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by 桃桃
『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吧！』
这句话和说这句话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尴尬笑脸这个礼拜时常从我脑海里浮现。
摇摇头，摇掉这画面和声音。
我干麻老想起这人的表情和他所说的这句话啊？
心里有个声音反驳我：因为你从没被人这么不当一回事！
是啊，我不缺女朋友，从来就只有女人黏我的份。我如果喜欢某个女人，就会点心思去追她，往往手到擒来……
只是我这个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信徒，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所以就算公司里有女孩子再怎么喜欢我，我也都只会婉转拒绝。
虽然他才来公司一个多月，我想……这……他应该也知道吧，因为知道所以忙跟我撇清？
……他知道吗？真的知道吗……？
知道吧……所以他才露出该你表露的表情，还抢走你的台词：『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吧！』……
……嗯，对啊，那应该是……我要说的……他知道我也会这么说吧？
可是！却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嗯，可你不能怪他！他也是男人！男人不都不把一夜风流当一回事的吗？
所以……那句话就当是我说的好了，因为我本来也想对他那样道歉！
那么既然我也可以不当它一回事，那我这礼拜到底是怎么搞的？？？？？
为什么老是偷瞄他正在干麻？为什么他头凑着头跟业务助理交代事情我就不高兴？为什么他对女同事老那么体贴？他真的不把那天晚上我对他做的当一回事？！
「……颁完了二三名的奖金，重头戏就是第一名了。这个月的业务冠军仍然是已经连庄四个月的……彭玉祺彭襄理！玉祺！快上台！」总经理在上面喊着。
我走上台，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又往那个人身上撇去，想知道他的反应。我又拿冠军了，你以前没见我上台过，你的眼神表情里是不是会有欣喜？你会不会为我高兴？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是笑着的，但跟大家一样，只是纯然的为我高兴，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难道那一夜对你真的不算什么？虽然我不记得我怎么了你，但那天看你艰难的步履，还有我床上的痕迹，我就知道前一夜我对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竟然……竟然……对一个男人……做了那种事！到底是迷了什么心窍我？！
总经理拍拍我肩膀说：「请发表感言。」
接下老板给的奖金红包，心不在焉地把上个月上台的台词又重复了一遍，在大家的鼓掌声中下台回座。
坐在公司几百个人的大会议研讨室中，我盯着他的后脑杓：楚风，被我吃掉，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阵阵苦涩沿着咽喉爬上脑中枢，缓缓地泛开布满全身……
「楚风，一起去嘛！我们业务二课的人都去了，吴课长请客耶！」业务助理陈冬梅勾着楚风臂弯，拉着楚风袖子甩。
我看了不禁眼红。冬梅！勾哪儿啊？别乱拉啦！
楚风陪着笑拒绝：「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我跟女朋友早约好要陪她买东西。」
女朋友？！这是哪条新闻？怎么我没听过你有女朋友？你是为了你的女友才不想把那夜当一回事的吗？
我心里乱糟糟的，只想搞破坏！
我倒真也装成楚风与我之间没发生半点事似地晃过去，用纯同事的口吻游说：「楚风，你跟女朋友又不是只有今天可以买东西，可今天是一个月一的课内庆生，不去就对同事们说不过去。大不了我们帮你跟你女友请假，你们改天买嘛！」
他还是陪着笑，考虑了一会儿说：「我打电话跟她讲讲，要是她不答应……」
「她不答应，我们帮你说嘛！」我马上接下去，可不想给他拒绝的借口。
「……好吧。」
从这时起，我下了个决定，要心积虑地接近他，当他“单纯”的好友。当晚别人灌他酒，我虽然也跟着起哄，但暗地里也帮他挡了些酒。
我们后来也确实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是绝口不提那夜的事，就好象那夜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不存在于我记忆中的事，难道也不存在于你的记忆？但你扶着腰脊，惨白着脸，企图正常地走出我住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
楚风，不去触碰那个按钮，并不表示那件事就真的不存在了……
冬梅说，那天我在全公司每两个月一的迎新酒会上喝疯了，还硬拖着你这个新同事，让大家起哄灌醉你。你醉了，我执意要送你回家，他们就给我们叫了出租车。结果隔天醒来……
我……真想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抱你的……你当时，又是如何让我意乱情迷的……这念头，一直在我脑海徘徊不去……
「玉祺，这你就带着楚风去南部出差，楚风第一去服务客户，还要靠你帮他担着点。」
「好的，经理。我知道该怎么做。」
「楚风，我们公司的客服工程师常常需要去到客户那里去帮忙做维修与后续服务，这是你第一出差，有不清楚的地方，就问玉祺，他的客户服务做得很好，会知道怎么帮你。先在国内把一些程序搞清楚了，以后就有机会往国际部升迁，去国外出差。」
「谢谢经理。」
「你们等会儿出发，事事小心。」
「谢谢经理。」
我们搭了飞机去高雄，吃过午饭后才去客户那儿。下午几乎都待在客户那儿，弄到下班时间才弄完。明后天还安排了高雄这儿的三个客户。走在路上，我问他：
「楚风，你想先回饭店休息一下，然后去逛逛六合夜市，顺便吃吃东西，还是先去吃个饭，随便逛一下之后，回饭店就休息了？」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先吃饭吧，逛一逛就回饭店休息好吗？」
「嗯，你累了？」我问他，他今天看起来比平常还累的样子。
「对啊，我为了这趟出差，怕办不好事情，昨晚担心得根本没睡好。」他笑着揉揉眼。
我靠近他拉下他的手：「别揉……」看他的眼，「眼睛酸啊？」
「嗯……」
「把眼睛闭上。」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
「我又不会害你，快闭上。」
虽迟疑，他还是闭上了眼。
我把两只手掌擦磨得热呼呼的，贴在他两边眼皮上。
「……哇……」他低呼，「好舒服……」
「舒服吧，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活呢。」
「哈哈，被我知道了就不是绝活了，我偷学，哈……」
「嘿嘿，你偷不了！不然你自己试试看。」我放开他的眼，跟他并肩走。
他将本来提在手上的手提电脑换成侧背，还真的就伸出双手试起来了：「奇怪，为什么我自己弄就没感觉啊？」他不信邪，两只手越死命地摩擦得都快起火了。
「你不用试啦，都跟你说是独门绝活了！」
他冲上来，用手臂弯死勾着我脖子，讨好地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我好笑地拉了长音回答。
「那好东西是不是要跟好朋友分享？」
「是――」认份地拉长音回答，想也知道他要我教他。
「那就快分享吧！」
我觉得我脸上的笑容咧得好大，但心里却狂吼着：楚风！你真的对那夜完全不在意吗？？？！！！不然，你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面对我？？？！！！
我怎么能呢？怎么能看上个平板的男人……
看他从浴室出来，身上穿著饭店的浴袍，手上还拿着大浴巾擦着头发，岔开双腿往床尾一坐，就这么一边看起电视来。粗鲁得就一个男人样。
但他浴袍敞开的胸口、浴袍掩不住的毛茸茸大小腿却在我来不及发现时便点燃了我熊熊的欲火。
等我一察觉所有血液全往下半身奔流时，马上冲进了浴室，对他丢一句：换我去洗澡；而等我发现我竟然在淋浴时想着他肌肉匀称的美腿、想象那双腿接连的臀部动手DIY时，我已经躺在按摩浴缸里享受了好久的水流按摩。
我有病！我真的……有病了。是绝症啊，没得医的……
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冷气房里舒适的温度已经让楚风毫无形象地歪倒在他那张床的床头，连被毯也没盖一件，看电视看到睡着，身上只穿著饭店浴袍，还有从浴袍咧开露出他穿著内裤的大腿根。
只觉得嘴里的口水正在急速分泌，呼吸变得沉重。
害人精啊你，楚风……我那天是不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你？
走近他，俯下身，我的嘴靠近他的耳，轻轻说着：「楚风，把毯子盖上。」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平稳的呼吸代表他正睡得沉。
单手抱着他的下身，让手指借机摸着他的腿，另一手拉扯起他身下的毯子，不大情愿地帮他盖上。
他竟睡死了，由我摆布。
楚风，你真的……真的这么相信我？你真的完全不在乎那夜？
啊――――！心情恶劣至极！
隔天解决完客户的事情后，趁天色尚早、云淡风清，我提议去西子湾看日落，然后去旗山吃海鲜。
看他那个兴趣勃勃的样子，我猜他大概从来没有这种Local的体验吧。
我们买了一手啤酒，学那些中山大学的学生，学那些双双对对的情侣，学那些慕名而来的游客，就在海边堤岸上坐了下来。
海天一线的上方不远就是即将落下的夕阳，无云遮蔽，照的整片天空红橙橙的、海面紫金波浪掺和着细碎白跳跃，和煦的海风柔和不了闪亮得刺眼的黄昏与热得扎人的温度。
我开了一瓶冰啤酒递给楚风。
「你没来过西子湾吧？」
「没有。」他喝了一口，[着眼看着远方的落日景致。
从走上堤岸，楚风嘴边的笑就没停过，看来他很喜欢西子湾啊。问我怎么知道他一直笑着？因为我一直在注意着他呀……从昨晚到现在……
我们就这么喝着啤酒边随意聊着看着日落。
他脸上一直有个淡淡的满足微笑，煞那间我震颤了……此时此刻我似乎能完全意会宁静致远这个辞语所表达的意境，那是一种幸福的图像，就如同我们现在这样……虽然只是坐着看风景也没聊些什么，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动……
我想抓住这种感动！我想拥有这种幸福！
那他呢？
……
「你喝多了！楚风！别再……喝了！」我一边扶着跌靠在我肩窝的楚风，一边拦下他手里正要往嘴里灌的酒杯，被他闹个手忙脚乱。
「我高兴嘛！你让我喝啊！」他拿着酒杯晃过我拦他的手绕了个弯，嘴也嘟出去把酒喝了一乾二净。
「你喝醉了，我可不扛你啊！」夺下他手里的酒杯，我开玩笑地威胁他。
「不用你扛，我自己搭出租车回饭店！」他转头面对我，用迷离的醉眼挑衅我。
那股熟悉的惊人躁热从我鼠蹊窜了上来，我[起眼警告他：「你别逞强。」
他用那双对不准焦距的眼凝视了我好久，才闭上眼，缓缓地倚进我颈窝，柔柔地要求：「玉祺，我想睡觉……」
我满怀的柔情瞬间泛滥成灾。如果我是他男友，我一定会扶着他抱着他疼宠地说，乖，我们就回去。但……我不是，所以我只能拿出铁汉精神，以死党间互相调侃的语气说：「喂，你猪啊！酒足饭饱就想睡！你也等我找店家买单完，走出海产店后，上了出租车，要睡再睡啊！喂！你给我醒醒！」
坐上出租车，他就往我腿上趴，一路睡回饭店。我也一路轻轻地……不停抚摸着他的肩、他的背。
我疯了！被他迷疯了！趁着他醉着睡着，竟然手脚不听理智使唤地自动脱了他全身的衣服，还把自己衣服也全脱了！
脱了衣服，我到底想干嘛？……洗澡！对，洗澡，洗掉白天一身的汗湿黏腻。
楚风轻颤着，下意识地一直向我靠来，闭着眼直抱怨：「玉祺我好冷……」我知道他已经醉得张不开眼睛了。
「嗯……洗个热水澡就不冷了。」搀扶着他往浴室走。先让他坐在按摩浴缸边缘，我开了热水试水温，才开始放水。
他上身沉沉地倾靠过来，模糊地耳语：「不要洗澡……要睡觉……」
「洗好就睡……」我扶着他，轻轻地让他躺入浴缸。「水够热吗？暖和吗？」
他嗯了两声，根本没空醒过来搭理我一下。
我也坐进热水里，准备清洗我们两人的身体。
一瞬间，下午那种幸福的感觉像那片闪着金光的海洋又淹没了我……
只是，怎么我才洗了他的脸，给他颈子抹了肥皂，自己就开始猛咽口水，手在他喉结与锁骨上徘徊不去……
情不自禁地，嘴就取代了抚摸着他的手，贴上了令我恋恋不舍的地方。
那天……我是这样抱你的吗……？
无法遏制自己，着了魔似的抚摸着他全身；根本也不想遏制自己，开始对楚风为所欲为。
我一边清洗自己与他，一边吻着他、膜拜着他的身躯，完全没去察觉到他已经被我洗干净、擦干、搬扶到床上。
理智早已离我而去……
楚风是痛醒的。在被我进入的那一刻。
「彭玉祺！你这大浑蛋！走开！出去！啊！」他吼着，用力捶打我的胸部，还拼命地往后退。
我压制着他，不顾一切地推进，也对他吼：「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们之间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不让！听到没？！我不让！」
他惊愕，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然后就忍着、一声也不吭地让我做完。
我才退出来在他身边躺下，他马上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受伤的感觉狂涌而出，让我立刻伸出手去抱他，不管他的挣扎，前胸贴上他的后背，双腿缠着他，用力将他紧紧裹在我怀里。
「不准你不理我！不准你忘掉这回事！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有多难受？你真的不在乎我对你做过什么吗？竟然还毫无芥蒂地跟我那么好！你说！你是不是从没在乎过我？！」我要问清楚！我就是要问清楚！就算是死，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才能瞑目吧！
「王八蛋！」骂了我这句，他就拒绝再说什么了。
怀里抱着个赌气不跟我说话的人，心情无法传递沟通，实在熬得我难受……
他从痛醒后就不说话……痛醒？那上他……他也痛醒过？噢！我真是天杀的该死！什么都不记得！
「上，你也是痛醒的吧……你是醒的……既然你记得那夜的一切，隔天为什么丢了那句话就跑？什么我们就当没这回事……怎么可能没这回事？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你好几天？整颗心都挂在你身上了，你还真当个没事人似的。有事的、痛的明明是你，在意的也应该是你，因为我那天根本醉得不记得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可为什么反而是我在那儿干著急？每天看到你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慌。你竟然还交了女朋友，我就更乱了！你是我的！从那一夜以后就是了，不准你否认，发生了那样的事实，你也否认不了！不准你交女朋友！你是我的……
楚风……我真的好爱你……当我的宝贝……好不好，楚风……？」
他僵硬着不回答，更地把头埋入枕头里。
「……楚风，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放你走了，我放不了，没办法放手的，你懂不？这辈子只出现你这个人，让我想紧紧抓住，别人不成的，你了解吗？我只想宝贝你……」
「你恶不恶啊？我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宝贝啊？」他恶声恶气地从枕头里冲出一句话。
心里一阵激动！楚风，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我对你就是会有这种心情出现，我控制不了……」等等……楚风刚才那句话的言下之意……我心底渐渐涌出狂喜！楚风，你……你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吗？「好好……不当宝贝……当我爱人好……」
「你给我滚一边去！宝贝我还这样对待我？弄得我痛死？！」
「风～～你也喜欢我的对吧？」我轻轻地亲吻他的后颈背。
「闪开啦！」他还在逞强。
「那夜之后，你也是在意我的对吧？」我的吻爬上他的肩膀。
「走开啦！你是听不懂啊？」他赌气的声音里带点恼羞成怒。
「我们越来越亲近，你也是很高兴的对吧？」我的腿缠着他的腿来回磨搓。
「你……你还来？！我揍你喔！」埋在枕头里的声音根本起不了威胁作用。
「你根本不想抗拒我的对吧？」我的手掌整个罩贴着他的胸膛。
「你这自恋狂！」他吸喘了好大一口气，还用力拿拐子撞我。
「痛！」我也痛得吸了好大一口气，身体往后一缩。
他立刻转过身来看我，怒气未去，却又带点焦急，看得我心都涨满满的，这拐子值！
我想我大概五官都皱在一起，他的怒气都没了，慌张地检查我肋胁。
「撞哪了？你倒是指给我看啊！」他的语气里有心疼与不舍，我听得出来！谁都听得出来！
「这里……」
看着我那块红起来的受撞，他脸上装载着歉疚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心头盈得满满的……我真的爱着他……毫无疑问地爱他……
我伸出手，温柔地抚触他的脸庞：「当我最重要的人，我会给你幸福。」
他脸上蒙上一层哀愁：「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幸福可言？光是对抗外来的负面因素就够累人了，所以我才宁可选择成为彼此最重要最在乎的朋友就好，你偏偏又要破坏我这样的希冀。」他的样子让我心疼，但他的话不。
我很认真地面对他，脸上带着幸福感动的微笑对他说：
「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院长是个诡异的怪婆婆，一天到晚给我们灌输，要爱自己，找到自己的幸福最重要，当自己幸福时，那种快乐会让自己有源源不绝的力量去对抗世俗的成见，如果自己不幸福或任幸福走远，就绝对不会快乐，因而所产生的悲伤只会耗损一个人，那又怎么有能量再为自己做些什么？所以一定要抓牢自己的幸福，爱自己，让自己快乐。你，让我很幸福，我也想要你幸福，两个人在一起幸福的力量当然比单独一人要强多了。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风风……」
他看了我好久，才吐出一口气说：「你是孤儿，所以对你来说很容易吧，不用担负家人的期望……但我必须考虑到我爸妈，你能了解吗？不管我有多喜欢你，他们还是我肩上的重担。」
我一时语塞，我可以自私于自己的爱情，但我不能叫我所爱的人为了我的自私而伤害到他重要的人，因为这也会伤害到楚风。
「我想，他们也希望你幸福吧。」我低语：「跟我相的时候，你觉得幸福吗？」
「……难以形容的幸福……」
「那……你那个女友……」我忍不住想跟他女友比较，我比较好我比较好我比她能给你幸福！我一直以来在他跟前避免提到他女友就是不想与之比较，可是现在，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就想把他女友比下去。
「我们分手了。她到头来还是不能忍受我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淡与公式化的约会。她也觉得我变了。她说我鲜活了，但不是因为她，因此她祝我幸福。」
「既然她都能察觉到你的转变……我们去说服你爸妈……先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让他们熟悉我，熟悉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好不好？风风……」
他笑了，说了句离题的话：「我们怎么疯疯癫癫的呢？」
我了解他在说什么，于是说：「以后你叫我颠颠吧，我们一起干这疯疯癫癫的事，一定要让你爸妈接受！」
楚风父母的震惊，说句不该说的话，那程度简直连我们所预想的千分之一都没有。楚爸楚妈甚至一眼就看出我与楚风的关系，还为了安抚我们说了些话，他们说，时代在变，现在根本不兴养儿防老，养了儿女很可能还要为将来分财产的事情被儿女气得早升天，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了后代并不表示后代真能传承什么，想想百年之后，如果还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去操心后代的事情，那这死去的长辈也真是太没福气了，连死了也不能安息，干脆不要有后代算了。其实只要子孙能幸福，心不受苦，那就是最好的宝藏了……
我跟楚风先前套好的招式连用都用不到。 我想跟楚风结婚，希望我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兼死党何旭东能来见证我们的结合，下班后，我给何旭东打了个电话。
『喂？』话筒里传来很熟悉的男低音……我拨的是何旭东的手机耶，这声音不是何旭东的声音，但我就是对这声音超有印象的，一时之间却认不出来。
「我找旭东，我是他朋友。」
『他在洗澡，请等一下，我把手机拿给他。』
透过手机，我听见那人敲门叫了旭东，旭东开了门，叫那人力争，还问他是不是要一起洗澡。一起洗？他们两什么关系？力争……力争上游？力争急着说是我打电话找旭东。力争怎么知道是我？来电显示？？我满脑子问号。
『喂，玉祺，干嘛？』
「刚刚接电话那人是谁？」太熟悉的声音了，却叫个我不认识的名，力争？
『喔……唐老师啊。』对啊！那是唐老师的声音！我去年打电话追着他要他来参加同学会，讲的舌头都快烂了！
「唐x？！你们？！」我的吃惊不在话下，估计我比楚爸楚妈还震惊。
『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我们是夫妻，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何旭东笑着说。『随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但不准你伤害立争。』
「力争？」我发现这通电话我一直在挨打的状态。
『唐x的单名，那个x字拆成两个字，我都这样叫他。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不是专程要问立争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我想要结婚了，要去荷兰注册登记，你……，本来是要叫你去当伴郎，现在我要换个问法，你和唐x结婚没？要不要一起去办一办？」
『……你？你这个女人堆里打混的公子？去荷兰……要跟男人结婚？』换他吃惊了。
「对，好啦！走啦走啦！我预计下个月1号的飞机飞阿姆斯特丹，顺便度蜜月，走啦！一起去结婚！」为了阻止他说那些让我讨厌的过往，我邀他。
我好兴奋，没想到我的死党也是个死同性恋。真该找个时间问问他跟唐x之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立争只有寒暑假才放假，你忘了他是老师啊？』
「我和楚风都把假请好了，日期不能改啦！」
『我问问立争看他怎么说再打电话给你。』
「好好，要快，我可以拿到便宜的机票。」
『OK！晚点给你电话。』
何旭东和唐x最终也决定要一起来荷兰了。
唐x整个人看起来很不一样了，比去年看到时感觉年轻好多，因为爱情滋润的关系吗？仔细瞧他，觉得他与我家楚风的味道好神似，只是年长一些。我从来没仔细观察他，要不是他是旭东的另一半，我也不会去注意他。
「你干麻一直看人家？」楚风皱了眉，酸溜溜地问我。
我也皱眉：「我怎么什么蛛丝马迹也没看出来啊……」
「你到底再说什么？」楚风眉头更紧了。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旭东的另一半是我跟旭东高中时的化学老师。」
「你没说过！」楚风瞪大了眼睛。「他看起来年纪根本没那么老！」
「我只是诧异，旭东爱了他十一年，我这个死党却什么都不知道……」
「十一年……」楚风也开始若有所思地看着旭东与唐x，然后说了句让我想掐死他的话：「颠颠，我们能持续那么久吗？」
我愤愤地敲了他的头：「前天才结的婚，你今天就造反啊？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无辜地摸摸头，看着我，脸上慢慢漾开傻傻的微笑，问：「那下辈子呢？」
你尝过那种涨满幸福的疼痛吗？我现在就幸福得发疼！
勾过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塞，用力对他吼：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远！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