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岁月》by:艾可虾球(小倌和小倌。这个挺好看的)
1
暗诡的夜静悄悄的,隐约听得几声踏叶足响。
不只一人,夜中黑影几抹,为首者脚步沉稳安适,後头婢女两、三,倒显得紧张不安、鬼鬼祟祟。
来到偏僻的小柴房,守在门口的小婢女脸色苍白,不能自己的轻颤。
方才在柴房中发生的事太骇人,传出的尖锐逸叫、痛苦喘喊,几乎逼得她弃守逃跑。
「莲莲主子。」小婢女抖如风中落叶。
月光撒落一地银白,被唤莲主子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身长如寻常女子,容颜却更胜牡丹,白嫩透红晕的颊面诱人吮咬,媚眼如丝令人垂涎,精巧W丽的五官惹人欲火,软媚的身躯散发妖野色气。
「开门吧。」红莲轻笑,周身邪气四散。
婢女为他推开门扉,红莲举步而入披散的黑发随之飘起,似暗红的狱火。
屋内一片狼藉,弥漫交欢的腥臭,四名大汉子压在一抹破碎黄色身影上头,黄色身影气息微弱,而粗汉们似乎打算再来一回。
「可以了,让他们走。」红莲向婢女下指示,小婢女赶紧向前,小心地不去看地上惨烈的景况,边想著往後绝不能得罪莲主子,边发银子给那些粗汉。
汉子拿了钱,神情猥琐挂著涎笑,扎扎裤头便鱼贯走出柴房。
门被带上後,柴房内只馀下红莲和地上的人。
「如何?喜欢我送的礼吗?」红莲愉悦的声音扬起。
黄衣少年闻声一震,趴伏在地难以动弹。
「黄月,你可真狼狈呵,连四个人都应付不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服侍二少爷的,枉费二少爷之前对你的万般疼宠,还将你从楼重金买回,我真是为他不值。」
红莲提脚使力,将黄月翻过身。
黄月脸色苍白,一双眼狠毒地瞪著红莲,他多想起身抓红莲W丽的脸儿,耐何力不从心。
被狠辣的眼神瞪视,红莲可开心了,看著黄月身上受赠的月黄丝衣,此时变成一块肮脏的破布,布满身上的青紫、嘴角血丝、私密无法言喻的惨况、脸颊还肿了一半,哪儿还有平日骄傲自满的模样。
「那些个粗汉没见过你这样美丽的倌儿,一时太粗暴,真可惜了这昂贵的丝衣,唉呀,还是一个月前二少爷接回你时特别赠的吧?你一天到晚总爱穿这件到晃,想宣示自己的地位?」红莲恶意地嘲讽。
「可惜二少爷这些天总待在我那儿,今夜他若少爱我些,我便能早些来,你也就能少受点苦了,黄月,看来你是失势了。」他倾身,露出雪白颈间的红痕。
黄月咬牙切齿,目光毒辣得像要把红莲穿出洞来。
「是你!全是你!你使媚术将二少爷迷得神魂颠倒,而後对付影响你地位的其他小倌,这不就是你一贯的技俩吗!」黄月激动的吼叫
「二少爷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意思要跟别人分享,碍眼的虫子就要赶紧除掉,方法有很多种,温和的方法用在乖巧的虫子身上,至於又脏又贱又自以为是的臭蛆,当然就得用猛烈一些的方法了,是你自讨苦吃,不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红莲优雅细语,甜腻微哑的少年嗓音说著阴狠的话。
黄月明白自己於弱势,不知道红莲下一步会怎麽对他,他从未受过这种屈辱,红莲美面下的恶毒心肠让他害怕。
「我、我会向二少爷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他知道你不是天仙,你是恶鬼!少爷他、他会为我讨回公道,如果你不想如此,就放我回去,到时互不相犯,今日的事我也当作没发生过。」
这可笑的条件交换让红莲呵笑出声。
他用力朝黄月腹部踢一脚,屋里响起疼痛的呻吟。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真是太天真又太愚蠢,真不明白你这样手段笨拙的家伙是怎麽成为当红小倌的,我已经没耐性了,索性就和你说个清楚,我要你马上滚出陈府,什麽也不许带走,你也别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早明白自己失势,还去勾搭上了大少爷,怎麽?想转移阵地站去大少爷那边?你明知二少爷与大少爷水火不容,争的可是陈府当家的位子,你是明显的叛变,若让二少爷知道,可比我这小毒小恶要来的严重多了!」要比把柄他也有,现下黄月让二少爷失了兴头,又勾搭上大少爷,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黄月脸色惨白,没料到红莲知道此事,勾搭大少爷的事若被摊开来是会要了他小命的,完了,全都完了。
心思用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後门离这不远,我打点过没人会挡著你,你最好乖乖的走,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不然有你受的!」
红莲露出鄙夷的眼神,转身走出柴房。
碍眼的家伙像打不死的虫子一个一个地被二少爷带进府来,害得他还要一个一个地清,他的忍耐快到极限,荒淫的生活也让他厌恶,他不想一辈子困在这个鬼地方。
呵呵,但这些很快就会结束了。
红莲阴狠狠地邪笑,在夜里更显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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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鸟儿啾啾叫,天真喜悦地在美好的晨雾中飞舞。
珠儿轻轻梳整红莲乌黑的发瀑,快乐地跟著鸟儿小声哼唱。
看著可说是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婢珠儿,红莲不禁嘴角上扬,一脸的温柔宠溺。
红莲原是个孤儿,因为难得一见的美貌被当时急於巴结陈府的富人看中,将他送给二少爷当生辰礼物,从此成了二少爷的人。
他对於自己这种身份并不怎麽在意,也不会感到耻辱,反正只要吃得饱就好,倒是陈府险恶的环境和争权夺利的嘴脸叫人作恶。
两人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对外虽然主仆相称,但私底下他都要珠儿叫他声哥哥,对他来说,珠儿简直是这废物堆中的稀世珍宝。
「我好开心呀,红莲哥哥最近都有空陪我,哪像前一阵子二少爷缠你缠得可紧了,让我只来得及服侍你,却没办法和你聊院子里的小猫猫呢。」珠儿笑灿如,甜美得像是小仙子。
「小傻瓜,二少爷若没陪著我,就代表他又被外头的野给迷去魂儿,我又得担心罗!」红莲轻点她的小巧鼻尖,溺爱的程度不在话下。
想想珠儿已经十五岁,女孩子长得真快,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珠儿说不定已成人妻了。
红莲哀伤地叹口气,想是这麽想,但他是绝不会这麽早把珠儿嫁掉的,他可舍不得。
听见红莲叹气,以为他是为了少爷烦心,珠儿急急地安慰他:「红莲哥哥,你别担心呀,你是珠儿见过最美最美的人了,珠儿第一看见你时,还以为看见百仙子下凡来呢,少爷绝对是离不开你的!」珠儿水汪汪的眼睛映著真心真意。
红莲轻啄一下珠儿的苹果脸儿。
「别为我担忧,我也是很有这个自信的,呵呵。」
是有听说最近少爷迷上了怜楼新窜起的红牌,唉,老是带人回来让他练心机,上那一个是特别讨厌,三天两头来招惹他,害他要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安慰得了自己的暴怒,希望这一的好打发些。
「小翠说有听见大夫人在抱怨二少爷,说五天後又要买小倌回来了,这个小倌最近在官臣贵胄间还满抢手,是最大的怜楼从小培养,最近才露脸,还是个清倌,而且少爷连名字都取好了。」珠儿半f聊半提供情报。
五天後他又不得f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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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哥哥,我们还得躲多久?」珠儿稚气的嗓音从大石後面甜甜传出。
「嘘,珠儿小声点,躲著才好玩,你也想看看少爷从怜楼带回来的人长怎样吧?」红莲童心大起,总觉得暗著来比较好玩。
这段回廊是从大厅到陈二少房间必经之路,旁边的庭园景观不是壮丽硕伟四字可以形容,小桥、流水、冈石样样俱全,无用的大石头成了现成的蔽护。
「来了。」
回廊尽头出现人影,嘻闹哄哄地前进。
其中不停听到二少爷陈子义的调笑,和他猪朋狗友的恭维,传说中的小倌儿被二少爷搂在身侧,从红莲这一边看不见,只能瞧见一丝白绢裙o飘飞
「耶?红莲哥哥,你看」珠儿轻扯红莲衣袖,要他看向另一边。
熟稀的身形从回廊另一侧走向二少爷,定睛一看,竟是陈家大少爷。
陈家兄弟平时互看不顺眼,今日大少爷的突然出现,当然不是要兄友弟恭一番。
只见双方僵立原地,方才的喧闹恍若隔世。
「子义,你该收敛收敛才是。」陈家大少爷挡在回廊中间,用正经严肃的声音忠告弟弟。
陈子义方从怜楼带回小美人,现下甜蜜地搂在身旁,只待回房温存,听见逆耳的指责自然是不悦,更何况出声的是和他水火不容的异母大哥。
陈子义一张桃脸写满厌恶,虽有几分俊貌,但眼下因长年纵欲显出的疲态,使他看起来比陈大少爷还老几岁。
「你也二十四了,确定还要再玩下去吗?不好好顾著家业,不怕被搞垮?」陈子馀面无表情地看著小自己一岁的弟弟。
「恚”凰搞垮?你吗?你在外面那一点小产业能对富可敌国的陈家带来威胁吗?笑死人了,你这外面妓女生的杂种,是不是陈家血都还不知道,怎麽还死皮赖脸待在陈府里?」陈子义从小被宠大的,没人敢指责他,但近一年眼前最被自己看不起的大哥却三不五时跑来讽刺他不学无术。
近日母亲对他也颇有微辞,说生意上遇著些因难,他却还只知道玩乐。
「我没时间在这和你f扯,我要和我的小美人快活去了,还是你想当个现成的观众?」陈子义猥琐地笑,那些酒肉朋友又笑了起来,频频起哄说要一起玩。
情况渐渐失控的当头,陈子义怀中的小美人瑟缩一下,轻而不稳地启口:「义少爷?」
白衣少年轻微地向旁退缩了点,从红莲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少年全貌。
红莲无言。
「还以为是什麽绝世美人」红莲低声喃念,语气全然失了兴头。
陈子义倒是小心翼翼,轻轻捧回美人,表情温柔做作得叫人作恶。
「乖白芙,少爷我是开个玩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麽舍得让人捉弄你,别吓著了,跟著我来吧。」
说的话是很体贴爱怜,但那副急色鬼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
陈子义对身後友人使眼色,那群靠他吃喝玩乐的狐群狗党马上识相的做鸟兽散,他无视陈子馀的存在,略带粗鲁地拉著白芙离去。
依红莲看来,白芙是很美,但也不是什麽世间少见的美貌,之所以引起达官贵人一阵抢夺,在他看来就是那股出尘如天仙的气质,说白一点,就是让人想把他弄脏,把一个未经人事的仙子在床上化做荡妇,这些男人十分享受这种虚荣。
一旦少爷玩过了,不懂半点媚惑手段的小倌,怎麽抓得住少爷的心呢?
忽然回廊尽头传出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下人冲冲忙忙的跑过来,理也不理在陈家没有地位的陈子馀,往二少爷陈子义消失的方向跑去。
「有状况喔,看来今天少爷是吃不到清纯的小罗。」红莲幸灾乐祸地偷笑。
一直站在回廊上的陈子馀,嘴角竟也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举步离去之前,视线往大石後瞧了一眼。
红莲反射性地缩下身子,不服地乾瞪著眼。
恚真敏锐!
2
轰动一时的怜楼清倌,被全国首富陈家的二少爷以天价买下,取名白芙。
谁能料到,以清倌为卖点的他,进入陈府第五天的现在,竟仍是清白之身。
白芙静静地在凉亭下阅书,凉爽的午後时光,在义少爷赐给他的百媚院中渡过。
入府的那日义少爷带他甫进房门,便有一个仆人慌忙地冲进房里来,说陈府家业出了些状况,需要义少爷马上去理,义少爷一去五日还未归来,不知如今是否安好。
他看得出百媚院住过不少人,而且还不足以留下刻的痕迹便换人住,其中自然有蹊跷,他不在意,但五日来总会听闻一些陈府的私密事。
所以他知道了红莲。
听说红莲是一代绝色。
听说他工於心计、心如蛇蝎。
听说他使出各种狠毒的手段来赶走义少爷身边的倌儿。
听说他为达目的不顾一切,并且拥有喜新厌旧的义少爷多年不变的宠爱。
父母双亡,年纪尚小便入了陈府,在义少爷的势力范围中占有不败的地位,没人动得了他,听说之前同是怜楼出身并同样进入陈府的黄月被整治得凄惨落魄,再不敢出现在京城。
白芙轻轻叹息摇头。
「传言不可尽信这些也只是听说呀」他微微地一笑,眉目善美。
摇摇头不去想那些。
义少爷对他很好,在怜楼时对他十分照顾,温柔又关切,虽然有时轻挑了些,初入府那日在廊上也有些失常,但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被义少爷万分珍爱地迎入家中,对一个倌儿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
从今以後,这里便是他的归属了。
天真单纯的白芙,真心相信陈子义会以情相待,无知像层迷雾包围住他,竟使这座龌龊的牢笼成了白芙眼中美梦般的幸福归属。
不远传来骚动,院落中的婢女们,由远而近,一声又一声的,口口唤的都是「莲主子」,那声响直到院门前才静下来。
红莲悄悄走向凉亭,安静无声的站到白芙身後,白芙沉浸在书本中,完全没发觉身後站了个人。
红莲环视院内每一角落,不需开口,婢女自动回避净空,没两下就乾乾净净,整个院落独留凉亭中的两人。
红莲的主要势力有三大院落,自己住的W绝院、陈二少住的奔云院、还有陈二少专容代代新倌儿的百媚院。
红莲自後观察白芙。
黑发如云,微成乌波,耳阔白嫩秀巧、面貌净美凝白,恁是秀气可人,身上带著和煦暖阳,气质出众,身形娇弱嫩薄,清倌味儿十足,莫怪引人心痒难耐。
这个白芙的美貌虽差他数分,但清纯的气质倒是他学不来的,打听之下年纪才小他一岁而已,一岁之差,他是心机满腹,白芙却是单纯无知的小白一朵。
白芙对红莲的威胁不大,所以他不急著铲除他,今日只是来打个招呼。
「什麽书这麽好看?站在你身後少说也有半刻了。」这麽久还没发现未免也太扯了些。
白芙吓一大跳,转过身去。
「你」
只消一眼,任谁都会知道眼前的就是红莲,明媚动人,像火焰一样W绝的美人,在府中只有一个。
白芙的震憾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红莲的影像毫无预警地撞进他心里,连他都要看痴了,莫怪红莲能独占二少爷的心这麽多年。
红莲内心暗笑,愈看这白芙愈是得意。
白芙是最好对付的类型,天真单蠢。
红莲表面友好,内心却不住嘲讽,白芙的不染凡尘让他心痒难耐,难得有这种让人忍不住要欺负的清倌儿,不好好设计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嗯嗯,容易得很,叫个人硬上这朵小儿,破他的清倌身,包准少爷马上失去兴头。
「知道我是谁吗?」红莲明知故问,不等白芙回应,又道:「不需拘束,以後就互唤名字罢。」
「啊嗯,红红莲。」白芙结结巴巴的,方从震惊中回复。
两方陷入沉默,红莲是故意不开口,趣味十足地看白芙怎麽应变。
见气氛胶著,白芙内心慌乱,想到红莲方才好奇他所看何书,便急急地拿起那本书塞给红莲。
「你你看看这本书吧,很感人的。」他推一册最喜欢的读本要跟红莲分享,心中有些雀跃,盼著红莲也会喜欢。
红莲完全不是他所听见的那样坏,果然传闻不可信,红莲是那麽亲切,还主动来关切他呢。
红莲一愣,接过读本,心不在焉地随便翻阅。
「嗯,还不错」他随口答道,抬头却见白芙表情不大自然。
「怎麽了?」
白芙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道。
「那个」
「嗯?」红莲装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你你书拿反了」
红莲神情一窘,不自在地把书转正。
「我不识字。」红莲出了糗,稍露不悦地将书递还给白芙。
目不识丁是红莲最在意的一点,比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青楼倌儿,他这种自小被买进的根本没机会识字,少爷只会在意他在床上够不够荡,哪会理他肚子里有没有墨水,以前对付过的倌儿里,有几个就曾拿这点攻击他,最後当然是被用十倍狠毒的手段给回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白芙歉意满溢,发现自己伤了红莲的自尊心,著急不已。
红莲也没什麽心情逗他了。「今日只是来打个招呼,红莲会择日再访的。」
红莲说完转身便走,红纱飞袖却一阵拉扯
「红红莲,你每日都来吧,少爷不在,我每日闷得慌,我想你也异同,我们日日相伴,一起练练字儿,我久没写都快忘了,你就当帮我个忙。」白芙说著别脚的理由,期望红莲能答应。
红莲一怔,怔眼前人儿竟想教他识字。
可笑,他以前他是谁,才初见面还未识,就不熟装熟的想当他夫子,是要讨好他,还是反向炫耀自己学问高?
红莲心中独白虽不屑,但看著白芙单纯美好的诚恳眼神,却感心中一动。
这个单纯的人,说出口的话语是全然的好意,不带一丝恶质讽语。
蠢人,这种蠢人怎会是个倌儿,这种复杂的环境根本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如果他出身在好人家,定会受到众人疼宠,入了倌儿一途,却只有灭亡两字而已。
「再说罢,我会尽量拨空帮你。」他顺著白芙给的台阶下,下得毫不心虚。
白芙见红莲虽然没有完全答应,但也没有拒绝,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心中带著几分欣喜,他真的有些闷坏了,若美丽怡人的红莲能偶尔来伴他,定然会开心许多的。
白芙出自内心地笑了。
甜美纯净的笑靥,不自觉散发著对红莲的好感。
红莲初遇见不敌视自己的对手,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
──
「不知莲主子在想什麽,这几天老往百媚院跑,这不知存什麽心,和新倌儿得恁好。」
「诡计,一定又是可怕的诡计,这如此别出心裁,那个白芙又蠢又呆,绝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够了,如果被莲主子听到,我们有十层皮都不够扒!」
小婢女们一齐打颤,加快脚步进了百媚院。
平日凉亭的粉藕色纱帘都是系在柱身上,一旦红莲来此便会放下,叫人看不清里头的状况。
「莲主子,糕点来了。」小婢女毕恭毕敬地出声。
片刻过去,方传出红莲的声音:「推进帘里,然後马上给我离开。」
异常烦燥。
「是。」小婢女们脸色泛白,以恨不得能飞的速度离开。
凉亭中。
红莲神情抓狂地握著纸笔,地上撒落一堆纸张,有撕破的、有蹂烂的,其中几张破坏不够彻底的纸上头,有著墨绘的鬼画符,隐约像文字。
白芙坐在一旁,额上沁著冷汗。
桌上放著一叠人高的纸,不,应该说不久前还是,但现在只剩没几张,桌子正中放著一张完整的纸张,上头有著细水柔云字迹,简单明了"红莲"两个大字。
红莲扭著笔,死瞪著桌子正中心的范本,一咬牙,再度把羊毫笔往新的纸上戳,毛燥爆散的羊毫笔在纸上画下一团团黑墨後,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可恶!」红莲万分气恼地把笔用力丢下,还想把石桌子给翻了,只可惜力气不够。
「慢慢来,多写几就会像的,红莲,静下心来。」白芙赶紧上前安抚,制止红莲第七的暴动。
「说!是不是你故意整我,怎麽笔划这麽多,尤其是那个见鬼的"莲"字。」红莲转头瞪视他。
「红莲,你别急,一开始总是比较难的。」
「一开始,一开始,我都写几天了,连两个字都写不好。」他又暴动起来,一挥手便挥倒了一旁的画轴。
画轴滚呀滚的,摊开了全貌,是一幅粉蝶舞桃的墨绘,一旁衬著字迹优美的诗词,最後照贯例写下了绘者何人。
红莲拿起来看了几眼,知道手上的墨绘是出自白芙之手。
「最後这两字是白芙?」他指著角落两字。
白芙一点头,红莲便不甘地眯起眼儿,拿起一只新的笔便沾下墨。
白芙轻愣,转而轻笑。
「红莲,一般人习字最先想学会的都是自己的名儿,还是别写我的罢。」
一眼被看穿,红莲仍是不改其意。
「我可不是一般人,我就是要挑简单的先学起,你白芙两字可比我红莲要少了好几划呢!」
红莲紧拧著眉,专心地一边看墨绘角落,一边朝白纸上写,许是写好的意志太坚定,竟也写得有模有样。
红莲喜出望外,献宝似的拿至白芙眼前。
「嗯,真的很不错呢!」白芙开心地称赞,也微微地有些羞赧,看见红莲那样专心地写著他的名,让他莫名地欢喜。
「呵呵,我终於会写字了呢。」红莲心中雀跃不已,无法自拔地看见空白就写,不一会儿每张纸上满满的都是白芙的名字。
红莲是愈写愈好,白芙却是愈看愈羞,到都是他的名字,见红莲竟连地上都想拿来写,他赶紧阻止。
「呀,别连地上都写了,冷静点儿吧。」白芙涨红了俏脸,想夺下红莲手中的笔。
红莲见白芙满脸红晕,心中隐隐波动,觉得白芙好可爱,只因这样就窘了脸,便嘻闹地拉过白芙的手,往他手上试写了自己的名,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团黑,红莲却无方才的脑怒,倒是白芙惊叫一声,不敢相信红莲竟拿墨画他手,知道写的是红莲两字,他就更羞了,见红莲笑他的窘,他不依地拿起笔,也往红莲手上写了自己的名以示报复。
两人毕竟还是十六七的少年,小孩心性仍是有的,一个玩兴起,便停不了地嘻闹起来,不一会儿便黑污污地似再泥地中打滚过,两人玩的忘我,直到打翻了砚台泼得更黑才醒了过来。
看著对方的狼狈,两人都笑了出来。
红莲从未这样玩闹过,心中的澎湃有些制不住,却也有些儿慌,他想,白芙已过度影响了他。
白芙真的很可爱,而且天真纯善,耐性也是十足,得到白芙这样温柔的对待,他一度也想这麽过下去,但红莲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快乐。
红莲为白芙整了整头发,白芙任他整理,不自禁地直直望著红莲。
红莲真的很美,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初见时的感觉是冶W高贵,气势逼人,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近几日的相,发现红莲的男孩性其实还满重的,很不服输、有些任性、脾气有点儿坏,但却愈加迷人,对他也很关切,他一日比一日更喜爱眼前的人,以後与红莲共侍一主,想必也能相愉快。
但白芙心中却生了瞬间的排斥,他望著红莲,眼中只有红莲一人,忽然不想两人中还有个少爷,他想,他太重视红莲了,几乎超过少爷,这些日子过得太美好,不想有所改变。
他轻轻摇头。少爷是买下他的人,待他也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属於少爷,红莲对他关切,以後想必也不会改变,他会有少爷这归宿,也会有红莲这亦兄亦友的同伴,真不懂自己在心乱什麽,一切都会很好的。
就这麽两人各怀心思,静静享受美好而短暂的午後时光。
红莲不知道,这样让人愉悦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终究会离开这儿,至於白芙,下场十之八九不会有好。
而摧毁白芙的刽子手,便是自己。
──
「红莲哥哥!」
W绝院的清晨,红莲揉揉眼睛犹带三分困,推开门扉走出来。
珠儿在庭园中扑蝶儿,听见声响便兴冲冲地跑过来。
「红莲哥哥,怎麽这麽早起?怎麽不唤珠儿为你梳洗呢。」珠儿笑脸盈盈,好生天真。
清晨雾气弥漫,园中生气盎然,红莲望著眼前美景,觉得如置梦中。
珠儿围著他绕,嘻笑的声音悦耳动听,他一阵迷茫。
若是能一日又一日,在晨雾中醒来,美妙鸟啼、袅袅轻雾,推开门扉入眼所见便是天庭美景,轻唤几声,亲如兄妹的珠儿就会伴著银铃笑声出现,之後
他能一步步地往西边院落走去,院中凉亭也置身烟雾,粉藕色的纱帘随轻风飘舞,一阵劲风吹过,粉藕色漫天飞舞,亭中人一如往常殷殷盼著他的来到,四目相对时刻,亭中人笑靥如,春风和煦地暖进他心头
好生美好,好生悠f呐
红莲痴痴地陷入妄想之中。
「红莲哥哥?」珠儿疑惑地探问。
红莲心一惊,震回现实之中。
让他清醒的不是珠儿的声音,而是门前人影。
「是大少爷」珠儿愈说愈小声。
这下红莲是真的醒了,他懊恼地抓抓头发。
他不能被短暂的平和宁静给迷惑了,不能再和白芙虚耗下去,既然最终都是要狠下心对付,就无须心软。
门前陈子馀面无表情,却在离去前露出一个别有含意的笑容。
红莲意味长地目送陈子馀,待他离得乾净,也跟著露出兴奋的笑。
太好了!事情很顺利!这下陈府非垮不可,接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陈府这要逃过此劫是绝无可能,想必现在二少爷还在做垂死挣扎。
「很快就会结束了,珠儿,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再一阵子,只要再一阵子!」红莲开心得想大叫,硬是忍下雀跃,在珠儿耳畔小声地道。
计划了两年呐!苦心地等待,慎密地进行著,终於要开结果,与陈子馀里应外合这麽久,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红莲哥哥去哪,我就去哪。」珠儿也好开心,她知道红莲一直想离开,这晦暗的陈府她与红莲都不想再忍受。
红莲哥哥不是池中物,若能离开此,必有发展。
3
既然下了决心,红莲便不再前去百媚院,彻底断绝与白芙的所有连系。
对白芙而言,昨日还相甚欢、比谁都还重要的红莲,突然的无声消失让他愕然不已,在得知红莲并非身体有恙,也非有事忙碌後,心里的难过与困惑更是强烈得难以言喻。
在苦等数日仍等不到红莲前来的状况下,白芙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来W绝院,在门口看见红莲的身影时,连日的心闷就这麽消逝了大半。
院里红莲伴著珠儿赏戏蝶。
红莲不想亲近白芙的此刻,白芙无疑是不速之客。
「红莲」
白芙提著竹编提篮站在院门口,看起来有数分的紧张。
「谁让你来的?」红莲只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珠儿身上。
白芙难堪地窘了脸,发现自己不被欢迎来此。
「我我自己来的,你很多天没过来,我担心你病了,所以没说一声就来打扰。」他知道红莲没生病,但红莲近日的冷淡让他很慌,若即若离地扯著他心头。
「我没生病,只是不想去了。」红莲知道,白芙一定很伤心,但是他不想心软,不想游移不定。
白芙终於确定红莲近些日子是刻意不搭理他。
为什麽?
红莲对他来说很重要,如今却莫名离他而去。
他感到很的失落。
见红莲身边站著一个小姑娘,似乎与红莲十分亲腻。
「这位姑娘是?」白芙看向珠儿,直觉这姑娘对红莲来说意义重,之前就听说红莲身边有个小婢女,两人间情谊很浓厚。
红莲不想介绍,正要下逐客令,但热情的珠儿却自己报上名了:「我叫珠儿!」
红莲轻轻往她额头弹一下。
「珠儿姑娘。」白芙温柔笑应。
任谁都看得出,红莲对珠儿的宠溺。
「我不方便招待,请回吧。」红莲冷声冷调,看珠儿的神情与看白芙的神情迥然不同。
白芙死心了。
「至少,收下这些糕点罢。」白芙伸出手,将竹篮子拿给红莲。
「不用了。」
「收下吧,这些是你喜欢的。」
为什麽连收下都不肯呢?红莲就这麽讨厌他吗?
「我不吃甜食。」他完全不肯伸手接下。
毫不在乎地说出可笑的理由,这阵子的相岂不知红莲最爱的就是甜食。
「不管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至少收下我一番心意。」现在白芙只希望他收下,别无所求。
「我说不要你听不懂吗!」红莲一挥手,打落竹篮散了一地糕点。
他硬下心肠对白芙冷淡,自己也不舒服,却又这麽坚持要给他什麽鬼糕点,还用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拜托他收下。
白芙颤著肩,低著头,看起来十分可怜。
红莲也不理他,任他要走要留。
白芙抬起头,又用那种难看的笑容对他说话:「我回去了。」
白芙一踏出院门,红莲便故意上前关起院门,落闩的声音也又响又大,他知道白芙听得见,他故意要他伤心、要他别再用真心对他好。
他红莲从来不是好人,不值得他这麽对他。
「红莲哥哥,真的都是你喜欢的呢」
珠儿蹲在地上,捡起那些甜糕,表情有些沉默,声音也沉沉的。
「但不由得我喜欢,也不值得他喜欢」不知道在说甜点还是人,红莲第一感到心痛。
他现在不狠心,到要对付白芙时,就更难狠心了。
二少爷在回府的路上了。
红莲因而思绪烦乱。
目前陈府相关的产业皆严重生变,照理说二少爷该是无暇抽身,如今丢下一团乱的产业回府,原因只有一个。
千金迎回的清倌儿,二少爷碰都还没碰一下就被迫离府,准是心心念念再也按耐不住,这回是特地回来享用白芙的。
「啧!好色的杂碎!」红莲心生怒火。
暗地里,他与陈子馀已往来二年,陈子馀为的是复仇,他为的是自由,除此之外,他俩共同厌恶此地,一心要让陈府灭亡,为著这共同的目的,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内外夹击,陈子馀用尽办法一点一点地破坏陈府产业,他则是在府内盯看陈家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二少爷陈子义,最主要就是让二少爷满副心思都在他身上,无暇去注意生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开始以惨无人道的方式赶走其他倌儿是为了保住地位,与陈子馀合作後,倒成了非做不可的例行公事。
关键时刻的现在,绝不能在最後功亏一溃。
趁二少爷回来,他该使尽浑身解数让二少爷沉迷,监视二少爷的举动随时回报,好让陈子馀可以更顺利的扳倒陈家,此刻没多馀的时间等二少爷对白芙失去兴趣,是该铲除白芙了。
心中有一丝不忍,但他不会被左右,自由就在眼前,他不能在最後有一点闪失。
是狠下心的时候了。
「珠儿,让婢女唤人过去百媚院。」红莲压抑著声,神情沉重起来。
「红莲哥哥真要」珠儿心惊,她很喜爱白芙,不希望白芙被如此牺牲,她知道红莲对白芙的喜爱更不在话下,这麽做恐怕两方都会受伤。
「早就决定的事了。」一开始就计划好,白芙一来,他便约好当初对付黄月时所用的汉子,要他候著,现在便是用的时候。
「红莲哥哥,我怕你会後悔」
红莲没答声,珠儿担忧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
刚沐浴完,白芙心不在焉地轻轻合上外衣。
雪白的颊面上两陀热气蒸出的红晕煞是迷人。
他的心情低落,觉得自己是汪洋上的孤岛,对未来是全然的无措与茫然。
二少爷始终没有回来,对他来说,在倌楼的事、被二少爷迎回来的事,都彷若千百年之前,他几乎要忘了二少爷。
「为何会如此占满我的思绪呢?」他喃喃自语,话里俨然是指红莲。
好像从第一眼见到红莲,就无法自拔地沉陷,再难移眼,完全与他相反的特质,使他心生向往,凉亭中欢欣的日子,一度以为没有停止的一天。
红莲固执的样子、任性的样子、开心的样子,还有让人难以忘怀,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神情。
婢女对他的害怕,流传不息的骇人传闻,但红莲真心的、美丽的笑容,是他所独占的。
至少,在百媚院是如此。
所以他明了了,那些如梦似幻的美好日子果真是梦而已,从红莲原因不明地刻意与他拉开距离开始,这些梦便碎了。
在百媚院以外的地方,有他所不知道的红莲,宠溺的、似水柔情的笑容举止,全是给那名唤珠儿的少女,更甚者,红莲给少爷的可能更多。
相较起来,他白芙渺小得可笑,渺小到几乎看不见,总叫人遗忘
白芙心一紧,有种窒息的滋味卡在喉头。
「我到底在等什麽,有谁会来?」他苦笑,神情有些受伤。
与红莲之间的友谊他不想失去,就算只有一点点,就算很微乎其微,如果能在红莲心中占有一小块地方,就足够了。
「我在等红莲吗?如果他还会来,该有多好」
白芙不自禁地痴望著门扉。
「去凉亭罢」
白芙正想起身,门外却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砰!」门被大力粗鲁的推开,一个壮汉撞进门来。
白芙大吃一惊,眼前陌生的中年男子莫名闯入意图难测。
壮汉涎著笑向他逼进。
「大叔,你走错地方了。」他抖著声开口。白芙强自镇定,难解婢女怎会让陌生男人进入百媚院。
「小美人,叫我声好哥哥,包准让你爽翻天。」壮汉一双色眼上上下下盯著白芙净美的脸蛋和外衣包覆的身段,心里骚痒难耐。这差事实在好赚,有美人玩又有钱拿,据说这回的可是绝无仅有的清倌。
白芙心中一骇,陌生男子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了。
转身想跑,连脚都还没跨出就被一把抓住。
「放开我!」他脸色惨白,却硬是挣脱不开。
壮汉嘶的一声撕去白芙的绸缎白裳,露出大半白嫩胸口。
「来人啊!来人啊!」无论他怎麽求救,门外就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壮汉自身後紧紧抱著他,一手袭上他胸口,猛然掐住他胸前的殷红。
「住手!」白芙惊叫,大力扭打起来。
「他奶奶的,还是粉红色咧!」壮汉兴奋起来,下身渐渐鼓涨抵在白芙身後。
白芙一阵反胃恶心,壮汉味道浓重的喘息在他耳边。
「小美人,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又白又嫩的,大爷我用这根宝贝为你开苞,让你尝尝销魂的滋味。」壮汉说著猥亵的话语,对白芙上下其手,想到自己是开发这小清倌身子的第一人,下身就蠢蠢欲动。
白芙万分惊恐,完全逃脱不开的事实加强了他的恐惧。
不要!不要!不要!
「砰!」
门再被撞开,这气喘吁吁冲进来的竟是红莲。
壮汉看见红莲进来也是一愣。红莲来的也太早了,他都还没开始。
「滚!给我滚出这里!」红莲似地狱修罗,神情阴恻恻叫人心惊。
壮汉色心固然重,但合作已久,自然知道红莲不是好惹,只好一脸不甘心地放开白芙,万般可惜地离开房间。
白芙惊魂未定,傻傻地呆望著红莲。
他没看错?眼前真是红莲?
「红莲」白芙一放松,便跌坐地上。
红莲没开口,内心非常混乱,看见白芙被撕破的衣裳,心中一拧,竟又是万分怒火燃起。
他终究不忍看白芙被他人沾污,所以明知自己接下来要做的绝对是个麻烦的作法,还是选择了前来
红莲整整心神,闭目而後睁眼,便回复镇定。
「你来了你来看我,而且帮了我红莲」白芙又哭又笑,他怕得颤抖,眼泪不停落下,心中却为红莲的来到而满心欣喜,在经历了方才可怕的遭遇後,红莲的来到无疑是定心剂。
红莲看著白芙可怜的脸儿,没有屈身去扶他,反倒恶质轻笑起来。
「你真蠢,蠢得吓死人。」
「咦?」白芙望著他以为自己听错。
红莲脸上满是嘲讽,像在看低贱的人般看著白芙。
白芙愣愣看著他。
红莲蹲下身,与白芙直视,神情一变,露出美丽诱人的笑容。
「白芙,你很怕吧?刚才的事简直是恶梦,你真可怜。」红莲用怜悯的口气说话。
白芙觉得好怪,此刻的红莲散发出不同以往的气息,一样明媚动人,却让人发自内心打寒颤。
「看看,你的衣裳都撕破了,真让人疼惜」红莲语气渐渐低沉,伸手轻碰白芙报废的白裳。
白裳出自本能,捞起垂落手腕间的另一边绸缎,紧紧将衣裳抓拢。
「红莲,我我先换件衣服」他僵笑,感到惶然,因为红莲很反常,明明救了他,他却看不见红莲的善意。
「不需要吧,反正很快又要脱了。」红莲面色一转,很坏,也很轻挑。
「红莲?你到底」白芙纷乱不已。
「所以我说你蠢!你不觉得那人未免也太好打发了吗?我明明就打不过他,他为何要听我的话滚出这儿?」红莲大笑。
「」他不懂,什麽意思?红莲想说什麽?
「因为刚才那个汉子根本就是我派来的。」他笑脸迎迎地看著白芙脸色转为苍白。
白芙不敢置信的看著红莲,想从他脸上看见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有,一丝都没有,红莲所说是真的,他真的叫人来污辱他。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样对我?」白芙语气不稳,心口窒然难畅。
「你很清楚别人怎麽说我,我的传闻你应该一件都没漏听才对,那全是真的,没有什麽加油添醋的地方,全都货真价实,从我接近你开始,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但你的天真害惨了你,你以为我是知心好友吗?你根本没发现吧,我一直在算计你,要你跟以往靠近二少爷的所有倌儿一样,惨兮兮地被扫出陈府!」
白芙狠狠一震。
全是假的?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假的,那些可怕的传闻才是真的,心如蛇蝎的红莲才是真的!
「够了!别说了!」白芙大喊,心如刀割的开口:「请你离开!」白芙卷抱著身子,轻轻颤著。
好痛,心好痛,他不知道红莲一直把他看成敌人,他还傻傻地想跟红莲好好相,真的很笨!笨死了!
「离开?你以为这麽简单,我什麽事都还没做呢!」红莲佞笑。
白芙闻言抬头看他,伤心欲绝。
「不然你还想怎样?」他不敢相信地盯著红莲。
红莲没开口,只是静静看著白芙,眼神渐渐暗异,神情诡谲。
白芙无法看出红莲意图,但心中却一寒,觉得自己彷佛是被盯上的猎物,无可逃。
红莲伸出手抚上白芙肩头。
倏然将他推倒。
「做什麽!?」白芙惊叫。
红莲压在他身上,表情邪恶。「做什麽?做刚才没做成的事呀!」
白芙心凉了半截。
「红莲,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不要这样对我」
红莲是认真的。
「求求你,不要」白芙恐惧起来。
「白芙,我要破你的清倌身。」身下人一颤。「你知道我为什麽要上你吧?因为二少爷就是看上你的未经人事,你的价值就在初夜,一旦你不是清倌了,你想,二少爷还会看你一眼?」红莲嗓音轻柔,却很危险。
白芙不住颤抖,眼眶红红的。
是了,红莲一贯的技俩,以计害人,让二少爷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一切为了保住地位。
他在红莲心中,连砂子般大小的地位都没有,他很碍眼、他是红莲的眼中钉、红莲巴不得他消失,然後他一如以往每一个倌儿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不被当人看地牺牲掉。
「住手,不要这样对我!」他心神俱裂,用力想挣脱,却发现红莲的力气比他想的大。红莲虽然只大他一岁,但身形高挑,也不如他一般虚弱,要压制住他竟是轻而易举。
红莲一直在骗他,一直在骗他!一切为了这一刻!要他心死、要他没有半点价值、半点尊严!
「不要!」红莲把他的手拉置在头顶,残破的衣裳三两下就被剥掉。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一下子就结束了。」红莲伸舌舔了他凝脂般的脸颊一下。
脸上的湿濡逼出他眼角的泪,白芙非常害怕,一旦红莲得逞,便再也没人会看他一眼,他就真正被遗弃了。
「我我会乖乖听话,所以所以你别这麽急,再晚一些好吗?」白芙眼神充满恳求,脸上硬是挂著笑容,能拖一刻是一刻。
「呵呵,我当然急,这可是刻不容缓。」红莲邪邪地笑。
「因为」红莲靠上白芙耳边。「二少爷在回府的路上,就快到了。」
白芙睁大双眼。
「我要二少爷当场看见,你被夺去清白身的凄惨模样。」
白芙眼眶泛满泪水。
他认了,看透了,红莲真的很狠毒、真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还有,你刚才那种笑容我不想再看见,那种硬挤出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了就反胃!」
「红莲!你的心是铁铸的吗!你怎麽能这麽狠!这麽不留情!」白芙眼泪不住流下,他真的心死了,往日的情份一点也影响不了红莲,他在红莲眼中一直是则笑话!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红莲神色一冷,就要拉下白芙的里裤。
白芙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挣了开来,半爬半跑地要逃出门,乌溜的黑发飞扬,却被狠狠拽住往後拖。
头皮传来的刺痛让他呜咽一声。
红莲抓住白芙,一个使劲把他甩上床。
「我不会让你逃的。」
红莲噬血一笑,啃上白芙的颈项。
无视白芙的挣扎和泪水,硬是欺上身。
「不要!」
红莲扳开白芙双腿,挤身其间,手掌所抚触到的皆是上好绸缎般的肤感,柔软细致,白芙彷若是水揉出的人儿,潸然而下的泪珠惹人心怜、也引人欲将其破坏,落下更多水做珍珠。
白芙手脚皆被制住,畏惧红莲的下一步,白玉胸口骚痒,有什麽慢慢撒下,他低首去看,见到红莲流泻而下黑夜般的发瀑,随著缓缓低下的身披在自己雪白的胸口,伸出舌尖,红莲轻轻舔了下他的娇嫩乳首。
白芙一阵颤栗,异样的感受传至全身。
他呜咽起来,不住啜泣,同时红莲彷佛猛火狂烧起来,粗暴的啮咬他胸前,又吮又咬,弄得他椒乳挺立起来。
好痛!
「放了我!放了我!」
白芙用力扭动身子要挣扎,没发觉自己的私因而磨擦著红莲下身,红莲闷哼一声,再抬首,眼中充满欲望精光,下身火热昂扬。
白芙惊骇地倒抽口气,私顶著的火热硬物想也知道是什麽!
「红莲,不要,红莲、红」他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慌乱的直唤止红莲。
红莲扯掉他的底裤,昂扬就抵在他穴口。
白芙一急,硬是抽回双手,情急下啪地甩上红莲的脸,趁红莲闪神,连滚带爬地离开床铺往门口跑,红莲反应快,伸手就要抓住他,白芙只好转向,被迫躲到墙角。
只要伸手能及的东西他捉起就往红莲方向丢去,他骇得几乎叫不出声,见红莲一一躲过朝他渐步逼近,他几近崩溃,虚软地跌坐地上。
白芙双手向两侧身後撑著地,曲著双膝微张,只能发抖、只能无声惨叫。
红莲一步步往白芙走,白芙惨白惹人想欺的脸庞、小鹿含泪的双眸、白玉凝脂的柔嫩肌肤、胸前被肆虐的红痕、在空气中微颤的殷红乳尖、还有屈起双腿间若隐若现未经人事的红嫩小穴,都让他口乾舌燥。
红莲身上见不著一丝理智了。
他危险地眯眼,轻柔地舔了下嘴角,浑身散发妖野色气,媚眼如丝,宛若暗夜里的妖精。屋内沉暗,虚柔的日光透窗而入,缓缓解下火红衣裳,红莲美丽的身体渐现,包覆在虚无的微光中恁是冶W似幻。
但白芙视不见那抹异美,在他眼前的是恶鬼,狱火般前来焚烧他的一切。
红莲勃发的火热蠢蠢欲动,欲望鞭策他尽情发泄,他耐不住强大的欲望,只想往白芙扑去。
白芙比他所想的还诱人千倍不止。
「呜嗯」白芙抖不成声,抑不住的泣鸣断断续续。
见红莲朝他步步逼近,有种沉的绝望渐渐包覆住他,他缩成一团将头也埋入双膝之中,胸口喘不过气,恐惧逼得他快窒息,红莲的气息来到身旁,热得烫人的触感从手腕上传过来。
红莲拉开他的手,蹲下身来到他耳边,轻轻地将他的耳垂含入,湿濡的感触自耳上传来,白芙一颤,害怕地偏过头。
一股不悦自心里升起,红莲举止变得粗暴,拉过白芙的黑发硬将他转正,不想看见白芙害怕或是厌恶的神情,一低首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强吻。
红莲的嘴唇很软,闯进口中的舌霸道而强势,红莲身上独有的香气也围绕著他,以往常常使他沉醉其中的香味,此刻只令他感官格外清醒,没人碰触过的唇口被肆虐著,强烈被侵犯的感受冲上脑门,这是对他施暴的序曲而已,激狂的前奏逼迫著他挣扎。
「不不要」他努力要躲避,但下颚被紧紧衔制著。
他几乎喘不过气,红唇感到肿。
终於红莲的唇离开了他,他还来不及放下心,胸前突来的抚触便又使他惊叫。
「乖乖听话很快就结束了」红莲没有太多的爱抚,将白芙胸前的红实玩弄得绽立後,便向下拉开白芙双腿。
「时间有限,你就忍忍。」他也快忍不住了。
「不!」
双腿再度被扳开,红莲压下身制著白芙的挣扎。
要来了!
白芙颤栗不已,仍是想挣脱,红莲见白芙到此关头排拒心仍如此强烈,惩罚性地咬了口白芙白嫩的腹部,细嫩温软的口感加强红莲的欲望,热欲全往下身冲去。
红莲急燥地伸手去碰白芙私,换来白芙一丝轻叫。
轻喘一声,再难忍耐,火热抵著白芙穴口,就要挤身进入。
白芙额上冒著细汗,红莲的昂扬抵著他,穴口像火焰一般热。
他要被侵犯了!
被羞辱、被践踏尊严,最後被弃之如鄙物!
他还在祈祷著一切不要发生时,突然被捂住口,红莲动作起来,硬是进入了他。
难以形容的痛楚自下身传来,白芙痛得放声尖叫,可因被捂住口,只能听得沉痛的闷哼。
好紧
红莲无法一进入,理智全失的他无视白芙的剧痛,只想更更地探求快感,白芙温软紧窒的甬道包覆著他、刺激著他,引他往更进入。
「呜呜嗯」白芙剧烈喘气、闷叫,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想即刻死去,但体内的利器没有退意,反而一步一步吞噬他、侵犯他、撕裂他,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他知道自己受伤了。
不只身体,心也是。
红莲完全进入,急促地一喘後,激狂地抽刺起来。
分神看了一眼白芙,见白芙脸色苍白,像隐忍著剧痛,红莲心一紧,又见白芙雪白无暇的身子有点点红痕,下身染著血,纯洁的白上染著殷红看来触目惊心
是他的了,全是他的,白芙纯净洁美的身子是他所有、是他独占,有种满足的滋味充斥著他。
他松开捂著白芙的手,听著白芙的喘息和低泣,只要想到这些反应是因为自己得到了他,就有些些的虚荣感。
他得到白芙,并且少爷会对白芙失兴,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之前还想著要找人来对付白芙,现在想想还真蠢!
红莲从未如此满足,而且白芙的滋味也很美好,他从未当过在上的一方,原来是这种让人上瘾的滋味。
红莲的呼息愈发急促,毫无顾忌地在白芙体内冲刺。
白芙只觉得痛,漫天铺地散开来的痛,一又一的,撞击著他、充填著他,他只能无助的哭,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人玩弄、任人宰割。
白芙随著身上人野兽般的进出被迫摆动,红莲似乎很乐在其中。
红莲被从未有过的快感冲击,被欲望所驱使地将其发泄在白芙身上,随著激烈的交合渐渐攀上高峰。
「嗯!」一声低吟後,在白芙的体内激发出热泉。
红莲不住喘息,当占有的一方让他觉得很新鲜也很满足。
若说红莲满足的神情是尝到天堂般的愉悦,那麽白芙苍白失血的脸色必定是到地狱走了一遭般的惨痛。
结束了?
结束了?
白芙瞪著上方屋梁,双眼几乎没有焦距,他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不痛的,眼泪从头到尾没有停过。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呜嗯呜」他痛哭失声。
红莲这时才从欲望中完全清醒,也看到白芙一身的狼狈。
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做,不舒服是必然的,更何况这是白芙初经人事,想到自己毫不怜香惜玉,红莲也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他站起身,伸手拉扶白芙起来。
「啊啊」忽然被拉起来,白芙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下身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站不稳。
好痛!
红莲听到白芙的呜咽,也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使劲地把白芙拉往床铺去。
白芙寸步难行,几乎全身瘫在红莲身上,私很难受,而且从站起身开始,便流下一丝丝的黏腻,很窘、也很难过,不知道是血还是喷发在他体内白浊的液体,或许全交织在一块儿,他看起来一定很惨,不,根本就是很惨。
他一直哭一直哭,眼睛都哭肿了,他不明白自己怎还能忍受让这魔鬼搀扶著,这个欺骗著他、算计著他,要让他惨得暗无天日的红莲,假装对他温柔、假装对他笑、假装和他相伴,最後毫不留情摧毁了他、羞辱了他、侵犯了他。
白芙推开他,让自己摔在床铺上,轻轻啜泣地往床角缩去。
红莲也没表示不满,捡起自己的红裳便穿戴打理起来,但没有穿得很整齐,几像是故意般弄得凌乱而暴露,带著三分性感娇W,看起来就是刚做完什麽苟且之事的样子。
白芙没去注意红莲怎麽穿著,见红莲穿起衣裳,急忙也想穿上,他伸手想拾起方才被撕去的衣裳,衣裳却突然被一脚踩住。
白芙顺著抬头向上看著红莲。
红莲面无表情,然後嘴角轻轻的上扬。
「你」白芙睁著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红莲弯下身,捡起白色的霓裳,往屋子另一角甩去。
白芙移不开视线。
门外传来一声婢女的通报。
「二少爷回府了,正往这儿走来。」
背著门,红莲逆著光的脸庞灿出一抹美丽的笑靥。
白芙颤抖,脸色更加苍白。
几乎是咬著牙,白芙听见自己对红莲说了生平最难听的话语
「你还是人吗?你简直是畜生!」
迷迷茫茫的听不切实,白芙几乎要以为是别人说的,但红莲的笑更灿美,自己的心更泛酸楚,他骂红莲是畜生,而且毫不後悔,他把曾经如厮在乎过的红莲骂得如此难听,却是该死的贴切,贴切到红莲本人都不否认!
「我彻头彻尾就是畜生没错,怎麽?难道你一直把我当好人?」
锐利的话语像利刃划过心口,过去自己的一厢情愿全是笑话,红莲讽刺的眼神将他彻底击溃。
他纯真洁白的世界毁灭了,他终於看清世间的风气不是他这种天真的人所以为的那样善美,真是他太好骗,真是他太笨太蠢!
门扉外已听得一声声的二少爷,白芙无力抵抗,凝在红莲身上的视线无法收回。
──
「怎麽回事!?」急色模样进屋的陈子义,看见屋内诡谲的情景时不禁愣在当场。
「少少爷!?」红莲急急回头倒抽口气,惊慌失措地看向陈子义,带著骇然与心虚。
陈子义瞥见床上不著片裳、一身狼狈的白芙,震惊地瞠瞪红莲。
别说陈子义要震惊,连白芙都难以抑下眼中的惊讶,前者是不敢置信红莲的胆大妄为,後者是吃惊红莲的装模作样、演得恁是无辜,彷佛他没料到少爷会出现似的。
陈子义一阵不悦,他迫不及待想回府享受一番,未料红莲竟坏了他的兴致,对未经人事的白芙出手。
陈子义一把抓过红莲的臂膀,口气沉怒:「红莲,是不是我宠你宠过了头,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陈子义难以接受眼前所见,一直以来他玩腻了的倌儿都随红莲去置,但从未见他如此逾矩,竟朝他未尝过的清倌使手段,还是这种一劳永逸、彻底坏他兴头的做法。
而且红莲自小跟了他,他未料到红莲也会像个男人般去行这种苟合。
「少爷,红莲不是故意的,人家是心怯呀」红莲扑倒在陈子义怀中,紧紧贴在他胸前,嘤嘤地落下泪来。
红莲鲜少掉泪,此刻小鸟依人地伏在他胸前,凌乱的裳衣露出细致的肌肤,几乎是春光全泄,W绝的容貌映入他眼帘,白玉般的颊面上滑过泪珠,落入樱色红润的唇中。
红莲湿润的眼眸迷恋地望著他,眼中有著轻愁淡忧,诱惑难挡。
陈子义咽了咽口水,下身蠢蠢欲动。
「红莲日夜提心吊胆,等您等得心慌意乱,下人都说您理事去了,但人家怎知您是不是夜夜来这快活?红莲怕失宠,想得难受才上这儿来看白芙,见他生得清美可人又发现他尚是清倌,红莲想得多,心一急便想提早除去威胁,是红莲犯了错,即便您怪红莲妒妇的性格,红莲也认了」红莲哽咽著声,急喘喘地解释,边说话边夹磨带蹭的,引得陈子义色欲攻心。
陈子义理智全失,勾住红莲水蛇腰将之搂得更紧,狠狠吮上红莲樱唇,把红莲压在檀香木桌上,待吻得几乎断气才分离开来。
红莲氲氤著双眼,浑身透著娆媚,像在邀请眼前人来品尝。
「少爷嗯」一开口千娇百媚,声中夹著难忍的欲望、不甘寂寞的低细呻吟。
「你这小妖精!」陈子义一阵低吼,恶虎扑羊般再度往红莲身上压去。
扯去红莲身上的衣物,两腿往腰间一放,挟著雷霆万钧之势进入红莲。
「嗯!啊啊」红莲弓起身子,激狂地呻吟,配合著陈子义的律动,就这麽在桌上交合起来。
眼前的一切像是假的。
白芙刷白了脸,看著眼前的活春宫,他觉得好脏、好恶心!
「啊、啊、少爷,人家想死你了!快」
他紧紧捂著耳,想挡去一屋子的淫声浪语。
白芙将头埋入双膝,不停掉著泪、不停颤著身子。
好可怕好讨厌
双手捂不住,那阵阵淫吟一丝一丝溜入他耳中,屋里屋外没有其他杂音,就只有满室的娇喘和肉体撞击声,清晰得叫人躲不了。
不知道过多久,声音停了,只剩微微的喘息,陈子义做完一回,正稍做歇息。
白芙发现陈子义凝视著他,心中阵阵发寒。
陈子义眼中淫欲渐聚。
之前与陈子义在倌楼的相之中,他从未见过陈子义对他放出如此不加修饰的意淫目光。
白芙慌乱地想遮掩自己不著寸缕的身子,他受不住的,在刚受过重大打击的当头,他不要任何人来触碰他,这种事好肮脏,脏得让他想死。
红莲也发现陈子义停驻在床上的视线,心中暗叫不妙。
陈子义起身往白芙走去。
白芙残弱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让陈子义看得心痒难耐,虽然已不是清倌身,好歹也是他时间讨好、重金买下的可人儿,不玩个一就太负自己盛名了。
不给白芙反应的机会,陈子义硬是扯起白芙蜷曲的身子,将他双手拉高,身体尽现。
白芙惊骇过度,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只能发出低哽的哀呜。
布满红痕和青紫的雪肌展现在陈子义眼前,白芙娇弱的身躯有种病态的诱人。
「嗯红莲你也满粗鲁的嘛把这小美人搞得这麽狼狈」
陈子义动作不轻柔,语气也毫不怜香惜玉,谁都知道陈子义只是想捞回本,抱著好歹做个一的想法,不可能会善待白芙,这一玩说不定玩掉白芙半条命才会罢休。
红莲心一紧,几乎就要出手阻止。
陈子义拽过白芙就要拉开他双腿,白芙像忽然从骇怕中惊醒,放声大叫,甩手就朝陈子义刮去。
这一甩手划伤了陈子义的手背,也激怒了不曾被拒绝的陈子义。
他扬起手狠狠的朝白芙左颊甩过去,使力之大让白芙整个往右边摔。
「贱人!」陈子义怒红一双眼,不肯罢休地又给了一巴掌,啪地比起第一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芙脑中嗡嗡做响,双颊热辣,硬撑著打颤的身子哭。
陈子义还想施暴,红莲却走到他身旁阻挡。
「红莲?」陈子义声音沉怒,大有挡他者概不放过之意。
白芙视线迷迷蒙蒙的,隐约感到红莲就站在身旁,他还陷在被施暴的恐惧中,怯生生地抬眼寻红莲。
在泪眼迷蒙中,红莲的影像渐渐清晰。
红莲的眼神很邪气,写满活该两字,然後他看见红莲扬高的手,从高朝他挥来。
啪!
这一巴掌打得又响又亮,清脆的声音像烙印在心口,强烈得使白芙觉得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眼泪停不了,白芙哭肿双眼,颊面也肿痛,身体也痛、下身更是,但心口之最。
「下贱!你什麽身份敢对少爷动手!有幸上少爷的床就该偷笑了,不乖乖张开双腿,还在那拿什麽乔!」红莲尖言尖语,字字句句是在羞辱白芙。
白芙蜷著身子,床边两张对他充满愤怒、厌恶、轻视的脸孔,像鬼一般瞪视著他。
地狱。
「啊啊」白芙抑著凄叫,几乎要精神崩溃。
他不想再听见这些可怕的话语,他不想再看见这些可怕的人。
白芙缩进床角,背对著那两个人。
後方OO@@的,他听不切实,但背後却有个东西压过来。
是红莲。
「啊嗯啊啊!再来呀少爷少爷」
红莲竟半躺在他背上,和少爷做起那档脏事。
红莲的喘叫就在他耳边,淫荡的、放浪的,一阵阵的进出律动都震到他身上来。
好脏!
红莲不知羞耻的浪叫。
好恶心!
少爷催促红莲脚缠紧些的话语。
甚至达到高潮的震颤都清清楚楚的传过来。
「恶」
白芙再难忍耐,一个反胃便呕吐起来。
陈子义和红莲做完後,便不想再看白芙一眼,起身整理服仪。
「真让人反感,算我买错倌儿自认倒楣!」陈子义整理好便抬脚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红莲,白芙就赏给你,随你置了。」
白芙闻言浑身一颤。
红莲已躺到他身边,仰看著他。
眼神很热切,嘴角的笑很邪佞。
白芙觉得自己掉入地狱。
而红莲便是将他拉入的恶鬼
5
百媚院的午後,一如往常幽静。
婢女如过去每一日各忙各的,却在经过庭院时加快脚步低头走过,不敢往凉亭看去一眼。
等过了凉亭范围後,便三三两两地私语起来。
「就说莲主子没安好心,之前待那新来的好得像什麽一样,果不其然又是恶毒的计俩。」小婢女压低声谈论,即使离凉亭远得很,还是心惊胆颤怕被听见。
「莲主子手段千奇百怪,一个个都阴狠残忍,这还算好的呢!」以前的画面一个个闪过脑海,想来尚会不寒而颤,这些倌儿争宠斗智的戏码看了个把年,仍是让人难以习惯。
「你也得看人呀,这个白芙怎生单纯是大家都明白的,他看见我们这些低下身份的人还会笑著和我们问早,我百媚院待了好几年从没遇过这样菩萨下凡般善良美好的人,你说还好,我倒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最狠计谋,完全将这白芙打入绝谷渊去了。」
这手段不知怎麽下的,莲主子先是对这白芙百般善待像是知己似的,接著是不闻不问不理睬人让他失魂落魄整日哀愁,最後可吓人了,那日她们闪得远远不敢太靠近房间,却仍听得见那些碰撞声和凄惨凌厉的叫声,更别说之後连二少爷都进房去,而後续发展更是诡谲怪异让大家一头雾水,那白芙莫名奇妙地被赠给莲主子,从那日起,莲主子每日都来,来做什麽是不言而喻,总之白芙现今的生活绝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好了好了,再可怜也没我们的事,不知莲主子今日想了什麽催残人的玩法,我一点也不想再听见那些凄惨的哭叫,那让我全身发毛。」
婢女们一个推一个地离去,不想在庭院多逗留一刻。
庭院中的凉亭,粉藕色的纱帘在清风吹抚下轻轻飞舞,凉亭中传出细微的纸张磨擦声响。
白芙喜欢在凉亭中写诗作画,在事情未发生前,每日都可听见这些细微的声响。
但今日格外诡异,磨擦声频率急促,全然没有作画该有的平静和缓。
飞舞的纱帘掀开一角,隐约可见人影。
凉亭内,桌上点了一柱即将烧尽的香,放了一叠叠的书、一张张的纸,杂乱地四散。
白芙伏在桌上执笔作画,空气中弥漫让人窒息的气氛。
白芙头发披散,大半盖住了脸,颊上泪痕未乾,眼神迷乱、像被往尽头逼去。
仔细一看,发现他虚弱无力,连笔都是用手掌整个握住,使力往纸抹去,纸的上方放了另一张墨绘,是之前那幅"粉蝶舞桃"。
他在仿自己的画,但线条凌乱、墨渍一团一团在纸上晕开,空白尚有大半。
「十六、十五、十四」鬼魅边的倒数声响起。
香要烧完了。
白芙浑身一震。
两人衣衫不整,白芙人坐在红莲腿上仅著一件撕坏的外衫被红莲从後方抱住。
「九、八、七」有只手伸往他胸前抚弄。
白芙动作随之愈加急促紧张,抓著笔乱撇一通,呼吸紊乱,眼中有强烈的恐惧,神经紧紧绷到极限,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三、二、一。」
香烧尽了,最後一截灰落下。
红莲两手提抱起白芙腰身,将之推压在桌上,桌上的书册、笔砚全被扫到地上去,溅了一地墨色。
「不!」
在白芙凄测绝望的哭喊中,红莲挺进白芙体内。
白芙惨烈的叫声激烈地响起。
红莲恣意地进出,狂乱地发泄欲望。
「呐,方才说得很清楚,半柱香没画完就得乖乖和我玩的。」虽然自正午来此後他已经玩了满多,明知白芙虚弱的身子早已没有一丝力气,却仍故意这麽整他。
白芙苍白著脸色,後庭一再被撑撕开来,让他痛不欲生。
白芙瘫软著身子趴伏在桌面,两脚早已没有支撑力,全赖红莲提著他腰身,任红莲对他为所欲为,全然无力反抗。
白芙的又小又紧,每每让红莲沉醉其中,红莲终於明白终日纵欲的滋味,只要醒著就想来百媚院,难以克制地一日里要了白芙好几。
自那日後,很多事都有了变化,二少爷像爆发了般,再也无心於危机重重的产业上,三天两头往他W绝院跑;白芙往日的笑容已不复见,看见他像看见鬼;而自己,只要二少爷一走,他就马上来找白芙,这阵子,他极度陶醉在白芙专属於他这件事上。
「不要好痛、好痛」白芙的哭叫像要断气一般断断续续,夹著虚弱的气音、低哑的哽咽。
事事完美,唯独白芙的反应让他焦躁。
他顶得更,却只换来白芙更疼痛的尖叫。
红莲心一急,扯起白芙的乌丝怒喊:「哭哭哭,你要哭到什麽时候!你就只会叫痛!你就不能说你很舒服、你很想要吗!」
是他的问题吗?为什麽白芙一点也不觉得舒服!
白芙没有回答他,兀自陷在痛苦之中。
红莲气极,粗鲁地抽刺起来。
白芙难受到要昏过去,气息一点一点地减弱,最後连哭叫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像没有生命的人偶般反应微弱。
红莲很不高兴、很不舒服,欲望瞬间降到冰点。
他甩开白芙,让他跌到地上去。
「你真如斯厌恶我?你以为进陈府是来当少爷的吗!认清你的本份,明明是妓院出身还哭得像清白闺女被沾污一般,别笑死人了!你被赠与我,便一辈子是我的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永远也别想逃脱!」
红莲放完话,怒气难消地离开凉亭。
白芙躺在地上,细微低泣,看著红莲的身影消失,心口隐隐忧伤。
红莲所言甚是,他出身倌楼属低贱之人,却蠢得以为自己能得到好的对待,少爷将他送给红莲,红莲便是他的主子,过去的日子才叫可笑,简直是梦一场,一个小倌,就该是日日张腿等著自己主子来临幸。
「我不该叫痛,哈哈,应该说再点、再用力些」白芙两眼迷乱,抱著自己轻笑起来。
愈笑愈止不住,就这麽一个人在亭中像疯了似的,躺在地上笑个不停。
「红莲、红莲、红莲」他大喊红莲三声,第三声喊完时却又大哭起来。
为什麽这麽痛苦?他不懂、他不懂!红莲的影像在他脑中愈来愈涨,让他头痛欲裂。
被知己背叛会这麽痛吗?他无力去厘清,只知道红莲给他的是椎心之痛。
散乱一地的纸张,有一部份是他与红莲的美好回忆,红莲学写他名字的那天,是他人生最美的一天,美得不可思议、美得让他觉幸福,那是他与红莲距离最近、心紧紧相贴的时刻,让他午夜梦回都会想起。
但那是假的,是一椿计谋,他对红莲笑时,红莲在心中嘲笑他;他对红莲关怀时,红莲在心中算计他;他为与红莲成为知心好友而飘飘然时,红莲在心中为即将到来的成功喝采。
他人生最美的回忆是被精心安排的恶毒计划。
他该恨红莲,该恨得巴不得红莲下地狱!
「但为什麽」
白芙怔怔的望著自己的手。
他右手握著笔,左手掌写著红莲两字。
不自觉的。
著魔似的。
像还很幸福的那段日子里,自己所谓的午夜梦回时,会拿起笔在掌心写下这两字,笑脸盈盈抱著手,重温最幸福的时刻。
红莲。
「我忘不了我此生是再难忘怀了」
他不想知道自己对红莲的执著是什麽感情。
他怕。
怕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会让他更痛苦,更难以活下去。
早在他初见红莲天人之姿的瞬间,便已陷入万劫不复的渊之中。
──
鲜有人迹的陈府桃林最,两道人影驻立其中。
「明明成功就在眼前,你还在拖拖拉拉个什麽劲?」红莲挟著些许不耐开口道。
陈子馀沉默著。
「说啊,你不是恨透了这个地方吗?」
「你在最需小心注意的时刻叫我回来和你密谈,就为了抒发你的不耐?」受不了质问,陈子馀也渐露不悦。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是下不了手,在最後关头犹豫起来,到底你体内流的也是陈家的血,要对付至亲血缘你还是做不到,更何况你曾经渴望得到他们的关爱」红莲话被打断。
「红莲,犹豫的其实是你吧?这里还有让你留恋的事,你怕被影响,所以想快刀斩乱麻。」陈子馀一双眼像看透一切。
红莲脑羞成怒。
「别扯到我身上!我看是你心软,舍不得你唯一有相同血缘的弟弟,别忘了你那弟弟二年前如何枉顾伦常,你」
红莲赶紧停口。
陈子馀面无表情瞅著红莲。
「别说出会让自己後悔的话,你不要太急燥了,冷静下来。」
红莲心生内咎。
是该冷静,该为大局著想。
他近日真是太反常,竟口无遮栏到往陈子馀痛戳。
「我该回商行了,你自己的烦恼,该自己做决断。」
红莲尚是少年,自然比较燥进,他无意责怪红莲。
「或许真如你所说,我有些心软,毕竟我眷恋这个家二十几年,而憎恨不过才两年。」陈子馀说完,便踩著步伐先离开了。
红莲目送他离开。
今日的密谈没有谈半句计划,却大大推进两人的决心。
事情再不容迟疑了。
──
红莲从桃林返回W绝院,缓步行进。
方走入院门,便见一个小女婢神情紧张,一看见他回来便冲到他面前。
「莲主子,不好了!」小女婢抓著红莲的衣袖。
他W绝院的婢女一向有分寸,少有失常举止。
「发生什麽事?」他沉声问。
「二少爷刚才回来找不到你,便想找我们来替」婢女欲言又止。
恚』挂晕是什麽严重事。
这种事也发生不少回,二少爷虽较爱男孩,但也不是不碰女人,兽性一发,若找不著他便会抓他院里较为貌美的婢女代替。
「你们也该习惯了吧,还这麽大惊小怪。」
他现在很累,二少爷性欲发泄了也好,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珠儿呢?」
平常珠儿都会在门口迎接他的。
婢女脸色铁青。
红莲始觉不对劲。
「珠儿呢?说啊!」红莲心口一窒,大声盘问。
「方方才二少爷进房,只有珠儿在房里,後来後来二少爷就没出来了,有听见一些声响,大家才知道二少爷是想,可是没人胆敢进去,只能望莲主子快快回来。」小婢女吓出眼泪。
红莲全身发寒,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等我回来?你们搞什麽鬼!等我回来来得及吗?」红莲发狂怒吼,拔腿就往房间冲去。
用力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红莲大声喘著气,冷汗从额头滑下。
桌椅偏了原本的位置,满地破碎的瓶碎片,还有一块块残破的布。
红莲颤抖著手弯身捡起。
色是珠儿的衣服没错。
手中的残布沾著一抹血迹,地上也有斑斑血痕。
红莲浑身发凉,转而怒火狂烧。
「啊!」他仰天狂吼。
理智正在破碎,他的心痛苦地撕扯开来。
他视若珍宝的、亲妹妹般的、相依为命的
「珠儿!」他大喊著珠儿,冲出房门到找寻。
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他该保护好珠儿!却放她一人在危险之中。
他满脑子乱轰轰的。
怎麽会这样?
纯真可爱的珠儿,他一直想给她最好的生活,她值得最好的对待、最美满的未来,她会嫁一个好夫婿,生一窝小宝贝,幸福一辈子才对!
他和陈子馀有残败的过去,对未来也没什麽美丽的幻想了,但珠儿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只要珠儿能过得好,他和陈子馀就别无所求了。
现在竟然该死的陈子义!畜生!禽兽!
「珠儿?」
红莲颤著声,看著W绝院偏僻角落的树丛。
树丛後一抹人影震了下。
「红莲哥哥?」微弱的嗓音。
红莲拔腿跨入,蹲下身一把抱住珠儿。
「珠儿、珠儿」红莲紧张地探视珠儿。
衣衫破烂不堪,曝露出大半肌肤。
珠儿脸上斑斑泪痕,像楚楚可怜的小动物缩成一团,几缕发丝狼狈地散在额前。
一看见红莲出现,便大声哭起来。
「红、莲哥哥二二少爷他好可怕、好可怕我一直躲、可是好痛、好痛呜啊啊」最後哭倒在红莲怀中。
红莲痛苦得心跳几乎停止,唯一能做的只有脱下外衣披覆在珠儿身上。
「可恶!可恶!畜生!」红莲痛骂,心揪得死紧。
红莲抱著珠儿的手都在发抖,眼前几乎一片昏黑了。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忘记吧,全都忘了,你没事、你会很好,很快陈府就会不存在了,然後我们三个人会很快乐的一起生活,我们会保护你,再没人能欺负你!」红莲边说边落下泪来,他好恨、好恨这一切。
珠儿颤著双肩,红莲的臂湾让她安心,稍稍平息了一些惊慌。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红莲不住在珠儿耳畔低喃。
「红莲哥哥,我没让二少爷没得逞」珠儿边哭边说,说得含含糊糊的。
发现红莲似乎有所误解,珠儿低声解释。
「二少爷被我用瓶砸伤了头,流了一些血,然後我就躲来这儿」
红莲一怔。
「你没事?」红莲直盯看著她。
珠儿点点头。
「可是你说痛」红莲一颗心七上八下。
「二少爷很粗暴,说我不识好歹,对我动粗」
红莲这才看见珠儿手腕上的握痕,脸颊也又肿又红,双膝都有跌倒的擦伤。
那些伤痕让人气愤,但也让红莲松了口气。
难以安心。
他很慌、也很害怕。
自以为掌握了一切,但珠儿却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幸好没事,幸好你还好好的」
红莲在珠儿眉心轻轻一吻。
「乖,去找大少爷,在计划成功前别再进陈府一步。」
珠儿本想回绝,却在红莲的坚持下不得不从。
「别让我担忧,好吗?」
红莲举步走出树丛,打算返回房间。
渐步狠重。
红莲拳头愈握愈紧,神情阴狠起来。
「再忍忍、再忍忍那畜生会自食恶果的」
──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忍耐力才能阻止自己去报一箭之仇。
正想叫人把房间整理一番,红莲才踏进房里,却看见自己恨不得亲手杀死的人。
陈子义转过身来,见是红莲回房了,嘴角轻轻一勾。
「红莲,你可回来了。」
陈子义的笑容含著欲望,额头简单的贴了块纱布,虽说是见血的伤口,想来也只是轻伤。
果真是禽兽,即使受伤也丝毫不减性欲。
「珠儿跟在我身边好几年,对我来说就像是亲妹妹一般,少爷你岂不知?」红莲隐忍著激动,皮笑肉不笑说道。
「确实是好几年,小女孩都长大了,平日见她乖乖的,没料到反抗起来也有几分泼野,你没见她皮肤又软又嫩,不愧是刚及笈的小姑娘,不如你们兄妹俩一块服侍我,反正你们感情好,同享一张床也不是坏事。」陈子义秽言一字一句说出口,最重要还是图小女孩的子身。
红莲怒红了双眼。
陈子义只手轻抬红莲下颚。
「小女孩天真纯净,你做哥哥的要好好教导她,包准她会沉醉在本少爷雄风之下,她在床上表现得好,我也就不计较她伤我之事了。」陈子义愈说愈过份,红莲只差一步就要出拳。
「这事先搁下,眼前先好好陪本少爷翻云覆雨一番」
语尾消失在与红莲贴合的唇中。
这是第一,陈子义在他口中翻搅的舌头让他觉得屈辱。
「不」红莲想推开他。
「红莲?」陈子义狐疑地看著他。
「没没事」红莲硬扯出一个笑靥。
他不能反抗,目前的情势他还不能。
眼前之人与他简直不共戴天,他只想狠揍他一顿,却还得虚谀委蛇与他缠绵。
被解开的衣衫落地,那轻微的丝绢声响宛如响雷。
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他锁骨上的温热湿濡,引起他的难堪和厌恶。
「红莲,你真是天生的荡妇。」陈子义啃咬红莲的肌肤,一边将他放到床上。
红莲脑中嗡嗡做响。
「把腿张开。」陈子义如是命令。
红莲停顿片刻,然後缓缓的张开双腿。
一点一点的,直到陈子义让人作恶的脸尽现眼前。
他的尊严几乎破碎,也可能他不曾拥有过。
即便自己再狂傲、在院落间再有权势,也只不过是个妓。
不把眼前的人事物除尽,他便一生都是个妓。
一如以往的,火热进入他体内,充斥填满他甬道之中。
他连呻吟都装不出来,只仰著头,想把灵魂跟躯体分离。
一波波的律动,他第一像死人般全无反应,他只觉得恶心、愤怒、不甘、悲哀。
激发流入自己体内的热流,让他反胃不己。
恶心、恶心、恶心
红莲几乎要吐出来了。
但律动没有随著他的不适停止,强迫性的冲击著他。
他不曾如此痛苦。
脑海中出现一张忧伤的容颜。
白芙当时也这麽难受吗?
他呕吐也是因为这种精神上难以容忍的不适吗?
他这麽弱小,又是如此孤立无援
无法专注的,思绪不受控制
他想他的灵魂,又再度奔往那百媚院,那小小人儿的身边
6
白芙趴在桌上。
脚步声传来的瞬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他偏头看去。
看见与平日迥异的红莲。
凌乱而狼狈。那个自视甚高、总将自己打点得高贵不凡的红莲,此刻衣不蔽体、平日美丽柔顺的黑发任其杂乱披泻,谁都看得出他刚与主子欢爱完,但他在外怎可能让自己如此失态。
白芙几乎要以为这是红莲的新招,可能是炫耀、可能是别有他意,虽然如此,但他知道不是。
因为红莲眼中没有以往的戏谑,而是空空的、无助似的迷茫。
白芙不解。
发生什麽事,为什麽你看起来这麽无助呢?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你忘记我怎麽对待你的吗?」红莲乾哑地笑。
白芙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问出了口。
「你恨我吗?」
莫名奇妙的直语向白芙丢来。
红莲欲泣欲溃的模样,让他心口轻揪。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回覆。
「不知道?你疯了吗?我这样算计你,你应该恨我才对,还是你天生犯贱,就是要人这麽对你」
红莲的嘴像平常一样坏,但白芙无法受伤,至少在红莲怀中的此刻。
红莲紧紧抱住他,像在抒发什麽。
有点疼,红莲的悲伤随著体温传到他身上。
他忽然有点想哭。
在他眼中,红莲像是要崩溃了,而他因此而揪心。
「我痛恨你骗我,痛恨你耍著我玩,痛恨你折磨我,但是我无法恨你的人说不定我什麽也不恨,只恨自己不被你重视」
在红莲怀中,他感到心动,有些什麽正渐渐清楚开来,像播云见日、恍然大悟般。
那是一份感情,即使因此踏入地狱,也不愿抽身,即使让他陷入地狱的就是红莲,他也无法憎恶他。
所以他只懂得落泪,因为他的感情被踩在脚下。
「红莲,我想我无法恨你,是因为我爱上」
红莲吻住他,温柔的、缱绻的,甜美得像绵糖般,叫人著迷不已的滋味,对两人来说,是此生滋味最五味陈杂的一吻,既甜美又酸楚。
「你无辜地被扯进这件事来,你什麽错也没有,你只错在遇见了我」红莲低首,窝在白芙颈间。「我占有你,是因为我贪求你。」红莲低声呢喃。
什麽意思?
白芙悬著心,却得不到答覆。
红莲突然落下泪来。
他累了,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或许他当年根本就不该乖乖进入陈府,当初若这麽做,就不会遇上白芙,就不会改写白芙的人生。
但若这麽做,现在的珠儿会是怎样的?
又或许他一开始就该直接带著珠儿逃离这儿就好,但若这麽做,现在的陈子馀会是怎样的?
他舍不下,即使一切重来他还是会照著原路走。
当初不该来这见白芙,他那时还想著白芙的蠢是多麽好对付,却忘了自己一向对天真善美的事物没有抵抗力。
他该死的第一眼就被白芙吸引,该死的找尽理由占有白芙的初,该死的为白芙专属於他沾沾自喜,该死的爱上
但白芙不该遇上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他什麽也无法给白芙。
好痛苦,他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麽,他什麽也保护不了!
白芙压下他的头抵在胸前,轻轻亲吻红莲的发旋。
红莲长年的压抑像爆发开来,再也撑不住地软下身,连带将白芙压倒在地上,就这麽趴伏在白芙胸口哭。
白芙只能紧紧抱著他,让他尽情发泄崩溃的情绪。
好酸楚,白芙的心拧成一团。
他不想再看见这麽伤心、这麽脆弱的红莲,如果他有能力保护红莲的话该有多好?
此时的他,只能用尽全力抱著红莲,无声地安慰。
凉亭中,两个美丽少年像画一般相拥。
一片混乱中,像是有个美丽、纯净、不染杂尘的包含其中
那是真心,被层层轻愁包覆、年少轻狂但赤裸裸的真心。
──
事情急转直下。
陈府一夕之间倒了。
珠儿的事惹怒了红莲和陈子馀,陈子馀这回确实是快刀斩乱麻,毫不留情地一口了结风中残烛的陈府。
放眼望去,府中的人们能拿的拿、能搬的搬,值钱的东西你争我夺,在讨债的商家们来到之前,拿多少算多少。
外头风声很多,一个比一个难听,但全指向一个方向陈府二少,陈子义。
不只商家要来讨债,陈子义仗势欺人的作风得罪不少人,下至小老百姓,上至达官贵人,这下全连成一气,有能力者甚至靠关系安了个罪名下来,扬言要将陈子义关进大牢永不见天日。
府中的乱像全无制序,一个一个失了人性,只剩最原始的贪婪。
白芙心心念念只有红莲,第一时间便闯入W绝院,说是闯,也没人有f去拦他。
W绝院没人。
红莲走了?
带著珠儿一起走,从此消失在他眼前了?
他心慌意乱,拔腿跑去陈子义的奔云院。
放眼望去,陈子义的房门是紧闭的,但门前站了一个人。
是珠儿。
他高悬的心放下了,只知道珠儿在这,红莲便也在这。
他不安地走向房门口,站在珠儿的身边,珠儿有点惊讶地望著他,但也没赶他走。
房里是红莲和二少爷吧。白芙如是想。
他没说话,只静静跟著珠儿聆听房里的状况。
房内。
「我这样说,你也该明白陈府是怎麽被整垮的了吧?」
红莲站在桌旁,唇畔含著嘲笑。
陈子义坐在床边,手脚被铁缚住,脸色铁青,却也只能等人来收拾他了。
除了白芙以为的两个人外,陈家大少陈子馀也在房里,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有别於红莲脸上大快人心的神情,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是你太掉以轻心,以为陈子馀没本事对付你,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该小看他,不,是当初你不该荒淫无度到连亲兄弟都敢玩。」
房外白芙闻言一惊,身畔的珠儿却没有惊讶的反应,想来早就知情。
老天,二少爷是疯了吗?
二年前陈家大少失踪多日无人问闻,是红莲闷得慌跑去二少爷房里才发现
最後陈子义玩腻就放,浑然不知在这之间陈子馀曾与红莲见过面,并且从此为同一目的联手。
更不知这件事成为陈府破灭的引火线。
红莲说完拉著陈大少便要离开。
才要推开门扉,身後却传来陈子义的声音。
「你知道陈子馀是妓女生的吗?他身上流的是脏血,他是个杂种!低贱、阶层低下的人!」陈子义低著头,看不清神情。
红莲闻言极度不悦,转身瞪视。
陈子义看向陈子馀,将埋在心中多年的心事道开来。
「当年爹明明讨厌死你这坏他身份颜面的私生子,但不得已下还是接你回来,後来爹死了,我和娘等著人见人厌的你被遗书明文赶出去,但你知道吗?那个老头遗书里没提我们半个字,却写了要把全部财产给你,还帮你改名!笑死人,那个老头根本爱惨你和你那妓女娘!只是他没那个脸承认,也不敢对你好,他演戏演到死为止,而我跟娘成了戏里最好笑的丑角!」陈子义神情扭曲,充满不甘。
陈子馀脸上闪过一丝动摇,他从不知道此事。
「娘最後把遗书藏起来,一切都掩盖过去,但我想不透,想不透你这个贱种哪里值得爹这麽爱,陈子馀,你绝对不明白你在我眼中有多刺眼,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令我在意,我被逼到尽头,再不发泄出来我会发疯的,我有什麽错?是你身上妓女的贱血在勾引我,从小到大你老是用那种渴望有人关爱的眼神看著我,哈哈,那天我不过问你要不要一起用午膳,你就难掩欣喜地跟我回房了不是吗?我有什麽错?全是你的错,是你」
「二少爷,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说吗?你所说的这些一点也不像憎恨」红莲轻嘲。
「你什麽意思?」陈子义脸色难看。
「没有,我只是想,二年前的那几天,说不定你根本不是腻了,而是怕了自己」
陈子义冷汗流下,红莲的意有所指对他是莫大的冲击,想否认的话语却卡在喉间吐不出口。
门边陈子馀闭上眼,眉间有抹痛楚,觉得想笑又想哭。「够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红莲走到陈子义身边:「你说的遗书在哪?」
陈子义竟轻轻笑了,眼神看向旁边的柜子,红莲依其视线从一个暗柜拿出一个布卷。
收进襟口,红莲打算离开了。
陈子义幽幽地又开口了。
「红莲,你确实有天人之美,但那不是我宠你多年的原因,我会独宠你,是因为你跟我很像,我们是同类,我们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样狂妄还有,一样会去伤害扰乱自己心思的人,你说是吗?」
红莲不想听下去了。
那像是魔咒萦绕心头。
就像他伤害白芙一般。
红莲踏出门前听见陈子义口中小心而微弱的一句"大哥",也感觉到陈子馀一瞬的伫足。
血浓於水,执著亲情多年的陈子馀心中终究是不舍的吧。
一出门外,红莲惊讶地看见白芙,白芙也不安地望著他。
「要出发了吗?」珠儿担忧地问。
随後踏出门的陈子馀轻揉珠儿的头发,拉著她先起步。
红莲於是拉起白芙的手,走在陈子馀两人身後。
「我第一牵著你走。」
「嗯。」白芙双颊红红的。
脑子纷乱,只知道陈府似乎是红莲和大少爷有计划地整垮的,然後,红莲说该出发了,还牵著他的手。
他有些期待,却也有些不安。
陈府後门外的街道冷清,停了一驾马车。
「先上车。」红莲这麽对珠儿和陈子馀说。
「红莲」陈子馀颇有微辞,他看出红莲的打算。
「让我决定,好吗?」
白芙闻言,心头的不安骚动起来。
红莲拿起一个包袱放到白芙怀中。
沉甸甸的,金属的碰撞声刺耳极了。
「这些财物带在身边,别让人看见,小心照顾自己,知道吗?」
红莲小心叮咛著,神情平静,声音却不稳。
他好想抱紧红莲,但包袱好沉,像压在他心口上。
红莲不带他走,红莲的未来里没有他。
他想开口叫红莲带他一起走。
「嗯我知道了」却听见自己这麽说。
他都心碎了。
红莲不要他、不要他。
白芙陷入毕生最大的痛楚之中,而这种种的痛,只化做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
「好好保重。」
红莲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上马车,两双不认同的眼就看著他。
「你会後悔的。」陈子馀淡淡的说。
「红莲哥哥」珠儿担忧万分。
「他跟著我才会後悔,我这样的人哪值他掏心挖肺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来决定的。」
「红莲哥哥,你怎麽忍心放白芙一个人,他身体不好,如果如果撑不下而且他人生地不熟如果遇上坏人」珠儿不明白红莲怎能如此忍心。
「我就是坏人!车夫,驾车!」红莲大吼,然後把脸埋入双手中。
他不想再破坏白芙的人生了。
他只会伤害白芙,只会害白芙哭泣。
他该离白芙远远的
他轻轻抬头,窗口外白芙还站在原地,随著马车行进,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薄弱。
走吧
离开他吧,此生别再接近他接近他只会不幸
马车看不见了。
白芙怔怔望著空无一物的远方。
然後转身一步步的走著。
他什麽都没有了
只剩下手中沉得像铅石的包袱。
「为什麽这麽痛?」
心口一阵一阵紧缩,激进了泪水。
他想起红莲最後在凉亭中的拥抱
想起第一的牵手,馀温尚留掌心
空茫茫的,他对未来只有不知所措。
「我无法恨你,是因为我爱上你。」
他低声呢喃,说出那日被吻打断,没说完的话语。
红莲是故意不让他说的。
泪水决堤。
「我永远也无法恨你,我永远也忘不了你」
因为我爱上你。
白雪般的背影在街道中渐渐消失
十几岁的年少记忆,落、纷飞的纸片、风中的粉藕色纱帘,还有无尽的泪水
刻骨铭心。
7
十年後。
北方龙飞堡,乃历史悠久的武学名门,以刀法出神入化闻名,门下弟子甚众,为朝庭精兵之源,在江湖中亦为正派名家之一,受各方尊崇。
最近龙飞堡内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人潮日日涌进,全因龙飞堡堡主赫连青龙日前的一番宣言----他老大要退引了!堡主大位将由子赫连天雷继承,他要和他亲亲爱妻从此过著种种草品品茗的悠哉生活。
於是各路英雄好汉於一个月前便纷纷聚集而来,大至朝庭高官、武林名门正派邪派,小至附近小镇赫连青龙常常去买的那家真好味豆腐汤的老板,都在受邀名单内,更不用说当日会加开千桌流水席供镇民与游客同乐,大典过後,更有一连串的赛事让各方好汉一试身手,各项目胜者都有豪华奖赏可拿,估计这番热闹至少会长达半月有馀。
典礼就在三日後,堡中人声鼎沸,欢乐的气氛遍布每一个角落,各门派互相打招呼切搓寒喧,享用美食与歌舞,不时有男人响若洪钟豪迈的大笑、女子们如铃清脆的嘻笑声、带来的儿女们在一旁玩闹尖叫,更甚者,定起亲事来的、谈起生意来的、结起盟约来的,各行各业各门各派齐聚一,比庆典还要热闹,人人都在期待三日後的大典和後续的赛事,龙飞堡新任堡主继位大典之盛大,谁都不想错过。
热闹的前厅不断涌进前来道贺的人士,门口招待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吆喝声不断,但每个人都沾了这份欢喜的氛围,做起事来十分带劲,忙得可开心了,宾客一位位地被领进厅院,之後再带往未来要居住的客院。
客院往下细分为东、西、南、北、梅、兰、竹、菊共八大院,每一院再依数字往下细分,让每门每派能有自己一个院落,院落有大有小,依人数来分配,甚至备有马车,方便来往院落与主楼之间,但大部份人还是喜欢用走的,一探鸟语香的环境。
一个高大的男子在人群中穿梭,大大小小的细节都由他指挥著,疾步行走厅门之间,在他指挥之下有条有理、忙中有序,得以正常运行。
忽然一名女子扑上男子腰侧,男子笑著扶住她。
「天晴哥哥,你还不休息呀!」女子娇憨的神态十分可爱,眼神慧黠水亮。
「如雪,找天霜玩去,我待会再休息。」赫连天晴笑著回应。
耿如雪嘟著小嘴,埋怨地开口:「天霜不知跑哪去了,就剩我大哥和天雷那两个大老粗臭武夫,明明这麽多事要忙,还嘻嘻哈哈闹我,没半点庄重!」
赫连天晴轻拧如雪的小鼻子,宠溺不言而喻。
「天雷性子是活泼了点,但他懂分寸,典礼当日你会看见他的非凡风范,到时说不定会改口马上嫁他呢!」
「什麽活泼?明明是只野猴子!不!是大猩猩!也不学学天晴哥哥的文雅,粗手粗脚莽夫一个,怎麽看都是天晴哥哥比较适合继承堡主大位啊!」
「如雪,你是大姑娘了,说话得谨慎,更何况天雷是你未来的夫君,你怎麽反倒说他的不是。」赫连天晴指正她。
揉揉她的发後,又转身忙碌去了。
龙飞堡与耿家庄地理上算是比邻而居,父辈是结拜兄弟交情非常好,当年赫连青龙长子出世时,两家便约定耿家若有女,就让两人成亲,偏偏计画赶不上变化,长子在一岁多时因故么折,肚子里正怀著子的赫连夫人伤心欲绝差点小产,生完子後便不想再生育,多年後才又怀么女赫连天霜;而耿家在生了一长串男丁後,在同一年终於生下耿如雪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婚约也自然从嫁长子变为嫁子。
龙飞堡有狂龙刀法,耿家庄有耿氏拳,两家皆是以武闻名,从她懂事以来,身边就都是一些鲁男子,粗鲁又豪迈,像她那些数量过多因而像猪一样随便养大的哥哥们,或是粗矿阳刚到难以形容的赫连天雷,一个比一个还虎背熊腰,一开口就像雷响,还很爱欺负她,她只要想到自己以後会是赫连天雷的妻子就很想哭。
就在她七岁时,赫连家的长子死而复生,赫连天晴和她看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没有北方人的高大粗矿,身子骨比她还纤弱。
天晴哥哥总是坐在庭园一角,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最喜欢坐到他身边去陪他发呆,然後偷看他清丽纤细的美貌,直到有一她被逼著织女红,差点把十只手指织在一起时,天晴哥哥默默接过她手上的针线,那一团五颜六色的绣线没多久就变成一张美丽的绣帕,之後无论是绘画、音律、吟诗作对,天晴哥哥无一不精,比她还像黄大闺女,天晴哥哥不说话,大家就硬拉著他说些天南地北的杂事,一点一点的,让他融入龙飞堡,适应了赫连天晴这个身份,之後不可免俗的,开始练武。
她一直以为男人练起武来就像在泥地里打滚的野人一样脏臭,但赫连天晴不同,别人耍起刀来熊似的野蛮,他耍起刀来行云流水不失阳刚,虽然比不过赫连天雷自小练起的厚功底,但几年来各类养身补品加自身孜孜不倦的苦练,让他从练一天武躺三天的病弱少年变为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刚回到龙飞堡时那种异常纤细飘逸的模样已不复见。
原本龙飞堡该由长子继承,但赫连天晴无意於堡主大位,并且武学也比不上胞弟,於是接任堡主的是弟而非兄。
耿如雪心不在焉的发著愣,没注意到赫连天雷和她大哥耿知勇从另一边走来,沉稳庄重地和身边的人打招呼,一看见她却变得轻浮起来。
「臭女人,你魂游去哪啦?还是我长得太好看让你看傻了?」赫连天雷用力拉扯耿如雪的发辫,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却像恶作剧的小毛头一样幼稚。
耿如雪回敬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就走。
「哈哈,又吃闭门羹了,谁叫你爱逗她,我小妹最讨厌这一套,你偏偏改不了,真是活该被骂!」耿知勇大声嘲笑好友。
「她又没骂我,你笑什麽笑!」赫连天雷脸色难看。
「你惨了,她连骂你都懒啊!」耿知勇十分没义气,怕人不知道他嘴贱。
赫连天雷眯眼瞪他,随即旋身往大门口走去。
远远就看见他大哥忙碌的身影。
「哥,你也该休息了!」他上前拉住赫连天晴,打断其与下人的对话。
「怎麽你们每个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我休息嗳。」赫连天晴清俊的面容带著无奈,习惯性地把手揉上赫连天雷头顶,弄乱了他整好的发,动作中充满宠溺。
看来刚才如雪那头乱发也是这麽来的。赫连天雷如是想。
大家都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但在大哥眼中,弟弟就是弟弟,这习惯怎麽也改不掉,也可能对大哥来说,一夕间从孤身一人变成有这麽一大家子亲人,让他格外珍惜、於是对他们极为疼宠,连爹娘叔伯们都比不上。
「你一大早就起来忙,还没看你坐下过呢,你就歇一会吧。」赫连天雷坚持。
僵持了一会儿,赫连天晴败下阵来。
「好吧」赫连天晴无奈地答应,转头对原本交谈的守门仆役开口:「那就先交给你们,有任何状况记得通报,明白吗?」
「明白。」仆役们笑著回答。
「啊,方才我在客院时,门口这可有什麽状况?」他仍不放心地问。
「没有状况,嗯也不能说没有」仆役阿福吞吞吐吐。
「怎麽吞吞吐吐的?发生什麽事了?」
「天晴少爷不需担心,就只是个小骚动。」阿福抓抓头,有点害臊地开口:「江南凤来庄老板亲自前来道贺。」
「凤来庄老板亲自前来?」赫连天晴不无讶异。
赫连天晴对凤来庄特别有印象,除了名字和龙飞堡很对称外,主要是他们龙飞堡上至堡主下至园丁每天穿在身上的衣物来源便是来自凤来庄。
江南凤来庄原本只是一间小小织行,却在短短数年间壮盛成长,如今为织品商龙头,所产衣料顶极、织工细腻,为王公贵族、富贾贵胄的最爱,名闻全国,可惜无意往北方扩展生意。
二年前赫连青龙收得南方友人赠与的一份礼,此物正是凤来庄精工所制的衣裳,赫连青龙一摸之下爱不释手,一个月有二十几天都穿这件衣服,最後忍不住南下硬是拗得凤来庄负责他们龙飞堡所有的衣裤被帕。
一南一北路途遥远,凤来庄没有将生意扩展至北方的雄心大志,但被赫连青龙断断续续地纠缠大半年,最後终於投降,此後一直有专人在负责他们这条北线生意,凤来庄老板从未亲自前来,但和赫连青龙偶有书信往来,赫连青龙若南下也会去凤来庄坐坐,也算忘年之交。
原本凤来庄老板已经表明路途遥远抵死不来,怎麽
「想必又是爹拗来的」赫连天晴不禁莞尔。
「晴少爷,你不知那凤来庄老板生得多惊人,那张脸好看到不知怎麽形容,大家几乎都看傻了!可惜臭著一张脸,吓得我们赶紧把人送进去。」
「哈哈哈,这麽不甘愿呀!」看来真的是爹硬逼人家来的。「不行不行,我得去打个招呼才行。」赫连天晴提脚就想前往。
赫连天雷一把抓住他。
「哥,休息。」坚定不移的语气。
「天雷,有贵客到呀。」赔笑脸。
「大典那天的晚宴大家都会出席,到时再寒喧也不迟。」
「是啊,要不然我先帮你顾著,尽管交给我吧。」旁边耿知勇开口道。
「不用了,交给阿福他们就可以了!」「你想害我哥不能休息吗!」赫连兄弟同时开口。
「」呜呜,就这麽不放心交给我吗?耿知勇垂泪,冷风吹过。
──
龙飞堡新堡主继承大典盛大而热闹地顺利进行。
新堡主赫连天雷俊伟不凡、气宇轩昂,威震八方的气势颇有乃父之风,在武林诸雄、皇族富胄的见证下,正式接下堡主重责大任。
「感谢诸位远道而来参与我龙飞堡的盛事,今晚在迎宾楼设宴款待各位,绝对要宾主尽欢,请尽情享用,另外,後天将开始长达十数天的赛事,有兴趣互相切磋较劲的英雄侠士们,这两天好生休息,养精蓄锐,以迎接之後的比赛,龙飞堡也会派出精锐应赛,两小儿也绝对场场参与,那麽就请各位先回院落休息,待傍晚便会有领路仆役带领前往迎宾楼用膳。」
整个继承大典随著赫连青龙一番结语划下句点。
赫连青龙领著爱妻先行离去为晚宴做最後准备。
新任堡主赫连天雷走下阶梯,赫连天晴和天霜走在他身後,周遭道贺声不绝於耳,道旁排成两边人群,为新任堡主欢呼。
赫连天雷伟岸的身躯、英俊阳刚的刚毅面容,浑然天成的领导者气息与威严,比平时不知正经几百倍,像在一瞬间成熟了似的,耿如雪站在人群中,目瞪口呆地看著,脑子热烘烘、心跳加速。
忽然软嫩的柔夷被一双大掌握住,赫连天雷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手掌传来炙热的温度。
两朵红云飞上她的双颊,她一反平日火爆的模样,小女儿娇态尽现,眼前伟岸的男子,此刻看起来倒不像大猩猩了,他出色、他非凡、他一双平日轻佻的眼眸盛满情,那是对她的,长久的、切专一的。
耿如雪的心化了,赫连天雷是她的山,将呵护她一生,於是成为她的心。
她露出娇羞的笑靥,回握住他。
赫连天雷心如击鼓,当场差点傻笑出声,脸上有可疑的赧红,拉著如雪相偕走在众人的道贺中,欢乐的贺喜声还掺著几句调侃,惹得他们羞窘连连,却又甜滋滋在心头。
赫连天晴跟在後头,被眼前一对壁人的糗样逗得轻笑。
「呀,真不知道人家的春天何时才会到来呀。」天霜小小声地叹息。
「呵呵,是谁说要做女侠,终身不嫁的呢?」赫连天晴揉揉亲妹的头发。
「哥,你别逗人家呀!」天霜嘟嘴,俏丽的脸孔写满不依。
「我看喜事近了,趁著各方人士都在,今晚八成会公布喜讯。」
「这麽快?怎麽来得及准备?」她惊呼。
「你以为爹娘最近在忙什麽?他们老早计划好趁这继承大典做一把喜事也给办了,大概会在最後一天举行吧,本来还怕如雪不依,这下可服服贴贴,威胁利诱都不必了。」
「是哟哥,天雷都要成亲了,你难道不想娶房妻子共度人生吗?」她天真地问。
赫连天晴一愣。
「不急。」他浅笑,心底有说不出的苦涩。
「连心上人都没有?人家才不信呢!」
「没有。」淡淡地吐出两字。
没有心上人,有的只是一抹飘渺的记忆,忽浅忽,午夜梦回时才会刻地浮现。
赫连天晴甩甩头,想甩去扰人的记忆,眼角馀光却瞥见人群中的一道身影,一刹那间,彷若那人W绝的容貌。
他浑身一震。
「哥你怎麽了?」天霜拉拉他。
赫连天晴心如击鼓,定睛一瞧方才视线之,哪还有他以为看见的人。
是自己多虑,也不是第一看错,总会看见那人的幻影,好像他还在那个庭院,从未离开似的;好像下一刻那人就会拉开纱帘而入,或与他嘻笑、或折辱他、或在他怀中哭泣。
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这里是遥远的北方,豪迈奔放的爽朗之地,那些纷乱与剖心之痛都已经过去,再怎麽思念,也不可能再相见了。
相思成叠,何时才能不看见那人的幻影?
娶房妻子共度人生,他不曾想过。
他此生只想与一人共度,所以他注定孤独。
8
确认晚宴的准备各方面都妥善後,赫连青龙见还有一些时间,打算去找人寒喧几句,二话不说又前往西二十二院。
「凤小子、凤小子,快来跟我聊聊!」赫连青龙人未到声先到,响若洪钟,房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门就被踹开了。
房里的人哀嚎一声,乾脆来个不理不睬,转头继续睡他的觉。
「喂!年轻人七早八早窝床上像什麽话!快起来!」
直接把床上的人整个拽拖下来。
「早?明明就快傍晚了,折腾一整天让我休息一下不行吗?」男子有著一副充满磁性的迷人嗓音,此刻带著几分困声。
「不行!等会儿还有晚宴要参加呢!」
一把扯下男子捂脸的锦被,一张绝美惊人的俊颜尽现。
赫连青龙就像看见路上的张三李四一样对那不寻常的美貌毫无反应,继续把被子扯离开男子身上。
「龙老大,拜托您别天天往我这里跑,耳朵都快长茧了!还有等一下那什麽晚宴的我不去了,你们自己热闹去吧!恚年纪这麽大了还成天生龙活虎的,不知哪来的精力!」他叨叨念念,受不了赫连青龙连日来的罗嗦,乾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惜赫连青龙还巴不得有人跟他f聊,被念得开心极了。
「想和我一样精神就来北方住!你们住南方的软趴趴像什麽样!瞧我几个儿女多积极向上、热血勤奋,你还比我家天晴年长一岁,懒散成这副德性就不怕被人笑话!」
「念念念念,你是我老子吗?是谁硬要我千里迢迢来这野蛮地方的?我有来你就要偷笑了!」
男子正是凤来庄老板,织品业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凤莲真。
「我年纪要当你老子是绰绰有馀!你若想认我当爹,我收你当义子也无妨,到时我狠狠锻你个几年,江湖上又要出一名英豪啦!」赫连青龙豪气万千地大声道。
「去你的!要我喊你爹,除非我们成了亲家!」
「你看上我家天霜?」赫连青龙喜上眉梢。
「等下辈子吧你,我对女人没兴趣,结亲家?也得你拿个儿子嫁我才行!」
赫连青龙一脸不甘心,一边思一边碎碎念。
「天霜俏生生一个女孩家丢著不要,你浑小子竟想染指我儿? 我告诉你天雷已经有如雪了,天晴可是我心头肉,我看这声爹我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凤莲真浑身起疙瘩。
「老头子,开开玩笑罢了,拜托你别想这麽认真,你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送我我都不要,北方人一个个壮得像熊一样,我摆座山在床上能有什麽搞头,还是南方美少年合我胃口。」凤莲真倒一杯浓茶醒神。
赫连青龙闻言,立马坐下来与他理论。
「你说天雷像熊我就算了,但我家天晴玉树临风、俊逸挺拔、风度翩翩,仍人中之龙、万中只一、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够了!这些话我听八百遍了,别再让我听到你称赞你那心肝宝贝一个字!想不透怎麽有人疼儿子疼成这样,握在手里还怕碎了,宠女儿都没这麽宠,你女儿就不吃味?你子就不觉得您两老偏心?」够病态的。
「哈,先不论天雷和天霜两个粗神经的能否这麽纤细敏感,天晴是人见人爱,兄妹俩敬爱他们大哥的程度不输我和妻子对天晴的疼爱,你今天在台下有看见天晴吧?是不是很优秀?这孩子俊得很,不愧是我儿啊!哈哈哈!」赫连青龙骄傲得很。
凤莲真回想稍早的画面,赫连天晴确实生得清俊,气质也比一般北方人斯文许多,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没料到赫连天晴是如此出众,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纵横商场见过许多皇亲贵胄、钜商富贾,堂堂仪表之下却是衣冠禽兽、奸险小人,虽然他相信赫连青龙教出来的孩子应属正气良善之辈,但赫连青龙胡天漫地乱盖就差没说他长子是神龙转世,孩子是自己的好,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赞美都得减个八成才是事实。
「俊,能说不俊吗?你这麽大力推销是想把我和你儿子凑成对吗?」
「想得美,是看你们年纪差不多想让你们交个朋友,喂,凤小子,我对你喜欢男人是没什麽意见,但你玩小倌的事可别让天晴知道,最好连喜欢男人都别让他发现。」赫连青龙嘱咐他。
「怎麽?怕污了你心肝宝贝纯洁的耳朵脑袋?」他吃笑。
「浑小子!」他大掌拍上凤莲真肩膀,差点把凤莲真打飞出去。「不是不是,你不明白,事出有因,只是不方便说出来便是。」
凤莲真也不是三姑六婆之辈,别人的家族秘辛他无意追问。
「好好好,别再拍我了,你说什麽我做什麽,我明儿个马上去找你儿子当生死至交,你别再跟我罗嗦了!」
「什麽明天?晚宴差不多要开始了,择期不如撞日,今晚你们就给我好好认识一番!」
说完便催促凤莲真整理仪表,待他整理个七七八八,拉著人就往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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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热闹非凡,凤莲真一出现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怎麽有男人生得一张绝世美颜,双眸W媚诱人、红唇不点而朱,就连睫毛都长得像两把扇,眨眨眼把人的魂都勾了,若不是眉宇间英气逼人,身形高削精实,行步沉稳充满男子气慨,还真让人以为是哪儿来的美女。
凤莲真虽然没学武,但多少有在练身体,自从多年前某在一富商的行馆谈生意,正巧人家夫人来抓奸,才看见他一耳括子就甩下来了,贱人、淫荡、娼妇地骂红了眼,想当然尔之後那笔生意的利润高得让人笑开怀,同时他痛定思痛、发愤图强,把自己的身子练得高硕挺拔,并且使当初那个夫人用娇羞贪恋像盯猎物般的眼神死盯著他後,他知道他成功的成长为一个俊美非凡的美男子了。
在座的宾客来自四面八方,知道他是凤来庄老板的人为数不少,全攀关系似的围到他席边,其他人见状自然跟进,一瞬间就把凤莲真团团包围,想一睹绝世美男的风采。
赫连天晴一踏进楼里就看见一堆人不知围著什麽,连个缝都没有。
「爹,是有谁带了珍奇异兽吗,怎麽大家抢著看?」他好奇道。
赫连青龙仰天大笑,塞了个酒杯给儿子。
「珍奇异兽没有,里面围著的是个浑小子,皮相长得好看点罢了,脑子里说不定稀哩胡噜地塞得都废渣子。」
「爹」他无言以对。
会让爹这样儿子似浑骂的想必就是凤莲真了。
「我看凤小子也快发脾气了。」赫连青龙对著人群胡喊:「诸位大侠,美酒佳肴还有很多,请回座享用,最好吃的要上来啦!慢了就被吃光啦!」
众人像醒了似的,纷纷回座,一会儿就互相聊起来了。
赫连青龙见凤莲真背著身自顾自地吃菜配酒,知道这浑小子心里一定在骂他。
「凤小子,我带我家天晴过来让你认识认识。」赫连青龙拉著凤莲真,凤莲真不回头就是不回头。
赫连天晴一开始还觉得好笑,但越看心里就越浮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凤莲真乌黑直顺的发晃动著,同时摇动他的心口,难以言喻的熟稀感不正常地扩散,他心头一颤。
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伸手抓著胸口的衣布想抑止那股颤动。
在赫连青龙的拉扯下,凤莲真不甘不愿地起身。
「久仰大名,我是」压下那股异样,赫连天晴友好地伸出手,却在凤莲真转身的瞬间声音嘎然而止。
他看见一张W绝的容貌。
熟稀到令人心痛。
那烙印在他心口,只存在梦中、只存在回忆里的
赫连天晴脑中嗡嗡作响。
又是幻觉?
想收回伸出的手揉揉眼,却被一把握住。
传来温热的触感。
「凤莲真,凤来庄来的,我才是久仰天晴公子的大名。」听到耳朵都快烂了。
诱人的迷人嗓音传入赫连天晴耳里,眼前的人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那媚眼红唇,宛若天降仙人般的美貌,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赫连天晴一阵颤栗,被烫到似的抽回手。
「我、我是」语无论。
「我知道,是赫连天晴,龙飞堡的大公子。」凤莲真只当他是看傻了自己的美貌,对他的失态不以为意。
发现赫连天晴直盯著他,好像看著他的脸,又好像穿透他看著远方。
真诡异。
凤莲真觉得好笑,嘴角邪邪地勾起,见眼前人因而一震,更觉可笑。
赫连青龙没发现儿子的失常,因为他的亲亲爱妻在叫唤他。
「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要去招呼其他人了」说完便开怀地跟随他爱妻相偕敬酒去。
既然龙老大有吩咐,他也只好与天晴大公子f聊f聊。
凤莲真拉著赫连天晴落坐,发现他不是普通僵硬。
「天晴公子,不介意我唤你天晴吧,虽然我虚长你一岁,但也不需拘泥这些小细节,你也唤我莲真就好。」
凤莲真说完,客套地敬他一杯酒,却见赫连天晴没半点回应。
哼,臭老头把他儿子说得多好多好,根本连基本的应答都做不到,真的失礼至极,跟下午看见的赫连天晴简直是两个人,才看他一眼人就傻了,对他笑一下魂就飞了,莫怪当堡主的不是长子。
凤莲真心中对赫连天晴的印象已经坏了个七八成,对於赫连青龙总是挂在嘴上的宝贝儿子现在是不屑极了,早说这些富家子弟都被父母宠坏,没几个像样的。
「莲真?」赫连天晴开口,像含在嘴里般小声。
「嗯。」凤莲真不太想理人,随口应声。
哼,阴阳怪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见鬼了呢。
凤莲真撇撇嘴,仰头喝尽手中的酒。
等半天没等到後续,不悦的转头看向赫连天晴,发现他只是在自言自语,望著桌面看也不看他一眼。
没注意到赫连天晴微乎其微的颤抖,凤莲真也不想自讨没趣,放著赫连天晴不管,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整个楼里就他们这个区块冷得不像话,赫连天晴半个字不吭,他又不好离席,於是只能灌酒,连喝过量了也不自觉。
等到整个晚宴进入最高潮、众人情绪最高昂的时候,凤莲真已经醉倒在桌上了。
赫连青龙远远看见,提脚往这走来。
「真没用!喂!凤小子!起来!」
任凭他怎麽摇就是叫不醒。
「爹,我送凤公子回客院吧。」坐在旁边的赫连天晴突然开口。
「喔?也好,凤小子住西二十二院,别走错了。」
「我知道了。」
目送儿子扛著凤莲真离开迎宾楼,赫连青龙稍微放心了。
方才偷偷看了几眼,发现两个年轻人毫无交谈,还以为是话不投机,现在看来也没那麽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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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传来人体的温热,多怕一切是虚幻,多怕又是一场梦,下一刻醒来,发现记忆还是记忆,重逢太奢望。
他推门而入。
将肩上的人安置在床上後,他跌坐在地。
脸颊是湿冷的,何时挂上了清泪?
他背靠床沿,不敢回头。
了十年时间企图遗忘的记忆,这一瞬间通通涌上。
渴望再见他一眼,渴望碰触他,心拧得紧,紧到都痛了。
慢慢地转过身,那人似的容貌就在眼前。
伸出发抖的手,抚上凤莲真的颊。
温热的触感。
他双眸氲氤,几乎叫他看不清了。
「是我,是我,你认不出了?」他哽咽。
他变太多,他却没什麽变。
不,就算他没变,凤莲真也不会认出他的
他没忘记,凤莲真不要他,丢下他了
他从未在凤莲真心中留下印记,但凤莲真之於他,却像在心口烙印,无法抹灭
「红莲红莲」
禁忌般的名字一脱口,再也关不住那些久远的画面。
当年被阻止倾吐的爱意,当年溶合苦涩与甜蜜的吻与拥抱,那温柔缠绻的吻,多少个夜里回想起来仍让他眷恋、仍让他心紧。
相思欲狂。
轻轻地,他的唇印上凤莲真的。
熟悉的气息,温软的触感。
他的泪吧答吧答地落下。
情绪崩溃,终於难以克制地哭了起来。
夜里,男人哭泣的声音抽抽噎噎、隐隐约约地响起。
少年时的剖心之痛,彷佛只是昨日。
9
当年陈府一别,两人的人生从此错开。
红莲三人往江南而去。红莲改名凤莲真,珠儿改名凤惜宝,以兄妹相称。
至於陈子馀则以义兄的身份成为另两人的大哥,当年陈老爷的遗书里除了给予财产外,还为他正名,并改名为陈万金。
俗不可耐,却明显包含嗜钱如命的陈老爷所有的父爱,陈子馀不要钱财,这看似可笑的两个字,就是他渴望了二十几年的亲情。
但凤莲真哪管这麽多,从钱庄把陈府还没完全被充公的财产里把能领的都给领了,再加上陈子馀本身在外的一些小资产变卖後的钱,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这样三人改名换身份,抛弃过去定居江南,以这笔金钱起家,成为今日闻名全国的第一织品商,更如愿以偿地共同实现了"温暖的家"这个梦想。
再回重头,话说红莲往南走的同时,被弃下的白芙万念具灰,不知何去何从。
手中红莲塞给他的沉甸甸的包袱,只加他的悲伤苦楚。
於是他一路往北行,没有目的地,连自己都不知该往哪去。
一路上包袱渐渐消瘦、助人无数,他无意留下钱财为未来打算,只因他无神去想未来,脑中空茫茫一片,只知日夜兼程不停往北而去。
可能是老天见怜,也可能是善心有好报,脆弱好欺的白芙在漫长的路程中,竟也幸运地没遇上坏人。
之後的际遇出乎他所能预料,比戏台子上的戏还要精采曲折。
话说他包袱里一个铜钱也不剩时,人已来到位於这个国家非常北边的迎远镇。
当时饥肠辘辘的他虚弱不堪,长久的奔波剥削了他的精神躯体,只觉得此镇民很爱看著他窃窃私语,间或听得堡主夫人、龙飞堡、有点像什麽的支字片语,但他尚未问人,就直接倒在一间客栈门口。
昏迷之前,他看见一个像熊一样高大的大叔来到他眼前,为他挡去烈日,周遭的人不知在鼓燥什麽,堡主堡主叫个不停,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见大叔眼中有著惊讶与担忧。
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安,安稳地任自己昏迷了。
一觉起来,什麽都变了。
从孤身一人,变成有爹有娘有弟有妹再加一大堆亲朋好友;从倌楼小妓变成雄霸一方的龙飞堡长子赫连天晴。
一切源於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龙飞堡堡主夫人柳茵茵与赫连青龙相恋,原为一椿欢喜姻缘,但如果柳茵茵没有与赫连青龙相遇,极有可能会嫁给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名男子暗恋柳茵茵多年如今心上人嫁的却不是他,於是由爱生恨,最後偷走一岁多的小天晴,之後更在他们面前抱著孩子跳崖,崖高无法搜寻,夫妻俩也对孩子的死信不移,只能忍住伤痛继续度日,一椿悲剧於是划下句点。
但白芙的出现无疑让他们发现当年另有隐情,循线追查後,终於从怜楼老鸨口中逼问出白芙的来。
原来当年这名男子对貌似柳茵茵的孩子无法痛下杀手,又不甘心让他们好过,
於是暗中托人把孩子带往华都城,附带一笔钜款送入怜楼,要让他们的孩子做表子,以泻心头之恨,之後再佯装带著孩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老鸨对赫连青龙夫妻说,那男子还有一些奇怪的交待,送孩子进来作小倌,却要她等孩子十七岁才能开始卖身,若在十七岁之前有人寻来,便将孩子归还,她顿了顿,尴尬地直说孩子清秀有灵气,於是没留在楼里,十七岁一到就直接以清倌为卖点高价卖出了。
十七岁,正是柳茵茵嫁给赫连青龙那年的年纪,也代表这名男子报复的仅仅针对十七岁後的柳茵茵。
知道事情始末後,夫妻俩非常难过,因为自己的感情纠葛,害了无辜的孩子,又如果当年他们可以更多疑些,说不定能在孩子十七岁前找回他。
孩子失而复得,却心事重重,身上也有一些淡淡的痕迹,隐约能看出是咬痕,更不用说身子纤弱、容貌细致清秀,恐怕龙飞堡方圆十里内还找不出比这孩子更美丽的闺女,比柳茵茵当年还要美上七分,并且多了我见犹怜的柔弱,相较年纪相差不多的弟弟天雷和耿家那群小子,两者彷佛小白兔与大黑熊之差,一时间不知该怎麽教养这个孩子,至少不能像那群鲁小子一样当猪养。
夫妻俩的苦恼没多久就化解了,从悲伤中振作过来的白芙,接受赫连天晴这个身份,并把身子养好後,便开始跟著龙飞堡弟子们一起练武。
刚开始真是吓坏一票粗鲁豪迈的年轻小伙子,看见一个玉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走进练场就够傻眼了,没想到小姑娘二话不说就脱衣服,和他们一样打赤膊挥拳,一票人赶紧遮眼,後来从指缝中看见那副平胸,才吐出一口不知是放心还是可惜的气来,虽然这麽说,但那张美丽秀致的脸、白皙细嫩的身躯、胸口粉红色的小红晕,实在是搞得大家心神不宁,怎麽练怎麽别扭。
之後小美人挥没几下就在烈日下昏倒了,昏倒的瞬间被赶来的赫连天雷一把接住,担忧地大叫「哥,你没事吧!?」,众人顿时明白小美人就是龙飞堡失而复得的长子赫连天晴,但看到一只大熊抱著纤弱的小美人喊哥哥,那画面怎麽看怎麽怪。
不用说众人心里的冲击,光说赫连家两兄妹初见这个突然活过来的兄长时,受到的震惊比谁都大,小天霜一头雾水,奇怪哥哥怎麽变姐姐,天雷更是脸色难看,他一直很遗憾失去那个还没相见就么折的无缘哥哥,要不然就有人可以跟他用赫连家只传子息的终极狂龙刀法互相切磋了,所以乍闻无缘哥哥还活著,他那个喜啊!实在是难以言喻!但这一切却在见到赫连天晴的瞬间破灭了,以为是父母开的恶毒玩笑,其实是帮他找了个新媳妇儿,当下他就大喊他还要等小如雪长大,不能娶别人,再美都不能娶,然後就被赫连青龙一巴子差点把脑袋打飞。
一开始不太习惯,但天雷天霜没多久就被攻陷了,兄妹俩何曾被如此温柔的关怀呵护过,这个美丽的哥哥,对他们付出所有的关爱,用他瘦弱纤细的身子,坚定不移地保护他们,每当爹娘的大巴子落下来的瞬间,就会有个柔软的小身子覆下来,娇弱地喊「要打就打我吧」,这种状况下还打得下去的简直是畜生。
至於这对夫妻对赫连天晴的溺爱更是夸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就算被卖了恐怕还会帮他数钱。
而赫连天晴在被众人视为心头宝的状况下,还能这麽上进有出息,更是让一对父母流下感动的泪水;几年後用终极狂龙刀法和赫连天雷对打一个时辰後,被赫连天雷抱著哭喊有哥哥真好。
十年後的现在,赫连天晴已长成一个高大挺拔的好青年,受众人爱戴,当年纤细白嫩的小美人已成过去,只是有时赫连家的人还是觉得,赫连天晴心中某个地方好似还停留在过去。
那是个伤,而他独自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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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莲真幽幽转醒,看著厢房,一时间不知身在何。
「凤老板,竞赛快开始了,小的来领您前去。」门外小仆恭敬道。
他坐起身,不适的感觉涌上。
喝太多了。
「做梦了?」他喃喃自语。
这些年,他常常在梦中看见那抹雪白的身影,淡淡的、好似要消失,垂著泪、明明悲伤,却又故作坚强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一直没说,会讨厌那个笑容,是因为那白玉人儿强颜欢笑,是因为他会心疼。
昨晚梦里的身影,是这些年来最清晰的一,几乎让他以为是那人来找他了,也只有在梦中还能骗自己,一清醒,就不得不面对天人永隔的事实。
过去历历在目,那人却不在了,昨晚的梦里,他吻了他。
熟悉的、让人眷恋的感觉
凤莲真抚上唇,被思念的狂潮淹没。
不对!
若有似无的,他身上沾染著淡淡的不属於自己的气息。
就连嘴唇都
不悦的情绪升起,凤莲真忿忿起身,用力拉开房门,走出院落。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他怒问院门小仆。
小仆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
「是、是天晴少爷。」
「他送我回来就走了?」
「没有,天快亮时才走的。」奇怪,少爷天快亮才出西院,他还以为是凤老板睡醒拉著少爷继续畅饮不放他走呢,果然是醉过头,连少爷送他回来都不记得了。
凤莲真闻言脸色难看。
果然是那家伙,真低级!竟然趁别人昏睡时毛手毛脚!
这笔帐他一定要算清楚!
他怒气冲冲地搭上客院马车往主楼直去,一路上循问赫连天晴的位置,终於在通往大厅的回廊上看见赫连兄弟的身影。
「赫连天晴!」
愤怒的声音自身後传来,赫连天晴转身便看见明W如火的凤莲真挟著怒气往他走来,心脏不禁狂跳,还没缓和过来,胸口衣襟就被一把抓住往前提。
「你这伪君子!今天我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姓凤!」
一副寻仇家的样子,让赫连天晴摸不著头绪。
「凤公子,你这是」赫连天晴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凤莲真离他太近,会让他心头颤动。
凤莲真二话不说一拳就挥过去,旁边的赫连天雷见状,立马为兄长挡下,气腾腾地想反击。
「住手!天雷!」赫连天晴紧张地制止弟弟的动作。
「哥!这人是疯的!」他气骂。
「你脾气怎麽还这麽冲,你现在是龙飞堡的堡主,怎能还没弄清楚事情就动手!」
赫连天雷闻言,不甘心地收手。
「堡主,这是个人恩怨,还请你不要插手!」凤莲真话里有赶人的意思。
「你先走,我马上过去。」
安抚弟弟先离去後,赫连天晴转过来面对凤莲真的瞪视。
「凤公子,有话好说,天晴若真有得罪之,绝对给你一个交待。」
合宜的谈吐、温和认真的态度,身著白色锦袍,腰缠九龙宝刀,赫连天晴俊逸不凡的身形容貌,确实是人中之龙。
昨晚那呆样跟假的一样。
哼,道貌岸然的小人真多不是吗?
「好,我就好好说,昨晚是你送我回的房?」他沉声问。
「是。」
「你快天亮才走?」
「是。」回答得有些迟疑。
「你是不是有吻我?」他直问了。
赫连天晴噤口。
他没料到凤莲真会发现那轻柔的碰触,但也仅止於此,他并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与哭泣。
思及此,放心了许多。
见赫连天晴没说话,分明是心虚默认了。
他气极,脸色难看。
「你是不是有摸我?」
愣了半响。
「嗯。」他害怕只是幻影,所以一整晚握著凤莲真的手,趴在床沿看著他沉睡的脸。
这登徒子真的认了,还没有半分慌张的模样,真是厚颜无耻!
想到自己一整晚被人亲来亲去、摸来摸去,凤莲真感到污辱。
他一向很有戒心,来到赫连青龙的龙飞堡後太松懈了,才会被人有机可趁。
「没想到堂堂龙飞堡大公子竟然是个下流无耻的淫贼。」
赫连天晴闻言有些不自在。
在凤莲真看来,赫连天晴根本是毫无悔意,八成觉得这里是他的地盘,能奈他何。
他气不过,理智二度断线,冲上去打算狠狠跟他打一架。
赫连天晴一把抓住他双手,任他怎麽挣就是挣不开,心中暗骂好几句粗话。
「赫连天晴,是男人的就乖乖让我打几拳。」
不知该怎麽跟凤莲真解释,偏偏凤莲真又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竞赛的开场迫在眉睫,再不赶去会来不及。
「凤公子,竞赛是由我和天雷做开场,我必须马上赶去。」他著急地解释。
「等我打完你再去也不迟。」理智完全丧失。
「等今日的竞赛结束我一定给你个交待,到时你要打多久就打多久,请先让我赶去。」
「骗小孩啊?到时你跑了我到哪找人!」死不放人。
赫连天晴张口不知该说什麽,一阵为难後,突然松手一推。
「失礼了。」
尾音未完,人已经跑得老远,待凤莲真站稳,眼前连个影子都没剩。
他错愕地看著空无一人的回廊。
「赫连天晴!」仰空怒骂。
赫连天晴往赛场疾跑,听见身後那声怒吼,他不禁轻笑。
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柔弱的少年,小倌独有的稚嫩柔软、阴阳难辨的身段,如今在他俩身上都寻不到踪迹。
但凤莲真的个性没变,一样暴燥易怒、任性又没耐性非常让人怀念。
手上彷佛还留有馀温,刚才轻易地就制服他了,那挣扎的力量对他来说不大,自己怎麽说也是练武有成,不像过去凤莲真的力气比他大。
不只力气,原本大家都说他长得像娘,但近几年说他像爹的人变多了,再加上辛勤练身体和赫连家标准的北方血统,让他的身形高大伟岸,莫怪凤莲真认不出他来。
一边想一边人已来到赛场,赫连青龙正在台子上作说明。
「哥,快点,爹快说完了。」虽然很想问赫连天晴刚才的事,但时间并不充许。
随著赫连青龙的介绍声,兄弟俩一左一右跃上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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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莲真回房梳洗後,立刻来到赛场。
赛场人山人海,虽然四周皆有梯状的看台环绕,但大多数人都挤到台子边想近看龙飞堡赫赫有名的刀法,狂龙刀法远近驰名,吸引无数年轻人入门当弟子,而终极狂龙刀法则是只传赫连姓,少有机会看到。
凤莲真没有半点武学造诣,只觉得台上一阵刀光交错,赫连兄弟飞来跃去的,刀子相击的声响不绝於耳,众人大声赞好的声音也是震耳欲袭,这个什麽"终极狂龙刀法"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
赫连天晴一收平日温和的模样,目光精敛、神色严谨,行步稳健如风、身手矫捷如豹子,气势逼人,攻防兼备,赫连天雷则是擅攻击,招招破坏力强大,挥刀如轰雷,可看出厚功底,强劲有力。
赫连兄弟用家传刀法交手,两人皆是专注非常并且乐在其中,精采的武艺表演为接下来十几天的赛事拉开序幕。
嗯
仔细一想,如果赫连天晴想把他怎样他也反抗不了,又如果赫连天晴脾气坏一点,说不准在他骂他淫贼时,刀一抽就把他砍成两半了
不悦。
仗著武功高强就能作威作福吗?
淫贼就是淫贼,他绝对不会屈服在恶势力之下的。
量赫连天晴也不敢再对他怎样,怎麽说他都是他爹的好友,还是他爹硬拉来的贵客呢!
这赫连天晴真是色胆包天,连贵客都敢轻薄。
台上的表演结束了,身为堡主的赫连天雷熊吼似地宣布竞赛开始,赫连天晴自台上走下,周围的人递水的递水,献殷勤的献殷勤,看来赫连天晴的人气没比他堡主老弟差。
哼,伪君子,不知骗了多少人,如果这些人看见他们完美温柔的天晴公子昨晚爬上一个醉倒的男人的床,还对之上下其中、胡摸乱亲,怕不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越想越气,赫连青龙说他儿子多好多好,宝贝得要死,他本来还有点期待认识这位完美的公子,并与之结交,结果呢,先不说昨晚宴会上差劲的应对和态度,送他回房後还做这种猪狗不如的吃豆腐勾当,实在是人不可貌相,赫连青龙之话不可尽信呀!
「阿哈哈,凤小子你在这啊,看完觉得怎样?我儿子很不错吧?」
说人人到,赫连青龙带著妻子走过来,脸上是对儿子满满的骄傲。
不错个头!
虽然心里想大骂他儿子是淫贼,但凤莲真硬是忍下来,怕这个溺爱儿子的父亲承受不了事实的打击,想想还是视状况而定,先不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何止不错,厉害到我都想冲上台了。」冲上去殴打他一顿如果他武功比他强的话。
赫连青龙闻言真是乐开怀。
「龙,你也该帮我介绍一下了吧」赫连夫人柳茵茵开口。
「喔喔,对。」赫连青龙指向凤莲真。「这就是凤小子。」
再转向凤莲真。「这是我夫人。」
简单至极的介绍。
两人经由赫连青龙听过不少对方的事,但正式见面还是第一。
「嘿嘿,我夫人美吧?」赫连青龙又骄傲起来。
柳茵茵用力捏赫连青龙的手臂。
「死老鬼,故意寻我开心啊!」
「夫人美若天仙,只可惜配给一只熊啊。」凤莲真的视线在柳茵茵脸上多停留了两下。
昨晚夜宴上远远看了一眼,并无看清柳茵茵的容貌,现在面对面细看,觉得柳茵茵的五官和那人有几分相像。
他上倌楼寻欢,找的总是和那人有所相像的倌儿,可能是唇、可能是眉眼、甚至是绵絮微风般的性子。
这样的举止有些异常,逝者已逝,应该要忘怀过去别再牵挂,他却在天地间拼凑那人的身影,拟造那人还活著的假像,万金惜宝几想劝他,却又不忍心阻止。
「呵呵,小伙子嘴真甜。」虽然凤莲真的年纪可以当她儿子了,但被一个美男子如此赞道,无论是谁都会乐得薰陶陶。
「茵,这臭小子说我是熊啊!你不骂骂他还说他嘴甜。」
「你本来就是熊,人家又没说错!」
赫连青龙无语,看著亲亲爱妻一会儿後,执起她双手。
「茵,你说我是熊就是熊吧,我是全天下最爱你的熊。」爱意四散。
柳茵茵心怒放。
「龙,别说熊了,就算你是吃馊水的猪,我也会陪著你一起吃的。」
眼前说著怪异爱语、肉麻当有趣的恩爱夫妻恁是刺目,叫人起鸡皮疙瘩。
此时别去打扰,默默离开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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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里绕了好一会儿,觉得人气太旺,吐息间显得有点难受窒闷,凤莲真慢慢往赛场旁静谧无人的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供人休憩的竹椅上坐著一个人。
是赫连天晴。
凤莲真心里哼了一声,奇怪赫连天晴不在赛场耍他大少爷派头,一个人跑来林子里做什麽。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赫连天晴只是来休息的,待会的比试是射箭,可能想在赛前静一静。
一阵风吹来,赫连天晴波浪似的长发随风飞扬,闭目养神的俊容很是赏心悦目,搭上身後随风摇曳的翠绿竹林,与他身上出自凤来庄的雪白衫子,相映相衬,像幅画似的。
凤莲真不知道赫连天晴其实不是来休息,而是来静心的,可惜那个搅乱他心湖的罪魁祸首还误打误撞地f晃到同一来。
「凤公子,即然来了就坐下吧。」平谈的语气温和有礼,但若仔细听便能发现语调有些不稳。
凤莲真偷看被抓到也不心虚,大大方方走出来,在赫连天晴身旁落坐。
看著凤莲真全身散发针对他的不悦,赫连天晴心里难受,好不容易重逢,却落了个坏印像并非他所愿。
他无意说出自己是白芙,人事已全非,凤莲真认不出他也好。
他记得,红莲的未来里,没留白芙的位子,所以当年不肯带他走,如今他俩皆已改头换面,若能以赫连天晴的身份,在凤莲真的人生里占个友人的位置,他便死而无撼了。
心意一定,赫连天晴於是开口。
「凤公子,昨晚是天晴失态,只要能获得你原谅,无论要怎麽赔礼天晴绝无二话。」他诚恳地表明自己的歉意与决心。
「哼,一整晚又亲又摸,你一句失态就带过去了?」虽然完整地接收到对方的歉意,凤莲真仍是嘴上不饶人。
赫连天晴一愣。
「凤公子你误会了,昨晚我只轻轻的吻一下,还有握著你的手而已,并、并没有又亲又摸」听见自己被形容得跟采大盗没两样,赫连天晴尴尬得结结巴巴。
「喔?没有又亲又摸?那你在我房里待一整晚,难道是看著我的脸发呆到天亮啊?」
没错。
赫连天晴神情窘困,什麽都写在脸上了。
凤莲真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什麽都没做?那你吻我是吻好玩的吗?」
「我我是情不自禁」赫连天晴别扭到极点,胡乱塞个理由道:「我从未看过生得像凤公子这麽好看的人。」
看赫连天晴这副纯情头老实样,好像真的只是一时迷惑才吻了他。
凤莲真忽然有点想笑,也想逗逗他。
「你喜欢我这张脸?」凤莲真绽放一个W丽的笑靥。
赫连天晴差点回答他喜欢的是他的人,还好在开口之际回神,只能急慌慌地应是。
凤莲真忍俊不住,噗嗤地笑出声。
自己也不是那麽爱计较的人,在商场上他被吃过无数豆腐,之所以对赫连天晴不假慈色,是因为他特别讨厌表里不一的人,而这人又是赫连青龙老是挂在嘴上的完美好儿子,他心里一直期待认识他,所以才会在认为他是登徒子後,幻想全灭地找他算帐。
凤莲真笑得枝乱颤,赫连天晴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但看见记忆中那纯粹无矫饰的笑容,让他不禁也染上一抹笑。
凤莲真看见他温和的笑脸,顿时感到如沐春风,近看赫连天晴,觉得比远看还要清秀三分,尤其那双眼像含著水,让他熟悉又心动。
想到柳茵茵神似那人的五官,发现身为其子的赫连天晴一双眼眸也和那人十分相像,想想又觉好笑,赫连天晴乃一雄伟男子,自己竟把两人相比。
吵了一早上,凤莲真这才仔细端详他,确实是朗目俊颜、清俊出色,笑若轻风抚人、暖日和煦,举手投足间充满教养良好的气质,温文不失魄力。
长发有著波浪般的弧度,这云似的青丝也让他倍感熟悉,凤莲真不禁伸手抚弄赫连天晴顺垂胸前的发丝,同时也触碰到隔著衣物、充满弹性的胸口。
那迷人的手感让凤莲真有些意乱情迷,赫连天晴因为耍完刀生热才拉开的衣襟略为凌乱,从他这一侧看过去,竟隐隐约约能见那赭红的小凸点,他舔舔唇,觉得自己热了起来,神智不清地想把手伸入赫连天晴的衣襟,让那微凸的小点在他手中W红硬立,让他嗯嗯啊啊的喘叫。
「凤公子?」赫连天晴疑惑心慌地唤著他。
凤莲真惊醒。
天啊,他在对这高大男子做什麽猥亵幻想?
凤莲真觉得自己真够畜生的,比淫贼还淫贼。
赛场传来鼓声和众人的欢呼声。
「开始了,凤公子,我先走一步。」
赫连天晴走了几步,像想到什麽又回过头来。
「凤公子,那竞赛结束後」还需要去找他,照今早说的"交待"吗?
是啊,既然自己都不在意了,其实也不需要赫连天晴过来让他揍几拳了。
应该一笑泯恩仇才显得风度。
「今晚还是来一趟吧。」凤莲真听见自己这麽说,心里错愕一阵。
赫连天晴以为凤莲真气未全消,想想被打两拳若能解两人间的疙瘩也算简单了,於是应声好後,便提脚往赛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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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二十二院。
赫连天晴推门而入,房间主人已坐在桌边。
「有晋级吗?」凤莲真随口寒喧问道。
赫连天晴一笑,微微颌首。
「各方人士来到龙飞堡,现在是高手云集,此等大赛值得一看,凤公子没有兴趣吗?」
「看明日的决赛不就好了嘛。」凤莲真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给赫连天晴。
十数天的竞赛有文有武,因人数众多,所以第一日比出晋级者,决赛则在第二日早上,而後再接续下一项目。
喝了一阵子茶水,凤莲真一直没有动静。
「凤公子,我是来给你交待的。」送上门的出气包。
「我知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赫连天晴来干嘛,他根本没意思揍他。
想想不说些什麽不行,凤莲真东看西瞧,视线落在赫连天晴的衣衫上。
「衣服还好穿吗?」真蠢的话题。
「嗯?」赫连天晴一愣,不知道话题是怎麽绕到这上头的,但还是据实回答。
「非常舒适,不愧是凤来庄的织品。」
「那当然,要不然你老爹当年何必南来北往纠缠我十多趟。」骄傲貌。
凤莲真理所当然的模样逗笑了赫连天晴。
他愉快地拉开衣襟,将里面的布料翻了翻。
「就连单衣都柔软轻盈,好像没穿一样。」
他拉衣襟的动作让凤莲真想起竹林里看见的春色,又听他说什麽好像没穿,当下就想像了起来,顿觉口乾舌燥,一口将茶水饮尽。
凤莲真心动不已,赫连天晴的笑容就像在诱惑他,他觉得全身都在叫嚣,渴望著眼前这个男人。
理智飘飘乎乎的,随时都可能飞走。
「天晴。」迷人的温醇嗓音低唤。
听见他唤他的名,赫连天晴心口轻颤,淡淡的欣喜在胸中扩散开来。
「嗯?」他力持镇定回应。
「你的腰带好像有点脱线,可以给我看看吗?」
虽然赫连天晴看不出哪里脱线,但想凤莲真是专业,便乖乖把腰带解下递给他。
凤莲真随便看个两眼,便把腰带放到桌上。
「你可以站起来我看看吗?」
赫连天晴不疑有他,依言站起身。
凤莲真上前端详,东绕绕西看看。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脱一下你的外衫。」
凤莲真不理会他的迟疑,一下脱脱衣服、一下摸摸腰身,等到赫连天晴觉得不对劲时,只剩最贴身的单衣。
凤莲真站在他身後,沉醉其中,单衣轻软得跟没穿没两样,把赫连天晴的身形整个显现出来,结实而不过壮,精瘦且高削,宽肩、细腰,尤其窄臀俏得很,凤莲真感到理智快离他而去了。
「凤公子?」他疑惑的嗓音好似在发颤。
听在凤莲真耳里,可爱得像在邀请他享用自己。
理智咻地一声完全消失。
「天晴,你今天有说,无论什麽赔礼,你绝无二话是吧?」他边说边贴上赫连天晴的身子。
赫连天晴一阵颤栗。
「是。」不对劲。
一双手自身後抚上他胸膛,轻轻揉著他。
「做什麽!?」他抓住凤莲真的手,不敢置信地惊呼。
转身推开凤莲真,用惊恐的神情看著他。
「赫连天晴,你想反悔吗?」凤莲真觉得自己还满下流的,但此时的他什麽都不想管了,他渴望得到赫连天晴,好像他已经等待多年似的。
「凤公子,这太过份了,我无意与你」赫连天晴难以启口。
「无意什麽?若是无意,昨晚你干什麽偷亲我?」他逼上前。
「我、我是」赫连天晴被逼到墙角。
「是情不自禁?那不是正好,天晴,你喜欢我对吧?」凤莲真的声音轻柔充满魅惑,让闻者失魂般地飘飘然。
但赫连天晴骇然多於沉迷,那声音轻响响的,像与当年重叠,他知道凤莲真想对他做什麽,而那正是他记忆中最为可怕的一环。
「凤公子,你肯定是累坏了,我先回房,你好好冷静一下吧。」说完便推开凤莲真,他却强硬地又覆上来。
「天晴,你若要拒绝我,不应该软绵绵的推开我才对,你武功高强,大可打断我的手,甚至我的小命。」他在他耳边低喃。
「不」他怎麽可能打他。
「你舍不得打我,是因为喜欢我吧?」
「不」他的声音越发微弱。
「天晴,我也喜欢你呀,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赫连天晴听到那句"我也喜欢你",恍恍然地看著凤莲真。
凤莲真勾起那抹诱人的笑。
「我喜欢你。」对方闻言一颤,凤莲真知道这句话凑效了。
赫连天晴心口一阵紧窒。
当年他奢望红莲这麽对他说,想得心都疼了。
看赫连天晴差不多上勾了,凤莲真突然放手。
「天晴,我也不强迫你,你如果不想要就走出这扇门,一旦走出去我们一生就都是朋友,不会有别的,如果你留下来,我们就有更多的可能。」凤莲真退後一步,装出很遗憾的样子。
赫连天晴应该踏出脚步,但他没有,有什麽把他锁在原地,他一动也动不了,那是他的贪婪,明知不可奢求,却仍渴望凤莲真的真心。
凤莲真内心激动不已,几乎被欲望灭顶,见赫连天晴乖乖的站在原地,掩不住得意地把他拉到床上。
把赫连天晴压在身下,看著他清俊的容貌、完美的躯体,凤莲真迫不及待地想占有他,但他隐忍下来,先做他最想做的事。
「啊!」赫连天晴惊呼,胸前小小的凸起隔著薄如蝉翼的单衣被揉捏著,一会儿拧转、一会儿拉扯,没两三下就硬挺挺地肿胀起来,不需拉开衣服也能清楚看见突起。
「你好敏感。」凤莲真轻笑,低首啃咬那突起,又含又咬,不一会单衣就被唾液染得若隐若现。
看赫连天晴紧闭著眼咬著牙,像在忍耐什麽似的,他不禁想逗他。
「你真该看看,你的小乳头红涨涨的,好像在求我多含一下呢。」语毕用手弹了一下。
赫连天晴涨红了脸,受不了凤莲真言语上的调戏伸手就想推开他。
凤莲真笑著把他单衣褪去,红WW的小凸起诱人地立在蜜色的胸口上。
「不要反抗我,要不然我会把它咬下来喔。」恶意地咬住一边乳头,磨咬了几下。
赫连天晴感到骇然,当年红莲在这方面总是折虐他,用些千奇百怪的招式、不理会他的哭叫,占有他的身子。
他突然感到害怕,他不喜欢这种事,脑袋一片混乱,他开始挣扎起来。
发现自己小小的调笑引发赫连天晴的反抗,凤莲真也慌乱起来。
他好不容易诱劝赫连天晴上他的床,如果被他跑掉可能就没有下一了。
被欲望冲昏了脑,再也顾不得前戏,打算速战速绝以防他後悔的凤莲真,直接把赫连天晴翻过身,成趴姿固定在身下,抬高他的臀部,拉下他的裤子,伸手拿来随身携带的护手霜,挖了一坨就往赫连天晴身後的小穴抹。
「住手,凤公子,我不要了!」赫连天晴惊叫出声,这样随便的对待几乎是一种羞辱。
凤莲真不理他,解开裤子系带,掏出火热坚硬的分身,抹上护手霜撸几下,对准诱人的小穴就猛力顶入。
从脊髓末端往脑门冲来的剧痛让赫连天晴惨叫,熟悉又陌生的撕裂感传来,他以为自己会像从前一样痛哭失声,却痛到连气都喘不出来,硬生生被撕裂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凤莲真骗他!喜欢是骗人的!他只是想上他!
赫连天晴心痛地体认到这个事实,身後的人捉紧他的腰身,硬是前後律动起来,他难受地喘叫,只引得身後人更加猛烈的抽插。
赫连天晴挟著委屈与哽咽的喘叫声,对凤莲真来说不啻是更强烈的刺激,他迫不及待想往更探入、想被柔软炙热的肉壁一整个包覆,奈何赫连天晴因剧痛与不适应而夹得太过紧窒,他无法插得更,甚至有点痛。
「天晴,你夹太紧了,放松一点,这样我们俩都会比较舒服的。」他靠在赫连天晴耳边哄著,动作温柔宠溺起来。
赫连天晴听著哄,也可能是想减轻自己的痛楚,下意识地尽力放松自己,甚至抬高臀部,调整到更利凤莲真插入的位置,就像从前那样。
凤莲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没多久就被自己的欲望淹没,在一的抽送间,将自己完全埋入赫连天晴的身体。
被这样紧紧抱著,两人相连重叠著,让赫连天晴有种被爱的错觉。
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至少,至少他还能抱著小小的希望,奢望凤莲真真心对他的那一天到来。
可是为什麽?
为什麽自己会那麽想哭?
是因为这个愿望太贪心、太渺茫了吗?
但凤莲真说只要他留下,他们就会有更多可能。
就算他不喜欢他,但至少,至少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好啊
身後凤莲真在一记即且强的猛杆後,释放在他体内,趴在他身上低低喘息,待从释放後的空白中脱离後,便往旁边躺倒。
这样随随便便就做完,哪像有一点喜欢的意思。
赫连天晴抖颤的双膝再也撑不住,他小心奕奕地放低臀部,让自己平趴在床上喘息。
不知喘了多久,好不容易比较平顺过来,身边的人却开口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随著声音,一只手放到他臀上搓揉。
什麽?
赫连天晴惊愕。
凤莲真甜腻的嗓音轻柔和缓,却让他浑身发毛。
「你迎合男人的方式好顺畅自然。」他轻笑,语带嘲讽。
刚才赫连天晴抬臀顺应他的动作,不是有经验的人是做不出来的,虽然他很生涩,却又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他的下个动作,让他迷惑,到底是假装有经验,还是假装生涩。
赫连天晴说不出话来。
要答什麽?该怎麽答?
他脑子一片纷乱,这个问题还没回答出来,凤莲真又开口。
「你有过情人?」凤莲真是这麽希望的,他并不在意这个,但赫连天晴那卑微的姿态,并不像是在跟情人温存。
「没、没有。」赫连天晴只能据实以答。
「喔?」凤莲真的声音高了起来,情绪好似有所变化。「真的?」
「真的。」他不明白,凤莲真为什麽要一直问他这些。
「那你为什麽好像很有经验?」
他笑,但夜里响起的笑声,彷佛不含感情。
「我」赫连天晴答不出来,也不明白凤莲真为什麽一定要他答,那轻柔的声音,没有善意。
「是不是你常常像这样,在来到龙飞堡的宾客中物色你喜欢的男人,然後欲拒还迎地勾引,让人上你?」
赫连天晴瞠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麽。
凤莲真竟然这麽说他
「不是、不是」他喉头乾涩,拼命摇头,在强大的震撼与揪心的痛中,说出的话虚弱不堪,乍听之下彷佛像是心虚一般。
凤莲真嗤笑。
「不是?」那为什麽要心虚呢?那为什麽不敢抬头看他?他这样污辱他为什麽不气得打他两拳?
凤莲真不知道,即使钢一般的强人也会为情所伤,而赫连天晴又不愿揭露自己其实是白芙的事实,所以他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顶著龙飞堡大公子俊朗的外貌、完美的身躯、温文和善的性子,你至今骗了多少人?应该不少吧?狡诈如我都被你骗了,还有谁不会上当呢?」他轻柔地在他耳边说。
赫连天晴觉得自己快窒息了,那些恶毒的话语把他的爱啃咬得伤痕nn,他发抖,连个气都吭不出来。
见赫连天晴完全没否认,凤莲真以为他默认了,瞬间觉得自己受骗、瞎了眼,才会愚蠢地引诱赫连天晴上他的床,没想到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人家早就算计好,等不及上他的床了!
凤莲真天性多疑,短短十年间白手起家成为富贾,不知经历过多少暗算背叛、勾心斗角,除了万金惜宝和少数友人,他从不轻易相信靠近自己的人。
这自己受赫连天晴吸引,还轻易受骗上当,让他惊骇万分,他有多久没这麽在意一个人了?短短一天,就让他对他如此渴求,该说赫连天晴太厉害?还是自己意志力太弱?
想到赫连青龙曾对他千交待万嘱咐不能让他儿子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暗地里做这种肮脏事不知多久了。
他还奇怪赫连天晴怎麽心甘情愿在他身下,一幅喜欢他喜欢得要命的样子,原来是喜欢被人干!
怒火狂烧,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焦燥感灼烧著他,反而让他笑得越发W丽。
「所以你根本是个千人操、万人睡的表子,是吗?」语气温柔甜腻像要滴出糖水来,内容却是难以形容的残忍
凤莲真一句话,让赫连天晴彻底崩溃。
不是!不是!不是!
他完全想不透凤莲真怎麽会这样污辱他!
凤莲真压上他身子,扳开他双腿,再度挺入他的身子,粗暴毫无怜惜地侵略夺取,不顾他的感受,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不」不要这样对他!不要!
其实赫连天晴是怎样的人又干他什麽事,但凤莲真心里就是觉得气愤至极,自己这样粗暴的上他,他仍旧不反抗,这不就代表他承认自己是表子吗!
赫连天晴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落下,他咬著锦被,不让自己的哭声与痛叫发出声来。
是他想得太美好,以为自己能得到凤莲真的爱,结果不论是白芙、抑或是赫连天晴,在凤莲真眼中都只是张开双腿供他泄欲的表子罢了。
他的身子随著身後狂猛的律动前後摇摆,畜生似的被压在身下纵欲,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了
最疼、最痛,是自己的执念,他还是放不下这份眷恋,让自己显得这麽卑微。
心里在淌血。
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尊严、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只想换得凤莲真的真心,可是好难、好累。
以为重逢是老天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没想到只是重蹈覆辙,让自已陷入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境遇
好笨、好蠢,不要留下来就好了,如果不留下来,还能当一辈子朋友,现在是什麽?是表子、是欠人操的贱货!
身後不留情的折辱,被贯穿的地方疼到麻木了,微微的能闻到一点血腥味,他受伤了,但凤莲真没理会他,因为他是自己犯贱、自己送上床的,所以不需要怜惜?
心好紧、好酸,这种心痛,就像他被红莲背叛的时候、就像他被红莲丢弃的时候,窒息的、喘不过气来,几乎让人死去
红莲,红莲,你可曾爱过我?怜过我?
还是长久以来,只有我自己自以为是的做著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1
虽然身体不适,但赫连天晴仍在射箭的项目夺得第二,赫连天雷不擅长远程的武器,早在前一天就被刷下来了。
「哥,恭喜恭喜啊!这下爹那老头可是面上有光啦!」赫连天雷豪迈大笑,大掌一巴子往兄长背上招呼。
赫连天晴痛得全身都在叫嚣,几乎叫出声来。
脸色顿时白上三分。
「哥?怎啦?你今天好怪。」大个子搔搔头,疑惑地问。
「天晴哥!恭喜你勇夺第二啊!真可惜,和第一才差一点点!」耿知勇远远冲过来,老样子,一巴子往背上招呼。
赫连天晴几乎站不住脚,无奈地露出苦笑,抱手称谢。
「喂!你打什麽打,我哥怪怪的,好像身体不大舒服,你还打这麽大力?到时你去哪生一个终极狂龙刀法传人给我啊?」赫连天雷一边骂人还不忘一边开玩笑。
「啥?我明明远远就看见你也给了天晴哥一巴子啊!怎麽都推到我身上?」耿知勇不依地回骂。
「不理你野狗乱吠,哥,是不是昨晚太紧张没睡好?」就他所知,他这兄长一向沉稳,不至於紧张到睡不好,所以这一句仍是半带玩笑。
赫连天晴真不知该怎麽回答,他确实没睡好
「好了,待会儿还要比下一项,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到别寒喧去,若能把爹娘叔伯、天霜如雪、知勇你那票子兄弟通通挡下更好,不需要再来跟我道贺什麽了,」
「听到没!你打那一下把我哥打怕了!」赫连天雷推耿知勇。
「又是我!太久没切磋,你都要忘了我耿家拳的厉害了是不是?」
「哈,凭你?跟耿伯伯比起来,你那简直是小猫拳!」
「你、你,赫连天雷,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龙飞堡堡主!你的刀法才是小蛇刀法呢!」
「你说什麽!?看我的终极狂龙」
不理会那对活宝,赫连天晴额上冷汗潸潸,只想赶快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不知不觉又来到竹林子里,赫连天晴正想找竹椅落坐,一抬头却看见凤莲真坐在昨天的位子上,他转身就想走。
「天晴,别找了,再不坐下就要倒下了,如果被人发现昏倒的原因,那龙飞堡岂不颜面无存?」凤莲真恶质地笑。
赫连天晴窘了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凤莲真上前拉他,一使劲把他整个人往竹椅上压。
「啊!」赫连天晴痛得倒抽一口气,连指尖都发抖。
「怎麽了?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凤莲真边说手就边往赫连天晴臀下探。
「不!」赫连天晴忍著痛抓住他。「凤莲真,你不要再碰我了。」
凤莲真闻言,心中莫名地不悦。
「故做什麽清高?又不是没被碰过?还是你怕那票弟弟妹妹看见,会对你失望?」他讲话夹尖带刺,字字往赫连天晴心里戳。
赫连天晴不想回他。
「怎麽不说话?还是怕你其他奸夫看到,会不肯让你上床?呐,你阅人无数,目前为止,是北方人比较能满足你,还是南方人比较情趣?哎呀,看我真是,应该给你一些时间统计,三天够吗?还是得五天?真不知你怎麽应付的来啊?」凤莲真用言语羞辱著他,摆明骂他忝不知耻,人尽可夫。
「够了!」赫连天晴大喝一声,脸色苍白地望向他。
哼,就不信他不开口,这不是说话了?
「凤莲真,昨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我们」他欲言又止。
「我们怎样?」凤莲真语带轻嘲地接问。
「我们我们忘掉这些不愉快,当、当朋友好吗?」就像爹和凤莲真,有时南下就去凤来庄打招呼,在重要的日子里,凤莲真便会不辞千里的来道贺。
有病。
和他肉体交缠一整晚,他也明摆著瞧不起赫连天晴,这人竟还说想当朋友?
「你就这麽喜欢我的脸?还是你就喜欢别人羞辱你?」凤莲真心底生起薄怒,没看过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赫连天晴知道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一定会被辱骂,他不想被当表子,却也不想当个与凤莲真毫无关系的人。
「不是,我本来就很期待凤来庄老板的到来,我爹说了很多你的事,我一直很想认识你、想交你这个朋友。」赫连天晴说出他之前的心情。
赫连天晴真诚的神情让凤莲真心神烦乱,为什麽赫连天晴如此难懂?到底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朋友的位子没有空缺,暖床的位子倒有一个!你如果硬要缠著我,乾脆每晚都来上我床好了!」凤莲真烦透了,冲口而出这麽一句话。
赫连天晴愣愣地望著他。
暖床的
这就是他的位子。
「要不要随便你!」凤莲真丢下这句话,起身就想走,离开树林的前一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龙飞堡出名的天晴公子。
朗目清眉,如春风和煦,沉稳而耀眼。
那个人人爱戴,无论是亲友或是陌生人,谁都祟拜而向往的人。
昨日他被众人包围爱戴的模样、被弟弟妹妹围绕敬爱的模样、被父母挂在嘴上骄傲的模样,在竹林被清风绿竹衬托出高风亮骨的气节、温文沉静的f适,确实是人中之龙、万中只一。
一样是在竹林里,明明只相隔一日,那高大的男人,垂著肩、低著头,全身缩得紧紧的,沉默而黯然,脆弱得像是一碰就碎、风吹就倒
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赫连天晴原本平稳顺畅的人生,在短短的一个晚上被他摧毁殆尽,他折去他的羽翼、抹去他的光芒,将他踏在脚底下
“红莲,你跟我很像,都会伤害最心爱的人”
当年陈子义一句话,是最真实的剖析。
他爱白芙,却丢下他孤身一人,最後孤单的惨死客栈大火。
十年来多少个日夜,他在无尽的後悔中浮沉,么折的爱意被埋葬在心底。
十年前,纯真美好的白芙因他而死;十年後,完美俊逸的赫连天晴也因他渐渐失去光芒
赫连天晴为什麽要靠近他,为什麽要这麽委屈,连尊严都不要,说什麽想当朋友,这样缠著他又有什麽好
甩甩头,凤莲真自嘲。
在想什麽,赫连天晴怎麽配和白芙比
他自愿受委屈、不要尊严,是他天生犯贱,而他光鲜亮丽的形象全是虚假的,又何来破坏之说。
凤莲真转回头,再也不回首地走出竹林。
竹椅上低著头的男人,空茫的双眼盛不住悲伤
竹子随风摇摆,发出~声响,任何微弱的悲鸣,都会被掩盖
那一晚,龙飞堡的天晴公子走进凤来庄老板的房里。
而後房间的烛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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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公子变得比以往沉默,脸色也不若以往的好,常常带著倦色。
龙飞堡众人不知原因,以为只是单纯的疲累,毕竟赫连兄弟场场竞赛都得参与,这龙飞堡的盛事又是天晴公子负责全局,每每赛事结束还得东奔西跑,除此之外便是龙飞堡堡主与耿家庄么女的婚事也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天晴公子分身乏术,众家亲友自然担忧心疼不已,好在天晴公子的身边多了个人能为他分忧解劳,这人正是凤来庄老板凤莲真。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赫连青龙老早希望他们能相识结交,如今两人形影不离,又听西院小仆说天晴公子每夜都会到凤老板房里一起为每日的赛程做讨论,後来就乾脆睡在那,可能是夜里太累,白天两人并不常交谈。
一转眼间,已来到竞赛的第六日,几家欢乐几家愁,龙飞堡与耿家庄皆是榜上有名,只是天晴公子失常连连,有一两个拿手项目没有达到应得的名。
赫连老爷与夫人爱子心切,竞赛无法缺席,要天晴公子至少把总管理的职位交待他人,晚上也不需再前往西院理赛事细节,搞得两人白天累得连句话都不讲。
这个建议被天晴公子回绝,他坚守岗位、日夜忙碌。
每每前往西二十二院,便交待门口小仆,无论何人不可进入打扰,至今无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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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严禁进入的西二十二院,鸟语香的庭园生气盎然。
凤莲真睡眼惺忪,一大早床边就空了一块,他不自觉地寻找起他的暖床人。
推开房门,园子里站了一个背对著他的男人,衣著整齐、身姿英挺,让人无法联想昨晚衣衫凌乱在他身下喘叫的模样。
凤莲真从後面抱住他,感受到他僵直的反应。
真让人不悦。
「天晴,我有没有说过你在床上跟木头没两样?害我都得下狠劲上你才能让你叫出声来,还好你的小穴又窄又热,把我夹得紧紧的,要不然我会以为自己在奸尸呢嗯?你以前的男人没教你吗?不淫荡下贱一点就不像表子了啊」凤莲真一大早就用淫猥的言语糟蹋他,埋首在他颈项间啃咬著。
这些天来,他尽说些恶毒的话,是想激赫连天晴翻脸,不料他这麽善忍耐,任他怎麽讽刺辱骂都没翻脸。
赫连天晴轻颤,几日来他的心被刺得千疮百孔,血早就滴尽。
不间断的羞辱像利刃把他的爱割得破碎,却仍旧无法死去。
「穿这麽整齐?每天早上都会再脱一的不是吗?还是你乾脆别穿裤子,这样不管我们走到哪,只要把你衣摆一撩,在哪都可以上你。」他恶劣地用勃发的分身顶著赫连天晴的後面,後者除了轻颤,还是不对他的言语做出反应。
凤莲真焦燥不已。
赫连天晴到底想在他身上图什麽?
原本他以为赫连天晴是淫娃荡妇之流,专门勾引来龙飞堡的青年才俊上他的床,但连日来的交缠让他发现,赫连天晴对性事有所排拒,甚至有点恐惧,事实上那些喘叫也明显听得出来只有痛没有爽,在强烈律动的刺激下,多少有起一些男性反应,但仔细回想却从来没看他发泄出来过,彷佛是个寡欲的人。
他只顾自己发泄,从来不曾取悦赫连天晴,这些天来只有自己得到好,赫连天晴根本是来活受罪的。
只是这几天他对赫连天晴玩了不知多少下流把戏,从赫连天晴的反应中发现几乎有八成他都玩过,这点不禁让他怒火中烧,赫连天晴一个出身清白的公子,竟然玩过这些下流招式,真不知他看似洁净的身子被多少男人上过,竟还能装出一副高洁的模样欺骗世人。
凤莲真不知道这些正是他当年对白芙玩的,现在同样一个人对赫连天晴用同一种招式,怎麽可能没有半点熟悉。
他搞不懂赫连天晴在想什麽,日渐心慌意乱,无论他怎麽对待赫连天晴,他还是乖乖待在他身边毫无退意。
他不信赫连天晴真能不为所动,所以他毫无禁忌,什麽难听的话都骂出口,人的忍耐都有极限,总有一天会逼出赫连天晴的真心话。
「我要做。」
听凤莲真这麽说,赫连天晴乖乖转身打算回房。
「在这里。」他邪邪地开口。
「什麽?」赫连天晴脸色苍白。
凤莲真动手脱他的衣服,他反抗不从。
「不要在这里,凤莲真,我们回房,不要」
「啧!」
凤莲真大可不必理会他的意愿,但看原本云淡风轻的天晴公子露出惊恐的神情,他愈发觉得自己与畜生无两异,若不是想逼出他的真心话,他不会这麽折磨一个人。
强拉赫连天晴走进旁边的草丛,二话不说就想把赫连天晴推倒在地,却发现他还是企图反抗。
「你给我躺好!要不然我们乾脆到大厅去做!让大家看看天晴公子是怎麽被男人上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这种程度的威胁足够让赫连天晴听话了。
凤莲真一下子就把身下人剥个精光,虽然下身已蓄势待发,他也不急著做,面对面把赫连天晴双腿大大分开,把食指插入赫连天晴昨夜已饱受摧残的嫩穴。
「嗯?昨晚的东西还在里面,湿漉漉的呢,天晴」他加快手指的速度,因此发出小小的噗滋噗滋声,显得十分淫霏。
赫连天晴偏过头,一贯地闭眼隐忍,却还是在凤莲真伸入另一指,并往二边撑开时喘叫出声。
凤莲真像在玩游戏似的,一会儿戳戳转转,一会儿往二边撑开细看。
「你真该看看,里面的肉壁红WW的,又嫩又软,每都把我吸得死紧。」耐不住勃发的欲望,他用两手食指把小穴撑得更开後,就著这姿势把自己的硕大插入小穴中。
赫连天晴冷汗潸潸,痛到哼不出声。
四周鸟语啾啾,晨光从树叶间照射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有人闯入,看见他们在草丛中行苟且之事
赫连天晴在精神的压力和肉体的残迫下,露出欲溃欲泣的脆弱神情。
凤莲真看在眼里,心头忽然紧缩,生起一股怜惜。
他抽出手指,用正常的姿势抽插起来,赫连天晴脸上却还是痛苦难受的表情。
他该怎麽做?
凤莲真慌乱,不想再看见赫连天晴欲泣的、可怜的神情。
不经细想,抽出未发泄的分身,凤莲真低头含住赫连天晴的下身。
「啊!」赫连天晴惊喘,不敢置信凤莲真惊人的举止,他竟然
凤莲真含著他的,用舌头舔转挑弄,企图让它勃发,放开口後,继续用舌尖舔弄他的铃口,又含上轻吸,一路舔到根部,再舔回项端,极尽能事要让赫连天晴有感觉。
赫连天晴几曾受过这麽大的刺激,伴著细细的低喘,双颊渐渐红涨,下身不由自主地挺立。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他挟喘带吟地胡乱问。
凤莲真见差不多了,再度把自己的分身插入他身体里,这他轻轻顶著他,试图找到那敏感点,一点一点的撞击探索,直到赫连天晴发出一声小小的娇喘,凤莲真寻到位置,对准小穴中那一点,开始快速充满劲道地进出撞击,手上不忘套弄赫连天晴的分身,双夹攻顺利地让赫连天晴连连呻吟。
有点压抑、饱含著欲望,甜甜的喘息、小小的呻吟,这就是赫连天晴的声音,不是痛苦的喘叫,而是万分诱人的低吟。
可爱细碎的呻吟让凤莲真下身涨痛不已,不禁更忘神地在赫连天晴紧窒热烫的甬道中抽插。
紧紧抱著彼此,两人激情地交合於天地之间。
几番反覆进出,不知过了多久,忘情地占有略夺、吞吐包容,同时攀上情欲的高峰,赫连天晴射出後,凤莲真也接著喷发在赫连天晴炙热的,浸在快感颠峰的空白之中。
草地散发著清新的大自然气息,渐缓的呼息是全然的满足。
凤莲真看著赫连天晴红扑扑的双颊、晕晕然的可爱神态,他心里填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为什麽他会觉得一个高大、并且武艺超群的男人可爱呢?
温柔地为赫连天晴拿掉云发上、裸背上的草屑。
凤莲真情不自禁地抚上那泛红的颊面摩挲著,轻轻吻上赫连天晴的额,感受怀中人的微颤,和那怯生生回抱他的双手、埋入他怀中的身子。
这是什麽感觉?胸口被填得满满,有点感动、有点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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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感觉再清楚不过了。
十年前他逃避、放弃、不敢面对的
他只是不想承认,从第一眼见到赫连天晴就受吸引,那眷恋不已的熟悉感扰乱他的心,只是自己忽视、逃避那份异样的情绪。
他误会赫连天晴是登徒子时,之所以异常愤怒,是因为他大失所望。
当知道赫连天晴是一时迷惑才吻他时,他瞬间气消,甚至对赫连天晴的倾慕感到喜悦。
然後自己便完全失控,那个晚上严格说来,是他要赫连天晴来他房里,也是他利用赫连天晴对他的迷恋诱骗他上床,甚至在他挣扎时不顾他推拒强占了他。
其实赫连天晴一点错也没有,无论他过去的肉体关系如何,那也是他的自由,自己凭什麽骂他、羞辱他。
因为他在意赫连天晴,但对赫连天晴来说,他凤莲真却只是床上过客罢了。
当下他觉得自己受骗上当,觉得自己被背叛,所以他藉由伤害赫连天晴来掩饰自己的过度在乎。
原本以为赫连天晴图的是床上的欢愉,却发现数日来他得到的只有痛楚,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改迷恋,无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都咬牙忍耐。
这会让他模模糊糊地想起当年的白芙,用柔弱的身子承受所有的逆境,最後却连爱意都被他阻止说出。
他人生中遇到对他如此执著的,除了白芙,便是赫连天晴了。
他和白芙拥有快乐的记忆,所以白芙才会生情。
赫连天晴呢?
他从头到尾没有对他好过,他却说喜欢他,甚至答应当暖床,他以为赫连天晴是迷恋他的外表、是贪一时欢响,但有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受得了这些羞辱与嘲讽?
他看得出赫连天晴并非无动於衷,他只是当作没听见。
他无法相信赫连天晴的喜欢。
他不敢接受赫连天晴的感情,他怕赫连天晴是在骗他,怎麽可能爱上一个见面没几天的男人,甚至无怨无悔,赫连天晴在算计什麽?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
赫连天晴对他的喜欢太含糊,隐隐约约隐瞒著秘密,让他无法信任。
这些天对赫连天晴极尽羞辱之能事,是想逼出真相,不然把人逼走也好,但他什麽都没问出来,反而让自己越陷越。
赫连天晴越是坚轫,越让他觉得这份喜欢另有玄虚
「凤大哥,凤大哥,你怎麽啦?」娇嫩嫩的女孩嗓音响起。
凤莲真回过神来,眼前坐了两个女孩儿盯著他看。
「失神了,不好意思。」他笑。
一笑倾人城。
赫连天霜和耿如雪心里如是想。
凤莲真现在会和两个女孩儿坐在龙飞堡百庭园品茗谈天,是因为那天之後他便无法平心静气地待在赫连天晴身边,除了晚上照常的交缠以外,白天他都一个人到走走看看,刚才正巧晃来百庭园,就这麽被两个女孩子拉住了。
两个女孩则是早已对凤来庄老板好奇已久,好不容易看他近几日没和天晴哥哥黏在一起,趁机把人留下f聊,好好认识一下。
「凤大哥你是不是担心赛场那边的状况呀?」天霜问道。
「现在是吟诗作对项目的决赛吧,哈哈,我哥他们昨天一个不剩的被刷下来了。」如雪幸灾乐祸。
「没什麽好担心的。」他随口回道。
「也是,大哥满腹文采,没人敌得过!」天霜俏鼻仰天高,哥哥是自己家的好。
「天霜,我用我全部的哥哥,跟你交换天晴哥吧!」
「恚赔本生意我才不做,你说是吧,凤大哥?」言下之意她还吃亏呢。
「看起来你们很崇拜天晴的样子?」
他好奇淡问,两个女孩却聒噪了起来。
「那当然呀!我大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连刺绣都会呀!」天霜大声嚷嚷,不停夸赞自家大哥。
「刺绣?」凤莲真一愣。
耿如雪抽出自己的随身巾帕,递给凤莲真。
「这是天晴哥哥好几年前绣的,想当年我和天霜的刺绣功课都是天晴哥哥帮我们代做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没在动手了。」
凤莲真看著手中绣工精细的帕子,无法想像拿刀的赫连天晴改拿针线慢慢织的模样。
记得赫连青龙曾说这个长子是失而复得的,却没说复得前孩子的经历,可能是成长环境的相异,造成赫连天晴所学与弟弟妹妹不同,基本上,相较於赫连一家子亲友豪迈大方的北方人率性,赫连天晴的气质却是文雅温和的;还有父母弟妹一个个性子开朗线条粗、无忧无虑,赫连天晴却显得认真沉稳许多。
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没多加理会,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赫连青龙没有说的意思,他便无意挖究。
「噗,凤大哥一定觉得很难想像吧?我哥当年身子纤弱,比我和如雪更像黄大闺女呢!」
天霜嘻笑,凤莲真也只当她是在说笑。
「当初应该让天晴哥哥帮我绣个红盖头,这样我和天雷成亲那天就可以用,唉唉,真的要嫁给那个大老粗了,想想真是太便宜他了。」嘴上嫌个不停,脸上却写满幸福与娇羞。
「你真不害臊!」天霜嘲笑她。
「呀,你笑我?不要只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有心上人,我上才看你拿毛笔在手心写得黑污污的,不就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吗?你不去赛场偷看他,还坐在这装什麽乖闺女儿呢?」
两个女孩推来闹去的,凤莲真奇怪自己为什麽要坐在这看小女孩嘻闹。
女孩嘻闹一阵後,眨巴巴地望著他,好像希望他也积极加入她们的谈天。
「呐,凤大哥,你有没有心上人呀?」果然问到他身上来了。
「没有。」速答。
「怎麽可能没有,那以前总有吧?」女孩子就爱聊这些。
「就算有,也都过去了。」想起心里那个人,凤莲真不经意显露出淡淡的伤痛。
两个女孩一怔,忽然有种揭人疮疤的感觉。
「凤大哥,我知道一个方法,如果你想念一个人想念得受不了,只要在手心写她的名字,就能解缓相思之苦喔,嘿,我都是这样做的,这是大哥教我的,很有效呢!」其实是当年她撞见大哥在手心写字,死缠烂打问来的。
凤莲真轻笑。
听完只觉得是哄小女孩的把戏罢了,脑海却浮现当年在白芙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白芙羞赧可爱的模样。
「谢谢你的方法。」他灿烂地笑答。
美丽得好像天上的仙子,两个女孩不禁羞红了脸。
「我要去找天晴,不找扰你们了,谢谢招待。」 凤莲真站起身。
「下再一起喝茶谈天喔。」两个女孩活泼道。
真的很开朗。
龙飞堡,真的是个让人身心舒畅的好地方,偏偏出了一个赫连天晴,扰乱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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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天晴在龙飞堡内忙碌疾走,理下午赛事的细节。
身边少一个人让他有些愁怅,不过理起事情来快了许多,不至於分心。
从那天在草丛里初尝到欢愉後,凤莲真白天像在躲他,而晚上,渐渐不再用难听的话辱骂,对待他隐隐约约比之前温柔。
他受宠若惊却又心怯,不敢放任自己做任何不自量力的期待。
想到自己的反应也有所变化,他不禁有点羞涩,那种事从纯粹的疼痛变成一种欢愉,凤莲真现在都会顾及他的感受,两人相拥时,几乎让他有相爱的错觉。
凤莲真对他是怎麽想的?是不是有一点在乎?
赫连天晴拍拍自己的脸。
「够了,现在办正经事要紧。」他喃喃自语,打算赶到赛场交待下人一些注意事项。
抬头竟看见凤莲真朝他直直走来。
「凤啊!」
凤莲真一把拉著他走,下了廊道往旁边假山造景後走。
「凤莲真,怎麽了?」赫连天晴慌慌张张地问。
「闭嘴。」走到隐密的假山後,他把赫连天晴压制在石壁上。
「你、你」赫连天晴俊颜染红。
他该不会想
「我想做,不想拖到时间就配合点。」
凤莲真边说边解赫连天晴的裤子。
「不,别在这,会有人来。」赫连天晴拉住他的手,这里离大厅太近了,此不比西院,随时都会有人经过外头的回廊。
「闭嘴,乖乖让我上就对了。」
见阻止不了凤莲真的决心,赫连天晴紧张到心脏都快跳出来。
「不会有人这麽闲往假山後走。」凤莲真也不是故意要整他,只是刚才一看到赫连天晴,强烈的欲望忽然涌上,涨得他发痛。
不理会赫连天晴的多虑,硬是扯下他的裤子,抬起他一只脚,就著站姿猛地进入他。
「啊!」赫连天晴惊叫出声,随即咬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被路过的人听见。
从下而上被贯穿,瞬间被填得满满,体内炙热的硕大像烧红的铁杆般烫著他,他身子一软,铁杆因而插得而,他倒抽口气。
体内的硕大猛烈地抽插起来,不停顶著他,身子随著激烈的律动一上一下的晃动著。
一记且猛的悍入直抵最,得像要贯穿,几乎触及内脏,从紧窒的小穴抽出时连带翻出一点红嫩的媚肉,凤莲真被紧紧包覆,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分变化,著迷地舔舔唇,地再贯穿而入。
看赫连天晴想叫不敢叫的模样、染了情欲的清俊容貌极为诱人,凤莲真愈加硬涨,引来对方的喘叫。
「不不要射在里面」赫连天晴羞红脸哀求,可爱的模样让凤莲真差点射出来。
凤莲真邪邪地笑,眼里满满的坏心眼。
「你别」赫连天晴惶惶然。
凤莲真猛地大力抽插起来,好一会儿後忽然抽出,把赫连天晴转过身,让他弯腰承受来自後方再度插入的炙热,同时凤莲真自後一把握住赫连天晴微涨的分身套弄起来。
「啊,不,不要了!」他慌乱地叫,应该要担心时间来不及,身後一记猛杆却将他的思绪彻底打散。
後方激烈的侵略几乎让他站不住脚,肉体撞击的声音在这隐密的小空间十分清晰,前方挑弄他分身的手不停磨擦套弄,快感不断攀升,到达顶端的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喷发在凤莲真手上。
喷发的瞬间小穴因而一紧,凤莲真闷哼一声,随後倾泄而出。
体内忽涌的湿濡饱涨感,让赫连天晴意识到凤莲真不听他劝阻地射在自己身体里,不禁万分委屈和著急。
「我、我来不及了,你还」他边喘边急道。
凤莲真恶劣地笑。
「我帮你用出来。」说完抽出分身,蹲下身子把手指伸进他一开一合的小穴中。
「住手,不要!」赫连天晴想退开。
远方鼓声传来,竞赛开始了。
「腰再弯一点!不清出来你难道想边走边流啊?」凤莲真直语,拍击他的臀瓣催促。
赫连天晴又羞又窘快急坏了,委屈得眼带波光,只能依言弯腰,任身後人掏掏弄弄。
凤莲真掏弄W红肿涨的小穴,把自己留下的白浊体液掏出,白浊从穴口滋滋挤流而下,他拿出帕子接著,待清得差不多,帕子擦擦小穴口,便把赫连天晴裤子拉上系好。
才刚系上,赫连天晴就焦急地拔腿开冲,一个腿软差点跌跤。
凤莲真一把拉住他。
「不要急,我带著你走。」
「不了,你太慢了。」赫连天晴因为著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指的是凤莲真的走路速度。
「喔?你嫌我插得慢?下我会记得抽送得快一点。」凤莲真笑得淫猥,另一手抚上他臀部,隔著衣物摩擦後穴。
「你!」他俊脸爆红,却说不出话来,提脚运起内力便疾跑离去。
凤莲真心情大好,几乎想仰天大笑。
赫连天晴困窘的脸实在可爱得让人下身发涨。
真的很糟,他愈是和赫连天晴相,就愈是受他吸引。
一个意图不明,却让他愈陷愈的人,太危险了
凤莲真冷静下来,脸上笑意敛去,随後也离开这庭园造景,往赛场而去。
小小的隐密空间尚有欢爱的气息馀韵,过度安静的空间突显出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没人知道假山旁的小林子里躲著一个高大的男人。
赫连天雷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写在脸上,刚才看见的画面冲击太大,他一时半刻间只能怔忡原地无法动弹。
怎麽回事?
哥竟然和凤莲真
12
每日赛事结束,赫连天晴会和赫连天雷、几个师兄弟在议事楼讨论、把竞赛结果做整理,费约一至二个时辰,虽然赫连天晴现在等於住在西二十二院,但凤莲真没耐性参与枯燥冗长的议谈,通常都是先回院落,并不会等候赫连天晴一起回院。
今日的议谈较晚结束,十几个大汉子迫不及待地冲出门,要去骑马吹风的、要去客院调戏小姑娘的、要去赛酒量的,个个精神奕奕地往目的地冲,一眨眼全跑光了。
赫连天晴轻笑,最後一个走出议事楼。
「哥。」
赫连天晴惊讶地发现弟弟竟然没跟去拼酒,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欲言又止?
这麽纤细的状态也会出现在他豪迈的弟弟身上?
「怎麽了?有事想跟我说?」他习惯性地又揉上弟弟的头发。
碍於赫连天雷已是堡主的身份,人前他不揉,人後还是照旧沿续这个习惯。
天雷原本紧蹦的神情在这熟悉的抚揉下放松许多。
赫连天晴等候他开口,他却吱吱唔唔的,最後神色一凛,万分谨慎地开口。
「哥,你有没有什麽事想说,尽管说出来!」他想了一天,决定直接跟兄长问明白。
什麽?
「嗯?我要说什麽事?」怎麽绕到他上头?
「就、就是你,我,这个呃,没有,什麽事也没有。」赫连天雷懊恼地叹口气。
他总不能说昨天在廊上看见凤莲真拉赫连天晴到假山後,他因好奇於是隐去气息藏身小林子中偷看偷听。
不是他有偷窥癖好,而是竞赛第一日凤莲真明明寻仇似的拉著大哥吵,之後两人却好得像多年好友,连晚上都睡一起,偏偏平常也不见他们热络交谈,疑惑在他心里越滚越大,最後才做出偷看这种不光明正大的举动,没想到会被他看到那种不该看的情景。
「啊?」
「没有,我先走了,哥你早点休息。」
看著弟弟飞快离开的背影,赫连天晴一头雾水。
没有究,只当弟弟是成亲前情绪太高昂所产生的异状,便举步回西二十二院。
刚走进客院院口,正待转进西院时,有个人状似不经意地往他旁边走。
此人是玄岳门掌门之子岳无移。
赫连天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眼里也满是欣喜。
岳无移不自然地赧红脸,擦身而过的瞬间在赫连天晴耳边开口。
「今晚来兰十三院,多晚我都等你,不要被发现了。」而後急慌慌全无平日稳重地快步离去。
赫连天晴笑眯了眼,没注意到这一幕全落在因他晚归而忍不住出来探看的凤莲真眼中。
--
贱人!
背著他和人眉来眼去,果然是个欠人操的表子!
隐隐约约听到兰十三院之约,凤莲真脸色煞黑、怒气翻腾,不敢置信赫连天晴就这麽大剌剌地在客院勾引男人,而且奸情已久的样子。
见那人三魂丢七魄的失魂样,不知尝过多少回赫连天晴销魂的滋味。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玄岳门掌门独子,权利地位在握,玄岳门在北方也是一大势力,那男人将来绝对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攀上了只有好没有坏。
赫连天晴身为长子却没坐上堡主之位,若想拥有自己的势力,必然要拉拢权贵王亲和武林派门的在高位者,龙飞堡常有盛大聚会,武林朝庭各方人士也常以龙飞堡为各大事项的集合,就是因为常年有客众来此,龙飞堡才会有庞大的迎客八大院,想到赫连天晴的好人缘、想到他被众人包围爱戴的模样,恐怕八大院的床都被他躺遍了!
凤莲真越想越火,越火那幻想就越清晰,仪表堂堂的天晴公子不过是众人骑的高级娼妓罢了!
凤莲真生性多疑,这些日子又被赫连天晴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扰弄得心烦意乱,就在他渐渐对赫连天晴生出好感的当头,却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被欺骗、被算计的感觉再度涌上,他气得想杀人,气自己竟被这样一个贱人动摇。
冷静、冷静,凡事眼见为凭。
转身回房,没多久赫连天晴也进屋里来了。
凤莲真怒火狂烧,硬是忍著不跟他翻脸说开,看赫连天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跟平日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刚才有跟人约定那种下贱的夜会。
好,你爱装,我就跟你装!
一整晚,凤莲真对於客院所见只字未提,赫连天晴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见凤莲真行为举止与平日并无两异,只当自己想太多。
「很晚了,该睡了。」凤莲真淡淡说道,说完宽衣熄火直接就往床上躺。
房里一片黑暗,只有微弱月光自窗临泄。
赫连天晴有些反应不过来,愈发感到凤莲真有所异样,但时已夜,挂心兰十三院夜会的他迅速宽衣上床,只想快快赴约。
上了床,凤莲真背对著他,迟迟不转身。
「凤莲真,今天今天不那个吗?」见凤莲真没有动作,赫连天晴犹豫许久,鼓起勇气问出口。
凤莲真脸上满是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早就注意到赫连天晴越晚越是心不在焉,那等不及要赴约的模样哪叫一个急字,竟然还不顾羞耻地问他这种问题,分明是想快跟他做完快去赴约,淫荡!
「对!今天不做!怎麽?没男人上你,你後面就痒得睡不著?」饱含怒意和明显的羞辱。
赫连天晴一震,难堪的神情浮现。
凤莲真很久没对他说这样难听的话了
可能,可能他心情不好。
赫连天晴安慰自己,转身假寐,躲避可能会有的後续对话。
恶毒的话语没有接踵而来,没多久,赫连天晴就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
躺了好一会儿,直到四更时分,他悄悄起身,小心的不惊动身边人,著屡、披上外衣,盛著月光而去。
凤莲真睁开一双美眸,眸里烧著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熊熊妒火。
他真的赴约了。
偷偷摸摸的夜私会,简直跟偷汉子的人妇一样不知羞耻。
今晚不做他,说不定他还乐得能和那岳无移厮磨,不做得天翻地覆不罢休。
想到赫连天晴在他人身下翻转承欢的模样,凤莲真几乎情绪失控。
赫连天晴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蓄意让赫连天晴前去,自己还躺在床上,是想等会儿捉奸在床,但现在他一刻也等不了,跃起身就往外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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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来到兰十三院,不知岳无移的房间在哪一间,也不知该如何不惊醒其他人而找到目标,凤莲真挟著一股气势而来,未及思这些问题。
就在此时,一旁小林子里似有人声,凤莲真心一颤,背过房阁直往庭园而去。
凤莲真紧蹦著身子,一步一步踏在小林子里,林子似乎有个空间,隐隐约约听见男人急促低喘的声音与重物倒地的声响。
踏进那方有著石桌石椅供休憩用的小空间,眼前景像尽现。
岳无移和赫连天晴双双倒在草地上,肢体交缠的模样可看出刚才必定是紧紧相拥,岳无移红著一张脸,整个人满是兴奋高亢之情,手忙脚乱在赫连天晴身上磨蹭,而赫连天晴竟然满是笑意。
自己猜测的状况真的出现在眼前,凤莲真心口紧揪,血液彷佛都被抽光,真的看见远比想像要来得让人无法承受。
心灰意冷,而後怒火腾生。
凤莲真毫无躲藏之意,这麽大个人杵在那没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赫连天晴笑著推开跌倒在他身上的岳无移,转头就看见脸色铁青的凤莲真。
「你怎麽在这?」他诧异。
他起身想到凤莲真身边,总觉得他脸色不对劲,有种绝望的灰然又揉合了恶痛绝。
凤莲真看著往他走来的赫连天晴。
为什麽他还能一副无辜的模样?
为什麽没有半点心虚的情绪?
他不在乎被他看见这可耻的一幕?
他怎麽能这麽惨忍?
在他也为他心动之後,才发现赫连天晴的喜欢根本虚假而廉价
是的,这一幕带给他的伤害,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之所以如斯在乎赫连天晴,是因为自己也喜欢他,很喜欢他。
「凤莲真,你怎麽了?」担忧的眼神。
担忧?到现在还想骗他吗?
他凤莲真不是这麽好哄的人,别人伤他一分,他必定十倍奉还。
但此刻,他想破口大骂却说不出一言半语。
赫连天晴不懂凤莲真为何会尾随他而来,也不明白此刻他的反应代表什麽,但心底浮起一份不安,让他隐隐感到风雨欲来。
赫连天晴伸手想碰他。
不料凤莲真把他的手挥开,反手狠狠给了他一耳括子。
甩巴掌的声音在静夜里响得刺耳。
赫连天晴耳边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你做什麽!」岳无移冲上来,生气地推开凤莲真。
凤莲真看看赫连天晴,再看看岳无移,而後转身大步离去。
赫连天晴在凤莲真转身的瞬间,看见他眼中的痛苦和受伤,那是一张伤心欲绝的表情。
这才发现凤莲真误会了他与岳无移!
抛下一头雾水的岳无移,他快速追上了凤莲真。
「凤莲真,你误会了,我和岳无移没什麽,他只是跌倒了。」他拉住凤莲真的衣袖,拼命想解释。
是啊,跌得真缠绵。
凤莲真怒气腾腾,不理会赫连天晴的著急。
凤莲真妄自推测了赫连天晴接近他的所有可能,但心底其实希望赫连天晴是真的喜欢他,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平日高傲的神态几乎破碎,心痛、受伤、气愤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一浮现上来。
他在乎赫连天晴
但赫连天晴却
这贱人骗他,装得好像很喜欢他,结果却是长得好看一点、有钱有势一点的全都喜欢。
凤莲真心被撕扯著,但他不承认那是心痛、是受到伤害。
为什麽,为什麽赫连天晴能装得一副清风和煦的模样,骨子里却这样淫荡,身为龙飞堡的大公子还不能让他满足吗?非得追求更高的财与势、权与地位?
他不知见过多少贪婪的人,不顾一切往上爬,永不知足,却跌得凄惨落魄,赫连天晴用这种作贱自己的手段往上爬,是最卑贱的方法,还是说,真的是他天性淫荡?
凤莲真曾是小倌,知道男人玩男人的狠劲,自己对赫连天晴做的还不过九牛一毛,但事实上那外表乾净清白的人可能早已身经百战。
也曾将身体当工具的自己,最终却发现任自己怎麽看淡,甚至任自己沉浸於肉欲,这种被人作贱的事绝对称不上舒服,而几乎是让人作呕的。
谁会把自己的尊严往地上踏,明明赫连天晴已是堡主之子,根本没必要为了活下去而做这种让人践踏的事,或许赫连天晴是天生的蝴蝶,飞舞众人之间,骗取他想骗的人的感情,进而利用。
想到那双饱含爱意的眼、受尽委屈仍执意待在他身边的坚持、偶尔对他温柔时他眼中的喜悦、相拥後他颊上可爱的红晕、叫人怜惜的情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他不是他一个人的,所有吸引他的神态,任何人都可以得到。
可能那些生涩、一开始抱他时的痛叫、听见恶言时眸里的受伤与困窘,也全是装的,赫连天晴是最高干的戏子、城府最的谋略者,而他是傻瓜,轻易就上当、为他心动的傻瓜!
多让人痛恨!
回到西二十二院,凤莲真不听任何解释,当著赫连天晴的面直接把房门关上。
「凤莲真,你真的误会了!」赫连天晴拍打房门。
「岳无移只是和我讨论一些事情,刚才是他太开心,扑过来抱我时不小心A到脚,我们才会倒在地上。」
凤莲真再也忍不住,隔著门板怒声回应。
「是啊!开心你去和他私会,迫不及待想温存!倒在地上正好方便就地解决!你瞒著我,还刻意等我睡著去见他,不就是想背著我上他的床吗!」
「不是,不是的,会这麽晚过去,是因为白天各自要忙竞赛的事,会瞒著人,是因为岳无移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他私下探问我天霜的事!」
「哼。」
「是真的,岳无移对天霜有意,想娶天霜为妻,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岳无移的主动接触,刚才是我告诉他天霜也喜欢他,他太开心才会失态地抱住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起来很合理,但他不信。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请你离开,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见你。」
冷硬的声音自门板传出。
赫连天晴慌了,那冰冷的声音好像将两人划分开,这些天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此刻变得比原本更远。
他也不要他暖床了,他要他离得远远的,不想看见他。
不要,他不要。
他感觉得到凤莲真开始在乎他了,要不然他不会这麽在意他和岳无移的关系。
好不容易得到的柔情,他不想失去。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凤莲真,你相信我。」
「闭嘴!」
「我喜欢你,请你相信我,不要不理我。」他的声音越来越急,带著的恐慌。
「赫连天晴,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认识我第一天就偷吻我,第二天就爬上我的床,喜欢我喜欢得尊严都不要,时间未免太短了,我不明白我对待你的那种恶劣态度哪里值得你喜欢,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太不合理、太可疑了吗?」
不,不短,十年太长了,长得相思欲狂。
但凤莲真并不知道,他也不能让他知道。
好不容易凤莲真对他有些在乎了,如果让他知道他是他曾不要的白芙,那他就什麽希望都没了,因为凤莲真要的不是白芙,从来不是白芙。
他不只一感谢上天让凤莲真认不出他来,让他得以用赫连天晴这个新身份再度参与凤莲真的人生,好不容易凤莲真在乎他了,现在却又将离他远去。
「我真的喜欢你,你怎样才肯相信我?」
「哼,不过是个表子。」凤莲真不屑地轻哼。
虽然小声,但赫连天晴还是听见了。
「凤莲真,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我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我?睁眼说瞎话。」
赫连天晴知道自己若不表明自己是白芙,是怎麽也说不通的,但他不敢说。
「真的是真的不论过去如何,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他只能这麽告诉凤莲真,即使在过去他心中同样只有他一人。
不论过去如何?是,过去他可以不论,但他背著他私会岳无移又该怎麽说?
沉浸在怒气中的凤莲真压根不信赫连天晴刚才的解释,依然当他是人尽可夫的表子。
赫连天晴仍在门外解释个不停。
凤莲真气赫连天晴的谎言,更气自己心中隐隐的动摇。
可恶!为什麽赫连天晴不放弃?
为什麽要一直跟他解释?
他大可再去找一个更有利可图的男人,为什麽要执著於他?
凤莲真紧紧抓著心口的布料,拧得死紧。
离开、离开、离开他吧!他不想受到动摇!
他不原谅赫连天晴,或许他对赫连天晴还不够惨忍,所以才吓不走他。
赫连天晴拍著门,不停叫唤。
就在他以为门里的人永远不会把门打开时,门慢慢地开了。
赫连天晴惊喜激动地想进去,却被一手抵住胸口。
凤莲真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眼底却含著颠狂与怨恨,和浓浓的欲望。
赫连天晴笑容从脸上退去。
「你要进来?」轻响响的声调,好像赫连天晴曾听过的,地狱恶鬼般挟著压迫的轻柔嗓音。
果不其然,记忆中恶鬼般魅惑的笑靥绽放在他眼前。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要。」很轻、很不稳,但他听见自己这麽说。
一只手把他拉进房里。
门扉合上的声音,在暗夜响起。
13
窗外晨光照入房内。
无神地瞪著上方,摇摇晃晃的景像。
呼息的声响微弱,额上点点冷凝的汗珠,因著晃动滑落。
赫连天晴声音残破,张著口嘶叫却只发得出哈气声。
两脚被分开按在身侧,下身被猛烈来回贯穿。
凤莲真是下狠劲在折腾他。
硕大的分身恶狠狠地进出,抽出时带出一丝血丝与白浊。
把赫连天晴双腿分得更开,最後一记腰劲一推,全根没入,把激泉地注入最。
凤莲真发泄完趴在他身上低喘,待回复过来,慢慢抬起头与他面对面。
赫连天晴面无血色,布满细汗。
凤莲真微笑,一点一点地抽出自己的分身,在最硕大的前端抽出的前一刻,他拍击赫连天晴的臀瓣,痛得他脸色一拧。
「夹紧,只要流出一滴,就有你受的。」说完便完全抽出。
赫连天晴紧张地缩紧穴口,一整晚不停被贯穿的小穴红肿血红,难以控制开合,他细细伸吟,硬是逼迫自己缩紧,却仍克制不住地漏出一些白浊。
「你真不听话,看来要找个东西堵著。」
没有温度的硬物抵上小穴口,一顶一顶地压迫著他。
赫连天晴哽咽著声,排斥凤莲真手中不知哪来的柱状物。
「不不要」让人不忍的低呜。
「不要也可以。」凤莲真轻笑,下刻转为冷酷的表情,手捏著赫连天晴下颚。
「我再问你一,是不是肯乖乖离我远一点?」
赫连天晴张著嘴像要说什麽,凤莲真靠到他嘴边。
「我我喜欢你」他眼泛波光,神色疲累却固执,一整晚无论凤莲真怎麽逼他开口,他都还是这一句。
「好,你很好。」凤莲真脸色挣拧,把手中的柱状物塞入饱受折磨的小穴中。
「啊!」他惨叫,脸色又白上几分。
大口大口喘息,下体抽痛不堪,让他几乎昏过去。
「天晴,下午是骑术的竞赛是吧?我很期待看你在赛场上驭马奔驰呢」
赫连天晴恍惚地看著他,真到他眼中的恶意清楚显现。
顿悟他打算的赫连天晴,顿时惊恐万分。
看见他的反应,凤莲真那美丽的笑容,再度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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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赛事赫连天晴没入决赛,所以不需参赛,以赫连天晴的个性现在应该是到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细节,但整个早上却见赫连天晴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边。
「哥,要不要叫大夫来看一下。」赫连天雷三度劝说,只因兄长的脸色吓死人的难看,他劝了一早上兄长也只会摇头说不。
汗珠沿著脸庞滴落。
赫连天晴轻轻摇头,身子虚软像随时会昏过去似的。
「哥」赫连天雷还想劝时,一个男人从旁边走来。
岳无移先对赫连天雷躬手作揖,继而转向赫连天晴。
「天晴公子,你还好吧?」岳无移担忧地问。
「我没事。」细若蚊声。
岳无移心里是满满的疑惑。
记得凤莲真一介商贾,并无武艺在身,但天晴公子今日的异状绝对和昨晚凤莲真的愤怒有关,到底後来凤莲真对天晴公子做了什麽,实在难解。
还有昨晚天晴公子和凤莲真的互动颇为怪异,那凤莲真离去时怒气冲冲的模样,还有那一巴掌,彷佛是个因妻子红杏出墙而大发雷霆的丈夫
呃,真是,自己在想什麽乱七八糟的
「天晴公子,是不是昨晚」
赫连天晴的眼神倏然射向他,明显示意他住嘴。
岳无移於是闭口不言。
赫连天雷注意到异状,也不说破,眼下劝服兄长较为重要。
「哥」
「天雷,我说了不要大夫。」他疲累地叹一口气。
见兄长固执如斯,赫连天雷只能放弃。
「哥,那我先去帮你取消等会儿的参赛,你好好休息。」
赫连天雷转身,衣袖却被抓住。
转头看见兄长对他摇头。
难道
「不可能,你这样的身子还想骑马,你疯了吗?」他忍不住大声起来。
赫连天晴没回他。
「哥,你到底怎麽了!」他直觉认为和凤莲真有关。
「天雷,让我一个人安静休息好吗。」赫连天晴下了逐弟令。
赫连天雷气了起来,跺著步离开。
岳无移看著状况,也只能跟著离开,但仍不时回头,看来满是担忧。
随著鼓声响起。
骑术竞赛於焉展开。
马绳一策,百马奔腾。
据闻龙飞堡擅马术,众人皆期待龙飞堡堡主与天晴公子精湛的骑术,却见群马飞奔,期待中的两人却仅仅只在後段奔驰。
此刻赫连天晴所承受的剧痛无人能懂。
通体黝黑的骏马快速飞驰,上下颠波的摆动让他连手指都在发抖。
臀部重重撞击在马鞍上,身体里那东西因反覆的重击越加入,几乎穿透他的身子,无法言喻的剧痛一一爆开来。
赫连天晴脸色惨无血色,发丝被冷汗沾湿贴服在颊侧,身子摇摇欲坠,神色紧拧像忍著极大苦楚。
凤莲真在人群中看著一切,不敢置信赫连天晴竟真的出赛。
他疯了吗?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
身边有些人盯著他看,他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身汗,说不定脸色跟赫连天晴有得比,他的手无意识地揪著心口的布。
後悔了?这种心疼,自己感到後悔了?
场上赫连天晴咬著牙策马飞奔,那剧痛漫天扑地而来,眼前渐黑,一时看不清东南西北,晕眩袭来,缰绳何时脱手已不自知。
身子一滑,就这麽落马。
身体撞上地面的前一刻,一双大手拦截上来。
赫连天雷抱紧兄长,跃身下马,紧张地蹲下身子,看视怀中人。
身後一阵马嘶,岳无移跳下马背,赶过来看望。
赫连天雷见赫连天晴意识模糊,汗湿了衣衫,好似喘不过气,急忙拉松他襟口。
当下赫连天雷和岳无移倒抽一口气。
赫连天晴从颈项到胸口遍布青紫红瘀,咬痕,看不见的地方恐怕更严重。
赫连天晴醒了似的,紧紧抓拢衣襟,挣扎著起身,赫连天雷拉他,他便用尽全力甩开。
双眼彷佛没有焦距,不停看望四周,焦急地,彷佛要哭出来似的。
凤莲真,凤莲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不理会四周的状况,赫连天晴摇摇晃晃地走离赛场。
四周的人只看见天晴公子落马被救,而後离开,但赫连天雷和岳无移离得近,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赫连天雷脸色铁青,倏然站起身揪住岳无移。
「昨晚发生什麽事!快说!」
岳无移从震憾中回复过来,於是如实告知昨晚所有情况与异状。
「可恶!真的是凤莲真这个畜生!」
要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实在让人无法相信,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根本不把他哥当人看!
之前在假山後看见的,也是觉得凤莲真跟他哥说话的语气随便、态度强硬。
他无法明白,哥为什麽要任凤莲真为所欲为
到底他们之间是怎麽一回事,事情至此,已不容他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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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为什麽?
他不能理解赫连天晴对他的执著与情感。
凤莲真冲冲回房,只要想到赫连天晴最後在场上找寻他的眼神,就让他心痛得快裂了。
他凤莲真并不值得让人如此喜欢,并不值得!
自己对赫连天晴这麽坏,为什麽赫连天晴还要喜欢上他?
他信了,他信赫连天晴是真心真意,他早就信了、早就信了,他只是不明白他喜欢他的原因,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会被人无怨无悔地喜爱,所以他怀疑赫连天晴别有目的,他抹黑赫连天晴对他的真情。
为什麽,为什麽赫连天晴要喜欢他?
自己这样伤害他,为什麽他落马後仍然找寻他的身影?
他几乎落荒而逃,这份强烈而奇异的情感,让他心慌意乱。
他又逃避了,他不该逃避、不该逃避。
凤莲真想去找赫连天晴,他急急地推开门冲出去,竟在门口看见那浑身狼狈的人儿。
赫连天晴全身痛得麻木,所有感官扰乱成一团,独独一双眼,从头到尾都映著凤莲真。
「你这疯子、你这疯子」凤莲真喃喃,眼前起了水雾。
一把抱起赫连天晴,著急地把他放倒在床上。
「忍著点。」
解下赫连天晴的裤子,感受到他的瑟缩,凤莲真轻柔地分开他双腿,触目惊心的青紫肿胀让他心如刀割,自己真的是畜生不如。
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异物取出,取出的瞬间涌出大量的血和白浊,几乎让他慌了手脚。
赫连天晴此时算是完全清醒了,一会儿受到残暴的对待、一会儿受到温柔的抚触,任是铁打的意志都难以承受。
他忍著疼痛坐起身,此刻自己比什麽都脆弱,狼狈的身躯无一不痛,他不知道在凤莲真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什麽,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是一个下贱淫荡的人,还是一个厚颜无耻的骗子?
「我不是我不是表子真的、真的」长久的忍耐溃堤,赫连天晴眼泪一颗颗落下,委屈、伤心、绝望、羞耻一一涌上,他在凤莲真面前哭了,一个大男人,孩子似的哭了。
凤莲真胸口一阵紧窒,酸拧的痛蔓延全身,喉头哽咽,他几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天晴,你的喜欢,我信,我信了。」
凤莲真美丽的眼氤氲,像透过一层水望著赫连天晴。
「不是,我不喜欢你,我从来不是喜欢你」赫连天晴情绪崩溃、泪流满面。
「凤莲真,我爱你,不是喜欢而已,我爱你,就算你讨厌我,我还是爱你。」
凤莲真忍不住夺眶的眼泪。
他觉得自己好坏,而赫连天晴好傻。
「凤莲真,你能不能接受我?能不能爱我?就算只有一点点我也满足,不要究我的过去好不好?把我遇见你之前的经历都视而不见好不好?我没有不忠於你,我的眼中心中都只有你,我不是表子、不是骗子,我只是一个爱你的人」
温热的泪不停从赫连天晴眼中涌出,凤莲真紧紧拥抱住他,在他脸颊上吮吻,直到分不出那温热的液体是谁的泪。
凤莲真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著怀中人,紧得像要把他溶进骨血之中。
赫连天晴爱他,不顾一切的爱他。
心底长久以来的孤寂角落被这份爱填满,他觉得好感动、觉得好满足,像找寻到了另一半灵魂,再也无遗撼。
赫连天晴瞒他什麽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赫连天晴的爱是真的就好了,就足够了。
心疼、怜惜、自责、悔恨,怀中人的眼泪恁是灼烫,把他的心都烫穿了。
「天晴、天晴,你别哭了,我以後不会再伤害你,你别哭了」凤莲真释放所有的温柔,声音听来竟是充满对他的爱怜与歉意。
怀中的人一颤,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在发现他的言语与眼神皆是真心,甚至说出彷若爱语的誓言,即使身体的痛楚让人痛苦难当,仍不禁露出一抹惹人怜爱的、充满情动的笑靥,而後失去所有力气,埋入他的怀中,像心愿已足似的,失去意识。
伴著未乾的泪,那清俊的面容、美丽的笑靥,从此刻印在他心头,永不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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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天晴发高烧,在床上躺了两天。
第一天,他烧得意识模模糊糊,隐约感到不少人围著他,独独缺了凤莲真。
他不停叫唤凤莲真的名字,身边的人好像说了什麽,但他听不清楚,任凭他怎麽叫,凤莲真都没有出现。
他几乎陷入恐慌。
那天轻柔的怜惜、紧紧的拥抱都是梦吗?
他挣扎著想去找人,却被身边的人紧紧压著。
第二天,他的意识回复了。
一睁眼,看见乌溜溜的直发披散在床沿,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趴在床沿看顾他赫连天晴放松了紧绷的心。
趴在床沿的人似乎感到他有动静,急急抬头看望他。
赫连天晴惊呼一声。
凤莲真右眼乌青瘀血到只能半眯著眼,脸上瘀紫肿胀,像在脸上打翻了染料似的,五颜六色满布伤痕,相信不只脸上这麽精采,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去。
「你你怎麽了!」赫连天晴张目结舌。
凤莲真一顿,轻轻嘟起的嘴好不委屈。
「我跌倒了。」骗鬼。
赫连天晴轻轻抚上他的脸。
「谁打你了?」要帮他讨回公道的语气。
「没有,我跌倒了。」他坚持,一张凄惨无比的脸磨磨蹭蹭地贴上赫连天晴的胸口,不顾脸上的伤。
「呐,这张丑脸你还喜不喜欢呀?像鬼一样耶」他又嘟嘟嘴,有点爱娇的模样。
赫连天晴看了诧异加上一点好笑,手摸摸他的头,放松了神色。
「你不要,就送给我好不好,我很喜欢呢」
凤莲真闻言,笑得颊边两个的笑窝都出现了,搭著乱七八糟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天晴,你叫我莲真好不好,我还没听过呢。」凤莲真把脸移到他上方,声音带著撒娇音,听起来好不可怜,像是小孩子讨糖吃。
赫连天晴心口被幸福感填得满满的,脸上浮起红晕,有种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一觉醒来,那些心痛和苦恋都过去了。
原来凤莲真的温柔像甜甜的糖。
原来凤莲真卸下心防後是这麽爱娇。
好甜、好甜的滋味,简直不像真的
「莲真,这不是我在做梦吧?」他好想落泪。
凤莲真闻言心疼起来,自己给赫连天晴的真的好少好少,几句柔柔的爱语,这人儿就满足得像得到全天下似的。
他叫他莲真呐,轻轻柔柔,虽然有点沙哑,却不脱平日温润柔和的嗓音,听得他心荡神驰,从最里面感动到最外面。
「当然不是做梦,要不然你亲亲我?」他又嘟起嘴来,停在赫连天晴嘴前动呀动的。
吻,从第一天偷吻凤莲真的那晚後,他就没再吻过凤莲真的唇了
赫连天晴热泪盈眶,轻轻往上点了那唇一下,软软的、温温的触感,十分真实。
「这麽一点就够了?」凤莲真爱怜地望著他,唇缓缓印下,唇齿相濡,吻得难分难舍。
那些难过与心痛在这吻中皆成过往,淡淡的幸福渐渐扩散开来,赫连天晴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凤莲真怜他惜他,像对待心肝宝贝般温柔待他,他长久以来奢望的、冀望的,竟都成真。
「混蛋!亲够了吧!」愤怒的声音传来。
眼前的凤莲真被一把拉走。
赫连天晴这才惊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是赫连天雷和岳无移。
「哥,你有没有好一点?」赫连天雷担忧地问。
赫连天晴傻呼呼的瞪著他们,红潮渐渐涌上脸庞。
「你、我、莲莲真」
「哥,我都知道了,不,应该说我早就看到了,那天你们在假山後,还有你落马时身上的伤。」赫连天雷越说脸色越黑。
「假、假山!?」赫连天晴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巴不得马上昏厥过去。
那些私密、叫人羞耻的事,都被看到了。
难怪那天出议事楼时,天雷会欲言又止。
昨天身边围了不少人,应该是大家都有来该不会
「大家都以为你只是生病,不过你一直叫某人的名字,我解释你们之间有点争执,勉强骗得过去。」
赫连天晴感激地看著弟弟,偏头看见岳无移,忽然觉得很是尴尬。
「无移,拖累你了,真是过意不去。」他满是歉意地一笑。
「不要这麽说,以後说不准还要叫你一声大哥,不需要这麽客气。」岳无移红著脸抓抓头,说起来那天的夜会还是导火线呢,自己才要觉得抱歉。
只是他仍然无法想像赫连天晴跟凤莲真
赫连天晴脸皮薄,羞涩的情绪涨得满满,忽然想到凤莲真昨日不见人影,又想到他满脸的青紫。
「天雷,是不是你打人?」沉声。
「哼,没把他打残就很好了。」若不是兄长病中还不停叫唤这个混帐,他还真想把凤莲真往死里打。
「你、你竟然对一个没有武艺的人拳脚相向。」
「哥,这个没有武艺的人可是把你整得死去活来耶,我才要拜托你不要这麽简单就原谅这混蛋好不好?」
床边凤莲真一个字都不吭,默默把玩赫连天晴的发丝。
凤莲真的性子倔强又别扭,现在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满不在乎、不受教的欠打模样,但赫连天晴看得出他的自责和後悔,只是他贯於隐藏罢了。
「不要说了,天雷。」
赫连天雷真的不知道凤莲真有什麽好,不过一些皮肉伤,就让兄长露出心疼得要命的表情。
「哥,我可是把他打得连爹都差点认不出来,这家伙若没有这副皮相根本就一无是了,还有哪里值得喜欢啊?」他气啊。
昨天是跟爹解释凤莲真和哥争执,害哥生病,所以他一时忍不下气跑去报仇,细节不敢多说,好在爹也没多问,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已。
「你、你不要胡说!」赫连天晴激动地抱住凤莲真。「你根本不明白!」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他对你笑,你就好幸福,他对你好,你就乐得要飞上天了,凤莲真只要对他温柔,他就会觉得好满足、好快乐,这无关他的容貌,而是只关他的人而已。
这份爱不仅仅源自当年美丽的记忆,凤莲真不自觉露出的孤独让他心怜,偶尔流露出对他的在意则让他心跳不已,这份爱没有理由,从一开始,他就疯了似地追求,完全无法控制。
理智告诉他不能强求,但他的心却驱使他不顾一切只为与凤莲真有所关联。
不要说赫连天雷不明白,就连凤莲真一直都想知道赫连天晴爱他的理由,不能说他完全不在意赫连天晴明显隐瞒了什麽,但只要赫连天晴是真心,他就心满意足了。
心里澎湃不已,凤莲真忍不住亲了一口赫连天晴的唇,毫无预警的吻让他吓一跳,随即面红耳赤。
「你好可爱」他亲亲他酡红的颊。
「什麽可爱,你、你别说了」赫连天晴羞得往被子里躲。
看见两个大男人当面打情骂俏,实在觉得很不习惯,尤其赫连天雷气得想再往凤莲真身上呼十八招功式,岳无移尴尬不已地硬是把赫连天雷拉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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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公子继当众落马後,接著连病二天才下得了床,理所当然後续的赛事一律禁止他出赛,此乃堡主之令,就算天晴公子硬要上场也会被拉下来。
对堡主赫连天雷来说,兄长得以静养,此乃一乐;兄长跟姓凤的相时间变多,此乃一悲。
近日两人已从所谓的形影不离,进展到如胶似漆。
外人不敢多加揣测,但自己人一如爹娘不可能没发现那明显的暧昧,但也仅止於怀疑,没见他爹娘去询问探听过。
不管怎样,只要哥他开心就好,就算对象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也没关系。
但是他总觉得,虽然哥外表看起来很快乐,有时却又会露出不安的神情,可能是凤莲真那家伙一看就是心相,所以让人放不下心吧。
赫连天雷不知道,一个抱著必死决心隐瞒秘密的人,相对得压力就大,赫连天晴沉浸在凤莲真给的宠爱之中,伴随满满幸福感而生的是庞大的惊惶,他怕真相被发现,怕好不容易得到的真心消失,一切化为泡影。
凤莲真隐约察觉他的不安,以为他是不相信他的感情,於是对他的关怀更加无微不至。
而赫连青龙夫妻俩内心其实百感交集,清楚长子的过往,并且知道他心中有个无法抹灭的人,也因此长久以来不曾想过要长子完成终身大事,现在见两个年轻人暧昧得很,不知该开心长子忘怀过去,还是该难过引了凤莲真这只狼入室把儿子拐走。
好你个凤莲真,还说他两个儿子人高马大看不上眼,现在拣了个最好吃的就咬著不放了,成天死黏著,一开始就是怕凤莲真喜欢男人的事若被曾是小倌的长子发现,会害他想起痛苦的过去,还千交待万嘱咐呢,结果真能干,直接把长子心里的人给换成自己了,虽然很想把凤莲真砍成几十块解解气,但最後还是决定放年轻人顺其自然。
赫连天霜则是根本无暇注意他人的恋情,只因她暗恋已久的俊伟男子竟对她示爱,让她心朵朵开,而且心上人会在不久後正式前来提亲。
这人正是见人双双对对、大感羡慕,於是决定大胆表白的玄岳门少主岳无移。
至於即将成为堡主夫人的耿如雪与其家人,边帮忙龙飞堡赛事,边紧锣密鼓地将婚礼的准备进入最後冲刺。
耿家庄、龙飞堡、之间的路途,皆已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大红一路绵延。
终於,龙飞堡连日的竞赛也在最後一天划下句点,各方英雄大呼过瘾,几乎舍不得结束,胜者走路有风,败者也切磋得尽兴,台上欢喜领取荣耀威风不已,台下欢欣鼓舞大赞能人倍出。
将近半个月的盛会,众人皆有所得,商贾谈了好几笔大生意、南北派系结成同盟、名门世家定下婚约、大侠们结拜为义兄弟、闺女们姐妹情,此等盛会,牵起各种缘份,包括赫连天晴与凤莲真的重逢。
竞赛结束,紧接著便是两日後新任堡主赫连天雷与耿家庄么女耿如雪的成亲大典。
就这样,宾客趁隙大作休憩,只待典礼过後便得各自归去、回归日常,赫连一家则各有心思,边忙碌於两日後的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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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一日,龙飞堡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哈哈哈,我龙飞堡的喜事,就知道你们不会不来啊哈哈!」
凤莲真一走进大厅,就听见赫连青龙熊吼的大嗓门。
「龙老大,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凤莲真受不了地开口。
不理会赫连青龙的反驳,他转向堂中二人。
「你们怎麽会来的?」凤莲真百思不解地问。
「说来话长。」凤惜宝苦笑。
堂中正是陈万金、凤惜宝,现下陈万金还被赫连青龙热情的一巴子打在背上挺不起腰来。
「不要告诉我你们未卜先知,是来参与喜事的,这消息可是堡主继承大典後才公布的。」
「喜事是路上才听说的,是发生了一点事,才会追著你来。」凤惜宝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
看来不是坏消息。
什麽好事会让他们冲昏头丢下凤来庄前来?
「惜宝,先别这麽高兴,现在不过是有了点线索,要高兴也得等探查之後。」虽然这麽说,眼中一样有著兴奋之情。
「到底什麽事?」凤莲真一头雾水,馀光发现赫连天晴踏进了厅里。
「你出发後,有个妇人找上凤来庄,她」
赫连天晴走入大厅,凤莲真毫不在意他人眼光地把他搂来腰侧。
赫连青龙见状暗骂几声,臭小子也不看看他还在场,光天化日把他儿子搂著玩,而此刻心中竟有种女儿要见未来婆家人般的怪异感受,搔搔头赶紧回避离开大厅。
「莲真!还有人在!」赫连天晴困窘地推拒。
「自己人,没关系。」
那明显的占有欲和亲腻,让厅中另两人一愣。
自己人?
赫连天晴往旁边一看,看见两张无限熟稀的脸孔。
是大少爷和珠儿!
「陈万金和凤惜宝,惜宝是我妹妹,万金是我义兄兼合夥。」凤莲真简单地为他介绍。
多让人怀念,相隔十年,如今再度共聚一堂。
好让人羡慕不是吗,他们真的成为一家人了。
一想起当年,赫连天晴突然一阵紧张,担心他们会不会认出他来,但见他们只愣愣看著他,完全没有认出的迹象。
他松一口气。
「莲真,这是」陈万金从惊愕中回复。
「这是赫连天晴,龙老大的长子,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凤莲真笑得很满足。
万金惜宝两人互视一眼,脸上有著不敢置信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
凤莲真这些年来不曾有过情人,正是因为还记挂著已死去的白芙,如今从伤痛中走出,还重新寻到恋情,照理说他们应该高兴。
但此刻他们只觉得命运捉弄人,早不相恋晚不相恋,偏偏在这个时候相恋
除此之外,凤莲真所选择的人也让他们大为吃惊,看著高大俊朗的赫连天晴,完全找不出一丝纤弱。
一直以来,凤莲真总会在他人身上找寻白芙的身影,而最後选择的情人竟和白芙的类型相差甚大,甚本上,他甚至认为凤莲真还记得白芙的一天,就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不知凤莲真是怎麽跟赫连天晴凑在一块的。
「万金,你刚才说到一半,到底来找我是什麽事?」
「没有,晚点再说吧。」现在可能不是说出的好时机。
凤莲真虽然疑惑,但也没追问。
见场面颇为诡异,赫连天晴又一直看著他们,陈万金整整情绪,朝赫连天晴作揖。
「久仰天晴公子大名。」
「哪里,天晴才是想见两位很久了。」
看赫连天晴结实精瘦的身形、清俊的容貌,举止大方、态度温和有礼,腰缠宝刀、显得气势逼人,很有一代大侠的风范。
完全不是凤莲真感兴趣的类型。
即使在南方,龙飞堡的名号也是响当当,关於天晴公子的出色传闻也不少,自赫连青龙口中听见的更多,真是从未预料凤莲真会和天晴公子相恋,若要说天晴公子和白芙哪里像,大概是那双温和的眼吧。
无论如何,此时赫连天晴所散发出的好感,让他们感到他真的很高兴见到他们。
「莲真,龙老大怎麽肯让宝贝长子和你」万金靠在凤莲真耳边细语。
「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想面对现实吧,他一直都没说什麽,反应比较大的只有他子而已。」事实上他对於被打并无怨言。
隐约看见凤莲真脸上未完全消失的青紫,又见赫连天晴看见他们咬耳朵那惶惶不安的模样,大概能猜出在他们来之前一定发生不少事,而两人间的感情似乎还不那麽稳定。
突然觉得赫连天晴有点可怜,方才有著沉稳风范的侠士,现在竟让人感到一丝脆弱无助,如果他把带来的消息告诉凤莲真,不知又会掀起怎番风雨。
赫连天晴看著眼前两人不禁露出一抹五味杂陈的笑。
在他没参与到的时间里,大少爷、红莲、珠儿结为家人,这些年可能有苦有笑,但他一无所知,一家人呐,如果能从此刻开始参与,之後的十年、二十年,是不是他也能一起哭一起笑呢?
他好怕,好怕快乐的日子只是昙一现,什麽十年、二十年都只是痴人说梦。
赫连天晴眼中的温柔与伤悲,凤惜宝觉得好熟悉好熟悉,会不会莲哥和赫连天晴相恋,也是受这份熟悉感所吸引?
但他们带来的消息,却可能使这俊伟男子眼中的悲伤更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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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的炮竹声响起。
大红灯笼挂满龙飞堡,肿至连无止尽,众人脸上满是喜气,不断向赫连青龙天妻俩道贺娶媳妇了。
依循礼俗进行的典礼,八人大轿迎娶新嫁娘,一对新人做完一连串古礼送入大厅。
新郎傻呼呼的笑,幸福洋溢得叫人羡慕。
新娘娇步含羞,即使隔著红盖头,仍能感到那晕晕然的甜蜜。
更别说堂上笑得x不拢嘴的赫连青龙与柳茵茵。
凤莲真站在一旁观礼,沾了喜气也觉心情愉悦起来,身畔赫连天晴眼里更是充满感动与欣慰,终於等到弟弟与如雪这对欢喜冤家开结果了。
厅中一对新人开始拜天地。
凤莲真手中突然一阵温热,被温柔缱绻地轻握。
他手一张,与赫连天晴十指交握。
轻柔地磨挲,感受彼此的温度。
每过一拜,赫连天晴的手就会收紧些,那轻微的颤抖,让人心怜。
赫连天晴的心好真,他想和他相守到老,凤莲真意会到他的心思,心都震荡了。
何德何能,得此真心人?
凤莲真把手收得好紧好紧,紧到像要把赫连天晴溶进骨血之中。
他们明明已经相恋,为何赫连天晴如此不安,为何自己无法安定他的心,他们之间横亘的,是赫连天晴的秘密,和自己心中抹不去的雪白人影。
好酸涩、好艰苦的情感。
爱一个人为何这麽难、这麽复杂?
是不是他们必须剖心,把该说的、该忘的,通通清理出来?
他对赫连天晴的心疼与爱怜不是假,他真的为他心动,他真的愿与之厮守,想到未来的日子里会有赫连天晴,他的心就满满的、满满的,不再空洞。
他们之间难的不是一南一北的距离,而是难解的不安。
到底是什麽让赫连天晴惶然?
他在害怕什麽?
他曾要他不要追究他的过去,他到底瞒了他什麽?
他明明答应不追问了,却仍解不开赫连天晴的不安
真相是什麽?
疑惑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凤莲真却不能去探索,因为他不想再看见赫连天晴伤心难过
这些日子以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心里脑里已满满都是赫连天晴的身影
他想,这毫无疑问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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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堡主的婚礼隔日,宾客一一道别离去。
龙飞堡渐渐回归日常。
陈万金等人被赫连青龙留下多玩几天。
万金惜宝明明有急事要告知他,几日来却一字不提,似对赫连天晴有所顾忌,可是该说的迟早得说。
早膳时陈万金给了凤莲真一个眼神,於是凤莲真支开赫连天晴,而後他便与陈万金散步到百庭园。
庭园都逛了大半了,陈万金走在前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到底什麽事这麽难启口?」凤莲真见陈万金凝重的表情,不禁严肃起来。
陈万金苦笑。
「本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现在我不知道说出来究竟是对是错。」
「你非得拐弯抹角地说吗?」
陈万金走到一丛前,状似专心欣赏,就在凤莲真以为他无意开口时,陈万金问了一个问题。
「莲真,你有多喜欢天晴公子?」
本来以为陈万金在戏弄他,但陈万金脸上没一分玩笑样。
「呵,这十年里,你有看过我和谁在一起吗?我既然都把他介绍给你们了,还需要问我这种问题?」
「真不可思议,你才来龙飞堡多久,这麽短的时间,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以前不知多少人用尽心机想成为你特别的人都无法如愿,这天晴公子一定很特别吧。」陈万金欣慰道。
「时间确实很短,你知道我这个人多疑,所以让他吃了不少苦,後来知道他用情之,我的後悔难以形容,他对我的感情让我动容、对我的执著让我震撼、对我的温柔让我珍惜,我给他的却这麽少,我迫不及待想对他好,现在这世间我最想宠最想怜的就是他,可惜,我连让他安心都做不到。」凤莲真叹息,眼里有浓浓的无能为力。
看凤莲真陷得这麽,陈万金真想将消息永远埋葬,但他不能,他必须让凤莲真自己决定。
陈万金转过身,认真地看著凤莲真。
「我明白你对天晴公子的感情了。」
「你到底是」凤莲真实在搞不清楚陈万金的意图。
「那我问你,白芙和赫连天晴,你爱谁比较多?」
凤莲真瞠目结舌,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芙两字,几乎是种禁忌,万金他们长久以来从不敢在他面前提及。
「你在问什麽?你在寻我开心?」凤莲真不知该笑该怒。
「回答我!」陈万金大声道。
「你要我说什麽?白芙死了,早就死了,你们不是一直要我忘?为什麽还要问我这种问题?爱谁比较多?能比吗?死了的人还能跳起来吗?」凤莲真越说越大声,情绪激动起来。
「你先回答我!」陈万金拉住他,硬要讨答案。
如果凤莲真爱赫连天晴比较多,他就不说出那消息;如果爱白芙比较多,他便如实道出。
「我答不出来!我对白芙的感情你们明明很清楚,人都走了,我还忘不了他,而天晴,我对他的感情是千真万确,你要我怎麽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白芙已经不在世上了!」凤莲真对陈万金莫名奇妙的问题感到不悦。
「莲真,你听我说」
他拉扯他,顿时一片混乱。
「你还想说什麽你!」
「白芙没死!没死!你给我听清楚,白芙没死!他还活著!」陈万金大吼。
如雷贯耳。
凤莲真大大震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麽。
「你在开什麽玩笑,白芙死於客栈大火,连尸体都有,难道还能死而复生吗?」这种玩笑,未免太恶毒了。
当年他弃下白芙,没多久就後悔了。
当时珠儿说的对,放白芙一人根本是要害他送死,他这麽单纯,又带著受伤的心,如果遇到怀有坏心的人,那是几条命都不够死。
冷静下来後,觉得自己丢下白芙的做法简直猪狗不如,马上赶回陈府,但清冷的街道空无一人。
之後他发狂的找,历经多的失望仍不放弃,最後找到的,却是一则噩耗。
白芙落脚的客栈惨遭祝融之灾,死伤惨重,丧生的人,包括白芙。
那雪白柔弱的人儿,成了一具焦尸。
他後悔至极,几乎成了行尸走肉,即使後来振作起来,每每夜,总会做梦,梦见那人在哭,哭得凄惨可怜。
他间接害死白芙,害死他人生中最初、最美的恋情,那美好的人儿、他爱的人儿,因他的愚蠢、因他的自以为对他好,枉死在熊熊烈火之中。
为什麽自己不带他一起走?如果带他一起走,白芙就不会死,他们会开开心心地生活著,不会天人永隔、不会永生遗憾。
「你想告诉我那残破的尸身只是幻影吗?开什麽玩笑!」凤莲真想起过往,再也掩不住痛苦地大叫。
「那尸体是真的,但不是白芙的。」事到如今,陈万金只能娓娓道出。
「还记得那天在大厅我说过,你出发後,有个妇人前来吗?我们埋葬的尸身,不是白芙,而是那妇人的小儿子。」
陈万金说出惊人言语。
「白芙为了帮助那名少年躲避恶人的追杀,才会跟他交换衣物包袱佯装成那少年已离开的假像,可能是命中注定,那少年仍逃不了一死,我们以为白芙已死,而那妇人以为她的儿子还在逃亡,好几年不间断地找寻,後来才追查出她的儿子其实已死於火场,尸身被误认成他人带走,又找了许多年,直到最近才找上我们。」
听著荒诞可笑,彷佛说书人嘴里精采绝伦的故事,凤莲真简直不敢相信,但陈万金又是这麽认真。
「什麽找儿子她随便说你随便信啊!我们带回来的不是白芙,那白芙呢?你这是告诉我,他的死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可笑的误会,我们当他死去不再追查时,他其实还在这世间颠沛流离、受尽苦难?」
他不能相信,老天爷竟这样恶劣的捉弄他
「莲真,如果是这麽让人痛苦的结果,我们就不会欣喜的前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了。」陈万金再度开口。
什麽意思?
「难道」
「知道白芙可能还活著,我们於是追查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後来从怜楼的寻欢客口中得知,他曾与老鸨谈及怜楼曾经当红的小倌们,老鸨因醉吐露出白芙的身世不单纯,卖出後曾有看起来身份不凡的有钱人前去查问白芙以前的事,似乎白芙人在他们那里。」
凤莲真难以置信,白芙真的还活著。
是真的?
是真的?
血液沸腾,欣喜与激动渐渐升起。
这是一个多让人高兴的消息,他多少求上天让白芙死而复生,如今这梦似的愿望竟能成真。
但如今
「我有派人探问过,可是老鸨什麽也不肯说,看来是被用好收买、封了口,所以我们来找你,先让你知道这件事,再看看要怎麽让她说出来。」
说到这里,凤莲真心里是波涛汹涌。
他明白了陈万金为什麽会丢下凤来庄不顾一切的赶来找他。
却也明白陈万金拖了这麽多天才说出来是在顾忌什麽。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你爱谁比较多了吗?」陈万金叹气。
一个是眷恋了十年,美丽的初恋情。
一个是仅仅半个月的相恋,却情意真挚、浓烈的感情。
「白芙在你心里,从来不曾消失吧?你要跟我回去,还是留下来?」
「什麽回去留下来的,迟早都要回南方不是吗?」凤莲真苦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凤莲真脑袋一片混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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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凤莲真一行人要回南方的日子,时已夜,赫连天晴帮凤莲真收拾包袱。
「天雷今天摘了一朵给如雪。」赫连天晴f聊,脸上挂著浅浅的笑容。
「喔?你也想要?」凤莲真放下手中的衣物,靠到他身畔。「我摘给你,你想要什麽?」他在他耳边呼气。
赫连天晴被逗笑,玩耍似的推开凤莲真,被推开的人随即又黏上来。
「别闹,我还在整理呢。」
硬把凤莲真推一边去,转头认真地收拾。
後头OO@@的,而後一片安静。
一只手伸到他耳侧,插了个东西在他耳际,赫连天晴拿下来,是一朵白色的。
笑容在他脸上漾开,喜滋滋的。
「这如此娇嫩柔美,不适合我这样高大的男子。」窗外的圃恐怕秃了一朵。
「谁说的,你明明跟它一样可爱。」
赫连天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爱,听说某人一向喜爱娇嫩少年,相较之下,自己简直是又老又高壮。
反把插到凤莲真耳边,凤莲真配合地露出一个魅惑的笑靥,果真是人比娇。
「你比还美呢。」赫连天晴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那就当我是好了,这麽大朵送给你要不要?喜不喜欢?」偷偷香心上人两口。
「喜欢。」他情地看著凤莲真。
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凤莲真是朵,这样他就能把他种在身边,不需分离。
「回到南方後,记得捎来一封平安信,这样我才放心。」
「傻瓜,那你要等多久?我会一路上写,让你收到烦。」
赫连天晴笑得有点苦涩。
「虽然离的很远,但只要你想见我,我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你说好不好?等我理好凤来庄的事,就搬来北方陪你。」赫连天晴落寞的表情让他心里酸酸的,他所言皆是他原本的打算,但想到白芙的事,竟因此让他语气不那麽肯定。
赫连天晴没回答,整理好凤莲真的行囊後,起身熄烛。
「该睡了。」
昏暗的房,宁静的夜。
凤莲真睡不著,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枕边人,恼自己无法让他心安
忽然一个重量压上他身子,以为已睡去的枕边人竟坐到他腰腹上,磨蹭著他下身。
「天晴?」
自从赫连天晴病愈以来,凤莲真还没与之亲蜜,他怕他想到那些伤害与羞辱。
「给我」
暗夜里,看不清赫连天晴的表情,但那轻轻两字,含著欲望与羞涩、难舍与情,让人轻颤。
凤莲真禁欲已久,经不起心上人的挑逗,没多久便坚挺昂扬起来。
两人衣衫褪尽。
才刚被巨涛般的欲望冲袭,就突然被温热的稚嫩包覆前端。
「不行,你还没天晴,别这样勉强自己。」
发觉赫连天晴没有润滑就想吞噬他,凤莲真赶紧阻止。
「我可以、我可以」怕凤莲真推开他,赫连天晴著急的往下吞,後庭硬是撑开,却难以更入。
「不行。」凤莲真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起身拿来护手的膏剂,为赫连天晴润滑。
直到不再乾涩,凤莲真才缓缓挺入。
结合的满足感把心填得满满的。
「不要忘了我,不要把我丢在这就忘了。」
赫连天晴的恐惧与惊惶在言语之间全无保留。
「你说什麽傻话,我怎麽会忘了你」
心口抽痛,是自己的错,无法给赫连天晴全然的快乐。
到底该怎麽做才好,爱得这麽,却又这麽苦涩,若有一药能解赫连天晴之愁,他上天下地也要寻得。
「天晴,你在怕什麽?告诉我好不好?」
「我怕失去你。」他无法再忍受那椎心之痛。
「你不会失去我,你看得见我的真心诚意吗?」
凤莲真凝视他,眼中盛满情,那张美丽魅惑的W容,写满对他的爱恋。
他看得见,所以更加惶然、更加恐惧失去。
多久了,他希望得到的温柔与爱,像梦一般实现,却摇摇欲坠,令他难安。
抱紧凤莲真,承受他给予的爱与欲。
不再压抑,不隐藏一点感情,他喘息呻吟,一声又一声,饱含激情与快感的喘叫在屋里响起。
他们声音相叠、呼息相融,缠绵在分离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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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缠岁月的完结加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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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莲真一行与送别的人站在大厅之中。
「要走了,不需要送到门口,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指导新进弟子?」凤莲真将包袱挂上肩侧。
「嗯。」赫连天晴点头。
所有人都在大厅里,但分离在即的两人掩饰不住离情依依,完全是情人分离的场面。
或许该说只有凤莲真单方面是,赫连天晴除了点头外,一句话都没吭,强颜欢笑似的挂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赫连青龙夫妻看在眼里真是感慨万千,好好一个俊朗出色的好儿子,被感情折磨得像少了半条魂,怎麽看都是吃亏吃很大。
赫连天雷也是,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凤莲真,让妻子如雪和妹妹天霜看了觉得一头雾水。
知道他们相恋的人感到难过,不知道他们相恋的人则觉得他们的友谊未免太厚。
这一头众人各有心思,那一头小俩口尚在厮磨难分。
凤莲真管不了众人在场,忍不住握住赫连天晴的手,十指交扣。
「我走了。」他给赫连天晴一个不舍的笑容。
「莲真。」
一直没开口的赫连天晴突然唤他,小小声的,旁人听不见的音量。
「怎麽了?」凤莲真疑惑他要说什麽。
「昨天,天雷摘给如雪。」嗓音淡然,赫连天晴看著凤莲真的眼神掺了淡淡悲伤。
「我不是也摘给你了?」他笑,以为赫连天晴舍不得他走,在拖延他离去的时间。
「天雷是在百庭园摘的。」
一句话,让凤莲真愣在当场。
百庭园?难道
赫连天晴看见他的反应,痛苦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看起来是那麽苦涩,比哭还难看,凤莲真顿时觉得心好痛、心好痛,那让人心疼的笑容甚至有说不出的熟悉。
「在南方等你的人,一定是个很适合昨晚那朵白的人吧?」他眉宇间满满痛苦神情,几乎说不出话来。
昨天天雷意外听见凤莲真与陈万金的谈话,虽然只听见一点点,却让他知道了凤莲真心里还有另一个好重要、好重要的人,甚至无法做出抉择。
凤莲真听他这麽说,心都要撕裂了。
昨晚赫连天晴明明知道了一切,却仍对他笑、仍听著他对他说的誓言,他当时抱著什麽心情与他说话、与他欢爱,是不是心都快裂了?
为什麽不骂他?为什麽不哭?为什麽要这麽委屈?
「你选了他是不是?你会忘了我是不是?」赫连天晴笑著,却让人觉得他在哭泣。
凤莲真不知道该说什麽,他好慌,好想抱紧赫连天晴说不离开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去找他的下落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凤莲真一片混乱,喃喃反驳。
赫连天晴张著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凤莲真没发现自己语气中掺著的浓情感有多明显。
「你选了他。」赫连天晴不再用问句。
凤莲真选了别人。
赫连天晴心都碎了,整个人彷佛身陷冰雪之中。
那痛彻心扉的神情,让凤莲真皱紧了眉,心口疯狂地抽痛。
他不想走,不想走,他会离不开的!
倏然转身,凤莲真冲出大厅,拼命的往大门跑。
脸上凉凉的,莫非是下雨了?
风把他的发都吹乱了,他不敢回头,身後彷佛传来那让人心怜的人儿的哭声。
为什麽这麽痛?
为什麽这麽痛?
粉藕色纱帘飞舞,凉亭内若隐若现的人儿在等待。
竹林随风摇曳,竹椅上朗朗男儿一双饱含爱意的眼眸,因他而喜,因他而悲。
十年眷恋、十年思念,从得知白芙未死的一刻起,毫无疑问自己该往都城飞奔而去,但他直到最後一刻都无法将天晴舍弃,他心心念念白芙的下落,现在却几乎拔不了脚离去。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陈万金和凤惜宝见凤莲真冲了出去,急忙告辞跟了上去,走时充满不忍地看了赫连天晴一眼。
赫连天雷认定凤莲真是因为心虚落荒而逃,心里暗骂一声杀千刀的负心汉,张嘴朝外大喊走的好。
转头往兄长走去正欲安慰,却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个画面。
赫连天晴泪流满面,晶莹的眼泪,沿著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他最敬爱的、坚强沉稳的兄长,看著门外,紧紧抿著唇,无声哭泣。
彷佛失去灵魂、失去心脏,了无生气渐渐死去一般。
他以为赫连天晴从此心死。
下一秒,他的兄长却拔脚冲了出去。
那翻飞的白色衣摆像急欲飞翔的鸟儿,往心中最憧憬的地方,不顾一切地飞去。
「哥!」
所有人都追上前,往大门外赶去。
「莲真!莲真!」赫连天晴用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叫那让他眷恋了十年的人的名字。
凤莲真一行人皆已上了马车,在凤莲真激动的催促下缓缓行驰起来。
「莲真!莲真!」赫连天晴叫得凄厉,那声音直往天上去,挟著切的痛楚与悲愁震慑了每一个听见的人的心。
「快点!再快点!」凤莲真不想再听见了!
那泣血般的声音!
越是知道赫连天晴对他的真心,他就越是痛得心都要停了。
陈万金和凤惜宝方寸大乱,眼前凤莲真像快要疯了,心痛心碎是那麽明显,那麽吓人的难受。
马车飞快急驶,颠坡得激烈,赫连天晴追上来,攀抓著车门,几乎被马车拖著走。
「不要走!不要走!莲真,留下来,莲真!」赫连天晴挟著哭腔,用全部感情呐喊出的字字句句皆是血泪。
字字切地哀求,赫连天晴什麽都听不见、什麽都看不见了,他的眼里只剩凤莲真一人,从来只有凤莲真而已。
「回去!你回去啊!」凤莲真大吼,神情几欲崩溃。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为什麽要这麽执著!
为什麽自己要为赫连天晴动心!
不要哭了!
他的心像被尖锐的椎子猛烈的截刺,不忍再看见赫连天晴半滴眼泪。
不要哭了啊!
凤莲真大力一推,硬把赫连天晴紧抓著车门的手扯开。
急奔下忽然失去支撑力,赫连天晴狠狠跌在青石路上。
凤莲真把头埋进双手之间,脸上的湿濡没停过。
全身剧烈发抖,不敢回头看半眼,怕一看,就离不开了。
不只凤莲真情绪激动难止,同在马车上的陈万金和凤惜宝同样有异常强烈的惶然与无惜。
凤惜宝不由自主打颤,这熟悉得叫人心痛的分离场景似曾相识。
就好像就好像当年
「这会不会是重蹈覆辙」陈万金脱口而出,语气乾涩。
马车一走,会不会又是十年的後悔与伤痛?
「不会的不会的天晴不一样,他有许多人扶持,他有家人、有家,迟早迟早会恢愎的」
是呀,天晴是个坚强沉稳的男子,不会有事。
「白芙那麽弱小,我要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我要找到他、保护他,我思念了十年,上天会在此刻让我知道他还活著,是给我爱怜他的机会」
他应该要欣喜若狂才对!
凤莲真强迫自己笑,眼泪却一直流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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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赫连天晴不顾石子在他身上磨割出的伤,他蹭著地急急抬头追寻,看见马车渐行渐远,把他的心也一起带走。
跪坐在地上,看著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画面。
马车渐渐消失,再从他生命中离去。
眼眶哭得热烫,喉头哽咽发疼,胸口紧得几乎喘不过气,赫连天晴脑子昏沉沉的,连眼前都模糊不清,那让他伤痕nn的老旧画面与眼前景像重叠。
双眼瞠得大大的,瞪著远方一眨也不眨,泪水不断夺眶而出。
一瞬间,年少的他、如今的他,已经分不出身在何、身在何时。
他是赫连天晴?还是白芙?
为什麽眼前的景像熟悉得叫人心神俱裂!
「不要不要」他呢喃,声音破碎而虚弱。
赫连天晴疯狂地跃起身,拼命追著远方的小点,跌跌撞撞的,不顾一切追逐。
「不要!不要丢下我!红莲!红莲!带我走、带我走!」他凄厉地大叫,已分不清现实与记忆。
身後从震慑中恢复的赫连一家,冲到他身边拉住他。
「天晴,够了!你到底怎麽了?不要再追了!人已经走了啊!」赫连青龙担心地大吼,硬是抓住长子不停想往前追去的身子。
那陌生的名字是在叫凤小子?
赫连青龙隐约记得听过红莲这个名字
「不要!不要!」赫连天晴软下身子,趴跪在地上,痛苦地掩面哀泣。
不会回来了,那人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剖心之痛无人知晓,十年的思念已是枉然,所谓重逢,不过是老天爷的捉弄、可悲的一场幻梦。
十年前刻骨铭心,十年後蚀骨穿心,他的爱从来就是自作多情,他对红莲的痴与恋是世上最没价值的东西。
那人不要,不要他倾尽生命的爱恋。
可是他放不下、抹不去,这份爱早已融入他的骨血。
身边静悄悄的,他什麽也听不见了。
十年前凉亭里的欢笑与爱萌,十年後短暂的疼惜与爱怜,这就是全部。
不会忘了他,是骗人的;不会不要他,也是骗人的。
他什麽也听不见了
「为什麽不追了?」
充满磁性的诱人嗓音轻柔响起,带点哭过後的沙哑。
「你放弃我了?」
赫连天晴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蒙胧的视线里隐约看见那人。
凤莲真站在他面前,万金惜宝站在後头,旁边是回驾的马车。
他终究走不了。
他爱赫连天晴,千真万确。
不愿意再重蹈覆彻了。
当年陈子义所说,他跟他很像,都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伤害不是来自爱,而是来自逃避与胆怯。
一把将赫连天晴抱得紧紧的,不再放手。
赫连天晴几乎以为自己又作梦了,但那温热的触感、熟悉的味道
他没走!他没走!
赫连天晴放松了,把十年的伤痛与哀愁都放逐。
再也撑不住,再也无法隐藏真实的自己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受不了的,我会死的,思念好煎熬,十年好漫长,我受不了的」他边哭边说,神智还有点混乱。
「天晴?」凤莲真隐隐约约感到不寻常。
什麽十年?
「不要再丢下我了,不要再丢下我了,红莲,红莲我们好不容易重逢」
红莲两字彷若响雷,硬生生在凤莲真耳边炸开。
「你叫我什麽?」凤莲真震惊,不敢置信地惊问。
凤莲真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为什麽赫连天晴会叫他红莲?
为什麽他知道他过去的名字?
他说的重逢是什麽?
最让人难以相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红莲、红莲是我是我,你还记不记得陈府?还记不记得百媚院的凉亭?还记不记得有个叫白芙的小倌?」赫连天晴挟著眼泪急切说道,抱著凤莲真的手绞得死紧。
没听到凤莲真回应,以为他不记得了。
「你记不记得我教你写字?记不记得你在我手心写你的名字?记不记得你在我怀中流泪?记不记得那温热的吻?」
「是我,我是白芙、我是白芙,你不要的白芙!」他声嘶力竭。
凤莲真听著赫连天晴所说,每个画面都还历历在目。
怎麽可能不记得,他每夜每夜,做梦都会梦到啊
「白芙?」他轻问,抖不成声。
「是我」赫连天晴埋在温热的怀中,不敢抬头,害怕失去地紧紧攀附。
老天爷,怎麽会这样,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凤莲真不由自主的打颤,难以相信这令人震惊、万万也想不到的真相。
赫连天晴竟然就是白芙!
他竟是十年前那柔弱纯善的人儿!
「天啊,天啊。」
凤莲真简直不敢相信,老天爷的安排让人完全无法预料。
捧起赫连天晴的脸,凤莲真且细地端详。
那像极白芙的双眸,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是白芙!
万金说有身份不凡的人到过怜楼打听白芙的过去。
赫连青龙说他的长子乃失而复得。
女孩们说赫连天晴刚到龙飞堡时娇弱纤细,赫连天霜还说手心写名以解相思苦仍是赫连天晴所授。
赫连天晴强颜欢笑时那比哭还难看,让人心痛的笑容。
有这麽多线索和雷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曾让自己猜疑难信的情,全都合理透了。
初见面的失常、夜里的偷吻、不反抗他的侵犯、不辩驳他的误解,甚至愿意做他的暖床,受尽折磨羞辱,只为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
赫连天晴和他一样,对过去念念不忘,受尽十年相思煎熬。
而自己是怎麽对待他的?
白芙,白芙,他为他所苦、为他所累,好不容易身世大白成为人人敬爱的天晴公子,却再度遇见他,再度被他所伤
是了。
赫连天晴不敢对他说出真相,就是怕他知道他是白芙後会和十年前一样抛弃他,这就是赫连天晴的不安,就是他极欲隐藏、不愿他追究的真相。
天啊,这是怎麽样惨忍的捉弄,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怀里的人儿,如果自己没回头,是不是彼此又得再受一伤、再受一煎熬。
凤莲真咬著牙,恨透自己的所作所为,眼睛难忍的酸涩。
「我万般伤你,你不恨我?」他绞心而问。
「我没办法恨你,也不想恨你」赫连天晴低声地、真情真意地回覆凤莲真的问题:「因为我爱你、一直一直爱著你。」
十年前未竟的爱语,终於完整说出。
凤莲真的心颤无法形容,十年前十年後,时间因著一句言语重新串起,他的孤寂已去,被爱与恋填满。
不放手了,他不会再为了任何一个愚蠢的理由离开怀里爱他的人儿。
众人看著相拥而泣的两人,有震惊、有撼动,陈万金和凤惜宝因这曲折离奇的发展大为吃惊,而赫连青龙与柳茵茵也终於想起红莲这号人物
「混帐,你就是红莲!?」夫妻俩异口同声。
红莲不就是十年前把长子伤得遍体鳞伤,却又让长子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人吗!
赫连天晴哭得迷迷糊糊,把原本誓死不说的真相说出後,见凤莲真没有推开他,反而把他抱得好紧好紧。
他不太懂,但此刻凤莲真传来的热度、宠溺的言语,就是他选择他的证明。
他不走了,多好,他不离开他了。
赫连天晴破涕而笑,幸福感涨得他满满。
最赤裸的、最真实的自己,被凤莲真接受了。
他的不安消散,无限依恋地紧紧抱著凤莲真。
他奢望了十年的爱恋,终於实现。
尾声
话说龙飞堡旁的迎远镇上,开了一间凤来庄分行,开张那天人满为患,绣品抢购一空。
客人除了为天下第一的绣品而来外,大多是为了一睹凤来庄老板的风采。
这凤来庄老板啊,名叫凤莲真,在南方经营得好好的,却硬是跑来北边开个分行,每个看过他的客人,都大呼惊为天人。
什麽貌比潘安啊、倾国倾城一代美男子啊,顿时整个迎远镇都为之疯狂,那些个少男少女心全被迷得团团转,可惜人家美男子理都不理,脾气还坏得很。
不少人知道凤莲真和龙飞堡的天晴公子关系匪浅,简直是形影不离,尤其坏脾气美男在天晴公子身边时,笑的那个媚呀,像要滴出蜜来了。
莫说堡外人讨论得热烈,龙飞堡内也是经过一番激烈审问的。
那日门外事情闹得大,自家人全都知道两人的恋情了,没办法,赫连青龙於是把长子的身世娓娓道出,顺道把十年前红莲白芙的故事也给说了,其中惨绝人寰的部份轻描淡写带过,要不然凤莲真几条命都不够死,龙飞堡一人打一拳,差不多就钉进土里直接立墓碑了。
瞧凤莲真那张W绝的容貌,说不出的媚样,要说他以前是个以色侍主的倌儿,十个人听就十个人信!简直是点头如捣蒜呐!
但看那翩翩公子赫连天晴,那清风似的正道气质,朗目秀颜一代俊伟男子,怎麽也和倌儿扯不上边,但仔细一想十年前刚到龙飞堡的模样,是了,那麽纤细娇弱的玉娃娃样,实在也不像寻常少年。
莫说众人惊讶的惊讶、痴呆的痴呆,赫连青龙心里的百感交集才是一等一。
没想到长子过往一段回忆、断了的缘份,竟因自己贪穿好衣服而重新连接在一起。
更想不到凤小子竟然就是当年那负心人,把人又耍又玩当棋子摆弄,最後还将之抛弃,害他儿子无依无靠一人流浪到迎远镇来。
可是当初红莲若没有抛弃白芙,那他哪来的宝贝儿子可以认
唉,缘起缘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现在要论谁是谁非,都已经不必要了。
想到这一两年来往南北,在天晴耳边说凤小子的事、在凤小子耳边说天晴的事,这两人早已有间接的接触,如今时机到了於是重逢,全是天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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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凤莲真从以前到现在对他也是眷恋难忘,赫连天晴的心就轻飘飘地飞扬,觉得作梦一般不可思议,而凤莲真更是身体力行让他知道不是一场梦。
漫长的分离、意外的重逢,两颗真心终於相厮相守。
而两人间的纷纷扰扰、误会与曲折也只能当作是上天的考验。
现在凤莲真在迎远镇开了凤来庄分行,除了每天去织行晃晃外,整天都跟在他身边打转,黏人的程度直比三岁的小娃儿。
天雷曾说要帮他打断凤莲真的腿,让他能偷点f,他当然不肯,天雷却不停要他答应,让他解解心里的气。
他被逼得急,脱口而出:「好了好了,哪需要你帮我打断,我自己有力气,腰间还缠著刀呢,要打断他的手或脚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就别管了吧」。
这段话之後被天雷拿去嘲弄凤莲真,於是凤莲真三天都瘪著嘴,一脸埋怨与委屈。
「你、你还要闹性子闹多久,我都说那话只是为了堵天雷的嘴罢了,要打断我早打断了,还会等到现在嘛!」
看看,说这什麽话?
此话一出,凤莲真红唇嘟得更高,还把头转过去不理他。
「你这小孩子,这不让你任性了,你若不理我就不要理,我还乐得轻松呢!」赫连天晴嗔道。
两人的冷战只维持到隔天早上。
「天晴,天晴,你热不热,我给你擦汗。」凤莲真黏在赫连天晴身後,拿著帕子给他擦汗。
就知道他忍不了。
赫连天晴冷俊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凤莲真看他笑也就乐了,从背後抱上来。
「呐,亲爱的,今晚让我做做好不好,我想要好想要」
自从确认了两人的感情後,凤莲真就不能随心所欲想做就做,而是要以赫连天晴的意愿为优先,害他每都得哄大半夜才能得逞。
「不要,你害我都不敢打赤膊教弟子练拳。」他不止一反应。
「这我会小心不留下痕迹。」哈,不打赤膊才好。
「还有」赫连天晴红著脸,欲言又止。
「嗯?」
「你、你不要做一整晚,每你太过火,隔天弟子就会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姿势怪怪的」害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你好几天不答应跟我做,我忍太久才会这麽欲求不满。」一脸委屈。
「都你在说,我不管,以後要减半。」
什麽!
「不行,那我会别死的啊。」
「你就不管我的意愿了吗?」
啊啊,这句话出来就等於成定案了。
他真的忍不了这麽久
可恶,只剩最後一条路能走了。
凤莲真附耳在赫连天晴耳边说了几句话,赫连天晴一脸惊讶地转向他。
「肯了吧?」
「」赫连天晴不发一言,而後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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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龙飞堡众人皆顶著两个黑眼圈出来用早膳。
原因是一整晚都被毫不掩饰的淫声浪语、娇喘呻吟给吵得睡不著。
真够骚的叫这麽大声都不羞。
赫连天晴脸皮薄,红著一张脸,努力忽视众人的注目。
倒是凤莲真一点也不以为意,用沙哑的声音要爱人夹菜给他吃。
之後去练场的路上,还有不少人笑著叫凤莲真大少奶奶。
「你就非得叫这麽大声?」赫连天晴忍不住问爱人。
「啊啊,天晴,我走不动了,你抱抱我好不好」凤莲真顾左右而言他,身子一倒,让赫连天晴接个正著。
「就叫你好好休息你不听。」忍不住担心。
「嘿嘿,天晴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对我这样那样才把身体练得这麽结实有力呀?」凤莲真笑得色眯眯。
「色鬼,说不出正经话。」
「还是说,真的是为了打断我的腿?」记恨的家伙。
赫连天晴看著抱紧他的凤莲真,不禁温柔地笑了。
「莲真,我的力量不会用来伤你」
凤莲真心里暖呵呵的,等赫连天晴说出未完的话。
「你还记得当年凉亭里的那个吻吗,那你浑身狼狈,看起来好虚弱、好失意,你在我怀里哭,让我也跟著心痛,那时我不停想著,如果我有能力保护你该有多好」
凤莲真因赫连天晴一句句温柔的剖白红了眼眶。
「莲真,我的力量是用来保护你的。」赫连天晴真挚地说。
「天呀,你还要让我爱你到多才甘心,你这傻瓜、真是傻瓜,为什麽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凤莲真用力吻上他,不停诉说爱语。
那一天,练场的弟子等到日正当中,仍等不到天晴公子的出现,只好互相约一约直接吃午膳去了。
反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原因。
哈,日头真W,风倒是满凉爽的
风吹呀吹,彷佛吹过当年粉藕色纱帘,里头站著相拥相依的美丽少年
风吹呀吹,吹过一树丛,里面交叠的身影,隐约听见夹著喘息的爱语
「因为我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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