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上部)BY:生生死死
第一章
“你有很多人喜欢,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是男的呀。”
少年困惑地问,大大的杏眼弯成了可爱的弧度。
“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爱,后来,觉得你越来越可爱,简直让我爱不释手。”
男子不吝于表白自己的心迹,却惹来少年晚霞般的羞涩:“如果你说我俊美无俦我更喜欢,可爱这个词很怪耶。”
男子但笑不语,虽然没有反驳少年说的,但心里觉得,可爱这个词用在眼前少年身上再恰当不过,没有什么词比这个词更合适了。
“那是谁啊?”
易牙居二楼,有人在放肆地笑着,笑得好不难听,引起了一个少年食客的反感。
两个男人竟然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地亲热,实在让人有够恶心的,尤其是那个身着艳丽的瘦削青年男子更让人不屑,好好的座位不坐,却坐在另一个男人腿上,要不是他拿着一杆铁箫,一看就是武林兵器,他还会以为那人是哪个小倌馆迎来送往的小倌。
少年食客的话刚落,同桌的老者便赶紧用手势止住了,低声警告道:“不要乱说话,那是唐门门主的情人。”
少年食客闻听此名,脸刷地白了,再加上那艳丽男子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还送给了他一个媚眼,更是令他心惊胆战,赶紧付了钱拉着老者下了楼。
及至下了楼这才挥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暗想难怪了,艳丽男子所坐的那个人那么冰寒,不正是江湖中传说从来不笑的唐门门主、嗜血冷血心狠手辣的"毒阎王"唐云暮么,自己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唐云暮没出手料理自己真是侥幸了!
原来唐云暮不仅是唐门近几十年来最年轻的门主,可能也是最厉害的门主,从小就以资质奇佳闻名于江湖。在江湖上,在毒、轻功和内功方面均是前五名的佼佼者,各项都能挤进前五,足以说明其实力之强,在年轻一辈中风头正健。
此时他正在皱着眉吩咐怀里的艳丽男子不要乱动。
“柳亦寒,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将饭吃了?”
柳亦寒,剑啸山庄三公子,族中使剑,他本来也使剑,可因五年前被剑啸山庄逐出,断绝关系,遂弃剑使箫,至于被逐原因迄今不明。
其人按武功论在江湖上名声不大,真正使他名声大噪的却因为他是唐门门主唐云暮的情人。
说来也奇怪,那个不苟言笑的唐云暮会喜欢人已是让人啧啧稀奇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还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这样……低俗的男人。
论长相,柳亦寒并非倾国倾城,看那张涂得艳丽无比的脸就清楚了,事实上那张涂脂抹粉的脸还怪让人发寒的,亏得唐云暮竟然没反胃。
论谈吐,简直像是神经病,高兴起来了不分场合地放肆笑谈;不高兴了,脾气大得吓人,摔东西那是最轻微的,弄不好就是找人干架,别人看在唐云暮的份上还不敢跟他打,只能逃跑──要真打,就凭他那点微末功夫顶多也就能糊弄糊弄街头小地痞。
论穿衣打扮,还是别提了,谁会将五颜六色都往身上套?穿的像孔雀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就这样一个人,唐云暮还能跟他在一起,甚至在一起达两年以上,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唐云暮眼光有问题,就是柳亦寒是狐狸精转世,施了迷魂大法将唐云暮迷住了──江湖上人都这样说的。
外人这样想,唐门中人亦这样想,可惜的是唐云暮在唐门素来杀伐决断,即使身边跟了这个柳亦寒仍没出任何岔子,所以大家也只是想想,没人敢公开怀疑他的品味。
此时柳亦寒听了唐云暮微夹了点怒气的命令,只吃吃笑道:“你喂我,我才吃。”
唐云暮有半天没动,那柳亦寒也不理他,只左顾右盼地朝四周食客放电,将些食客一一吓走。
食客走得差不多了,唐云暮的耐心也渐渐磨光了,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我行我素惯了的柳亦寒,只得认命地拿起桌上的食物,慢慢喂那柳亦寒,柳亦寒边吃还边不正经地舔着唇瓣,眨着大大的杏眼引逗他,唐云暮只作不见,坚定地一勺一勺将那些粥啊菜啊全塞进了柳亦寒的嘴里。
柳亦寒看唐云暮不受他勾引,玩了一会没意思就不玩了,推掉了饭碗,道:“吃饱了,不吃了,上路吧。”
他们此行是去"风流名剑"楚麟府上,楚麟的妻子唐鹊原是唐门中人,论族内排行,应是唐云暮的堂妹。过几天是唐鹊与楚麟的儿子周岁生日,楚府此前已向江湖广发名帖,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聚一聚,不过作为娘家的唐门却没有收到名帖,原因并不是楚府不在乎唐门,而是唐门中人向来居简出,除了武林盟的盟帖,其他帖子一律谢绝。不过很不幸的是,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柳亦寒知道了,喜欢热闹的柳亦寒想去玩玩,唐云暮被他吵得头昏脑胀,只得答应前往。
唐云暮看柳亦寒不想吃了,这才放下饭碗,捏住柳亦寒的下巴,看了看他今天的妆容,柳亦寒看他往自己脸上瞧,眨了眨眼睛,搂上了唐云暮的颈项,问:“我今天化的妆好不好看?”
问的时候撒娇有之,等待赞美亦有之。
唐云暮点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的喜欢柳亦寒还是看得出来,知道唐云暮是真的喜欢,便不由高兴一笑。
唐云暮这时便亲了亲他,也不顾忌众人,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柳亦寒明明腿脚好好儿的,他却抱着他下了楼,两人付了钱出了易牙居,直奔楚府。
第二章
“你是真的喜欢我不是玩玩哦。”
可爱的少年再一寻求保证。眼前这人可是有名的风流鬼啊,美人无数的,不让他再保证一他无法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的,毕竟一旦下定了决心,因为两个男子在一起,他是要面临很多困难的,只有得到了让他感觉很有诚意的保证,他才能决定要不要真的跟他走下去。
“嗯!”
男子看着少年可爱的模样,回答得毫不犹豫。这还是他第一对情人这么执着,过往的不过有缘则聚无缘则散,眼前的少年让他第一产生要一直在一起的想法。
“那你不要背叛我哦,要不然我会不择手段报复你的。“比如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都生不如死,“到时你可不要后悔哟。”
“我不会背叛你的,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男子失笑,爱恋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楚府位于太平王朝最华的城市青州,楚家原先是青州巨贾,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族中子弟便有的向仕途发展,有的向江湖发展,楚麟便是向江湖发展的那一支。
楚麟人长得英俊潇洒,又幼从名师,名师出高徒,再加上楚麟习武资质奇佳,于是便成了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少年剑客,五年前娶妻唐鹊,令不少名媛唏嘘不已,直叹世上好郎君人选又少了一个。
柳亦寒和唐云暮到达的时候已是近晚,当唐云暮的拜帖递进楚府时,楚府这几天一直欢乐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唐门主一个人来的还是……”
唐鹊看了眼一边漠然的丈夫,问管家楚良。
“……还带着柳亦寒。“楚良回答。
果然带着那个人,唐鹊的呼吸为之一窒。
再看了眼身边的丈夫,楚麟的神色没有半丝改变,她仔细地研究了许久,仍然得出这个结果,于是便吩咐管家道:“带他们去聚英院吧,晚上给他们接风洗尘。”
唐云暮在江湖上的声名地位,即使自己是他的堂妹,亦不敢仗着族人身份随意待之,更何况唐云暮为人既冷血又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是经常的事,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江湖人对他多敬而远之,唐鹊昔年在族里就最怕这个不苟言笑阴阴冷冷的兄长,此时虽已外嫁五年仍没消磨那份畏惧,她的畏惧是有理由的,唐云暮如无大事从不拜访他人,这自己没发请帖,对方却不请自到,让她内心怎能不惴惴不安?只有一个理由会让唐云暮做出这样异常的主动,那就是他身边那个跟了他两年、传说令这个残佞的人都能化为绕指柔的柳亦寒,恐怕是柳亦寒说了什么,唐云暮才会来楚府,而柳亦寒……
唐鹊再看了眼身边的丈夫,不由打了个冷战。
当年楚麟跟柳亦寒分手,娶了自己,她原以为那少年是无害的,因为他既没多大武功,又因被逐出剑啸山庄没多大势力,即使恨楚麟琵琶别抱,依她看也只能恨恨而已,对他们不会有多大威胁。哪知道那少年的报复是如此的令人胆寒,不说三年前的事,单说眼前,他是如何勾引到生性冷漠的唐云暮并让唐云暮对他百依百顺的呢?要说别的人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那个对人一向不假辞色的堂兄唐云暮也会落入柳亦寒的掌心呢?所以有时候她想传言是对的,柳亦寒可能真的会什么妖法。
聚英院。
“两位公子如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小的。”
楚良是唐鹊专门从楚府挑来的精明干练的待客老手,所以虽见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浑身冒着寒气,一个却挽着冰块兀自左顾右盼叽叽喳喳不停说着话,却没有丝毫的异样神情,只礼貌地询问。
唐云暮自然不会搭话,传说中的他就是基本不说话的人,回话的是一进厅落了坐就坐在唐云暮腿上的柳亦寒,柳亦寒左右看了看,挑了挑被他描画得有点曲线诡异的眉尖,道:"……嗯,虽然比不上云柳居,不过也很不错啦,有需要再叫你,你先下去吧。……对了给我们打点水,我们洗个澡吧。”
柳亦寒说的云柳居是一年前唐云暮在唐门专门按照柳亦寒的要求建的两人新居。虽然唐门内亭台楼阁众多,但柳亦寒的意思是说那毕竟都是唐门的,问唐云暮能不能专门为他建一个。因为柳亦寒没有要求建得富丽堂皇,也没过分要求大兴土木,尚在唐云暮的接受范围之内,所以唐云暮便修了个小院落,供他跟柳亦寒住。
那楚良听柳亦寒没有特殊要求心下稍安,他就害怕这个柳亦寒有什么挑剔。
眼见得楚良得令离开了,柳亦寒这才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道:“赶了几天的路,累死人了,好好洗个澡歇歇吧。”
“恐怕他们今晚要为我们接风洗尘。“唐云暮看他疲倦,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柳亦寒舒服地倚在他怀里任他动作,闭着眼放松精神,良久才缓缓道:“我们明天再去见他们,好不好,我很累了。”
“好。“唐云暮没有反对,隔间传来下人倒水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下人进厅报告:“二位公子,水好了。”
两人来到隔间,打发了那些派过来侍候的侍女,两人自己动手,跳进了浴桶里。
第三章
“滚出去,剑啸山庄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人!”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咆哮着,少年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和身边的男子一起出了厅。
“我现在没家人只有你了,你不要背叛我哦。“少年的话不是叮嘱,而是要求。
“嗯!”
看着少年可爱的虎牙,男子笑着答应,心里想着自己的宝贝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背叛他。
热水令人的疲劳稍解,泡热水澡也令人非常舒服,柳亦寒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其实他是习武的人,本不应该这么累,只是……一直在想一些事情,耗脑子耗的,再加上唐云暮也有点索求无度,于是便变成了眼下这种状态。
快要睡着的时候,脸上被人轻轻拍打了几下,是唐云暮,柳亦寒不睁眼也知道是他。
“先吃了晚饭再睡。”
唐云暮如是道。
“不饿,不想吃,要吃你一个人吃,我去睡觉,好不好?”
“怎么会累得这么狠?“唐云暮轻皱眉。“早知道昨天晚上不该碰你……”
听了唐云暮自责的话柳亦寒微睁眼,双臂仿似没有骨头般挂上了唐云暮的肩膀,亲了亲唐云暮,道:“不怪你,我也想要。”
唐云暮回吻了他,不过仍道:“饭还是要吃的,你现在不饿,晚上就要饿了,到时可不要爬起来吃东西。“顿了顿唐云暮补充了句:“我可不想到时被你吵醒。”
唐云暮补充的这一句显然让柳亦寒放到了心上去,只得强打着精神从桶里爬了起来,拿巾子揩干了水,道:“那就让人赶紧送东西进来吧,吃好了好睡觉。“想了想又道:“不过你是唐门门主,那个接风洗尘宴你还是参加参加吧,我就不去了。“刚才因为精神疲倦,所以任性地要求唐云暮不要去吃饭,陪着自己,现在想想有点不合适。
唐云暮正要拒绝,门外便传来楚良的声音,道:“有请唐门主、柳公子到前厅用饭。”
唐云暮摸了摸柳亦寒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及腰乌发,沉吟:“你真的不想过去?”
“不想,没兴趣。“柳亦寒懒洋洋地将头歪进唐云暮的掌心,蹭了蹭道。
虽然一脸乱七八糟的妆容和五颜六色的衣服,再做这种动作有点诡异,不过唐云暮见过他清爽的时候,他这人适应能力强,自动将柳亦寒的动作替换到他清爽的时候,于是当下便觉得柳亦寒这模样像只小猫儿了,心下便有点蠢蠢欲动,不想参加什么洗尘宴。
手摸进柳亦寒的衣摆里抚弄,柳亦寒身体敏感,被他摸得舒服,不过想起主人家正在前厅等着唐云暮出去用餐,便轻喘着压住了他的手,轻笑着摇头道:“现在不行,你得去参加洗尘宴,要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唐门和楚府怎么了呢。”
唐云暮挑了挑眉,淡淡道:“倒没看出来,寒儿原来还是这样能为他人着想的人。”
“恚这是什么话,我一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是吗?“柳亦寒挑高了画得异常精致到有点诡异的眉尖,轻啐。
对柳亦寒的自夸不置可否,唐云暮一边揉捏着他的乳尖一边沉吟,半晌方点头道:“好,我去赴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到乱跑,惹是生非。”
在唐门还好一点,在外面,唐云暮一向将柳亦寒看的比较紧,因为往往他刚离开一会儿,柳亦寒就会闹出一些烂摊子让他收拾,为了杜绝这种事的发生,将柳亦寒看得比较紧自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眼见得唐云暮将手从他衣里退了出来,准备出去,柳亦寒不由喊了声:“喂!……虽然现在不能做全套,但至少也得帮我解决了再走吧?你这样搞到半截,我很难受嗳。”
唐云暮拧了拧他的鼻子,露出了少见的千金难买的一丝淡笑,道:“等帮你解决了我就没心思赴宴了,所以你还是忍着吧,等我赴完宴回来,好好帮你解决。”
如果有人看到了唐云暮的这丝微笑定要啧啧称奇,不过司空见惯的柳亦寒自然习以为常,拍开了唐云暮的手,柳亦寒撇了撇嘴角,道:“你这样太不人道了吧?”
“你要真的很急,我可以不参加洗尘宴啊,偏你又不同意,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柳亦寒被他打败了,便道:“行了行了,你跟楚良讲明天早上再吃他们的洗尘宴吧,今晚就算了。”
不去赴宴或许不太合适,不过跟自己的需求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他是一个任性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顾及其他。
“……没想到寒儿这样急啊。……“唐云暮再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道,手重新伸进了柳亦寒的衣内。“既然你现在不是太饿,我先帮你解决了,呆会再吃饭。”
双指夹住乳珠,边揉捏拉扯边道。
酥麻的刺激的感觉刺激着感官,柳亦寒将腿放到了唐云暮的腰侧,来回磨蹭下体,轻喘着道:“随你……”
说是帮他解决,其实更是满足唐云暮自己吧。
当下便听唐云暮提气向门外道:“旅途劳顿,相烦转告明日再赴宴。”
唐云暮不是好相与的人,眼下虽是婉拒赴宴,但能说的这样客气已是难得,楚良当下便乖觉地告辞离去,只剩房里两人翻云覆雨。
第四章
“你为什么要成亲?”
面前的男人不发一言,只是沉默。
“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的。”
面前的男人还是不说话,仍是沉默。
少年绝望了,喃喃:“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到时你不要怪我。”
他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也不是那种认命的人。他们虽然不能像男女那样成亲,但他们现在的情形跟成了亲没什么两样,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另娶他人,跟男女之间停妻再娶有什么区别?跟陈世美有什么两样?负心薄幸之人,也该让他尝尝失去最爱之人的痛苦。
既然要痛苦,那就大家一起来,他不是圣人,没法祝福背叛者跟新人幸福美满。
唐云暮寡言冷血,在床上却是非常热情,且精力充沛,常令柳亦寒难以招架,所以柳亦寒很少主动招惹他,因为招惹的后果往往会累上一宿,而这个正是柳亦寒说旅途劳顿的真正原因,因为途中闲得发慌没什么事好打发,唐云暮与他经常亲昵,很容易就擦枪走火,令柳亦寒苦不堪言──就柳亦寒的体会,唐云暮实是标准的冷血动物:平常是冷血,床上很动物。
事实上唐云暮相当热衷情事,即使柳亦寒不找他,除非特殊情况,他也是夜夜不空的人。刚开始柳亦寒还觉得这个冰块不容易勾引到手,设想了十几种方法,事实上容易得出乎他的意料,两年前他们相遇后,不消几天,唐云暮就将他吃干抹净了,并将他带回了唐门,夜夜索求。到后来柳亦寒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去城中最好的小倌馆讨教应付的法门,费了不少的银钱才学了些手段,什么龙阳十八式采补大法锁阳术学了一大堆,有些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幸好似乎这些都是风月场中经过千百试验证明有效的手段,这才让他应付唐云暮轻松了点,要是那家小倌馆敢诈他的银子,他早拿唐云暮的药灭了他们了。
“你说,你最喜欢我哪个地方呢?……”
第一轮的激情结束,柳亦寒带着未息的轻喘和些微汗湿趴上唐云暮的胸口,问身下半靠在锦被上、因满足而慵懒似豹的男人。
说句实在话,绝对不是他自恋,而是这唐云暮真是有够奇怪的,两年了,竟然对他的身体还这么有兴趣,依照他的条件,虽然人冷了点,但他要真喜欢情事,想找各种各样的美人还是能随要随有的,所以如果不是对他真的有兴趣的话,是不可能保持两年的。
不过柳亦寒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长得虽然不差,但还不到让人迷恋的程度,所以对唐云暮夜夜索求的行为还是有相当疑惑的,此时无事,他便问了出来,想搞搞清楚。
唐云暮听他问,微睁眼,平常如电的双眼此时因为情事而蒙上了情欲色泽,透着不同于平常冷淡的热力,相当地诱惑人,在唐云暮这样热情目光的注视下,柳亦寒觉得身体都在发热。
唐云暮看到了柳亦寒少见的羞涩之意,心头情潮翻涌,他就喜欢这时候的柳亦寒,明明是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但在这种时候却有少见的清纯青涩,令人心情舒畅,当下便轻轻一笑,大手盖上了柳亦寒挺翘的双臀,用力揉搓着,看着柳亦寒轻喘加剧,亲密接触的胸腹间感受到他分身的勃起,唐云暮笑得有点邪意,道:“喜欢这儿,手感不错。……”
这个回答让柳亦寒微有点发窘,知道唐云暮不过是在敷衍自己罢了,正要滑下他的胸口以示抗议,却被唐云暮的手微用劲压住了,除了当年那件事,柳亦寒在大部分事情上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只要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基本不会跟别人对着干,所以既然唐云暮不准他离开那他就不离开吧,于是以示抗议的念头也就滑过去了。
唐云暮看他听话地继续趴在自己胸口,便继续揉搓他的丰臀,另一个手抬起柳亦寒的下巴开始咬他的唇瓣。柳亦寒喜欢别人抚弄他的臀部和乳尖,于是不多时便在唐云暮有技巧的抚弄下发出似猫儿般满足的轻嗯声,从相接的唇齿间断断续续地逸出。
从柳亦寒的肩头看过去,他挺翘的双臀在自己用力揉捏下已是白里透红,抚弄得够了,唐云暮的手便从后面滑进他的双丘间,插了一指进去逗弄幽穴。
刚刚才被自己肆意怜爱过的地方很容易就将手指吸了进去,却又不是过于松软──这得益于小倌馆的教导,要不然凭唐云暮过度开采这儿早松软了──唐云暮的手指便在其间旋转勾弄。
柳亦寒的轻喘加剧了,些微的汗湿开始凝聚成小汗珠,脸色更加地绯红,唇瓣也轻颤着,不时轻嗯出声,臀部在唐云暮的注视下开始轻微地晃动,原来却是唐云暮故意不碰触他敏感的地方,让他有些微的不耐,开始扭腰以期待碰触到敏感点引起的。
雪白的臀部继续在眼前轻微晃动着,让唐云暮的喉咙渐渐收紧,本来扶着柳亦寒下巴的手摸到枕头底下,拖出一个小锦囊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造型奇怪、有不少小洞、晶莹剔透的玉势,分开柳亦寒的双腿,将插入他幽穴的手指又增加了一根,慢慢在里面张开撑开那块诱人的地方,将玉势慢慢推了进去。
柳亦寒的喘息更加激烈,眉尖在玉势进去的时候有片刻的收紧,继而因适应而松开。
唐云暮看他适应了,按下了玉势尾部的一个机括,柳亦寒猛地"啊"了声,细小的汗珠变成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微有些不适地锁紧了双眉,喘息道:“不行,别用它……太难受了……我快死了。……”
第五章
“不会的,宝贝,它只会让你快乐的。……”
唐云暮边咬着他的唇瓣边轻轻旋转打开了机括的玉势,看着柳亦寒不停大口地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透着红晕的凝脂般肌肤上滑落,从怒张的樱红乳尖上滑落,格外诱人,唐云暮便一口将那珠子含在了嘴里,开始啮咬。不同于平常的轻咬,这时的啮咬很重,本来的快感里渗入了痛意,再加上身后幽穴里特殊机括的不停蠕动,令柳亦寒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能紧紧抓住唐云暮的肩背,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极力忍受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那个玉势是七巧门巧夺天工的作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爱上了情事运动的唐云暮弄到了手里,此后柳亦寒便经常受这东西天堂与地狱般的洗礼,偏唐云暮说他这时候的表情最动人,于是一旦兴趣高涨时便往往肆意"怜爱”(唐云暮语)他一番,令他又快乐又痛苦地走一遭。
玉势的机括设置得很巧妙,一旦打开,玉势里藏的机关便从不同的小洞里钻出来,有的向前伸缩,有的向两边扩张,有的则不停地撞击内壁,有的按摩抚弄,每开启顺序都不同,令人每都有新鲜感──当然,柳亦寒就是每都得接受来自无法预测的动作冲击,因为它们来得既快又稍微超出人类自己可以达到的方位,常令柳亦寒措手不及。
“不行了,太了……真的很难受……”
这机括开启的是入,柳亦寒能感觉到那东西在身体里不断地前行,到达人类所不能到达的地方,触弄着人类所不能到达的敏感地方,令柳亦寒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唐云暮一边注意着柳亦寒的表情,一边用力按压搓弄柳亦寒怒张充血的乳珠,每用力掐捏一,柳亦寒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动一。唐云暮喜欢柳亦寒这种失神的反应,当然观察柳亦寒的表情也是为了随时注意情况,万一柳亦寒真的承受不住,他就得将东西拿出来。虽然使用说明上说这东西对人不会有伤害,在人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也不能不注意。他是喜欢看柳亦寒激情到难以自控的表现,但并不想伤了柳亦寒。
平常肯定会喊疼的粗暴捏掐,在身体里古怪东西的爬行下反倒成了快感的增加,唐云暮每一的拉扯捏弄带来的痛感只在刹那之间,而后便转成快感向下身滑去,他的玉茎便呈现这样的古怪现象:有时因身体里爬行的物件太难受而蔫了下来,有时又因突然的刺激再勃起,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唐云暮看他并不是难以适应,便放心了,轻拍着他的臀部,道:“宝贝,来,也帮帮我。……”
“先把机关关了……“柳亦寒要求。
唐云暮用力扯了扯他胸前的乳尖,颇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道:“不喜欢这种的可以换一种,关了却不行。”
这一种的实在太难受了,唐云暮答应换一种也好,这样一个冷血动物,他玩兴上来了别指望他能停止,所以柳亦寒只是瞪了他一眼,仍是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按照他的吩咐,跪趴在一边,臀部呈高高翘起可以让唐云暮控制玉势的状态,头却俯进唐云暮的双腿间,慢慢吞下了他的巨大,这边唐云暮依诺关了机括,再重新开启。
开关之间,柳亦寒吞吐性器的动作有片刻停顿,他得集中精力注意重新开启的机关会从洞中冒出什么来。
这一的却是模仿人类性器的抽插动作,这令柳亦寒松了口气,继续为唐云暮服务。
玉势在里面抽插了起来,玉势壁上那些小洞里似乎冒出了一个一个的珠子,抽插的时候那些珠子摩擦着幽穴,不时就碰到了敏感的地方,令他不时失神地停住了口中的动作。
唐云暮知道这的柳亦寒很适应,眼见得他失神地停住了为自己服务的动作,便故意令他回神,用力拉扯着他充血的乳珠,让他在刺痛下回神,继续舔舐巨兽。
玉势抽插的频率时快时慢,节奏不一,令人防不胜防,突然之间柳亦寒吐出了唐云暮的巨兽,开始大口地喘着气,持续地轻啊着,原来却是玉势抽插的速度突然加快,且在同一个敏感点抽动,于是在强烈的快感不停的冲击下,柳亦寒便本能地不断轻叫着,身体不停地颤抖,手也紧紧握住了,唐云暮看他这样子感觉他高潮快到了,不由皱眉,便将玉势抽了出来──不能让柳亦寒这么快就高潮了,要不然过一会他没精神玩了。
本来正在兴头上,却被唐云暮抽掉了东西,戛然停止了,令柳亦寒相当地上火,不过刚才快感的冲击令他现在有点有气无力,有点虚脱地道:“你搞什么,突然停住,这样我会不举的。”
“想跟你一起来,所以你得加把劲帮我弄好了,要是你到的早,过一会你还有精力陪我玩吗?到时你会更累的。”
唐云暮的话也有点道理,柳亦寒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帮他舔舐,手包上他的双囊认真帮他,不认真,不把他先喂饱了,自己就不知道啥时候能释放了,更甭提休息了。
唐云暮看他情绪降低了,重新将那个仍在不停伸缩的玉势慢慢推进了他的幽穴,柳亦寒显然很喜欢,看自己放进去了小穴便赶紧一缩一缩地将东西吞了进去。
唐云暮便伸手握住了他的玉茎开始揉弄,顶端的小口早就流出了晶莹的液体,肿胀得厉害,唐云暮以么指摩挲了几下,前后的夹攻让柳亦寒开始受不了地再走神,唐云暮此时已不指望柳亦寒的主动了,便起身,半跪,将已经完全复活的巨兽插进了柳亦寒的小嘴里,抽插起来。
两人此时都是半跪着,不过唐云暮是直跪,柳亦寒却是趴跪在唐云暮的双腿间。
唐云暮从柳亦寒的背后,一边揉搓他雪白的双臀,一边托着他的臀部不时往前送,以配合前面的抽插。
柳亦寒被他弄得快要晕过去了,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连快感的呻吟都没法表达,偏偏唐云暮看到了他颤抖和肌肉绷得越来越紧,知道他新一波的高潮又来了,却是猛地捏住了他的玉茎不让他提前释放。
柳亦寒被幽穴里不会疲倦的玉势刺激得全身都是汗意,欲望又得不到释放,说要不晕过去真是怪了。
虽然嘴被堵住了不能说话,但他还有手,于是柳亦寒便将本来扣在唐云暮腰间的手收紧了,指甲陷进了唐云暮的腰里,意思是催他放手。
唐云暮看他有点翻白眼,知道他可能确实挺不住了,便一边加快了在他口中进出的速度,一边慢慢放开了对柳亦寒玉茎的束缚。
才刚放开,柳亦寒便一抖一抖地释放了,全身都瘫软了下来,唐云暮便关了那机关,将东西拔了出来,顺着拓好的甬道将巨兽埋了进去,用力抽插了几十下唐云暮也释放了。
第六章
一大早,唐云暮就参加接风洗尘宴去了,柳亦寒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想参加,唐云暮也没有勉强,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唐云暮在前厅用饭,此时聚英院却来了位这个时候本不应该在此的客人。
“我都没发名帖给唐门,你还要过来,到底有何居心?”
说是聚英院的客人,其实却是楚府的女主人,唐鹊。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柳亦寒嗤的一声冷笑,扫了一眼唐鹊,接着道:“倒是你,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前厅为你堂哥接风洗尘,怎么还有时间来这儿?小心你堂哥对你有意见哟!”
“哼!别拿唐云暮吓唬我,我唐鹊可不是吓大的,倒是你,是不是不敢去前厅用餐怕看到’老熟人’啊?“故意加重的"老熟人"三个字令柳亦寒脸色有片刻的难看,唐鹊得意地笑了笑,接着道:“还有,我可告诉你,楚星可在这儿,你也不怕?”
楚星是楚麟的幼弟,自幼因身体不好,久病成医,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神医。三年前的时候,柳亦寒来到楚府,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楚星对他神魂颠倒,迷恋至极,偏偏不久就走了,走之前大概说了什么绝情的话,令楚星三呕血,让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身体再恶化,从那时到现在,身体再未见任何起色,倒是日复一日地虚弱下去,现在几近枯槁。
“我为什么要怕?“柳亦寒挑眉,“江湖人,不拘小节,我当年是跟他在一起过,后来缘分尽了,还不能好聚好散吗?”
“你跟他是好聚好散吗?那可是楚麟最疼爱的弟弟,被你抛弃后,连呕了三血,到现在人已瘦成一把骨头快要死了!”
“玩不起就别玩,那也怪我吗?他哥哥当年对我那叫一个情似海,我为了他甚至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到后来他背叛了我,我不照样活下来了吗?“柳亦寒玩着手上精致的匕首,满不在乎地道。
“……
姓柳的!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你有唐云暮在身边我是毒不到你,但是你要搞清楚,要是唐云暮知道你千方百计来楚府是因为楚麟,你就死定了!你以为唐云暮是什么人,是那种你可以随便玩玩的人吗?你敢借他报复情人的背叛将来让他知道了你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唐鹊尖声叫骂。
原来楚麟与柳亦寒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楚府几个年长的老家人隐隐约约知道一点,所以唐云暮并不知情。
"
啊,谢谢你的提醒,我自己怎么死的我或许不会知道,我只要知道有些人怎么死的就行了。“柳亦寒边耸肩边漫不经心地道,虽然还是慢吞吞的语气,只唐鹊听了,想起唐云暮的手段,却不自禁全身发起寒来,却听柳亦寒接着道:“还有啊,别把话说的那么暧昧,我是想让楚麟生不如死,可那不是说我还喜欢他想纠缠他,我就是单纯不想让这种垃圾有好日子过。至于我跟楚麟那可是过去的事了,自从五年前认清了那个垃圾的真面目,我早不喜欢他了,我可不是那种圣人,对方有了新人忘旧人我还会喜欢他,我现在可是一心一意喜欢唐云暮的,你甭想拿这个威胁我,明白么?唐云暮知道了我也不怕。”
虽然早知道柳亦寒这过来很可能是想再报复楚麟的,但此时听柳亦寒说什么"我只要知道有些人怎么死的就行了"的话,再想想当年他说过会让楚麟至爱的人生不如死的事,现在楚麟最疼爱的弟弟已经栽在了柳亦寒的手上,就只剩自己了,想到当年自己跟柳亦寒说过楚麟最爱的人是她,当下不由微有些颤抖地道:“你……你想怎么样?你害了楚星不够,是不是还想害我?殃及无辜、欺负女人你还算男人吗?”
听唐鹊这样说,柳亦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似的突地哈哈狂笑起来,笑了足有半刻钟方停,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男人?!哈哈哈哈,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像个男人吗?”
故意用涂了鲜红豆蔻的指甲抚了抚唇,唐鹊一阵恶寒,想着三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是相当正常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亏得堂哥还这么喜欢他,换了别人吓也要吓死了,这唐云暮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但听柳亦寒接着道:“五年前我就说了,楚麟要想背叛我,就得有最关爱的人会遭受痛苦的思想准备,我给了他时间反悔,可是他依然选择了背叛,这可怪不得我。你不是说楚麟爱的是你吗?那正好,让你这个楚麟最爱的人痛不欲生,相信楚麟会更生不如死吧?看着他生不如死,我很快乐呢!……楚夫人,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这样可不好啊!注意大家夫人的形象!……对了对了,还有啊,当年你既然知道我跟楚麟的事,既然明白我们两人两情相悦,那楚麟看到了你这样的美人就背叛前情,有了新人换旧人,难得你还能喜欢上这种垃圾,还敢跟我炫耀说楚麟喜欢的人是你!哎哎哎,不是我说,你脑子实在拎不清,我实话实说哟,像他这样的垃圾,哪天看到了更好看的,只怕也会抛弃你再另找的,我说的对不对啊……”
唐鹊既惧怕又恶毒地盯视了柳亦寒久久,这才甩门离去。
身后传来柳亦寒放肆的笑声:“楚夫人,看好你儿子啊,在抓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哟!”
唐鹊浑身颤抖,腿肚子发软,差点倒在了地上。
她差点忘了,在柳亦寒的想像里,只怕自己的儿子也是楚麟最关爱的人吧!如果柳亦寒针对她还要好一点,如果针对自己的儿子……
“来人,让楚良过来一趟!”
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个该死的贱人,要不是他身边有唐云暮,她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第七章
唐云暮一回来就被柳亦寒挂到了身上。
“怎么这么热情,是不是刚才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看着怀里甜笑的人,唐云暮微蹙眉问。
柳亦寒什么都好,只闯祸这一点让他相当头疼。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会怎样置他,所以竟是屡教不改,有时一时气极,还真想打他一顿屁股。
“不是啊,是刚才你丢下我一个人欲火焚身,现在迫不及待了啊。“柳亦寒笑眯眯。
原来早上离开时,唐云暮又跟他缠绵了好半晌时间,只是苦于楚府安排的早膳就在眼前,他才离开的,不过离开时两人都未尽兴,是以柳亦寒这样说。当然过了早饭这个时间,现在情欲早下来了,之所以还会这样反常地主动亲密唐云暮,却源于刚才唐鹊说的话。
虽然先前跟唐鹊说他不怕唐云暮知道自己当年跟楚麟的事,但事实上他还是有点怕的,所以才这样亲热唐云暮。最近他虽然一直胡闹,想测试唐云暮对待他的底线,效果似乎还不错,唐云暮忍耐力惊人,无论他的破坏力多强都没发作,但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的底线是多少,毕竟跟别的人有纠葛与寻常胡闹无关,像他这种在上位的男人,很多都是那种自己可以随便玩却不允许自己的情人有瑕疵的人,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只是有权力的男人隐藏在身体里用来展现优越性的因子罢了──我要的就必须是最好的,最完美的。所以柳亦寒怕唐云暮知道自己的过去厌弃自己。他现在还需要他,所以不能让他厌弃他,所以提前做个防备还是有必要的,这也是柳亦寒接下来准备做的事。
却说唐云暮听柳亦寒这样说,微挑眉,将柳亦寒放在怀里坐好,捏住了他的下巴,如电双眼扫了过来,命令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这小鬼,平常最怕自己索求,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不是出事了才怪,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柳亦寒撇了撇嘴,暗道太聪明的人还真是无趣,打哈哈都玩不了,倒把他激得压下了本来想问的话,只哼哼道:“不想要拉倒。……”
唐云暮这下不吭声了,放下了手,从桌上倒了杯茶,慢慢品尝起来。
柳亦寒明白他已认定自己另有话讲,因为没讲所以懒得搭理自己,愈发觉得无趣起来。
说句实在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了这个不喜多言冷漠无趣的唐云暮两年,为了报复楚麟,自己的牺牲不小,有时也会觉得不值,看看为了这件事他都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为了迎合唐云暮的喜好,除了满足他无穷无尽、样百出的索求,还把自己变成了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真是有够恼火的,不过姓唐的也真是的,怎么喜好这么奇怪!竟然喜欢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穿得里胡哨,依他想,如果他喜欢这样的,何不直接找女人?这样的喜好让喜欢清爽的柳亦寒简直受不了!可是一想到姓楚的当年作为,又觉得放过了他实在没天理,这种人你不给他一点教训,还不知道会怎样继续为害人间!
柳亦寒这样埋怨唐云暮是有原因的,想当年他们见面时,唐云暮相中了他把他带回唐门时,自己就是清清爽爽的一个人,这也就是说,唐云暮当年相中的就是那样的自己,现在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唐云暮的品味开始改变,开始送自己脂粉和一堆绿绿的衣服,自己听话地抹上了穿上了他就开始赞美,好像那样打扮他柳亦寒美成了倾国倾城似的,害他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除了打扮都不敢照镜子,平时在外面更是怕见到人──当然他现在已经过了适应期,决定破罐子破摔了,不但能面色正常地对着镜子把自己描画得面目全非,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由笑谈,他想开了,反正他的形象算是被唐云暮破坏尽了,既然无法改变唐云暮的想法,那就适应吧,你不适应,心里面不舒坦的会是你自己,这不合算。所以他决定了,就当这是易容,等他把楚麟的事搞定了,自己的小命如果侥幸还在,来日就恢复容貌换个名字在江湖上行走保证没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到时想怎么找乐子就怎么找乐子!
──我们的柳公子向来不是那种会记恨一个人一辈子的人,只要楚麟倒霉得让他感到满意了就会收手,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你说那他放得下当年厚的感情吗?他是放不下啊,但是他试过了啊,用尽方法挽留过了啊,不过就是挽留不住啊,得,那就死心吧,他不是那种会钻死胡同的人,当年的倒霉事就当是初入江湖不知险恶交的巨额学费吧,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不会那么傻了,现在嘛……该吃吃,该喝喝,游戏人间,管他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
“……这个给你……”
心下正百转千回着,冷不防手里多了个小盒子,却是唐云暮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杯子,塞给了自己一个物件。
“这是什么?”
柳亦寒打量那个盒子,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没有雕饰,非常普通至极的一个盒子,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最近他也有点经验了,一旦自己跟唐云暮的气氛有点怪时,唐云暮总会塞给自己一些物件,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是太明白唐云暮这样做的原因,近一段时间却渐渐明白了:虽然有点匪夷所思,虽然总觉得像唐云暮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似乎是唐云暮在不时讨好他似的(希望这不是他的自作多情或者自恋),当然也有转移古怪气氛的原因。怕僵着的气氛继续,唐云暮经常玩这一套,不过差不多都能成功,一来自己也不想继续僵着,二来他为人虽然寡言,但送的东西着实还不错,往往也能令他注意力转移。
其实柳亦寒想说:这些东西送给他是浪费了,因为依他现在的状况,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僵,他也根本不可能离开他的,他还需要唐云暮这个保命符,不是吗?毕竟唐鹊不是楚星,不好对付的。事实上,他也正是为了对付唐鹊才找上唐云暮的,要不然,他哪有那个勇气跟"毒阎王"打交道,不过是楚麟的事让他憋着一口气,才如此勇敢的。
却说当下柳亦寒虽见盒子普通,但并未失望,因为就以往情形来看,一般越是普通的盒子里面装的往往越是珍贵的东西。
“你打开看看,保证你喜欢。“唐云暮听他问,便把头搁在他肩上吩咐。
第八章
“这么自信啊?”
柳亦寒笑笑,打开盒子,微微冷冽香气扑面而来,盒里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果子,虽然只几颗,却让柳亦寒霎时瞪大了眼,“这是……传说中的’冰果’?”
“正是,寒儿猜的不错,怎么样,喜欢吗?”
一看柳亦寒就是喜欢的,虽然如此,唐云暮仍如是询问,果见柳亦寒连连点头,面有高兴之色,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种东西,真是绝了。”
传说中,“冰果"除了美味,食者还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习武人吃了对内力的增强也有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没想到这唐云暮不但搞到了,还搞到了好几个,这人……是怎么弄来的啊,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到手的吧,再者,他弄到了自己不食用,却送给他,这让柳亦寒不由颇有点感动。
虽然觉得唐云暮在大部分时候挺无趣的,有时搞得他闷得发慌,但显然眼下这时候他再怎么无趣也是挺感动人的,他柳亦寒非草木,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不过这些感动基本上保持不了很长时间,在过后再遇唐云暮无趣的时候又会忘到脑后了,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奇怪。
“一二三四五六,有六个,你三个我三个,怎么样?”
一人独占太不像话了,而且自己吃着唐云暮看着也不好意思,于是柳亦寒就这样说,大方分享。
唐云暮倒也不推辞,点了点头,道:“好。”
首先从盒中取出一枚来,不过显然不可能是给自己的,却是喂柳亦寒。
香气冷冽,着实抵挡不住诱惑,柳亦寒没有拒绝,就着他的手吞下了"冰果”,入口即化,犹如琼浆玉酿,香甜可口,齿颊留芳,不似人间物,说不出的美味。
“如何?“唐云暮看他微眯眼陶醉的模样,笑问。
“此物只应天上有啊,你尝尝,不是一般的好吃。话说它真能增加内功吗?要真的能就好了,我的内功太差了。“柳亦寒边拈了一个也喂给唐云暮边问。
剑啸山庄的内功心法并不是江湖上最好的,再加上他资质也一般般,又没苦练没法达到勤能补拙,于是内力真是差劲透了,尤其在唐云暮这种高手面前,尤感自惭形秽。拥有高的内功或者说高强的武功,算是柳亦寒一直以来的梦想。
"
或许吧,过会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唐云暮搂着他的腰,淡淡道。稍顿,又道:“在我身边,你不用怕内力太差,除非我死,否则没人伤得了你的。“柳亦寒没吭声,只默默吃着"冰果”,屋里便静了下来,唐云暮似是有点烦躁,微皱了皱眉,把他在怀里挪了挪位置,又轻咳了声,方缓缓道:“你要觉得内功太差了,改天我做点对增加内力有好的药,帮帮你。”
“……听说采补术能够很快增加内力,你觉得这东西好不好?“柳亦寒问。
他跟小倌馆的人也学了点采补术,那些人是为了保存元气能够夜夜鏖战才学的,本来他是不会学的,但唐云暮的索求太厉害了,让他不得不学了点采补术,当然他只是固元,不敢向唐云暮采集元气,怕被唐云暮发现把他海削一顿。
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不再跟唐云暮在一起,没人庇护总得自己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力量,江湖就是野外生存的丛林,在这个丛林里向来是弱肉强食的,他如果不增强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干掉。
以前楚麟也说过他武功低不碍事,会永远保护他的,结果呢?所以柳亦寒知道靠人不如靠己,这世上没人能完完全全靠得住,除了自己。
“你想采补谁?”
唐云暮的声音有点冷,有点寒,柳亦寒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个冒失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忘了有些话不该说,尤其是当着情人的面问采补的事,真是太不理智了。当下赶紧补救道:“我是说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双修,彼此增加内力。江湖上都传说双修可以增加内力。”
双修其实也是一种采补,不过却不是害人的东西,而是夫妻间可以用来增加情趣以及互相增强内力的好东西。
唐云暮听他这样说脸色缓和了不少,点头道:“是有这种说法。双修可以,不过双方如果心神不一的话,很难达到效果,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事实上要想双方心神合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双修之术是有,可真正靠这个练成绝世内力的人不是太多,因为有人担心在修炼过程中会走火入魔,所以大部分江湖人还是按照正常方法打坐练功。“至于单向采补术确实有效果,不过如果被人识破了,那个人会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并被白道追杀的。这个你应该明白,可不要干傻事。”
“不会不会,我有你,不会乱来。……“其实是不敢乱来,想到这儿,柳亦寒轻咳了声,低声问道:“那个……一般像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对情人有前科不是很喜欢吧,就像……就像去青楼也要点清倌头牌,对不对?”
眼前也算机会,柳亦寒想了想,便将这话问了出来,应该不算突兀、唐云暮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套他的话吧?
孰料……
却见唐云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以前的事就算了,只要以后不乱来就行了。”
这话完全出乎柳亦寒的意料,犹如晴天霹雳,炸得他耳边轰隆隆的。
“你……你早就知道我跟别的人在一起过?”
柳亦寒不太敢看唐云暮的眼睛,怕看到不敢看的,只低头嗫嚅,心底有些慌慌的,在想着唐云暮的反应如果不对劲自己该如何应对,他现在还需要他,可不能被他一脚踢开了……
第九章
"
当然。虽然不知道你是跟谁,不过我们第一在一起的时候,你虽然竭力表现出初的模样,但我感觉得出来,你在这方面很熟悉。“唐云暮淡淡道,听得柳亦寒微有点窘迫,想不到自己第一的表演那样拙劣,拙劣到唐云暮一眼就看穿了,脸上有些微的发烧,不过此时见唐云暮没有过激的反应,心下倒是放松了些,便轻咳了声,有点紧张又有点尴尬地问:“那你……没介意还跟我在一起两年?”
“我说过,只要以后不乱来就行了。“唐云暮还是淡淡的,却让柳亦寒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看来是他原先将唐云暮想得太坏了……
“……难得你能这样想,那我也投桃报李,要跟你说:你放心,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我只想现在,不会再惦记过去。”
这是真话,只要唐云暮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两人就这样过下去都成,虽然他确实太闷了,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可是,是自己先招惹他的,所以除非他命令自己离开,否则如果他离开的话,就有点对不住他了。他跟楚星不同,跟楚星在一起是完全为了报复楚麟,他现在跟唐云暮在一起却是为了找一个保命符,其实早在找上唐云暮的时候他就想清楚了,如果到时功成却身退不了,就一直陪到唐云暮厌倦自己为止,要不然依唐云暮的手段他是逃不了的,当然那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现在这想法起码心甘情愿了些。
“好的,我记着了。“唐云暮轻笑保证,手却摸进了他的衣间,覆上了还在沉睡的物件开始揉弄,搞得柳亦寒身体一僵,结结巴巴地道:“干……干吗?”
“先前进门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欲火焚身吗?我来帮你解决啊!“唐云暮挑眉,回答,微有邪意,一看就是故意的,手下加重力,引得柳亦寒轻喘。
天啊,谁来救救他吧,昨晚闹了很晚,现在大白天的又开始了,他的腰还酸着呢。
“姓唐的,你的精力怎么总这么好啊啊啊!“柳亦寒觉得自己要尖叫了──一方面是有点歇斯底里了,另一方面却是唐云暮套弄他私手劲加大的结果。
“我的精力很好吗?“唐云暮露出一抹很无辜的微笑,在柳亦寒耳边低声道:“我还怕喂不饱你呢。……”
热气蒸腾,熏得柳亦寒小脸红通通,唐云暮便一口咬上了红苹果,柳亦寒只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喂……“尚未抗议完整便被唐云暮搂进了怀里恣意怜爱。
左右无事,正是缠绵的大好时候,唐云暮是个不怕人闲言碎语的主儿,柳亦寒形象早被唐云暮败光了,所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于是光天化日的、门窗大开着便如此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柳亦寒一来功夫低,二来被唐云暮弄得意乱情迷,没发现院落外树桠间停落的那抹青色身影,那抹身影足足呆了半个时辰,方悄悄离去。
此时此刻,正是柳亦寒在他刻意逗弄下不断尖叫达到高潮的时刻,情人的身体一片绯红,神态迷离,透着红晕的雪白身躯颤抖地瘫软在他身下,化作一团春水。
是谁,如此功力,却来这个院落作出偷听人墙脚跟的事来?不过,既然喜欢看那就让你看个够!来日再来清算你偷窥的事。唐云暮森冷地笑了笑。
朝院落外瞥了一眼,随手将信香放了出去,信虫带着信香悄无声息地粘上了那抹青色身影,青色身影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一无所觉,只听着屋里那个看起来有点森冷的男子问他怀里的娇客:“寒儿,喜欢吗?想再来一吗?”
娇客在男子用力揉捏乳尖下轻嗯出声,腿缠上了男人结实的腰杆,轻喘着发出似是同意的呻吟,青色身影再也看不下去了,脚尖轻点,仓惶离开。
翌日。
事实上看起来,那个"冰果"对内功还是有点好的,至少柳亦寒觉得内力运行时通畅了许多,如果能长期服用对内力的增加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不过哪有那么多"冰果"让人长期服用,能有幸吃到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唐云暮在忙,无所事事的柳亦寒开始无聊起来。虽然外头有不少到楚府贺喜的宾客,但柳亦寒既没兴趣跟他们打交道那些人只怕也没兴趣跟他打交道,所以没法像其他江湖人那样吆五喝六一起玩得痛快,不过到逛逛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于是柳亦寒便道:“云暮,我出去走走,马上回来啊!”
总是闷在屋里挺无聊的,再加上唐云暮是那种你不找他说话他绝对不会主动找你说话、只会在一边或看唐门飞鸽信件或打坐练功的人,柳亦寒只呆了一天就受不了了,于是这样说道。
正在看信件理事务的人转过头,看到了柳亦寒脸上隐忍的不耐烦,便点点头,道:“好,半个时辰回来,不要在外面惹事。”
不能放他在外面时间太长,否则就会出问题了。
“知道了。“柳亦寒笑眯眯地在唐云暮脸上亲了亲,拿着铁箫出去了。
唐云暮看着他开心跑出去的身影,神色有片刻的黯然──他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改变,依着柳亦寒的性格,只怕快熬不住了吧。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会是自己的,即使他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让他打扮得不伦不类,以此杜绝有人会喜欢柳亦寒;比如挖空心思找些柳亦寒会喜欢的东西讨他欢心,但柳亦寒的心思永远是那样飘着,对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跟他的过去有关系呢?唐云暮在想着要不要调查一下柳亦寒的过去。
虽然他不明白柳亦寒怎么会缠上他,以前因为不在乎也懒得调查他的过去,但是这并不说明他不知道柳亦寒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事实。
他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接近的地方、甚至恶名在外,不是吗?平常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可是柳亦寒却挖空心思地接近他,没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柳亦寒能让他感到愉悦,他又觉得即使他有目的自己也不怕,因为没什么东西能令他感到害怕,所以即使不知道他的过去就留下柳亦寒又能如何?反正他觉得对方挺有意思的对方也觉得自己挺有用的,那么就在一起玩玩吧!厌倦了再散不迟。
可是现在看起来,柳亦寒只怕快要走了,而自己还没厌倦,还是挺喜欢身边有个他不时给自己生活带点惊喜添点色彩的,所以要放他走吗?还是留下他?对于他来说,要想留下柳亦寒,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方法太多了,就是可能会让柳亦寒不怎么情愿罢了。
──事实上,唐云暮同志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他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小柳同志既然招惹了,以后想单飞找乐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好在柳亦寒也不是什么善茬,在这个世上,他除了见到楚星就想跑外,对其他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说到楚星,这不,说到谁谁就来了,你越想躲越躲不掉。
第十章
“你……你是小寒吗?”
正在院子里闲逛的柳亦寒突然听到这道熟悉的询问声。
柳亦寒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熟人,他原是故意避开那个院落的,没想到还是碰上了,勉强调整了心绪,这才转向说话的方向。
今天的阳光并不激烈,甚至是风和日丽的凉爽天气,可是那人并不像往年斜卧在长椅上边晒着温暖的阳光边看着书,却是坐在树荫里,手里并没有书,只是坐在那里,快要溶入树影里了,要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
今天的天气虽然凉爽,但并不热,那人却异常地裹得严严实实的,三年前的时候那人虽因久病有点偏瘦,但尚精神,脸上也有光彩,现在竟是死灰一片,脸也瘦削得厉害,仿佛颧骨都要破皮而出了。
柳亦寒虽在唐鹊那儿听说楚星呕了三血,但没想到竟已沈屙到这种地步,心里有点害怕,没有回答那人的话,转身便想急忙离开。
楚星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没有迈开腿前,他却是从树荫里走了出来,步履急切到有些踉跄,急急地哀求道:“别走……”
旁边是楚星最忠心的下人阿青,见楚星起身得这样急切,赶紧扶了过来,一边叮嘱楚星慢点一边向柳亦寒恨恨地瞪了一眼──柳亦寒没有怪他,他是有理由恨自己的。
有时候他也会有片刻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说是要让楚麟最关心的人痛苦,进而让楚麟痛不欲生,可是……如果楚麟最关心的人是那种恶人,哪怕是视自己为陌路人的人都好,偏偏楚星不是,楚星……楚星或许是这辈子最关心他的人,在当年他痛苦的年月里给了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温暖,让他再也下不去手,便趁着事情尚可挽回之前,匆匆逃掉了,转而寻求与唐云暮的合作,下不去手伤害楚星,那么报复到楚麟最爱的人──唐鹊身上也不错,不过唐鹊毒术高明,只有唐云暮才能降住她,这也是柳亦寒会找上唐云暮的原因,他需要一个制毒解毒高手随时在旁边保证他的安全。
唐云暮好一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相信不会出现楚星那样的事情来。
他原以为没有实行到最后一步──让楚星爱上自己,然后当着楚麟的面恶狠狠地抛弃他弟弟,让他弟弟痛不欲生进而让楚麟痛苦──楚星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哪知道楚星仍会因他离开而犯病呢?虽然没有做那样无情的事但仍让楚星如此痛苦,这似乎也达到了他的目的,只是这目的达成没让他有半分欢喜,倒是愧对楚星,再不敢面对楚星。
人生的事就是这样奇怪,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果所有的计划都能实现,那也没有天意弄人一说了。
不过,尽管他不知道这样报复楚麟是对还是错,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让楚麟好过,比杀了他更好的方法就是慢慢折磨他,否则,要真想杀他,他早让唐云暮下手了。
对楚星他总是最心软的,明明知道此时该走掉,可是看着楚星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他想逃跑的双脚却钉住了,生不出力气来──当年楚星对他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好到他生不出一丝恶意来。
想当年他是满腹怨恨来到楚府、期待狠狠报复楚麟一顿的,哪知道碰上的楚星根本不是资料上写的那样。资料上写楚星因为久病而生性孤僻,不与人言,坐终日,他原以为这样一个久病病人脾气那肯定是古怪的难缠的,哪知道恰恰相反,楚星对他那叫一个柔情百端,温柔体贴,他有什么要求楚星总是百依百顺,他如果心情不好沉默久坐他就在一边不停地说些各地风土人情或是奇闻轶事,如果他嫌他唠叨让他闭嘴他也不生气,只是温柔地盈满笑意怜爱地看着他,让他满腹怨恨竟是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就像是一只铁拳擂进了一堆棉里,根本无着劲,生生让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最后,因为害怕自己不但仇没报成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不得不惊惶失措地逃跑,所谓柔能克刚,古人诚不欺我也。
当下楚星看柳亦寒听话地没走,死灰般的脸上有了点生气,来到了他面前,抬手摸了摸柳亦寒的脸,欢喜地道:“你真是寒儿。”
柳亦寒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只能沉默以对。
"
我前两天就听说你跟唐云暮过来了,就想在园里坐坐,看看能不能碰到你,还真碰到了,真好……咳……“楚星的喜悦被咳嗽声打断了,他咳得相当厉害,脸上瞬时涌上一阵不自然的红,一边的阿青急得忙用内力输进去勉强帮他镇住,柳亦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从怀里掏了个玉瓶倒了颗晶莹的玉丸,递给了楚星,道:“吞下吧。”
这是上他风寒时唐云暮专门为他作的镇咳药,效果挺好的。
楚星伸手想接过药,却发现手抖得厉害,便笑了笑,道:“我手抖得厉害,只怕接不住,你喂我好不好?”
其实他可以吩咐阿青接过来,但是……但是……看到了柳亦寒让他心头冒出了一点小小的奢望,小小的奢望……
他不贪心的,只是人都快要死了,想得到一点临死前的满足罢了。
这要求没超出柳亦寒的心理底线,所以便没有拒绝,扶着楚星坐到一边铺着毛毯的长椅上,看玉丸干硬不易下咽,又摸出一瓶玉露,道:“配着这个一起吃吧,这个也是镇咳的。”
楚星有三年没见他了,眼睛盯着他都不敢离开一分视线,生怕一转眼一眨眼柳亦寒就从眼前消失了,为了见柳亦寒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虽觉得机会渺茫却不想放弃,他没想过做什么,也没想过破坏柳亦寒现在的幸福,只是想见见他以慰相思之苦,他这几年想他想得心魔了,只是不敢跟大哥提,怕给大哥增加烦恼,只是这样一天比一天想见柳亦寒的念头折磨得他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身体越发地加速变差。
刚才的时候阿青劝他回去,幸好他说再呆一会,要不然就见不到柳亦寒了,事实上阿青已经说了,如果今天再见不到柳亦寒,明天不能再来了,因为外面潮气太重,他呆久了咳嗽加剧,他虽想拒绝,但明白身体确实熬不住了,当时也只能黯然同意,万幸现在碰上了小寒。
当下楚星虽是听从柳亦寒的话喝下了玉露,吞下了玉丸,但眼神却是一直绞在柳亦寒身上的,见柳亦寒神色平和,没有对自己的盯视厌恶或者排斥,心里欢喜,暗想他当年没看错人没疼错人,他的小寒果然是善良的人,纵然往事堪苦,仍没对自己──当年那个负心人的弟弟恶言相向,也没愤世嫉俗。想起当年的事,心底不由叹息了声,小寒这样招人疼,大哥当年又跟他是两情相悦的,怎么后来就那样对小寒了呢?每每想到这个,心底总是充满了对柳亦寒的内疚。
是他们楚家欠柳亦寒的,大哥欠了柳亦寒多少,他就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不过当年似乎做的太急切了,结果吓着了小寒,把他吓跑了,这一跑可害苦了自己,整整三年看不到自己的小情人,想得都快心魔了,再见,已是物是人非,纵然心里喜欢,不说对方已有良人,只说自己这身体,也不能向柳亦寒再表达什么了,所以他也想开了,就由柳亦寒找一个更好的人照顾他吧,让他忘了往日悲痛,至于他,还是默默地在一旁,能活多长时间就守护他多长时间吧,只要小寒幸福了,他也不枉此生了,不说心中全无遗憾,至少不会背负着楚家对他的愧疚见阎王。
说起阎王,小寒现在那位情人的外号不就是阎王么?想起唐云暮种种冷血无情的传闻,楚星又有点担心,决定问问他跟唐云暮相的事,如果小寒有什么不情愿的地方,他趁着现在还有点精神,也好帮帮他。
第十一章
“你怎么现在化妆了,还……穿成这样?”
似乎那个药有点作用,楚星心里舒服了不少,便拉着柳亦寒坐在椅上叙话,为了保护他虚弱的身体,椅上都铺了厚厚的毛毯,柳亦寒看了不禁黯然,自己如果当年没招惹他,他的身体不会这样差的。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当年按计划行事了楚星会变成什么模样,会不会当场吐血而死呢?想到自己差一点毁了这样一个他所见过最善良的人,柳亦寒就有点心虚和惭愧,这年头,不怕硬的,最怕软的。
这时听楚星问起自己的妆容,柳亦寒在心底小小地叹了声气,道:“唐云暮喜欢我化成这样,我就只好听他的吩咐化成了这样。”
柳亦寒蛮不在乎地耸肩,其实对于唐云暮把自己改造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他喜欢,他一点意见都没有,至于毁了他的形象,呵……他早在五年前被逐出家门后,就在江湖上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他功夫又不高,再失去了世家公子的背景,在江湖上其实就是一根杂草,没什么地位可言的。江湖嘛,武功好的人永远吃香,再就是背景实力雄厚出来的世家公子或者大门派弟子也很吃香,如果你既没功夫又没背景就只能当陪衬了。
“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妆容?”
以前的寒儿是多么可爱,现在被那人搞成这幅模样,要不是他日夜思念柳亦寒,看了他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来,当面恐怕都认不得了。想到这儿,楚星不由对唐云暮微有些意见,想着要不要抽空找他谈谈。──虽然还活着,楚星已经搞得像交代后事了。
“大概是唐门的人审美观跟我们不一样吧,不都说唐门的人神秘么?”
还是一迳的漫不经心,却让楚星看得难受,用干瘦的手臂抱住了柳亦寒,楚星颤抖着声音道:“他……对你好不好?”
要是不好,他会尽他的所能帮他脱离魔掌的,当然这个要先听听柳亦寒怎么说,如果挺好的他后面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事实上柳亦寒跟唐云暮在一起他并无太大排斥,因为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没什么太多的牵挂,只有哥哥和柳亦寒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哥哥另说,只说柳亦寒,他知道他的心结,当年也曾质问哥哥为什么,可惜没有答案,这原是他们楚家欠了他的,他愿意替哥哥偿还,所以打心底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好过得快乐。更何况,他是真心地喜欢眼前这人。在他寂坐院落的无尽岁月里,这个人的来到给了他新的生机,虽然最后还是走了,但曾经有过快乐就够了,像他这样的病秧子,能有一点快乐就不错了,还想贪心地企求快乐能够一直延续到生命的尽头么?现在,只要他关心的人能够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
听了楚星担心的询问,柳亦寒淡淡道:“他对我很好,你放心。”
他知道楚星是那种善良的人,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所以这样宽慰他,而且也没有挣脱楚星的拥抱。事实上唐云暮除了人无趣了点,除了情事索求频了点,对他还是不错的,他是有求于他的,总不能指望人家对他百依百顺一味纵容,像楚星这样的大好人毕竟是罕见的。
楚星看柳亦寒的模样不像是撒谎,稍微放心,道:“这就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当下便看着他的脸,眼睛,眉毛,一一地流连,欢喜无限,似是永远也看不够。那种贪恋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牢牢记住的目光让柳亦寒有点苦涩,他有点明白楚星的想法,大概是觉得以后看不到他了所以想一看个够,这样的感觉他也曾有过,并不陌生。当年他与那人携手踏进剑啸山庄大门准备向父亲坦承个人情感时,因为害怕出意外,也曾这样流连过爱人的面容,想把他刻印进脑里,一旦遇事日后也好有个念想,虽然事实证明他看错了人,不过这是往事不提也罢,只当下便轻声问楚星:“你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这话问到了楚星的要害,不过他不想让柳亦寒察觉出他有丝毫的哀伤与无奈,于是当下便垂眼遮住了眼中的黯然,须臾方抬首轻笑着摇摇头,道:“时也命也,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当年能碰到你,跟你在一起过了那么长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对这个世界是多么地留恋啊,这个世界有他最爱的人,可惜只怕几月之后,他再也见不到了,是多么地哀伤,多么地无奈……
纵然楚星竭力表现出豁达与洒脱以及看开了,但光听他说的,已让柳亦寒心中直打突,一种凄凉攫住了他,鼻子甚至发起酸来。
他不想楚星死,楚星人这么好,对他也这么好,如果死去,这个世上关心他的人就再没有了,再没有了……
快乐的日子,柳亦寒不由苦笑,当时自己骄横任性,又存着"楚家欠了自己"的想法,对楚星哪曾有过好脸色呢?不过后来是看着楚星一直一直温柔缱绻地呵护着自己,方磨光了他的棱角。
“百草门呢?他们有那么多名医……“柳亦寒粗声粗气地问,却是为了掩饰自己快要哽咽的鼻音。
百草门是江湖上最大的名医门,里面名医辈出,高手云集,不少可称得上神医,江湖人三五不时就会内伤外伤一堆,所以百草门的地位相当高,生意也非常兴隆,当今门主名唤段朗,江湖人称"阎王愁”──看这个名号就知道跟唐门至少跟唐云暮关系不怎么好,事实上正是如此,这一代的百草门和唐门门主都是厉害的角色,段朗也是不仅医术了得,武功亦相当不错,虽然功力比不上唐云暮,但因为他是医唐云暮是毒,名声在江湖上自然要比唐云暮吃香得多,有这样一个对手存在江湖上,唐云暮自然喜欢不起来,所以这些年唐门跟百草门关系不怎么好。
“百草门……“轻笑了笑,百草门跟楚府五年前有点小摩擦,到现在也没回暖,所以要找他们救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百草门与楚府关系紧张这件事的原因不能跟柳亦寒提,免得弄坏了他的心情让他难过,于是楚星当下便道:“百草门除了门主段朗,其他人也给我看过了,不过都没有效果,只是段朗近年已很少为人看病,楚府请不动他啊!”
这话并非完全隐瞒,也是真的,不过如果没有五年前那件事,他们若用心求救可能段朗还是会伸出援手的,只可惜五年前的事让这一切变成了空想,现在百草门是把楚府列为往来禁止户的,想求医问药更是不可能。
柳亦寒听了楚星这样讲,忙道:“你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再帮你打听打听,你自己也是名医,调养方面注意别落下了。”
柳亦寒决定回去问问唐云暮可有什么办法,另外,如果有可能再跑跑百草门,看看能不能为楚星求到段朗出山为他诊断。
楚星是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他没法子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以前心中有愧不敢见楚星,没看到楚星的状况也就罢了(所谓没看到心里就不会烦嘛),如今看楚星是这幅模样,如果他不尽力救他,来日楚星若是去世了,他柳亦寒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说到底小柳是个心肠软的人,救楚星一是善念一是为求心安。
楚星虽明白自己的状况那是药石罔效了,不过柳亦寒的好意自然不能拂逆,于是便点点头,道:“那好,我等寒儿的好消息。”
楚星这话只是敷衍之词,随口说说的,只不过柳亦寒却放到了心上。
第十二章
“奇怪,明天就是抓周了,怎么这几天柳亦寒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是我保护得太好柳亦寒无从下手?“唐鹊一边逗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思忖。这几天为防儿子出事,她除非必要都是片刻不离孩子的,结果情况好到出奇,一点意外都没有,只是越这样好,倒越让她有点惴惴不安了。
她是不信柳亦寒会放过自己的,看看他连楚星都没放过何况自己这个算得上夺了他所爱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聚英院那边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唐鹊问楚良。
“……没有,夫人。“楚良老脸有些发热地恭声回答。
夫人想知道的动静那是没有,不过其他的动静嘛……楚良觉得这几天管理聚英院是他这一生中最辛苦的时候,往往监视到半截就得退场,要不然就有可能欣赏活春宫,说起来这两人也真是太不节制了!在别人家里兴致还能这样好!好到让聚英院所有人想抓狂。
“好了,你继续监视吧,千万不要有差错,你是知道当年姓柳的如何对待小弟的,这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要是连小少爷都遭了他的毒手,楚家也完了。“唐鹊凝声道。
楚良想到三年前楚星的事,微皱了皱眉,再恭声道:“明白了,夫人。”
楚星的事让府里所有知情人都对柳亦寒有了不大不小的敌意,没办法,楚星虽然一向孤僻,但对下人还是很好的,府里有不少下人生病了都是找楚星治的,所以将楚星害成这幅模样的柳亦寒自然被他们敌视。
唐鹊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样跟楚良说。
抓周的前一天没发生任何异常,这日便是抓周的日子,从一早上就宾客云集,楚府上下喜气洋洋,虽然楚府小少爷的抓周比起江湖上那些什么比武招亲或者门派换主事件要小得多,只是最近没什么大事,大家喜欢热闹,所以来的人还是相当多的。
唐鹊正满面笑容地招呼客人,却见一个小丫环突然闯了进来,急急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
不过却被唐鹊一声怒喝打断了。
“大呼小叫地做什么,没看到这么多客人吗?下去!”
这个死丫头,真是扫兴,在这么喜气洋洋的日子喊什么不好了,这不是触她还有她孩子的霉头吗?呆会就叫她滚蛋。
却听楚麟淡淡道:“这丫环面熟,好像是小弟那边的丫环,还是听她说说吧。”
楚麟这样说了,唐鹊自然不敢拂逆,便柳眉一竖,道:“还不快说有什么事?”
小丫环被唐鹊吓的身子抖个不停,哆哆嗦嗦地道:“二少爷……二少爷吐了好多血……晕过去了。”
楚麟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道:“星弟已经很久没有呕过血了,怎么会突然吐血?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楚麟因为关心幼弟,所以口气里不知不觉越说越严厉起来,吓得那个小丫环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来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二少爷前两天常去园中坐,怎么劝也劝不回去,今日就吐了血……”
话未完便被唐鹊一巴掌打在脸上,“没用的东西,让你们照顾二少爷就是这样照顾的吗?!”
外人只以为唐鹊是跟楚麟一样爱弟心切,殊不知却是觉得楚星碰在儿子抓周的日子吐血,大非吉兆,因为心中愤怒所以迁怒于小丫环。
那小丫环被唐鹊打了一巴掌,又是怕又是惧,在地上只瑟瑟地发抖,席上诸人知道楚家对这个幼弟关心得很,所以眼见得一个小丫环被打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口相劝,一时气氛都有点僵,正在这时,角落里有个唐鹊熟悉的清亮的声音道:“这时候别顾着教训下人啦,楚大侠还不过去看看你弟弟?”
不是别人,正是柳亦寒。
他跟唐云暮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唐鹊也知道她这个堂哥不喜欢被人注意,再加上她也确实不想在显眼的地方看到柳亦寒,所以那天唐云暮说抓周的时候不要管他,他会自己找地方坐也就随他了,哪知道这时候他的情人柳亦寒却会出言呢?
唐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但见楚麟听了柳亦寒这样说,当着众人的面,又顶着最关心弟弟的名头,自然不能不去,于是当下便见楚麟向在座诸人拱手道:“小弟情况好像不太好,容楚某暂时告退,各位告罪了!”
──或许是她的错觉,唐鹊总觉得楚麟似乎极快地看了柳亦寒一眼,心头开始极度不舒服起来。
席上等人都知道楚麟有个医术虽然不错但身体差的弟弟,所以自然不怪,俱道:“楚大侠但去无妨,我等理会的。”
唐鹊看楚麟离开了大厅,心头一跳,暗想楚星这么长时间都没吐过血了,怎么偏偏今天抓周就吐了?这也太巧合了,现下楚麟离开了,唐鹊总觉得是似是被人支开了似的,用眼角余光瞄向阴暗的角落,她似乎看到柳亦寒正对她似笑非笑,心头再一跳,转头吩咐丫环将儿子抱过来,看到儿子平安地在眼前她才能踏实些。
这边在柳亦寒没注意的地方,唐云暮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他发现信香在楚麟身上,而柳亦寒刚才的发言也令他觉得奇怪:他根本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场合发言的人,如果说他在这种场合到勾三搭四倒符合他的性格,而不是说这种正经话,可是他今天一反常态地没勾三搭四,却说这种话,不能不说是反常,再加上楚麟身上的信香,以及最近收到的一些资料,好像提到柳亦寒在楚府出现过,于是唐云暮不由看了眼身边的人。
他来楚府──是有原因的吧,再想想他缠着自己到楚府来的事,现在想起来同样有点反常了,当时柳亦寒想来的理由是他想出来散散心,又说刚好唐鹊是唐门的人,他唐云暮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在这种情形下他才答应柳亦寒到楚府来的。
柳亦寒在楚府出现过,柳亦寒有过去,楚麟是那日偷窥他们房事的人,综合这三点,让唐云暮心头掠过不舒服的感觉。
他说过,他不会在意柳亦寒的过去,但不表示他不会在意柳亦寒现在还跟过去藕断丝连。他从来不是那种大方的人。
第十三章
柳亦寒将楚麟支开是有原因的,他看着楚麟在上面就心头不舒服,但又想今天吓一吓那个唐鹊,所以将楚麟赶走,自己好行事是有必要的,所以这才开口轰走了楚麟。
此时看楚麟这个碍眼的人离开了,他心里舒坦多了,便恢复了一贯的谈笑风生,见唐云暮手里的酒饮尽了,难得殷勤地执壶给他添满了,而后送到了唐云暮的唇边,笑道:“我喂你喝。……”
虽然他们这是角落,不过柳亦寒快要坐到唐云暮怀里的模样还是引来了旁边几个视线能看到他们的江湖人的注目,虽然觉得柳亦寒这种不分场合跟人搂搂抱抱亲热的模样让人十分鄙薄,不过视线转到他身边那个冰块身上,众人也只能腹诽不敢向柳亦寒射去鄙视的目光了。谁都知道唐云暮心狠手辣,敢当着他的面瞧不起柳亦寒,一干人等只觉颈后一凉,他们还没那个胆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于是柳亦寒虽然所行轻浮,但还挺爽的,没接收到鄙视的目光。
要说柳亦寒有什么喜欢的,大概就是眼下这种时候他最喜欢了,以前他还没发现自己的恶劣因子,经过几与唐云暮高调穿街过市,见得一干自诩为正义的江湖人眼见得他浮荡的行为却碍于唐云暮的积威而不敢有所侧目,柳亦寒就发现自己笑得快内伤了,于是便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刺激一干武林人的神经,一看到他们面目僵硬偷偷地看又不敢发牢骚的模样,他就乐不可支,暗道有唐云暮在身边还真是不错啊,要身边换了其他人,即使这人身份地位不低于唐云暮,比如说楚麟吧,大概都会有人上前规劝楚麟不要跟他柳亦寒这种人来往的,偏偏唐云暮没人敢劝,让他乐得逍遥。
唐云暮看了一眼变得谈笑风生的柳亦寒,心里的某个感觉更确定了点,叹息了声,将情人搂到怀里,点了点他的唇瓣,道:“是不是又要不老实了?”
不是唐云暮对心里有点确定的事实无动于衷,而是想着柳亦寒翻不出他的手心,所以他没必要跟柳亦寒问个清楚,反正一旦柳亦寒想要逃跑或者做出了超出他底线的事,他总有法子让他乖乖回来或者变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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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一向都很乖的,再者,今天这么热闹,我要看热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柳亦寒笑嘻嘻地道,看得出来今天他的心情确实不错,唐云暮不由苦笑,道:“你呀,要能安分片刻就是我烧高香了。“环视桌上,今天的小点心真不少,便拈起一块脆角,喂那柳亦寒,道:“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尝尝看,今天就在我这儿呆着,别到晃给我惹麻烦。”
脆角是油炸的面点,香脆香脆的,远比甜点吃起来有劲头,柳亦寒就喜欢吃这类嚼起来能发出咯!咯!响的点心,当下见唐云暮喂他,也不伸手,只张口咬住了,开始津津有味地嚼起来,边吃边满意地点头道:“手艺还不错,挺好吃的。”
柳亦寒边靠向唐云暮的怀里边看向唐鹊怀中的楚家小少爷,眼睛咕噜噜转了转,手勾住了唐云暮的颈项,嘻嘻笑道:“你跟唐鹊说,让她把小孩借我玩一玩吧,小孩好可爱啊。”
“玩?到你手上别把小孩弄哭了,今天是小孩的抓周,你要把他弄哭了主人会怪你的。”
虽然唐云暮性格偏邪,喜怒无常,我行我素,不过他对那个小孩并无兴趣,所以便用这个理由拒绝柳亦寒的请求,看似是唐云暮还守点规矩,实则是他懒得跟唐鹊说这种事。
唐云暮不同意柳亦寒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当下便嘟着嘴道:“好嘛好嘛,那我过几天去找个美人自己生个漂亮娃娃来玩好了。”
唐云暮知道他是故意刺激自己的,不过仍是拧了拧这小鬼的俏臀,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拗不过你了,好,帮你要过来玩一会,你要当心,不要把人家小孩弄哭了啊,一旦弄哭,马上还给人家。”
柳亦寒听唐云暮答应了,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在他身上蹭了蹭,不正经地道:“知道了知道了,绝不会弄哭小孩的,你要是能让唐鹊答应让我抱抱,我今晚一定会把’老爷’侍候得万分满意的。”
要说柳亦寒如此急切,唐云暮不可能不觉得奇怪,毕竟信香在唐鹊的丈夫楚麟身上,这说明楚麟有可能跟柳亦寒有什么瓜葛,现在柳亦寒要抱唐鹊的小孩,可能会有什么古怪,不过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他不担心柳亦寒敢在他面前玩什么样,如果他真的敢玩,那么他就有了认真教训柳亦寒的借口;如果他没玩什么样,只是真的想看孩子,那他答应他的要求把小孩借过来也没什么,所以这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他自然答应。
不过唐云暮答应不代表唐鹊就答应,唐鹊自然不可能同意把孩子交给柳亦寒抱一会,当唐云暮跟她提这个要求的时候,她敌视地看着他身边的柳亦寒,勉强笑着向唐云暮道:“马上要抓周了,现在让别人抱我怕吓着小孩,影响他过一会抓周,所以堂哥见谅啊。”
柳亦寒看她这样防备,便笑道:“哎呀,放心啦,我不会吓着小孩的,除非你是……怕我对孩子有什么不利?“不等唐鹊接话柳亦寒便接着道:“这你更放心啦,我能对小孩有什么不利?下毒吗?你堂哥在这儿,有什么毒他解不了的。如果不是下毒,难道我还敢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打宝宝不成?所以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让他少一根寒毛的!”
“寒儿说的有理,小鹊你就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有我在这儿,不妨事的。”
唐鹊看唐云暮帮腔,纵然对柳亦寒有所戒备,也不得不将小孩递给柳亦寒,柳亦寒只抱过来逗弄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孩子还给了她,然后又拉着唐云暮坐到了角落里,唐鹊看柳亦寒真的没做什么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宴会。
不多会儿,到了抓周的吉时,唐鹊便抱着孩子放到了早前准备好的摆满了东西的桌子上,准备看孩子抓东西。
只是小孩在桌上呆呆地坐着,没有四爬来爬去,看他肢体是会动的,但是脸上的表情有点呆,不会哭不会闹眼睛没有神,呆呆的,看起来像是小傻子,可是先前并不是这样,唯一的可能只会是……
除了柳亦寒没别的可能!
唐鹊看了当下只能想到是柳亦寒刚才抱小孩时做了什么手脚,不由大惧,疯了般冲到柳亦寒面前,又惊又怒歇斯底里地喝问:“姓柳的!你把我孩子怎么了,你把我孩子怎么了!”
柳亦寒看着那个白痴般的孩子,笑得开心,拍手哈哈笑道:“哇!好一个白痴儿,看起来好傻啊,楚夫人的孩子原来是个小傻子,真可怜啊!”
第十四章
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让唐鹊当下不顾唐云暮在场,立马给柳亦寒下了"死亡”,不过她在情急之下忘了唐云暮就在旁边,这即中即亡的"死亡"怎么可能到得了柳亦寒身上,看着柳亦寒一点事都没有唐鹊方回了点神,暗想自己急什么,唐云暮既然在一边,总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再怎么自己也是唐门人,不是吗?唐门可一向有护短的传统的。
谁料唐云暮却脸有薄怒地道:“小鹊!怎么随随便便给人下’死亡’,这要不是我在旁边,小寒就没命了!”
唐鹊听了唐云暮这样说,始信江湖关于这两人的传言,看来唐云暮确实是挺护短的,不过护的却是柳亦寒罢了。
此时不能惹恼唐云暮,于是当下勉强道歉道:“我看孩子变成了那样,一时情急才会如此,是我的错,只是……还要劳堂哥给个交代,毕竟我好好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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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傻娃娃挺有意思的啊,不哭不闹多听话啊!“柳亦寒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唐云暮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道:“好了,不要闹了。“转头向唐鹊道:“这是我最近制作的毒药,被这小鬼拿去了,可能是刚才逗玩小孩的时候被他放了上去,不过药效不长的,过六个时辰症状就消失了。小寒大概是想拿来吓唬你的。”
听了唐云暮的话,知道孩子没事,唐鹊方放下心来,不过……
“堂哥,这有解药吗?”
今天可是孩子抓周啊,大家都在看着呢,不抓不好,可是要抓,孩子现在这一幅痴呆的模样又怎么能抓?难道要让全天下人以为楚府的小孩是白痴吗?所以从唐云暮那儿拿解药那是肯定的,如果要不来解药今天是肯定不能抓周了,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楚府的小少爷是白痴吧?如果是那样,今天这个抓周可算是被柳亦寒毁了。
说起来,这大概就是柳亦寒的目的吧!虽然因为有唐云暮的保证在,他没法真的对她孩子下重手,但是这样整她也是为了报复楚麟吧!该死的贱人,总有一天会落到她手上,到那时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唐门出来的人,就没一个好惹的,敢惹上她就要有被还击的心理准备。──不是这么算的啊,小柳同志也不是好惹的,惹上他也要有被还击的心理准备啊,一样一样的。
可惜当下唐云暮答得很干脆,摇头道:“当时做着玩的,再者也不是什么大的毒,所以没做解药。”
其实是柳亦寒让他做的,他为了满足他的玩心才搞了几颗,现在想来,只怕当时柳亦寒要这药恐怕就是为了今天这事的。这小鬼,呆会没人时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唐云暮这样说让唐鹊彻底失望了,可那又不是什么太厉害的毒,她要是苛责柳亦寒过多只怕会惹恼唐云暮,只是让柳亦寒活生生毁了小孩的抓周还是让唐鹊这一口气下不来,当下便瞪着柳亦寒,道:“你说过不会让我的小孩少一根寒毛的,现在怎么说?“一想到抓周被柳亦寒毁了,唐鹊脸就气歪了,即使不能苛责,说说还是可以的吧?偏柳亦寒眨着大眼无辜地道:“我没从他身上揪一根寒毛下来啊,唐云暮可以作证。”
“好了好了!别闹了。“眼见得唐鹊眼里一寒就要发作,昔年在门里就了解唐鹊阴狠性格的唐云暮赶紧将柳亦寒轰到了一边,而后方向唐鹊道:“回去我教训他,要不明天抓周好了,明天药效就退了,反正也没人规定抓周必须在周岁那天。”
虽然唐云暮并不怕唐鹊,但也不想见柳亦寒将唐鹊彻底惹毛,如果彻底惹毛了,唐鹊无所不用其极地教训柳亦寒,到时自己即使有心维护,只怕也会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要是柳亦寒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他想要的了。他可以纵容柳亦寒胡闹,但前提是这胡闹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却说唐鹊听了唐云暮说的,暗道虽然没人规定抓周必须在周岁那天,但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啊,自己把抓周的事安排在非周岁那天,这算什么啊?更何况不少宾客只计划呆到今天,明天就要有事离开的,这不是让抓周盛事气氛降了吗?想到自己了无数心思并且大张旗鼓给孩子准备的抓周就这样毁了,唐鹊怎会不恨罪魁祸首柳亦寒。
不过这恨只能藏在心里,毕竟唐云暮说了会回去教训柳亦寒,她再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毕竟没有解药,揪着不放除了会让唐云暮跟自己闹得不愉快外毫无好,唐鹊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该怎么理,所以当下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于是当天由抓周改为了专门庆生,本来的庆生节目抓周改在了第二天。
回到聚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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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胡闹的,把人家一个好好的抓周搞成了愁云惨雾!“唐云暮板着脸教训他,不过柳亦寒可不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唐云暮要真生气了就不会这样跟他说话直接不理他了,所以当下依然笑嘻嘻地道:“我这是帮他们啊,想想看,这印象多刻啊,相信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多有纪念意义啊!”
“你呀,净知道调皮!惹毛了唐鹊小心你那条小命就玩给她了。“唐云暮伸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实话实说,不过柳亦寒根本不在乎,上前抱住他亲了亲,道:“我相信你能保护我。”
相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想着唐鹊唐云暮干架最好,到时搞不好楚麟也会参战,哦活活,到时就有热闹可瞧了。──像这种既热闹又能打击楚麟的事小柳同志那是巴不得的,唐老大自然没法明白柳亦寒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情。
唐云暮没拒绝他的亲热,对于宴会上的事也不想再接着讨论了,反正跟柳亦寒那是鸡同鸭讲的,于是便转移话题,问柳亦寒:“还想不想玩,想的话我们在这边多呆几天,到逛逛,不想我们就回唐门。”
“想啊,为什么不想?好不容易把你从唐门挖出来逛逛,我可不想这么快又回去,要不然,等你下再出来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唐云暮是眠动物,喜欢窝在唐门一动不动,除非必要才会出门,像这来楚府就是柳亦寒磨了他不少时间,把唐云暮磨烦了才答应的。
唐云暮听了柳亦寒的话便点点头,道:“那好,难得出来一,随你尽兴吧,不过……“唐云暮微沉吟:“楚府二少爷身体不好,这个主人可能无心招待我们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住客栈?”
唐云暮这样问,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楚家抓周过后确如他所言可能没心情招待外客,但隐隐也有试探之意,想看看柳亦寒是不是还想呆在楚府,跟楚府某些人多见面。
却见柳亦寒点头道:“那好啊,住客栈正合我意,那我们等明天他们抓周过后就离开吧。”
住在这儿,搞不好又会碰见楚麟这个讨人厌,或者碰上他的克星楚星,所以离开正好,至于收拾楚麟的事他不急,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明天你可得老实点,别再闹了。“看柳亦寒答应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唐云暮叮嘱。──事实上他还是不想听到他不喜欢的答案的,柳亦寒不留恋楚府让他很满意。
“‘老爷’,‘奴’向来很老实的。“柳亦寒眨眨眼,怪声怪调地回答,一如既往地声称自己很老实,搞得唐云暮嘴角抽搐,拿这个热衷捣乱的情人没有办法。
第十五章
楚星院里,楚麟正在陪弟弟讲话。
“我过几天再跑一百草门,看看段朗能不能伸出援手救你,当今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救你了。”
看自己的弟弟因为刚刚吐完血而脸无血色的模样,楚麟心如刀绞,别人都说他楚家兄弟和睦,他这个大哥对弟弟非常好,可谁又能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他的弟弟根本不会病成这幅模样呢?
但见楚星闭眼良久,方似缓过一口气来,有气无力地道:“段朗是不可能救我的,大哥不要为我费心了,白白上门被人侮辱。”
自从五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已不指望百草门能出手救自己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跑一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这就有效果了。“楚麟还是坚持。
楚星看楚麟这样,无可奈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楚麟叹息了声,却是徘徊未走,半晌终是忍不住道:“星弟啊,我当年劝过你,跟柳亦寒保持距离,因为我的事他对你肯定是不怀好意思的,你怎么……怎么就不听哥的劝,搞成现在这幅模样。”
楚麟心头又是痛苦又是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自己这个弟弟。
楚星接过阿青递过来的清茶轻啜了口,顺了顺气,方道:“那是孽缘,哥哥劝也劝不住的,是我自己陷在魔障里爬不出来,不怪哥哥。我知道小寒的想法,我不怪他,毕竟当年……”
楚星没再说下去了,楚麟明白楚星的意思,不由低下了头,当年因为自己抛弃了柳亦寒娶了唐鹊,而导致柳亦寒为了报复自己勾引了自己的弟弟再抛弃了他,罪魁祸首或许正是自己。
正如柳亦寒所说的,既然敢背叛,就得承受后果。
他现在承受的后果便是最亲的人被柳亦寒伤害了。
这样的痛苦远甚于柳亦寒直接加在他身上的。
即使这样,他仍不后悔当初做的选择。
是的,他不后悔,不后悔……
正这样想着,楚星又一强烈地咳嗽,再咳出一些暗红的血来,楚麟的瞳孔在一瞬间倏地收缩,看着自己那个最疼爱的弟弟咳得肩胛骨在背部划出了的"八"字,只觉得此情此景让他喘不过气来。
──还是去找柳亦寒看看吧。
虽然柳亦寒现在跟唐云暮在一起,他前去打扰不合适,不过,为了弟弟,他显然还是得跑一趟柳亦寒那儿,即使二弟的身体真的很差,但有柳亦寒陪着或许能好一点,即使不会好一点,至少能让他快乐点。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自忖前半生没做过半点遭天谴的事,为什么要让他爱人分离,亲人病痛?他再坚强再抗打击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这样无尽无止地折磨他他真的受不了了。
唐云暮应该能保护得了柳亦寒吧?那么……告诉柳亦寒一些真相应该也是可以的吧?不会让柳亦寒发生危险吧?他不会破坏柳亦寒现在的幸福,只是他再也忍受不了目前的生活了,他决定同归于尽了。
杀妻弑子(他不想让那个所谓的孩子留在世上背负未知的未来,活在"父亲杀死了母亲"的阴影里不健康地成长,这样活着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合适),此等罪恶,无论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只怕也难容江湖,那么索性什么都不说,直接同归于尽吧!
他再也忍受不了那个魔鬼了!破坏了他一切幸福赐予他源源不断痛苦的魔鬼!既然他最在乎的人现在已经安全了,他为什么还要忍受她?
感受到了大哥情绪的波动,咳出了一点痰血感觉好多了的楚星拿丝绢擦了擦嘴角的血,再喝了口清茶,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楚麟此时方从魔障里反应过来,调了调情绪,温和地笑道:“没什么,星弟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他准备去找柳亦寒说些事情。
楚星点点头,道:“大哥去忙,今天虽然咳了血,但是觉得五脏六腑没那么沉闷,情况还不错,所以大哥不要烦恼我吐血的事。”
楚星说的是真话,不过楚麟以为楚星是在安慰他,所以只能苦笑着掖了掖弟弟的被子,离开了。
楚麟前脚走,柳亦寒后脚就来了,时间相差还不到一炷香。
柳亦寒会来还真是出乎楚星的意料之外,又惊又喜地正要下床招呼柳亦寒,却被他压住了,道:“别起来了,我又不是什么外人。“转而问他的状况:“你怎么样了?”
原来,关于怎么对付楚麟,柳亦寒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所以他不着急,刚好左右无事,他便过来看看楚星的状况。
“虽然吐了血,但是好像身体反倒要舒服点了。“楚星觉得不是他的幻觉,他真的觉得今天的精神似乎还不错,于是便微微笑道。
却见那柳亦寒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那天我给你吃的那个就是润肺的,能够让人将旧伤瘀积于五内的痰血逼出来,让人的五脏六腑舒服些。”
看来上唐云暮为了帮自己治风寒咳嗽还是了点心思的,随便做的东西效果也会这么好,上他吃了点就觉得好了不少还以为是自己身体恢复快,现在看来是唐云暮的药很有效,既然这样,改明儿跟唐云暮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再制作一些更好的药帮楚星治疗身体。
“啊!原来吐血是你那药的缘故,我先前晕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病更严重了。“当时还忧心至极,怕柳亦寒和大哥听到了又要担心,此时听柳亦寒这样说,方放下心来。
柳亦寒在他身边坐了,笑道:“难道你没发现吐的血颜色不是鲜红而是暗红的吗?暗红的是旧血,不是新血。”
“我都习惯了,还真没注意。“楚星掠了掠柳亦寒的鬓发,浅浅笑着,温暖和煦,似是回到了三年前,柳亦寒看着舒服,握住了他的手,道:“你好好在这儿呆着,自己注意养护身体,我去给你想办法,不要放弃啊。”
“知道了。“楚星自然是柳亦寒怎么说他怎么应承,免得拂了柳亦寒的好意。
第十六章
原来,碰到楚星是意外,不过给楚星药却是柳亦寒的一个小小捣鬼。
能让楚星吐出旧血身体变好,然后又吓一吓楚麟,让他以为楚星病情恶化了,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不说柳亦寒满意地离开楚星,准备给他找医治病去,单说回去的时候,半道上遇到了正要去找他的楚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眼前的人,柳亦寒冷冷地问。
看到拦住他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府的主人楚麟,柳亦寒心道,这人胆子倒不小,还有脸敢来见他!
扫了眼楚麟,但觉比起当年瘦多了,鬓边隐隐约约似有华发,一脸的沧桑,暗道楚星的事对他打击这么大?他还想着他婚姻幸福美满,娇妻爱子,会英姿勃发,更加潇洒风流呢,哪知道却是这幅模样,哼,果然,上天是有眼光的,不会让坏人得便宜……
“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楚麟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平静地跟他道,只眼里的波动显出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怎么平静得下来,这大概是五年来第一这样直面自己最爱的人,只是,几年沧海,虽近咫尺,却似天涯。
“谈?有什么好谈的?想复合?你有娇妻爱子,我也有喜欢的人,想复合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想复合,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楚麟听他提到"娇妻爱子"和"喜欢的人”,呼吸重了起来,痛苦令他眼睛都闭了起来,他怕自己睁着眼看到柳亦寒会更加难以自持,半晌方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当年的事。……”
“‘说清楚’?呵!好笑,难道当年说的不够清楚?我可是反复问了你好几遍的,你不都回答得那么坚定吗?”
有那么半晌楚麟没有动静,直到柳亦寒没耐心准备绕过他回去的时候,楚麟这才开了口,道:“当年那事,是因为唐鹊在你身上下了一个剧毒,因为问了楚星都没法解,而百草门则提出要我娶段朗的妹妹段云云才肯伸援手相救,我当时想自己喜欢你,不能害了人家小姐,就没同意这事,可惜四打听都没法解,你身体里毒药离发作的时间又不多了,我只好勉强答应,准备先救下你来日再作解释解除婚约,哪知道段朗看了你这毒,说太迟了,没办法在你发作前解毒,我看实在没有办法,才只好听从唐鹊的意思,跟你断绝关系,娶了她,以换取解药。……”
楚麟说的痛苦,柳亦寒却听得离奇,如果楚麟说的是真的……
柳亦寒只觉得手心又冰又凉,只脸上没露出半丝情绪来,冷冷道:“你跟百草门结缘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虽然如今江湖人都知道百草门的门主喜欢强迫推销他的妹妹,但没想到五年前就有这种喜好了,趁楚麟有难求救提出结缘的事,也算是强迫推销吧?
楚麟苦笑,道:“我跟他们是私下达成的协议,所以江湖上并不知道。……”
“我也没觉得我有中毒的迹象啊!”
“小寒难道忘记了当年有一段时间你嗜睡吗?那就是中毒的症兆。”
原来如此,当年确实有一段时间特别想睡觉,他还以为是跟楚麟欢爱过度导致的呢,原来却是中毒了。──假如楚麟说的是真的话。当然,他柳亦寒不可能听信片面之词,或许楚麟是怕自己报复,所以故意编出来的呢?
于是当下柳亦寒便道:“如果你真是被逼的,等我解了毒,你跟唐鹊分开再找我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怎么还一直在一起呢?”
楚麟苦笑道:“她跟我说,如果我敢反悔,她会随时取你的性命,并警告我不能将真相告诉你。你可能不知道,唐鹊是唐门除了唐云暮之外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她要真对你不利,我是防不胜防的。”
所以江湖上人才会对唐门的人敬而远之,没人喜欢跟这种连个招呼都不打冷不丁就会把你放倒的人打交道,江湖人性格大多豪爽,直来直去地打打杀杀没什么,最怕这种偷偷摸摸的门派,连打都没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就莫名其妙躺下了,谁喜欢啊!
不过,虽说没什么人喜欢唐门人,被唐门人放倒了也不会有人笑你技不如人,但没法从唐鹊手中万全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这仍是楚麟一直以来最痛苦的事。
“呵……既然她这样威胁你,你为了保护我不得不跟她在一起,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将这些事告诉了我,就不怕她对我不利了?又是什么促使你将这些事跟我和盘托出了呢?“再相信楚麟的话他柳亦寒就是傻瓜了!
“因为我看得出来,唐云暮对你很好,我想他能保护得了你,所以这才跟你说的……”
话未完便被柳亦寒冷冷打断了:“你既然知道我现在跟唐云暮在一起好的很,还跟我说这些干吗?想来搞破坏吗?想编个谎话把我像个傻瓜一样愚弄回去吗?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可告诉你,门都没有,我现在跟唐云暮关系好的很,你的谎言再动听我也不会吃回头草的。”
楚麟脸色白了白,半晌方涩涩地道:“我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也没想破坏你跟唐门主的关系,只是……只是我弟弟楚星,他现在快不行了,我想让你……让你陪陪他……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怜可怜他从小有病,让他安心地走完最后的时光吧!……”
“好一个兄弟情!说的真是令人感动!“话未完便被柳亦寒怒喝声打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我不是那意思,小寒你别误会我,我是真心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肯陪陪楚星,小寒……”
“别叫我’小寒’!“听楚麟一再用这个称呼,柳亦寒身体都在发抖,再一打断了,脸色铁青。
楚麟住了口,没再说话,只是眉有忧色地看着柳亦寒,星目中似有泪光,似在恳求柳亦寒可怜可怜他,令柳亦寒心中又是怒又是恨又是莫名,百般情绪汇成一股热气,再扬声开口道:“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现在倒要问问你,既然你说你跟唐鹊成亲是为了救我,那也就是说你跟她成亲根本是不乐意的哦,那我倒好奇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了,你别跟我说你没跟她圆房啊,可要是圆了房,你说你不喜欢她,那你是怎么有’性趣’做的?别告诉我你吃了春药啊!如果这一点你解释不清楚,你说的再动听我也不会相信的!”
第十七章
楚麟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半晌方缓缓道:“她不仅让你我分开,还间接断送了楚星可以恢复身体的机会,你说面对这样的残酷现实我对她还可能有兴趣吗?她是毁了我一生的刽子手,我跟她没有半点情分。……”
楚麟说唐鹊间接断送了楚星可以恢复身体的机会,柳亦寒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勾引楚星导致楚星吐血的事,于是便凝声道:"……你说间接断送了楚星可以恢复身体的机会,关于这一点我不会向你道歉的,我当年就说过了如果你对我不好我会反击你的,我当时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另外,你说的即使是真的,我也不赞同你的所作所为,说是为了保护我,可我们说过共患难,就是要死也一起死好了,你根本用不着那样做,不说你自己这些年过得痛苦,单说你把我丢到一边,我心里的痛苦就远大于中毒可能死亡的痛苦,更何况因为你的不声不响决定一个人承担的主动,让我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我当年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就有天塌下来一起扛着的思想准备,我扛住了家族的压力,可是你没有扛住一颗小小毒药的压力,所以楚星的事我不想道歉!就算唐鹊恶毒,你也有不是的地方,你不该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我们两人的将来。”
柳亦寒的话似是刀刃,可又句句打进了楚麟的心里,或许在这一刻他有了点当年做了错误决定的念头,但在当时他只一心想着怎么护住爱人,这个念头如此强烈,才让他中了唐鹊的毒计,当下听柳亦寒责难,楚麟并未反驳,只是道:“我不是说你伤了楚星……“虽然是事实,可归根结底是因为柳亦寒不了解情况造成的,“我说过,当时我跟百草门门主有私下协议,如果他帮我解了毒我就娶他妹妹,结果一听到他没法解你的毒我就马上毁约娶了唐鹊,唐门跟百草门一向算是对头,他见我不娶他妹妹反而娶了他对头家族的人,就跟楚府基本断绝了来往,我弟弟本来身体的恢复还多亏百草门的人提供丹药,后来出了这事儿,丹药就只能靠星弟自己制作,好在本来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三年前星弟跟你……“说到这儿,楚麟无奈地叹了口气方接着道:”
星弟从此后身体再出现问题,他自己病得厉害,没法亲自制药,我去百草门却被他们拒绝,以致于现在这个模样。所以我说间接害了楚星,也是说唐鹊,不是说你。如果不是唐鹊的唐门身份,百草门也不会绝情至此。”
柳亦寒听他这样说方明白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听楚麟接着道:“所以你所猜不假,每房事,都是唐鹊下了春药,我……我厌恶她,是不情愿跟她在一起的。好在她也不敢太过分,所以有了孩子后我才劫难少了点……”
事实上,楚麟觉得自己现在对房事都有点阴影了……
柳亦寒听到此,心惊胆战,手脚冰凉,如果当年的真相真如楚麟说的,虽然楚麟瞒着他自以为救他是一种愚蠢的决定,但不能否认的是:除了这一点小小的瑕疵,楚麟对他好的没话说的,倒是这几年,自己虽然痛苦,但楚麟明显比自己更痛苦,一方面要忍受跟自己的分离,另一方面还要忍受唐鹊的骚扰,更可怕的是,还要时时面临自己可能的打击报复,难怪这见他,只觉他消瘦得厉害,沧桑得华发早生,原来却是这个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楚麟……一旦易位而,他就能明白楚麟到底受了多少罪,越想越觉心头阵痛起来,一抽一抽地发疼,他原是善良的人,此时知道自己不但冤枉了爱人,又知道爱人这些年受了这么多折磨,心底的悲痛之情可想而知,直想奔过去把爱人抱在怀里,安慰安慰他,或者抱在一起,两人为这些年的折磨痛哭一场。
然而,他虽然是善良的人,但这几年的变化让他也不再是那种很单纯的傻瓜了,所以楚麟虽然说的情真意切,听起来绝非谎言,但心底又有个声音提醒着他:不要轻信,至少要先调查清楚了再说。正是这些百转千回的思绪,才让他按捺住了强烈想飞奔过去拥抱爱人的念头。
然后他又想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唐云暮该如何置……一想到唐云暮,他的心更乱了起来。
楚麟说过,他之所以这样告诉他,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边有个唐云暮,不会怕唐鹊的毒,这才告诉自己的,他不会骚扰他的生活,只求他陪陪楚星,按理说这也是可以的,即使跟唐云暮说说,相信唐云暮也会同意的,但问题是他现在知道了楚麟悲惨的生活,知道他不但不是不爱自己还是为了救自己而忍受一切折磨,这样的状况,让他又怎么可能再像本来那样没心没肺地跟唐云暮在一起,不说别的,他可以想到,他现在要跟唐云暮行房可能就会分神,肯定会分神的,要是这样心不在焉地跟唐云暮在一起,不说唐云暮会发现可能会怪他,便是他自己都会不自在,他可以无心地跟唐云暮在一起,无欲则刚嘛,以前他就是因为满不在乎抱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跟唐云暮很自在地在一起的,但如果心里枯水生了波有了别人的影子再跟他在一起做那种亲密的事,他肯定会不自在,这该如何是好?
不说跟唐云暮分开唐云暮不会答应,依照楚麟的想法──唐云暮可以保护柳亦寒──楚麟可能也不会答应,至于他自己,他也说服不了自己离开唐云暮,他早前准备打击报复楚麟的时候是这样设想的:除非唐云暮不要自己,自己是不会离开他的,他自己主动招惹的唐云暮,虽然唐云暮接受了,但也得由唐云暮先放开他他才有立场离开,要不然未免有点对不住唐云暮。唐云暮跟当初招惹楚星有一点点不一样,那时候他满腔怨恨,理智全无,想着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楚麟,打击他,折磨他,让他不得安生,所以心安理得地去引诱楚星而后准备抛弃他达到令楚麟痛苦的目的,哪知道碰上的楚星是万人里难得一见的大好人,不仅化解了他的戾气,还将他从报复的痛苦歧途上拉了回来,说起来,如果当时碰到的不是楚星这样的大好人,搞不好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已钻入牛角尖、心理阴暗的魔鬼了。楚星给了他阳光,让他本来黑暗一片的心灵慢慢从扭曲回归了正常。以后他虽然仍不想放过楚麟,却没先前那样不存一丝良善只要能报复成功不问过程了,所以也是后来他在招惹唐云暮时不一样的心理准备。
想到这儿,柳亦寒对楚麟又有些郁闷:他知道楚麟爱弟心切,但他这样把真相说了出来,不是让他增加精神负担吗?在知道当年的事是一场乌龙且楚麟受了委屈后还让他怎么跟唐云暮自在地在一起啊!于是,大脑混乱至极快成一团浆糊的柳亦寒冷冷地道:“你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说是因为我跟唐云暮在一起所以才敢说的,又说不是为了让我原谅你,只是想让我陪陪你弟弟,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自己当年冤枉了你你受了委屈这些事后,还怎么按照你的想法安心跟唐云暮在一起让他保护我?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来捣乱的?”
楚麟当时只是看着弟弟吐血心里紧张,所以一时失去理智,赶紧找柳亦寒说明真相,寄希望于柳亦寒能够在了解他没有背叛后能陪陪弟弟,却一时没考虑到这些细节问题,此时听柳亦寒说了,脸上不由又红又白,万分不安,低声道:“很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就……可是……“楚麟哀哀地看着他,道:“楚星的身体真的不行了……我一直知道他想见你,可是以前怕找你说明真相会给你带去危险一直没敢找,现在我知道事情有点转机了,才跟你说明真相,想让你看在我没有背弃你的份上,陪陪二弟,我知道我考虑的不是太周到,可实在是星弟的时间不多了……请你原谅……”
柳亦寒本来想告诉楚麟楚星身体好一点了,以及自己正在为楚星想办法的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等自己查清楚了再告诉不迟,万一楚麟这些话是他编的呢?如果他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再被他抄了底来个绝地大反攻那就可怕了,所以当下柳亦寒便道:“楚星的事我会考虑的,在那之前我要先看看你说的可是真的。”
“……好。“柳亦寒想调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想到弟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楚麟这声"好"便满含了忧虑。
一切的事情全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让柳亦寒没法再跟楚麟多呆片刻,他需要一个安静的所在好好理一理思绪,想一想以后的打算,所以一听楚麟说了声"好”,便匆匆回到了聚英院。
第十八章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浪费了时间浪费了精力更让人失望的?
柳亦寒现在就于这样一种状态,一瞬间没了生活的目标,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怎么了,一回来就没精打采的?“唐云暮从忙的公务中抬起头,问他。
这小鬼从外面逛回来就一幅有气无力的模样,刚才没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也不相信。
他不是那种会监视情人的人(其实是因为太自信,觉得只要他想要别人就逃不掉,这才没监视的,可不是因为对柳亦寒放心),所以并不知道刚才柳亦寒跟楚麟谈过话的事。
不过如果柳亦寒持续心情不好,又不告诉他原因,唐云暮多半还会派人打听或者直接下药问他是怎么了的,情人心情长时间不好也会影响他的啊。
“嗯……“虽然心情很差需要静一静,不过楚星的事还是先问问吧,等理了楚星的事他再慢慢想不迟,毕竟人命关天,于是柳亦寒便道:“云暮,楚家二少爷楚星是我朋友,他病得很厉害,你有办法救他吗?我那天给他吃了你上给我的药,他吃了好像精神好多了,你能再多做点吗?”
唐云暮听他问这个,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将他抱进了怀里,边摸了摸他的及腰乌发边道:“楚星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恐怕以我的能力救不了他。虽然医毒一家,制毒的人多半也了解些医家药草,但终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的身体沈屙已久,我的药即使有效,可能也只能控得了一时,要真正治本,还是得找百草门。”
心里想着柳亦寒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心情不好。
“这样啊……“柳亦寒失望地抿起了嘴,百草门依楚麟的说法是很难求到了,可也没别的人能救得了楚星,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或许去一趟百草门对于现在的他正合适,不是吗?
如果楚麟说的是真的,那他本来打击报复楚麟的计划就没实行的必要了,没有目标且还要不自在陪着唐云暮的生活,将是多么无聊又可怕,去一趟百草门,找找段朗救人,或许能充实生活,分散跟唐云暮相时的不自在。
不过,怎么能证明楚麟说的是真的呢?
柳亦寒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转而问唐云暮:“云暮,你有让人吃了可以说真话的药吗?”
“有啊,你又想捣什么鬼?“唐云暮含住了他圆润饱满的耳垂,边轻咬舔舐逗弄边问。
柳亦寒被他拂在颊边的灼热气息搞得脸有些发烧,又有点痒痒的,便尽量将头扯远些,想躲掉唐云暮的逗弄,不过唐云暮哪会让他得逞,仍是把他牢牢抓在了怀里轻捻慢弄,柳亦寒没法,只得强迫自己忽略唐云暮的狎昵,边跟唐云暮作拉锯战边道:“没有捣鬼啦!……对了,那个药给我一点可以吗?”
他只是想偷偷摸摸把这药给楚麟吃了,然后套话,看看跟他刚才说的是不是一样的──事实上要不是唐鹊毒术太高,他都会将药下在唐鹊身上,将楚麟的话从唐鹊那儿对质,看看是不是一样,不过唐鹊太厉害了,他不敢冒那个险,万一对方根本不怕唐云暮的药,自己就要倒霉了。
"
这个药不会伤及他人性命,宝贝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如果是伤及他人性命的,唐云暮一般不会给的,免得被这小鬼整出什么乱子来。“不过……先前早上你说过,我要帮你从唐鹊手里要来了孩子让你玩,你晚上会好好侍候我的,现在又问我借药,那你又在预支喽,这的宝贝准备什么时候还我呢?是准备明晚再接着好好侍候我吗?”
柳亦寒一僵,暗道这报应来得真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说自己要求唐云暮做这个事做那个事,就不说自己喜不喜欢他,他也应该对唐云暮好一点,要不然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可是今天他真的没有心情,他要安静地想点事情,理理思路,琢磨琢磨如果楚麟真是委屈的,他该怎么从唐鹊手中把他解救出来──
[插一笔:其实就目前的情况看,唐鹊威胁伤害柳亦寒因柳亦寒跟唐云暮在一起事实上已对楚麟没多大约束作用了,楚麟早前听说柳亦寒找了唐云暮做情人时因为没直接接触到,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到底怎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才没跟唐鹊分崩,这看到两人关系亲密楚麟这才放下心来,大胆告诉了柳亦寒真相,不过他暂时还没找唐鹊算账的打算,因为弟弟的病让他没精力分神,他是打算等楚星的病好了再理唐鹊这事的,而这一点唐鹊当然也知道,所以这看到柳亦寒来楚府她是非常害怕的,事实上自从听说柳亦寒跟唐云暮勾搭上了她就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她本来没把柳亦寒这个江湖上的三流小角色放在眼里的,根本不怕他能对自己怎么样,哪知道千算万算没算到柳亦寒竟能勾搭上她那个心如万年寒冰的堂哥,所以这两年她一直在不停地研制毒药,希望有一天能抗衡唐云暮,这样一来才不会害怕。]
──
解救出来后他跟楚麟又该何去何从呢?不错,他是挺想回到爱人身边的(一想到当年两人曾过过的无忧无虑的甜蜜小日子柳亦寒就想马上解决了这些麻烦,插翅飞过去跟楚麟逍遥快活),哪怕因此失去了唐云暮的庇护他们不得不应付唐鹊的攻击,这都没什么,主要是唐云暮那边不好理。离开唐云暮,一来他会心下不安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哦,好嘛,用完就丢,这不是他的性格;二来,只怕他跟楚麟的敌人就要增加一个了,唐云暮看自己这样对他,多半会恼羞成怒找他跟楚麟麻烦的。那这样一来,依他跟楚麟的本领,应付唐鹊或许还行,要再加一个唐云暮,只怕就没戏看了。所以到底要怎么理这事,他很头疼,总不能才跟楚麟消除了误会,就跟他一起见阎王吧?这种不合算的事他可不想干,所以他得想个万全之法,既不让唐云暮生气,他又能过上滋润的小日子。
还有去百草门要怎么说服对方救楚星,这也是一个大麻烦,另外大概还要向江湖上的探子组织买点百草门的情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看,他要操心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哪有心情风雪月,他就说嘛,楚麟告诉了他真相,真是给了他很大精神压力啊,本来他因为很多计划都已制订好了所以最近过得还算轻松的,现在又要挤脑子解决问题了,苦啊。
“在想什么呢,宝贝?”
唐云暮眸光如电,逡巡着怀里心不在焉的情人,这样的心不在焉让他微生不愉,便手下加重了力道,揉捏乳尖的动作变得有点粗暴起来,满意地看到情人吃痛地轻吟了声,回过神来看向他,这时的唐云暮便又恢复冷淡却夹杂着淡淡温柔的眼神,手里的动作也轻柔了起来。
“没……没想什么……“柳亦寒心虚,想起往后的事情,还是决定先探探口气,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要是有一天我有不得已的原因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
第十九章
"
哦?“唐云暮挑眉,问道:“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不过我记得寒儿跟我说过: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你只想现在,不会再惦记过去。那么这看来寒儿不是想跟过去的’旧人’藕断丝连喽?既然不是旧人,那么就是新人?如果是新人嘛……“唐云暮轻佻地捏了捏柳亦寒饱满的俏臀,低声笑道:“我倒要看看那人是谁,吸引了我宝贝的目光。”
刻意强调的"旧人"两字让柳亦寒心肝儿都颤了两颤,看唐云暮这话,跟过去的人在一起了那就是藕断丝连,至于新人嘛,看他那表情只怕对方还没对自己冒出点意思就会被干掉了。这样想着,可怜的柳亦寒觉得头更疼了。
的的确确啊,他招惹了唐云暮,如果再离开他,这不是始乱终弃么?呜呜呜呜,看来他是肯定不能离开唐云暮了,除非唐云暮不要他他才有那个可能跟楚麟在一起。要是能像五年前被楚麟"背弃"时那样,没良心地为所欲为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了,也不会这样头疼了。──不过如果柳亦寒真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只顾自己感受的人,也不值得别人真心以对了,所以这样自私的念头只在柳亦寒脑里闪了闪,却没入地朝这个方向钻进去,说起来,柳亦寒的本性还不是那种肆无忌惮我行我素的人,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曾是这样的人,不过被楚星从魔障中拉回来了,又变回了在做某事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如果是楚星的话,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容许你跟他来往。“正在晃神呢,忽地听到唐云暮在说这个。
唐云暮这一说不打紧,一说倒是提醒了他还有个楚星。
楚星实际上是他的克星,他当年就差点栽在他手上,虽然跑得快,但对楚星的温柔体贴他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这要是楚星身体被他治好了,他要选择了跟楚麟或者唐云暮在一起,楚星那边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想起上午楚星说"生不如死"的话,柳亦寒心头有点凉凉的,楚星的意思是:他现在是将死之人,所以看得开,可以祝福他跟唐云暮在一起,如果身体好了,好端端活着却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还要看着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卿卿我我,那还不如死了比较痛快,所以楚星跟他说:他死是一种解脱,让他不要难过,如果他活着,肯定不会对他放手的。当时柳亦寒想这不过是楚星安慰自己的话,现在细细想来,只怕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楚星人虽温柔,但其实也是个认死理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情伤吐血的事情了。幸好现在因为一心想救他,所以暂时没这方面的烦恼,但来日他身体好了,这种烦恼只怕便要来了。
想到这儿,柳亦寒又将楚麟埋怨了一遍,你说你干吗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一人应付唐鹊,搞得他没大脑地整出了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来。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是什么?“唐云暮从他领口拉出一样物事来。
柳亦寒随便瞟了一眼,眼在神不在地道:"……吉祥如意铜钱。楚星前两年在庙里给我讨的。”
原来三年前柳亦寒走后,曾有一段时间毫无音信,楚星担心,便拖着病体去庙里为他祈福,庙里便送了他这东西,此见到柳亦寒后,楚星便将东西给了他。
看到这东西,柳亦寒眼前一亮,陡地高兴起来──终于给他想到了将来如果出现无法调和的纷争时解决的办法!于是便眉开眼笑地抓过了那东西用力亲了好几下,感谢它赐予自己灵感!他想通了,麻烦等逼到头上了再解决,至于现在,他就跟几人好好相好了,不想那些头疼的事了!
──我们头想疼了的小柳同志终于想到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解决办法,至于结果会怎样,到时有得瞧了。
“……又是楚星啊,看来你跟他关系还不错?“虽然是个快死的人,虽然说能容许柳亦寒看看楚星,不过唐云暮看柳亦寒那样喜欢那玩意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听唐云暮问,此时因为烦恼的事情想通而回过神的柳亦寒笑得高兴,杏眼弯成了月牙,道:“嘻嘻,还行,还行吧……“却是将手绕上了唐云暮的欲望之源,想引起唐云暮的"性"趣以转移讨论楚星的事。
唐云暮喘息加剧,轻掐了小妖精翘臀一把,笑骂道:“小坏蛋,跟我打哈哈。……”
却也不是太在意柳亦寒对这个问题的回避,便将注意力转回情事上来,分开了小鬼的雪白双丘,一边寻幽访秘,一边轻拍着柳亦寒的头,让他张檀口裹吮自己的巨兽,他还是相当喜欢柳亦寒这样为自己服务的,虽然柳亦寒非常不喜欢,为这事他没少抗议过,不过都没效果,当下看唐云暮像哄小狗一样拍着自己的头,将巨兽往自己的嘴里蹭,再抗议道:“你这家伙,讨厌,又让我做这种事!……”
唐云暮忙用手指逗弄着柳亦寒小穴里的敏感点,引得他喜欢方嬉皮笑脸地道:“谁让宝贝的嘴好甜呢?云暮爱不释手啊……”
柳亦寒看唐云暮这种嘻嘻哈哈的模样不由翻了个白眼,暗道世人都被唐云暮骗了,以为他是一个死板的冰块,谁知道冰层下面覆盖的却是火山呢?真是……
幸好这一唐云暮没让柳亦寒给自己服务太长的时间,大概是情欲上来了,不大会儿便让柳亦寒跪趴到榻上,把臀部抬高,他则持枪挺入──唐云暮挺喜欢后背位的,因为这样能够插得更,更爽快,不过柳亦寒就遭罪了。
今天唐云暮逗弄他的时间不够长,再加上他本来心不在焉还没感受多少前戏,在这种情况下,还没给润滑,又没引玉茎上的津水湿润后面,以致谷道里只有一点点唐云暮开拓的松动和一点点小穴自身的体液,不够湿润,这下唐云暮长枪直入,引得柳亦寒稍不舒服地轻哼了声,身体也绷紧了。
唐云暮没有因他的不舒服而停顿,却是继续坚定地从后面撞击着,连续的、不同于往日温柔的粗暴动作引得柳亦寒忍不住地轻叫不已,因为小穴又紧又涩,唐云暮每抽出的时候总会带出充血红肿的敏感肉瓣,好像水蛭一样紧紧地吸附在唐云暮的灼热上。
开始的时候热铁摩擦着敏感的内壁是有点火辣辣地难受,但不大会儿身体便麻痹了,敏感的地方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先前的不舒服轻叫音调便慢慢变了,柳亦寒的神情开始迷离。
──唐云暮对柳亦寒现在的表现很满意,他的心、他的神都是必须属于他的,在他身边却想着别的人,那就只好用这种方法喽!虽然会让小鬼有点不舒服,但只有让他不舒服了他才没精神想别的事吧。
第二十章
“什么?你明天就走啊?“柳亦寒告别的话让楚星有些不舍。
“是啊,大家都准备走了,我们自然也得走。况且我还准备去百草门给你请段朗呢,你身体的情况又不太好,所以晚走不如早走。”
“……能不能过几天再走?我正在炼制一枚跟百草门’避毒丹’差不多功效的东西准备送给你的,只是还要过几天火候才算好。有了这个东西,如果哪天姓唐的要欺负你,它多多少少能保护你一点。”
这是他拼尽全身之力苦苦撑着炼出来的东西,主要是考虑到柳亦寒的情人是唐云暮,他总怕唐云暮会欺负小寒,所以自从知道柳亦寒跟唐云暮在一起时就开始收集药草配这味药,只是"避毒丹"哪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他试了无数配方费了无数心血才搞了这枚功效还不错的,最近已是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听了楚星的话,柳亦寒又是感动又是生气,道:“你身体不好,不炼制保养身体的药,却给我炼什么’避毒丹’,这是做什么?万一你因为劳累过度出了什么意外,你以为我好意思吃那个东西啊?”
楚星微微一笑,道:“呵呵,两年前我就开始做了,搞了这么长时间要中断了就太可惜了,所以我还是一鼓作气把它完成吧。因为是我的心血,所以我很想炼好后能让你第一时间看到它,那能不能多留几天呢?”
他是怕自己这身体,病情别说恶化就立马恶化了,到时万一出了意外,心血没送到柳亦寒手中,那他就要死不瞑目了。这正是楚星一再挽留柳亦寒的原因,虽然也有一点是想在临死前多看看柳亦寒的心思在,但赠药的成分更多。
“那……我就在城里呆几天吧,你要弄好了,就派人书信我。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操劳过度,如果让我看到你的身体变差了,我可会立马便走的。“怕楚星误会他是因为生气而离开,柳亦寒又补充道:“去百草门给你请段朗。”
柳亦寒本来是打算在城里玩几天的,后来看楚星身体不好,又准备不玩了,直接拉着唐云暮往百草门方向走,现在楚星说起药的事,见他神情虽委婉却有哀求之意,心下不免难以拒绝,便如是道。
柳亦寒的话楚星但敢不从?自然答应。柳亦寒怕他敷衍自己,便吩咐阿青道:“你代我好好看着他,如果他过度操劳就强行把他架回屋休息。”
“……是。“看到自家少爷朝自己使眼色,阿青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好,他其实很想告诉柳亦寒,楚星从来就没不操劳过,只是楚星哪会让他说,他要说了少爷多半是要责怪他的。
柳亦寒本来不会这么婆婆妈妈,只是知道楚星炼药这个事后,基于对楚星性格的了解,也对楚星不放心,虽然有阿青的保证,他仍道:“你真的要好好休息,所以我会不时回来检查的,要是哪看到你精神不好,我可是要生气的,那药我也不会要了,你要记清楚,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楚星苦笑,道:“男人有了娘子果然就被管死了。”
柳亦寒刚才说了不少话,口渴了,正在喝茶,此时听楚星这样说,一口茶呛在口里,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恼的,满面通红地道:“调戏我呢?瞧你没三斤二两的样子,该你是我娘子才对。”
楚星看着他玉面晕红的模样,可娇可爱(又一个眼神不好的!从柳亦寒诡异的妆容上还能看出可娇可爱来!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虽然病魔缠身,但已经禁欲三年的身体仍不免蠢蠢欲动,极想将眼前的人抱进怀里亲昵一番,这样的情欲念头令楚星只能继续苦笑:多么希望身体是好的,如果当年不是柳亦寒走后他马上吐血了,他肯定会追出楚府撵上柳亦寒,当时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离打动柳亦寒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当时如果追出了楚府,追上了他,此时搞不好正跟柳亦寒悠闲江湖,可惜自己那时没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吐血吐得昏过去了,等再醒来时,柳亦寒的消息也找不到了,如是越发想念,以至今日身体如此,让他不能不感叹造化弄人苍天无眼。
“等我身体好了,到时倒要看看谁是相公谁是娘子。“楚星微微一笑,端得温文尔雅,人虽瘦削,但脸上温暖的笑容仍如阳光,让人看了分外舒服,如沐春风。
柳亦寒最喜欢看的就是楚星的笑容,每看到都觉得世界是那么地美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楚星的笑容更是疗伤的圣品,不过用这样的笑容、这样静雅的口气说微带调笑的话,就让柳亦寒有点忍俊不禁了,嘿嘿笑道:“那你倒是注意身体啊,你现在这样子,只有我压倒你的份,哪有你压我的可能?”
“哦?小寒要试试?看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楚星挑眉。男人,再病歪歪的男人,都经不起喜欢的人刺激,要说他不行,真要了他的命。
柳亦寒看他有点半真半假,挠了挠头,不语,只傻笑。
事实上楚星的功夫虽然不怎么好,但他医术好啊,医毒是一家的,所以要动起真格来,楚星只用随便用点药,柳亦寒就乖乖躺在那儿了,如果再用点不入流的药,搞不好柳亦寒还会春情勃发地主动请求他亲热呢,这一点柳亦寒了解,所以这才不语,他是知道楚星虽然温和,但他还是斗不过他的,这人在温和的下面有一颗骡子的心,认死理的,强的,此时他要刺激过度了,搞不好楚星拖着病体也要把他办了,那可不好玩了。
说起来,怎么他认识的这两人都有点双重性格呢?唐云暮大部分时候是冰块,但某些时候却是座火山;楚星大部分时候是温和的,但某些时候却是骡子。好像还就是楚麟正常点。
说起楚麟,柳亦寒从楚星那儿回去时,正巧碰上他来看望弟弟,于是便拦下了楚麟,说是有点事要跟他说说,楚麟对他自然没有防备,很容易就给他下了从唐云暮那儿拿来的"真话"药,就等着听楚麟的真话。
第二十一章
楚麟当然没骗他,所得知的一切正如他所说的,这让柳亦寒松了口气,要是楚麟这是骗他的,五年前仍然是他无良,那么这人没什么好折腾的了,直接一掌拍死算了。
虽然知道楚麟没有骗他,但他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救楚星,所以跟楚麟说已调查清楚的事也只能过一段时间再说了,暂时他分不出那个心办这件事,毕竟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可能一句误会消除的话会引来很多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所以还是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说好了。
不过解了楚麟药性后,柳亦寒仍是陪着楚麟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两人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此时犹如小别胜新婚,虽然柳亦寒没说已原谅楚麟的话,但楚麟能明显感到柳亦寒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于是从一开始说的还有点冷场,到后来谈上瘾了,就像是怎么也说不完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事,至于离开后的事,因为两人的经历都比较痛苦,所以心有灵犀地谁也没提,回忆着幸福的往事,越说越甜蜜,几两人都差点说了很想念对方,只是一个因为准备暂时不修好一个鉴于自己说过不破坏对方现在的幸福,所以都强自忍着不说越轨的话,只不过眼神勾留间,自是缱绻缠绵,直到太阳快下山了,要吃晚饭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的时候,唐云暮依两人商定好的,带着柳亦寒跟楚家告别。
柳亦寒和唐云暮准备离去让唐鹊松了口气。她本来是以柳亦寒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楚麟跟她在一起的,现在柳亦寒跟唐云暮在一起,她的那个威胁失效了,这抓周听到柳亦寒要来,她一直是相当紧张的,就怕楚麟会告诉柳亦寒真相,然后找自己算账,哪知道除了抓周那天柳亦寒捣了点鬼,其他一切相当正常,现在听说他要走,让她怎能不高兴。──她哪知道此时柳亦寒已知真相,正准备想办法解救楚麟呢?
却说到了客栈,吃饱喝足了,过了一天,唐云暮仍在埋头理公务,既没履行此前的承诺陪他到逛逛,也没理他,于是柳亦寒一边唾弃唐云暮的不讲信用,一边因为没事可做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人嘛,无事容易生非,这句话是再正确不过的,所以当下柳亦寒越想楚麟跟唐鹊的事越觉窝囊,便磨蹭到唐云暮身边,道:“那个……云暮,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唐云暮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淡问他:“什么事呢?”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什么忙?”
“就是……就是能不能帮我杀一个人……因为对方太厉害了,我解决不掉才找你帮忙的,要不然我不会……不会麻烦你的……”
柳亦寒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这种事要找他帮忙让他很有点羞愧,只是他自己实在没那个能力,只能求助于他,不过因为羞愧,柳亦寒还是说的期期艾艾。
“谁啊。”
唐云暮似是有点失望,拉回视线,没再看他,仍是看着手中的文件,声音有点懒洋洋的,显是不太感兴趣。
柳亦寒噘了噘嘴,总觉得这两天唐云暮的脾气有点怪,外人可能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因为唐云暮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是千年冰块脸,但是跟唐云暮相了两年、对他已是相当了解的柳亦寒还是能感觉得到唐云暮隐隐似有些不高兴。当然,原因是什么他还没搞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他门里出了什么事?总不可能是他吧,他这两天可老实了,什么麻烦也没惹的。
不过,虽然听出了唐云暮对自己的事不太感兴趣,柳亦寒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你能不能帮我杀了唐鹊啊?”
没错,柳亦寒想让唐云暮帮助杀的人正是唐鹊,唐鹊作恶多端,又让楚麟那样痛苦,杀了她再合适不过,她死了,楚麟就解脱了,而当年她害自己跟楚麟分离的仇恨也算得报了。如果不是她当年做了那些恶事,不说他和楚麟(尤其是楚麟)不会痛苦五年,至少也不会惹到楚星和唐云暮。
不过唐门的人向来护短,不知道唐云暮会不会惩办唐鹊,虽然唐门为了维持自己是白道门派的名誉,不让武林同道将其门打入歪门邪道,确有规定非迎敌不得无故向人下剧毒,但规定是规定,会不会依规定行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心里正打鼓的时候,便见唐云暮挑了挑眉,问道:“哦?为什么要杀她,你跟她有什么矛盾?”
听到唐云暮问,柳亦寒便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却隐去了自己跟楚麟的事,只说当年唐鹊曾下毒害过他。
这样说的不清不楚的唐云暮自然要问,道:“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下毒害你呢?”
“这个……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她对我下过剧毒,而且我没攻击她,是她故意要害我的。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要编造谎话害人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霹。“柳亦寒怕说了唐云暮不高兴,所以就没提全部的真相。
唐云暮没再理他,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柳亦寒心里面堵得慌,他是知道唐云暮的,一旦认定了自己没说实话,就会有这种无视他的表现,这种态度搞得他浑身都不对劲,于是便清了清喉咙,轻唤:“喂!……”
他不说真相又不是他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诬陷了唐鹊,只是怕他听了他跟楚麟的事不高兴才没说的,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做什么啊。
过了很长时间──或许时间并不长,只是柳亦寒因为得不到唐云暮的回应觉得有点长罢了,方听唐云暮缓缓道:“杀了唐鹊,我就没有任何用了,然后你就可以跟楚麟在一起了,是不是?”
第二十二章
原来,那天柳亦寒跟楚麟临走前依依话别的事却被唐云暮看到了,他本是看柳亦寒怎么出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再加上他事情也理得差不多了,就出来边散散步边找柳亦寒,哪知道就看到了他跟楚麟谈兴极佳的模样,两人大概谈得很高兴,他在一旁他们竟是一点都没察觉,从他们的谈话中,他也零星知道了一点唐鹊的事。回来后便从手下那里取来了柳亦寒的所有资料,这才知道当年柳亦寒跟楚麟是一对,再联想柳亦寒跟楚麟说的那些,眼下更加上柳亦寒说的部分真相,大致就明白当年的前因后果了。
明白了前因后果,对柳亦寒搭上他、再要求来楚府参加抓周宴等的目的自然也明白了,他是知道柳亦寒接近他是怀有目的的,所以一直以来不以为忤,因为他一直等着有那么一天,柳亦寒会主动告诉他,哪知道到眼下他不仅不告诉他,还指望着他帮他杀人。
想到这儿,唐云暮心里冷笑,暗道有这么便宜的事吗?让我帮你理掉绊脚石,然后你们双宿双飞去?当他唐云暮是傻子不成?
更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是,那小鬼跟楚麟说到后来时,两人间情意缠绵,甜得似蜜般化不开,那溢满幸福的模样让唐云暮有生以来第一不舒服到了极点,差点冲动地上前拉走柳亦寒。那小鬼跟自己在一起时,何时有过那样柔情蜜意的时候?他把他宠到了天上,他却连一个这样甜蜜的笑容都没给他过,难道在他柳某人的眼里,他除了被利用的价值外,就没有其他任何可令他喜悦的地方了?
柳小鬼既然说过不会再想以前,那么,他才不管他跟楚麟之间以前是不是有误会才让他那样承诺的呢,反正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再违誓,就是柳小鬼的不是,想利用完了他就从他手上逃走,过他幸福的小日子,门儿窗儿都没有。
柳亦寒听唐云暮这样问,呆滞了好半晌,随即明白唐云暮已知道了一切,暗想难怪唐云暮没陪他到逛逛了,他先前还郁闷他不讲信用呢,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跟楚麟的事,不高兴了,心情不好,所以没陪自己。
于是当下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唐鹊实在太可恶了才想杀她的,跟楚麟没有半点关系。”
唐云暮觑了他一眼,懒懒道:“是吗?那你昨天跟楚麟说的那么情意缠绵不是想让我杀了唐鹊你们好在一起?”
“你……你跟踪我?“柳亦寒心里有点不舒服了,皱眉问。
唐云暮冷哼了声,挑眉,“你以为我会是那种无聊的人?只不过我的情人出去一下午了,都快晚上了怎么还没回来,我就出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了某些人谈兴不错啊。”
冰块吃起醋来,如同他灼热的感情一样,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柳亦寒被他说的不自在,呐呐道:“我那只是因为跟楚麟分别了五年,有很多话想讲,所以才讲了那么长时间……”
话未完便被唐云暮颇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道:“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现在你只要跟我说:你会跟我一起一辈子,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不会离开我。如果你能答应,我就同意帮你理唐鹊的事,否则的话,你有什么立场让我帮你理呢?不错,我是相当喜欢你,不过如果你对我毫无感情,我没必要为一个对我没心思的人付出那么多,我不是传说中的圣人,会为了喜欢的人做一切,会不在乎喜欢的人喜不喜欢我我都会为他付出,只要喜欢的人幸福他在不在我身边我都无所谓,你该明白,我唐云暮不是这种人,我很务实的,不会为了不喜欢我的人做到那种地步。我可以宠你可以纵容你,但宠你纵容你只会在你不会离开我的前提下,不会宠你纵容你到离开我的地步。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吗?”
柳亦寒想起了自己那个解决纷争的方法,只是他没想到还没等一切事情理好,感情关系的事便提前浮了出来需要他解决,这让缺乏随机应变急智的他当下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将眼神调往他,暂时采用拖延战术,道:“这个问题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答案吗?"──等他过一段时间想好了怎么理再说。
“不要逃避,现在就告诉我。“唐云暮捏住他的下巴,锐利的眼神锁定了他的眼睛,冷冷地强调。“答应我了,我才相信你跟我在一起不只是利用我,而是对我有点感情的。要不然……哼!别把我当成好糊弄的傻瓜!”
柳亦寒看他一再这样逼迫又这样冷静到冷血,沉不住气了,他本来也不是多么乖顺的人,这下火气便慢慢上来了,梗着声音道:“这种攸关一辈子的事情你总要让我想清楚想明白才回答你吧?这样匆忙逼着我回答算哪门子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别人逼着我问这个,好歹我想跟你在一起也得是我心甘情愿吧,在我向你请求帮助的时候,用这种东西来询问我,好像请你帮忙得用我的一生交换似的,真要这样交换了,我们在一起还算是因为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吗?我虽然想解决唐鹊,还不想这样交换。“扭着头想挣脱唐云暮的手,但他的手劲很大,挣脱不了,柳亦寒拧紧了眉,烦躁地道:“放开啦!”
唐云暮跟他僵持了半晌,方冷冷松开手,道:“唐鹊当年只是拿你威胁楚麟罢了,并未真想对你怎么样,所以杀她有点过了,逐出唐门已是我的极限。这样可否?“回答完了也不看柳亦寒,只继续翻他手头的资料。
事实上这是唐云暮的退让,虽然嘴上说不想当傻瓜,但是看着柳亦寒拧紧了眉非常不高兴的模样还是有点招架不住,冲动战胜了理智说出了退让的话。
第二十三章
“你知道当年唐鹊对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竟然只将她逐出唐门,都不杀她?”
虽然唐云暮算是退让了,但柳亦寒显然不满意,所以这样冷冷地问。
唐云暮翻资料的手微顿了顿,这才抬眼道:“她并不是真的要杀你,只是想逼楚麟跟她结婚而已,所以她并没有违犯门规无故杀人,罪不致死。”
其实还多亏唐鹊这样做,要不然也不会有他跟柳亦寒的这一段了。
唐云暮的话令柳亦寒心下更寒。
“这么说,只有等我’死’了你才会杀唐鹊,否则便不会杀她,对不对?那是不是说,将来我要跟你在一起了,无论我碰到什么危险你都只会在我’死’了之后才会帮我报仇,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杀了伤害我的人?”
“你不要无理取闹!“唐云暮轻皱眉,“这有本质的区别,唐鹊根本没有要杀了你的意思,只是威胁。如果她真有心杀你我当然不会饶她。”
“这只是你的护短之词,要放在当时当地她对我下剧毒那当儿,你又怎么判断她对我有没有杀意?难道如果有人要杀我你还先判断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想杀我?等你判断清楚了,我也死了!”
“世上没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你的性命,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
话未完便被柳亦寒打断了。“自大的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这样一句话:人外有人!“顿了顿,柳亦寒嘲讽地道:“江湖早有传闻唐门人最护短,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知道柳亦寒在气头上,所以对柳亦寒嘲讽的话唐云暮只当没听见,道:“在当时当地,我或许会杀她,但时至今日,已是很明显,她并没有杀了你,在她没有杀了你的情况下我若无故杀了她,这就不太合适了,更何况她的儿子刚刚周岁!……”
唐云暮不提唐鹊的儿子还好,一提就让柳亦寒想起了楚麟当年的背叛──虽然现在知道当年楚麟不是无意的只是为了救他,但是心里还是不痛快,而一想到楚麟为了救他不得不跟他分开娶了唐鹊,柳亦寒心里便只有恨意,如果当时不是唐鹊破坏,他现在正与楚麟逍遥江湖,快意人生,哪需要这几年如此痛苦地活在仇恨里,甚至为了仇恨他不得不作出出卖身体求唐云暮帮自己报仇的事来,可事到临头仍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结果让柳亦寒觉得自己太不值了,越想越不甘心放唐鹊一马。──唐云暮不像楚星,不会说开导的话,只会坚定地按照自己的思路走,结果自然与柳亦寒越来越针锋相对,让柳亦寒又慢慢钻入了牛角尖,心里怨怼的阴影渐渐涌现,重新陷入了自己受了痛苦要报复回来的泥淖里。
于是当下柳亦寒又恨又怒地道:“她没有杀我是怕我死了她没有威胁楚麟的手段了!所以她不敢真的毒死我,压根不是她对我没有杀意,这是人都能明白的事!唐云暮你别说你不知道!”
唐云暮当然知道唐鹊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敢杀柳亦寒,于是便道:“你自己的这个话就更证明了唐鹊没有杀你之意!因为只有你活着她才能威胁楚麟!……”
“你放屁,你因果不分!如果楚麟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就会杀了我!你要搞清楚!”
柳亦寒被彻底激怒了,开始口出粗言,这让已忍耐多时的唐云暮的眼神彻底冰冷了起来,冷冷道:“你也要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情人,不要张口’楚麟’闭口’
楚麟’,姓楚的已经是过眼云烟,他已经有妻有子,跟你毫无关系,你现在在我身边,他的妻子也绝对伤害不了你,你还要我怎么样?杀了她破坏他们一家让她儿子变成孤儿?”
自从唐云暮知道楚麟跟自己的关系后脾气就变得古怪,这个柳亦寒也知道,所以此时听了唐云暮责难的话,愤怒的气势稍弱了些,但仍道:“哪里来什么破坏?楚麟说过了,他从头至尾就是为了我才屈从的,从来没有喜欢那个歹毒的女人分毫,既不存在何来破坏?!”
柳亦寒维护楚麟的语气让唐云暮亦彻底怒了,早在知道楚麟跟柳亦寒摊牌柳亦寒跟他关系慢慢暧昧后就有的嫉妒之心此时彻底爆发,阴冷地道:“你有本事就去找楚麟恢复关系,脱了我的保护我倒要看看你跟楚麟能不能解决唐鹊,我可告诉你,唐鹊的毒术在唐门仅于我,连我也不敢小瞧她。再者,既然让你跟我在一起用以证明你不是利用我你推三阻四,那么现在你就用脱离我的保护来证明你不是为了寻求我的庇护,这样总行吧?”
柳亦寒刚才也不过是片刻的示弱,此时听了唐云暮的话不由暴跳如雷,嘶声道:“你赶我走是吗?你当我不敢吗?走就走,你以后不要后悔!也不要再找我!报仇的事就不指望你唐大侠了!”
其实柳亦寒此前抱着不离开唐云暮的想法,一来固然是性格所致,觉得始乱终弃于心不安,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害怕唐云暮。自己利用他来报仇(当然那时候是想托着他的庇护报复楚麟,不是指现在想除掉唐鹊这事)其实是赌上了一生的,因为唐云暮不是普通人,他要敢报完仇就拍拍屁股走人肯定没那么简单的事,虽然天下之大总有藏身之,但除非躲到荒郊野岭,否则要躲在尘世中,即使唐云暮不会找到他,他自己每天也会活着心惊胆战的,若无论是荒郊野岭还是每天活的心惊胆战,柳亦寒都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所以他才存了只有唐云暮腻了他他才能离开唐云暮的想法,他本人是根本无法主动提离开的事的,现在唐云暮突然这样说,让他最近一直烦恼的事主动给了个结果,本是好事,他该高兴的,不知怎的,却让他心里瞬间空落落起来,于是乎突然之间就莫名地暴怒了,像是踩着了他的痛脚般叫了起来,心里恶狠狠地负气地想着:好啊,唐云暮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好得很!他可以顺水推舟了!反正无论如何看唐云暮的意思他都不会帮自己报仇了,那他已经没有用,再呆在他身边干吗?他本来还烦恼怎么解决唐云暮的事呢,现在这样解决也不错!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嘛!就让姓唐的见鬼好了!
柳亦寒一时之间大脑没转过弯来,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对唐云暮赶人的话如此生气,只在心底气鼓鼓的,他日想起原因来,只怕别有一番风味吧
第二十四章
其实那唐云暮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柳亦寒的,他原想着柳亦寒眼下肯定是要托自己庇护的,不敢离开他的,没想到柳亦寒还真的要离开,当下倒不知如何反应了。稍定了定神才缓缓道:“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你要考虑清楚。”
或许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自己对柳亦寒或许太纵容了,以致他根本不将自己对他的呵护放在心上,放他一段时间让他明白吧,兵法有云,欲擒还故纵呢,况且眼下若不让柳亦寒离开他只会整天吵嚷着唐鹊那件事,即使不吵,看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多半是要跟自己冷战的,还不如让他离开,等过一段时间他的想法也许能有所改变,然后自己还能得以清静,也不错。唐云暮如是想。
唐云暮的不拦阻大出柳亦寒意料之外,这一段时间他看得出来唐云暮对他还是很用心很喜欢的,怎么此时竟会如此淡然地让自己离开,甚至没有一点异样神情?
若说最开始柳亦寒对唐云暮当然全是利用,不过柳亦寒毕竟是普通人,不是那种能自如操纵感情的人,若唐云暮待他不好他尚不会动情,但偏偏唐云暮对他好的没话说,除了唐鹊这件事,在其他方面他连根刺都挑不出来,所以跟唐云暮久了,即使没有爱上唐云暮,总归不会一点点情意一点点心动都没有,所以这时候看唐云暮这种模样、一点都不在意他离开的模样着实有点刺伤柳亦寒了,于是便梗声道:“呐,这是你让我离开的,那我离开你你不要觉得是我背叛了你哦,你不要毒死我哦。”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柳亦寒始终还是有点骄傲的,他不想表现出他对唐云暮的恋恋不舍,所以便这样道。
唐云暮没有说话,只点头答应。
“那我走了?”
柳亦寒边说边慢慢挪动身形,并观察唐云暮的反应,唐云暮没看他,这时已垂下视线继续看手中的资料,淡淡道:“好走,保重。”
柳亦寒气结,有踢东西的冲动,稍稍提高声音道:“我真的走了!以后再不会找你了哦!”
唐云暮没有动静,柳亦寒此时已气得完全说不出话了,拉开门便冲了出去,力气很大,在他离开后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唐云暮这时才抬起头,微有些失神地看了看敞开的门扉。
刚才没有抬头看柳亦寒,是怕自己最终会把持不住地留下这个任性的情人,到时柳亦寒就会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有多,进而对自己会更加地嚣张,而自己到时只能无奈地接受他的烦扰又没法赶走他,只怕到最后不是自己受不了他最终腻了他就是自己变得完全没有原则,这两样都是他不喜欢的,他既不想自己因情事变得如同莽夫没有立场,也不想跟柳亦寒因为这种小事分开,小事只是导火索,只要掐灭了就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最怕的是任由导火索燃烧,最后爆炸,炸得粉身碎骨伤痕累累,那是他不愿看到的。他自认比柳亦寒成熟稳重,自然有些事就要由他来完成,比如保护两人的情谊不受小事影响。虽然这样做让他有点辛苦,不过既然打破了本来不动情的局面喜欢上一个人,没道理不争取一下就半途而废。轻轻松松就任由小事情毁了感情这是划不来的。
是的,到这时候,唐云暮不得不承认,他应该是相当喜欢柳亦寒的,要不然不会逼对方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对方没答应又极为恼火,会强烈地生出这样一种念头这样一种情绪,除了在意柳亦寒喜欢柳亦寒外没什么能解释得通的。
既然喜欢,那他当然得为未来打算!──除非他哪天停止了对柳亦寒的喜欢,否则这种操心的打算将是持久的,谁叫柳亦寒就是一个喜欢整天捣乱的主!
却说柳亦寒出了客栈一路疾奔,心情激荡,大约奔了十来里路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痛哭起来,他原以为唐云暮还是很喜欢他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自作多情,在林中草地上约哭了小半个时辰,柳亦寒才止住了,擦了擦眼睛,心下拿定了主意,决定到楚府亲自宰了唐鹊,反正现在她肯定还不知道他已经跟唐云暮分开了,所以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趁着这机会杀了唐鹊是最好的,再过几天江湖上传遍了他跟唐云暮分手的事他就没能力向唐鹊动手了。
只要杀了唐鹊,楚麟就能解脱了,而自己跟楚麟这么些年受的痛苦也算报了仇了,虽然一下杀死唐鹊不及慢慢折磨她来得理想,不过唐鹊可不是好搞定的人,能杀了她就算不错了,他哪还有本钱慢慢折磨她?
这样想着,失魂落魄的柳亦寒便浑浑噩噩地来到了楚府。
为了降低唐鹊的戒心,光明正大找她是最好的方法,最好有很多人在场,然后在跟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动手杀了她,保证让她防不胜防,柳亦寒是这样想的,于是进楚府的时候便让门房通报,反正依他的本领,要在空中用轻功走也躲不过楚府侍卫的眼睛,现在这样再好不过了。
楚麟楚星唐鹊等人听到他来了,个个狐疑,便出来看他。
“柳公子,您还有什么事吗?“唐鹊警惕地看着他,暗道这家伙想来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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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了吗?我是来找楚星的……“先撒个小谎吧,拿楚星临时做个挡箭牌,不过看楚星疑惑看向他的模样还是有点心虚的,楚星自然疑惑,暗想自己跟小寒不是说好有事联系让人送信的吗?他怎么亲自过来了?却听柳亦寒接着跟唐鹊道:“顺便跟你商量一下,我要在这儿住几天的话可以住哪儿?那个……可以跟你到屋里谈吗?”
边故做自然地靠近唐鹊边蓄势待发,唐鹊自然没想过柳亦寒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杀她,所以当匕首的寒意逼近时她才反应过来,当下便暴退三步,错开了柳亦寒的刺杀──不过这种出其不意还是让柳亦寒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不浅的伤口,也让她又惊又怒了,揉身上前,边准备下毒边道:“姓柳的,你别以为你有唐云暮罩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只要你不危害到我我可以卖唐云暮一个面子,难道你现在要杀了我我还让着你吗?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这时候生命面临威胁她也顾不上想保住柳亦寒的命才能威胁楚麟跟她在一起的事了。
唐鹊恶狠狠地说完,正要动手,却被楚麟拦住了,她因暴怒正要一起放倒──当然对楚麟她不会杀了,只是纯粹毒倒──当此情况危急楚麟有可能拦不住唐鹊柳亦寒很有可能遭难之际,却听一边的楚星虚弱地道:“大嫂,寒儿不是你的对手,所以逃不过你的毒,那能不能让我跟小寒在分别之际说几句你再跟他打呢?”
第二十五章
楚星哀求的话让唐鹊犹豫了会,想着楚星也病得差不多了,而柳亦寒今天休想逃出她的掌心,于是便点了点头,朝柳亦寒道:“快滚过去听楚星要跟你说什么。”
看着别人生离死别也是一种享受嘛。
其实柳亦寒来这里见到了几人,虽说要全神贯注解决唐鹊,但还是分了点心给……楚星。没分心到楚麟却是分心到楚星这边是有原因的,因为楚星的状态非常不好!不好到只能勉强睁眼看着自己,脸色是死灰一片,且呈奄奄一息的状态,要不是唐鹊这事没解决,柳亦寒都要跳上前询问楚星到底怎么了,明明那天走的时候看楚星虽然状态不好但还算正常,怎么几天不见竟成了这幅模样?难道楚星的病又恶化了?真的治不好了到了死期了?这样想着,想着那两年这个温柔无害的男子带给自己在伤痛中的些许快乐,柳亦寒觉得喉头有点发紧,便小跑了几步,在楚星的椅边蹲下(楚星身体虚出来后是坐着椅子的),问他:“你身体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你要跟我说什么?“一连问了好几个他关心的问题。
楚星见柳亦寒关心的模样,心底温暖,轻声道:“我只怕不行了,你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脱,既然生死就在眼前,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乱说什么啊,你会长命百岁的。“柳亦寒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要命,眼泪就想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不过听楚星有事相求,还是微带哽咽地道:“什么请求呢,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帮你办到……”
“小寒,我三年都没碰过你了,真的很想碰碰你,你可以……可以让我亲一下么?”
“啊?这……”
柳亦寒没想到楚星是这个要求,现在场中情况这样紧张,再加上楚麟又在旁边,自己却跟人亲热这好像很不合适……
可是楚星的情况又很不好,他如果拒绝似乎也不是太好。
见柳亦寒犹豫,甚至看了楚麟一眼,虽多多少少明白柳亦寒的心理,但这种样子还是让楚星本来就疼痛的五脏六腑再收缩了下,令他更加地难受,呼吸都有点困难,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舒缓些了方道:“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了吻你是什么滋味了,我不想带着遗憾进地府,就一个吻也不行么?……”
楚星说的这样可怜,那边楚麟却是偏过了头去,那意思很明显,是同意柳亦寒跟楚星的,其实楚麟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的,但是弟弟都这个样子了,再加上自己现在还在柳亦寒的观察期,也没立场表示不赞同,所以除了将头拧到一边,眼不见为净,还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方是正确的,只脑里想,我还是多想想过会怎么应付唐鹊的事吧,他决不能让柳亦寒眼睁睁在自己面前被唐鹊毒了。
却说这边柳亦寒便放下了心里的芥蒂,上前吻住了楚星。
正亲吻间,却觉喉里滑下什么东西,柳亦寒正要说什么,却被楚星抢了先,楚星的精神虽然仍是不佳,但看起来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在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好了,刚才我把刚刚炼好的’避毒丹’让你服下了,现在我大嫂的毒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要了你的命,本来这个是给唐云暮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却拿来应付我大嫂了。不过,你功夫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的毒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有些可能对你还是有点影响的,所以不要跟她打,离开这儿,保住性命,好吗?”
柳亦寒这才知道楚星刚才给自己的是这东西,一想起这药,柳亦寒就有些明了楚星为什么会病得这样厉害了,怒道:“你是不是为炼药又没好好休息?这不是自己糟蹋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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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这个,反正我这身体是不行了,还不如将最后一点能量全用尽,整天无所事事地休息,也只会多拖一点时间,与其活得长一点没有建树,还不如活得短点做点有用的事。倒是你,答应我刚才的建议好吗?赶快走吧,忘了我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大哥五年前做出了选择,要跟我大嫂在一起,你现在也有唐云暮了,这样杀了大嫂会让我大哥伤心,你为别的人做出情杀的事,唐云暮也会伤心的,与其惹两人伤心,还不如忘了旧事,跟唐云暮过点开心的日子,我看唐云暮这人还是挺可靠的,你就学着慢慢喜欢唐云暮吧……”
柳亦寒听了楚星的劝诫,听他还说什么杀了唐鹊他大哥会伤心的话,再也忍不住了,道:“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既然现在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那我就跟你说明白,我为什么要杀唐鹊吧!”
于是柳亦寒便简单地说了下当年唐鹊下毒要挟他大哥,他大哥为了救自己不得不娶唐鹊的内幕,直听得楚星双眉紧锁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中,说句实在话,还从没看到过像唐鹊这样心理变态的人,也难怪他一时接受不了了。况且一想到唐鹊伤害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饶是他心地纯良,对唐鹊也不再有半点怜悯之心,俗话说的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何况是伤害了他两个最重要人的敌人,所以对柳亦寒想要灭了唐鹊的想法也能理解了。
于是便道:“你先在这儿呆着,我来跟唐姑娘说点事……”
知道了这些秘密,不跟唐鹊说点什么他心里不会舒服的。而柳亦寒也注意到他将唐鹊的称呼从"大嫂"变成了"唐姑娘”,显然已不将唐鹊认作嫂子了,说实在的,这样的人让楚星怎么再认做嫂子?
此时听楚星说要跟唐鹊说点什么,知道他大概是想质问唐鹊,于是便随他。
但见楚星抬头向唐鹊道:“唐姑娘,当年的事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本来小寒要杀你我因敬你为嫂还有意化解,现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作为楚家人,还是作为楚麟的弟弟,抑或是小寒的知己,我都没法再宽恕你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圣人也容忍不了。你不该在小寒身上下毒,逼我哥跟他分手娶你,令我哥、小寒甚至我,三方痛苦。现在,小寒已服下我为他炼制的’避毒丹’,你要毒杀小寒已经很难了,我哥的功夫也不低,虽然你毒术高明,但要想应付他们两个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离开我大哥,还楚府一个安静,我仍会让大哥和小寒放你一马,要不然的话……”
楚星的话未完,但里面暗示的意思在场几人都能明白。
第二十六章
唐鹊听楚星炼了什么"避毒丹"给柳亦寒吃了,想楚星既有神医之名,唐鹊相信他还是真有这本领的,所以此时听了楚星的话不由又惊又怒,没想到让楚星跟柳亦寒说点话会生出这样的变故来,于是厉声叫道:“楚星!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你让他百毒不侵是想让他方便地杀我么?!”
柳亦寒的功夫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比对武学没兴趣的唐鹊还是要强,如果柳亦寒不怕毒了那就是她的末日了,这样一想她怎能不害怕?怕死是人的天性。
却见那楚星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说的。唐姑娘,你在行恶之前就当明白有一天会承受因此得来的反噬。你对我哥、对小寒做了那么多恶事,能让姑娘离开楚某已是相当宽容了,换了任何一个人当此有利的情况下都会诛杀姑娘的。”
楚麟此时亦道:“我本欲杀你,但看在弟弟的份上,可以饶你不死,请吧。”
唐鹊神色木然,点了点头,向楚星道:“好吧,听你一言,离开吧。”
场上几人皆松了口气,正要高兴唐鹊想通之时,局面却陡生变化,却是唐鹊一掌击向了楚星,柳亦寒因为在楚星另一侧没看到她的动作没来得及回救,楚麟倒是看到了,只是跟弟弟隔得比较远,也没来得及挡住,从唐鹊的动作方位来看,她显然是算准了在该方位最易下手,之所以没用惯常的毒却用武力,显然是怕楚星能抗毒,下毒对他没作用这才直接用掌力袭击的。
可怜楚星本来身体便虚弱至极,经唐鹊一掌,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那柳亦寒也顾不得唐鹊忙奔过去看楚星的状况,倒是楚麟怕唐鹊还有后续动作忙一掌将她拍飞了,亦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另一侧,不过唐鹊似乎却是很高兴的,哈哈狂笑道:“楚星,你敢跟我过不去,我先要了你的命!“声音嘶哑难听,引得柳亦寒三人一阵恶寒,均想这女人真的不太正常,恐怕还真是一个疯子!你就说她要是正常人,真喜欢楚麟,在做了这么多恶事被揭发后楚星还愿意放她一马,她是应该感激的,怎么还会当着所爱的人──楚麟──的面杀他最关心的弟弟,这样的行为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必须马上去百草门!“柳亦寒看楚星晕过去了,不再拖泥带水,跟楚麟强调。
楚麟自然也看出了情况的紧急,没说什么,只点头,两人有致一同地开始准备马车,带上全部家当──银票(百草门是烧钱的地方)──去百草门。至于唐鹊,楚麟派人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毒,暂时关在楚府内眷院中,等从百草门回来再理她的事,这她再行恶,将自己弟弟打成如此重伤,他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幸好楚星制作了不少治内伤的良药,楚星昏迷后,两人从知道楚星各种药物的阿青那儿拿了点治内伤良药给楚星吃了,这才将楚星救醒过来。也幸好唐鹊的武功不高,掌力不厉害,要不然楚星真的没命了,饶是如此,五脏六腑本来就不好的楚星再受此创,人的精神更加不好,于是柳亦寒和楚麟便日夜兼程,前往百草门,楚星本不想让两人去的,但拗不过两人的坚持,只得叹了口气同意,不过仍道:“小寒……没用的,我好歹也钻研医术日久,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不想听楚星说那些丧气话,所以没等他说完柳亦寒便打断了,道:“别说了!你钻研医术日久,你是江湖名医,可人家百草门是杏坛世家,家里不知道有多少没在江湖现身的高手,再说了,听说百草门的’天心丹’补内伤最好,无论是内伤还是像你这种心肺病症都有良效,我去求他们给你用’天心丹’修补心肺……”
“傻瓜。“柳亦寒话未完楚星便打断了,苦笑道:“百草门’天心丹’向来有价无市,要十万两银子不说,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但是他们家是不可能给我’天心丹’的,你也知道我哥哥当年因娶唐鹊拒绝百草门亲事跟他们结了梁子的事。我的病……哥哥曾经准备变卖一部分家产求这个药,但对方以近年没有炼制为由不给,小寒此去也是没有作用的。……咳……”
“这些都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先去百草门试试再说吧!……来,你先吃药。”
楚星说的话多了,心肺又在疼,脸色更加青白,因为楚星的药已吃完,柳亦寒忙把以前唐云暮送给自己的一些治内伤良药拿出来,让楚星服下了。以前因为自己武功低,唐云暮怕他在江湖上受伤,所以做了些治内伤的药,让他随时带着,以防万一,这会儿自己没用上,却让楚星用上了,跟那个镇咳的药一样。
想到这儿,想到唐云暮,柳亦寒心里有点怄,他没想过这家伙还真如传闻中所说,心如铁石,亏他还以为那一段时间姓唐的对自己有点好感呢,没想到人家还真的做到了八面不动,他倒贴,人家就要;他离开,人家也不当他是一回事。对他打击太大了──说实在的,先前一直在忙活,担心楚星的身体,没有空闲的时候还好点,现在楚星的病情稳定了,没事可做的他脑里就有闲心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觉得有点想唐云暮,然后又有点难过(真的没想过跟唐云暮会这样闪电般地分开,好歹他们在一起两年了,连个正经告别都没有却是吵着分开的,想不难过也难),还有点委屈(姓唐的真是太霸道了,竟然逼他马上作出选择,他至少得想想吧,这种大事不想清楚答错了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因为不让他想就把他轰走了,真的很过分,也让他觉得很委屈)。
不能再想了,越想会越找罪受的,还是找点事情做做吧,于是柳亦寒掀开车帘,向外面的楚麟道:“你赶了一会累了吧,我来替你好了。”
楚麟抬头笑笑,道:“晚上路不好走,还是我来赶,你睡一会吧。”
楚麟的样子看起来很坚持,柳亦寒无法,只得退回车内,挨着楚星躺了下来──车里空间狭小──准备合眼看看能不能睡着。
正自我催眠时,却听旁边传来楚星的声音,道:“对了,小寒,你跟唐云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这样说?“柳亦寒心头一跳,慢慢问。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么?让楚星看出来了?
却听楚星道:“我看你这两天没打扮了。”
──原来离开唐云暮后,柳亦寒恢复了本来的清爽面貌,没再涂脂抹粉,这让楚星看出了不对劲,故有此问。
柳亦寒听了他这话方放下心来,便道:“要去百草门嘛,又不在唐云暮身边,当然就不用打扮成他喜欢我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喽!”
他不太想跟别人谈起他跟唐云暮目前的状况,所以没说明真相,他怕自己越说越觉得难过。
第二十七章
“小寒,我真不想死,要是能一直活下去就好了。……”
身边的楚星伸出手臂抱住了他,叹息地带着非常留恋的口气道。他在这世上有喜欢的人,所以对这个世界十分地眷恋,让他就此死去如何甘心,只是越来越差的身体却让他没法乐观起来。所幸上天让他在最后的时光遇上了小寒,至少,能跟小寒再有最后的相时光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本来还以为会孤独地在楚府那个小院里走完人生最后的路程呢。
楚星眷恋的语气听得柳亦寒几乎想落下泪来,他知道楚星很眷恋这个世界,于是粗声粗气地道:“你不要总是说胡话,好端端的,提’死’字做什么,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个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求到段朗为你治的,话说回来,做大夫的不应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么?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再加上你又不是什么奸恶之辈,他竟然因为一点点小摩擦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也不救,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要不给你治我就让百草门鸡犬不宁!”
楚星听了柳亦寒铿锵有力的话不由莞尔,夜色里柳亦寒的双眼看起来格外晶亮,看着这双眼睛,就让人有了一点活力,摸索到柳亦寒的唇瓣,楚星靠过去碰了碰,而后抱住了柳亦寒,抱着这个温暖的让人心安的躯体,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有点活气,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到了百草门,他们安顿在离百草门不远的一家客栈里,柳亦寒让累了一晚上的楚麟边休息边照顾楚星,自己先去百草门打探打探消息。
(其实这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楚府跟百草门的对立状态,怕楚麟一去还没进门就被对方轰出来了,所以让柳亦寒前去再合适不过)
幸好是跟楚麟一起来的,所以对百草门的资料柳亦寒没钱买就了解了不少。
根据资料上写,今天是百草门的义诊日,所谓义诊就是免费看病──咳,当然,作为精明的医商世家,百草门不会干赔本的买卖,也就是说,药要钱,虽然你可以只看病不抓药,但大部分人还是在看完后就在百草堂抓了药,事实上,所谓的义诊日赚取的收入根本不低于寻常日的,而且还博得了慈善世家的美誉,多合算,百草门的人一个两个精得跟猴似的。
义诊一共有六个坐堂医,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西首一个年轻人──柳亦寒看了大概一刻就明白他是理急病和重病的,一旦来人是急病重病便由他理。病人都称呼他为神医,显而易见,他的医术应较其他几人高明得多。
柳亦寒看到有一个重症病人进来的时候脸色死灰,听说那是个外地人,已在别看过了,都说没救了,那大夫把了把脉,问了病情,又看了病人眼舌,就给他扎了几针,就这几针,柳亦寒就看病人明显是缓过来了,然后那个年轻大夫又开了些药方,病人家人拿去抓好了药,甚是喜悦,连连称赞,说本来担心药价很高,哪知道低得远超乎想像,对百草门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年轻大夫笑容满面,叮嘱他们再带病人过来连扎七天针,然后接着看下一个,虽然忙碌却始终保持着笑容,医术好,医德高,看得柳亦寒心里高兴至极,暗想连快死的人都可以救活!大家又都称他神医,那么他大概就是段朗了吧!──不过,为什么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呢?根据他的资料,段朗要比自己大几岁、跟唐云暮差不多大啊!还有,根据资料,不是说段朗为人不易亲近么,怎么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笑得灿如春呢?看!围绕在他身边的少女们个个面如桃,含情脉脉啊!这不说明段朗很容易让人亲近么?
不过,联想起资料上写楚星为人孤僻的传言,柳亦寒想资料也不是那么可信,或许眼前这人正是段朗!──柳亦寒没想过楚星其实也就是跟他那么亲密,对其他人还是很疏离的。
虽然柳亦寒有八成的把握觉得眼前的俊美青年是段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趁着青年稍事休息的时候挤了上去,问道:“请问,您就是门主……”
不巧有人找他,那青年没等柳亦寒问完便点头道:“是啊是啊!失陪一下,那边有点问题。……”
柳亦寒一听真是段朗,那个高兴,想着这青年性格温和,看来楚星的事有希望了,于是便跟着青年转来转去,以等青年有空闲了便马上说自己的事情。
柳亦寒跟得太明显了,青年不可能没注意到,刚开始他病人较多还没心情理他,眼下病人少了,便开始跟柳亦寒搭话了。
“可爱的小羊羔,有什么事吗?”
青年在间歇的时候问柳亦寒,笑得迷人,同时不停地上下打量他,越看笑得越,灼灼的笑容让柳亦寒的心都跳了几跳,暗道这青年咋笑得这么让人面红耳赤呢?而且他开口问的话让他觉得怎么那么……不正经呢?
虽然如此,为了救楚星,柳亦寒也只好忽略了,在青年美目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有个朋友,从小心肺有点问题,请问神医能帮忙看看吗?要是可以,我想跟您约个时间,带人过来让您专门看看或者您到我住的客栈看一下。”
“这没问题啊,我们百草门本来便是救死扶伤的嘛,要不你明天过来,我明天有空……”
青年边说边伸手捏柳亦寒的脸颊,柳亦寒脸涨得通红,一边欣喜于青年的答应,一边往后退想躲掉青年非礼的修长手指,可惜不能够,总是被青年识破而捏住了,眼见得眼前的人脸越来越红,像个红番茄,相当地可口,青年心下大爱,一边扯着柳亦寒红通通的脸颊,一边欺近了暧昧地问:“可爱的小羊羔,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啊,让我忍不住了啊,你多少岁了,成亲了没有?跟我成亲,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成成成……成什么亲?“柳亦寒被他调戏得几乎要立马逃掉,要不是想到楚星他大概一刻也忍受不了,眼下见青年没说两句话竟然说什么成亲,更是惊骇莫名,暗道这青年邪门得紧!等楚星的病治好了,他要离他远远的,他可受不了这刺激。……
青年听了他的询问,便好心笑眯眯地回答:“呀,就是跟我成亲啊,放心,成亲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哦……”
看样子是好好欺负他才是吧?不过问题不在这儿,而是……
“我是男人啊!“柳亦寒憋了一口气,大叫。
青年放肆地上下打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腿间摸了一把,吓得柳亦寒惊魂未定,而后便听青年笑嘻嘻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啊,刚才也验证过了,这样可爱的小羊羔很少见啊,正是我想要的,所以,跟我成亲吧!”
“可是……两个男人怎么成亲啊!”
柳亦寒的脸一半红透一半焦黑。红透是被青年调戏的,焦黑是被捉弄的。
“怎么会是两个男人啊,我是女人啊!”
虽然嘴里说了令柳亦寒觉得是晴天霹雳般的话,但青年还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宠物,眼里的光芒显示着他正在幻想把柳亦寒搞回家后怎么"好好宠爱”。
“你你你……是女人?!“柳亦寒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彪悍了吗?不仅调戏男子,还把手往他私伸……这个……也太惊悚了……
还有,他知道自己是有些不过问世事,但再怎么不过问也知道段朗不可能是女的啊!于是当下大叫:“百草门门主段朗难道不是男人吗?”
“段朗当然是男的,可我又不是段朗,当然就不会也是男人喽!“青年一如既往地和气,开始捏柳亦寒的耳垂,柳亦寒被这个色胆包天的女孩(男人?)搞得再也忍受不了地跳了起来,跟她拉开了点距离,方道:“可刚才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是门主!”
青年这时的笑容方一僵,片刻又恢复了,柳眉(剑眉?)一扬,笑呵呵地道:“哦,想起来了,看来是我听错了,我以为你在问我是不是门主的妹妹呢,所以就应了。”
“门主的妹妹?!”
柳亦寒的脸开始发绿了,那个传说中段朗准备推销给楚麟的段云云?江湖中传说段云云的医术也相当高,不过因为到目前还没嫁出去,所以便谣言满天飞,说她长得像无盐的有之,说她性格像母老虎的有之,总之是可怕至极,以致百草门虽然是医商世家富可敌国,但在这些谣言的传播之下仍没哪个青年才俊敢上门提亲,又据说百草门的门主对这个妹妹没嫁人的事相当着急,经常强迫推销──本来柳亦寒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现在看了段云云的状况,他能稍微理解她哥哥急切的心情了,要他是她哥哥,没准儿等她及笄就将她嫁出去了,要整天看妹妹到调戏人,搁谁当兄长也要担心她终身大事的啊;也理解了段朗当年对楚麟解除婚约有多气恼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愿意娶的,结果才听到没法解他的毒便跑了,能不让他生气吗?
脸色虽然发绿,但柳亦寒觉得这个门主的妹妹医术也挺靠谱的,再想她的话多半是开玩笑的──因为对方一脸的不正经嘛──所以自己只要不理就是了,于是当下便道:“那我明天带人过来啊……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啊……”
生怕段云云反悔,柳亦寒说完也不等她说话就两腿飞跑地开溜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楚星正睡着,只楚麟在打坐调息,见他回来,便问道:“事情打听得怎么样?──看你神色不错,看来有点眉目了?”
“是有点眉目了,我碰到了段朗的妹妹段云云,她答应明天让我们带楚星过去瞧。我看了,觉得段云云的医术也不错的。”
楚麟点点头,道:“江湖上是有传闻,说段朗的妹妹医术不错,那明天过去看看也好。“皱了皱眉,又接着道:“我看我明天最好不出面,用马车把你们送到门口我就躲在一边,好不好?我怕百草门的人认出我来,又不给星弟治病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要辛苦辛苦在一旁等我们了。“等人可是件无聊的事。
“唉,我有什么辛苦的,倒是小寒为了星弟操心,辛苦了。”
看着柳亦寒这几天明显瘦下来(其实大部分是因为唐云暮的缘故),楚麟很心疼,他没给他带来一点好日子,净让他受苦,这让他有点无地自容,想着等弟弟的事解决了,一定要好好补偿柳亦寒。
“楚星的事就是我的事,没什么好辛苦的。“柳亦寒边帮楚星掖了掖被子,边笑着回答。
柳亦寒现在没像以前那样打扮得怪模怪样,这样说着笑着,楚麟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他,依然是那样的可爱,让人打心底喜欢,心下一时冲动,便问道:"……小寒,我们……还有可能吗?“这样说着,低下了头,微有些窘迫地道:“这些年,我真想你……很想很想你……有时候被唐鹊逼着,我都快疯了,总是想着你才能活下去……”
“我也想你……“柳亦寒挨近了他,低头轻声道:“不过,目前没时间谈这些,等把楚星的病解决了,我们再谈,好吗?”
楚麟点点头,想起楚星,便道:“如果我弟弟身体好了,你跟他……”
想起楚星对小寒那样好,拖着病体也要制作"避毒丹"给小寒,这要等他身体好了,不让弟弟跟小寒在一起似乎很残忍,可是如果让他们在一起,自己呢?
“……也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要帮楚星治病,他脑子不够用,没法同时再考虑其他的事,等楚星的事解决了脑子空闲了再想这些吧。
楚麟明显看得出来柳亦寒在左右为难。
其实……说实在的,小寒和星弟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小寒真的左右为难,他不介意三人在一起,不过如果小寒有其他想法,那就看看小寒的想法是什么再说吧,这种事总要听当事人的意见比较妥当。
“一路奔波,我也有点累了,我先休息一会,晚饭的时候你叫我。”
为防没事可做楚麟接着问他一些不好回答的话题,柳亦寒爬上床,挨着楚星睡下了。
楚麟看得出来柳亦寒是在逃避,不由苦笑,他其实也明白他的为难之,经过这五年的变化,他现在身边有他,楚星,唐云暮,让他选只怕不好选,本来是属于两人美好的世界,因为唐鹊的一阵搅活,搞得每个人都不安宁,只能说苍天作弄人,唉……希望将来还能跟这小鬼在一起,要不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还真让他一片茫然。
他目前这样,都是被唐鹊毁的,有时想起这个女人来,纵是他以侠义着称,也恨不得生啖她的肉。
柳亦寒大概是真的累了,不多时绵长的呼吸便传来,他看了眼那个可爱的宝贝,清秀的小脸,红艳艳的娇唇,挺直的琼鼻,飞扬的眉宇,实是越看越爱,便俯下身,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怕入会惊醒他,所以是浅浅的,即使是浅浅的一吻,他也觉得幸福与满足,比起这五年来的恶魇,能有今日这样的宁静,已经很好了,他的所求不多,但求能每天这样宁静就可以了。
唇边还留有爱人芬芳的气息,柔软的温热的感觉还有印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真的在逐渐摆脱五年的折磨,楚麟幸福地无声笑了。
如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让他做什么也愿意,经过五年的折磨,他如能再跟柳亦寒在一起,便是他今生幸事,他还奢求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翌日,柳亦寒三人估摸着百草门的开门时间,一大早便出发了。
出了客栈上车的时候,楚麟向后面看了又看,良久方跳上马车。
柳亦寒看他神色古怪,问:“怎么了?”
“奇怪,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每看都没看到。”
他也算机警之人,能跟踪他而不被发现,这跟踪的人功夫不弱啊,而且是从楚府一直跟过来的,跟了这么长时间,这人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
柳亦寒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道:“管他是谁呢,如果是有什么目的的,总会有露脸的一天;如果没什么目的,他想看便看呗,我们又没杀人放火。”
楚麟笑笑,暗道也是,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马车辚辚离开后,有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从墙后转了出来,脸有沈郁之色,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搞那什么"欲擒故纵”,以为能让小鬼好好反省一下,哪知道却被楚星的病情给破坏了,看小鬼这样忙,哪有反省的时间?反观自己本来想过几天安静日子,哪知道耳边是清静了,心里却清静不下来,反而比往日的办事效率更低了,心里想着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所以算了,不让小鬼反省了,自己找个时机现身吧,不过眼下时机不好,只能接着跟,以便寻找现身的机会。
虽然是一大早,但显然百草门声名太响,医堂里还是挤满了人。
因为柳亦寒是跟段云云有约的,所以就直接找上了她,问道:“段小姐现在有空吗?我把我朋友带过来了,您能过来看看吗?”
段云云点头,道:“可以。你带路吧。”
于是柳亦寒便把她带到了百草门为贵宾准备的雅间──其实就是个单间,要钱买的──段云云看了看楚星,为他把了把脉,脸色渐凝,道:“他这脉象既虚且散,中气不足,后继无力,严重得很,我也没把握能完全治得好,用寻常药草只怕不行,估计需要用’天心丹’配合’血蛊’才能让他五内的旧疾愈合。”
“‘天心丹’我知道是治内伤的,那’血蛊’是?……“听起来像是蛊虫啊,一听到蛊虫,柳亦寒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血蛊’是疗伤圣品,它们喜欢吸食残血,放进人体内,哪儿有污血,它们就能一边吸食一边吐出凝血的东西让伤口愈合,对修补细微伤口非常厉害,吸食干净了,再用’天心丹’养伤,可以事半功倍,要不然依他这样严重的状态,五内积有污血,光靠’天心丹’只怕都是无能为力的。”
段云云说的相当详细,又简单易懂,确实让柳亦寒刮目相看,暗道看她昨天嬉皮笑脸的,眼下说起正事来,倒是这样干脆利落,严肃认真,难怪江湖上传言她医术高明了,眼下看来倒真有点高手的风范。
“我知道贵门有’天心丹’,那’血蛊’哪儿有?我听说很少有人能养成功’血蛊’……“一边的楚星插问。他对这个还是有点了解的。
原来蛊虫的培育方法其实相当残忍,《诸病源候论.蛊毒候》上记载蛊虫的培育方法为:“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所以蛊从寻常意义上讲,是这样弱肉强食淘汰出来的,但血蛊不同,血蛊若放进器皿里,必为其他蛊虫吞食,它们从不反抗,就如同普通虫子,然而因为它们疗伤的作用很大,很多人就想养,于是便不通过这种传统模式,直接收养,但令人沮丧的是,血蛊并不喜欢为人豢养,因为它们跟那些毒蛊不一样,它们不需要人类帮忙提供食物,它们的食物多的很,到都有受伤的人,它们很容易就能找到伤口活下来,所以不若别的毒蛊找到一个帮忙提供食物的人就会认其为主。于是被收养的血蛊经常偷偷溜走,有的甚至绝食死亡,令人防不胜防。正因如此,很少有人能拥有血蛊。
却听段云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哥有一只。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样:你们要不要住进我家?这样才方便医治,因为像你这样的病情,不是一颗药下去就能治愈的,需要辅助药草调理一段时间才行。如果不住进来,恐怕没法进行下面的步骤。”
楚星跟柳亦寒互看了眼,柳亦寒便道:“那好,我们住到府上吧。”
“这再好不过!……小羊羔,你什么时候住进来?要不现在就过来吧?我去吩咐人收拾地方……“段云云笑得灿若桃,出其不意间捏了柳亦寒丰颊一把,不仅吓了柳亦寒一跳,更让楚星同样吓了一跳。
柳亦寒呐呐问:“这个……这个……段姑娘估计治好我朋友的病大概要多少银子?万一带少了我好托人再去筹。”
“没关系没关系,刚好门里还欠我一枚’天心丹’的人情,这个’天心丹’我帮你出了,至于’血蛊’又不值钱,不碍事,你们就需要点调理的药钱,另外我哥出诊的费用可能也会收点,但不会太多的,几千两就够了吧。“段云云不是个能正经多久的人,不大会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还当着楚星的面,这简直是挑战楚星同学本来就不好的心脏承受能力啊,“要是小可爱钱不够,我可以帮你付了,记得以后’以身相许’就行了……”
段云云正说高兴,楚星正要出声阻止某人的调戏,柳亦寒正准备闪到另外一边去躲开段云云的捉弄,却听外面有人喊,说是来了急症病人,于是段云云再出其不意地捏了一把柳亦寒,再引得两人瞪大了眼,哈哈笑道:“我中午过来带你进府,现在是出诊时间,我有事,先忙去了。”
眼见得段云云走远了,被惊得屏住呼吸差点闭气的楚星方缓缓问道:“这个段小姐跟小寒是什么关系?居然张口就送你一颗价值十万两银子、起死回生、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心丹’?”
更重要的是……她跟柳亦寒也太亲昵了点吧?那样的动作,简直可以用"调戏"来形容──虽然这个词用在姑娘对男子的模式上不太合适,但用在段云云身上怎么看怎么合适。
柳亦寒看楚星神色古怪地问自己,神色极为尴尬,打哈哈道:“呃……段小姐就是喜欢开玩笑,适应就好,适应就好。"──柳亦寒以为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是段云云的性格,所以这样跟楚星解释。
“是……吗?”
楚星狐疑,压根不信。
“那你是说她喜欢我?这怎么可能?我这样子怎么还会有女人喜欢。”
虽然秉持着即使被人压也不要变成娘娘腔的信念,所以洗去了那一脸乱七八糟的打扮,再换掉了五颜六色的衣服,现在看起来是变正常多了,但只要有人知道他是柳亦寒,知道他是唐云暮的情人(或许在别人眼里甚至是娈宠吧),就不可能再有女子喜欢了。虽然这是事实,不过他并不是太沮丧或者在意,自从与楚麟在一起后,他就断了娶妻生子的想法。因为即使想娶妻生子,他也没法给对方幸福,所以还是不要害人的好。
第三十章
其实柳亦寒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悲观或者自愧,但他的无心之语还是让楚星脸色稍沈,低喝道:“小寒说什么呢,什么叫你这个样子,你这样怎么了,也是一个足以让少女倾心的翩翩少年郎!”
柳亦寒抹汗,没想到楚星会对这话如此在意,于是便道:“知道了,以后不说了。不过……“柳亦寒转移话题,道:“听段云云的意思,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这真是太好了!而且这样难治的病只要几千两就能搞定,真是想不到的。”
这世上的疑难杂症多如牛毛,一些贵胃之家的人若得了重病为了保命,动不动就悬赏黄金万两招奇医的,并不少见,能几千两治愈顽疾简直跟做梦一般──当然这中间显然跟段云云承诺友情赠送"天心丹"有很大关系,要不然那钱就上去了。
听了柳亦寒兴高采烈的话,楚星轻笑了笑,道:“这是不一定的事,你没听段云云说不一定有把握吗?还有,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要知道我是楚家的,就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治了。”
“哎呀,你别想这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不给治我们再想办法嘛,现在别想那么多了!街增烦恼。“柳亦寒向来是个乐观的人。“你在这儿休息,我到外面跟楚麟讲一下这个事,看看他是跟我们进段府还是回客栈等,要是进段府的话,你说要不要让你哥易容进去呢?免得给他们认出来还没进门就把我们轰了?”
楚星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别易容,我看我的身份百草门迟早会知道的,这样一来,大哥暴不暴露身份也无所谓了。我们还是以真容跟他们见面吧,总比他们发现我们隐瞒身份好,至于他们要是发现了轰人,唔,就像你刚才说的,到时再想解决的办法吧。”
“那好,那我出去了,马上回来!”
跟楚星告辞,柳亦寒便来到外面,找到停靠在小巷的马车,跳了上去。
楚麟见他只一个人回来,不免奇怪,问道:“楚星呢?”
“安顿好了,段云云说医治要时间,需要住进段府,中午就接我们过去,你是跟我们一起过去还是守在客栈里?”
楚麟皱眉想了想,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过去吧,你一个人照顾星弟太累了,总要休息的。”
虽然段府肯定会派下人照顾他们起居的,但像病人这回事,还是自家人不时陪伴更好,如果柳亦寒累了休息去了,星弟身边都是段府的下人,那多不方便啊。
不过楚麟也考虑到楚府与百草门先前的恩怨问题,便道:“只是我去的话会不会让段府拒绝给星弟治疗啊!”
“这个没关系的,我看段云云人挺好的,如果真的拒绝到时再想办法,楚星说了,段府迟早会知道他身份的,他们要真想拒绝,你不去也会拒绝的。”
柳亦寒的话有道理,于是楚麟稍稍释怀,却听柳亦寒问道:“倒是有件事是目前需要解决的。”
“什么事?”
“你银子带够了没有?‘天心丹’可是很贵的。”
虽然段云云说要赠送"天心丹"的话,但柳亦寒觉得银子带够了比较好,以防万一,多一层保障嘛。所以便跟楚麟说了这个,问他银子够不够用。
楚麟笑道:“你放心,我已变卖了楚府部分产业,还是够的。”
楚府每年各项收入约合十五万两银子,不过支出也不小,再加上大部分都购置了产业,银库里的银子不是太多,为了给楚星治病,楚麟不得不变卖部分产业筹钱,不过变卖的多是房产和田地,商铺仍在经营,只要有商铺在,来钱很快的,等来了钱再买房买地不迟。
看了楚麟的保证柳亦寒这才放下心来,暗想着要是不够,事情就棘手了,因为他也是没钱的主儿,唐云暮这两年虽然送了无数价值连城的玩意儿给他,但那毕竟是唐云暮送的,他要典当了好像挺不合适的。当然如果楚麟钱不够,为了救人,也只好暂时典当,等楚麟有钱还他了他再赎回来──不是他不想义务给钱楚麟,帮了人还要他们还钱,而实在是如果他们不还,依他的能力那是永远也赎不回典当了的东西的。
有时候想想还是挺惭愧的,武功不好,混饭吃的技术也不懂,被赶出了世家的世家公子,还真是可悲,那时候和楚麟在一起他也不需要奋斗,因为以楚府的家业养活一个人还是挺简单的一件事,他就收起了本来闯江湖的念头,跟楚麟过起了家居生活。可现在想想,要是哪天一个人生活时,以他的能力大概也只能到哪家镖局当个趟子手或者给谁看护院吧,当镖师或者当悬赏猎人(靠捉王朝悬赏通缉的犯人生活)他的功夫都不到家,这样想着,柳亦寒琢磨着哪天得想想自己该干什么的问题了。五年前刚出江湖,又小又傻,没想过怎么讨生活,这五年想着报仇的事也没想过讨生活的事,现在人长大了仇也不用报了,是时候做一番事业了,男人嘛,不干点事业出来只知道混日子是会被人嘲笑的!
楚麟看他放心了,没别的问题了,便将马车赶回客栈寄养着,跟柳亦寒一起回到百草门,等候中午进段府。
不提柳亦寒开始思索怎么干一番事业的问题,单说到了中午百草门堂医歇班的时候段云云回了来,一进门看到楚麟便是一愣,楚麟好歹是江湖上成名的大侠,她当然认识,于是便眯着眼瞪了瞪楚麟然后向柳亦寒道:“你是跟他一道的?”
言语之中颇多寒意,让在场三个七尺男儿都不自禁心里凉了凉,暗道坏了,看这口气,事情只怕要不如意。
第三十一章
柳亦寒听段云云问,一边在脑里斟酌词句,想着怎样讲才不会让她生气,一边慢慢道:“并不敢欺瞒,事实上我想请百草门帮忙治的人,正是楚麟的弟弟,楚星。”
“楚星?“段云云转头看了看那个病号,道:“原来你就是楚星,“因为楚星没出过门,所以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听说你久病成医,真是不简单了,一般人病痛缠身,哪有心情钻研医术,你也算是个有毅力的人了。”
又转头看了看楚麟,皱了皱眉,道:“其实当年你娶不娶我我并不在意,不过我对你一听说解不了你朋友的毒就解约的行为还是有点意见的,这也太现实了吧?如果你今天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我看在小羊羔的份上或许能帮你救你弟弟。”
楚麟见段云云愿意让他解释,心下松了口气,便道:“当年在下实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那朋友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听段门主说只要愿意娶你就能救我朋友,我当时救人心切,也不管合不合适就同意了,这个同意完全是因为听说能救人才昧着良心答应的,后来听说救不了,我就赶紧解除了婚约,免得真的结婚了,给段小姐带去痛苦,因为楚某知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胡乱答应就毁了姑娘一生。”
不过,段云云说什么看在小羊羔的份上帮帮自己,小羊羔是谁?困惑中……
“哦?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唐门的人救好了你朋友,所以你答应娶唐门的人?你要说怕胡乱答应毁了我一生,你这样为了救你朋友就跟唐门姑娘成亲,不也照样毁了对方一生吗?”
楚麟沉默半晌,方苦笑道:“实不相瞒,下毒的人正是唐门那个姑娘,她下毒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娶她。我原以为能求到解药不用听从她的,哪知道逃不过此劫……”
段云云看楚麟脸有凄怆之色,这时方明白事情始末,心下不由唏嘘不已,暗道原来却是这样,心底对楚麟倒生出了几分同情。
“你为了救你朋友,以身饲虎,倒是相当有情有义……“看了眼楚星,沉吟道:“好吧,救人的事继续,关于你的情况我会跟兄长说明的,楚府和百草门本来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因为五年前一点小事就断交未免贻笑江湖,现在既然解释清楚了,也应该恢复正常的交往了。”
先前说了,楚氏是青州巨贾之家,整个家族并非只有楚麟这一支,还有其他各支,各支平常虽然不怎么来往,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同气连枝的,所以他们的势力不可小觑,没有特殊原因断了交往于两家都不利,所以段云云在知道具体原因后便原谅了楚家,决定恢复交往。
楚麟三人听了段云云这话,心中一块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等便进了段府。
午饭过后,段云云把他们安排在惜墨阁,而后道:“你们在这儿要呆一段时间,呆会我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吧,现在我去跟段朗说你们的事。”
楚麟对她的周到照顾十分感激,道:“真是有劳段小姐了。”
“没事没事,我是看在小羊羔的份上才这样贤良淑德的啊!娘子帮相公,这是应当的嘛。”
贤良淑德,柳亦寒听得嘴角抽搐,就段云云恐怖的性格还能叫贤良淑德?就算是,也没这样自己称赞自己的啊!这个段姑娘啊,真乃惊世骇俗之辈。
又是小羊羔!这话柳亦寒和楚星都了解,只不了解的人──楚麟不知道,先前听段云云说了一,只是当时正在说正事,不便相问,这时再听段云云说,终于止不住疑惑开始问了:“小……小羊羔是谁?”
楚星表情异样,柳亦寒表情尴尬,独大小姐段云云玉手一指柳亦寒,道:“就是他啊,我相中的相公!过来,小可爱,我捏捏……”
伸手就要捏,这柳亦寒逃得快,闪到楚麟背后去了,先前楚星没法帮他,现在楚麟功夫好,他一闪过去段云云就得不了手了,只好哀怨地瞪了眼柳亦寒,继而问道:“想起一件事来,一直叫你小羊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跟我介绍一下吧。”
楚麟此时尚未从段云云相中柳亦寒为相公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段云云问,便下意识地接了话:“他叫柳亦寒。”
此时柳亦寒听段云云问自己是谁,想着自己在江湖上的恶名,报上大名或许可以吓退段小姐,于是也从楚麟背后探头回答道:“对,我叫柳亦寒。”
段云云愕然,道:“你是柳亦寒?唐云暮的情人柳亦寒?”
“是啊!“柳亦寒笑容变大,从楚麟背后走了出来,挺胸回答,暗道这下段云云终于不会捉弄自己啦!
却听段云云道:“不可能吧,有几江湖上聚会,我也见过柳亦寒的,他那衣服,那打扮……跟你完全不一样嘛!”
“咳……“想起自己以前的恐怖打扮,柳亦寒就尴尬啊,清了清嗓子,挠挠头道:“我没打扮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子。”
对于这件事,柳亦寒对唐云暮还是相当恼火的,想着这人的审美观真是太差了。──要是哪天柳亦寒知道唐云暮那样干纯粹是为了埋汰他,不让他有一丝一毫被人喜欢的可能,小柳同志不知道会怎么想了,只怕审美观很差的唐云暮先生形象要变得更糟糕了,比如变成了柳亦寒眼中的暴君,专制者,等。
“想不到你还真是柳亦寒啊!……”
段云云小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说嘛,我的眼光向来神准的,没想到随便一扫就找到了个宝贝!真是太棒了!能跟唐门的人争夺一番,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啊!”
柳亦寒本来的笑容满面在听了这话后有片刻的呆滞,原以为会被段云云鄙视,哪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没留神下,随着段云云说了声"让我捏捏"脸颊又被段小姐轻掐了一把,但听段小姐接着道:“你们稍坐,我去禀报兄长,让他过来帮楚二哥看看。”
没理一屋子的人──主要是楚麟──对她言行青筋直冒的反应,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小寒……这……这是怎么回事……“楚麟简直张口结舌了。
“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段小姐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柳亦寒摊手苦笑。
楚麟沉默,久久方道:“她真是开玩笑不是认真的?”
他怎么觉得段云云好像挺认真的啊?
柳亦寒尚未回话,楚星接话茬了,蹙眉道:“我也觉得她好像是认真的,她先前提过她会送我们一颗’天心丹’,还说如果银子不够,她会帮我们付?”
“啊?!“楚麟吃惊,“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帮我们帮到这种程度?”
这太不可思议了。
却听楚星叹道:“她说要让小寒以身相许。“这样说着,瞄了眼柳亦寒,柳亦寒被他说的满脸通红,道:“你们不要跟着捉弄我了。”
“真的不是捉弄,我是真的觉得段云云对你很有兴趣……“楚星认真道。
“……“柳亦寒无语了,道:“等哪天她正经说这个事的时候才讨论不迟,你们现在别再跟着起哄了。”
怕两人继续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柳亦寒便道:“段府我还没看过,我出去转转欣赏欣赏啊!”
五年前楚麟带着不知病情的他过来让段朗医治时,并未进百草门或者段府,他只是住在客栈里,而楚麟每天都出去,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跟段朗商量剧毒的事吧。
事实上柳亦寒不知道的是:那时候他经常昏睡,所以段朗来给他把脉他都不知道。当然楚麟出于对柳亦寒的保护,每段朗来看病时,他都将帘子拉下,遮住了柳亦寒,他怕柳亦寒跟自己在一起的事在江湖上传扬开来会被江湖上人鄙视以及说三道四,所以在平常,两人从不在公共场合太过亲密,以便能正常行走武林。他不像唐云暮阴狠毒辣,没人敢跟唐云暮说什么,他是属于江湖白道中那种非常正的那种,所以一旦有嘛行为不合乎正道规矩,总有些人絮絮叨叨地指正,让人看着都要烦死,所以有时他挺羡慕唐云暮那种为所欲为的性格,爱怎样跟情人在一起就怎样跟情人在一起,也不怕大庭广众,也不怕别人在心底骂他们无耻。反正只要没人敢当着面嘲笑或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就行了,如果敢当面羞辱他们,下场不死也会毒傻。
不提楚麟羡慕唐云暮可以为所欲为,却说段府虽然不及唐门百年基业占地巨多,但也不可小觑,柳亦寒便东转转西转转,问了下人园在哪儿便过去了。
一般像这种大府第都是园林式的园,美不胜收的,亭台楼阁,廊水榭,一如画中。柳亦寒所猜不假,段府的主体园亦是如诗如画,人走在其中,仿如画中游。
正在享受清风拂面鸟语香之际,却听丛那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过去看时,却看到了某个亭子里有疑似两个情人正在说话。
有风,风送来了两人的密语。
“你什么时候陪我出去游玩啊,好想出去玩哦,整天闷在府里,好无聊……“清秀娇小的男孩巴着高大男子的手臂,问。
高大的男子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只要你乖,下个月带你去玩,好不好?”
口气温柔宠溺,配上他的笑容,简直是个犹如春风一样的人物,英俊且富有魅力。
柳亦寒暗想段府里居然还有这样气势不凡的人物,不会这人便是段朗吧?正巧有下人经过,柳亦寒便拽住了问:“那两位是……”
下人告知,正是门主段朗和他的情人秦天。
柳亦寒得知如己所想,暗想果然江湖上的资料是信不过的,说什么段朗性格乖僻古怪不易亲近,哪里有,明明是个温和的人啊,而且是个相当温柔的人。
看着眼前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柳亦寒想到了楚麟楚星和唐云暮。
楚麟是个体贴的情人,他觉得足可媲美眼前的人了,可惜自己跟他被人强迫分开了。
后来碰到了楚星,楚星是个温柔的情人,可惜……如今生死未卜,如果这百草门救不回他,那自己跟他肯定就要天人永隔了。
至于唐云暮,虽然待他很好,但于他而言,感觉上威重于爱,显然不似眼前男子温柔体贴的模样,他不会用这样宠护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有时跟他提要求时,如果他不想答应,就不会理自己,绝对不会让步,自己如果没跟他说实话时,他也会冷落自己,这两种时候的唐云暮非常的不通人情。除非他乖乖的才会待他好一点。这些让他自然觉得有点遗憾。
生命中的三个人,或不幸分离,或疾病缠身,或稍有不足,看到眼前如此幸福甜蜜的情景,柳亦寒有一瞬间生出了恶念。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在这一瞬间,魔鬼的影子窜入了柳亦寒的心房,他看着如此幸福的画面,嫉妒如蛇般咬住了他,他想起了自己被破坏的幸福,想起了如今夹在三人中间理不清又没法安生的关系,他也想要幸福,可是他狠不下心离开楚星,又想安抚楚麟这几年受到的痛苦,而唐云暮……又是自己招惹用来报复人的,现在说离开似乎也不合适,三个都舍不下,反而导致身边一个可以如情侣般相的人都没有了。楚麟说不破坏他的幸福,楚星也这样说,可所谓的幸福主角唐云暮却把他轰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他自认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何老天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他,让他被家族驱离,与爱人分开,如今又陷入难解的多角关系中。他只是一个很蠢很笨的人,老天却往往出一些超出了他思考能力范围的难题让他做,这让他的生活总是苦恼多于快乐。是的,苦恼多于快乐,这是这几年他生活的写照。
要是时光倒流回五年前,他没认识楚麟,他还是柳家的公子,那现在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吧,或许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侠少了吧?那样的人生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当然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眼前。
眼前是什么,眼前他只有痛苦,理楚星事情的时候尚不可觉,一旦空闲的时候这种苦恼便会瞬时堆满大脑,令他头疼不堪。
于是看到眼前幸福的美好,人类的嫉妒便涌了出来,那样刺眼的美好让人嫉妒到甚至想毁了。
让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痛苦吧!
脑里闪过这样邪恶的念头。
意识到这个龌龊的想法,柳亦寒仓惶逃回了惜墨阁。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的时候段朗在段云云的陪同下,来惜墨阁为楚星医治。
大概是段云云解释到位,段朗进来的时候笑得爽朗,跟楚麟寒暄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他曾跟楚家冷战过。
那边段朗为楚星诊脉,这边段云云没事做便过来跟柳亦寒聊天。
段朗诊过之后,开了个药方,道:“先服用这些药,润润心肺,等过两天再用’天心丹’配合’血蛊’根治,之后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转眼看到妹妹在跟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聊天,便对柳亦寒注意上了。──有着恋妹情结的段朗,对任何一个跟妹妹比较亲近的人都分外注意,有时还会暗中考查该人是否有成为妹夫的潜力,上的楚麟他觉得是个非常好的青年才俊,哪知道自己一时失手,没留住,眼睁睁看上佳妹夫从自己眼前溜走了,看得自己那叫一个后悔啊,也埋怨楚麟怎么到那么晚才想通,要想通得早点,他就能解毒了,偏偏那么晚才想通,他过去看时,根本没时间制作解药了。
这时看到柳亦寒,段朗便问道:“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朗在边上,段云云捉弄的动作较少,跟柳亦寒交谈还算正经,没让柳亦寒面红耳赤,所以此时柳亦寒听了段朗询问,还能保持风度回道:“在下柳亦寒。”
段朗听他自我介绍是柳亦寒,瞳孔微敛,犹疑地问:“我记得唐门门主唐云暮的情人也叫柳亦寒,请问……”
楚麟看段朗询问柳亦寒,对他那点小盘算还是明白的,于是便接道:“他正是那个柳亦寒。”
楚麟这样插话,原因是怕段云云真的喜欢柳亦寒,小寒没意识到这一点,一直跟段云云相极佳,到时搞得骑虎难下就要麻烦了,所以为了避免柳亦寒将来出现困扰,这才这样跟段朗说的,因为他知道段朗一旦知道了柳亦寒的身份,肯定不会再让妹妹跟他交往了,这样就将未来不可知的麻烦事件掐断在了萌芽状态。
楚麟这样防患于未然的做法自然还是有必要的,当下段朗听了楚麟的介绍,再看了看柳亦寒,便道:“在下能否与柳公子单独聊聊?”
“这……“柳亦寒犹疑,不知道段朗找自己想干什么。
倒是一边的段云云笑道:“哥哥找柳柳聊无所谓,但是可不要欺负他啊,要被我发现你欺负他,我可要找你的麻烦。”
段朗第一看到妹妹竟然会出言维护别人,对柳亦寒的存在感更加关注──他虽然不是那种凭出身择婿的人,不过就柳亦寒的情况他还是要好好了解清楚的,总不能让妹妹将来吃亏。
于是便向妹妹道:“你放心,我就是跟柳公子聊聊,我又不是什么怪兽,会吃了他。”
柳亦寒等三人听他这样说,也没了拒绝的立场,于是柳亦寒只能无奈地跟段朗离开了惜墨阁,到段朗的书房谈问题。
刚进书房,柳亦寒便见一人欢呼着跳进了段朗的怀里,不是秦天却是谁。
“段明,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一个人好无聊。“秦天跟段朗撒娇。
奇怪,秦天怎么叫段朗段明呢?不会是叫错了吧,或者,段明是段朗的字或者别称?
却见段朗宠溺地笑着摸摸他的发顶,道:“乖,刚才有点事情。"──看了段朗的反应,柳亦寒想段明应该是段朗的别称了,要不然如果秦天叫错了,段朗不会眼都不眨一下就回答了。
“那你现在有空陪我玩了吗?”
少年情人拽着段朗的衣袖嘟着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问,端得可爱。
段朗便笑着安抚道:“小天乖,我现在还要跟柳公子谈点事,你先出去玩,好不好?”
秦天看了眼柳亦寒,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看秦天离开了,段朗开始对柳亦寒进行全方位调查,以确保将来的妹夫是合格的、能给妹妹带去幸福。
“你现在还跟唐云暮在一起?”
段朗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柳亦寒回答起来有点左右为难。
他现在显然是被唐云暮轰走了,如果说自己还跟唐云暮在一起似乎有点厚脸皮,事实上他正准备等楚星的病治好了就将这件事告诉楚星楚麟,只是现在忙于治病,他没时间跟他们说这个事,免得又让两人分心。
可是要说现在没跟唐云暮在一起,只怕就要引来麻烦了。他再呆也看得出来段朗正准备给他妹妹寻找夫婿。所以现在说些让段朗断了念头的话是很有必要的,他可不想做楚麟第二,为了将来不出现纷争,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一切掐断在萌芽状态。
段云云当然是很好的,只是他没法给她幸福,既然没法给就不要给段朗造成误会。于是柳亦寒便想或许暂时换回跟唐云暮在一起时乱七八糟的言行举止是不错的选择,他以前那样说话行事保证能将一票人吓得避如瘟疫。至于他若跟段云云不在一起会不会影响楚星治病的事,他想应该不会,刚才段朗给楚星看病的时候那意思应该是决定为楚星治了,应该不会因为自己就翻脸不给他治了,顶多就是"天心丹"要自己买了,比起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点钱就点钱吧!
这样想着,柳亦寒便抬头,眨眼,笑得如同妖……怪,道:“是啊,我还跟他在一起。”
看柳亦寒这幅模样,段朗看起来果然有点不太喜欢,皱着眉接着问道:“离开他,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生活不好吗?”
柳亦寒听他这样问,便咯咯笑道:“唐这个情人不错啊,有钱床上功夫又好,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看着眼前笑得有点枝乱颤的男人,段朗不由暗暗咬牙,暗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装模作样吗?可恶!他妹妹很差吗?娶他妹妹让他为难了吗?他妹妹除了有时调皮了点(是一点吗),还是相当美丽大方的,更兼医术高明,心慈仁厚,贤良淑德,活脱脱就是一个在世观音(自己家的永远是最好的例证),再者百草门又有钱有势,为什么江湖上那些稍微不错的青年才俊没一个过来提亲呢?全都瞎了眼!
“那请问柳公子你最擅长什么呢?“未来妹夫的能力如何,直接关系着妹妹终身的幸福,所以段朗自然要问这个。──哼,他会让柳亦寒的诡计得逞才怪了。
柳亦寒听他问这个慌了,暗道他竟然不怕自己刚才的恐怖模样,似乎对自己还很有兴趣地继续问?于是决定增强功力,吓死他!
“你问我最会什么?“柳亦寒扬了扬手中他的兵器──铁箫,挑逗地朝段朗笑了笑,抛了个媚眼,故作妩媚地双关道:“我最会……吹’箫’呀,段门主要不要试试?”
他想段朗跟秦天关系极亲厚,断不会受自己引逗,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段朗明白他已经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是不能给段云云幸福的,让他放弃对自己的执着。
不过,很显然的,柳亦寒看错了段朗跟秦天的关系,以致事情朝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滑去。
第三十四章
段朗被彻底惹毛了,暗道为了不娶他的妹妹,他竟然敢上演这个?于是原本温和的表情换成了邪肆,一把抓过柳亦寒,笑得邪恶:“试试?好啊,我正想看看你是怎么迷倒唐大门主的呢,你连冰块都能融化,看来味道应该不错吧!我来尝尝看!”
边说边伸手摸他。
柳亦寒先前那样做的本意是想吓走段朗,免得段朗误点鸳鸯谱,耽误了段云云的大好终身,也给自己招来麻烦,哪知道段朗真的要试试,看着姓段朝自己压了过来,柳亦寒不由又是怒又是慌──怒者,是想着:好啊,好你个段朗,才以为你是我此生看过的最痴情的人,才觉得你跟秦天的幸福让人嫉妒,原来却是个伪君子,想到这儿,柳亦寒决定抽时间跟段朗的爱人谈谈,让他知道段朗的真面目;慌者,自然是明白自己不是段朗的对手,这下想逃跑都要难了。
“姓段的!你这样搞怎么对得起你的爱人秦天?!“柳亦寒怒叫。
段朗一愣,方反应过来,笑嘻嘻上前将柳亦寒擒进了怀里,他功夫高,柳亦寒哪里是对手,被他锁在怀里锁得严严实实的,禄山之爪将他摸了个遍。
段朗一边将手伸进动弹不了的柳亦寒衣内揉捏按压刮划他的乳尖,看着柳亦寒敏感的身体违反他理智地开始生出反应,娇喘微微,乳尖挺立,心下满意,一边道:“秦天可不是我的爱人,是我那个没良心大哥段明的,我大哥不知道跑哪了,秦天精神受了点打击,把我当成了段明,我怕拒绝会让他精神继续恶化,这才只好装着,是我的病人可不是我的情人。幸好最近接到消息,有人在关外发现了我大哥的踪迹,我已派人请他回来了,过几天他们两人团聚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怎么样,我可解释清楚了?小可爱,今宵良辰,不要多言,专心享乐为是。……”
什么享乐!他那边楚星楚麟唐云暮的事还没解决了,哪有心情再享什么乐!不过这厮显然很厉害,硬碰硬的显然不行,所以柳亦寒只能放软态度。
“喂!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话,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撤销,撤销!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不是故意那样说话,那就是有意勾引了?!“段朗眯起双眼,犹如修罗,故意歪解他的话,让柳亦寒想起了江湖人说段朗性格乖僻古怪,眼下看倒有点了,但见段朗危险的眼神一收,又接着坏坏地笑道:“既然是有意的勾引那我更要好好回报啦,来来来,宝贝,亲个嘴儿,不要再嚷嚷了……”
一边不正经地说着,一边不顾柳亦寒的反抗,一个热吻就压了下来,柳亦寒被他舌头在嘴里一阵横冲直撞堵得气都喘不过来,差点晕厥,哪还有力气挣扎,等头昏脑胀地从热吻中恢复过来时,段朗的手指已在他身体里游弋了,柳亦寒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摸进去的,大概是他被吻得稀里糊涂的时候插进去的吧。
柳亦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再叫唤也是于事无补的,不过还是最后一强调道:“姓段的,真的不要乱来了!先前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是大门主,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就放了我吧!”
“宝贝儿,瞧你说的,我被你搞上了火,你自己也上了火,哪还能叫停呢,瞧瞧你的宝贝这样生龙活虎,在下就浪费一点时间,帮你解决了!……“边说,边在柳亦寒体内的敏感点上一再刺激,逗弄得柳亦寒身体不时轻颤,只能心中暗暗叫骂,怕开了口那呻吟声就控制不住地逸了出来,只心中道:混蛋!这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不好!更何况他最近禁欲多日,是很容易情动的。
段朗看柳亦寒没说话了,以为他臣服了,心中暗喜,手下的动作更加放肆,握住了柳亦寒的玉茎轻揉慢捻,强逗得那宝贝更加地斗志昂扬,淫水横流。
眼见得实在逃不掉了,柳亦寒心一横,开始软的不行来硬的,于是边喘息着恶狠狠地道:“姓……姓段的你赶快放开我,要不然,哼哼,你知道我是唐云暮的情人吧,等来日我让他下毒毒你!……”
话未完便被段朗放肆的笑声打断了,“我正愁唐门的人不来呢,他要来找我我高兴至极!”
柳亦寒蔫了,暗道完了,自己哪壶水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唐门跟百草门是死对头还提这个,别人或许怕唐云暮,但百草门的门主怎么会怕,哪里威胁得了他?
却听那段朗接着有点阴阴地道:“小鬼你把我惹毛了,现在乖乖儿地听话,要不然,哼!楚星我可没兴趣救了!……”
解开衣襟,抖出金枪,对准了小小穴儿,便准备好好疏通一番,正要边调笑调笑柳亦寒边泄火,不期然对上了柳亦寒泛着红的眼眶,看小可爱委屈地咬着唇儿,唇瓣还有轻轻颤抖的迹象,眼里的水汽越聚越多,马上就有下雨的征兆,本来的满腔欲火抖地被这水汽浇灭了,从柳亦寒身上下了来,给了他屁股一巴掌,讥笑道:“做什么一幅我强暴了你的模样,想让我上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心甘情愿的我还没那个兴趣,放心吧你!”
下地,整衣,出去了。
等到屋里差不多静了有一刻钟,柳亦寒这才明白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不由擦了把虚汗,其实他没那么娇弱,真要被段朗上了也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过到底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败给了他,所以使出了压箱绝活:装装梨带雨,看看用这种模样能不能止住段朗的动作。其实这种模样不适用所有人的,比如有些就喜欢看性伴一幅被人强暴的模样,越是这模样越有兴趣;有些人却不喜欢这模样,他们就喜欢性伴心甘情愿,如果被自己的技巧逗弄得像个荡娃他们就越喜欢越有成就感。所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过就段朗退却的情况看,他显然属于后一种,这让他押对了。
柳亦寒微微一笑,暗道自己最近长进多了,居然能从虎口脱险了。
第三十五章
从虎口脱险后,段朗没再问过他那些跟择婿有关的问题,不过态度却又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在给楚星用"天心丹"和"血蛊"诊治了后不久,段明从关外回了来,段朗忙不迭地将秦天打包送了他,并将他从段府赶去了段明的别苑,叮嘱他好好安慰他的情人。
照理说这是好事,毕竟秦天与爱人团聚了,楚星的病又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一切都是美好的,除了柳亦寒发现增添了某些困扰。
姓段的那天之后确实没再向他打听身世、一幅挑妹夫的样子了,而且还将他妹妹不动声色地打发去坐堂,没法经常在柳亦寒身边转悠,让柳亦寒轻松了不少。不过,却改成了经常用充满欲望、火热的目光视奸他,没错,柳亦寒就觉得段朗在看他的时候有一种视奸感,从他的眼神里似乎能猜到这厮脑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搞得柳亦寒暗暗咬牙。
柳亦寒一直忍一直忍,忍到段朗替楚星用"天心丹"和"血蛊"治了病、接下来只需要药物调养跟段朗闹僵也关系不大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决定爆发了。
这天当姓段的再用那样的眼光看他之后,趁着楚麟进屋陪楚星、段朗在理药箱的时候,柳亦寒一把火上来了,揪住他道:“姓段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样……古里古怪地看着我很有趣吗?”
段朗看柳亦寒敢主动找他,心下那个乐啊,放开药箱,反手一剪,轻轻松松将没多大功夫的柳亦寒困进了怀里,脸上阴晴不定地道:“我妹妹对你很有意思,你既然对她没意思,那我就得看牢了你,免得你跟我妹接触太多让她误会。”
“你看就看好了,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柳亦寒用力挣,挣不动,气急败坏。
“哪种眼神啊?……“段朗嘴角噙着笑,懒洋洋拖长了声音问。
“还用我说吗?你那种眼神是人都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龌龊的事!“柳亦寒可是说的理直气壮的。
“哎呀呀,小柳儿,你跟我难道已经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境界?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一清二楚?“段朗说得怪声怪调,夸张刻意,让柳亦寒简直要暴怒了,楚麟性格老成,楚星性格温柔,唐云暮性格霸道却内敛,都还挺好的,至少不会无缘无故惹怒他,哪像这段朗,简直就是无赖!一跟他说话他就想生气。──柳亦寒想到了,他那妹妹段云云的性格只怕多半还是受她这个性格乖张的哥哥影响的。
沟通不了,柳亦寒只好拉倒,道:“算了,懒得跟你说,“他以后就只当没看见吧,“放开我。”
“什么放不放开的,刚才明明是你投怀送抱的啊,你这么主动我要不表示表示,怎么对得起佳人?”
屋里就是楚麟楚星两人,姓段的竟然就在这外厅对他动手动脚起来!胆子还真不小!将柳亦寒搞得那叫一个冒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个把戏上你玩过一,现在还想玩,你不觉得无聊么?”
“怎么会无聊?“段朗挑眉,笑道:“驯服与被驯服,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啊,我虽然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如果是别人自愿的,我会非常乐意的。”
他那隐含的意思就是,他有把握让柳亦寒自愿。
“做梦吧你,我有喜欢的人,不会乱搞的。”
这家伙真是越看越难看了!初见面的时候竟然还觉得他温柔而富有魅力,简直是走眼之至,这家伙分明就是个江湖九流小流氓嘛。
“你是说你的唐云暮?嗤……“段朗不屑地冷笑,“那家伙我了解,就是个冰做的,无聊至极,在床上只怕也没什么情趣,你会喜欢?“说到这儿,段朗俯身,边抚摸柳亦寒富有弹性的翘臀边在他耳边暧昧地道:“等你尝到了我的手段,到时只怕还要追着我跑咧。”
柳亦寒这时已是满腔的怒火爆发了,当下反而不动声色地笑道:“或许吧。……”
笑得可爱,不是那天故作的古怪笑容,倒让段朗微微移神,再听柳亦寒这服软的话心下更喜,便颇为自负地傲然道:“除非我不想要,只要我想要的,都会是这个结果,你信是不信?”
以为柳亦寒已软化,段朗制着他手腕的力度就放松了。
“信啊……“柳亦寒一边笑得无害,慢慢从段朗的钳制中脱离,一边突然袭击段朗的要害,段朗被柳亦寒轻松的笑容迷惑,没料到柳亦寒竟然出此毒手,一阵剧痛传来,令他"嗷"地一声弯下了腰,一边忍着痛一边用指头指着那柳亦寒断断续续地道:“小鬼……你……你好毒……”
柳亦寒无辜地耸耸肩,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道:“我只是测试一下你那玩意的硬度而已,看来不中用嘛,要敢上我,小心别被夹断了哦,段大门主。”
段朗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出不来,再痛苦地呻吟了声,正巧楚麟从里屋出了来,看两人气氛怪异,便问道:“怎么回事?”
柳亦寒撇撇嘴,道:“没什么,段门主刚才吃错了药,正在闹肚子呢。”
……段朗捂住的地方是肚子吗?
打死楚麟都不相信。
但听此时已直起腰来的段朗抹了抹额上冷汗,道:“别听这小鬼瞎说,我就是被只没驯服的小猫挠了下。”
……小猫一般挠人脸啊手啊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隔着衣服能挠得疼到哪儿去?况且,没看他衣服有破的地方啊。
还没弄明白呢,屋里楚星似乎在喊他,楚麟只好一脸狐疑地进了屋,留下段朗和柳亦寒继续大眼瞪小眼。
看了眼楚麟离开的方向,段朗蹙眉道:“说起来,很奇怪,你怎么跟楚家两兄弟搅到一起去的?不会是因为楚麟娶了唐门女你这个唐门门主的情人就过来帮忙吧?”
柳亦寒脑里冒了个想法,于是当下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吗?楚麟楚星也是我情人啊。所以你要敢在这地方乱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哪天让楚麟楚星发现了,灭了你你不要跟阎王说是我的错啊。”
第三十六章
段朗的表情只怔住了一眨眼的工夫,下一秒,他便过来捏了柳亦寒翘臀一把,色色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淫娃,想不到你胃口这么大,能吞下三个,看来,多我一个也无妨喽?……“这样说着便靠了上来,暧昧地问他:“宝贝,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开始就可以啊,就是你那宝贝现在管用吗?”
柳亦寒不屑地扫向某人胯下,某人脸有片刻僵住,说实在的,这小鬼刚才下手真狠,现在还在疼,看来是要用点药敷敷,别让他一杆引以为傲的霸王枪断送在这小鬼手里了,于是当下段朗便悻悻地道:“等着,有的是机会疼你,到时别求我啊。”
哼!他才不管有一号二号三号要排队呢,该死的小鬼,敢摆他两道,他死定了,枉费他刚才还觉得他笑得可爱咧,其实一点都不可爱,就是个小毒娃,属黑寡妇的。
看着段朗拎着药箱走远了,柳亦寒才放下心来。这个段朗恣意妄为,要是强上他还真招架不住,惹不起的人就得躲着,看来以后要离他远点了。
于是从那天以后,柳亦寒便尽量避着他,每都掐准了他来给楚星号脉就提前出去了。
这天亦是这样。
反正么,平常要照顾楚星,不照顾楚星的时候要跟楚麟说说话(跟楚麟他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漫无边际地闲聊,虽然都是闲扯,但往往一聊就是一两个时辰也不觉得没话讲,好像总也说不完似的),没时间玩,刚好趁着段朗过来号脉的时间,自己到转转也不错,看看赏赏景散散心。
正端着一杯茶在园里晃悠呢,便听旁边有人问:“开得还不错吧。“阴恻恻的。
柳亦寒先是条件反射地说了声"还好”,及至看是段朗,便嘴角抽搐,问道:“你今天没去看看楚星的情况吗?”
“要看啊,不过为了逮某人,时间调动了。“段朗懒洋洋地笑道,像在看掉进陷阱的小兔子。
柳亦寒皱眉,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个人,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我俩前日无冤近日无仇吧?”
“谁说我要跟你作对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我可远比那三个家伙好多了。“段朗笑得很和气,接着道:“你看,楚麟有妻有子了,楚星虽然现在病好了但那弱不禁风的样估计也喂不饱你,至于唐云暮,无情又无趣,说来说去,你说我是不是最好的?”
柳亦寒斜睨了一眼段朗,撇了撇唇,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段朗挑眉不耻下问。
“就像一个土财主在鼻孔朝天地说:跟着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段朗脸上有一瞬间滑过阴影,总算他已被柳亦寒气过无数抗击能力提高了,于是不过转瞬便笑眯眯地道:“你要这么说也行啊。那天你不是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美好的关系都可以吗?我今天有空得很,你要不要试试啊,摸摸这儿,保证够硬。……”
将柳亦寒的手拉到某件物事上,笑得让人寒碜。
他这已做万全防备,断不会再被小鬼下毒手去,今天,他非擒了这个小毒娃不可。
难得小毒娃今天没下毒手,还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霸王枪,点头称赞道:“看来不是银样蜡枪头,还真有点本钱。……”
佳人巧笑倩兮,又这么上道,还不矫揉造作,配合地温柔地抚摸他的爱器,比小倌馆的小倌可要强上几百倍啦,这小鬼可真是个宝贝!喜欢的念头让段朗简直想马上一口吞了柳亦寒,热情高涨,全身沸腾的热血急速向下身涌去……
咦?怎么回事,宝贝怎么没硬起来还在那儿沉睡??
“怎么了?”
柳亦寒看段朗脸色忽白忽黑,强忍着笑无辜地问,边问还边绕着段朗那宝贝打圈圈逗弄逗弄,只那玩意儿一丝儿动静都没有,柳亦寒脸上便故作诧异之色,又捏了捏那个段朗所谓的利器,抬头幽幽地问那脸已全黑了的段朗:“你这玩意儿不会中看不中用吧?这让如火热情的我如何排遣啊?……”
“可恶的小鬼,装什么装!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
一直都是好好的,却在被小鬼碰碰后就不行了,除了因为自己没戒心让这小鬼亲密接触了自己的宝器让他下毒了外,还有什么解释?
听了段朗的怒吼,柳亦寒拍拍胸口,笑道:“吼什么吼,真吓人啊,自己不行还怪别人,丢人哦。”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那是要命的事,段朗气得头上冒烟,从怀里掏了个药丸吞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宝贝,没动静,彻底狰狞了,一把把柳亦寒揪了过来,问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连"避毒丹"吞下去都没用!
柳亦寒拍拍他的手示意松开,段朗不松,柳亦寒瞪他,两人绞了半天劲,最后以段朗对宝器别给弄坏了的恐惧占上风,悻悻松开了柳亦寒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再给我复原,要不然,我以后就是用工具也整死你!”
被人下毒了还能这么横,柳亦寒只能翻翻白眼,道:“随便你。你不是巴不得唐门的人找上门挑衅吗?那我告诉你,这药是唐云暮做给我的,你要不会解,找他好了。”
柳亦寒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段朗一口气下不来,怒道:“那他没给你解药吗?!”
“没有。“柳亦寒倒回得挺干脆。
“他妈的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干什么送让人不举的药给你?!“段朗几乎要对天怒吼了。
柳亦寒眨眨眼,暧昧地道:“唐唐太喜欢我了,怕我受到你这样淫贼的骚扰,所以就做了这些药让我以防万一的,我还遗憾一直没用上呢,正想扔了,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也算物尽其用吧。”
这时候段朗自然没心情理柳亦寒刺激他的话了,怒气冲冲一阵风刮走了,走之前吩咐护卫,好好看紧了柳亦寒,他是想好了,他这毒要解不了,姓柳的小鬼甭想走出段府大门。
呜呼哀哉,段朗也算是个聪明人,为什么总觉得小柳同志好欺负,警戒心一点都不强呢?
第三十七章
原来经过前两段朗袭击事件,柳亦寒虽然选择了躲开他的办法,但为了预防一旦碰上段朗故态重萌自己要怎么对付,这才想到了祭出唐云暮给他的那个法宝,没想到还真管用。您还甭说,这唐云暮还真是个埋头干事的人,做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超级好用,眼下看段朗中计,柳亦寒倒是愈发想念那个超级薄情留都不留他的唐云暮来,不知道他这时候是不是回唐门了。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怀念,柳亦寒想着,自己现在也只能怀念怀念了吧,虽然有点想唐云暮,但是对方都摆明了不要他了,他再死皮赖脸地回去倒贴他,这种事他可是没脸干的。所以柳亦寒想想算了,以后就守着楚麟或楚星吧,这就很好了。说起来,这几天楚麟和楚星气氛有点古怪,似是想跟他讲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的,抽空他要问问……
幸好唐云暮搞的那个毒不是很霸道,没过三天就解了,不过不用提了,段朗这三天简直是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研制解药,一失败后就恨不得将柳亦寒抓过来暴揍一顿,幸好当他的精神到达临界点时宝器恢复正常了,要不然他要杀去唐门,杀红眼的,毕竟对一个拥有在男性中可以引以为自傲的宝器的段朗来说,宝贝突然之间失灵了,这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三在柳亦寒手上落马,段朗老实多了,不敢再对柳亦寒嚣张跋扈了,不过仍会不时瞄瞄柳亦寒,不敢视奸了,改成幽怨了,一幅他好像受了柳亦寒欺负的模样,不过柳亦寒就当没看见。
这天看楚麟楚星似乎又想跟他说什么,柳亦寒脑里转了转,想着楚星现在身体已经很好了,他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那就说说唐云暮那件事吧,这事总归迟早要说的,看看自己起个头他们会不会说说他们要说的事。
于是柳亦寒便道:“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楚麟楚星皆觉奇怪,难道真是心有灵犀,当他们有话想跟柳亦寒说的时候,柳亦寒也有话要跟他们说?
于是楚星便温和地道:“小寒有什么要说的?”
“那个……难道你们不奇怪我最近怎么没跟唐云暮在一起了吗?”
“……是有点奇怪,我先前以为你是为了帮二弟治病专门向唐云暮请假的呢,不是吗?“楚麟问。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想问这个事了,只是前一段时间因为楚星病情的事,他没时间问,现在形势缓和了下来,柳亦寒愿意说,他自然要问清楚。
“不是,事实上是……我跟唐云暮分手了。“柳亦寒便将那天的事说给楚麟楚星听了。
两人听了,互视了一眼,既有点欣喜,又有点犹疑。
他们没想到他们担心的事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犹疑却是:唐云暮是真的不想要柳亦寒了?依他们对唐云暮的认识,不会是这种人吧?就在楚府的时候,唐云暮对柳亦寒明显还是宠护到了极点、在柳亦寒跟唐鹊发生矛盾时唐云暮都没帮他们唐门人却是护着柳亦寒的,怎么转眼说不要就不要了?楚麟楚星对这个均表示怀疑,不过看柳亦寒言之凿凿的模样,两人决定还是选择相信,不过他们已经做好了来日会有变化的心理准备。
于是当下楚星便道:“原来是这样。……事实上,我们也有话要跟你说……”
柳亦寒等的就是这,于是便问:“嗯?”
“事实上前两天,我就跟星弟商量了,从百草门回去后,问问唐门主,他以后准备如何待你的问题。”
他跟楚星都是非常关心柳亦寒的,所以对柳亦寒的将来肯定要过问过问,不能看他现在跟唐云暮在一起就以为万事无忧可以不管了。所以前几天就将自己的想法跟弟弟谈了谈,楚星原就对柳亦寒爱逾性命,所以听了楚麟的提议哪有不同意之理。两兄弟很快就达成协议了。就是他们以为柳亦寒还跟唐云暮在一起,不好冒昧提这话,今天听柳亦寒说与唐云暮分手了,怎能不意外惊喜?
但听楚麟继续道:“如果他(唐云暮)以后会成亲生子,我就想我和星弟可以照顾你;如果他不准备成亲生子,会跟你一直过下去,我们争取看看,能不能跟他一起照顾你,如果不行就算了。只是这些话太冒昧了,我们并不想破坏你现存的幸福,所以一直没说,现在你说你跟唐门主分开了,简直让我们像做梦似的。当然,如果小寒只想跟我们其中一人在一起也可以,反正我们是兄弟,都是自家人,即使其中一人不能跟你更亲密,但能够每天看着你,知道你过得不错也会很放心了。这些年来,是楚麟让你受苦了,以后的照顾,也远远抵消不了这几年你受的委屈,所以,我跟星弟都商量好了,尊重你的想法,无论你怎么想的,我们都支持──甚至,哪怕我们兄弟你一个都不选,我们也尊重你的想法。“当然这种状况希望不要出现,楚麟楚星俱想。
“啊?这个……这个……“一直以来困扰的问题,突然得到解决,也让柳亦寒像在做梦似的,及至看到楚麟楚星一脸认真,这才明白这些话是真的,想到两人对自己的关心,多年来、多日来的孤苦感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泡泡,只觉得全世界都美妙得好像在唱歌,只觉得自己掉进了糖罐里,甜到了心里,从未有过的幸福甜蜜让他脸上都放出光芒来。脸上有些发热,眼睛却因为喜悦而亮晶晶的,不好意思地追问:“这……你们真是这样想的吗?我还在想从百草门回去后,如果我们有可能在一起,我该跟你们中的哪一个共同生活比较好呢,现在你们这样说,真是……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是高兴的,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了,楚麟楚星看着他激动的绯红的小脸,也觉得更加幸福愉悦。
这一天,三人都觉得世界真美妙,历经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们竟然还能得到幸福的新生活,真是让人不快乐都难。
还有一件事也值得高兴,终于确立了家人关系的三人,终于可以不用禁欲了。
第三十八章
因为三人已经确立了关系,所以便不再分开睡,三人睡一起,刚好晚上还能谈谈话,本来么,三人相隔多年,当然有很多话要讲的,此前关系不明,有很多话不方便讲,现在既然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柳亦寒睡在中间,听两兄弟说话,三人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再加上耳鬓厮磨,自然会起些想入非非的念头,楚麟年纪较大,属成熟稳重的,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柳亦寒想着是跟两兄弟说话的,自己虽然禁欲多日,但要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似乎有点太轻浮了;独楚星不这么想,他身体最近越来越好,再加上已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碰过柳亦寒,实在是想念,楚星虽然温柔可亲,但比起楚麟的保守,在这方面却是要放得开的多,所以当下跟柳亦寒说着说着,握着柳亦寒左手的手便开始不安分地摩挲来摩挲去,头也越靠越近,灼热的气息都拂在柳亦寒的耳边,这让柳亦寒感到全身慢慢地发烫起来。
气氛暧昧了起来,三人倒不说话了,楚星便含住了柳亦寒的耳垂逗弄,手也抚上了他的身体。
倒是柳亦寒觉得这样好像挺不合适的,毕竟三个人在一起说话,现在变成这样,好像也太混乱了点,这种事,还是一对一私下没人看见比较好吧,如果楚星想要他,那改天两人单独就是了,这楚麟在旁边,自己太不好意思了。
正要这样说拒绝楚星,一边的楚麟看到了弟弟的动作,在有人带头的前提下,也靠了过来,手摸进柳亦寒的衣里,摸了会柳亦寒光滑的胸膛,让他适应了自己手的存在,这才捏住了他的乳头开始逗弄。
柳亦寒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身体的刺激让他不由大叫:“喂!不要这样!”
“怎么了?”
都这样了楚星丫的还能装无辜,柳亦寒杏眼瞪圆了,道:“哪有这样的,一个一个来,不许两个一起来。这样……太古怪了……”
“嘻嘻,小寒刚才不是答应让我们俩一起’照顾’你的吗?不能反悔哟。“楚星眨眼,促狭地笑道,让柳亦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要故意歪解意思啦,我答应的’照顾’不是这个意思的!“在奋力跟两人四手逗弄的间隙柳亦寒抗议。
“嘿嘿,反正是答应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喽……“楚星一边揉弄着柳亦寒的玉囊,一边笑得邪恶。
长期禁欲的身体,所有的敏感都被两人一一照拂到,柳亦寒早就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只能作无效果的挣扎:“不要这样,难受啦……唔……嗯……”
下一秒下巴却被楚麟捏了过去,以吻封缄。
那楚麟边吻他边安慰道:“我们会让你舒服的,宝贝。……”
亲吻的时候手下却没停歇,两兄弟,一个揉捏按压摩挲着柳亦寒已渐渐坚硬挺立的乳头,一个隔着底衣揉弄他的玉茎,从顶端溢出的爱液将底衣洇湿了一块,柳亦寒的身体像是失水的鱼,不时随着两人刺激强烈而弹跳,比一人时更强的刺激让他的脚趾都蜷了起来,身体绷得很紧,像是张满了力的弓,就等放射的那一刻恢复原形。
激情得有些过了,两人怕柳亦寒这么快高潮会后力无继,所以暂时放缓动作,让他降降热情,开始商量谁先开始的问题。
“哥,你先还是我先?“楚星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柳亦寒的身体一边问,柳亦寒被他摸得舒服,直想哼哼,听了他的问话本来的抗议也懒得说了,事已至此,抗议也没多少用,顺其自然吧。
“你先吧,你有耐性些,我怕我急切了会弄伤了小寒。“楚麟听到弟弟问便放开对柳亦寒的吻,一边回答一边将柳亦寒的小手放到自己热铁上,舒服地享受柳亦寒套弄带来的快感。好几年了,真想念这种感觉。
楚星得了哥哥的允许,便褪了柳亦寒的底衣,腿滑进柳亦寒的双腿间,分开,直到将灼热抵到蜜穴附近方停下。
一边伸舌扫弄着柳亦寒的耳廓,一边热切地轻声道:“宝贝,我要进来了……”
柳亦寒听了,咕哝:“要做就快点吧!”
两人刚才动作缓了,害他本来快来的兴奋极点降了下来,有点空虚,所以此时听了楚星的话,倒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
楚星听得柳亦寒催促,不由莞尔,轻啄了啄他水汽丰泽的红唇,掌住柳亦寒的腰,扶着利器挺了进去。
楚星虽是身体不好,但本钱并不小,不过好在柳亦寒对这些事早就熟稔,再加上刚才的前戏开发到位,所以只是紧窒,却没紧到让两人难受,其实是刚刚好非常舒服的程度。像这种事,也不是越紧越好,说利器是硬如热铁,可毕竟是肉做的,又是敏感器官,能硬到哪儿去,放进一个夹得死紧、进出都困难的空间,搞不好还会挤坏它。
楚星感觉到了柳亦寒与自己的楔合度一如三年前,暗道宝贝跟唐云暮鬼混了两年,这地方倒没见松,甚好甚好──他哪知道柳亦寒曾摸到小倌馆学过龙阳之术呢?
于是便抽动起来,柳亦寒被热烫的铁棒摩擦着内里的敏感点,不由舒服地轻嗯着,眼睛轻闭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享受的模样,这样迷醉般的表情让看着他的楚麟心下欲念更甚,恨不得立马推开弟弟一尝五年未食的甘露。
不过弟弟正在兴头上,要打断了他非得跟自己干架不可,所以楚麟只能忍耐,柳亦寒感觉到了楚麟的焦躁,不由微睁星眸,看到楚麟呼吸急促双眼如火,同为男人,知道他忍得难受,心下不忍,便一边勉强拉回意识套弄楚麟的热铁,一边嘟囔:“让你们一个一个来不愿意,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说他难受,那也就是开始有点尴尬,现在气氛放开了,也没什么了,但他俩可不一样了,总会有一个只能看着不能吃着。这样的,肯定很难受吧。
第三十九章
“小坏蛋,得了便宜卖乖,“楚麟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微笑着道:“我是怕把你喉咙弄疼了,要不然,哼哼……楚麟可是很想念宝贝小嘴的味道哦……”
柳亦寒本来便绯红的双颊听了楚麟这话,红得更狠,阵阵发烫,心道这家伙……真是不能同情……
不过他分心的时候不多,马上便被楚星不停歇的抽插拉了回去,楚星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拧了拧他的翘臀,道:“小妖精,专心点,不要走神……”
不过楚星的要求引来了楚麟的抗议:“喂!老弟!厚道点,看我这么可怜,就让小寒陪我说说话嘛……“和柳亦寒说了会话,让楚麟的焦躁之感稍降,于是便采用分神说话的方式转移情欲的高涨。没法子,还没轮到自己,不想点法子排遣,憋死自己啊。
楚星嘻嘻一笑,道:“哥哥要是等不及了,不若二龙抢珠好了。……”
楚麟还没发表意见,本已再被楚星九浅一之术抵磨敏感惹得意识又有些迷离的柳亦寒听了这话,明白楚星是什么意思,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理智稍微清醒了,开始抗议道:“喂!不要乱来,我会被你们俩弄死的。”
所谓二龙抢珠,其实就是两人同时入内,这在小倌馆也是经常看到的。二龙抢珠,除了三人一起做视觉上的刺激,还有三人之间内里紧密接触的刺激,只要做的好,销魂之远非一般插入可比,是一般小倌馆的招牌节目之一,不过柳亦寒在考察的几家小倌馆里,看到真正做的好能让承受者愉悦的没几,大部分人都是假装愉悦,事实上一场做下来小倌多半要躺好几天。于是现在听楚星这样说,怎能不抗议。
“宝贝,不会的……我看过书了,只要做好了,很有意思的……试一试,好不好?“楚星诱惑他。
柳亦寒气得吐血,后面咬紧,弄的正在兴头上的楚星闷哼了声,痛苦地叫了声:“小鬼,这是……锁……阳……术,“他在书上看到过,“你从哪里学来的?”
柳亦寒得意地笑了笑,扬眉吐气了,道:“嘿嘿,我懂的东西可多了!“哼了哼,道:“当年要不是考虑到你身体不好,那铁定该我在上面……”
一想到这个,柳亦寒那就是双眼含泪啊。
想当年他那是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到楚府报复人的,所以对楚星他当然没想躺到下面去,他原本是要在上面狠狠虐待虐待楚星出一口鸟气的,哪知道楚星这家伙那一幅比水还温柔的模样彻底击倒了他,在关键时候他就泄气了,同意让楚星在上面,现在楚星身体好了,哼哼……
“你现在身体好了,哪天我要在上面的……”
楚麟唐云暮人等都太阳刚,柳亦寒没有在上面的兴趣,但楚星不同,楚星眉目俊秀,让柳亦寒很有胃口。柳亦寒还是很喜欢美人的,就是一直没捞到机会发展而已──以前跟楚麟那是两情相悦,当然对其他美人只有看的份不能心猿意马,后来的唐云暮吧,那是个相当厉害的主,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啊。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估计以后小柳同志永远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状态了。
却说柳亦寒将自己的小算盘说出来后,楚麟楚星两人都抗议了。
楚麟阴恻恻地道:“寒儿看起来还蛮得意自己的本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哪儿学来的?我看就我足不出户的弟弟和内敛的唐云暮也不可能整这些东西给你吧?”
楚麟一提这个,楚星也想起来了,点头道:“确实,我虽然书看的不少,但可没跟小寒说过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好寒儿,你跟我说,你这是哪里整来的?不会是唐云暮那个大冰块教的吧?我看不出来他会教你这些啊?”
柳亦寒本来是要伸张自己权利的,没想到转到探究自己乱七八糟的历史上来,虽说当年是为了应付唐云暮才去学的,但如今说出来似乎也不太好,他本来想栽赃给唐云暮的,后来想想万一来日被揭穿了反而更加不妙了,于是当下只好转移话题,让他们不要再讨论这个了,便道:“我也看过书了,自学的,不行啊,好啦,这些事别讨论了,继续吧。……”
楚麟楚星两人均觉得这小鬼可能有什么猫腻,不过既然不愿意说也就只好随他,在这五年间,除了有一段时间是在楚星和唐云暮那儿他们了解得清楚一点,其他时候还真不知道这小鬼是在什么地方鬼混,说起来,他们也还真不敢提,怕小鬼这几年是在什么地方受过苦的,楚麟一想到柳亦寒可能在什么地方受过苦,就对当年那事十分自责,所以这时看柳亦寒不愿意回答,不但不怪他,反而更十倍百倍地怜惜他。
柳亦寒终归还是有点心虚的,所以此时见两人不但不怪他,反而对他更温和,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当下便退让了,吞吞吐吐地向楚麟道:“你不是等得很急吗?那……一起来吧……不过你们要慢点啊……”
就当是学习好了,也看看二龙抢珠是怎么一回事。小柳同志是个很能想得开的人。
这边楚麟楚星两人听柳亦寒同意,不高兴那是假的,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以往只听过没做过,此时能亲自感受一,哪有不喜欢之理,于是两人便调整位置,楚星退了出来,楚麟慢慢进去了,慢慢抱着柳亦寒躺了下来,柳亦寒呈骑乘位,楚星再从柳亦寒的身后缓缓进去。
之所以让楚麟躺在下面,是因为楚星大病刚愈,虽然最近补得厉害,但腰力肯定还是比不上楚麟的,所以这才让楚麟在下方,楚麟内力厚,有的是腰力向上挺动。
突然之间加剧的尺寸让柳亦寒冷汗涔涔而下,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哪知道后面在经历了刚开始的撑开后却慢慢地扩张了开来,适应了这个尺寸,感觉跟本来的尺寸没多少区别了,人的身体真是奥秘无穷。
楚星看柳亦寒适应,这才慢慢推进,一路走走停停,等到柳亦寒完全适应扩张了,两人这才开始一前一后或同时律动起来,柳亦寒被从未有过的感觉刺激得全身都无力了,浑身酥软,要不是楚麟楚星抱着他,他早如一叶小舟在欲海里颠簸不定了。不过这样新鲜而强烈的刺激往往会令人极度兴奋,再加上三人本来挺的时间就够久的了,于是不大会儿,柳亦寒就眉目纠结、在全身持续轻颤后释放了欲望,玉茎一抖一抖的当儿后穴亦不停地收缩,楚麟楚星两人本已因这样紧凑的性爱动作而情欲高涨,哪里经得起柳亦寒的轻咬,于是也跟着双双释放了,滚烫的爱液洒在敏感的因摩擦而稍微红肿充血的内壁上,热度刺激得柳亦寒身体跟着颤动不已,良久方歇。
第四十章
柳亦寒此时全身都虚脱了,身体亦因这样猛烈的高潮而瘫软了下来,没有力气,随便挂在两人身上,任由两人在稍歇后继续动作。三人皆是情欲高涨,竟是在释放后宝器并未软化,所以三人只在稍歇后就继续了,不过经过了一高潮,三人都有点懒洋洋的,是以一边缓慢动作着以加温情欲,一边说着话儿。
先是楚星看着柳亦寒在释放后满足地叹息了声将身体重量全部交给了楚麟,只在那儿被动地任由他们动作,笑问:“宝贝,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
柳亦寒微睁星眸,看了眼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用手轻拧他乳首的楚星,双腮有点发热,模模糊糊轻嗯了声。
他没想到原来二龙抢珠感觉还行,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怖,虽然一开始时让他有一种身体被撑开的感觉,但适应了亦跟一人没什么不同,后来他想,私是肉做的,有弹性,只要没超过两边骨架的限制,且慢慢撑开(楚麟楚星两人就是在观察了自己反应后慢慢进行的),怀疑容纳度是蛮高的,这也是自己没觉得痛苦的原因,而像小倌馆那些小倌经常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主要是客人们只顾自己感受,没顾小倌,在小倌没有适应的时候就强行插入造成的吧。
一轮过后,三人又黑天糊地折腾了好久方各自尽兴,所谓良宵佳夜,不过如此。
因为晚上跟两人折腾得夜,柳亦寒到第二天下午才真正有精神出来活动,不过上午段朗过来号脉的时候,他睡在屋里(他们昨晚三人是睡在楚麟屋里的,段朗看病的地方是楚星屋)也隐隐约约听到段朗问起了怎么没见到自己的话。这几天因为段朗老实了,不敢对他怎么样了,所以他就没在他来的时候出去"赏”。他听到楚麟楚星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段朗,心里一笑,想着确实真相是不好意思告诉他人的,难道说自己是因为鬼混了一晚上现在太累在睡觉?
碰的就这么巧,一出惜墨阁,柳亦寒便看到了上午问他去哪了的段朗大门主。
柳亦寒因为楚麟和楚星珍爱的话以及昨晚的情事所以现在心情很好,此时见了段朗,虽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鸟,本不应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往往会平和许多,于是当下没有瞪他,倒带着点笑问他:“什么事啊。”
看柳亦寒今天一反常态地笑脸迎人,段朗想到此前几都是这样过后便对自己下毒手了,于是便警觉地道:“你今天干吗笑得这么可亲,不会是又想对我下毒手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柳亦寒黑线了,暗道难道自己的笑容已经如此可怕了?于是便撇了撇嘴,道:“怎么这么想,我今天高兴,还不许笑吗?”
仔细鉴定一番,段朗的疑虑打消,看来柳亦寒今天还真的是愿意搭理自己,当下心中一喜,觉得大有可谈之机,于是便幽怨地道:“柳柳,难道我那么差劲吗?你平常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柳亦寒哈哈一笑,擂了他胸膛一拳,道:“没的事,百草门门主段朗武医兼修,江湖一等一的少侠,我怎么会正眼都不看一下,要是正眼都不看你一下,我怎么会带楚星来百草门专门找你?”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是在说什么,你真的没想过考虑考虑我吗?”
天啊,他段家怎么这么倒霉,看他妹妹到现在还没找到中意的(你妹妹似乎很中意柳亦寒啊,就是柳亦寒被你从妹夫名单中除名了),他倒是找到了,可是怎么这小鬼前面已经有了三个情人了呢?
柳亦寒抿了抿嘴,决定不再逗段朗了,便正色道:“实不相瞒,就在昨天,我跟楚麟和楚星说好了,以后我们三人一起过。嘿嘿。……”
柳亦寒幸福地傻笑。
段朗黑线:“那唐云暮呢?”
这家伙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倒霉鬼吧?
“呃……我也实话实说吧,其实我跟唐云暮早在来百草门之前就分手了……“不说清楚,别人会以为自己负了唐云暮的。
“怎么可能?你跟他不是在一起两年了吗?我以前也见过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心真意的啊!”
当然那时候的柳亦寒化的妆惨不忍睹,导致现在在段府重见时他也没认出故人来。
柳亦寒苦笑,道:“一言难尽,反正我们闹了点小矛盾,我一时说要走,他也没留,我就只好走啦,莫名其妙我们就结束了关系。”
说句实在话,他有相当长的时间都没转过弯来呢,不过经过了昨天跟楚麟楚星的复合,他已经将这份感伤放下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最重要的是惜取眼前人,经过一些事,他现在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唐云暮让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呢。
段朗此时方信柳亦寒真的跟唐云暮分手并跟楚麟楚星在一起了,犹疑地道:“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楚麟有妻有子了吧,你为什么还会接受他?”
古时男子为尊,与现在一夫一妻不一样,只要你有能力,可以妻妾娈宠成群红粉蓝颜满天下,所以柳亦寒与楚麟在一起,只要没有攻击楚麟的妻妾,在古人看来于道德是无亏的,所以段朗此时这样问的意思不是责问柳亦寒怎么跟有妇之夫在一起,而是觉得依柳亦寒的性格,不会跟个有妇之夫的男人在一起方问的。
那柳亦寒听了,知道他不明白前因后果,少不得将当年唐鹊毒害自己拆开自己与楚麟的事一一告知,只听得段朗神魂都没了,好一阵懵然。
“我的老天!“段朗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想不到五年前楚麟让我帮他解毒的人却是你,该死的楚麟,把你保护得好,让我每都是隔着帘子帮你把脉!“然后又声音古怪地道:“五年前我通过把脉也知道楚麟想救的人是个男人,能让楚麟这样焦急、不惜答应与百草门联姻也要救活的人,我当时就明白这人肯定是他情人,倒是我蠢了,那天你说你跟楚麟楚星是情人关系,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五年前那人是你才是。这样说来,你我的孽缘却是五年前就结下了。“这让段朗只能苦笑了。
听了段朗的话,柳亦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是合适的。想着段朗对自己有兴趣,不过是自己几没让他得手,出于男人的尊严才会产生非得到不可的想法吧,同是男人他也能理解,所以当下便不再接话,只心里想着,等他们离开了,要不了几天,段朗生活里有了更吸引人的事情,就会把自己这个小过往忘了的,所以眼下只要自己少搭理他就行了,搭理得越多,反而越理不清了。
柳亦寒是这样想的,不代表段朗就是这样想的。
他眼见得情势似乎相当明朗了,自己似乎也插不进去了,不争取一下就放弃这让一向居于上位掌握一切的段大门主如何甘心,眼珠子一转,当下就有了计较,暗道:看来只有将水搅浑了,自己才有浑水摸鱼的可能,那么……
第四十一章
三日后,京城,“有间"客栈,天字号房内。
玄衣男子在看到最新的消息后,剑眉倏地拧了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发难看,最后终于长长地叹息了声,承认自己彻底失败了。
在这个世上,如果说有什么是谁也控制不住算计不了的,恐怕只有感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说是虚无缥缈,却偏偏最容易让英雄折戟美人落泪。
你可以算计一场事件,纵然没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但你也能大致了解失败的原因,独有感情,有时便是失败了,也败得莫名其妙没有原因。对方没有什么原因,但就是不喜欢你,你能奈他若何?你再算计再引导,如果对方就是不喜欢你,就是喜欢别人,你也是白折腾。你如果很聪明,以为没什么自己得不到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一个人真心喜欢他的伴侣,你算计得再厉害,他也不会转变心意喜欢你的,要不然在感情世界里岂不是聪明人最占便宜,而事实上,在感情世界里,傻子有时比所谓的聪明人更幸福,更能轻易得到温馨的感情。即使有些人能够算计成功,也不完全是他谋略奏了效,至少说明对方是有点喜欢你的你才会胜算,要不然单凭算计,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
唐云暮是聪明人,甚至聪明到明白这一点,但是当他此前知道自己的心境与初见柳亦寒抱着玩玩的心态大不同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跟所有陷入感情漩涡的人一样,变得患得患失、变得做出一些蠢事来,于是把对方搞得面目全非想算计对方永远跟在一起、甚至后来不满足于永远在一起想欲擒故纵引导对方喜欢自己,都一一使了出来,却发现一切并未有任何进展,现在看来,甚至是倒退的──柳亦寒觉得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们的关系已经终止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唐云暮开始反悔自己当时的愚蠢来。
一直以来他非常宠护柳亦寒,其实在很多时候却是像当个宠物一样宠护着的,这大概是他跟柳亦寒相的模式,不讳言,他喜欢柳亦寒就像喜欢一个宠物一样,看着他他就觉得像个宠物,他想宠爱他也都是基于这种想法。但不能说当个宠物般宠护着有什么不对,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就喜欢把对方当宠物一样宠爱,把对方养得精神好身体好,他心情就愉悦。唐云暮大抵也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他看着柳亦寒精力旺盛地到捣乱不仅不责怪还会跟着后面收拾的缘故,在他心里,这就像宠物捣乱一样可爱。
因为他宠得柳亦寒都有点无法无天了,所以他当时自信满满地以为柳亦寒已经非常依赖他,已经非他不可了,所以才想着欲擒故纵,让柳亦寒明白他对自己的依恋之心,乖乖回到他身边来,以后就会像个宠物一个离不开主人了。可他从未想过柳亦寒在那么依赖他后,竟然在自己没留他时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根本没表现出对自己一丝一毫的眷恋,这个打击对一向自信的唐云暮不可谓不大。
他那时终于明白,纵然他喜欢柳亦寒犹如主人喜欢宠物一般,柳亦寒对他的感情却不是宠物对主人那种的,那时在局中,没清楚这个事实,现在柳亦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地走了,他才反应过来。
跟踪柳亦寒,其实只是为了保护他,他怕依柳亦寒的个性会为他招来祸事,所以一直跟着。
要说起跟踪的事,唐云暮想想都觉得丢人。
那日柳亦寒走后,身边没了柳亦寒平日的鸹噪,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清静清静理公务了,平常他有时被柳亦寒吵得心烦意躁,眉头都要拧成峰。哪知道,这种清静之下,别说理公务了,连心都静不下来,明明已派手下盯着柳亦寒了,不会有安全问题,但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唐云暮这才惊觉这两年他竟是习惯了有柳亦寒在身边吵嚷。往日嫌他吵,现在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反而心里更加乱哄哄,比柳亦寒在身边时更浮躁。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坐立不安的唐云暮就再也坐不住了,从手下那里得了柳亦寒的方位,就跟了上去。
看他去楚府寻仇多亏楚星才免于丧命暗道还好自己跟过来了,万一楚星没救得了自己也可以救他,后来见他与楚麟陪楚星去百草门亦是一路保护,直到他们住进了段府这才放心离开,只派了手下盯梢──段府不好进,他怕自己进去了,段府以为唐门过来踢馆,如临大敌那就不妙了。
哪知道才盯了几天,段府便传出这个令他暴怒的消息来:据柳亦寒亲口所说,他已与唐云暮分手,目前跟楚麟楚星在一起。
这不光光是唐云暮知道的消息,事实上这消息不隐秘,江湖中人全都知道了。
不提江湖中人对柳亦寒的传说愈传愈邪乎,不提秘史中传柳亦寒是精怪转世谙诱魂之术,以古怪容貌却放倒了唐云暮楚麟楚星三人,单说唐云暮自从知道这消息在短暂暴怒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原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的人,此时眼见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将柳亦寒重新推回楚麟楚星身边,虽然懊恼自己的蠢材,但不会自怨自艾太久,他要将柳亦寒捉回来。
当然,柳亦寒现在在段府,他贸然进段府显然是不行的。段府不是小地方,守卫森严那是肯定的,以他的本领进出不是问题,但不敢保证和柳亦寒叙话也能完全不被发现(因为他不敢保证在跟柳亦寒的谈话过程中不会发生争吵),如果被段府中人发现唐门的人进了来,不出点状况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找柳亦寒,不想节外生枝跟段家干一架,所以显然,怎么跟柳亦寒说话还是个问题,依目前的情况看,只能让人把柳亦寒唤出来了。
要找柳亦寒不是难事,不过要把柳亦寒唤出来恐怕就不是容易事了。随便让手下进去将纸条塞给柳亦寒就算联系上柳亦寒了,但就怕柳亦寒看了纸条不出来。唐云暮是想着啊,既然柳亦寒说跟自己分手了,自己再约他,依柳亦寒的性格只怕不会出来见自己的。
所以想来想去,唐云暮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段府,到时柳亦寒要不同意出来谈话,他就直接药晕了把他提出来谈话,派其他人办这事他也不放心。
第四十二章
唐云暮皱了皱眉,对自己顺利来到惜墨阁感到惊讶。他感觉得出来,段府虽然有守卫,但并不森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段府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在江湖上地位尊崇(百草门的势力或许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但门人大概是江湖上最受尊敬的,没办法,谁没有三病五灾的),根本不怕有人进段府所以守卫很松吗?
唐云暮是个一贯做事很直接很少思熟虑详细计划的人,他这人当然不笨,只是因为手上有毒,所以懒得想事情,反正事情发展要是没按照自己的期望进行,他多半会使用毒药更正,如果用毒药更正不了,他才会动脑想怎么解决,所以当下虽见段府守卫不多,也懒得想个中缘故,只找自己的目标──柳亦寒。
柳亦寒不在惜墨阁里,逮了个下人得知,他在观景楼闲坐赏景。
看原以为已回唐门、久久未见的唐云暮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拈着块玫瑰百果糕吃得香的柳亦寒霎时呆住了,脸上唇边都沾满了粉,再加上目瞪口呆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笑。
对于这个效果,唐云暮感到很满意,伸么指抹掉了他脸上的粉屑,轻笑了声:“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柳亦寒此时嘴巴方合上,将口中本来塞满的糕点快速咽进了肚里,方道:“呃……你怎么会来这儿?”
“偷偷进来的,所以你说话声音最好不要太大,要不然引来了段府守卫那就不妙了。只要你配合,我就不药倒你把你带到府外说话,要是你不配合的话,那可对不住了,我只好把你药倒带到外面去。”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柳亦寒对他直言不讳的威胁只撇了撇嘴,既没生气也没发表意见。
“谁说我们分手了的?“对于这一点,唐云暮简直要咬牙切齿了。
“我要走,你就让我走,留都不留一下,这不是很明摆着的意思吗?“对于唐云暮黑着脸愤怒的模样,柳亦寒觉得万分莫名其妙。
“我只是让你去散散心,可没说让你离开我。──我明明白白说不要你了吗?“唐云暮淡淡却语气强硬地道,这样蛮横不讲理霸道的态度把柳亦寒气得够呛,暴怒道:“姓唐的你不要不讲理!……”
气势汹汹反击的话尚未开始便被唐云暮打断了。
“……建议你说话声音小点,要不然我就要带走你了。”
柳亦寒一口气噎住了。
因为想静静地赏景,所以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唐云暮如果掠走他,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到时好了,楚麟楚星都搞不清楚自己去哪了,自己到了唐云暮手里,他那些毒药用在自己身上,还不是想怎么摆布自己就怎么摆布自己,虽然自己吃过了楚星的避毒丹,但它的效果到底怎样柳亦寒心里可完全没底。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我就直说了,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现在已经跟楚麟楚星在一起了,至于前尘往事,我不想再提了。”
“前尘往事……真的不想再提了?嗯?”
唐云暮又伸手过来抚他的脸,柳亦寒本能地想躲过,但头稍偏又止住了,怕自己的动作激怒唐云暮,以前两人是情人关系,唐云暮再生气也只是不理他,从未对他有任何狠辣动作,所以柳亦寒从来不怕他,还故意经常惹恼他,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唐云暮对待他以外人的手段,唐云暮对他以外人的狠辣作风,两年间柳亦寒也见得不少,所以此时在心里因为有了自己已不是他情人想法的柳亦寒,自然对唐云暮不敢过多得罪。
柳亦寒的顺从让唐云暮眼里的神色更加幽了些,如果顺从的人是别人,或许他会感到高兴,但如果顺从的人是柳亦寒,他却没法高兴起来,他是明白的,柳亦寒的顺从,是一种隔阂,如果他对自己没有隔阂,多半会像以前那样嚣张任性,可是他没有,这样的顺从,反而刺伤了他的眼,他从来不知道直面喜欢的人跟你这样隔阂时,会是这样痛苦,他一生除了跟柳亦寒在一起的时候,少有情绪上的波动,但即便是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也顶多是淡淡的情绪波动,比如看着柳亦寒捣蛋的快乐以及跟着收拾残局的无奈,都是淡淡的,从未像眼下这般,能刻感受到情绪上负面的冲击,原来这便是痛苦的滋味,椎心的难过。
柳亦寒被唐云暮逼得实在不行,只得抬出挡箭牌,道:“这么说吧,这个事我做不了主,我都已经答应楚麟楚星跟他们在一起了,再跟别人不清不楚,那像什么话,所以你要是能说服楚麟楚星,让他们同意你跟我在一起,那我就接受,否则的话,我实在没有理由答应你的要求。”
“什么叫说服楚麟楚星?!“唐云暮挑眉,冷冷道:“我跟你没有分开,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他们,应该离开才是。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再想过去,只想眼前?”
柳亦寒眼见得唐云暮如此蛮横不讲理,也怒了,懒得管会不会得罪唐云暮,同样冷冷道:“不错,正是!我这人向来不想过去,只想眼前,所以你跟我已经是过去了,眼前的眼前,是楚麟和楚星,你愿意就找他们,看看他们可同意;不愿意拉倒。”
懒得理他,甩袖就往楼下走,方走两步,便被唐云暮拉住了手,唐云暮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将头搁在他肩上,叹息了声,缓缓道:“小寒对我,仅仅是用来对付唐鹊吗?一别之后,竟然能忘得这样彻底,断得这样利落,看来你对我,真是半点喜欢也无啊,难道当日我对你的轻怜密爱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吗?难道当日你每的辗转吟哦都只是你的做戏吗?”
第四十三章
唐云暮一反强硬,这样委屈地询问柳亦寒,倒让柳亦寒有点无措了,再听唐云暮说起当日两人的情事,想起那时的春色无边,因为羞窘脸上不由有些发热。
其实莫看跟唐云暮在一起时,柳亦寒经常当着他的面故意到勾搭人,那只是为了捉弄唐云暮,事实上柳亦寒还是个很保守很害羞的人,所以每每在床笫之间,反而是他被唐云暮的热情吓倒了,唐云暮热衷情事,除非有事,否则定会夜夜索求于他,且样百出,远非段朗想的唐云暮在床上是个无趣的人──只怕其他人也这样想,不过关于这个,他当然没有说明的必要,难道他还要上前跟别人说:唐云暮在床上有意思的很吗?他可没那个脸皮。
却说当下柳亦寒听了唐云暮说起往日两人的情事不由有点羞窘,而听到唐云暮责怪自己断得利落的话,本想反驳自己当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但又怕惹得唐云暮误会,以为自己现在还念着他,于是当下只能僵立在那儿,任由唐云暮继续道:“小寒,云暮心里很难过,你一点也感受不到吗?我的小寒这样狠心……”
简直要如泣如诉了,这样的唐云暮柳亦寒从未见过,渐渐有点招架不住了,忍不住道:“你当时不留我,我以为是不要我了,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惦记着你干吗?不要现在说的这样委屈,好像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
我没说小寒是薄情寡义之人啊!“唐云暮无辜地眨眼,缓缓道:“我只是对小寒离开后,马上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对我没多少留恋感到很伤心而已啊,我原以为小寒多少能惦记我一年的,就算没有一年,半年我也心满意足了啊,可是小寒没有,小寒马上就喜欢上了别人,这让我很伤心……”
唐云暮的语气是委屈的,是哀伤的,让柳亦寒听得心里别扭起来,在他的想法里,已与唐云暮分开,再跟楚麟楚星在一起不算他做了对不起唐云暮的事,怎么眼下听唐云暮这样一说,就感觉自己好像非常地无情无义呢?
抵不过唐云暮的悲情攻势,柳亦寒嗫嚅:“反正……反正我还是老话,我以前当然是喜欢你的,“其实现在也还是喜欢,不过已经跟楚麟楚星在一起了,这种想法要不得,会让他有负罪感,所以他得将这种想法掐灭在绮念状态,当然更不能说出来,免得唐云暮误会。“那你要让楚星楚星同意,我是没意见的;如果楚麟楚星不同意,我也没有接受你的立场,我总不能对不起他们兄弟吧。如果你要让他们离开,那是不行的,我不会同意。”
柳亦寒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还是将皮球踢回了楚麟楚星那边,由他们来判决,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接受。如果结果是他们不同意接受唐云暮,那他以后要更加自律,不要在跟他们在一起时,还老回想他以前跟唐云暮在一起的事。──越想只会让他越不安,比如会因为心有异念愧对楚麟楚星,比如会觉得对不住唐云暮,甚至可能让他生出更多绮念,所以自律地不想是最正确的。
这些,是柳亦寒的想法,是他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中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尽量让自己良心稍安的想法。他本来是有解决办法的,但哪知道与唐云暮误会地分手再与楚麟楚星在一起的事实让计划没赶上变化,这也是无可奈何中的事,他没有办法,眼下只能这样理了。
不过他两提到让唐云暮找楚麟楚星谈,情绪却是不一样的,先前一被唐云暮气了,所以是推脱之辞,这一却是真心的建议──在抵挡不住唐云暮的悲情攻势后的真心建议,并不是敷衍之词。
唐云暮看小鬼一脸的无可奈何,想着到这种程度也可以了,不能再逼了,再逼小鬼就要受不住了,他要难受了,自己也不见得好过,多少他还是不想让柳亦寒太为难的。
既然不让柳亦寒为难,那就只好自己解决了,谁让他喜欢柳亦寒呢?如果不喜欢,完全可以逼柳亦寒做个选择,或逼他同意接受自己,管他心里怎么想,再不济,直接下毒掳走他,可是因为心里有喜欢的情绪,让他下不了手,最终只能为他着想,自己解决。不过令他稍有点欣慰的是,这小鬼多少还有点良心,能够左右为难一下,如果他连为难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想把事情推给楚麟楚星解决,他在一边袖手旁观,发闲,那就要让他情何以堪了,不过小鬼如果真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他恐怕也不会喜欢上吧!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眼前。
“好吧……我去找楚麟楚星谈……“唐云暮叹息了声,正事谈到这儿,想着两人分离日久,唐云暮颇怀念往日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便将柳亦寒搂进怀里,回到桌边坐下,拈了块桂栗饼喂他。柳亦寒犹豫了下,衡量了下这算不算越轨,而后接受了,不过唐云暮要亲他的时候他避开了,嘟哝:“商量好了才可以,要不然我就是对不住楚麟楚星。……”
态度坚决的很,唐云暮被他打败了,遂罢,不过也隐有笑意,想着他日他们在一起时,他至少可以放心的是:以后不用让小鬼打扮得面目全非了,小鬼还算有点本分。
其实他当然是喜欢柳亦寒清爽面容的,只是当时怕经常到眉眼勾搭别人的柳亦寒有一天真勾搭上一个,这才让柳亦寒涂脂抹粉的,虽然他视觉上累了点,但心里放心了点总算能弥补遗憾,现在他知道柳亦寒本性还不算浮浪,心里安了些。
虽然没再逼柳亦寒同意他想欢好的要求,不过……
“小鬼,你这是活活折磨我啊。……”
看得到吃不到,人间最难受的事,更何况,他已经肖想他的身体许久许久了,越是这样想着,唐云暮就越后悔自己当初的欲擒故纵,要不是当时乱搞,这会儿他还能搂着佳人夜夜贪欢呢,哪像现在这般苦楚。想到这儿唐云暮不由苦笑,想自己这真是造孽啊造孽,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出那样一出戏来,搞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柳亦寒跟他相了两年,知道他需求一向极大,现在这会儿自己不答应他,他也知道唐云暮忍得难受,所以少不得宽慰宽慰他,便嘻嘻一笑,倒了杯清酒,殷勤侍候他,道:“那你现在就去找楚麟楚星说这个事吧,谈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柳亦寒不笑尚可,这样一笑,显得更加娇俏可爱,比方才诱人了不是一点两点,唐云暮不由呻吟了声,再也忍耐不住,道:“我不管你那些规矩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未及柳亦寒抗拒,唐云暮急切的吻便堵了上来。
第四十四章
柳亦寒本来是安抚他的,却低估了对一个欲火焚身的人来说情人一颦一笑的诱惑力,及至想抗议时,为时已晚。
“喂!先去谈好……”
柳亦寒在热吻的间隙发出破碎的声音,推搡着他,力气相当大,唐云暮可能是一时性急,耐不住柳亦寒的乱挣扎,便下了"软筋散”,柳亦寒虽然吃了楚星的避毒丹,但唐云暮做事向来谨慎,他的这"软筋散"跟其他人的大不同,原料全不是毒物,于是避毒丹识别不出,任由柳亦寒本来推搡的动作停住了。
唐云暮看他不动了,这才满意了,一边继续一边道:“管他去死,你是我的。……”
埋在柳亦寒胸前,胡乱地、急切地咬啮着他的乳蕊,因为急切而有点粗暴,有时咬疼了他,却马上又被温暖的舌头细细舔舐抚慰,引得柳亦寒忍不住呻吟,于是皱紧了眉头,边喘息边苦笑:“我要被天打雷劈了。……”
理智是拒绝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有时候也会有邪念,但人是高等动物,能理智地控制住邪念,这便是人与其他动物的分别,所以即使喜欢唐云暮,柳亦寒亦能把自己的行为约束在道德的范围内,所谓"发于情而止于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不包括眼下这种状况。当唐云暮直接进犯他时,因为并不讨厌甚至喜欢眼前这个人,所以他的抚弄他是会有反应的,这是身体的本能,是理智无法控制的东西,他的理智控制能力仅限于两人非亲密接触时。只是这样的反应,仍然让他有罪恶感,于是便这样道。
听到这话,唐云暮稍停,从他胸前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唇,道:“不会。要真劈了,我跟你一起去,刚好只有我们俩,正好。……”
柳亦寒翻了个白眼,只能挨宰了。
唐云暮看他两眼一翻,一副随便你不再回嘴的模样,微微一笑,满意了。不过椅上不是办事的好地点,情趣有余但极容易将情人弄得难受,唐云暮很长时间没跟柳亦寒做过了,此时没心情想情趣的事,只想着找个最适宜的地方好好大干一场。于是便将柳亦寒抱起,放到了一边的长藤椅上。长藤椅很宽很长,与锦榻无二,正是办事的好物。
男人办事的时候最性感魅惑,唐云暮也不例外,因刚刚两人挣扎过一番而微微松开的斜襟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肌肉,随着他抱起的动作而贲起,显得分外结实有力,令柳亦寒嫉妒,他功夫不行,自然肌肉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份嫉妒没保持一会儿便被唐云暮暴风骤雨般的"侵略"转移了。
可能是多日未做,唐云暮是凶猛的,不似平常温柔吮吻,唇舌过境之,无不是粗暴地啃咬,咬他的耳垂,舌头伸进他的耳廓一阵乱搅,灼热急促的气息轰得柳亦寒耳朵都轰鸣,而后又一霸占了他的唇舌,勾住了反复地轻咬吸吮,柳亦寒被他弄得头昏眼,津液都顺着嘴角逸了出来,偏唐云暮的手底也不放松,一手探进了他的雪白双丘间,揉弄他的心,不多时便挤了进去搅弄,开拓,他对柳亦寒的身体熟悉得很,一边开拓一边不时逗弄他的敏感,引得柳亦寒不时因酥麻的快感大叫"不要”,若是平常,遇到这样的快感,柳亦寒肯定是弓起身子或蜷起脚趾用肢体语言表达一番,可现在他动不了,只好用尖叫来宣泄这种快感。
每柳亦寒尖叫后唐云暮便稍稍饶过他恢复寻常的逗弄,唇舌却不放松,从乳蕊扫到脐窝,舌尖在脐窝一地顶弄,手指亦旋转着在内里搅得天翻地覆,令柳亦寒完全不能自制,身体不像平时情动时可以由自己主宰怎样排遣,此时被药压制着,除了眼睛和说话的嘴巴,其他地方完全动不了,只能被迫接受的难受,让柳亦寒第一被人弄得哭了起来,轻泣着求饶:“给我解药……我不跑……我好难受……啊……不要!不要!……”
却是唐云暮握住了他的玉茎,用指甲刮划着他的顶端,入脊髓噬骨般的酥麻令柳亦寒再一大叫。
唐云暮本来下药只是怕柳亦寒闹,此时看柳亦寒这样大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着情人激烈的反应,而又因药物无法排遣焦灼的模样,唐云暮欲念更炽,哪里会给他解,倒是想看到情人更多的激情模样。
于是便抬起他的修长双腿,解开自己的束缚,长驱直入,没有进进停停,是直捣黄龙。
柳亦寒再尖叫了声,泪眼朦胧委屈万分地瞪向他,唐云暮轻轻一笑,略停,开始大力进出抽插,不是平常的九浅一,而是完全地大起大落,进得,来回洗刷柳亦寒的所有敏感点,柳亦寒开始尖叫连连,也顾不上有可能被观景楼下面的人听到。
唐云暮一边用力顶他一边揉搓他的乳蕊和玉茎。
乳蕊在他的啃咬之下早已红肿充血,此时被他毫不怜惜地揉弄拉扯,柳亦寒只觉在快感之中混杂着刺痛,最后,那一丝刺痛也在麻木后变得感觉迟钝起来,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多时,激烈性爱下的柳亦寒没法挺太久,就开始高潮了,唐云暮随后亦到。
唐云暮许久未做,所以第一的高潮来得很快,他是个精力旺盛的人,泄过一也无所谓,反而有利于在稍稍解渴后久战。
不过柳亦寒就不同了,这的性爱太过激烈,他在尖叫声中达到高潮后差点昏死过去,不过有唐云暮这个用毒高手在身边,想昏过去可没那么容易,含着薄荷清凉感觉的某种药物在鼻前拂过,柳亦寒被刺激得清醒无比,继续承受唐云暮新一轮的攻击,欲仙欲死。
第四十五章
“我真的不行了,全身都难受。”
柳亦寒红肿着大大的杏眼眼泪汪汪地求饶,忍受着唐云暮在他高潮后继续刺激他的敏感,高潮过后的敏感点异常敏感,被唐云暮进占的时候他都难受得直哼哼,如果不是药物的缘故,他肯定会难受得直哆嗦。
柳亦寒从未有过的眼泪汪汪模样好生动人,实是让人怜惜,不过这不包括欲火焚身的唐云暮。
“你今天一天都是我的。”
唐云暮一边揉弄着他的玉茎,一边宣布,腰部不断地用力进攻他的幽穴,淫水和唐云暮刚才的爱液,伴随着唐云暮的大力抽插发出令人丢脸的吱溜吱溜声,偏柳亦寒连抬手害羞地遮住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面红耳赤地听着那淫靡的声音──唔,他真是要丢脸死了。
“我中午……总要吃饭的,不回去吃饭肯定不行。……“柳亦寒喘息着,断断续续地提醒他。
“反正你点心不离口,一餐不吃也饿不上,要不,过一会我可以边喂你吃边做啊。……“提起吃,倒是提醒了唐云暮,邪笑着问他:“要不要现在就吃?我拿东西喂你啊。……”
一看就是想法不良的,柳亦寒曾有过在做的时候被他哄骗着吃东西的经历,差点被他玩死,说什么不能让他噎着,所以既要吃东西也要喝水,于是一手上面喂他吃饭,一手在下面往他幽穴里乱塞那些汁多清凉的水果,比如葡萄荔枝之类,还恶劣地伸指在里面搅动,搞得他哪里有心情吃饭?所以现在他会答应才怪了,因为没法摇头,所以只能口头拒绝,道:“你继续,你继续,我现在肚子还不饿。……”
幸好刚才一直在吃点心啊,吃下去的那些估计消耗给这头野兽还是够用的。
唐云暮看他不答应也就算了,不难为他,只低下头来咬他红肿不堪的乳头,引来柳亦寒的轻哼:“拜托,别咬了……唔……“柳亦寒忍耐不住地呻吟了声,继续:"……都被你咬坏了。”
“……不会。“唐云暮边咬边模模糊糊地回他,伸舌尖在乳蕊上顶弄,柳亦寒只觉得头皮都在酥酥麻麻的,胸膛起伏加剧,无力地道:“你能不能解了我的药,不能动弹我真的……真的很郁闷啊……”
配合着情欲恣意表达着肢体语言,那才是最爽的,现在这样不能动弹,真要憋死他了。
“不行,我对你不放心,怕你会跑会挣扎,现在这样虽然少了点乐趣,不过看着你叫得欢也不错了。”
唐云暮可能是刚刚高潮过,所以兴趣还不太高,虽然巨兽仍在狰狞,却退出了柳亦寒的身体,转而将玉势塞了进去,自己却握着柳亦寒无力的手,引着他为自己服务,在柳亦寒手里摩擦的频率和轻扯玉势的频率差不多,玉势不时被他控制着逗弄柳亦寒的兴奋点,引得柳亦寒不时呻吟。
看唐云暮不答应放自己,柳亦寒没得办法,想起先前一轮激情时自己的反应,不由道:“那你能不能点了我的哑穴啊!”
“为什么?我喜欢听你叫。……“为了表示他所说不假,唐云暮边说边用玉势顶了顶柳亦寒敏感的地方,惹得柳亦寒果然轻叫了声,柳亦寒这会儿要是手上有力气,肯定要扁他一顿,可惜现在他只能哼哼,道:“我怕有人听见啊!”
“不会的,“唐云暮扯出了玉势,继续冲锋陷阵,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干他一边自信满满地保证道:“有人来了我听得到。”
柳亦寒撇了撇嘴,对他的保证不放心,在激情的当儿,鬼才相信唐云暮的警惕性不会降低,不过他明显不愿意的模样柳亦寒也拗不过他,换做是他,跟人做时对方半点声息都无而且还不能动弹,也会觉得无聊吧,而这应该是唐云暮不愿意的原因。
于是两人一个继续左插右干,一个继续嗯哟呻吟,正这样拉锯战呢,却见唐云暮倏地停下了动作,手指压在柳亦寒吟叫的唇上,低声道:“嘘!下面来人了。”
柳亦寒正被他弄得舒服得连连吟叫,此时被唐云暮绷紧的动作止住了,看向唐云暮,唐云暮停住了插他的动作,将他抱进了怀里,静静听着底下的动静,不大会儿,柳亦寒便听下面果有人喊:“柳公子!柳公子!午膳时间到了!”
柳亦寒能感到唐云暮绷紧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便道:“原来是叫我吃饭的小厮。”
说起这个,唐云暮忽然眼中精光大盛,异采连连,看向他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干……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柳亦寒被他看的结结巴巴。
“宝贝,人家问你话,你快回答啊。“唐云暮笑眯眯地道。
“那你快点将那个孽根拿出来让我穿好衣服回话啊!“柳亦寒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唐云暮,不知道他在高兴个啥,认真回答。
唐云暮依然在笑,却是将他抱了起来,暧昧地道:“就是回个话,哪需要这么麻烦,我带你过去,你探个头回一下就是了!”
不待柳亦寒同意,便托着他的俏臀,下了地,大步流星地来到栏杆边,随着走动,那宝器在小穴里一突一突的,再加上重力的缘故,比在椅上更的触感令柳亦寒末梢神经全都酥麻了起来,忍不住地呻吟,又怕下面的人听见,忍得相当难受,胸膛起伏得更加凶猛,让柳亦寒觉得他都快休克了,或者心脏要跳出胸腔了,这才明白过来唐云暮这厮刚才不怀好意的眼神是嘛意思──他分明是想折腾自己!想到这个缘故,柳亦寒真想咬一口唐云暮,可惜现下没力气,只能杏眼瞪得溜圆,当然,他瞪归他瞪,唐云暮只当没看见,只等着看他眼下这模样如何回答楼下的小厮。
第四十六章
来到栏杆边,唐云暮将两人面对面的模样转了转,转成了后背式,让柳亦寒可以看向外面──当然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赤裸的模样,只让他探一个头。
“宝贝,跟他说,你中午不回去吃。“唐云暮让柳亦寒回答下面的人,身下却恶意地加速进击,令柳亦寒喘息一声比一声加剧,又想尖叫了,却在下面的人又催了声"公子快点回来用膳"时,不得不开口道:“我……不……回去……吃了……啊……不要!……”
原来却是正在握着他玉茎摩挲顶部的唐云暮不知道手里拈了根什么东西恶质地插进了他的头部小眼里,引得柳亦寒一时不察尖叫出声。其实以前他在小倌馆修习时也接受过这种教导,所以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是接受不能,但此时突然之间被唐云暮插了根什么东西进去,不让他吓一跳那是不可能的。
唐云暮微微一笑,在他背后轻声道:“宝贝,你今天真敏感。”
柳亦寒听了,要不是浑身无力,肯定一巴掌掀过去了,什么叫敏感,控制得他动都动不了,用某些动作分散精力都做不到,只能将所有施加在身上的刺激都感应到,当然敏感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呜呜,他早该知道的,这人本来就喜欢玩各种样,他别指望分开一段时间他能变好的。……
那下面的人听得柳亦寒说话口气有些奇怪,警觉地问:“柳公子,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你就这样回话吧……”
柳亦寒汗流浃背,喘息得厉害,被玉茎里的东西弄得晕眩,几乎昏死,唐云暮看他眼神涣散,知道他承受不住了,这才将东西拉了出来,柳亦寒感觉那东西正从自己身体里缓缓拔出,仿佛脊髓里都在痉挛,被刺激得一个激灵,玉茎失禁了,抖了几抖,爱液与琼浆一起射了出来,柳亦寒约摸盏茶的工夫神智才恢复过来,见自己已是回到了藤椅上,正被唐云暮抱在怀里,从身后干他,这一他真是生气了,道:“姓唐的,你太过分了啊……“虽是责怪口吻,却因为激情累着的缘故有气无力,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唐云暮嘻嘻笑道:“小寒不觉得刺激吗?云暮觉得刚才真的挺刺激的。……”
当然刺激!能不刺激么!外面有人!他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他正在被人干得半死!
所以柳亦寒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理论,只问:“小厮走了吗?”
他当时爽得昏了过去,记不得了。
“你放心,走了。“唐云暮将他在怀里调了个儿,呈坐怀莲式,边动作边亲了亲柳亦寒的双唇。
柳亦寒任由他勾住自己的舌头纠缠戏弄了许久,看他离开了,方哑着声音:“没有察觉吗?”
“没有。“可能是觉得唇齿纠缠的感觉不错,唐云暮又封住了他的唇,舌头再伸了进来,勾住他的舌头重重地吮吸,柳亦寒被他弄的津液都没法咽下,只能任它逸出嘴角,半晌唐云暮才把头昏眼的他放开来。
“你别告诉我你要真弄一天,我快被你过剩的精力弄死了。“柳亦寒昏昏然地喃喃。
“你不会死的,“唐云暮嘻嘻一笑,道:“只会爽翻了天。……“不再吻他的嘴唇,改而咬他的耳垂,脖子,直到乳蕊──莲式不方便,唐云暮又换了个方位,柳亦寒被他颠来倒去地弄,只能无力地道:“你能不能别老插我啊,我那里有点火辣辣地难受了。……“就唐云暮的技术来说,不会让他受伤的,但是火辣辣地也难受啊!
“摩擦久了,就会充血,就会麻木,过一会就好了,宝贝忍受下啦。……“唐云暮刚才在柳亦寒昏过去的时候也释放了一,这可以持续的时间更长,过度的情欲还没上来,他便将东西放在柳亦寒的身体里慢慢动作培养情欲。
“姓唐的,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房事比赛,你肯定得第一名。……嗯!……“不但能夜夜寻欢,还精力无限,这种斗志,尔辈中人,好像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这样指责的话可是对身为男人的唐云暮最大的赞美啊!所以他很配合地用力戳了下柳亦寒,火辣辣的疼痛中带着酥麻,让柳亦寒在赞美过后又叫了声,听着柳亦寒"甜美"的叫唤,唐云暮怕他嗓子叫哑了,一边朝柳亦寒的嘴里丢了颗润喉的药一边得意地道:“以后跟着我,我天天让你爽翻天,天天让你呆在床上,看你可还有精力拈惹草。”
柳亦寒斜眼看了看他,道:“恚你不需要这么累啊,给我下点药,我也能天天呆在床上,岂不是更好?”
“那有什么趣味,总归要让宝贝心满意足才行。“唐云暮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比较活跃的,与平常的严肃大异。
看唐云暮嬉皮笑脸的,柳亦寒懒得理他,专心吃润喉药,清凉的,还是挺好吃的,这个唐云暮,还真是会做东西。……
“宝贝……你刚才爽得昏了过去,刚才那样你是不是很喜欢?“唐云暮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志,每实验了新玩意,都会询问柳亦寒这个实验品。
不过这话一如往常地被柳亦寒瞪了回去,道:“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你要下再那样干永远都不许碰我!”
因为柳亦寒每都这样说,所以唐云暮自动理解成"因为太爽了所以害羞”,决定下继续那样干,便大手摸上了柳亦寒白生生的俏臀,轻拧了把,嘻嘻笑道:“可惜今天给宝贝下药了,要不是下药,刚才宝贝爽昏了时指不定会媚态百生呢。”
“姓唐的你这个大变态!“柳亦寒实在忍不住了,开骂。
“嘿!谢谢赞美,变态来了!再把宝贝干昏一!……”
唐云暮是实践主义者,这样说着的同时动作开始加大起来,柳亦寒被他顶到敏感开始发出不由自主的尖叫,没精力骂人了,于是新一轮的激情再开始……
第四十七章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唐云暮方餍足,稍歇,便站起来来到桌边,用内力温热茶水,喝了点,那边柳亦寒不大会儿也从天昏地暗的状态清醒了过来,手一摸身边没人,以为唐云暮走了,一看唐云暮在旁边喝水,方放下心来,继续半昏半睡。
唐云暮看他扫过自己,便端着水过了去,扶起他,道:“喝点,舒服些,别把嗓子弄坏了。“又给了他一枚润喉的药物,柳亦寒白了他一眼,想着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不过还是听话地吞了润喉药,又喝了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想着多半是什么时候唐云暮解了自己的药性。
“身上汗津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洗个澡?“唐云暮体贴地问。
“不用,让我在这儿休息到晚饭的时候再回去吧。“现在回去,楚麟楚星马上就能看出来他做了什么,他不想让两人跟自己生出嫌隙,所以这样道。
唐云暮想了想,便放下他,来到楼后窗边,一幅要离开的模样,柳亦寒看了,不由急了,道:“你现在就要走啊?”
如果他现在走,没人在自己身边,他一个人睡在这儿,实在不太放心,万一有什么人上来了依他睡得死沈的状态都不会知道。
“不是,我去偷点水来,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柳亦寒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唐云暮飞身下楼,不大会儿,果然一手一只桶地回了来,俱冒着热气,唐云暮拿着巾帕,仔细为他洗过,又给他全身被他咬得有些瘀血的地方抹了散瘀的药膏,而后才自己随便擦了擦。
虽然这家伙床上的时候确实凶猛可怕,不过平常倒也是个尽职的情人,柳亦寒微微一笑,招呼唐云暮在自己身边躺下。
“一起休息会,你傍晚再走,可以吗?”
做也已经做过了,做的时候又不是痛苦不堪而是享受,要这样过后还扭扭捏捏装腔作势地让唐云暮滚,就有点做作了,所以柳亦寒也想得开,说话口气一如往常。他是想理智地将事情控制在"发于情止于理"上,不过既然已跨过了"理"这个槛,那就算了吧。至于以后怎么办,唔,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问题,你睡。“唐云暮亲了亲他,将他的头移到自己的怀里,他却是盘腿打坐。
有唐云暮在身边,柳亦寒可以放心地睡,于是累极之后沉入梦乡。
唐云暮一个时辰后收功,精神奕奕,垂眼看向情人,正嘟着唇睡得香,表情恬静而悠然,心下不由甜蜜而温暖,觉得人生在世,亦有比制作毒药更享受的事,那就是与爱人在一起的宁馨时光。
伸指抚了抚情人虽然被他涂了药但还有点红肿的菱唇,唐云暮情难自禁,将情人轻轻从自己腿上移开,放平,然后俯下身去,轻吮了吮,淡淡的药草味伴着情人唇瓣的幽香袭向他的脑髓,让他小腹收紧,不由吸了口气,知道今天是不能再要他了,只得勉强克制住绮念,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搂住了他,边轻拍着边道:“小鬼,你真让我操心啊。”
他一辈子操的心也没这两年在柳亦寒身上操的多,先前说过,唐云暮极少想事情的,一是有得力的属下,二是有毒药,这两样都不行,他才会动脑想如何解决,不过柳亦寒就不一样了,有关他的一切他都要用心想,免得出了岔子──咳,虽然现在仍然出了岔子,不过他会让一切步上正轨的。
脑里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将手伸进柳亦寒的衣里,忍着心猿意马为他按摩腰部,免得小鬼回去难受,又会在心里埋怨自己。
估摸着晚饭时间到了,唐云暮方叫醒了柳亦寒,虽然见他睡得熟,实不忍叫醒他,但又怕不按时叫他,到时柳亦寒怪他,不得不舍弃怜惜的想法。
柳亦寒约睡了两个时辰,对于并不是犯困只是有点累的他来说,也算补眠够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连腰也不怎么酸了,转头向唐云暮道:“谢谢你帮我按摩,舒服多了。”
“你知道?“唐云暮挑眉,还以为自己这是不留名做好事呢。
柳亦寒点点头,道:“嗯!虽然累得睁不开眼,不过大概你按摩的时间比较久,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想了想,笑着补充了句:“很舒服。”
唐云暮看他没有先前的排拒,表情容和,心下情绪激荡,欢喜无限,直想跟所有人说自己很高兴,便趁热打铁地挨了过去,抱住柳亦寒道:“那你怎么报答我?”
“恚〉昧吮阋嘶孤艄浴"柳亦寒虽是这样说,却嘴角含笑,并不是责怪之意,只道:“那你有空赶紧去找楚麟楚星说明情况啊,到时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都成。”
听他提到楚麟楚星,唐云暮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对于要跟别的人分享他,他万分不乐意,想着得想什么办法吓走那两人,不过当下仍是答应得好听,道:“没问题,我先回去想个万全之策,过两天再去找他们。”
──什么万全之策,也就是怎么才能轰走楚麟楚星的方法罢了,他很少动脑,这为了柳亦寒,少不得要好好想想了。一想到轰走了楚麟楚星后柳亦寒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把他带回唐门金屋藏着,每日里寻欢索爱春情浓,那种美意,想着便觉得心痒痒,于是当下唐云暮便快快告辞了,回去想对策去了。
柳亦寒晚上回去的时候楚麟楚星并未起疑,因为有时候柳亦寒中午也不回去吃饭,只晚上拒绝求欢的时候两人才略有点发疑,不过疑虑也不是太厉害,以为是柳亦寒在外面玩得累了,所以就放过了他,让柳亦寒堪堪过关。
另一边,百草门的大门主笑的得意,抛了抛手中沉香珠,想到了某人,心里笑意更甚:水已混浊,且看你如何应付,至于他嘛,嘿嘿,就等浑水摸鱼的时机……
第四十八章
唐云暮想计策去了,还没回来,柳亦寒正等着有点着急的时候,不妨又出了新状况,情况紧急,害得他不得不抓着楚麟楚星两个情人赶紧逃跑,没来得及通知唐云暮──或许心里也存了点连唐云暮一起躲避的念头?
话说这日晚膳间,许久未见的段云云过来找他──段云云这阵子可够苦的,被段朗压了一堆的工作,目的就是让她不要跟柳亦寒见面,不过挡不住段云云的意志坚强啊,这不,还是让段云云逮到机会跟柳亦寒交流了。
柳亦寒虽觉得段云云言行举止有点夸张,但并不觉得她有多危险,而且对她的印象也不错,所以对她防备心不强,一见她招呼,便跟楚麟楚星说要去段云云那里用膳,楚麟楚星对段云云那还是有点意见的,毕竟那丫头一见了柳亦寒就调戏,而且总觉得她对柳亦寒有点来真,所以便不想让柳亦寒赴会,但柳亦寒坚持段云云只是闹着玩,两人没办法,便放他去了──其实主要还是觉得柳亦寒对段云云没有其他想法,这让他们放心,要是柳亦寒立场上不坚定,他们会放他过去用膳才怪了。
到段云云那里,一时用餐完毕,不可能吃完就走的,所以柳亦寒与段云云两人就边品茗边吃着小点心闲拉家常,不过今天的段云云倒是正经得很,没出现以往逗弄他的情形,所以柳亦寒也就没急着走,说了会话。
正东拉西扯间,便见那段云云奇怪地问他:“那个……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柳亦寒边喝茶边奇怪地反问:“什么不对劲?”
段云云尴尬一笑,打哈哈,道:“没……没什么,来来来,继续喝茶。”
从杯沿看着柳亦寒将加了料的茶喝了下去,再过半盏茶时间,柳亦寒仍是没任何反应,段云云完全震住了,再上前,询问:“你……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柳亦寒见她再三询问,有点警觉了,警惕地看向她,道:“我应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他知道段云云还不至于害他,那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段云云见毫无效果,无力地趴在了桌上,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夜了,你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于是柳亦寒便莫名其妙地被她轰了出来,约走了半盏茶的工夫他还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下腹一热他才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显然,这个胆大包天的段大小姐对他下了春药!我的天,大概是他吃了楚星的避毒丹,所以虽然仍是发作了,但延缓了发作的时间,逃过了大小姐那一劫,要不然明天一觉醒来,他就要成为百草门的女婿啦!想着自己应是药性发作了,柳亦寒赶紧向惜墨阁奔,以让楚麟楚星及时为自己解药性,只边走边想:看来楚麟楚星他们担心的不假,原来这段大小姐还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琢磨着自己这个样子回去楚麟楚星会不会扁自己──柳亦寒此时还担心楚麟楚星会不会说自己不听话以致招惹了春药,等到更严重的事出来时,柳亦寒该担心会不会被楚麟楚星暴揍了。
却说柳亦寒所猜不假,段云云向来肆无忌惮,因为着实喜欢小羊羔一样的柳亦寒,所以总琢磨着要弄回家好好"欺负欺负”(也叫好好宠爱?),因为看出了大哥似乎不想让柳亦寒娶自己(她还没发觉大哥也对柳亦寒有意思,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兄妹开战?),所以就准备先下手为强,霸王硬上弓,将柳亦寒吃干抹净了,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看大哥怎么反对。哪知道柳亦寒能避毒呢?她的春药竟然没发作,搞得她只好暂时放弃。
原来,段云云虽然是肆无忌惮的人,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太强势了,想找一个合适的不容易,譬如如果嫁一个同样强势的男人往往会出现跟对方争家庭统治权的问题,而就她所知,有些男人即使不强势,在以夫为尊的形势下,也容不下厉害的自己,最后多半会寻问柳,妻妾成群,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对美满的家庭还是存着一份向往的。
其实像段云云这样强势的女子都会对家庭存着一份向往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事实上,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期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为什么帝王会强调自己孤家寡人,其实这也是一种哀婉,哀叹自己很难得到温暖,如果他不在意这些,就不会刻意说自己是孤家寡人了。连帝王都不可避免地想要温暖,何况升斗小民。
于是段云云对有些可爱有些害羞但在被她调戏后却不会觉得受了侮辱以致恼羞成怒或远远避开她的柳亦寒产生了极度的好感,觉得这样的男子真是少见,正是适合自己的,与柳亦寒结缡再妙不过了,她甚至可以想像将来跟柳亦寒在一起妇唱夫随的美好生活,所以对于这一失手段云云那是相当遗憾的,不过很快又振作了精神,准备下再战。
回过头来说柳亦寒药性已经发作,神智越发地不清楚起来,隐隐约约看着前面的楼阁似乎是惜墨阁,便踉踉跄跄地撞了进去,后面就人事不知了。
一夜无梦到天亮,睡的好觉,想伸个懒腰,发现伸不了,手臂被人紧紧搂住的。
抬眼看时,大惊,却是段朗,好一双桃眼,电光灼灼地逼人,笑得这样灿烂,再看自己跟他,好家伙,肌肤贴着肌肤,中间一缕衣服也无,回想昨晚被段云云下药的情况,柳亦寒就是傻子也明白自己可能遇到了点麻烦。
“醒了?“段朗亲密地吻他,搞得柳亦寒一阵恶寒,好像自己跟他多亲密似的──虽然从眼下的情况看,自己跟他只怕还真的有点"亲密”,不过他决定抵死不承认,赖账……
于是当下柳亦寒不理段朗,推开他开始穿衣服,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没哪儿不适,腰既不酸腿也不疼,这可是古怪了,看向段朗,却看到了段朗的异样,那身上的青青紫紫,段朗那俊脸除了眼睛灼灼其他地方似乎有点惨白,柳亦寒当下便被刺激得怔住了。
“你……你……“似乎发现了超出他想像的事情,柳亦寒当下无言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瞪大了眼看着段朗那一身青紫。
段朗朝他嘿嘿一笑,抛了个媚眼,故作媚眼如丝状,装娇发嗲地说了句让柳亦寒很晕眩的话:“柳柳昨晚真粗鲁,把人家都弄疼了,恐怕要三天才能下床呢!柳柳你可要负责呀!……”
话未完便因柳亦寒听了这发麻的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打断了。
第四十九章
“我我我昨晚上了你?“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啊,你昨晚急匆匆跑进了我的住,一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我推倒了,热情似火,抱着我就开始啃起来了,我本来是坚决拒绝的,“高兴都来不及还拒绝咧,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但是看你好像是中了春药,就好心地帮你解了。……“段朗非常好心地为柳亦寒说明昨晚的状况,直听得柳亦寒脸上忽红忽白。
──他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他中了春药是真,今早起来没有被人做的痕迹也是真,那么看来……段朗的话是真的了?
柳亦寒于是心虚地嗫嚅:“那……那个,谢谢你昨晚帮我解了药啊!不过那药是你妹妹下的,你来解,咱们也算扯平了,我就不找你妹妹的麻烦了,你也不要找我的麻烦啊。”
柳亦寒怕段朗因为这个事缠上他,所以先把话堵死了。
却见那段朗剑眉一轩,灿烂笑脸变成了冰块,寒冷冷地道:“这是什么话,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她下药你找她去,我被你’侵犯’了我就要找你。你’侵犯’了我不会就想这么算了吧?”
刻意强调的"侵犯"二字,让柳亦寒的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段朗这话听着怎么让人这么别扭呢?搞得好像他是女人似的,好像还要他负责似的。
于是柳亦寒便辩解道:“拜托,我昨晚是中了你妹妹下的春药,又不是故意的,你倒是清醒的人,看到我中毒了怎么不把我送到惜墨阁让楚麟楚星帮我解,现在你这样,完全是你自己弄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朗大怒,不过他现在已经渐渐摸清楚了柳亦寒的性格,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于是当下便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委屈地道:“柳柳你也太狠心了,始乱终弃……昨晚是你太急了啊,我怕让你受伤了,这才牺牲自己,为你解药的,要是你不那么急,我当然会把你送回去,这可不能怪我啊……”
什么叫"始乱终弃”?柳亦寒听得满头黑线,又不是他要他解的,什么叫他那么急,还不是他妹妹搞出来的,所以柳亦寒懒得理他,穿好衣服就准备走人,只那边段朗却开始哼哼:“柳柳,你昨晚真粗暴,我好痛啊……”
看了眼段朗脸色苍白憔悴的模样,大异平日俊朗,想到一般吃了春药的人意识全无,行动全凭欲望驱使,可能还真的把他伤的不轻,这样想着,柳亦寒本来准备离开的步伐便停住了,犹豫了会还是回到了段朗的身边,道:“你自己清理过没有,要不要我帮你?”
段朗听他这样说,勉强止住了自己想让柳亦寒帮自己洗浴的色情想法,要真让柳亦寒帮他洗,他兽性大发吓走了小鬼那就不好了,大事未成,应暂先忍耐,于是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要帮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柳亦寒挑了挑眉,想到这家伙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你疼,要我怎么帮你?”
“柳柳答应做我老婆,我心里一欢喜,就不疼了。“段朗看他走近,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便重新笑了起来,这样跟柳亦寒道。
柳亦寒心下想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防止段朗纠缠,只能敷衍道:“这个事稍后再谈,你要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这工夫,楚麟楚星见我一夜未归,要着急了。”
段朗觉得自己已捏住了柳亦寒的软肋,所以柳亦寒说要回去的话他也没反对,只道:“柳柳,那我等午后身体好些了过去看你啊!”
柳亦寒僵着脸应道:“好……好啊!”
撒开腿便跑了。
柳亦寒一离开,段朗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脸上哪还有苍白憔悴的模样,只挂着点点邪笑。
百草门的药,他当然会解,不过他更知道柳亦寒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经过了这事,柳亦寒若说一点影响都没受,他段朗就倒过来写。
不过说到这儿,真要感谢妹妹那剂春药,他还正在想着什么时候要亲自下手弄倒柳亦寒呢,哪知道真是上天助他,柳亦寒亲自送到了门上,这让他简直是喜出望外,暗忖看来老天也认为他段朗该擒了柳亦寒。
柳亦寒当然受到了影响,而且影响非常大──他吓倒了。因为本来段朗就不好应付了,现在实然变成了他把段朗吃了,他虽然想赖账,估计也赖不掉,所以一回到惜墨阁,赶紧收拾东西,跟楚麟楚星道:“我惹了点麻烦,赶紧逃命吧!”
“惹了什么麻烦?“昨晚柳亦寒没回来,楚星的眼睛就直跳,没想到还真出事了,于是一听柳亦寒这样说就赶紧问。
“啥也别问了,我们悄悄离开,路上我告诉你们。“柳亦寒那是心急如焚。
看着柳亦寒着急的模样,楚麟楚星想着应该是出大事了,于是三人便趁着清晨人不多,溜出了段府,从客栈取出马车,三人赶紧往楚府赶。
虽然楚府肯定也不安全,到时段朗多半会找上门,但在自家地盘总要好些,这是柳亦寒天真的想法。
路上的时候,柳亦寒少不得将段云云下药自己发作了误将段朗那院子当成了惜墨阁而后闯进去了再后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楚麟楚星,这件事他完全是受害者,跟唐云暮那个心里还有点喜欢不一样,所以自然坦白得光明磊落。
这边楚麟听柳亦寒说出麻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心下稍安,不过想到段朗占了柳亦寒的便宜,便怒道:“咱们根本不用跑,他妹妹对你下药,难道还是我们理亏了?”
“话是这么说,但段朗这人不好缠,所以我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柳亦寒道。
楚星点点头,同意柳亦寒的看法,他身体已好,如果如柳亦寒所说,段朗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还是早走为妙,要不然迟早会出事,毕竟段朗不是那种好相与的人,一旦对柳亦寒有什么不寻常的关注,不可等闲视之,这不算他们没种,而是能躲则躲。
三人很快就到达了楚府,刚休整两天,便来了三个瘟神,看着那三个瘟神,柳亦寒发现天朝他塌了下来,心里呜呼哀哉,这下日子不好过了。
第五十章
瘟神之一是段朗不用说,瘟神之二是段云云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唯独瘟神之三唐云暮就出乎楚麟楚星意料之外了。
“他是怎么回事?”
楚麟楚星跟柳亦寒咬牙,这人小寒不是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吗?怎么来了?
柳亦寒脸上的笑僵得很,支支吾吾地道:“等他到时跟你们说。”
他怕自己说错话被楚麟楚星扁,所以决定让唐云暮跟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他要躲起来避难。
太可怕了,一来来仨,他就是皮糙肉厚也经不起这折腾啊。
“那个……”
柳亦寒扫了眼场上四人──段云云比较实在,来了后就去城里闲逛去了,也算给他减轻了点负担,只段朗唐云暮没有离开的迹象,把楚府当作自己家似的,一点也不客气。
“小寒想说什么?“唐云暮倒是先开口了,扫了眼一边的段朗,问柳亦寒:“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才离开几天,怎么就多了一个苍蝇?看来他对柳亦寒还是不能太放心啊,这招蜂引蝶的速度……
说起来他真是苦啊,才回去没几天,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方法或能干掉楚麟楚星,于是兴冲冲来到段府准备掳获佳人,哪知道好嘛,人去楼空了,幸好他估摸准了,想着柳亦寒大概是回了楚府,这才赶了过来,果然不假。
看了眼一边的段朗,想着:哼,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跟任何人分享柳亦寒的,本来就想将楚麟楚星蹬了的,现在再多一个段朗也无所谓,只要结果柳亦寒是他一个人的就行了。
那边柳亦寒听唐云暮问,有心将真实情况说一说,却扫到段朗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被他那样一望,柳亦寒嘴张了张,将抨击段朗明明是清醒的却不送自己到楚麟楚星那儿故意自己帮他解毒然后跟了过来的话咽回了肚里,只道:“呃……这个……“什么那个这个的,柳亦寒既要向楚麟楚星解释唐云暮,又要向唐云暮解释段朗,头都大了,于是东瞄瞄西瞄瞄,决定撤退,道:"……哦!对了,我记得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着啊,我呆会过来。”
不等段朗等人发言,一溜烟跑了。
跑回自己住的地方,想着外面的四人,不,五人,还有段云云,柳亦寒满头冷汗,琢磨着这日子不好过,是不是要收拾收拾逃之夭夭,等过了风头再回来看看。
不过他这想法被段朗识破了,跟楚麟等人道:“建议现在不要逼柳柳,再逼下去依照他的个性恐怕会找机会逃走,楚麟,你不是说唐鹊当年下毒害人吗?现在干脆先把唐鹊的事理了,等理好了再来跟柳柳谈问题,如何?还有这段时间建议派人盯着柳柳,免得他跑了。”
段朗之所以这样建议是原因的,谁让他现在还没跟柳亦寒谈拢呢?除他之外的其他三人,跟柳亦寒基本都有点瓜葛了,他现在需要抢点时间,加强春药事件对柳亦寒的影响力,所以才这样建议楚麟楚星。对于他来说,只要有时间,一切都有可能,如果没时间,柳亦寒跑了或现在就讨论这件事,他连啥都没有还谈什么谈。
楚麟楚星唐云暮三人也看出柳亦寒确实于非常为难的状态,楚麟楚星其实对唐云暮会追过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当时柳亦寒跟他们说唐云暮和他分手的事,他们就觉得不太像,现在果然如此。至于段朗……这家伙还真不好办,虽然是他自己要帮柳亦寒解春药的,但现在沾惹上了他,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这让楚麟楚星也恨得有点牙痒痒。逻辑推理上来说,如果他们没去段府,段朗这一节肯定不会出现。或者段云云没下药,也不会出现段朗救柳亦寒这一段,所以说有些事往往是意料之外的。
于是对眼前的状况,一时之间楚麟楚星也不知道如何理最是妥当,从他们这边说,他们当然不想有任何人插入他们中间,但从柳亦寒那边说,他是怎么想的也不能一点都不考虑,所以干脆先这样,等过两天紧张的气氛缓和些了再谈吧,刚好他们兄弟俩也能商量下局势,想个万全的法子,能将段朗特别是唐云暮轰了而柳亦寒又没意见(轰了段朗相信柳亦寒没啥意见,楚麟楚星的主要目标是唐云暮),不过目前有些事还是要了解的,于是楚麟便问那唐云暮:“小寒不是说跟你分手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于是将柳亦寒当初跟唐云暮的事说了一遍,问那唐云暮:“小寒说的,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唐云暮打哈哈,道:“小寒所说没有假,但那是小寒的自以为是,他以为我们分手了,可事实上我何时说过不要他?只是跟他暂时分开而已。”
唐云暮在心里估摸着给这两人下"听话"毒药,让两人说放开柳亦寒,让柳亦寒以为楚麟楚星不要他了然后乖乖跟自己走的可能性,不过……
他没料到突然冒出个百草门的段朗来,如果费力下药毒倒了楚麟楚星,这段朗或解了毒或为难自己,都不好办,段朗是百草门的高手,解毒术远非自学成医的楚星可比,他可能压不住这人,如果轰走了楚麟楚星,柳亦寒身边还有这个段朗,那跟多了楚麟楚星又有什么区别?他只想让柳亦寒只有自己一人,如果多出一人,跟多出三人,对他来说是一样的,所以当初想了几天的办法,如今又赶不上变化,还真是让人着恼,暗暗咬牙柳亦寒这小鬼还真不让他省心,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姘头(-_-)出来了呢?这让他要怎么置才好?所以先前段朗提议暂缓的话他也同意,目的就是趁着这几天想想法子怎么解决这个多出来的段朗门主。
唐云暮的解释正是在楚麟楚星所想的范围内,于是两人及段朗便明白前因后果了,事情明了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解决的问题,于是段朗唐云暮两人便在楚府住了下来,几人心思各异,暗潮汹涌,都在思索着怎么干掉其他人。
不知道几天后会是怎样的状况,单说眼下段朗见楚麟楚星果然听了自己的建议,暂缓强逼,心里高兴,于是这日便来到柳亦寒院落,找他叙话,加强"联系”,尽量争取在缓和的这几天拿下柳亦寒,到时,嘿嘿,再见招拆招吧。
饭后小点心:
我:大哥你最喜欢什么式?(少有的研究精神冒了上来)
大哥:(看起来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狗腿地靠过来笑嘻嘻回答)抽时间我们全都做一遍,我一一感受过了再告诉你,你以前身体不好,我们有很多没学习过,现在你身体好了,你我又正当青春,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你觉得呢?
我:……
大哥:还有你以前不是一直嫌福利太少吗?现在你身体好了没问题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建议两天一,一两回合,你觉得怎么样?当然我会注意不让你着凉。(前几天曾有过H时着凉了感冒了的事情)
我:……你太唠叨了。(三天一就够我受的了,还两天一,我会报销的──开始怀念以前身体不好福利少的日子了……)
大哥:-_-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