了巧儿,狂妄地挺刺腰身,满足着自己越发涨大不满的情欲。
“嗯,快些啊唔……好呐…阿青大哥,再快些……”夜子竹扭起了腰,丰臀迎着古青热滚滚的阳物巨烈地摆动,索求着古青磨擦出更多快感。
“…,舒服么?子竹,这样可好?”古青一边求欢,一边调试着样,一个旋儿激得夜子竹娇呤连连。
“…啊!好棒……再,再多些……好哥哥,快些……嗯唔,”夜子竹狂乱地扭着,神志已在了极度痴迷的境界。
“哦,子竹,”古青叹道。越来越多的津水自交合流出,散发着靡靡之香,不时传出动人的合乐,引得古青加快了撞击的力度。火龙也经不起再多的磨合,古青忍不住胸腹间横穿直冲的欲火,一个透的挺身撞入夜子竹更幽秘的内部,往它敏感的一点激射出浓稠滚烫的爱液……
“累不累?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到你的感受,痛的话就打我罢。”看着累极的夜子竹躺倒在床榻,大汗淋淋地喘息,古青自责地说,心里愧疚地为他擦净身子。
夜子竹微微地摇着头,“阿青大哥舒服就好,且,子竹也很快悦,并无不适。”初初刚与阿青大哥交欢之时,确是无法从过去的阴影中挣脱出来,不想,这几日来的亲密相扫去了旧日的介蒂,与阿青大哥欢好更是尝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幸福喜悦之情。
望着情欲后柔美娇滴的夜子竹,如初开绽放的鲜艳桃,令古青又是一阵激动,急急地低头为他穿衣,不然,今日怕是啥事都做不成了。
夜子竹稍作休息后,便要起身作食,这可急坏了古青,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厨。
“今就由我来作罢。你要好好歇着,累倒了可是会心疼死我的。”古青按下夜子竹的身子,并为他盖上柔软舒适的被子。“春天的气温很低,不盖暖和些会得风寒。听我的话,我来为你作吃的。”古青吻吻夜子竹的唇。
“嗯,现下我也有些期待阿青大哥为我作的饭食了。今天就让你一回罢。”夜子竹甜蜜到心坎上。第一有这么体贴他的人,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幸福,真是离不开阿青大哥了。
看着古青宽厚的背影,夜子竹安稳地睡着了,美梦无限……
第七章
“知不知道,前面的米铺比其他的米铺便宜五文钱呢。”一个粗汉肩上扛着一袋大米,手中又提一袋,逢着相识的就乐呵呵地介绍。
“真的?!哪的?”另一人听说后也急着问。
“喏,前面的‘阿青米铺’。”
“‘阿青米铺’?”李玉拨开挡道的两个汉子。便宜五文钱?!
“他不想做生意啦?!我就知他这个呆瓜子只会做赔本的生意,果然不错。”李玉气呼呼地说。也是,李玉也算是个精明的商人,这等事要是他人,他最多是讥笑一下,现在却是自己熟悉的朋友,他的面子往哪搁来着?
“快去瞧瞧,傻愣着干啥?”白白到先着急地拉水兰往‘阿青米铺’赶。
“大家慢慢来,别挤,还有很多。”古青乐呵呵地为排队等候的人们扛出一袋袋的米,熙熙攘攘的众人一见,都挣先恐后地往前挤。
“慢些来,大家排好队呀。”夜子竹也喜形于色地收银子。
“子竹!这是怎么回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白白一进门就是厉声。
“你们来了呀,太好了!现在人手不够,帮个忙罢。”夜子竹笑盈盈地擦着额上的汗水。
“帮忙可以,但你们这样一来岂不是吃了大亏了?”李玉收起扇子往腰带间一插把夜子竹拉于一旁问话。
而白白和水兰见人越来越多,也帮忙收银搬货起来。
“不会吃亏,我们只是薄利多销,打出个名气也不怕往后没生意。”古青又从里屋搬出了米货。
“阿青大哥说得很对,这是一个很有远见的想法。”夜子竹赞赏地看着刚出来的古青。
李玉一瞧,打了个寒颤。“得,得,得,小俩口子相互帮着说好话,我说不过你们得了罢?”
“玉公子,我们不是你说的那样。”夜子竹急红了小脸。这里人这么多,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别光站着说话啊,阿青大哥,加米货!”水兰扯高了嗓音,清点袋米。
“就来了。”大伙都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大家都散了架般,肚子饿得直响,一咕噜全回了‘茶楼记’让伙计们弄吃的来。
“你说这像话么?让我们去庆贺却变成了跑堂的,一天下来累个半死。唉,我李玉这好人上天怎不看看呐。”李玉啃着大鸡腿,口中念念有词。
“吃你的罢,话这么多。”白白往李玉碗里夹块鸡肉。“说话这么损人,上天看到了不劈了你当柴烧都不错了,还抱个什么怨?”
“李公子说的是,都是我安排不周。今早才开铺门,一人上前来问,想不到就传得这么快,大伙都跑来了。”古青歉疚地为李玉倒酒水。
“别理他的,说话都没个正经。我说这米铺往后啊,可是前景乐观。米质好,价钱公道,又不掺沙粒,财源滚滚来哟。”白白眯着眼算计道。真别说,他实也是个理财高手,与李玉不分上下,‘茶楼记’的账目多是他与李玉管着,水兰和夜子竹反到没把钱财看得这么重。
“是呀,阿青大哥说,往后生意上了正轨,再把价钱调得合理些,这样就不会少赚了。”他看上的人不会错的,阿青大哥不但厚道,又很会赚钱。
瞧着夜子竹在赞自己,古青心里乐开了,为夜子竹又添了好些菜。“快吃,别饿着了。多吃点。”
“嗯。”习惯了阿青大哥对他的关爱之心,现下他是少一分不得了。以前感情不还可说说大话,现在,怕是不能了。夜子竹甜丝丝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瞧瞧,真是让人眼红。这么快就许了人了,是不是好事将近啊?”白白剔透玲珑的心可是把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媚眼一斜,夜子竹慌把头低下装作不知。又一斜古青,而他正和李玉谈笑风生,喝得正畅快。
“子竹若是有了眉目会不知会咱一声?急这作甚?要抱婴孩不成?”水兰睨了夜子竹,悄声在白白耳边逗笑着。不过怎都在阿青大哥那里留宿好几夜了,没些事儿说于人也不信,不晓得子竹心里是作何打算。白白又是个豪爽之人,做事风风火火,与他说太多了话反到会误事。唉,一言难尽。
“想啊,水兰的主意不错。子竹啊,和阿青大哥努力努力,说不准真会弄出个小娃儿来也说不定呢。”白白乐得呵呵直笑,想了还笑颤了身子。
不想,古青被白白他们的话说得脸红到了耳根子。
“你们这说的,尽取笑于人。不与你们说了。”夜子竹恼红了白脸,气极把碗筷用力放下。
“这是怎的了?说得好好的,生什么气?准是你了,白白,又拿什么话笑人了,啊?”李玉见氛儿不对,不免拿眼盯着白白。白白却没理他。
“好子竹,好男儿还怕羞?不过玩笑话罢了,别往心里去啊。”白白好生赔不是,替夜子竹添些酒水。“干了这杯就当不生白白的气嘛。”
“干就干!怕你不成?”夜子竹杯碰红唇,一仰头便是酒杯见底。
“好!好气魄!来,来,难得今儿个高兴,大家无醉不归啊!”白白举起酒坛又替各人添上酒,“白白先干为敬了!”只见白白豪气万千,酒坛当酒杯,直往嘴里灌。
“想死了啊?!喝这么多醉死不管你!”话是这说来的,但李玉还是夺去了白白手中的酒坛。
“哼,要你管来着?”白白一哼气,又坐回凳上吃他的菜。
“没大没小的。阿青,来来,我俩接着喝。”李玉见白白收了敛,也不再追着。
“好,喝!”古青与李玉碰杯敬意。
众人又欢声笑语起来,年轻人有说不尽的话题,把酒当歌,好不快活。
夜已至,李玉和古青喝得脸红似关公。“好了,今夜就到此罢。子竹还要与阿青大哥回去造小孩呢。”白白也喝醉了,说起话来不着边际。
“白,白白,男儿身,呃,造不了小孩,”夜子竹醉红眼,反驳白白的话。自是醉人说醉话了。
“小孩?白白,你也,也太不像话了,”李玉摇摇晃晃地指着白白,“知道小孩子怎么造的么?你不懂女人的罢?”李玉邪笑道。喷着一嘴的酒气。
“你才不懂?别忘了我是从哪来的?你李玉太小看我了。”白白透红的嫩脸蛋儿,美煞众人。
“阿青大哥,你先扶子竹回去罢。他们又要胡闹了。”李玉和白白说的话是出乎人意料的,还是不让阿青大哥见笑的好,不然,明天准是谁见着了谁都不好意思。水兰趁机插上话儿,想把古青和夜子竹唬回去。
“胡闹什么?他俩想说啥呀?”古青也醉眼朦胧地瞧着看不清的水兰。
“这,这,我也不晓得。但生活久了总是知他们说的没好话。”水兰犯了难,现下连阿青大哥都醉成这样了,回得去么?
果不其然,这对活宝又说开了。
“首先,把衣服脱了,”说着,白白舞着身段子脱去了外衣,手也摸进了里衣的系缎。“接下来就是里衣了。”笑嘻嘻地看着众人瞪大了眼,白白好不兴奋。
“反,反了你了,呃,”李玉打着嗝,一个踉跄显些摔倒。“有本事,呃,你,你再脱下去啊!”
“脱就脱!你怕我不敢么?”白白用力一扯,白香滑嫩的平坦胸脯露出了一大片。
“阿青大哥,子竹醉了,你快些扶他上楼歇着罢。”丢人哟。水兰红着脸把夜子竹软软的身子塞进古青的怀里。古青一感到夜子竹温暖的身体,低头俯视着他红绯绯的脸庞,心忽地怜惜不已,温柔地抱起夜子竹。
“楼上的三楼第二间。”一见古青这动作,水兰忙知会他一声。
“谢谢。”古青摇晃地把水兰抱到楼上。
谢天谢地,总算是打发走了。水兰舒了一口气。
“小淫狐!你,你吃了豹子胆了!!”李玉气得直跳脚,上前一把把白白的衣襟拉好。手中无意地抚过赛似雪的肌肤。俩人犹如触电般跳开了。
“醉成这样还有心思玩,快快去歇着,明儿个还想不想起来了?”水兰打圆场地说。
“嗯,嗯,我去歇了。”白白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地跑上楼。
“我,喝太多,去夜尿。”李玉也找了个借口逃离现场。
“这俩人。”水兰吹灭了桌上的烛灯。雷叶哟,你几时回来呀,看着别人幸福你也不知我心里不好受,水兰想你了,你可有想水兰啊?
而此时身在北国,熟睡了的萧雷叶打了个喷嚏,“小兰儿……”
****
因为古青卖的米货好,价钱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些,开张以来一路好销,赚的银两也越来越多。
这天,古青从外边带回了一副屏风。
“阿青大哥,为何要破费买这东西?”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但也不必买些不大中用的东西嘛。
“你有所不知,这铺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右屋没有门只有个门帘不顶用。以前你不也是叫我买个屏风的么?现下有了些闲钱就置一个罢。”他不想那些搬货的人瞧见了他们的爱巢,这可是个圣地,容不得他人污了。其实,古青私下是这么想的。
“你倒还记着了。”夜子竹笑笑。当初只是不想来这里时,瞧见阿青大哥在屋中的隐私,现在他每天都住这,住惯了,也没觉得不方便的,只是想不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
夜子竹燃了烛灯。
古青把屏风微斜置于门口,这样就看不见里面了。古青满意地点点头。
“你看这样好么?”古青询问道。
“好。这屏风很雅致呀。”只见屏上是翠翠绿竹,竹下立着一块石块,点点小红小黄装缀在草地上,很是喜人。
“那我去搬来浴桶,咱俩再洗个热水澡,一定更舒服。”说完,古青立马抬进了浴桶,往里倒好热水。
“快点脱衣。”古青闹着。
“这事你到是快呢。”夜子竹取笑道。古青等不及地脱去衣物,又来扯夜子竹。
“卟咚,”
“哈哈,你慢些。猴急。”夜子竹被古青带进了浴桶里,手指戳戳古青的脑门。
“洗白白哟。”古青乐开了怀。俩人又是一阵鸳鸯戏水。
朦胧半透明的屏风在桌上烛火映照下,印着一对相拥的人影……
第八章
“啊……别那样嘛,呵呵,阿青大哥,”温柔的声音从薄被中丝丝地传出。
“子竹,好可爱!”惊叹声随后紧跟着飘了出来。
“讨厌呐,嗯,”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夜半中格外的响亮刺耳。
春色四溢的卧房静了下来。
“别理它,敲的不一定就是咱的门。”古青不悦地说。情致盎然之时被打扰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俩人又刚进入状态,敲门声偏不死心地又响起来。
“阿青大哥,去看看罢。”夜子竹一张染红晕情潮的小脸噌出被子。
“可恶!!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古青恼火地掀被从里钻出巨硕的古铜色身体。草草穿上衣服,气极败坏地走出卧室去开铺门。
“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不给我说清楚喽,别怪我不客气!”下身的涨痛更是让古青气火头上。
来人愣愣看着古青,被他大骂清醒后,马上跪在了地上。“主子爷哟!小的可找到你了!!”
什么跟什么?!见鬼了!
“你给我站起来!一个大男人跪地上还有尊严么?!”把跪在地上的男子一把揪起。他平生最恨这种卑微屈膝的奴才样。
“主子爷?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山呐。”小男子急道。
夜子竹听到铺面里俩人的对话有异,便起身穿衣,手执着烛火从内屋走来。
“阿青大哥,这人是谁?”夜子竹好奇地打量着来人。但见此人身着异服,也同样在打量他。
“不知道,一进来就跪地上,怕是脑子不正常了。”古青没好气地说。“你没事的话请回罢,别打扰了我们休息。”
“主子爷,你真不认得小山了?小山为了寻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一想起来,自称小山的男子好一番感慨。“我在南国国都都寻遍了,又往附近的城镇寻着,寻不着你小山也无脸回去啊。”
“这位小哥,你且慢,”夜子竹听出了些端睨,“你和你主子失散有多久了?”
“就是这三个月嘛。唉,说来都得怪我,本来和主子打算到南国国都去谈买卖,不想才走了一半路,主子让我先行去南国国都,我也不好多舌只得从了。但到了国都我左等右候就是不见主子跟来,也不是说不去寻的,只怕我前脚一走主子爷后脚就到,见不着我可不得把我给杀了。所以才担搁了时日。”小山抹着鼻涕数着自己这连日来的寝食不安。
小山说的日子正是他与阿青大哥相遇的时间段,这怕是错不了了。夜子竹五味杂陈。“你是怎么找到阿青大哥的?又怎能认定阿青大哥就是你主子呢?”事情还是要问个清楚的,也有可能只是个偶然嘛。
“我主子是西南林地夷远部落的族长古青。我和我主子经常到南国国都做大买卖建设部落的,这是在国都的商贾们都知道的事。原本找不到主子,我想先回部族与大伙商量商量再定夺,在路经前面的盛城里听闻这个小镇开了个有名的‘阿青米铺’,想想就跑来瞧瞧。想不到是主子爷亲自为我开的门。真是太荣幸了!”小山说到最后眉飞色舞起来。
“那你是找对人了。”夜子竹喃喃道。有不太好的预感。
“阿青大哥来时受了伤,伤到了脑部,现下是忘了以前的事了。”夜子竹哀声道。
“受伤了?!主子爷,你没啥事罢?!”小山着急地就往前想为古青查看,却被他拔开了。
“不怕,我们部族有的是灵丹妙药,吃了准好。”小山忙从怀里掏出药瓶子。
“子竹,”一直没吭声的古青突然沉着嗓音。“今夜你先回‘茶楼记’罢。”
一旁的小山没出声,两眼咕碌碌地在两人的身上转悠。
“……,嗯,好。你们有事谈我就先回去罢。”夜子竹顿了一下,欠身离去。
很奇怪不是么?当阿青大哥冷着声让他走时,一直洋溢着幸福喜悦的心会突然间像被人刺破了般,很痛。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只要他命自己回房就是了,为何还要在夜让他回‘茶楼记’?他感到手中的幸福开始把握不住了。他的身心早就许了阿青大哥,平日里阿青大哥都让着他护着他,现在竟会如此轻易地赶走他,阿青大哥可有顾及到他的感受?
“夜公子?!”被敲门声吵不快的茶楼伙计无然,开门见是夜子竹也从梦中惊醒了大半。
“别吵了玉公子他们。我回房去了。”夜子竹吩咐道,轻脚地迈上楼。
“哦,那你也早些歇好。”这可是大事件呐!!夜公子竟会在半夜回来睡?!无然关好门目送夜子竹上楼。
夜子竹和古青的事在茶楼里也算是半公开的,只是当事人不挑明,大伙也只是跟着装作不知而已。
****
“神清气爽又一天呐!”李玉伸伸懒腰踱下楼走进他的柜台。
“李公子,”伙计无然见李玉下了楼来,训练有速地跑来汇报情况,并奉上沏好的热茶一杯,四下瞅着有没有人。
“无然啊,最近机灵不少嘛。孺子可教也。”在茶楼里做事就是要手脚勤快,无然虽然离他的目标还差些,不过也不错啦。李玉享受起了热茶。
“白公子昨夜一宿都没回来了。”无然小心地侍候,以免自己说错了话。
“嗯?!死白白,自个儿倒风流快活去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李玉复杂地喝着茶,心思不知飞哪去了。
“呃,那个,还有,”无然停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有屁快放!蘑菇什么?!”李玉本就心情不好,见无然吞吞吐吐也提高了音量。
“小的不正要说嘛,”无然赔笑道。“昨儿个还有个稀罕事呢,夜公子半夜回来睡了。”无然小声地在李玉耳边附语。
“什么?子竹回来了?”这可奇了,半夜回来的,怕是和阿青闹小脾气了,唉,情人间总会有些小磕小碰。“管这么多干啥?去,去,一边干活去。”打发无然走后,李玉又想他的事了。
这是他第一起得这么晚。夜子竹整理好床铺,走到窗前,古青的铺子并没有开门,一些急着买米的人来看看后又走开了。
太阳当空照,五月的天气开始转热了。“哟,子竹?你怎么不在米铺反到有空回来看我们哪?”水兰不解地看着自楼上下来的夜子竹。难不成昨夜就回来的?
“阿青大哥有事,所以我回来住了一晚。”夜子竹落落地越过厨房走到小院中打水洗脸。
“他还能有什么事啊?你俩该不会是吵架了罢?”水兰跟在夜子竹身边。
“他家里来人了,可能有什么事商量,我也不好在那里打扰。”夜子竹照水梳理发丝,把脸盆中的水泼去。
“阿青大哥的家人找来了?!我说罢,那时你就该应了阿青大哥,现下也用不着没名没份地被赶出来。”水兰有些气恼。当初不听他的,看看,现在被赶出来了。
“什么名份?要是他真有心,用不着名份我也很满足了。”说得他像个女孩子家似的。不过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必竟今日不同往时,要是能名正言顺地和阿青大哥在一起,那也是件很好的事。但,现在他还怎能开得了口?夜子竹自生闷气地走回楼里。
“唉,还能说什么呢?阿青大哥也真是的,半夜还把你叫回来,也不知他想些什么?”要知道,昨夜他在厨房大扫除到很晚,上床时都快一更了。可想而知子竹回来得很晚罢。水兰不免对夜子竹怜惜起来。
“厨子里还有东西吃么?”他起得晚,现在也快接近午时,用早饭也不可能了。
“有啊,你先去坐着,我为你端去。”水兰殷勤地招呼夜子竹,自己利索地去忙开。
茶楼里已经有客人热闹地品茶聊天,夜子竹捡了个角落地方坐下。看着那些相谈甚欢的人们,夜子竹不禁想起那萧雷叶对水兰痴心的表白,而人们最后也都为他俩祝福,那个时候他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幸福的事。
“夜公子?夜公子在么?”一个身影向茶楼里探。夜子竹定眼一看,才知是昨夜的那个小山。小山这时也发现了夜子竹。
“可把你找着了,夜公子。”小山急匆匆地跑来。
“怎么了?找我可有事?”夜子竹把握于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
“呵呵,我主子吃了药后已经好了,以前的事也想了起来。”小山笑笑。
“那就好。阿青大哥吉人自有吉相。”夜子竹说着客套话,心里是另一番滋味。
“嗯,那是。主子爷已经回部族了,让我来通告一声。这还得多谢你们的关照呐。主子说米铺里的收入归你。喏,在这。”小山摸出一叠银票子递给夜子竹。
夜子竹吃惊极了。阿青大哥走了?“你收好罢,我夜子竹不稀罕这些钱财。”想他是要钱财来打发他!在他付出了这么多以后,竟潇洒走人,把他当什么了?!就算不看在他俩的情义,连朋友的离别之心说句告别的话也没有对他说的么?
“唉,可惜米铺已经被主子转卖了,不然我就给你算了。”小山以为夜子竹嫌少,语气里也含了些微词。
“你走罢,我不想与你多说。”既然要走,还命小人来讥落他,现在他算是看清阿青大哥了。夜子竹伤心地起身。
“夜公子,你,你误会了。小山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小山一瞧夜子竹脸色不对,忙解释。“主子爷有事先行,他是来命我接你去夷远的。怕路上盘缠不够,才,才让小山拿钱来。呵呵,别误会,别误会。”小山应和道。心里是那个苦啊。
“去夷远?”夜子竹狐疑地盯着小山的小眼睛。小山可不敢挪开。“好,我去。”夜子竹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要看看,阿青大哥这安的是什么心!!
“哟!那就请夜公子收拾收拾,我们快快上路。”小山一听夜子竹点头答应,心中是一片欢喜。
“哼,”夜子竹甩袖上了楼。
主子爷哟,你可是害苦小山了,唉。小山拭拭额上直冒的冷汗。要不是他定力了得,被夜公子这么一瞪,嘴没封好,岂不是坏了大事。
第九章
道路越走越幽,两旁的大山上烟云缠绕,墨色的森林里不时飞出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一辆马车疾驶进林荫道。
“这路还要走多远啊?”山中的瘴气浓重,夜子竹掀起厢帘挥挥空气。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程,可似乎没有尽头似的,这里已经出了南国的边界了罢?
“近来这天雾重,看来是快要回暖了。不过夜公子,你就放心罢,大概今夜会到达夷远族的。”小山也为这天气感到难以忍受,“翻过前边的山头,经过一个路口就到了。”指指前面的大山,夜子竹也在车厢中坐不住了,先前说要去是问古青的,现在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一心想见到古青。
又是一路的艰辛,翻过山头,不久便出了密密森林,眼前一片开阔,绿绿的草地在雾中滴着小水珠子,看上去鲜嫩得很,远是几座高高的大山,全都围绕着烟云,犹如置身于仙界般。路面也宽敞了许多,一会儿的功夫确是出现了一个岔口,一条路伸向西方,一条路伸向北方。
看到夜子竹疑惑的神情,小山解释道:“向西的路是通向夷远族的,向北的路是通向另一个族落,翼龙族。不过,我们这两个部族都是不分上下有着雄厚势力的族群,所以我们的位置比起其他的族群更能接近通往南国和北国的道路。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种特殊的荣耀。”小山有些得意,“夷远族和翼龙族一向不相往来,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争斗。大家相安无事,这也是我们族长的功劳啊。”
我看是怕两虎相争,弄得两败具伤还让其他小族落坐享渔翁之利罢?夜子竹暗暗算到,若是阿青大哥的带领,看得出阿青大哥也是个有头脑的人。
夜子竹不得不佩服起古青来。
“铃,铃,铃,”一串脆耳的铃铛声由远至近,一队人马从北面的道路上走来。细看,一位强壮威猛的男子身穿异服,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最前面,从他气宇宣昂震憾人心的气质来看,此人定是个非凡人物。而他走在队伍的最前边,说明他正是这个队伍的首领。
小山见到此人,马上脸色肃穆,把马车驶向一旁让路。
“翼龙族族长。”小山跳下马车,恭敬地施礼,把头低下不敢看来人一眼。
夜子竹见状甚为好奇,也下了马车。被小山称为翼龙族族长的男子高高在上地俯视下来,当看到夜子竹时,眼里闪过一道锐光。
“此人是从外面来的?眼生得很。”男子低沉稳重的磁性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伪装。
“正是,这位是我族的客人。”小山谨慎地回话。
夜子竹感于在这偏远不知名的地方,人们不知是吃什么都长得一副让人好生羡慕的容貌和体型。当然,小山除外。
男子定眼看了夜子竹好一会儿,也知夜子竹对他的好感溢于脸上,性感的唇形稍稍弯起了好看的弧度,让夜子竹心跳了好几下。
“驾!”
男子轻触马肚,领着部下向夜子竹他们来的方向驶去。
完了,他羡慕的神情一定是被他知晓了,看他的笑意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夜子竹哀叹,只希望他别记于心中的好。
在小山的叫唤下,夜子竹抱着一脸的羞愧跟着上了马车,朝夷远族驶。哀伤的轻风卷着尘埃一路追随……
****
马蹄声声,石道钲钲。穿过随风飘摆的竹林,便是一密集的屋舍。马车驶进了夷远族的族门。人声鼎沸,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使夜子竹忍不住拂去窗布一角,这热闹得犹如大都市的夷远族一点也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落后冷清,人烟稀少,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山,这是夷远族么?”夜子竹出了马车与小山同坐在厢外,惊奇地打量四周。这里一点也不比南国国都差多少,人们的生活富饶得很,着实是让他刮目相看。
“是啊,这里就是夷远族,能比得上你们的南国罢?”小山自豪地说。夜子竹用力地点头。
“这还得益于咱们的族长,若不是他通南北两国,进行大规模的生意往来,现下夷远族怕还是个只懂用蛮力征服其他部族的蛮横族群呢。这里只是和其他部落进行生意交易的集市,我们要去到的夷远族首脑住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哦。”夜子竹想到一会见到古青,心情又好不起来了。一时冲动就跟着小山跑来了,现在想来他感到自己的行动有些可笑,既然阿青大哥不要他了,为何还死皮赖脸的来找他,让这份错缘在那时断开了不是更好么?长痛不如短痛嘛,到时若见了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但人都来到这里了,说要回去也拉不下脸来。
小山没察觉到夜子竹正在想些有的没的,见着了前边的山林,一脸的高兴。“瞧!族长就住在那座蒙山。好久没回来了,好怀念啊。”自他和族长离开夷远去南国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家瞧瞧,现在终于盼到了呀。
夜子竹抬眼瞅瞅,晚霞照映,夕阳丹红,在云雾中的蒙山似是神仙之境涣散着迷人的光彩,实是一点也不真实。
越来越近的楼屋渐渐清晰,豪气得像是某位王族的宅邸。宽大的屋舍好似不用测量土地般的有序地排列,再往里一些是一幢高高的楼宅,四面八方围着坚实的高高墙体,让人看不见里面的一切,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定是房屋林立,满园名香亭。这不,浓郁的香由那传出,远远便能引来众多的蝶纷飞。
马车直径往那幢大气的楼舍驶去,引得人们伸颈探望,小声地议论开来。
“吁,”小山停稳马车,牌楼前早已有人在那候着。
“小山,族长命我来领客人进去。你下去罢。”牌楼前的人原是一位精明严肃的老者。
“是。”小山恭敬地牵马离开。
他不喜欢自己。
夜子竹对老者的第一印象如此。
老者稍稍打量夜子竹,“我是夷管事,夜公子请随我来。”语气中带着傲慢。
唉,早知他就不来了。“劳烦夷管事了。”夜子竹给老者施礼。这点尊敬他还是有的。
随夷管事转了七八转也不见要上哪,只知这里或是沉稳气派,或是高雅别致,或是婉亭流水,或是鸟语香。夜子竹正要下决心问个明白时,夷管事在一间典雅的楼房前把门打开了。夜子竹这才松口气。说实在的,这位夷管事默不作声却能让人近不得,太过肃清了。
“哈哈,”一声稚声的童声由里传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
夷管事绕过横在门口雕有精致纹的隐壁,进了去。夜子竹只好等在外边,听到夷管事必恭必敬道:“族长,夜公子来了。”
“嗯,让他进来。”一段低沉的嗓音让夜子竹忽地心跳不已。不同以前开朗的笑音,有的是分明质感,熟悉中的陌生。阿青大哥……
夷管事退了来,“族长叫你进去。”说完便不再瞧夜子竹,离开了屋舍。
夜子竹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绕开隐壁。
想过了许多,阿青大哥会有着一副怎生的脸庞?想过了,却在爱意中变得不再重要。在阿青大哥熟睡的时候,或是在别的什么时候,他有无数无数的机会,但他宁愿去猜测,也不愿亲自撩开他的长发去瞧个仔细,若是他告诉阿青大哥这个想法,阿青大哥一定会马上满足他的好奇心,但是,这也是他对阿青大哥的一个小乐趣。他不知道。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古青侧躺在铺着白虎皮的红木躺椅上。前边的长留海被整齐地梳在脑后,用一个精细的嵌着各式彩钻宝石的金色夹子夹住,披肩的长碎发上挂着一串串彩羽和说不出名的珍贵宝珠。浓长的剑眉下是一双锐利直穿人心的邃黑眸,高挺的鼻梁,丰厚有型的瑰嘴唇,刀削般的脸庞,一切是这么的完美,配上铜铁般巨硕的健壮体型,他,是神……
“爹爹,”奶声奶气的童音唤回了夜子竹的思绪。一名可爱的梳着两个发髻小女孩从旁屋跑来,跳上了古青的怀里撒娇。
“唉,甜甜,快下来,爹爹有事正和客人谈呢。这么不乖。”一名绝色盈润的少妇红着脸儿也匆匆跟了出来,忙把小女孩从古青的怀中抱下来。
“随她罢。”古青见到小女孩,笑意逐开,伸手逗逗她玩,小女孩咯咯直笑。
夜子竹感到豆大的汗水浸湿了衣裳,苍白的小脸上颤抖的双唇说不出一句话。阿青大哥有,有了孩儿?!
“夫君,你还有客人呢。”美艳少妇飞红双颊小声地提醒道。
古青这才把夜子竹看进眼里。“子竹,你过得还好么?”步下躺椅,古青轻巧地走到夜子竹面前,心疼地抚着他的小脸,“你瘦多了。”
“我,我没事。”夜子竹拂去古青的手,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你们先下去。”古青微皱着眉头。少妇马上抱起小女孩退下。
“来人,上菜。”古青一声令下,众仆人不知从哪里端着食物纷纷摆放于桌上,又如贯鱼般退走。
古青拉着夜子竹落坐。“赶了几天的路,饿了罢?”古青为夜子竹的碗里添上好些菜。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的心都要碎了,阿青大哥是否真不知道?罢了,罢了,只怪自己自作多情。
“阿青大哥,”夜子竹努力地平好颤音。他承受不起太大的打击,复于平静他会好过些。“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好朋友?”夜子竹恳求地望着古青。
“子竹?你这是什么话?”古青大惑不解。
夜子竹摇摇头,“阿青大哥,回答我。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
夜子竹坚定的眼神令古青看到了心里,他点了点头。
“呼,”夜子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太好了,”
“子竹,我好了,记起了以前的事。我要把你接来一同生活。”古青道。
阿青大哥把他看得太好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与他人公享一个爱人。
“阿青大哥,刚才那位是大嫂么?”夜子竹出奇不意地问。
古青不明就里,“他是我大哥的妻子,只因大哥在外不幸身亡,按照习俗,我是定要娶他娘子为妻。”这是实话,他不愿对夜子竹隐瞒什么,何况也没那个必要,想要娶子竹,让他了解一下家中的事也是必然的。
夜子竹添了酒喝了一口,为古青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书上有说在一些部落里是有这么个习俗的。”是他没想到这些,他的疏忽。
“好了,其实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弟告辞了。”他的心就在王府里就死了,现在只是不小心又伤了它一下,只要收好,收好就行。夜子竹自欺欺人地想。起身行个礼,不愿再看古青。
“走?上哪去?!”古青不知夜子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古青也站了起来,挡住夜子竹的去路。“子竹,我们好好谈谈,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一切都很明白,是他自己不愿与人共一人,但,他不会说出来的,他不想让阿青大哥为难,且他们的感情不太,要断,很容易。
“不是的,阿青大哥,子竹,”夜子竹狠下心肠,“子竹对阿青大哥只是兄弟情义,请阿青大哥不要误会才好。”夜子竹捌过脸,心里是一阵阵的抽痛。
“什么兄弟情义?!你我很清楚这不是一般的感情!!”他的心意不容践踏!古青抓住夜子竹的手腕,黑色的眸子染上了嗜血的赤红。
“啊!阿青大哥!快放手!!”好痛!快要捏碎他了!夜子竹久忍的泪水借着腕中的疼痛落了下来。
“我要娶你!你竟然在这时对我说,我们只是兄弟情义?!子竹,你太让我寒心了,”古青气红了脸,异俊的面容盛着怒火。
“我,我,阿青大哥,你冷静些,让子竹再想想可好?”夜子竹求饶道,此刻的古青活像要把他吞进肚子般,恐怖异常。很难想像,他竟是自己先前所爱的那位厚道的阿青大哥。
古青见夜子竹软了话,也就松了些手力。“子竹,别拿我的耐心开玩笑,”古青反手搂抱住夜子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嗅着夜子竹的清香。
夜子竹害怕地僵硬身子,不敢再造。他以前所认知的阿青大哥现在到哪里去了?眼前的人像个饿兽,再也看不见他温柔体贴的开朗笑容,他分不清了哪个才是他的阿青大哥了……
第十章
天空泛起白蓝,一声鸡鸣唤起了勤劳的人,远的庭院响起轻轻的扫地声。
夜子竹额上的汗水已干,巨烈的喘息慢慢平静。古青俊美的睡颜带着满足沉睡在夜子竹的身边,一只壮臂横揽在他的细腰肢,巨掌则附于他圆滑的小翘臀上。霸道的脾气就连在睡梦中也不曾更改。
他要怎么样做才好?要他与别的女人和和孩子分享他的爱人,他或许可以试着接受,但是,现今的阿青大哥已不再是以前的阿青大哥,他没有自信去坦然面对他,要阿青大哥对他还如以前般只爱他一人,现在看来是件不可能的事了,他有他的妻子和儿女,要顾虑到的事很多,万一哪天阿青大哥突然不要他了,他为阿青大哥的牺牲是否还值得?
夜子竹情地看着熟睡的古青,乌亮的长发略为凌乱地披散在半起的白嫩身子,显得异常的盈弱柔美,被古青吻得红肿的小嘴轻轻地落在古青的唇上。
阿青大哥,我该怎么办呢?要走你也不肯,留下来,我要牺牲一切,还不知你会不会珍惜;上天啊,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我爱的人,为何要让我们如此难以长相厮守?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全心全意,我一生的坎坷何时才是个尽头?
想到情,夜子竹不禁潸然泪下,此时的他身在异乡没有人能倾听心中的苦楚,遥远的南国小镇,他的朋友,想念……
久未露脸的太阳在今日难得的跑出来,照亮了世间万物,晴空万里,这是一个好天气。翠香楼里,夜子竹裸着身正为古青穿戴衣物。
而这翠香楼是古青特意为夜子竹在一个环境优美,清静淡定地方修建的,动用了数百名工人连夜赶工期,才能在五天之内建好。此地除了古青本人及一名偶尔得以进来服侍夜子竹的女仆外,任何人都不准踏进这一区域。
“子竹,过些天我让长老们为我们选个吉日,这嫁娶大事不能再拖了。”古青搂着夜子竹,在他的粉色脸庞印下一个超心的吻。
真不晓得,以前在小镇上他为何磨磨噌噌的,要不然,现下他和子竹可是明正言顺的夫妻了,犯不着让子竹反悔他们的婚事,子竹前些日子的反应着实是让他恼怒不已,嫁给他就令他这么无法接受么?多的人想嫁于他他还看不上眼,倒是子竹对他净是挑三捡四的,怎不让他大为光火!
阿青大哥还记着这事,让他怎么个应答?“阿青大哥,你可曾有为子竹想过?子竹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但,阿青大哥可会真心爱子竹么?子竹没个商量的人,心里也很难确定啊。”阿青大哥的心急他知道,但他的心情也无法调节得好,只求阿青大哥能体谅一下他的境;这婚事,还是让他多考虑考虑的好。
“子竹,我的真心不容置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是真要生气了!”古青气愤地扔下夜子竹步出衣室。
“阿青大哥,你让子竹与其他人共同拥有一个爱人么?你知不知道子竹为此苦恼已久了,为何一点也不体谅一下我呢?”夜子竹急得泪水直打转,顾不上未着寸缕的裸白身子,随意披了件青白长纱追了去。这时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往后也定是没机会说了。
“这种事有何可恼?!男人多妻多妾是正常的事,且我也只有两位夫人而已,有什么好恼?你的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罢?是不是让你觉得委屈了?!耍性子也要看是什么时候!”他不曾知道,子竹竟会为这种小事耿耿于怀?!是他以前对子竹的认知有误么?还是他们在某种常理上无法勾通?
“我狭隘?!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只不过是想让阿青大哥多少为子竹着想一下,顾及子竹的感受,既然阿青大哥如是想,子竹也莫可奈何!”夜子竹气恼地颤抖着身体,瞪大眼睛瞧着眼前陌生的古青。他是不晓得,在他看来的大事会在阿青大哥的眼里不值一提,但是,他也不必把自己说成这个样子啊?他所认得的阿青大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现在竟被他如此贬低,他的心痛得无法用语言来述说。
古青厌烦地看着夜子竹,“我看我是该从新考虑了,婚事先搁着罢,等你我想清楚了再说。”他可不想到头来娶了个蛮人,成天只会小气地跟他斤斤计较,以后还如何与他的家人友好相?他的爱或许不一定值得放于子竹的身上!
“你,你说什么?”阿青大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对子竹不满了?在这个地方,他们还未开始就成了这样的局面,以后该怎么样相。
古青不回夜子竹的话,愤愤离开翠香楼。什么东西?!给他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不教训一下他还不知谁才是他的主人?!
待古青走后,夜子竹凌乱地跑回他们昨夜恩爱的床榻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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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金银手饰,奇珍趣宝,丝绸滑缎,全是古青命人送来的。夜子竹看也不看一眼,自顾往窗外发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犹如粪土。
“夜公子,你老是这样会气坏身子的。”女仆云彩不知如何侍候了,这向来人人都爱极的物品到了夜公子的眼里咋没了光彩?不说她们下人了,就连各夫人见着了眼都直了,偏偏就属夜公子特别了。
“我想出去走走行么?”浪费了外面的好景致,在这楼里呆久了碎成碴的心都要发霉了。
“这个,”云彩左右为难,因为主子爷下过令,不准夜公子走出翠香楼半步的。“恐怕不行,夜公子,主子有令不准你踏出这楼里的,请夜公子不要为难小婢。”
为难?他又何尝不是,阿青大哥有体恤过他么?“我今日定是要出去的。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说着,夜子竹撒气地站在窗边,把腿伸了出去。
“别!别!小婢这就去请示主子爷!夜公子你快快下来!”云彩吓一大跳,脚都哆嗦地颤了。
“还不快去?!”夜子竹瞪着云彩。看他好欺负么?别想!这回谁也阻止不了他要踏出翠香楼的决心!
“是,是,”云彩急忙飞奔出楼。
不多一会儿,马车便驶进了翠香楼迎接夜子竹,而车夫正是不久前认识的小山。
“夜公子,好久不见了,主子听说夜公子要出去,特命小山来陪夜公子四游玩。”小山跳下马车恭候夜子竹下楼。
见了小山,夜子竹莫名的松口气,在这里,他比较熟悉的大概就只有小山了。“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是,是,我们就到集市上走走可好?”小山扶夜子竹上了马车,自己也立马把车子驶出翠香楼。
“嗯,只要能离开,上哪都成!”他怕死了这鬼地方,留给他太多与阿青大哥不愉快的回想。
马车才驶出古青所居住的宅邸,另一辆香车迎面而来。
“小山?上哪去呀?”香车的车夫礼节性地问候,看来与小山挺熟络的。
“族长的贵客,夜公子要去集市上走走。”小山热情地回道。
“小山,可给夫人见见这位贵客?”一声清亮的女声自香车传来。
“这”小山有些犹豫,“夜公子,我家二夫人想见见你,行不?”小山低声询问车厢中的夜子竹。
“可是阿青大哥的夫人么?”夜子竹不安地问。他并没有想过要见他夫人的想法。
“正是。”小山小声地回道。
既然是客人但见也无妨。“好吧。”夜子竹应允,随后下了马车,与翠香楼不同的美丽景物,却因要见古青的夫人,而让夜子竹没了兴致。
踱到气派的华丽香车前,夜子竹朝车里的妇人行个礼,“在下是夜子竹,向夫人问好了。”
香车里传来咯咯的刺耳笑声,车夫把车帘掀了起来,一名艳丽的少妇怀抱一个熟睡的三岁男娃,男娃生得如古青一个翻版,俊美非凡,令夜子竹又是钻心的痛。他就是阿青大哥的儿子罢?与他长得甚是相像,以后也定与阿青大哥一样是夷远能干的族长罢。
“你们南国的人怕是这世间最为有礼的人了。你就是夫君的客人么?”少妇细细打量夜子竹,“生得却是丽质动人呢,与我们西南地域的人实在是不相同,怪不得夫君硬要娶你为妻,看来他好色的本性还是和当年一样嘛。”
“夫人有要事罢,子竹就不多作打扰了。”他身为知书达礼的小书生可不想与妇人一般见识,即与阿青大哥的夫人照了个面,识趣地避开她的挑衅往后也好说个话,他不想这位夫人在阿青大哥面前是非一番。因这位夫人的言行可知她对他并无好感。
“为何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夜公子难道是对本妇人有成见?”少妇利眸一转,射向夜子竹。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心里就有一股怨气闷得她肺炸!
小山一瞧这苗头不对,立即上前,“夫人,夜公子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主人命我带夜公子到转转,你看,这要是不能按时回去,主子怪罪下来,小山与夫人在街上瞎聊误事的情况可能会传进主子耳朵里,到时小山被责罚也就算,怕是连累了夫人呀。”小山揪心地苦着脸,一副真是这么回事的样子。夜子竹一旁看着不免有些好笑。
少妇也微变脸色,“那我也不担搁了,姐姐还在溢楼等我呢。”少妇闪进车厢中,命车夫快快赶车。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夜公子,我们也赶紧上路罢。”小山在夜子竹上车后跳上了马车。而夜子竹却不进厢中坐,到是随性地与小山并排坐在车厢外。
车行至山腰下,夜子竹为刚才的事向小山道谢。
“唉,夜公子,我小山受不起哟,只是这二夫人的嘴向来都是这么利的,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做仆人的也习惯了,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不,也没什么的。”夜子竹笑笑。现下反是小山能理解他了,夜子竹也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阿青大哥可真有俩夫人么?”
“是啊,俩位夫人都是这西南地域中最美艳的女子呢,也是亲姐妹。只是大姐艾美曾是主子的嫂嫂,因主子的大哥在部落相战时身亡了,主子才把她娶来,不过说也奇怪,艾美夫人与族长的长兄多年未孕,但才嫁给主子一年便怀上了甜甜,这算是件大喜事呢。”小山为这一段奇闻还很是感慨。“至于二夫人艾丽么,她是姐姐艾美夫人下嫁给主子后才嫁来的,为主子也生有两子,方才你所见的是大儿子古优傲寒,还有个一岁多的小儿子古傲梅。”
“哦,”夜子竹哀哀的应和。
他与阿青大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他看不清他们还有没有未来可言?自从那与阿青大哥吵翻后,他一直都没有来看他了,只会每天让仆人送来些对他无用的物品,感情出现了裂痕,他还能挽回么?
“阿青大哥,这几天来还好么?”低落的声音里有着对古青的担心。他的心还是记挂着阿青大哥的。
“主子爷这些天可有得忙了,”小山说起这事,心升惊诧。“夜公子你不知,与我们夷远族从来不相交的翼龙族竟然要建立友好关系!这可是让俩族族人吃惊不已的大事,不晓得翼龙族的族长想的是什么,不过,主子却很看好这一难得的相交,或许可以最大限度地改善两族人民的生活条件,促进各个方面的发展。这也不得不说是件好事情。”
“翼龙族?就是那天我刚来时所见的那些人?”夜子竹想起了那天的事。
“嗯!有没看到那个英俊神勇的男人?他就是翼龙族的族长龙屠。那族长可威猛了!传说那个神秘消失的古部落就是被他一人所灭的,冷酷嗜血,哪个人不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肃然起敬的?他太厉害了!”小山说起龙屠,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仿佛他正是翼龙族的族长般。
“小山,怎么说呢?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夜子竹微笑地看着小山,和小山在一起会让他轻松多了,似乎能听到他有说不完的故事。
小山呆呆地看着夜子竹的美颜,说不上是惊艳,但真的是清秀绝丽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美。“哪里,嘿嘿,”小山低着红脸,不知该往下说什么了。
小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张地四下瞧瞧,“夜公子,方才我说的话你可别让主子知道了,不然我死都没地方死了,主子最忌我们族人说别族的了,特别是翼龙族,千万别说于主子爷听啊。”小山的苦瓜脸此时比苦瓜还要苦,逗得多日不笑的夜子竹哈哈大笑。
“我知道,不说不说。”夜子竹开心地把手比在嘴边做噤声状。
“那就好。”小山偷偷拭去额上的冷汗。“啊,集市到了!”
不远的集市仍然热闹极了,或许还有更让人意外的事呢。
第十一章
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夜子竹这摊看看,那摊转转,把小山累得在后面紧跟着不放,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夜子竹只看不买,让小山感到都是白忙活了,三个字,还是累。
“快来看哟!翼龙族的锐刀!什么款式的都有哟!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喽!”
一个角落里的小摊围满了赏刀的人,夜子竹也凑上前去看个清楚。
琳琅满目的刀具一一摆在桌面上,随意让人玩赏,夜子竹也被这些精工细作的刀具吸引住了,瞅见一把小匕首,刀壳是用一般的铜而制,上面只刻着一条腾飞在祥云上的金龙,金龙的眼眸是红色的宝珠镶嵌。在众多的刀中,它是最为普通的一把。
夜子竹很是喜欢,问了卖家,“这小刀多少钱?”
商贩看看夜子竹,伸出五个手指。
“好,好。”宝贝哟!才五两银子,便宜。夜子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银子,幸好他来夷远时自己备有钱,他才不用阿青大哥的。
“夜公子,你要的话我这里有钱的,出来时主子给了钱。”小山抢着付给商贩五两银子。
“不行!我要买的东西我会付钱,我不要阿青大哥的。”一说起古青,夜子竹眼睛又泛起红了。
“我说这俩位小哥,你们是存心在捣乱么?”商贩眯起了小眼睛,“当我这是卖小孩子玩具的?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样的好货?五两银子够的么?!”商贩把刀子抽出。
“啊?!”夜子竹和小山瞪大了眼。仔细地盯着商贩手中抽出的刀身,果然是锋锐无比,在阳光下照得刺人眼目。好刀!
“不,不是五两么?”他明明出的就是五个手指的啊。夜子竹不高兴地呶起嘴。
“谁跟你说是五两来着?!五十两金子!!”商贩也瞪起了小眼睛。五两小银就想买他的货?!天大的笑话,拿他寻开心么?!
“啊?!!”夜子竹和小山的声音更是提高了三个音阶。
“你,你抢钱呐!五十两金子这么多?!”夜子竹骂了回去。要是这里有官府,他一定要把这个奸商告官府里去!
“夜公子,你若是喜欢,小山为你买就是了。喏,给你。”小山把金条子丢了去,不想,被夜子竹又拾了回来,扔给小山,“我不买了,金子你拿回去。”说完黑着脸走过另一个小摊上看热闹。
“唉?不是喜欢么?怎么又不要了?真是奇怪。”小山嘟喃地跟上去。却不知,一个高大异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后面。
“夜公子,你专程跑来是看热闹的啊,遇上喜欢的为何不买呢?”小山疑惑不解。
“喜欢就不一定要真正拥有啊,看过了就好了。”夜子竹低声道,心儿又飞向了古青那。
“啪,”背部不知被谁轻拍了一下,夜子竹气恼地回身看看倒底是谁在拍他?!
“翼,翼龙族族长?!”小山愕骇地张大了嘴巴,看似一只鸽子也能全塞进嘴里般。
“你好,还认得我么?”龙屠微笑的俊绝酷容,离夜子竹不到三寸。
“啊!”夜子竹吓得跳离了龙屠的范围。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出来?想吓死人么?一张俊脸还差点贴上他的脸呢。
见夜子竹被他吓着了,龙屠把弯着的腰身挺直了,这才惊觉夜子竹还不到他的肩膀。
“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呀。”龙屠笑笑地抱歉。
“没,没事。”夜子竹不敢再看龙屠,他长得实在是太过神俊了,浑身散发的令人不容忽视的冷冽神质,要不是他心系阿青大哥,恐怕他会马上陷入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容中。
“你干嘛躲着我啊?我很可怕么?”龙屠好笑地瞧着夜子竹的举动。可是,事实上哪有龙屠说的那个样子,不知多少女子正装模作样围在龙屠身边,看到龙屠的笑容身心都颤了起来;娇羞的姿容偷睨向龙屠,大胆点的美丽女子,仗着自身的美色竞相往龙屠身上抛媚眼,不然就是送上一个甜蜜香艳的飞吻。而龙屠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对这些个女人视若无睹。
“没有啊,”夜子竹辩道,不过他自己确是不知何时躲在了小山的身后侧,见龙屠这么一说,小脸红透了。
“翼龙族长,怎么有空来夷远呐?”据他所知,两族间为安全起见,所有的事务都不用族长亲自到对方的族群中,今天是吹什么邪风竟让龙屠自个儿找上门来?小山小心地问着。
话说回来,翼龙族的族长龙屠,也会有让人感到亲切的时候么?难道眼前的人是冒牌货不成?不过他可不会傻到要问人家,‘你真的是龙屠么?’啐,他发什么神经了?
“来这边有些事要与你们的族长谈谈,不过,”龙屠又瞄上了夜子竹,“看来你不是西南地区的人。因为这边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于你相提并论。”龙屠真心地说道。这里的人们无论是脾性还是肤质,远不及南国的人,看来眼前的人儿在南国中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当然,他的美是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美了。
夜子竹未料到龙屠会在口头上占他小便宜,被他一说,薄薄的脸皮子又红上一圈,活像个刚烤熟的虾子肉。龙屠走南闯北见识多了,却还未见过如此害羞的人儿,见夜子竹好欺负的模样儿让他挑起了极大的兴趣。
“这是你刚才看上的匕刀,”龙屠把夜子竹方才爱不释手的匕刀递给夜子竹。
“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物品,子竹万万不能接受。”他竟会为他买来么?那么说刚才他就一直在注意自己了?夜子竹忙推辞。
龙屠硬是让夜子竹拿在手中,“初见面时也没来得及于你相识,今就让龙某送上一份心意又有何不可?在下能否与公子结交呢?”初见他时就觉得顺心了,今日再能相见,这定是上天指给他们的缘份。“何况此匕刀也是我族所造,就当是我们相交的信物。”
“可是,”这样说来,岂不是与定情信物有相似之?是他多想了么?还未等夜子竹开口,龙屠又夺过了话,“敢问公子名讳?”
“夜子竹,”他的迫力实在是太强了,夜子竹逃不过龙屠再三的追赶。
“夜子竹,嗯,好名字。”龙屠满意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在下龙屠,日后定会来请夜公子到我那里去坐坐,夜公子不会拒绝罢?”龙屠笑眯着眼,道道精光在夜子竹身上扫过。
“再,再说罢。”他差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个男人,厉害!夜子竹打心底怕了他。
“那就一言为定了!”龙屠为这一段对话下了定义,不容他拒绝。
“啊?”他有答应么?!没有罢?夜子竹愣了。
“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子竹,你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龙屠转身前向夜子竹抛了个媚眼,引得夜子竹身后的少女们一阵尖叫。他趁夜子竹不注意间,直呼了夜子竹。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
“小山,你有听到我答应他了么?”夜子竹被龙屠弄糊涂了,拉过一旁的小山问话。
“好像是有罢,”站在离龙屠这么近的范围,他的脑子因充血太多什么话都忘了。
夜子竹把玩一下手中的匕刀,心中的奇怪的情绪挥之不去。他与先前的阿青大哥好相似,那样耀眼的灿烂笑容,是他的天,他的地。
“呀!这不是那个五十两金子的匕刀么?龙屠送你的?!”小山对夜子竹手中的匕刀大惊小怪。
“回去罢,我不想逛了。”夜子竹收好小刀。
“哦,那我牵马去。”
马车渐渐驶离,豺狼收回了目光,“主子,那位夜公子好特别啊?”他有看到主子方才是如何亲切友好地与夜子竹交谈,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主子这样的光景,实在是与平时的族长形象反差巨大,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要是哪个人和他说,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么?!
“是很特别,特别得让我想一口吃进肚子里!”龙屠扯起嘴角,涣发着邪魅的魔力,他的视线一直紧跟着渐去的马车。“细滑柔嫩得像块水嫩嫩的水豆腐,”毫不做作的举止,落落大方的态度,还有他一身清香苗曼的身段,不细细品味是吃不出其中的味儿。龙屠回忆着夜子竹站在他面前时的模样,脑里激起无边的想像。
“主子,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荤,现下想换一下口味?”水豆腐?大概也只有南国的人喜欢吃那玩意儿了。豺狼抿抿宽厚的嘴唇,他还是喜欢吃大鱼大肉。
“哼,”龙屠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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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云彩命人把浴桶搬出夜子竹的厢室,自己麻利地铺好被褥。
唉,这情形与他和阿青大哥在米铺时的好像啊,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而阿青大哥身为一族之长,又怎会与他过平淡的生活?
夜子竹对镜梳理一头滴水的乌发,身着轻薄贴身的青色婵衣,衬得他的嫩肤更是清丽动人,恍若墨夜中的翠竹。
“小婢告退了,请夜公子早歇。”云彩轻轻把门阖上,下了翠香楼,还不忘在小庭外把守的卫士身边小心叮咛。
庭院中的翠竹下,一个黑影口叨一根竹叶芯,嘲弄地看向那一群傻愣的小卒。一个轻身飞掠便上了翠香楼。
“吱呀,”细小的开门声在静寂的楼里格外响亮。
“云彩,怎么又回来了?”夜子竹看不到屏风外的人,以为是云彩转回来了。可是来人却不动,令他起了疑,绕过了睡厢与前厅相隔的屏风。
“龙屠?!”此人的出现着实是让夜子竹很是惊讶。
而龙屠看到夜子竹的丽影,眼里发着亮光。很美!乌发衬白肤,身披轻婵衣,绝色丽人怎是一般艳俗美人所能比的。
“子竹,是你啊?”龙屠露出惊奇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里?”翠香楼是守卫甚严的地方,龙屠是如何进得来?
“唉呀,”龙屠作势拍了下脑门,“古青的宴会上我突然内急,转了一圈竟迷路了,跑到一幢小楼上竟能遇上你。不知是不是龙某的福气。”
夜子竹不觉龙屠已到眼前,见龙屠这么一说也就信了。但是,他不知道,古青所居住的大宅离这里远得很,哪是随便一转就能转到的?不然,他便能很快识破。
“这样啊,不如我让人把你送过去好了。”夜子竹正要命人来时,龙屠突然一个不稳,身体扑向了夜子竹的怀中。
“啊!龙大哥,你怎么了?”夜子竹不晓得龙屠好端端的竟跌了下来,慌张地抱好他。
清香嫩滑!龙屠双臂轻搂夜子竹的腰身,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身,“不好意思,龙某怕是喝多了些。”
“你先坐下罢,”夜子竹一听是喝醉的缘故,把龙屠扶坐在椅上,并为他倒了杯暖茶,“喝点茶水或许能解解酒。”真不知若是他这么大快头的身体倒在地上,会是发出何等的响声。夜子竹也在龙屠对面落坐。
“谢谢。”龙屠的唇边洋起不易察觉的邪笑。
呷了口香浓的热茶,龙屠睨到夜子竹青婵披衣下未着衣裳的身子,调笑道:“子竹,身子如此单薄为何不多添加些衣物?”不过,清凉的姿态却是让他赏得欢心。
“……,”想到自己此时的模样,在外人看来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淫荡的人罢。夜子竹羞红了脸,赶紧把身上唯一的轻薄披衣拉紧,不由得埋怨起了古青。若不是阿青大哥不准自己在楼里着衣物,只能披件轻纱,现下他会在人前这么狼狈么?真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子竹,刚沐浴完,正要歇息的,不知……”不知你会突然跑进来的啊。夜子竹说不下去,又不好怪罪于他人。
“哦。听闻你是古青的客人,却让你单独居住在此,这实不是一般的待客之道罢。”龙屠言语中对古青的做法有些含蓄的微词,巧妙地扯离了话题。但他实是在套夜子竹的话。
说起阿青大哥,他一肚子的委屈,但不便对外人说,只好草草答道:“子竹也只不过是阿青大哥请来游玩而已,并没什么的。只因开春时子竹搭救过阿青大哥,所以阿青大哥想是对我心存感激,才让我来夷远走走。”
“嗯,不过据龙某得知,古青不是要娶你为妻么?好像与你说的有些不同。”龙屠试探着。这些都是他让秘探查出来的,因为古青还并未对外说及。
“呃?。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夜子竹低下了小脑袋,这事连他也知道了啊,不过阿青大哥对他……
“那是以前的事了,阿青大哥可能对子竹厌恶了,在一些事情上我们的看法有些出入,”夜子竹明亮的黑眸起了水气。
“是么?这样太可惜了。”龙屠惋惜道。
见龙屠对自己也是有共鸣的,夜子竹显得很激动,“以前阿青大哥对我是关爱有加,有什么事都会与我商量的,现在,一切变了,我的心被他摔得粉碎,都不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我们怕是不行了。”他的朋友们远在千里之外,现在终是找到了能听他呻诉的人了,怎不让夜子竹掏心地把话说出来?
阿青大哥这样对他,他心碎就罢了,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阿青大哥又不准,他到底想把他怎么样,要他当他的泄欲工具么?心情好时来抱抱,心情不好时连瞧也不瞧他一眼,这样的折磨,他受不了。
擦拭着不断落下的泪珠,夜子竹哀伤地想着这事,心都疼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气坏身子可不好,”龙屠把夜子竹扶到床边让他躺下休息。心中是另一番思量。
“你休息罢,改日我再过来。”看着夜子竹脸带泪痕模糊地哭睡,龙屠在他粉白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再过不久,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龙屠阴沉的脸上是坚决的定意。
飞身出窗,夷远的夜景落在他的眼中,玩味的兴儿浮在他的俊容上。
第十二章
沉稳的足声响起,扰了夜子竹清幽的浅眠。现在的午后开始热得发闷。
“子竹,”古青撩起薄纱账,夜子竹正侧躺在竹制躺椅上。本就瘦弱的身子现下越发的小了。
听到多日不曾闻的声音,夜子竹转身看向古青。“阿青大哥,”意气风发的俊脸上带着担忧。阿青大哥可是在担心他么?
古青抚摸着夜子竹光滑的小脸蛋儿,“你瘦了,为何不吃饭?是想以此要协我么?”眼中的明火已然。
阿青大哥是这样看他的啊,他不知道自己吃不下饭会让他有这种想法。夜子竹苦笑地摇摇头。“阿青大哥,自从你想起来事来后,有没有发觉我们的距离在拉远?子竹感到越来越摸不透你了。”
轻趴在古青的身上,他的体温是这么的暖,可他的心却是那么的冷。
“快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玩。”没搭夜子竹的话,古青让下人端上热饭热菜,亲自喂夜子竹。
多日不被古青理睬的夜子竹感动地涌出了泪,木讷地张开了嘴。
阿青大哥的温柔胜于一切,他不想再过着没有阿青大哥的日子了,这些天来,寂静的山谷中只有他一人,这种感受太可怕了,山间的夜晚是多么的寒冷,就算加再多的被褥也敌不过阿青大哥温暖的身体。
吞下口中的饭,夜子竹扑倒在古青的怀中,泪如雨下,双臂紧搂着古青的壮腰。“阿青大哥,莫要不理会子竹,子竹好想你啊。子竹答应你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子竹愿意听阿青大哥的话,只要阿青大哥能陪在子竹身边,子竹别无他求。”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他真的好怕啊。
“子竹,”古青心疼地抚着夜子竹的长发,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何尝不时时想着他?若不是他们无法达成共识,他老早就奔来看他。现在子竹想开了,他当然是欢心不已。
“我也很想你,想得每夜睡不着。只要你想通就好,我知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定不会把外界的因素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于你。相信我。”温热的吻点点落在夜子竹的发上,额上,脸上,分隔多日的寂寞在此刻,彼此终是找到了归宿。
“嗯,子竹会听话的,”夜子竹享受着古青给予的温情,软身地任古青亲吻他,冰冷的身子渐渐有了温度。
很快,古青把夜子竹接到他的居室,晴阳宅宇居住。
这是一个庞大的楼宇,古朴的建筑散着浓浓的威严,两座小雅楼通过小廊桥段连通晴阳宫,那便是古青的两位夫人所居住的溢香楼和溢楼。
夜子竹望望这景物,秀眉无奈地皱了皱。不知能否与阿青大哥的两位夫人友好相,自从上与他的二夫人相遇后,他便知往后怕是难相容了。
“阿青大哥,可否让小山来陪我?这里的人我都不熟。唤起人来不方便。”夜子竹随古青步进厢房里。
这里的摆设不必多说,自然是独具创心,高贵而不俗丽,古色古香。
“小山?他不行,他是我的帮手,各方面的事宜都须要他跑前跑后。我另派人给你。”
“……”
“你先休息,我有事忙,今夜再回来。”古青安排好后,再夜子竹脸上印下一吻。这件棘手的事理得还算顺利。“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和艾美艾丽照个面,小孩子们也挺可爱,你会喜欢她们的。”
“嗯,”夜子竹点着头。他会努力与他的夫人们相的,为了他们能够幸福的在一起,况且阿青大哥也说得对,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得,只要他们能相爱久久就可以。
“早点回来,”夜子竹把古青送出门。
****
慢腾腾地踱着步,夜子竹烦恼地思索着。不知一会儿见着了阿青大哥的夫人要说点什么。
溢香楼。甜腻幸福的笑声似乎要传遍第个角落。
“报!夫人,族长的客人夜公子来访。”
笑声嘎然而止。
“让他进来罢。”一道泛着威信的女中音钻入夜子竹的耳朵里。
唉,不好办呐。夜子竹认命地随下人进了溢香楼。
不敢抬眼四下看,夜子竹感到上了刑台般。刺身的目光几道道落在身上。
“夜公子,坐罢。这么站着好似我们在欺负你呢。”熟悉的声音让夜子竹也知这房里还有古青的另一位夫人,艾丽。
艾美的美目递给艾丽一个噤声,艾丽捌了捌嘴。
“你的事我听夫君说了,再过不久我们也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百合,为夜公子上茶。”艾美身旁的婢女端来上好的热茶水。
“坐。”艾美抬起丰盈的白手指向一边的椅子。
“谢夫人。”夜子竹这才坐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胸口的心儿跳个不停。
“小生来此地多日,不曾来看望二位夫人,实在愧疚。现下特来看望,愿二位夫人莫要记于心。”他不敢多看阿青大哥的两位美少妇,只会往心口多插把刀。
艾美摆摆手,“有这份心就成,好生服侍夫君,这也算是你的福气。”
夜子竹维维,一番寒嘘便匆匆退去。
回到晴阳,夜子竹让一干奴仆下去,自个儿信步于院落中。走过曲桥踏上水中亭,眉间抹不去的忧愁为夜子竹凭添上柔到骨子里的怜美。侧身挨于亭栏,望进池中的眸升起了雾气,忧忧叹息。
“为何愁眉苦脸?”龙屠不知打哪走了出来,似乎对这里的一切熟悉不得。
“龙大哥?”夜子竹回头便瞧见了龙屠已于身后。
“来,坐下罢,我带了点好吃的给你。”龙屠把身后藏着的精美木雕食盒放在石桌上,从里端出一碟碟的小点心。
“吃不下。”夜子竹摇头谢绝了。
“看你瘦的,我看古青定是把你虐待了。”再不吃点什么,子竹那瘦小的身子看来也撑不过几年的光景。“我命人做了些南方的糕点,在这个地方怕你也吃不惯罢。”说着,龙屠把一块香酥的桂糕送到夜子竹的嘴边。
夜子竹为之一愣,眸中已是水气盈盈,慌忙把眼帘垂下。想不到身在异地,竟也会有人关心于他,让他孤寂的心得到片刻的安慰,若是阿青大哥如此对他好,便是他的福了。
“张嘴,”龙屠难得温柔地哄着夜子竹,夜子竹见之心中也便是温暖了起来,乖乖地张了红唇让龙屠喂。香甜的桂糕溢满口中,滑腻的糕质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况是在这西南族落里,看来龙大哥为他费了不少心思罢。
“龙大哥,为了子竹,让你操心了。”夜子竹柔声道。
“别这么见外,你一人只身前来这蛮野之地,也不容易,多个人照顾你也好。子竹,以后就别龙大哥,龙大哥的,叫我屠就成。”龙屠眯了双眸。
“这怎的好,”夜子竹红了脸,就连阿青大哥他也不曾这么亲密唤人,现下这般可不是乱了规矩?且龙大哥怎说也是一族之长,这样唤他不是越了身份么?
“还怕是龙某承不起子竹这般的唤叫。”龙屠以手拿着茶杯挡住了促狭的眸子。
“不,不,”龙大哥待他好,他是知的,在这异乡能有个说说话的人不多。夜子竹怕龙屠误会了他,连忙摇头,“子竹没这样想过,子竹唤便是了,莫要生气。”
“那叫唤声让我听听。”龙屠扯开了唇,子竹的可爱得他喜欢呢,他早就想听听子竹脆如泉水叮咚响的音子唤他个亲近了。
“屠,”夜子竹满脸菲霞艳煞人心,小心的脆声更是添了一股子的娇柔。龙屠痴呆地盯紧了夜子竹美若天仙的红颊,半晌回不过神。
夜子竹慌乱地四下瞅瞅,生怕哪个不知的小仆听着了,告那古青去。莫不知自己的俏模样更是可人得紧。
龙屠强忍着马上掠他走的冲动,坚实的胸膛连连几个呼吸才稍有缓解。现在不是个时候,乱了自个儿的方寸定会前功尽气。
“来,再吃口这芝麻酥,”龙屠又捡个点心不依不饶地喂夜子竹。
夜子竹的心儿也忘了古青的事,沉溺在龙屠给予他的关爱之情。长久以来,他的心被伤得太厉害,早就没了什么情与爱,此刻,他想要更多的关爱,更多……
第十三章
话说打那起,龙屠每天趁古青不在都会跑来与夜子竹相聚,龙屠的细心与讨巧令夜子竹的心儿从此留下了个身影,时常会禁不住想起龙屠来,可他不知,这样的慕念已超过了一般的朋友之意,许是夜子竹在情事的方面过于单纯,任着心思飞,加之于古青有了那隐藏的间隙,对龙屠更是一个的想念。
怕是谁人在爱情痛苦之时都会期待着那份遥远的甜蜜,人都是有自私之心,更何况是如夜子竹这般的渴望被爱,这样想来,夜子竹有这等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正是因此,会给三人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怕也只有龙屠自个儿知晓了。
这是个夜色撩人的夜晚,温和的夜风暖暖,鸣蝉儿声声,皎皎白月挂于树梢,儿随风送来夜香,迷人更甚。不过,最美的恐怕还是美景傍伊人罢。
大树底下,一绝色丽人身披青白纱衣,姿色媚人地身躺竹椅,椅边的小矮桌上摆着几样小糕及一壶清酒。几方步外的水池中睡莲摇曳,片片莲叶星点其中,宛如青涩少女,亭亭玉立。
阿青大哥今夜本是与他共赏这美景,不想途中有变,被他的二夫人唤了去,便不再来此了,让他说也说不得,自个儿吞下了这苦果。自他来夷远后便从不曾于他交心过,许是觉得子竹既然在身边了,也就放宽了心罢,唉。他与那宫怨妇又有何异?
轻咬樱唇,夜子竹无奈地瞌上眼,想来也只有屠对他好了。
空气中飘来熟悉的气息,夜子竹的唇边漾起了笑意,假寐起来。
黑影挡住了月光的银晕,悄声地蹲于夜子竹的榻边,细细品赏着他的美颜。夜子竹正要开眼想吓吓来人时,却察觉唇上一热,温润的触感令夜子竹惊恐地睁开了美目。
“屠……”是屠!他在对自己……
来者正是翼龙族族长,龙屠。
龙屠着迷地吸吮着夜子竹红艳滴娇的甜唇。他等待已久的吻终是在这一刻逐了愿,每时每刻不曾停止的想法让他如饥似渴,现下了愿,岂不让他心驰神往。
夜子竹羞得要拒龙屠,却使龙屠更为胆大地把他娇柔的身子揉入自个儿的怀中,温柔地抚触温香醉人的身段儿。在这短短数月,夜子竹在龙屠的娇惯下日渐好起的心情使得身子骨慢慢丰盈起来,面色的红润光彩也日趋明艳动人。而龙屠时不时在新样儿令夜子竹每见他心跳加速不少,身子自然是不比以前柔弱了。
拒之不得,夜子竹也乱了心神,醉迷在龙屠的身下。待两人透不气来,龙屠才稍稍离了夜子竹的唇。夜子竹迷离的眼神抬眼瞅着龙屠,只见那寒俊冷冽的面容上,一双精锐的眸子升起了熊熊欲火,红了张俏脸皮。
龙屠抬手一抚,夜子竹后脑上的簪子落下,秀长的乌发如瀑般倾泄下来,映着青衣凝肌美煞这一方景物。
“子竹,若是委身于我可好?自那林中相遇,我便知必落心在你身上,龙某许是多方不比古青,但,这份心思定远比古青来得真心真切。”龙屠把心意直穿进夜子竹的美眸。
“屠,莫要再说,子竹即认定阿青大哥了便不反悔,请别坏了我们之间的情义好么?”他不知屠竟会对他有此想法,原本以为俩人不过是知己,而他也确实是对屠心存好感,但这样就是爱情了么?爱情应不是这么简单的罢。思来索去,夜子竹却发现,自己似乎真是对龙屠动了情,日日接触中,那片片暧昧的场景一一闪现,让夜子竹惊出了一身冷汗。
龙屠察觉到夜子竹的恐慌,大掌握上了夜子竹发冷的白嫩小手儿。“龙屠这些年来并不曾遇到过像你这般令人倾心的人儿,走南闯北的,一人孤孤寂寂也没个定性,遇着了你是龙某最大的福分。子竹,”龙屠搂着夜子竹的肩,让夜子竹对上自己的眼睛,“你相不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屠?”夜子竹隐隐感到不安,这似乎预示着不祥之兆。为何这么笃定?他何来的自信?
看出夜子竹的紧张,龙屠笑笑,“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说说,要知道我可是爱着你的啊。”龙屠把头枕于夜子竹的肩上,眼里却是另一番的邪气。
“子竹,”龙屠低着性感的嗓音诱惑着夜子竹,果不其然,夜子竹闻声颤起了身子。趁此机会,龙屠又吻上了夜子竹的红唇。
“嗯,”低唤一声,夜子竹便落入了龙屠强势的怀抱中。
暗轻摇,白晃晃的皎月下,一双温情缠绵的人儿在空寂的庭院中欢爱,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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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怎么了?竟会,竟会做出了这种事!
夜子竹两眼愣愣地望着头上华丽的顶帐,久久不能动弹。他无法相信,自己会背着阿青大哥与他人做了交颈鸳鸯,事出突然,不知怎地,竟醉心在屠的怀中!不可否认,那时他的心情确是激情澎湃,不能自拔,或是因了偷情的刺激,或是因了于院中的的情爱,或是因了,他确是对屠动了情;但这万万是使不得的。
身上的那还存着感觉,濡湿的地方记着昨夜的证明,夜子竹羞愧难当地拉拢起柔被当起了缩头乌龟。要是时间能倒回去,他定不会背叛阿青大哥的,但现下事已成实,再多说也无益。正思量,发现自个儿还赤裸着身子躺着,一张小脸已是红得滴血。昨晚不知做了多少鱼水之欢,困囤之时怕是屠把他抱回屋子里的罢。
掀被偷瞧,让夜子竹好一番惊吓。他白嫩嫩的身子上全布满了是红是青是紫的印痕,身下也满是Yin水精体的痕迹,不用说,那定是屠在欢爱之时留下来的。夜子竹颤抖着手小心地盖上被子。这下他可是真的呆了。
已过午时,仆人见夜子竹久不起身,特来敲了门,“夜公子,该起了。”
一声唤叫,把夜子竹惊个直冒冷汗。
“你,你去打水来,我要沐浴。”尽量平着音,但还是微有颤栗。夜子竹用被子把身体裹个严实。
“是。”
好一番梳洗穿戴,夜子竹仔细地检查,衣裳也换起了高领襟的,点点的紫红吻痕不能露了出来。可这些痕印非十天半月是不会退的,若其间被阿青大哥瞧见了,那可怎生了得?
夜子竹暗自叫苦,本为昨夜之事悔恨不已了,现下又凭白多了这档事,怎不令他提心吊胆?
好在此时古青也为夷远与翼龙的事忙碌,并未曾要与夜子竹索欢,只是一回来便倒头睡于床上,倒是夜子竹好不愧疚,更是细心照料古青妥妥当当的,有空就期盼身上的印子早些淡去;而屠自那以后也少来见夜子竹,即是见了面,两人也不再提及那晚的事。
当日子也过去了那么个六七天,不想,夜子竹被古青的夫人招了去。
夜子竹不安地坐于椅上,心里猜测着艾美的心思时,艾美开了口。
“子竹,你来这么久了,在这里还住得习惯么?”艾美面无表情地问着话。一旁的艾丽却是一双毒眼盯着夜子竹,活像要把他吞了。
“劳夫人费心,子竹一切安好。”夜子竹不察有他,具实说来。
“嗯,”艾美轻点头,“可是,听闻你常与一男子来往过甚,可有此事?”
夜子竹一惊。龙屠每来会他都是悄无生息的,连他也不知,怎会又有人晓得了?看来世上确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夫人可莫要轻信他人言。”
“大胆!”艾美拍桌而起。吓得夜子竹脚一软便跌趴在地上。子竹啊,今儿个的下场怨不了他人,悔只悔他一时差错竟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
“夜子竹,你以为这晴阳宅宇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来!别忘了这家中的事宜都是由我来打理,哪里有个动静我会不知晓?!”艾美气极,把手旁的热茶水向夜子竹扔去。
“啊!”夜子竹躲避不及,烫水已全然湿于身上,杯子碎了一地。
“姐姐莫要气坏身子,”艾丽马上上前为艾美顺气,眼里却不屑地瞟向夜子竹,“得了夫君的宠爱还另找男人?若不是我经过无意看见你与一男子在院落中谈笑风生,还不知你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可惜的是,她只瞧见了那男人的背影并无见着是谁。
“我身为男子与其他男人交谈又能说明什么?两位夫人如此大动肝火也为免太不值了罢?”夜子竹压下心中的罪恶,冷静地说道。此事他并未有所打算,先把夫人们打发了再好好考虑也不迟。
艾美和艾丽相对无言。这确是她们想得不够周全,手中并无夜子竹的把柄,不能耐何得了他,万一让他告了夫君那,自己倒成了无事生非的泼妇。
艾美只好把夜子竹草草打发走。
夜子竹边走边抹泪,想不到事情竟落到此地步,这往后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青大哥了。
一踏进屋里,夜子竹便瞧见古青已坐于前厅里,似乎正等着他回来。
“阿青大哥,今天这么早回来啊?”夜子竹回身关上门,踱到古青身边,略有心惊,生怕是两位夫人对古青说了什么话。
古青横手把夜子竹揽于面前,亲昵地在夜子竹的胸口噌,“这段时日我忙于族事,把你冷落了,也没怎么陪陪你,有没有想我?”
“想,”夜子竹抚着古青俊美的脸庞,有别于龙屠的狂妄,沉稳而踏实,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做出了这等事,要是阿青大哥知晓了,还不知他会如何大发脾气。思此,夜子竹打了个寒颤。“阿青大哥,子竹有愧于你。”夜子竹心疼之即,不小心漏了嘴,自家却不得知。
“我已和各长老商议好了,一个星期后便是我们共结连理之时,到时候我把你的朋友一并接来可好?”古青仰着头直视夜子竹,一抹的幸福晕开在脸上。
“可是,我,”夜子竹瞧古青的样子,心中满是苦水。他现下已是没脸对阿青大哥了,还怎能与他成亲?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算是品到了个中滋味。承受不住,夜子竹鼓起勇气要把他所有的事全都告诉古青。
“我知你很激动,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你又要说我不体谅你了。”古青先把话抢了去。
“不是的,阿青大哥,你还不了解我的事,先别忙着下定论,说不定到时你会反悔的。”夜子竹急道。他俩到现在,阿青大哥对他的身世和遭遇都不知道,这么仓促行事,后果是不可想象的,他不愿婚后让阿青大哥丢了脸,且是一族之长,娶了他这么个不干净的人,到时要隐忍下多少的耻辱啊。
“我只要你的人和心,其他的事我不管。”古青指指夜子竹的胸口,让夜子竹吸了口冷气。你到是什么,原是与龙屠那夜留下的欢爱疼痛还印于身上,胸口更是被龙屠拿捏得紧,当然全愈得慢了些,此时被古青轻轻一戳,哪有不疼之理。
“怎么了?不舒服?”古青察到夜子竹异样,关切地问。
“没,没有,”方才的勇气又缩了回去,夜子竹呐呐。
古青宽了心,便把一只手伸到夜子竹的腰间,另一手则附于他小圆臀上。夜子竹大惊,一瞅古青,只见他双目涌上了情欲,分明是要与他欢好的架势。
“别,别,我刚从夫人那边回来呢,有些乏累,况且已近午了倒不如先用饭罢。”情急之下,夜子竹找了个借口应付着。这身子是怪,离那夜也好些时候了,印痕消退得还不完全,许是要等上些日子才行,龙屠在他身上狂浪的样子,当是令吻痕不能快速消退了。夜子竹想起那夜羞红了脸。
古青以是夜子竹对在大青天下欢爱而羞涩,不禁笑了起来,“也好。你不说我到是忘了,午饭过后稍做休息,我在荔园设了宴席邀请了翼龙族的龙屠,你与我一同去。老让你在晴阳呆着会闷坏的,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往后这样的餐宴会很多。”
什么?!夜子竹不敢相信。“阿青大哥,我,我不想去,可不可以……”
“哎,怕什么,龙屠怎么说也是我的贵宾,除了正事之外,偶尔聚一下也是能增进感情,我的夫人们都去,怎能少你一人?就这么定了。”说完,不待夜子竹拒绝,便搂着他往尝鲜堂去了。
这下可怎的好?夜子竹愁煞了眉。
第十四章
一踏时吹风庭,树叶婆娑,鲜怒放,硕大的风凤树下早已摆好了酒席,碧绿枝叶被芳香的小白装点得风雅丽色。而让夜子竹担心的男人此刻正坐定在那等着他们的到来。
“龙屠。”
“古青。”龙屠从夜子竹一进这庭院,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夜子竹。
“见过子竹。”龙屠略带暧昧的问候夜子竹,不经意让他冒了身汗。屠,千万别把他们的事说出来啊。
古青疑惑地看向夜子竹,眼里含有不悦。
“龙大哥,”夜子竹低下头,杏眼偷睨古青的面色。
“子竹,不是说了么?叫我屠。怎么,都忘了?”龙屠自然地微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古青的存在。
“你们认识?”阴沉的声音隐藏着一丝怒火。子竹竟在他不知情下与龙屠有过接触?!还叫得这么亲密,他们一定有着他所不知的事。
“子竹刚来时正好在叉道上见过面,而后,我来夷远时在集市也遇到过子竹,认识自是当然。子竹,你说是不是?”龙屠把话题抛给神色紧张的夜子竹。
“是,是的,有认识。”夜子竹一慌,便忘了暗示龙屠不要说太多他们的事。
“坐下谈。”龙屠落落大方地带头坐了下来。
屠,他想干什么?夜子竹暗自思量。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阿青大哥一定会知道的!
“子竹,既然见过龙屠,为何没听你说起过?”古青淡淡地问。可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危险。
“阿青大哥事务忙,子竹不想打扰了你。”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这种事迟早是瞒不过阿青大哥,但他没勇气这么快跟他说明啊,躲得一时算一时。夜子竹沮丧地想。
“子竹,多得你关心了,这些天来我忙于工作,让你服侍得我这么周到啊。”古青斜眼在夜子竹与龙屠脸上转一圈。这几天子竹是挺反常的,每他一回到晴阳,子竹就对他过于殷勤做这做那,讨好似的笑脸也没见停过。可是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会出什么事?
古青沉脸喝着清酒,心里把打了一个‘咯噔’。夜子竹噤声,说多必失,作作样地捋捋头发。
龙屠也没说什么,品着口中的酒。好戏还没开始,怎能让它落幕?
“夫君,为妻的来迟了,让你们久等。”艾美和艾丽适时的到来终是破了僵局。
仪态万千的少妇在这春暖开的季节总是最能吸引雄性的强烈注意,不过,这里的三个奇俊男子似乎除外,美男子们各怀心事。
“夫君?”无人答理的绝色艾美显然不满意受到冷落。
“坐。”古青简单地回道。
“是。”艾美和艾丽这才坐下。
“哈欠,”小小地打个喷嚏,夜子竹尴尬地揉揉鼻子。少妇身上浓郁香味令他感到难受。艾美艾丽瞬时拉长了脸,在艳美的脸上显得甚是好笑。
“二位夫人果是西南的第一美人,龙某也要为之倾倒了。”龙屠不动声色地为夜子竹圆场,赞美着夫人们的容貌。女为悦己自容,两位夫人美似香莲的脸上立刻浮出娇色,看来龙屠的话在她们的心里很是受用。
“龙族长过奖,我们两姐妹在这一方天地谁人不知呢?”艾美笑说。她的美怎么是一般人能比的了?不过龙屠也是个美男子,被他这么一赞心里似喝蜜般甜呢。
“早听闻过夫人的美名,今日一见果是万也要失色了。”龙屠不经意地瞄一眼古青,暧昧地笑了。
古青只是喝酒,也不知是做何感想。
艾美被龙屠这么一调戏,春心荡漾开来,俏红了脸,“龙族长,”嗲功一发,却被艾丽用脚轻撞了一下。
“干什么?”艾美恼声道,一看艾丽的脸色,转头一瞧,古青正盯着她看,艾美吓得不敢再出声。若不是艾丽及时止住她,她差点就当着夫君的面与人调情了,冷汗出了一身。
不错,情场老手!连他的夫人也把持不住掉进他的陷井里,用意何在?现在他还看不出来,怕是这数月来要与他夷远建交也是个幌子;好得很,他到是要看看他要玩什么?古青冷笑一声。
“龙族长一向艳福不浅,想不到连我这上不了台面的夫人也被你捧上了天,”古青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个儿的夫人被人调戏了去。
“哪里,古青说笑了,两位夫人确是艳冠群芳啊,龙某没这等福分。”龙屠谦虚地敬起酒。没有哪个男人见了自己的妻子被人调戏不动火的,哼,不怕你不接招。龙屠暗笑。
“挑一个罢,喜欢哪个拿去就是。”古青蹦出了一句惊人之语,两位夫人和夜子竹吃惊地看向古青,他是不是疯了?要把妻子让给外人?!这等玩笑话岂是开得了的?
“夫君!”
龙屠倒是平静,沉默了一下,竟咧了嘴,“我要的,古青怕给不起。”下意识地看着夜子竹皎好的芙蓉脸。他想要的……
“嘣!”古青击席而起,金刚石所特制的桌子顿时裂了一条缝。脸色大变地看出了龙屠的意有所指。瞧龙屠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其中的奥妙,子竹与龙屠莫不是真有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呵呵,说笑说笑,古青不必多虑。”龙屠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好酒!
“龙某还有事,失陪!”龙屠利落地站起身,转身往庭门走去时,手中的酒杯被向后抛去,撕破了芬芳空气的帷幔,掉落在古青的脚前,碎裂开来。点到为止,古青应是明了他的意思罢?达到了他的预期,龙屠见好就收,接下来的事,哼……
子竹,你的痛苦,我龙某以后定会好好补偿于你!
“夫,夫君?”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夫君为了她发脾气了?艾美后悔自己的鲁莽,竟然当着他的面……
“退下!!”震天的嘶吼吓坏了一干人等。夜子竹白着小脸想趁着退走的人混出去。可白藕般细嫩的臂膀硬生生地被古青拉扯住,惯习使然,让夜子竹不稳地落进古青的怀里。
“阿青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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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夜子竹被古青甩到了软床榻上。好痛,夜子竹趴在床上好一阵动不得。
“机会只有一,你说罢,”古青俯视着夜子竹,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讯息。
捉摸不透古青的脾气,夜子竹下意识地紧抓住胸前的衣襟,泪眼朦胧地咬住红唇,狠下心把与龙屠的事全都说了出来。看着古青惊愕转而愤恨的神情,夜子竹只能低下头不敢再看。
“贱货!!”一巴掌甩在了夜子竹的脸上,浓稠的鲜血自红肿的唇上流出,一边的俏脸儿瞬间红肿不堪。
“啊!”夜子竹再跌倒在床上,半天没起得身。一时眼,不能相信阿青大哥会出手这么重,他想解释,可是古青没给他半点机会。
气红眼的古青上前就把夜子竹的衣服撕开。“啊!阿青大哥,不要!”躲避不及,夜子竹的衣裳应声而裂,光裸的身子满了星星点点的红印,这下更是让古青气得差点背过气。
“下贱的东西!竟敢背着我偷人!!没有男人你就会死么?!”他的失策!万万想不到子竹竟会这样对他!他全心全意换来的竟是这种结果,耻辱!从来没有人敢欺骗他!!
狂怒的古青不理会夜子竹苦苦的哀求,手里一点也不留情地剥去夜子竹所有的衣物。
“阿青大哥!不要这样,求求你,”夜子竹哭叫着期望古青不要这样对他,奋力地反抗古青扑过来的蛮横。
“住嘴!”古青不知轻重地狂打夜子竹,没几下子,白嫩的身体上尽是青紫的伤痕,稚嫩的肌肤禁不起残酷的殴打,血腥的液体从绽开的伤口流出,甚是恐怖。
“啊,不要……”夜子竹伤透心地流着泪,苦苦的哀求成了不连贯的呻吟。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还来不及思索,身上又是被殴打的钻心的痛。
“阿青大哥,你听我说,”夜子竹披着凌乱的长发,满身的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还有何可说?!让龙屠在我背后看我的笑话?!”气极又是一掌甩在夜子竹的脸上。每天为族里的事与龙屠碰面,竟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和龙屠勾搭上了!他现在是可以想像得到龙屠那得意的笑容,嘲笑他的愚蠢!自己还一如既往地与他谈论事务,把酒笑谈,真是愚蠢至极!!!
“嗯!”不慎从床榻下滚落在地,夜子竹颤抖着身卑微地趴俯在地,“是子竹的错,是子竹不好,求求你,饶了子竹罢,是子竹一时意乱情迷,怨不得他人,”抽抽泣泣地,连泪水也不敢抹。
是他的错,他不该背叛阿青大哥的,他和阿青大哥好不容易又和好如初,却让他把这一切都毁于一旦,阿青大哥不会再像从前一般待他了。浑身的锐痛时时在提醒他阿青大哥是多么的愤怒,这等丑事足以让阿青大哥丢尽了脸面,对于强势的他来说,是巨大耻辱,他用什么也弥补不了阿青大哥的自尊。
“阿青大哥,求你了,你想子竹怎么样做你才肯饶了子竹?子竹一定会照办的。别不理子竹,不要舍弃子竹好吗?子竹只有阿青大哥了。”夜子竹可怜楚楚地抱住古青的小腿,他现在除了阿青大哥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若是阿青大哥不要子竹了,他宁愿立刻死去,也不愿孤单地一人活于世上,没有相互扶持的伴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说以前没有过爱情的他或许还能麻木地一人走下去,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阿青大哥,一切都不一样了,给他一改过的机会罢,走过艰辛的路程才得来的爱情,他不愿就这么放弃,他是爱阿青大哥的啊。
古青愤愤地的一把抓住夜子竹的头发,把他拉扯到面前。眼里喷着熊熊的烈火,对夜子竹的哀求丝毫不已为然。
“阿青大哥?”恐怖的眼神让夜子竹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见过的阿青大哥,像是看敌人的眼睛,心中凉了一半。
“啊!”古青把夜子竹猛地拉到床上,丝丝秀发顿时断了一束在古青的手上,可以知道古青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理会夜子竹苍白冒冷汗的小脸,吐着令人丧胆的冰语,“什么都做?为了目的,你还不择手段呐,做惯了贱货,那你就‘好好’为我服务,如何?”噙血的冷笑,如地狱的魔鬼。狠力分开夜子竹的白粉臀瓣,在夜子竹不明就里之时一举把烫热巨硕的阳物挤进了他干涩还不曾滋润的甬道里。
“啊!不要!”羞涩紧实的密口咬住了古青的火蛇,空洞的眼珠子茫然地失了焦距。
感到夜子竹的拒绝,古青更是恼怒地把阳物全塞进道中,薄嫩的甬壁顿时被撕裂开来,泊泊鲜血热热地从交合的细缝溢出,衬着夜子竹雪白的大腿根刺目异常,腥甜的血味充满内室。
好痛。夜子竹皱着眉,眼泪和着脸上的血珠滴落在柔软的床上,晕染出朵朵儿,就似那明媚的三月,遥远的南方小镇的山上,开满了鲜美的桃,娇美如水,艳丽赤红。
气若游丝地承受着古青的狂浪掠夺,夜子竹感到古青灼热的视线刺在他光裸的背上,他的心在滴血……
第十五章
乱如杂草的发丝被猛地向后扯,“啊!”夜子竹痛苦地抬头,唇上的血顺延而下。古青捏起夜子竹的下颚,迫使他张开了嘴。浸着精血的炽热阳物塞了进去,腥臭的Jing液和着血水喷入了夜子竹的喉头。
好破败……,他只是想要得到幸福而已,想被人好好的呵护在手中的感觉,不曾有过的他想体会一下下,就像水兰与萧雷叶一样。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是他所艳羡而嫉妒的,是他神往不已的带着光芒的生活。以为他紧紧地抓在了手中,但,张开手心,只是一场幻境。
“……”身体再被进入,伤裂的甬道痛得麻木,他已经不再乞求阿青大哥的原谅,沙哑的嗓音发不出话,甜腥的味儿不断涌出,或许嗓子也裂了罢。
“说啊?!怎么不求我了?嗯?”古青忽略心中升起的疼惜,把夜子竹的双腿高高架在肩膀上,借着湿润的液体迅猛地进入不堪蹂躏的小蜜穴。“和他做了几?!能够像我一样满足得了你么?下贱!”一拳又击在夜子竹无骨的小腹上,一股暗血从口中涌出。
终是解放了。夜子竹苦楚地捌了唇,两行清泪在合眸之时,缓缓流下,随后沉沉地落进黑暗之中。他也只能在黑暗中寻求片刻的安祥了……
“子竹,为了我们夜家以后的生计,你随王大人去罢,现下夜家再也养不了多一个人了。”
“孩儿告辞,爹爹多保重。”他知道,夜家已不如以前,大半的家产都被二娘挥霍了去,他被送与王大人也多半是二娘的主意了。不忍心让爹爹为难,虽然他并不爱自己。母亲已去,他留在这个地方也是多余,夜家,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母亲啊,为何要留他一人在这世上?
落寞地踏上华丽的马车,他还是回头去看一眼养育自己十八年的老宅子,稚气的朗朗读书声似乎还在耳边环绕,母亲慈爱的脸庞印于脑海,他真切地感到,自己对这个宅子还是很怀念的,今此一别,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灯光暧昧,丑陋的嘴脸,吐在他脸上的恶气,这是他不知道的另一个浮华;像奴隶般的送与还礼,是他在王大人那所得到的。
“别傻得再寻死了,你我是逃不出王八的手心,苟且活下去,或许还有出头之日。”嘲讽而又如暖风般的脆音。似雪,似雪,我们真的要留在此地一生一世?
“上来!!我救你们出去!”骏马纠纠,神勇的男子。
“这是我们的家了,就叫‘茶楼记’。”每个人的脸上是劫难后的新生。那时好美,好美,阳光暖暖。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时,亦或是几天。眯开眼缝儿,窗外是一片光亮,眨眨眼儿,却已是一片黯然。浑身动不了了,阿青大哥不再打他了么?还是休息去了?眼下的虐淫与在王府有何异?呵,似雪,他终是逃不了啊,子竹命该如此,他应是早就学会习惯。
阿青大哥,放了子竹,你我就当相遇是场意外罢,子竹不怨人,只怪自己太贪心,一时失了心志。他别无他求,放了他,各自继续自己的人生。
“想不到你竟贱到这个地步,现下还有心情笑盈盈地自说自话?”一脸的淫荡!莫不是以为沉睡在了龙屠的温柔怀抱中罢?哼,他就是贱!连他也沾染上了他的贱样,竟还会对他留有一丝情义,差点被他迷了去,忘了他背叛自己的事实!古青把夜子竹认命般的自嘲当成了在梦中与龙屠相会。愤怒的脾性烧毁了古青的理智,没有细听到夜子竹细若蚊声的自语。“敢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
透明的液体如脱了闸的洪水扑向夜子竹。
“啊――”全身如火般炽痛令夜子竹躲闪不及,浓郁芬芳的酒气冲淡了内室血腥味。
“呜……”惨绝的叫喊转瞬成了身心具裂的低鸣。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干竭的血块在酒的洗礼下重新涌出大量的鲜血,混着酒气发出令人作恶的气味。
“咣当,”一声脆响。酒坛被古青打翻在地。锢住夜子竹失去血色的小脸,古青冰冷地吐着话,“满意么?很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伤我伤得有多,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欺骗我,若是我的妻子,我早已命人把她拖下去掏心刮肚死。不错,你没有,因为我爱你,你正是利用我舍不得下手才洋洋得意地微笑,对不对?”
爱他?他真想大笑。夜子竹连扯动嘴角的力气也没有。在他用酒泼向他的那一刻,便把一切都结束了,哪还有爱与不爱之说,只徒让人感到哀伤与可笑。在爱的名义下残酷地毒打他,心寒的滋味他不会懂,他们的邂逅是错误的开始。
不见夜子竹的回话,古青当他是默认了。气势汹汹地又甩一掌在夜子竹的脸上,“你赢了!”丢下夜子竹,让他的小脑袋重重地跌进被褥上。
“…,咳,咳,我,讨厌你,……”
“我恨你,咳,……恨……”巨烈的痛心使他再沉入梦魇……
古青为之惊骇,他不知子竹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触目惊心的血迹染红了被褥,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来,来人!”
****
好!就是现在!龙屠憔悴的脸上浮出少见的激烈情愫,火红的双目明示着他这几日来不曾休息过。
‘族长,’豺狼有些迟疑,‘真是要那个人?’刚说完,突觉脖子一凉,一把利剑无声地抵于喉间,龙屠看也不看他一眼,直盯视着远的楼宇。俩人此时正躲于一棵枝叶茂的大树上,就算是大青天,也没人注意到。
豺狼惊出一身冷汗,龙屠的杀意迫得他不敢再有何动作。族长,你可知道,你这一行动会毁了全族的共同目的。难道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么?
唉,真应了那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我交待的事清楚了么?’
‘小的清楚。’
龙屠点下头,‘弄砸了,你就自行了断罢。’豺狼心领神会地悄声而去。
子竹,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
豺狼进了那楼里,没一会儿便朝龙屠打了个手势。龙屠兴奋地舔起了唇。翻身进屋,夜子竹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睡。
瘦了,脸上都是被打的伤痕,身子大概也好不到哪去,子竹吃了不少苦头罢。龙屠心疼地掀起被子,果然,裸白光滑的身上尽是数不尽的瘀伤,但伤口被理得很好。龙屠用带来的兽皮把夜子竹的身体包裹起来,抱于怀中。却发觉夜子竹抗拒了一下,又没了迹象。子竹,莫要怪我,今生你定是龙某的妻了。
‘族长,’豺狼向龙屠又打了手势,迅速地离去。龙屠知是有人来了,抱好夜子竹飞身从窗口出了楼。
古青,你与子竹的缘份已尽,自那日林中与子竹相见,龙屠誓要子竹!
“目前我族与翼龙合作的成果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子民们对于我族的族长做出的努力给予了至高无上的赞美,”一个高瘦的长老欣慰地感慨道。
赞美?他对他之前所做出的决定后悔不及,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事前只是一心为子民办件实事,现下倒是把他的子竹添了进去。想他的夷远,就算不与翼龙建交实行生意往来,对夷远也并无多大的利害关系。他的初衷只是方便两族人民的友好关系而已,做个顺水人情,树立自己在子民前的亲民形象。要是他能预想得到今天的后果,也就万万不会傻愣愣地引狼入室。必竟树立形象也可以以其他的方式取得,不是么?
那位长老见古青不悦地皱眉头,心不由颤了一下,他应是没说错什么话啊?
“咳,”另一白胡长及腰腹的老者站起了身,向高瘦长老一使眼,高瘦长老便魏魏缩缩地坐回位置。
“子民们为感谢族长的厚爱,特想举办一全族的庆会。且自族长上于开春幸于南国边疆小镇,而错过了一年一度的祭,现今何不一并举行也好有个始终,不至于到了年末只有雪祭,而无开春之时的祭,这是破了规矩啊。”
“此话有理。准。”他也替与子竹的事突发变异而感到担忧,少了祭确是不妥。但不知为何事,他的心一直在胆颤地跳个不停,令他,也慌了心神。
“是,”白须胡老者请命完后安稳地落坐,不由睨向方才话没说完的长老。一个事都说不好,若不是他禀奏,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说得完,身为一个长者,这是该有的果断与决绝么?不像话。
高瘦长老收到白须胡老者鄙夷的目光,惭愧地拭开额上的汗。
“梨长老,上商讨的娶嫁之事有了眉目么?”古青面无表情的说。
“这,各项工作已陆续铺展开来,族长还有什么吩咐么?”高瘦长老恭敬地福着身。族长要娶外族人为妻的事经过了多方的争论,最后是在族长强硬的态度下才勉强通过决议。经过与翼龙族的建交,夷远族的子民娶外族人的事,现下也普遍被族人所接受,但是,身为族长来说,为了门室的正统是不允许接纳外人的。各长老慑于族长的威严就算不服也不敢再提出异议,在这和平昌盛之时,谁也不会平白折腾出一件挠人的事来,但气恼之余,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地把此事悄悄的拖延。
“这事不必再等上三天了,明天开始,把婚事与祭,还有那个庆会一起举办了。”他等不了三天,心有余悸的感觉让他的手掌也抖了起来。不祥之兆,难道现下就要应验么?他的子竹此时还躺在床榻上罢,必须把会议赶紧结束。
“族长?如此重要之事怎能草率了了,时间上过于紧凑会出现不必要差错。且容我等再进一步细致的斟酌,你看,”闻言,白须胡老者惊慌地提醒道。
“够了!我的话还听不明白么?!今夜戌时把一切准备好后,立刻来向我禀报!”他知道,各长老对他迎娶子竹略有微词,只是碍于他的面子不好说出。可是,谁也无法把他与子竹分开,他不许!
长老们都噤声不语,因为这几天来,族长的脾气阴沉不定。但大家都晓得是怎么回事。每当族长回晴阳不久,夜子竹的总会发出令人丧胆的绝望叫喊,其中的痛苦听者都闻之哀叹。不晓得族长与夜子竹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进出的婢女个个白着小脸谁也不敢多嘴,生怕惹得一身骚,脱不了干系。
正当长老们一边小声议论时,一名侍者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大胆!明知是重地还敢跑进来,不知是死罪么?来人!把他,”未等白须胡老者说完,小侍者冒死晋见,“族长,不好了!小的有急事禀奏!”
见小侍者害怕地朝各长老看看,古青眉头紧皱。“你且上来说罢。”
小侍者吞吞吐吐上前,附于古青的耳边嘀咕。
“什么?!”古青脸色发白地拍案而起,桌子应声裂作两瓣,地面也划出一道痕。长老们顿觉一股闷气困于胸口,不能言语,堂内鸦雀无声。
一旁方才还在于古青耳语的侍者吓得拜跪在他的脚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古青气愤地拎起地上的侍者。
“小的,小的句句属实。夜公子真是不见了,婢女们才转身取物的片刻,回头一看,床上本还好好的人就不见了。”脸上冒着豆大的汗水,侍者不敢开眼与如狂狮的古青对视。他还从未见过族长发这么大的火,自从族长把夜公子折磨得不成人形后,脾气是火爆不得,没有人敢得罪,现下自己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早知就让那几个婢女自个儿来说好了。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古青越过众人,神速地往晴阳奔驰。
子竹,子竹,你在哪里?
“子竹――――”
第十六章
“救我,救我,”王大人来了!他要把自己抓回去,别追了,放过他罢,不想再去侍候无耻的客人了,不要抓他!
“子竹,”
是谁?是谁?快救他出去!他受不了了,丑陋的脸夹着恐怖的淫笑,不要过来!好模糊,王大人的脸看不清了……
‘跑去哪里,子竹,你不是爱我么?爱我啊,快过来!’邪狞扭曲的脸,是阿青大哥!不要!是子竹不对,求求你放了子竹,别追子竹!不要过来……
“子竹,看看我,”
“别追,子竹不好……”夜子竹痛苦地在恶梦中苦苦挣扎,挥舞纤细的双臂欲甩开梦中古青抓来的手掌。
“醒醒!子竹,我是屠。”龙屠不敢用太大的力,轻轻摇晃着夜子竹虚弱的身体。
“屠?”夜子竹用尽力气睁开了红肿的杏眸。“别,别离开我!他们要把我抓回去!!我不想做的!子竹也不愿意啊!求求你……呜,救救……”
“子竹!”让你受苦了!
龙屠感伤地抱紧夜子竹,“别说了!在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放心罢,有我在,你很安全。”轻轻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安抚子竹伤痕累累的心。
夜子竹如找到了安身之所,所有的委屈化作滴滴泪珠染湿了龙屠的衣襟,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夜子竹哭累了终敌不过发烧的身子,昏昏而睡。
轻微的敲门声,龙屠才把夜子竹自怀中放躺在床榻上,小心地为他盖上柔被。
“何事?”龙屠不耐地开门,他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子竹。
“族长,夷远的古族长来访。”
“呵,动作可真够快的啊。”龙屠噙着嘲弄。
“让他在龙堂候着,我一会儿过去。”说罢,龙屠转回了屋内。
高高的发束插上了五彩飞禽羽,身披豹兽脚踏貔貅,趾高气扬的男人,是胜利者的姿态。
只有全权的把握,绝对的无上,男人才会从里到外流露出霸王的气势。子竹,定在这里!古青铁青着脸瞪视踏进龙堂的男人。
“古青,怎么有空来寒舍?夷远与翼龙的事务不是已经谈完了么?莫不是遗落了什么没说明。”龙屠有心提及两族间的事,为的是点醒古青不能“因小失大”喽。
他特意让古青在龙堂等一个多时辰,嘲笑一下他也好,而他的表现也很得他的心呐。龙屠在自己的龙位上坐定。
“子竹是不是在你这?!把他交出来!”古青上前抓紧龙屠的衣襟,直入主题。
“古族长,你不见了人,怎的跑到翼龙来要人?”龙屠淡笑地直望古青,没有一丝的慌乱。
“我知道他在这里!不要逼我动用武力!”古青眼冒火,里面满是愤怒。足以烧死眼前的这个男人。
“为了一个人想要开战么?”龙屠眯起了眼,为了子竹,他也愿意冒牺牲整个族群的危险么?子竹在他的心中,原是这么重要啊……
“你回去吧,子竹不想见到你。”龙屠甩开古青紧抓住他衣襟的手。子竹是他的!到嘴的肉怎能让他把他带走。可笑!
“站住!”古青咬着牙。
“你开个条件!怎么样你才会放了子竹?”他不会认为龙屠这么容易妥协,必须冒这个险,子竹,不能落在他的手上,他是爱他的……
“你说什么?”他想大笑,古青,你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可怕的事么?嘴角已经迫不及待地扬了起来。
“……,正如你听到的,把子竹还给我,”古青背过身,不让龙屠看到自己的表情。他,不能没有子竹……
子竹对他的好,子竹的温柔,子竹的乖顺,子竹的体贴……
子竹的一切都只能在他面前展开,他的珍宝,不想让其他分享。在失去子竹的那一刻,他慌得忘了所有,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死了般荡在如冰川覆盖的谷底……
很后悔那样对待子竹,是他给他的压制太多,太大,许是在不知所以然的状况下才出了轨,子竹,其实很单纯,想法也很单纯……
“拱手把夷远送与我,如何?”龙屠盯着古青的背身。
古青双手紧握成拳。夷远……
他生长的地方,他成家的地方,他造福万民的地方,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龙屠,是在挑衅他的意志么?
“身为一族之长,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作为他的子民,也算是件可悲的事罢。送客!”古青,他不会把夷远当赠品,天生的强者,不会向敌人低下高傲的头颅。他很欣赏古青,只可惜
不用回头去看,一切已成定局面,子竹注定是我的了。
****
很意外,上天把这么可人的宝贝送给他,让他枯死的心潭瞬间如巨石激起千层浪,澎湃万千。
不,应该感谢古青才是……
轻抚夜子竹滑嫩的脸庞,还有些红肿呢,一定很疼罢……
“子竹,你终于醒了,”龙屠苦涩地扯开一丝安慰的笑意。“我怕你永远都醒不了了。”轻柔地抱起夜子竹的小身体,他真是该死,让子竹为他承受了这么多不应有的皮肉之苦。
清醒的夜子竹明白自己身何境,凄惨一笑,泪水又如数洒下来,“能够永睡不醒,那该多好啊……”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计后果地与你相会,要打你便打我好了!都是我的情不自禁,连累了你。”拥抱在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他的子竹……
夜子竹淡淡地摇摇头,“不是你的错,都是子竹不该……”阿青大哥喷火的面容,暴打他的身体,不容反抗地侵占他,那一幕幕的情形……
“怎么又哭了?别哭了。说真的,子竹,我很爱你,是我的爱把你害成了这样,我对不起你,”龙屠把夜子竹的头部按向自己的胸口,让夜子竹能够听到他的心声般。
“如果可以,子竹,我想……”
“我在南国的国都做别人的男宠。”夜子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看不出他的心思在想什么,闭着眼任龙屠把他搂在怀中。
“……”龙屠收紧了手中的力气,让夜子竹感到他的力量。
“那是迫于无奈,我很心疼你,”龙屠轻印一吻于夜子竹的额上,抚慰他残破的心灵。
夜子竹开了杏目,随即又闭上。“我很脏,身带脏病。”
“我不怕,龙屠会尽心为你治好。”又印下一吻,子竹,在我身边,请放下无畏的担心。
湿润了眼角,闪闪水光。“我一无所有,只有这破烂的身体,你爱我什么?”
“我爱你的一切,要成为你疗伤避风的男人。”你太脆弱了,令人要忍不住好好怜惜,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伤害他自己的心。龙屠吻在了夜子竹的唇上,轻柔地印下属于他的印迹。
“可是,我不爱你啊。”夜子竹笑了,笑着流下了泪。
他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想,再去说,再去思考……
龙屠也回以夜子竹一笑,带着宽容带着自信。“只要我爱你就好,你可以在我的怀里安心生活。”我也会让你爱上我,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慢慢读懂我的心……
转眼已到八月底,西南特有的飞凤已开始纷纷飘扬,红火的瓣似是烫烧整片的森林。
小镇上的桂此时开得正艳罢,水兰酿酒了么?白白和玉公子又在耍嘴皮子了罢。夜子竹伸手让一片瓣躺在手心上。火红的颜色,炫人心神。
“子竹,别站在窗边,会着凉的。”龙屠贴心地为夜子竹披上一件外衣。
经过多日的调养,夜子竹的伤也全愈了,在龙屠细心的照顾下身子也开始健实起来,呈出年轻男子的神韵风采。
“要是婚庆之日病了可就不好了。”龙屠揽住夜子竹的腰身。好不容易让子竹点头答应了嫁给他,这两日翼龙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地为他们的婚事筹备着,他也让人去南方的小镇上把子竹的朋友们请了来,现下也是事事顺利。
而古青,不再前来翼龙,一门的心思全放在了夷远上,现下,夷远更是日渐强大,他多少是放下了心;而翼龙也是蒸蒸日上,事业和情感两不误,信心自是有增无减。
望着龙屠神彩奕奕的容貌,夜子竹只是默默地收起了视线。如果嫁给屠,他疲惫的身心才能得到抚慰,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了,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承受更多的伤害。
“屠,你可得想好了,娶一个不爱你的人,”
“嘘,”屠用手指点在夜子竹的朱唇上,“对我有点信心好么?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只要在他身边,他可以用尽一生的时间让子竹回心转意;子竹这般的柔弱,自见他第一眼开始,便有种想要保护他一生一世的情感……
“明天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成婚之日的前三天不能与未过门的娘子见面,我会很想你的。”
他也会像个孩子般固执,屠,你让我感动了,若是与我相遇的是……
“要一直爱我啊,我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你会鄙视我罢,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被子人爱,你知道么?”夜子竹搂紧了龙屠的腰,他不要再失去什么了,现在,他只想好好把握眼前的男人,他失了阿青大哥,是他太贪心没有想到后果,可是,上天还是怜悯他的,让他又遇上了屠。
“呵呵,傻瓜,”龙屠轻敲夜子竹的额头,“我有满腔的热情,还怕你受不了呢。”小傻瓜,原来在担心这个,他不知道,他的心意有多浓厚么?这么多年来,他不曾对谁动边心,遇上了他,这辈子就要好好的守着了。
夜子竹脸色一红,“不正经。”
“是你想到了不正经的事,怎怪我头上来?要不,现在我们……”龙屠被夜子竹这么一说,浑身止不住的燥热渐渐袭来。自飞凤树下的那一夜,他可是忍着不再对子竹出手,虽然想得发狂,但思索到子竹的身子还未好,愣是咬牙忍了下来。现下子竹娇柔可人,诱得他自控不能。
“……”夜子竹悄然转身,不语。龙屠考虑片刻,终是放弃。
“好,依你就是。”反正你也跑不了。龙屠开心地搂紧夜子竹。
“我们出去赏,外面的飞凤美得紧,不看可惜了。”窗外纷飞的红色瓣,喜气非凡,老天爷也在为他们祝福,盛情难却,且子竹也甚是喜欢。
“嗯。”夜子竹点点头。
“我要为你做件独一无二的嫁衣,美煞天地万物……”
手牵手步入赤红的绝境,新的开始总是建立在惨烈的赤红之上,是身,是心,亦是所有……
第十七章
当他站于铜镜前,他不敢相信,镜中的绝色佳人,是他么?
素白的里衣用银线绣制的白玉兰似是散出幽幽的清香;金丝刺绣的金龙金凤游转于白胜雪的缎嫁衣;外着柔软的白锦羽长披衣,缀上红火鲜艳的飞凤瓣,有别与南北两国的红色嫁衣,净洁的雪白嫁衣更是神圣得不可侵犯。夺人心魄的嫁衣衬托夜子竹白淡丽姿和素雅恬静的气质,堪比天上众仙众神,圣洁不染凡尘,祥兰的光晕在夜子竹的周围发出淡淡的光芒,似是不为人间所有的仙灵。
“哇,子竹……”白白一进厢房,口水已流了满面地,“这,这不真的罢?我眼了不成?”无法形容此时的夜子竹,真是,真是,“太美了……”
“你俗不俗啊?岂是一个美字了得?”水兰拉着夜子竹坐在梳妆台前,为他做最后的妆扮,在夜子竹乌亮的发髻安插着鹅黄色的毛茸茸水葡萄,添上几分可人的神韵。
“哎,你别乱弄好不好?明明就很娇艳了,添上这么可爱的圆圆儿不是有些不伦不类么?”白白说着就想把水葡萄摘下。
“你懂什么啦,可爱一点的话男人才会更爱嘛。”水兰不准白白拿下。“哦,哦,你在嫉妒哦。别不承认,都写在脸上了。”
“不会罢?这么明显?”白白跑到高大的铜镜前细细检查自己的脸。嗯,他也是很美的,如果让他穿插上子竹身上的嫁衣,呵呵……
“又在自我陶醉了,”水兰偷偷笑着白白。前几日受到龙屠的邀请来翼龙,真是吓坏了他们,想不到子竹最后竟是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原本还以为是阿青大哥的。“子竹,你是真的要嫁给龙屠么?”虽然龙屠的为人并不比阿青大哥差,但是,子竹真的放得下么?他是无所谓啦,必竟能给子竹幸福的男人他都是举手赞成。
“缘份已尽,执于追逐又有何意义?况且,我现在有了屠,感到无悔无怨了,这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待遇。我不想再失去爱我的人。”夜子竹淡淡地说道。
他们昨日来时,子竹便把在这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子竹对爱的渴求他们也知的,这也不能责怪子竹的不是,缘份这玄妙的事,谁又说得准?只要大家都好就成。
“嗯,子竹,不管你做何决定,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你尽管放心罢。”水兰坚定不移地看着夜子竹。
“谢谢,”闪闪水光浮现,夜子竹紧握水兰递过来给他力量的手。这样的知己,一生能有几位?
“你们这几位美人,弄好了么?”李玉摇着他的梅白折扇与萧雷叶大摇大摆地步进来。
“啊!不准进来!”白白率先截了他们要进内厢的步伐。
“喂,又碍你什么事了?我们要看看新娘子不成啊?”李玉不满地道。不知子竹美不美……
“不准坏了吉利,你们不能看。”白白一点让步都没有,要是破了规矩那是不吉祥的。
“我看,是你不想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的娇美罢,”李玉斜斜眼睨着白白,突然眼睛一亮,手的折扇随即收了起来,应声落于手心,“哦,白白,你是不是嫉妒子竹比你漂亮,所以才不给我们看啊?”
白白刷红了脸。“……”
“大喜之日又斗上了,拜托你们,择日再吵。”水兰绕过屏风走出。“现在不能看,等一下子竹与龙大哥拜堂时再看仔细不就是了。”
“水兰说得有道理,李兄,不如我们去会会龙屠,与主人打个招呼也好。”萧雷叶建议道。
“得,得,随你去就是。”李玉无奈,只得与萧雷叶离开。
水兰与白白才入内厢与夜子竹聊了几句,迎亲的队伍便热热闹闹地来了。
高大威严的青铜神树屹立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神穆的巫师在烟火缭绕的神台上诵读古老的语言,在巫师的指挥下,族人跳起了祭祀的远古舞蹈呼喊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神圣咒语,祈求上天的祝福降临。
“与我们国家的风俗真是不可比较,想不到我还有幸看到这么让人肃然起敬的祭祀活动。”李玉大赞地欣赏西南区域部落的古老祭祀。
“确是震撼人心。”萧雷叶点头附和。
“咦?阿青大哥没来么?这么隆重的庆典,龙大哥做为族长不会没有邀请他罢?”水兰小声地问着一旁的白白。
“笨了罢,你也不想想,古青会来么?想给自己的心口捅一刀啊?都是让萧雷叶惯得没了脑子。”白白瞟向正在欣赏舞蹈的萧雷叶。
“什么啊,才没有。”一提到萧雷叶,水兰的语气也娇了起来,脸红红地偷望萧雷叶,不巧,被萧雷叶抓了个正着,一脸坏笑地看向他。
水兰忙低下头嘟起了嘴,又被他看到自己痴情的眼神了,老是被他逗弄得没了脾性,烦人。
“快看!子竹他们来了!”白白拍着水兰的背,兴起地望向不远。
撩人心弦的艳色瓣雨下,一对璧人同执如意款款走来。龙屠威武爽利的外貌配上夜子竹亭亭飘逸赛仙子的姿容,在金童玉女的护送下接受所有人惊艳的注目礼。缄默的气压是即将爆发前的预兆,惊心动魄的兴奋呼喊在巫师为新人接礼时爆起,人们纷纷给龙屠与夜子竹送来最诚挚的祝福。
就在巫师为俩人绶与信物之时,一把匕首突然横空划过,打落了巫师手上的信物,直钉在地上。身为江湖中人的萧雷叶与李玉“嗖”地站了起来,可,在看清来人后,俩人却停了下来,他俩面面相观,因为,这是他们无法插手的事……
而这匕首正是龙屠先前与夜子竹在夷远集市相遇时送与夜子竹的。
“该来的还是会来。”白白咧了笑。只是,子竹……
望向夜子竹,但见他已是白煞了脸。
“啊!是阿青大哥!”水兰惊呼道。
不顾在场人的阻拦,古青骑马奔到神台前。“子竹!”
“阿,阿青大哥,”夜子竹颤着音。
“跟我走!!”古青伸出了手。
当他收到龙屠送来的请贴,脑里一片空白,子竹是在和他开玩笑的,要与子竹成亲,应是他才对,连日子都选好了,子竹不是也很高兴能嫁给他么?是因为他那样对待子竹,子竹才会与龙屠连手来气他,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所以才会不动声色地做好自己的事,子竹迟早会回到他身边,他在龙屠那里只不过是疗养,因为,他知道,子竹是爱他的,他不会与龙屠成亲;可是,当今天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祝福,他才知道,这一切,即将成真……
“古青,你能来我很高兴,可是,这样抢夺人妻也不该罢。”想要子竹,没这么容易!他不会放手的!
“子竹才是我的妻!抢夺人妻的人是你!”古青红着眼指向龙屠。
“虽是子竹与你先相识,但我比你更懂子竹,更爱子竹,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伤害子竹的,我不允许子竹再受到无端的委屈!现下你又来寻子竹,子竹是让你挥来使去的么?!你把子竹当什么了?你除了口口声声的爱还会什么?你知道子竹想要的是什么?我与子竹的那一夜本不该发生,是谁又弃子竹不顾而与夫人恩爱了?我可以给他你所不能给的,你可以么?你可以为子竹放弃一切么?你不能。”龙屠咬牙切齿地说。
“屠,别说了,”夜子竹低声噙着泪。不能全怪阿青大哥,他也有责任的,不能怪他……
“别哭,别哭,”龙屠怜惜地搂住夜子竹。
“你放开他!”古青气愤地跃起,踢马跳上了神台,甩开龙屠的手。
“你说的我一样会做到!夷远,给你!”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古青失去理智扯落身上的族长牌令,就要扔给龙屠。
“不!阿青大哥,别做傻事!”夜子竹上前阻止了古青。“不值得的!子竹不要你为我做这样的事!夷远不能随便的送给人,你是族长!冷静些!”
“子竹,”古青抱住眼前的夜子竹,地抱紧……
他不能失去子竹!他的心都要裂了,他不在的日日夜夜,只有用族里的事务去麻痹自己,他不敢面对子竹的背叛,不敢面对他对子竹做出伤害的事,不敢面对子竹离他而去,太多的不敢使他成了一个窝囊的男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是他!他做了什么?!他爱子竹的啊!
“该放手的是你!”龙屠一拳打在了古青的脸上。
没有人上前阻止,这是有关男人尊严的事,每个人都在等待谁是胜利者。
“不!别动武!”夜子竹惊恐地叫起。这一声很奏效,龙屠只是拉起了古青的衣襟。
不想,古青反趁此机会还给龙屠一拳,力量之大不输于龙屠。
“天,别再打了,我求求你们,”夜子竹哭丧着脸,一切都是应他而起,伤害的却是爱着他的俩个男人,是他的出现让两个族群不得安宁。
夜子竹俯身扶起了龙屠。
“哼,”龙屠冷冷地拭去嘴边的血迹,费力地哼气。“子竹,有没有伤到?”
夜子竹挂着泪摇头。龙屠才舒口气,“我可不准任何污物玷污了你。”
“你什么也不懂,子竹的一切,你又了解多少?由此得知,你也并未真正进入子竹的世界。我也不多说,子竹是我的,请你不要再横加阻拦,今日的事我不放在心上,既然来了便是我的座上客。”龙屠站起了身。
“子竹,我们彼此相爱,你难道一点留念之情也没有么?你知我日日思你念你,心里很不好过。过去的是我的不对,回来我身边罢。”古青不死心,他知道他们是有感情的,子竹爱他,他也是爱子竹,他还能挽救的,只要子竹答应……
“我,”他能说什么?阿青大哥原谅他了么?跟阿青大哥再回到晴阳,回到夷远么?
“子竹,留下来,我会照顾你爱护你,”龙屠附于夜子竹的耳际,沉稳的嗓音是令人无比的安心与踏实,“难道你还要回去看他夫人的脸色过日子?别忘了,古青再怎么爱你,也不可能时时袒护于你,他有他的妻子和孩儿要照顾,还要理族里的大小事务,他有更多的时间来爱你么?就算是见面,也只是不多的夜里,你能忍受冰冷的夜晚一人睡在床上,想的却是睡在温柔乡中的阿青大哥么?”
龙屠试图说服夜子竹,迷幻的言语不曾停过。为了得到子竹,他必须这样做,他爱子竹的心不会变,现下是关键时刻,不做好子竹的思想,子竹会禁不起古青一再的恳求。他的心太软……
“而我却能做到古青所做不到的,我能给你安逸无忧的生活,还有结实的臂弯给你安稳的休息。如果你跟古青走,不但得不到他全心的爱,更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你想让他在忙的事务中还要抽身理家中大大小小的妇人之事么?许多的事都不可预料,”
“你在跟子竹说什么?!”古青对龙屠的嘀咕产生了不安,心中大感不妙。“子竹!莫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
“我来说句公道话,”白白难得地登了场。“子竹,你自己作个决定,是跟古青还是跟龙屠。不要为一时的话蒙蔽了心智,谁对你好,你还不清楚么?”虽然听不到龙屠说什么,但他可是看得清楚,为了公平起见他来做庄家好了。唉,不过该怎么说呢?子竹选哪一边他都觉得不吃亏,都是一等一的男人啊。
夜子竹望望龙屠,又望望古青。是该做个了断了。
所有人都闭息观望。夜子竹会选谁呢?
第十八章
九月初的太阳开始变得温柔,暖暖的,把山林的一切照得清灵。寂静的天地中,似乎能听得到瓣翩翩起舞的幻美足音……
夜子竹的心通亮清澈,他缓缓走向爱他的人……
缄默已久的人民瞬时欢呼起来,彻响云霄,经久不衰,欢快的乐声再度奏响,天地被金色与红色所掩盖,祝福从天而降,伟大的神洒下金辉为夜子竹洗礼,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夜子竹已做了最好的决定。
“子竹,我的妻。”龙屠温柔地微笑,拥抱住夜子竹投来的身子。他的努力终没有白费,但,在高兴之余他知晓子竹是靠自己的理智去行事,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情感而让翼龙与夷远陷入困境,他的子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也同样成就了他的追求。
沉静的夜子竹,闭上眼,嗅着龙屠男性的气息,他的安身之所,这是他选择的。清冷的泪滑下……
“子,子竹,”古青呆愣地看着夜子竹做出的决择,“不可能!这不可能!!”古青发狂地上前,伸手要把夜子竹夺回,可龙屠是不会让古青如愿的,抱着夜子竹回身一转,避开了古青咄咄逼人的大掌。
“为什么?!为什么选的不是我?!!子竹,我们是相爱的啊!”他不相信!子竹选的人是他才对!他忘了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认识龙屠的时间还要久,他们是相爱的,而他与龙屠呢?他爱的人是他么?!他与子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想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他不知道,他想不通……
“阿青大哥,”夜子竹痛苦地看着古青绝望的眼神,他伤了阿青大哥,他那么爱自己,而自己却背叛了他,还选择离开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子竹,”龙屠被夜子竹挣开怀抱,他不许他再回到古青身边。
“让我过去好么?就一下,”夜子竹眼盯着对面的古青,步步而去。
“阿青大哥,我对不起你,子竹很卑鄙罢,今天的局面是子竹一手造成,不能让你们为了我而对峙,大家一定要幸福不是么?爱情并不是唯一,它只是生命里的一部分,除了我之外,能让阿青大哥幸福的还有许多人,而子竹只求能安心地被人爱,不用顾虑不用担心什么。子竹很可恶,并没有你想像的好,为了这样的我,不值得的。”
“古青,你就放心罢,子竹在我这里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我也会尽善尽美地照顾他爱着他,我相信,我并不比你差。”龙屠揽住夜子竹,专属物般不容他人侵犯。
左右的卫士跑上神台把古青拉下,古青大力一甩,卫士们纷纷被抛向地面,众人知他神武不敢再上前。
“我走,子竹,我祝福你。”跳上马背,古青驾着骏马缓行,身后是人们轰天的欢欣鼓舞,巫师的古老贺词犹在耳边,新人在众人的拥护下完成了庄严的远古仪式。
在肃穆的婚庆仪式下,应该是他与子竹才是,可……
不真实得令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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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要是有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等我来选的话,不知该有多好,”水兰醉得双颊红绯绯,只能由萧雷叶背着回房。
“想都别想!跟了我还想其他男人,你不要命了?!”萧雷叶气绿了脸,他体贴地背他回房还要忍受他谈论别的男人!天底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了。
“本来就是嘛,子竹好有福气,能让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我也想试试看。”水兰醉话连编,一点也不在意萧雷叶的感受。
“你再说!”萧雷叶气恼地往水兰的臀上就是一掌,“看我等一下怎么收拾你这张恼人的小嘴。”
“你俩甜甜蜜蜜也得顾一下人家的感受好不好?”白白摇摇晃晃地跟着水兰与萧雷叶,“也不知他们洞房没,”白白色眯眯的眼神脑海里似乎已经开始想些禁忌的东西了。
“要不我们去偷瞧如何?”李玉不冷不热。
“好啊!好啊!李兄果是知我也。”白白红光满脸,一嘴的口水开始要流了出来,一点也没留心到李玉脸色的变化。
“好你个头!”李玉用力敲了白白的脑袋,气鼓鼓的甩袖而去。
“他,他是怎么的了?”明明也是他说要去的,现下却是气极,也不知他发的什么痴,不过也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随他去。白白摸着吃痛的头,真是一点力气也不省。
“依我看,你快快去寻玉兄好些,子竹的洞房烛夜也不便打扰。”
白白自是明白,看着萧雷叶的神情,心中是一番感受,要是他白白也能遇上萧雷叶这样的人,那是多好啊。“也好,”
廊,李玉站在那里,白白轻盈踱步上前,两人低声耳语,私下话外人自是不晓。
远一抹红艳,朗朗夜空下煞是喜人……
铜镜中的佳人,国色天香。夜子竹落寞一笑,已是成亲的人,为何高兴不起来,心中空荡荡,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子竹,”人未到先闻其声,龙屠推门而入。他的妻子,今天是美煞众人,不妄费他的一番心思,今日终是抱得美人归。龙屠高兴地撩开正红色的轻纱,透明的屏风是朦胧的白色倩影。
“今日定是把你累坏了吧。”先是古青夺人妻,平息后又要应对各方来客,一天下来定是吃不消。龙屠疼心地抚着夜子竹的肩头。
“没事,”夜子竹起身转向龙屠,“你的伤,要不要紧?”今日与阿青大哥为他大打出手,他何德何能,令俩位人人敬重的族长为他这样,他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干睁着眼看他们动武,他真的很坏……
“我身强力壮,这点小伤不碍事。到是让你受惊了。”龙屠开心地在夜子竹的脸上偷个香。突如其来的吻让夜子竹慌了神,白俏的脸瞬时红粉娇柔。温柔地摘下夜子竹的发簪,乌发如云,似瀑般倾泻而下,发间的茸茸淡黄儿点缀其间,娇柔可人。
龙屠激动地横抱起夜子竹,令夜子竹惊呼一声。轻柔地把夜子竹放躺在正红色的软床玄被上,白嫩的身子更是盈盈如水。
本在脑子里的思绪被龙屠如此这般,煞时被清个空白,夜子竹羞得闭上了眼眸。感到身上雪衣渐渐松落,肌肤触到了冰凉的空气,身子不禁颤起来……
鲜红的蜡烛淌下滴滴血珠,昏黄的烛火摇摆出惑人的姿态,洒进来的月光掩不住一室的火红,赤裸的身体缠绵无限……
喷香的扬春三月,桃娇人,梨惹人怜爱,满山红粉的杜鹃盈盈含笑……
他看见,阿青大哥向他走来,没有整饰的凌乱棕发,一身破旧的兽衣,憨厚的笑容,笨拙地为他在发间别上一朵滴着露珠的白黄梨……
“子,子竹?!”
苍白的容颜,一抹淡笑,暗色的血自红润丰唇中流出……
阿青大哥,子竹与你到桃林中赏遍山中的美景,可好……
好……
一骑雄壮白骏马,身披五锦华带,琳琅佩饰叮当作响,蹄踏祥云,霞光为他们指明道路,悠扬的乐声响彻云霄,古青抱着夜子竹骑于马上,朝遥远的南方小山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