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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游龙2
游龙2
zhidafangbo
七乱绳千结
浅红色的地毡上绣满了金丝织成的的富丽牡丹的图案,阶前高高的殿柱上栩栩如生的的蟠龙图案也奢侈的以金粉、宝石加以装饰毕竟是素以奢侈文明的大同皇朝禁城的一部分这间同泰殿虽只是偏殿,但其富丽堂皇的程度也足以让一干升斗小民看得目瞪口呆了。
然而置身其间的路苍却无心欣赏这座普通人难得一见的帝殿的装饰,他低着头跪在英雄大会的百名优胜者列内,心头却只顾着盘算究竟是要走陆路还是走水路回杭州之事。
殿阶上那个衣着华丽的内侍从众人进殿伊始就在读着冗长的圣谕,路苍只觉听得越来越烦因昨晚静以最后一夜为由的需索无度以及相当辛苦的体位而痛到几乎跪不下去膝盖也有点支持不住。路苍偷偷的把身体向后挪了挪将臀部殿到脚踝上,总算觉得轻松了点。
内侍身后垂着一道长及地面的细帘,帘后就端坐着大同皇朝向来以神秘著称的静宗帝帘子的密度甚为考究,殿上众人所能看见的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坐姿而已。
说不定是长得比鬼还丑才这么遮遮掩掩的吧?路苍在心底暗暗嘀咕着。
身为山匪的他当然不会把皇帝看成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话人物,而看这静宗如此之矫揉造作则让他的厌恶更重了三分。
“钦此!”
内侍终于读完了那个通篇充满华丽词藻却让众武林英雄不知所云的圣谕,以一个高亢的亮音作了结语。
“谢主隆恩”众人齐呼,路苍也只好无奈的跟着弯下腰去。
谢你妈个头。他低着头虚张口形偷偷骂了句粗话,又在抬头的同时装出一脸恭顺的样子来。
唉,不过总算是结束了。路苍几乎当场长出了一口气:这应该是自己在这个倒霉的京都里的最后一个活动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露苍山路苍就有快要笑出声来的冲动。
内侍退下了,令人沮丧的是又有一个穿着紫袍子的官员模样的人站了出列路苍四下看看,却发现周围其他的人都咧嘴微笑着,好像马上就要升官发财似的一脸企盼的表情。
难道是要发赏金?
前面根本没有好好听的路苍一下子来了精神,努力挺起了自己快要断掉的腰。
“宣头名,沧州鲁宣廷。”
跪在头列头排的一个大胡子连滚带爬的出了列,以诚恐惶恐之姿跪在了队伍的前面。
“封鲁宣廷为沧州守备赏银万两,钦此。”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满殿的人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鲁宣廷更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趴在地上不停地谢恩。
大同朝崇文不尚武,武人如不从军,社会地位可说是极低,现在却能平空捞到一个五品的官职,自然把这鲁宣廷感动的涕泪交加。
“赐酒。”自有美貌的宫女端了酒来,鲁宣廷也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宣二名,山东郝威。”
……
官员按着比武的顺序一一封赏,官衔虽然渐降低,但倒都是各人家乡府衙的肥缺,所以众人都是万分兴奋地谢了恩又领了赏酒。
而路苍因为目标只是打进百名,达成目标后也没有再努力争取更好的名,结果只是个排在9之后的位置而已,按这种封赏速度要轮到他还早呢大概要等到自己把脚跪断吧,暗暗在心里嘀咕着,路苍看在就快到手的银子分上才勉强制住自己的不耐烦……
不过要是真的被封了什么官,自己该如何是好呢?路苍又为新的可能烦恼起来。
或者作有史以来第一个有官衔的山匪吧那是不是会要自己捉拿自己?路苍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一边暗暗在心底骂这个罗嗦的皇帝,害自己只好百无聊赖的杀时间。
“宣五十六名,同安席真‘
听到熟人的名字,路苍有点来了精神。微伸长脖子往前看去,那个迈着优美的步子上前的可不就是那个美少年席真他粉脸酡红加上一身的粉紫,怎么看也没有武林英豪的样子然而事实上,他就是打败了上千武林英豪,夺取了颇为靠前的位的武林高手。
“参见陛下……“他跪倒在丹墀上,施施然地躬下身去,那声音竟有几分娇滴滴的意味在里头,弄得官员也一脸惊诧的表情看着他。
“咳咳”官员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拉着手中的名册正待读下去,“封……”
“且慢!”清亮的男音突兀地响起,那是一直一语不发端坐在屏风中的静宗皇帝。
官员一吓,忙躬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席真,你走上阶来让朕瞧个仔细。”静宗的声音不知怎的,竟显出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快意味。
那席真却是不怕,兀自笑嘻嘻的拾阶而上,跪倒在了细帘之前:“陛下”他缓缓抬起了头,视线与帘后的静宗相接路苍敢打赌自己在那一刹那看到帘后有一道寒光闪过。
“大胆!”静宗在看清席真的脸后显然十分震怒,竟腾的站起身来,眼看就要发作。
“陛下”这官员也是长于应变,慌忙跪倒高呼陛下,“陛下,封赏可要继续?”
静宗显然被提醒了,他缓缓又坐了下去,“席真且慢加封,一旁侯命。继续封赏其他英雄吧。”他在帘后挥了挥手,表示让那官员继续。
“封五十七名,苏州……”
封赏继续进行着,路苍却早把心思转到了猜测席真的身份上他此时仍笑嘻嘻跪在帘前的地毡上,一点也没有惹怒皇帝的惧怕表情可是看着静宗生气的模样,仿佛他又是绝对不能参加英雄大会的人物。
这小美男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皇亲国戚不成?
可是又没有规定与皇帝沾亲带故就不可以参加英雄大会啊。
路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抬头却正对上席真那双调皮的笑眼,他还对自己眨了眨眼,害得路苍差点很不顾场合的笑出声来。
……
“宣九十七名,杭州陆苍。”
终于等到叫自己的名字了。
快跪到脚也麻掉的路苍忙上前,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
看老子也捞个官做做,顺便刮点国库的油水想象着未来搜刮国库的得意情景,路苍就觉得如此长时间的跪拜算有了代价。
“封路苍为内廷一等侍卫,赏银一千两。”
这个封赏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惊诧之声要知道,内廷一等护卫在品级上足有三品之高,要比头名所封的官衔更高出两级之多,实在是出人意料的封赏。
路苍自己也大大吃惊,却不是受宠若惊,而是在有苦说不出的境况本来只想做个地方小官的,却意外的被留在了京城而且还是离皇帝极近的内廷侍卫。
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脚下可不是那么好混的,想要偷溜什么的也绝对是难上加难。
这该死的皇帝老儿!一心为逃离静的魔掌而兴奋的路苍万万没想到会遭到这种结果,顿时傻愣在当场。
“领旨谢恩”官员显然是不耐烦他久久不作反应,长声催促着。
“谢陛下”众目睽睽之下,路苍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躬下身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谢了恩。
“赐酒一杯。”官员程式化的声音听在心烦意乱的路苍耳里真有说不出的讨厌,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的他连看也没看就把那杯颜色绿得有点奇怪的御酒一饮而尽了反正呆会回家就抄包袱走路,谁要当这劳什子内廷侍卫啊路苍已经下定决心要弃官潜逃了。
“宣九十八名……”惹人厌的程式仍在继续下去,挨下去的几个人却都是被封为各自家乡的下等武官,再也没人有路苍这样的“好运”,一步登天的当上京城的上品武官了。
不多时,百名英雄都已封赏完毕。官员一脸满足地收起手中的名册,转向皇帝躬身禀报:“陛下,百名英雄皆已封赏完毕,请陛下吩咐。”
“卷帘。”帘后的皇帝却并不宣布散朝,而是吩咐身边的宫女卷起了面前的细帘。
那官员顿时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显然是猜不透一向喜欢故作神秘的皇帝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在这些草莽人士面前显露自己众人难得一见的真面目。
谁要看你的丑脸啊!听到这个死皇帝下的无聊命令,路苍简直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他的腿痛得要命,满脑子都是想见到山寨兄弟的迫切渴望,再在这个华丽的殿堂里多呆一刻都会是一种折磨听到宫女慢慢卷帘的声音,他头也懒得抬起,耳边却听到了周围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难道皇帝丑的让这些武林人物也吓了一跳不成?
路苍忙抬起头来,却发现不知何时皇帝已走下高阶,站到了离自己身前不足三尺的地方两双眼睛无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
“啊”
下一刻路苍止不住地尖叫起来就是真的看到鬼他恐怕也不会如此失态可是他看到的是对他来说比鬼还恐怖的人物:
那个束着高冠,身上穿着层层叠叠锦衣绣裳的白肤美男,那双化了灰路苍也认识的似笑非笑的盈盈美眸、那个挂着可恶微笑却令人憎恨的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唇角除了那个死变态、路苍数月悲惨生活的始作俑者的静还会有谁?
“你你你”颤抖的手指着静,“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的路苍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第一反应就是跳起身来,夺路往殿门外跑去
可是静再一证明了他在武功造诣上的强悍,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越过这数丈距离,成功的一把逮住想要逃跑的路苍。
“你是个骗子……骗子……王八蛋……狗娘养的……”被静死死的用体重压在地上的路苍拼命挣扎着,一边几近疯狂的用所有自己想得到的恶毒、下流的脏话把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你倒蛮凶的嘛”静不怒反笑。他先前低估了路苍的反抗心,以为亮出自己的身份的震撼足以瓦解他可能会有的抵抗。
既然先前的想法宣告失败,非常时刻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为了制止身下这个抵死抗拒的小子,静仗着自己身上的外袍把两人盖个严严实实的境况,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把手塞到了路苍身下,又挤入他的长裤之内,狠狠一把捏住了他的身体中心。
“你……你……”感觉那只邪恶的手用力的掐捏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路苍虽没有停止挣扎,但痛得要死的他显然已减弱了反抗的力气,叫骂声也微弱了许多,语尾甚而至于已微带了哭音。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场活剧,没有人看得出这个年轻美丽的皇帝和他身下又踢又叫、一副遭到惨绝人寰待遇的青年男子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只有始终一言不发的席真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似乎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般的镇静自若着。
“去去,快带他们到偏殿休息去”静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不相关的男人面前进行他的调教程式。他一手死命压着拼命反抗的路苍,腾出一手向那官员示意他快把闲杂人等带离这一片混乱的同泰殿。
虽然自己也在极度混乱中,但那官员毕竟是久经官场的人物,当下忙稳定心声,大声要求众人离开大殿。
即使众英雄好奇得要死,可这毕竟是皇帝老儿家的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管,当下众人忙顺着官员手指的方向快速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大殿。
静微微转头,发现那边的席真仍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这边猛瞧,不由眉头微皱:“你也给我回宫呆着去,等我办好事自会来跟你算帐!”语毕还狠狠瞪了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一眼以示威胁。
“连我也不能看吗?”席真一边起身一边委屈得在嘴里直嘀咕,“明明是精彩好戏的……”
听着两人诡异的对话,路苍虽然极想搞清他们的关系,可是头部被静死死按在地上,下体又被捏得痛得要命,实在也是没有余力思考任何问题了。
席真有点故意拖沓的脚步消失在了殿后,静也总算稍微放松了对路苍的钳制,放松四肢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路苍乘隙也想站起身来,却冷不防的被静拦腰抱了起来。
“做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吓以及双脚腾空的恐惧让路苍骇叫起来,静却无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仍稳稳的抱着他上了金阶。
“不要……”臀部擦到软软的锦榻,路仓再笨也猜得出静又想对自己做什么好事,他哪里肯从,双手死扳着静不肯让自己变成被他压在身下的姿势。
“干吗?这么想我抱着你啊!”静促狭的调笑他,语气却猛然一转变为威胁:“刚刚给你喝的酒有特别加料哦……你再不听话我就扔下你不管了,让你在这儿和扶七死得一样难看!”
路苍闻言差点没气得吐血所谓的打进百名就放他自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静一定是嫌光用药物束缚自己有所不足,才利用自己身为大同皇帝的身份变着法儿又给自己加上一重束缚。这下硬被扣了个近身侍卫的官衔,自己要逃跑变得难上加难还得冒上被判株九族噩运的风险。
“你好毒辣……”此时要换了别人早摄于静的身份而屈从了,哪里还敢与之为敌路苍却是个山贼,岂有怕官府的道理,甚至在世间最高统治者的面前也敢指着鼻子痛骂。“你……你……你……”奈何他此时气得要命,连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完整。
静却笑了,灿烂的笑颜让路苍一瞬间有万齐绽的错觉,眼神一楞间,静已乘他分神用力压上了他的唇。
“嗯……”微启着口的路苍被他乘隙咬住了舌,静仍不罢休的不断技巧的挑逗着他慌乱不堪的舌尖,淫乱的汁液从静的口中流至路苍的口腔,又顺着舌头倒流到路苍的咽喉位置从来没有领教过静这种奇特吻技的路苍只能大张着双眼,死命不肯做吞咽的动作。静扯着他的发髻强迫他抬起头,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喉腔、流入他的身体……
“呃……呃……”路苍几近作呕,快要窒息的他实在憋得不行,只好张口咽下让自己羞惭欲死的液体,静乘隙撩起他的上衣,手抚上他胸前敏感的突起,在感到身下的他猛的一颤的刹那把路苍压倒在了那张宽大的锦榻上。
“滚……”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机会的路苍破口欲骂,静灵巧的舌又乘机袭了进来,沿着他舌的轮廓细致地游走者,把路苍将要出口的恶语堵在了喉腔中……
路苍几近狂乱地摇着头,想要甩脱静在自己的敏感区域放肆抚摸着的手他用拇指和中指紧捏着自己胸前的突起,又用食指尖肆意摸索着,另一手探入自己的长裤内,在整个密部四抚摸、揉捏……
路苍发不出声音,快感、屈辱翻搅着在他体内蒸腾,让他觉得自己已迹近崩溃的边缘。
“乖……乖……”静的手烫的吓人,他显然也被挑起了欲望,语音中喘息不止。静一遍吮着路苍已微肿的唇,一边急切地摸索着他外衣的系带,更因一时解不开路苍内衣的扣子而着急的整个撕裂了那件价值不菲的御绣。
锦榻很软,路苍被静压在身下,半个身体几乎陷入了其中,虽然他仍在手脚并用的不放弃挣扎,可实际上能起的作用却少得可怜。
“你……你这个骗子……”好不容易静松开了口,路苍来不及擦去嘴角落下的银丝,几乎立刻歇斯底里的叫骂起来,所有他知道的骂人词汇几乎都被用遍了。然而被扯开的外衣和被撕成破布的贴身内衣只有使他在愤怒中显得更加分外色情,即使是他满脸的恨意也丝毫不能阻挡静对他的持续上下其手。
……
“别动!……好好的依了我……就用不着吃那么多苦头了……”路苍的反抗分外的挑起了静的征服欲,他喘得越来越厉害,却不忘在言辞上威胁兼具哄骗着路苍,一边着力的爱抚着对手的性器。
路苍努力的想绷紧身体,收紧的肌肉却分外吃不得痛,被静粗暴搓揉过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的炽热。渐渐的,他的叫骂声中开始夹杂了克制不住的呻吟,一开始路苍还努力忍着不肯叫出声来,冷汗却像水滴一样滴下他的发际,落在质地极好的真丝面上,很快被吸干了,落下一块块两人苟合的证据般的水渍。
所有学过的武功招式像一团浆糊般在路苍的头脑里翻搅,然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有谁教过他究竟该怎么应付来自同性的性侵犯,眼看自己努力的反抗只有换来静更兴奋的进攻,路苍感到自身的可悲与无力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肯停止手脚的挣扎,似乎这样可以减低一些被男人侮辱的痛楚和屈辱感。
“你……叫你再骂……”静加重了手下的握力,耳听得身下的男人的痛骂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悲鸣,一丝残忍却意外美艳的笑容挂在静的唇角他猛地用力扯下了路苍的长裤……
路苍下意识地想缩起身体,却被静强行拉开了双腿,脆弱的身体一无遮掩的暴露在可恶的人的眼底他可怜兮兮的性器因疼痛而萎靡着,上面赫然印着静不顾轻重胡乱落下的指印大腿根部的皮肤却因为不见阳光的关系呈现惨白颜色,称得那个两人初会时烙下的印玺分外明显。
静双手紧紧钳着路苍的双手,眼睛却像盯着什么稀罕物事似的盯着路苍的私猛瞧。路苍羞得浑身发抖,真恨不得一头撞死这个有着高贵出身却总是肆意凌辱、践踏自己的恶魔。
静没有说话,路苍却惊恐的看着他低下头去……
“做什么?你这天杀的不要脸的淫贼……你又要做什么!”绝望的狂叫着,路苍却只能在诺大的宫殿中听到自己哀鸣的回音。
是的。这个压在自己身上做绝世间下流勾当的人是这个华帝国的皇帝,是这一切权利与金钱的支配者,他掠夺自己的身体就像砍瓜吃菜一样简单没有人敢说他恶心变态,然而可以预见的却是会有无数肮脏暧昧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以及史官泼天盖地洒向自己的脏水:悲惨的想起史书上那些被皇帝宠信的男人个个都被骂为妖孽,而皇帝不过是一时的迷途而已那时自己边读这种轶事还边嘲笑那些个不男不女的倒霉蛋,实在没料到这种噩运竟会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的那一天。
呜……天地虽大,自己却已是鹰爪下的小鸟,虽也曾自由自在,如今却已难逃被玩弄的噩运。
“嗯……”静狠狠一口咬在了路苍的左腿根部,柔软的肉体难以承受的刺骨疼痛直击路苍的脊梁,路苍死咬着唇把惨叫硬噎成了闷哼叫得再惨也没人会来救自己绝望的意识到这一点,路苍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两腿抽搐,全部的感觉只剩下那尖利的牙齿破入自己隐秘肉体的痛楚。
良久……静终于抬起了头。雪白的齿间嵌着血丝,让他看起来像一头英俊的饿狼这头饿狼咧开嘴高兴的笑了:“这下两个印记变成对了……”
路苍用手背遮着双眼,腿根的新伤旧伤都像火炙一样的疼痛着,然而他更怕自己的双眼泄露了自己灵魂底部透出的脆弱与无力。路苍无意识的蜷起双腿,只觉得全身因屈辱和疼痛以及该死的绝望而冰凉、颤抖。
“怎么,这就泄气了?正戏还没开场呢?”静的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路苍裸露的身体,慢慢抬高他无力的双腿……
静的手指流畅地滑上路苍的大腿,直滑至臀部,冰凉的手指试图进入那个因恐惧而微微抽搐着的密穴。
……
“搞什么,怎么这么紧?”插了几不得其门而入的静有点恼火,狠狠拍打着路苍紧实的身体试图让他放松。
路苍无力自制的颤抖着,生理上的疼痛造成的自然抗拒让他的肌肉紧紧收缩着。明知这样会惹怒静而遭来更可怕的摧残,他却怎样也无法放松自己的身体,甚至为静这一刻的挫折表情而暗喜着。
“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皇帝的自称充分显示了静此刻主宰意识的高涨。
静开始发起狠来,灌上真气的指头残酷的开始推进那个密闭着的穴道。只是手指而已,路苍却已痛的冷汗淋漓,浑身抖得越发厉害,然而身体却倔强的不听使唤,从心底里抗拒着异物的侵入,肌肉紧紧收住静的手指,阻止着他进一步的侵略。
“再这样可是会受伤的哦!”似乎是温言劝告实际却隐藏着残酷的意图,静长长的指甲开始嵌入路苍薄薄的内壁路苍痛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密穴因腰微屈的姿势而微张开来静趁此硬挤入了第二根手指,更一力往前推进,直插到路苍敏感的底部为止。
路苍捧着激痛的小腹侧卧着缩成一团,他连叫骂的力气也几乎丧失了。“可以了吗……求你……别再进去了……”,静的手用力按压着他敏感的内部,路苍甚至开始恐惧自己不知什么地方会被他按破掉。
“开玩笑!怎么可能这样就收手呢?你也太天真了吧。”随意的扳过路苍的身体让他仰躺着面对自己,静哪里肯就此罢休。看身下的人死咬着唇抖得厉害,一股莫名的怜惜情意却涌了上来,让他心潮涌动,难以自己。狠狠地吻上了那丰润的唇,一手却还不老实的仍在路苍的体内摸索着。
“啊……啊……啊……嗯……”身体内部焚烧般的感觉让路苍不知该如何自,疼痛中夹着麻痒的感觉让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发抖。神经质的扭动着身体,路苍由始至终也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而已。
静试图再向前挺进,却因手指的长度而只能罢休。猛的抽出自己被染的火热的手指,路苍因骤然的抽出感觉而失声惊呼……
“怎么,这么不舍得我?没关系,我马上就会填满你的……。”静努力冷静自己的兴奋,一边抽出自己的腰带绑上路苍的双手一边仍不停地用自己空出来的腿摩擦着路苍的性器。他知身份暴露后的第一场交合是两人之间一场重要的战争而静正想尽一切办法加路苍的快感并延长交媾的时间。
无助地捏起自己的拳,路苍眼看着静抬起自己的双腿,臀部感到他炽热的性器在自己的臀部摩擦……究竟自己此时变得茫然的意识还有什么用?他无声的问着自己,努力想放松自己紧张的肌肉以求减轻进入那瞬间的痛苦。
伴随着律动的进入一寸寸剖开自己,强行挤开温热的肌肉直顶到自己的路苍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惨叫,但不亚于初夜的痛苦仍让他眼角渗出不自禁的液体来。
“怎么这么紧……”静也是一脸痛苦的抱怨着。
“那你就……别进来啊!”
“呵你倒还有力气说话嘛!”
静用手指将路苍的双臀扳向两边,自己则不断的更入这个不停颤抖着的肉体抵到最的感觉让他有无法自拔的快感,两人密切的结合的状态更让他飘飘欲仙。
“苍……留在我身边好不好?”静前后运动着强韧的腰,一边感受着无以伦比的快感,一边不忘诱惑自己身下那个仍在做垂死挣扎的家伙。
“不要!”路苍虽然在劣势,嘴巴却仍倔得很,不肯服输。“你……你有数不清的女人……要我这么个男人做什么?”
静又笑了,双手扶起路苍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更加快了进攻的节奏。粗壮的性器在路苍微粉色的内端快速抽插着。“你比她们紧多了!”他明显是在调侃路苍。
“紧你个头……“路苍想用脚踢静,却忘了自己正于何种境地他抬动腿的动作几乎像是一种主动的投怀送抱,引得两人都不自主的为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低呼。
“怎么?你还嫌不够?好,再进去点……”静已顶到极致的性器又硬生生的挺进了半寸,路苍几乎只剩下哀鸣的力气了,最初的疼痛慢慢减淡了,那种奇妙的进出伴着一种欲仙欲死的快感直冲脑门硬生生压下了窜到喉间的兴奋呻吟,路苍绝对不想让这可恶的静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快感。
低低的呻吟肉麻的在喘息中时隐时现,静没有停下下体的动作,却伏下了身,激动地寻找着路苍的唇,手也不老实的再覆上他胸前的突起。
路苍已接近意识模糊的状态,他在静强悍的进攻下只能跟随本能微扭着腰身,不自禁的任静掠夺他口中的汁液……
“你连这里都会硬呢……”静调笑的含着路苍的乳首,却促狭的就是不碰路苍因兴奋而勃起的性器。路苍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什么面子、反抗早被他扔掉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己无散发的欲望,却无奈于双手被缚,只能靠在静身上摩擦以求解放。
……
两人汗湿的身体紧紧相贴着,空气里蒸腾着欢爱的味道路苍已数达到高潮,而静却依旧展示着他超人的力量,持续的插入而不肯射精。
“啊……啊……”下体粘乎乎的感觉让路苍意识疲软,他完全自暴自弃的随着静抽插的节奏呻吟着,散落一枕的黑发映衬着他狂乱的表情。在静爆发的瞬间他已完全无力动弹,只有表情散发出一种静所未见过的矛盾的满足。他被完全撑开的内壁肌肉吸不住静射进他体内的大股热液,顺着大腿流到了床榻上……画面煽情已极,静觉得自己又跃跃欲试起来。
“我……我不行了……不要了……”片刻后,被解开反绑的双手的路苍察觉到静又开始摸索自己的身体,只能拼尽全身力气虚弱的从口中挤出认输的言语。
“这就不行了?”静拧起了眉头,本来还想好好疼爱他的……
“算了……带你去个好地方!”静好像又兴奋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自己的外衣裹住全身赤裸的路苍,仅着单衣轩辕静抱着全身瘫软的同性情人在后宫的长廊间奔跑着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段没有安排值日的内侍,而让路苍幸免于将极度丢脸的姿态暴露人前。
“到了!”静对路苍微笑,路苍却不领情的打了个寒战实在不知道这人又会想出什么点子折磨自己?
踏入这幢别致的建筑,静腾出手推开了一扇剔透的玉雕门……
“啊……”路苍差点叫出声来眼前是一座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温泉,泉上更装饰着点点白莲,配上满室的蒸汽活似走入了蓬莱仙境。
静整个抽掉了路苍裹体的单衣,又脱了自己的衣物,拖着他就跃入了水中。
“舒服吧?”
虽然很想违心的泼他一脸冷水,路苍终究还是敌不过温水的魅力而选择闭口不言。
一双强壮的手臂揽过来,紧紧把他箍在自己怀中静故意挑在路苍耳边说话,痒痒的让此时分外敏感的路苍瑟缩起了身体,却中了静的圈套的变得与他贴得更紧。
“喜欢吗?只要你肯留下来……这些享受都是你的。”静此刻显得意外的温柔,搂着他走了几步,路苍才发现池中央竟还有一张温玉雕的榻。
把路苍抱到榻上,静随手撩了一捧水,却不偏不倚地洒在了路苍的敏感位置。
“……”还没等路苍惊呼,一只温热的手已轻轻揉上了他遍布淤痕的性器那轻巧的动作让路苍几乎怀疑起身边这个人是否是一贯粗暴的静。
“很棒吧?”他慢慢然而熟练的刺激着手下渐渐勃起的性器,一边不忘用温言软语刺激路苍。
好舒服……虽然没说出口自己的感受,路苍的宝贝却很不争气的在静手中释放,望着那流入水中的乳白色液体,路苍差点没想一头撞死。
该死!只要这个王八蛋稍微温柔一点,自己就会像个发春的小笨蛋一样任他为所欲为路苍狠狠诅咒自己对静的美貌的缺乏抵抗力,一点力气都没的他对静接下来的猥亵动作也做不出反应……
明天吧……这种事情……随它去吧反正我是男人……
路苍用这种破碎的外兼没说服力的理由让自己毫不抵抗的任静长驱直入自己的身体,直到再在自己身体爆发出他的欲望。
……
又做了三了……自己到底已经和这家伙交合了几?
努力想数清自己和静欢爱的具体数,路苍却因为实在算不清过多的数量而终于放弃。
他最后清楚的记忆就是静第五插入他的身体……挨下来的就是一片模糊了……
好累!腰骨快断掉了……路苍因翻身引致的一阵剧烈疼痛而从零乱的梦中睁开了眼睛
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华丽的空间帐子垂着,不是普通的一层而是好几层自己这边只能看到一层镶着闪闪发光宝石刺绣的锦黄色,从微开的缝里可以看到同样华丽的白纱和纱外隐隐透出的一点蓝缎,帐顶也绘满了精致的龙凤图案,而自己身上的被褥也同样是华丽的颜色和刺绣。
不过最华丽的还是那个搂着赤裸的自己睡得正香的美丽面孔那是轩辕静。
啊!猛然惊醒的路苍不由惊得向往后退,却被那双有力的手抱得无法动弹。昨天种种的荒唐像马灯一样闪过路苍的脑海依稀记得自己在过度的欢爱中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后来……后来……
“当然是我抱你来的。”静也张开了眼睛,仿佛看出他的心声般接道他装睡好久了,就是为欣赏路苍醒来时流露的那种惊夹杂着悔的复杂表情。
被静吓了一跳,路苍的脸迟迟不改惨白虽然自己和眼前的人已做过无数的爱,但昨天却是首被皇帝身份的他所抱……
是否意味着自己摆脱这个恶魔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路苍一言不发的骇然盯着静他的身体仍和他紧贴着,所谓的紧盯更令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静冷不防地吻上了路苍,路苍则是狼狈的挣扎自然是徒劳的,他在静逐渐加的热吻中再全身酥软,任凭那双邪恶的手抚遍了自己的全身……
“走!”静这却没过分纠缠他,而是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硬给他穿上放在一边的华丽衣裳。两人稍事梳洗静就把他拖出了寝宫的门
“去哪里啊?”路苍浑身都疼,走一步都觉得身体内部被静插入的地方痛得厉害,如果可能的话他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更是什么人也不想见。
“去见席真!”静一句话就堵住了路苍想要出口的拒绝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奇特的美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会是谁呢?路苍一路被静拖着走,一路拼命想猜出席真的身份。
“别想啦!见了就知道了。”静回过头神秘的一笑,一手推开了一座雅致庭院的小门……
八
怅惘良辰
与皇宫御园的大气堂皇相较,席真所居的庭院在风格上似乎更接近路苍在月龙桥的居所,布置中透着江南园林温婉秀丽的气质,一路翠柳风荷,让人几疑是到了早春苏堤。
静拖着路苍,两人刚踏上通往小湖湖心宫阙的曲桥,席真的清脆笑音就远远传来:“陛下……还有路大哥,怎的这么久才来?我沏得茶都要凉了。”
建在湖中的宫殿大概会需要很大的人工吧……有点模糊的想着,路苍也晓得这席真的身份绝不简单。
席真笑意盈盈,把两人请进了内堂,似乎完全无视于静脸上的微微怒意。
“这是我的表妹轩辕希真,未嫁前的封号是西珍公主……”
路苍还没来得及对“表妹”两个字作出反应,席真,实际上是轩辕希真在一边抢过话头:“……出嫁后的封号是真贵妃,目前位居西宫,母仪大同天下!”
“什么……”路苍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一震,掉到了地上,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是……”
震惊的目光投向静,静虽然一脸无奈,似是不想这么快就揭露自己与希真的亲密关系,然而却没有否认之意,显然是默认了希真的话。
路苍顿时百感交错,千言万语噎在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立在当场,半晌才颓然地坐倒在椅上。
虽然也想到以静的身份和年纪不可能尚未婚娶,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室竟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居然就是自己一早熟识的席真!
“咳咳……”静干咳两声,才算拉回了路苍的注意力,“小珍确是我指腹的妻室,我一直未娶正妻,她现在算是大同后宫地位最高的女子……”
轩辕希真粲然一笑,身上朴素的男装也掩不去她身上属于女子的娇美路苍在心底暗暗痛骂自己的男女不识不但没认出男扮女装的静,还居然屁颠颠的跟个女人称兄道弟。
痛恨自己的愚蠢,路苍忍不住开始别扭起来:“告诉我做什么!这又不管我的事!”他跳将起来,作势欲冲出门去结果当然是被静一把逮住。
强把他按在椅中,静扭头转向希真:“小珍,路苍已受过我的宠幸,也算是后宫的人了,今后你也要对他严加管教才是!”
路苍闻言,差点没气炸了肺:“你放屁!狗屁受过你宠幸!狗屁算是后宫的人!你他妈的……给我放手……放手!”
他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拳打脚踢,想要挣脱静的钳制。
希真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污言秽语,自顾自欠了欠腰:“小妹知道了。”她虽是静的妻室,却并不自称臣妾,而仍保留着未嫁前的称呼。
“路苍这小子愚顽不灵……我近日又忙着御驾亲征的事,实在管不了他,只好把他交给你管教了!希望我回来后能看到一个比较乖巧的路苍……”朝路苍狞笑了几声,静暗示着他希真的不好惹。
“御驾亲征?亲征……陛下你要征伐何?”希真却好像完全没听到静的主意,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出征”两个字上。满脸的笑意敛去,她像变了个人般满脸紧张地追问着静。
静冷笑:“你说还有何需要我亲自征伐的呢?”
看希真脸色变得惨白,他似乎有些心软,放轻了语气:“反正这事你别管了……先帮我看好路苍吧!”
他把路苍往希真身上一推,自己就自转身出了宫门。
“喂……你!”被遗忘了般的路苍本能地想要追出去,手却被希真牢牢抓住她虽是女子,力气却丝毫不逊,路苍也一时挣脱不得,刚想开骂……
“静哥”耳旁却听希真唤了静一声,声音温婉原来她是这么叫静的,路苍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话,把视线转向希真,想听她究竟说什么,心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意浮上来,直泛到喉头他忙吞了口唾沫,掩饰自己的妒意。
静闻声似乎略有迟疑,但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希真表情却又犹豫起来,忽然跪向地上,扯得路苍也只好半弯下腰:“小妹知道叛国乃不赦重罪,还求陛下看在……看在……他多年辅佐的份上……饶……饶他一死!”
语气凄切,路苍却顾不上同情,只在心里乱犯嘀咕:他……他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希真求静饶过?虽然路苍自己和静的关系也是千奇百怪,可思考方式向来有些天真的他却只管为别人担心。
静听了也不做声,就那样在桥中又立了片刻,便挥挥衣袖走开了,徒留下一池的莲满庭暗香和满脸伤怀的希真公主。
“你究竟要求他什么啊?”看希真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路苍终于忍不住问她。
希真仿佛刚意识到他的存在,看了路苍一眼,她那种惘然从脸上退了去。
勉强的笑着,她打趣路苍:“静哥是把你交给我了,你要先学什么?要么……先教你宫廷礼仪吧,学学怎么侍候静哥和我……”白衣裳长袖一挥,她忍不住自己先掩着嘴笑起来,表情又恢复了初识那时的洒脱。
路苍抑不住为她取笑自己与静的关系脸红,虽然知道两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可是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似乎又不合适探听什么人家是夫妻,又是兄妹,自然是青梅竹马。而自己自己又算静的什么人?
男宠吗?
自嘲的笑了笑,路苍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希真对面,拿起茶喝了一大口。
“静哥准备出征洛国……”真的不去问希真了,她倒自己开口说了。
“哦”路苍点头。大同国势强盛,这洛国却一直是个异数世人都知道是前皇帝胞弟也就是静的亲叔叔轩辕勇义叛逃西蛮后所立的小国,却一直没弄明白大同为何一直不出兵灭掉根本谈不上什么军事防备的洛国。
“洛的君主……就是我的父亲……”希真声音低了下去。
路苍刹时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啊……原来并不复杂。
心里却想到另一事:“可是……你不是静的表妹吗?”
“我是静的堂妹,不过我母亲与静的母亲也是表姐妹。”
“啊……”已经不知道要对希真和静的复杂关系说什么好的路苍,只好傻愣愣地看着她。
希真的视线扫过他怔怔的表情,忽然笑起来,笑容里却有说不出的淡淡凄然:“知道吗?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和我父亲有点像……”
路苍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希真却又已转了语气,像是一扫阴霭的天空:“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讲讲你今后在宫中的事吧。”
“什么!”路苍闻言,顿时跳将起来,“是谁说我要在宫中生活的……”
希真用有点怜悯的眼光看着他:“难道你都不懂内廷侍卫是什么意思吗?”
……天啊!谁来救救他!
听希真解说了什么叫内廷侍卫之后,路苍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所谓的内廷侍卫,负担着国君的安全的关键任务,简单来说就是一组全天候护卫静的卫士。官阶高,工作也苦举凡皇帝上朝、出游、巡幸,甚至连临幸宫妃,都要由内廷侍卫加以把守简直就是皇帝的跟屁虫加上贴身佣人。
“我我才不做什么劳什子内廷侍卫!我……我要回杭州去!”
“你回得去吗?”希真冷笑,提醒他目前的境。
想起自己被下的药还有弃职叛逃将会为自己的兄弟们招来的灾祸,路苍沉默了。
可是……
“可是你不是静的妻子吗,帮他看着……看着……”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称呼自己的路苍再一红了脸。
“帮他看着他的男宠很怪是吧?”那种凄凉似乎又浮上了希真的面孔。她站起身,望向窗外无垠的美景:“自小,我就知道自己会是静的妻子,母亲也一直教我如何才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那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就是懂得照顾你这样的人!”希真虽然用的是打趣的口气,路苍却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后宫的女子似乎是生活在珠翠间,谁又知道她们裹在绫罗绸缎里面的惆怅之心。
难道自己也要遭到和她们一样的噩运吗?想起自己在露苍山自由自在、啸傲山林的生活,路苍有惊慌失措的感觉。
希真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笑了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反正静哥这个人……”她顿了顿,“他喜新厌旧的很,以前像你这样的也不是没有。等他玩够了,你大概也就能自由了。”
“是吗?”好像应该是个好消息的,路苍却发现自己有点高兴不起来谁会为自己变成玩具而欢呼雀跃的,他为自己心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找着借口。
“反正你只要乖乖跟在我后面,也许等静哥回来他就改变主意,愿意放你走了也说不定。”看向路苍的眼光有一点意味长,路苍却怎么也猜不出她究竟在暗示什么。
“哎呀,反正从今天起我叫你干甚你就干什就得了。”到底是做惯了主子,希真说着说着就不耐烦起来。
“我累了。鸾佳,送路公子到望松园歇息。”门外应声立了一个宫娥,路苍虽然觉得心里还堵着千言万语,可还是清楚希真不会再告诉他什么,同时也不太想得罪这个未来的看守官,便乖乖的跟着宫娥离开了希真的住。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聊,但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过得飞快,静很快离开了皇城,正式率军攻打洛国。虽然路苍在送他出战之后眼前仍一直晃动着他那天一身华丽盔甲的天神般模样,却仍在希真嘲笑地问起两人的关系时死硬的坚持自己对那个变态美男绝无一丝丝的情谊。
自有人不断向后宫报告前线的战报,路苍却看见希真在一片告捷声中却慢慢地变得沉默起来。虽然她还努力在路苍面前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路苍却常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遥远的天际发呆。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搞清楚过自己父亲是谁的路苍也似乎被这种伤感的境况戳了一下,有点同情起外表欢乐活泼的希真起来。
要是静能不回来就好了。
虽然有点隐隐发现了自己对静也有些依恋没错,可是被静折腾得痛苦不堪的路苍还是有点畏惧着他的战胜归来。
除了害怕他野蛮的做爱方式外,其实还有一个他自己也不承认的理由:人一起呆久了又难免有点感情,虽然希真一看到自己就强迫自己读一些宫闱的规矩,可路苍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她和自己久别的弟兄们联系起来,看成是自己在这个生活奢侈却一片寂寥的宫廷中的好友,不希望她遭到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兵戎相见的噩运。
不过似乎路苍的运气就没有好过,虽然每天偷偷地祈祷静不要归来好让自己继续过着不愁吃穿又逍遥自在的日子,路苍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接到了去迎接静的得胜回朝的通知。
“干吗要回来呢……”在嘴巴里谁也听不清的嘀嘀咕咕,路苍偷偷用眼角瞟着一脸苍白跪在一众后宫美人最前方的希真。
似乎长得没有尽头的前导部队总算都从面前走过去了,路苍看到了束着高冠一身朝服的静一脸他不熟悉的皇帝威严,身后还跟着一顶封得严严实实的八人大轿,在无数旌旗的簇拥下堂堂的从自己面前经了过去。
他看得到我吗?……会看我吗?……
跪在一色红色长袍的侍卫队中,路苍在心底尖叫着,虽然始终不肯在自己对静的感觉上松口,他还是希望可以看到一个惦记着自己的静。
令人失望的是静不但没有向惹眼的近身侍卫队伍投过一眼,甚至对之后跟在希真后面在后宫迎接他的路苍也没有施舍一个久违的笑容似乎去了一前线,他就把路苍这个有趣的新玩具给忘了似的。
“很抱歉!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他只是把眼睛盯牢了眼底黑幽、神色不可测的希真,“轩辕勇义已被我军生擒……”
静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希真忽然尖叫一声,用手捂着眼睛倒向了地上她身后的宫娥忙涌上去扶起她。
静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宫娥扶她进去,然后便冷淡地转过了身,挥挥手示意身后的抬轿人跟上自己,竟就此一言不发的一个人扬长而去了,剩下因被他陌生人一般地对待而张口结舌满心杀人冲动的路苍在原地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啊!这个男人,他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在那样的蹂躏过自己之后,他就这样把自己当成透明一般扔在一边不管了?!
“希真,你在吗?”
“希……”回到居越想越不甘心的路苍终于忍不住的来到希真居住的小庭,想向她倾诉自己心中的郁闷,然而站到门口的他却因为听到里面传出静的声音而咽下了冲到口中的呼唤。
狠狠咬了咬牙,虽然知道偷窥是无耻的行径,可是满心怨气的他却还是不顾道德的用手指在窗上戳了个小洞从窗口窥进去所见的景象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不是他想象中的静和希真两人对峙的场面,他看到的是一个被缚在柱子上的陌生男人和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静院子里还放着刚才那顶神秘的轿子,难道这个男人就是轿中人而本来自己以为那轿子里是战胜的静从洛的后宫掠来的美女。
与自己对轿中人一脸柔弱、绝代佳人的想象完全不同,那是个身材魁梧、甚至比自己和静都要高大的男人,脸也充满了男子气魄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看去已明显的有了些年纪,完全脱离了一般人想象中的娇媚美男模样。
那男人一脸倦意,似乎刚才清醒过来的样子,作为战俘的他奇怪的眼中完全没有戾气,而是有说不出的疲倦。
“旧地重游,你可有甚感慨否?”静的声音也听起来很奇怪,充斥着路苍所不知道的情绪。
“……我本以为此生再没有机会重游故地,没想到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虽然虚弱,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中曾有过的豪迈,此际英雄蒙尘,让人有唏嘘之感。
路苍听了满心疑惑这里不是希真的住吗,怎么又变成这男人的故地了呢?
“怎么会?你也太小看我了!”静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路苍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手不规矩的探入了那男人的衣襟之中,手势慢慢地拧紧……
男人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他显然试图想隐藏自己的不适,但渐渐涣散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紊乱。
“我非但会让你旧地重游,还要你再在这里住到今生终了……”一丝志满意得的笑容浮上了静的嘴,他慢慢地凑近身体,把唇印上了那男人的唇,手也开始搓揉起男人的身体,室内的空气顿时蒸腾起色情的意味。
路苍忙转过头去,慢慢又忍不住转回头看住两人交缠的身影,缓缓垂下头去明明是站在春盛放的庭院,他却仿佛置身冰海雪原般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一吻终了,静慢慢挪开了身体,柔柔的道:“勇义,数年不见,你的自控力退步了!”
那男人的唇明显红肿了起来,他微微喘息,挣扎了半天才道:“若你还记得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一点念在当年,便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罢……”
复杂的情绪掠过静的眼睛,在男人和路苍都屏息等着他的回答时,他忽的转头,冷冷的道:“路苍,你也听够了吧,给我过来。”
路苍顿时大吃一惊,愣在当场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静快步走到门边,粗鲁的把他一把拖进了门内。
路苍与那男子双目相接,那人虽被用狼狈不堪的姿势捆在柱上,眼神中的气魄却一点也不曾减弱,让路苍顿时有为之眩目之感。
静推搡着路苍,把他扭在怀中,,冷笑着问那男子:“猜猜看,这小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盯着紧贴在静怀中的路苍不知怎的,脸竟渐渐红了起来,终于连脖子也红到无法收拾掩饰着自己的窘态,他干脆地扭转头:“不知道!”
就是单细胞如路苍也知道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和静的情事,顿时羞得浑身发抖。
静冷冷的推开路苍,走到了那人的身前,蹲下身来。
拧住那人的下巴让他的双眼对上自己,他忽的动手开始撕那男子身上的衣裳。
“你你你做什么?”男人狂吼出声,却止不住静的动作布帛撕裂声不绝于耳,那男子很快就浑身赤裸勒在身上的绳子更凸显出他身上强健的肌肉,而被绳子绑住的部分残留的布片使他看去更显色情。
“勇义王叔,你给我在旁边好好看着吧!”
路苍还来不及对王叔两个字作出反应,就被静如饿狼般的扑倒在地。
无需言语,静渐升高的体温和他胡乱摸索的手指在在都说明了他意图何在。
“不要!”
已经被他和那男人的亲密搅至紊乱的心情禁不住他这样粗鲁地对待,路苍不要自己和他的久别重逢就是这么一场兽欲多过温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示威的性交!
虽然这样被暴力强迫已经不是第一,可是这样可怕的静路苍却第一看到那张端正冷静的脸像崩毁般的充斥着狂暴的气息,他粗暴的手指过,路苍身上顿时凸现无数令人难堪的红痕。
“不!不不不不!你疯了!放开我!”路苍的心里升起了比什么时候都浓重的恐惧要是任由于这样状态的他蹂躏自己的身体,只怕真的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走开!走开!”路苍害怕的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别人,他高声尖叫着,语尾止不住的颤抖着。他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静的身上,他用牙齿拼命咬着静的肩膀,可是静却完全不为所动,执著地撕扯着路苍的衣物。
衣服散落一地,一边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种可怕的视觉折磨:“住手!轩辕静,你给我住手,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静的眼神越发冷起来,看在路苍眼里让他顿时打了个寒颤落在赤裸身体上的手仿佛要把他推入地狱般地使力,远超过快感的疼痛让路苍不断地呜咽。
“啊……”因为疼痛而紧缩的身体受到手指粗鲁的攻击,路苍忍不住失声而叫。
“勇义,你听见吗?记不记得那一个晚上,你也是这样在我身下呻吟喊叫……一边哭一边让我帮你高潮!”静像是把路苍看成无生命体,折磨的手指迅速抽插的同时却不忘跟旁边瞠目看着这一切的男人说话。
路苍痛得连喊都要喊不出来那比身体上疼痛的心因为静完全无视于自己的说话抽搐成一团自己不过是个道具,是个让别人回忆当年情事的道具,是被静用来调戏自己逃跑的爱人的刀具。
没有比这个体认更悲惨的了,太痛的心让路苍在静进入的那瞬间无法自控的哭出了声。
眼泪像雨滴一样滚落面颊,滚落在铺着拼青砖的地上静的喘息、男人的痛骂吼叫都仿佛变得渐渐遥远,用双手支地的屈辱姿势承受静的暴力,路苍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你你这小畜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劝兄把王位传给你!”男人显然已经无法忍受赤身裸体的观看这种非常剧情的状态,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性器抵挡不住眼前气氛的渲染,也出现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尴尬万分的场景让他恼羞成怒,说出了从未有过的重话。
静显然对他这句话起了很大的反应,他猛的从路苍身上抽出自己路苍被这种痛苦激得痛叫一声,完全没有高潮过的性器生生从窄道里抽出的感觉全然是从未有过的可怕的恐怖。
一瞬间被撕裂的肌肉涌出了大量鲜血,沿着大腿直滴落到了地上……
静对这一切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他就那样挺着在下肢屹立的性器立到那男人也就是曾经叛逃的嫡系亲王、希真之父轩辕勇义面前,冷冷的看了他坚挺起来的下体半晌,忽然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轩辕勇义的脸上:“他妈的,谁叫你劝父亲把王位传给我的!谁叫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女儿嫁给我!谁叫你像逃瘟神一样的对我!谁叫你宁可背上叛国的罪名也要从我身边逃走!!……”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轩辕勇义被他的大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下一个瞬间却被强行扳开嘴巴……
“嗯”他只来得及从喉间挤出一声闷哼,下一刻就被插入口中的性器插到了咽喉而无法言语静按着他的头,激烈的运动着腰部,刚从路苍体内抽出的东西飞快的在男人的口中进出着……
仍赤裸着身体的路苍张口结舌看着眼前的情形那个被唤做王叔的男人痛苦的闭着眼睛,显然是被粗暴的口交堵得无法出声眼看着痛苦的眼泪从他眼角滚落,那强壮的身体也临近极点的颤抖着……
虽然是充满了悲剧气氛的场景,那两人之间的火却连迟钝的路苍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那里……
是容不下自己存在的空间。
连路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会变得这么平静他默默地立起身,捡起散乱一地的衣裳,很仔细的帮自己穿戴好,然后一脸镇定地走出了那个充斥着迷乱喘息、汗水与泪水气味交织的房间。
走到小院门口,失神的他迎头撞上一个匆匆的身影。
“天,路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是轩辕希真,她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宫娥,手里还捧着厚重的织毯,她显然是一从昏迷中醒来就匆匆赶过来。
“怎么了?”路苍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却发现它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你怎么哭了?”
希真盯着路苍的脸,她虽然是在问路苍,眼底却隐隐透出一点了解。
“啊,大概是进了沙……”路苍忙抬手擦干满脸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他伸手拖过希真,往与小院相反的方向走。
“喂,你做什么!我要去找静……”
不顾希真的挣扎,路苍只管拼命拖着她走。
虽然是春天,突起的风却吹得满园的风沙路苍扯着希真漫无目的的乱走,心中也仿佛有无数狂风在吹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解释的心痛让自己已方寸尽失。
我没有爱上他!
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他!
拼命否认自己心里的感觉,路苍的心情比在风中狂摇的枝更纷乱然而那两个男人的躯体交缠的景象却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挥去。
“我没有!”他终于大吼出声,颓然无力的蹲倒在了地上……
九
残音未了
窗外树影婆娑,虽然还不是盛夏季节,而无风的晚上已足够让满怀心事的人夜难安眠了。
一片寂静黑的大同宫城里已打过了五更天,月光凉凉的照到内院一间小楼的床上,照在了一张满斥汗水的脸上。
虽然还是在睡眠中,路苍却扭曲着表情,无意识在那张明明应该很舒适的床上辗转着。
“静……别……”终于还是被恶梦惊醒,他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惶的才惊觉自己在恍惚中叫了不该提到的名字。
庆幸这一切不过是梦,路苍吸了口夜间微凉的空气,拢了拢身上的单衣,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了窗前。
月光不很亮,白天雅致的景色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一片单调的黑影,想到了自己这半月来的种种混乱心情,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大同朝国丈大人、同时是皇帝的亲叔叔、更兼具作为静宗皇帝魂系梦萦的单思对象这种敏感身份的轩辕勇义被以叛国的罪名囚禁在皇宫已有半月之久了。静宗皇帝借着审问的缘由昼夜与他厮守在一起,虽然宫中早已流言纷纷,却终究没有人敢当面直谏,而曾亲眼目睹两人欢爱场面的路苍心中对两人究竟如何度过这段时间则是心里明白。
无止境的互相拥抱、亲吻,还有
那些猥亵的耳语、爱抚乃至混合着痛苦与欢愉的高潮虽然已经是相隔有些时日的记忆,可是一想到与静的曾经缠绵,路苍还是有全身发热的感觉。
不,自己绝不会承认这是因为那回忆混杂着太多兴奋的缘故。
路苍一想到自己曾那样陶醉过静前一段时间对自己的执著,从心底里笼上来的羞愧就会倾轧过自己的心,让自己恨不得把这一切全都从现实中撕裂开去,包括自己那颗不知羞耻、一味只知自作多情的心。
也许一开始在两人的关系中自己是被动的、甚至可以说是痛苦的承受着静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欺辱,可是随着静那美如仙子的面孔划入自己心间,还有那偶尔显露的温柔,自己终于开始无意识的在他那优美而坚定的拥抱中沦陷,甚至像个女人般的开始窃喜起自己竟有可以吸引静长久注意力的魅力,幻想起在静的逼迫下还有感情的驱动因素,以至到最后完全迷失了自己作为一寨之王而曾有过的那种风发气派。
想到这里路苍就觉得其实自己应感谢轩辕勇义静对他那种炽烈如火的感情虽然是把自己从绮丽的美梦中推下了绝望的渊,却也可以说把自己从即将灭顶的沉溺中扯了出来让路苍看清一切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爱恋,认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难堪的、让尊贵的皇帝陛下在百无聊赖下拿来充作旧恋人调剂品的小丑,是一个被践踏所有尊严却还不知羞耻甚至洋洋自得的无耻男宠。
紧紧的握住了拳,路苍的脸上交织着难堪与自伤半个月来,静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荒废朝政,整日只知沉湎于征服轩辕勇义的快感之中,如果没有弟弟代他主持着大局,只怕早有不怕死的大臣直谏上来了。
望向天边仍是一轮弯钩的明月,路苍满心忧愤。眼看月满之时一日一日逼近,自己却已经对静能自行想起在自己身上下过淫药一事早断了念头而若不是慑于碧宵的威力,早已心灰意冷的自己恐怕早已在回杭城的路上了。
眼前看来只有和静温言相谈,让他把解药给自己,放自己回去这一途了。
反正有了正牌货,自己这个假货也是不需要的了。
路苍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平静、平静,可是被痛苦扭拧的心还是在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个货的这一事实时受了伤。
就当成是一个教训也罢从此教会自己不要把感情倾泻于一人之手,也莫盲目的高估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若是再一把自己险在此种难堪的情状那将注定是一场灭顶之灾。
暗暗在心底下了决心,路苍决定明天就去找静要来解药。
虽然心里头一千一万个不想再见到静,奈何终是长痛不如短痛,再这样拖下去也只有把自己更陷在无可救药的境地而已。
拿定了主意,路苍默默的又躺回到了床上,轻轻阖上眼睛,虽然明知今夜已不可能入眠,虽然明知没有人会在乎什么,他还是希望明天在面对静的时候自己可以不显得那么黯然神伤。
时间就在痛苦的煎熬中流淌,当刺眼的阳光照到路苍所居的小屋,让路苍挣扎着睁开他疲惫充血的双眼时,他才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这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为了那个早把自己当作不存在的男人。
一番梳洗之后,路苍特意挑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希望让自己看来神气一点。胡乱吃了点东西,他沿着宫中的小径慢慢走向曾是希真所居、现在则变成静放纵不伦之恋的爱巢的湖心雅筑。
这半月来自己一直拼命躲避着的风景又呈现在了眼前一切依然是如此的优雅美丽,只是通往湖心的道口上守卫的数十名侍卫昭显了皇帝正停驻此地的信息。
路苍在第一道关卡前停下了脚步,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全身冰凉究竟是害怕还是伤心他已无力追究。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他向那侍卫开口:“路苍有要事求见陛下,请大哥帮忙转告……”
侍卫投过来的眼神是冰冷的,路苍觉得自己早已千疮万孔的自尊心又被狠狠践踏了一脚。
“哦,我去请内侍传话,你在这里等一下。”总算侍卫还没有太给路苍难堪,他一转身小步跑到站在桥上的宦官身前,小声说了两句,就见那宦官转身进了房内去。
等了似乎有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至少路苍觉得自己在这悲苦可笑的场景里已经死过千万之多,那个宦官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边疆有紧急军情,陛下一早就到朝上去了。”宦官尖利的嗓音仿佛一下捅破了路苍好不容易聚起的决心,然而下一句话又把他推进了五里云雾间:“不过,勇义王爷说让你进去,他有话要问你。”
“啊?”懊丧和无名的酸楚一齐涌上来,路苍实在不愿意强迫自己去看那张胜利者光彩照人的脸,然而两边侍卫投过来的威胁眼光让他只得无奈的跟着宦官踏上那座玲珑的曲桥。
如果见不到静的话,就求求这位被极度宠爱着的王爷吧他应该是希望自己离开的,而让他对静说的话显然比自己去说要有力无数倍了。
打定了主意,路苍也不再犹豫,跟着宦官身后走入了那静曾经在自己面前与轩辕勇义极尽缠绵过的伟丽建筑。
走过大厅,路苍难以抑制的目光投向了那根雕描着皇家富丽图案的柱子就是在那里自己亲眼目睹了静对轩辕勇义那如火焰般炽烈的爱情,那烈焰烧起了静无上的热情,同时也焚毁了自己心底的初初爱苗。
人生如梦跟着宦官踏上通往二楼卧房的楼梯,一阵阵不真实的感觉掠过路苍的心头。
“王爷,路侍卫到了。”恭敬的向垂着重重锦帷的内室躬身,宦官谦卑的态度再一告诉了路苍这身份奇特的王爷得宠的程度。
“进来。”轩辕勇义的声音似乎不如上洪亮,而透着股说不出的倦意。
内侍似乎有点犹豫。轩辕勇义又提高了声音:“让路侍卫一个人进来,你先退下。”
“可是……”内侍显然想起了静的吩咐,在原地嗫嚅着不肯离去。
“叫你退下听到没有!”轩辕勇义本是皇室出生,自有一种威严,让那内侍慌乱起来,终于是慑于轩辕勇义在静面前的地位而乖乖下了楼。
路苍撩开了面前的重重帷帐,在隔着一层纱的帐前站定了脚步虽然已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般让他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心。
轩辕勇义早已不复当日的英豪模样,也不是路苍想象中的娇宠他散乱着头发,靠着几个缎枕斜靠在床上,质料华丽然而单薄的里衣胡乱披在身上,根本遮不住他身上触目惊心的遍布红痕路苍偏过了头。那也曾在自己身上有过的吻痕,静留下的吻痕。
轩辕勇义正一脸憔悴,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
路苍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躬身道:“路苍参见王爷。”
轩辕勇义示意他走近自己,路苍顺着他的示意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路苍努力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可是那小小空间传来的熟悉体香还是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那是属于静的味道,因欢爱而蒸腾到空气里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白了脸。
“我想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轩辕勇义不愧是年长许多,一开口就无形消弥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把话题转到了正。
“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这为什么来找静……”
“你怎么知……”话说了一半路苍才想起他和静的关系,有什么事是静会瞒着他的呢他忙闭上嘴,恨不得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
轩辕勇义笑得沉:“我也不多话了。很简单,我可以给你碧宵的解药,只要你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东西是你有而我没有的吗。路苍冷冷的嘲笑着自己,却还是问道。
“很简单帮我找一颗药石不医的毒药来,最好是不会有痛苦的那种……”
“你……”路苍吃惊的站起身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轩辕勇义想把这药用在静身上。
“不,你误会了。”轩辕勇义显然是看出了路苍心中所想,忙出声否认,“我哪里敢对静下手,那是要给我自己的。”
“啊……”路苍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疑惑的看向他他面上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出有要寻死的样子。
“这对你不是两全其美吗,既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又可以除掉你讨厌的人,还可以报复一下负心的静……”
“什么负心……”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可想到自己心中的黯然,路苍终究是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辩解。
“可你为什么要寻死呢?”他改变了话题,疑惑的问着轩辕勇义。
没有认识静之前的他固然是简单而快乐的,而现在的他即使为情神伤却也从来不会想到要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实在难以理解占尽静的宠爱的轩辕勇义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为什么不自己……难道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吗?”路苍有点奇怪,虽然自己对他殊无好感,毕竟也晓得名动天下的勇义王爷当年在朝时也曾立下赫赫战功,为大同的强盛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一员猛将,竟连自杀也做不到,实在是太令人费解的事。
轩辕勇义闻言,似乎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帮我拉开被子。”他示意着身上盖着的薄被。
路苍满心疑惑,伸手掀开了那被,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薄被下,轩辕勇义那些隐秘部位的皮肤上也满布着色的淤痕,浅浅的令人触目惊心不过路苍并没有时间为此自伤,他吃惊的猛的站起身来:“你”
轩辕勇义苦笑了一声,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被牢固的钢索捆在床头上,双足也被钢索缚在两边,拉出一个大字的形状,薄薄的单衣几乎难以蔽体,情状诡异淫秽到了极点。
虽然路苍对这种境况并不陌生,但这么近距离看还真让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你以为静他是一心只知爱我吗?”轩辕勇义一脸行将崩溃的表情,几乎难以辨识出他竟是曾策马纵横疆场、杀得蛮敌胆寒的勇义王爷。
路苍默默地帮他盖上被子,心中如有千条江海奔流,一时竟无法直立,只能颓然坐倒在床边的椅上。
“我生莫如死……这样子活着对不起列祖列宗,我过世的皇兄,对不起我妻与唯一的女儿,”轩辕勇义两眼含泪,意志似已溃散的模样,“静儿他从小与我亲厚,成年后也欢喜时时纠缠于我,我却全没察觉究竟的原因,以至他让皇兄来求我将真儿嫁他我也一口答应……谁知他竟对我怀着……怀着……”轩辕勇义似乎怎么也找不到适当的词句形容静对他的扭曲情感,只好转开话题算数。
“小真回门之日,我多喝了几杯,静他硬要缠着与我同寝,结果……结果……”他又无法说下去了,嗫喏着终究是没说到露骨的地方。
“那夜之后我日夜踌躇,想与他决裂可又顾虑真儿在他身边,屈从又实非我所愿。思来想去只有逃跑一途,可没想到他对此竟如此执着……唉,我如今陷于这种境地,真儿她必是难堪到了极点……”
路苍虽没有做过父亲,多少也猜想得出轩辕勇义对自己女儿那种负疚的心情。
“那你夫人……”他试探地问道。
轩辕勇义的脸色更白了,“荒漠天寒,小兰她身子又弱,没有多久便重病不逾……”他声音哽咽,已几近语不成声。
“路少侠,你就当是行善!”他的双目有如暗夜幽火,定定照在路苍脸上,路苍被他看的心下微寒,竟一时无法开口言语。
他千思万想,也绝没想到静和轩辕勇义的感情还有如此内情。轩辕勇义虽未明说,路苍也猜得出他话中那“一夜”的意之所指,除了静那恐怖的强迫性爱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当时权倾天下,几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轩辕勇义甘愿放弃亲王的地位而逃到那种边疆地方呢。
路苍沉吟了给他一粒毒丸换取解药,怎么看这样做对自己也没有坏。既可以除掉占据了静的心的轩辕勇义,又可摆脱静的钳制,自此天涯海角,永远忘掉这一段伤心情事。
一切似乎是如此完美。
轩辕勇义还在等他的回答,路苍却觉得心里一团乱,简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少侠……”轩辕勇义看他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
房中只有一片静默。
良久,路苍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我这就回房去拿给你。”
轩辕勇义似乎想不到他居然会答应,要呆了一会才晓得在脸上露出笑容来,“谢谢,谢谢……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感激……”
路苍在脸上露个不知所以的笑容居然有人这么感激别人帮他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在他掌握了别人梦寐以求却怎么也求不到的东西的时候。
从那小楼出来,路苍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个梦般恍惚再也想不到静对轩辕勇义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爱的人一样也不爱他。
路苍有点想笑,又实在不知有什么可笑的,就这么脑袋里一片迷迷糊糊的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偷偷从随身的小盒子里拿了自己随身的药袋出来,路苍倒出了一颗红色的丸子那是剧毒的鸠丸,跑江湖的人很少有不随身带点这类东西的。
他默默地呆坐一会,终于是下了决心。把那小锦袋揣入怀中,又收拾一些紧要的东西随身带了,准备直接从轩辕勇义那里离宫。
守那幢湖心小筑的人似乎也认识他了,毕竟没有人敢拦阻正当宠的勇义王的客人,路苍很顺利的进了那间卧室。
轩辕勇义看到他来,黯淡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光彩。接过了路苍递过来的小小红药丸,一抹解脱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唇角。
“碧宵的解药呢?”路苍问他。
轩辕勇义用下巴指了指房里的一个柜子,“就放在那里一个绿玉盒子里,打开就看到了。”
“他倒什么事都告诉你。”路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轩辕勇义笑了,一副很了然的样子。
路苍微微低下了头。
“我现在喂你服下去。这药要一个时辰才发作,方便给我时间离开。”路苍简单地交待了,把药喂入了轩辕勇义的口中。
一个时辰,自己肯定已出了城甚远吧露苍山是不能去了,同时也要尽快通知兄弟们换个地方才行。
办完了事,路苍离开小筑,走到宫内的僻静角落,看看四下无人便展开身形跃上宫墙边的树上,又轻轻地纵身跃过宫墙,无声地落在的皇城边的一条寂静的街上离开这禁锢无数红颜的宫城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却只怕解脱自己心中的固锁绝无如此的简单。
展开身法,他向城门方向飞纵而去。一个时辰,他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在轩辕勇义来得及发现之前……
他给轩辕勇义的并不是什么毒药毒死他对路苍来说是一种快意,他本来也打算给他一粒致命的毒药的可是那个地方的气氛、那个交织着疯狂爱欲的气氛的地方让他无法下得了手。
那个是静用了自己全部的心力爱着的人。
不想和静再有纠缠,所以就此放过了他的爱人。
我们这就两清了路苍的眼睛再绽露出了那被称为“天鹰”的自由光彩。
这数个月来自己是糊涂了,路苍怨怪自己分明是个男儿身的自己,而且一向自认绝不乏男儿气概,怎的在静面前就生似酥了半截身子,怎么看怎么像个痴心的娘们呢。
而这段日子以来的失眠则更是好笑了想想,一个堂堂男儿,却为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淡耿耿于怀乃至夜不能寐,自己早已不仅是可笑甚而至于称得上是变态了。
感谢轩辕勇义的凭空出现,撕破了让自己日渐沉沦的粉红色绮梦,虽然方式有点残酷,毕竟是让自己幡然顿悟,总算不至于溺死在那个温柔而强势的怀抱。
眼看大同王都的城门就在眼前了。只要穿过这扇门,自己就算是飞出静的直接掌握了自此天涯之隔,算是再无牵扯。
他放慢了身形,慢慢向那城门踱去,守门的士兵完全看不出异样会有什么异样呢,路苍嘲笑自己的做贼心虚。自己给轩辕勇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致命的药物,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奈何世事难料
就在路苍离城门还有半里之遥,为自己行将脱离静的掌握而暗暗高兴之际,身后传来的“隆隆”马蹄之音打破了街上的宁静。听那声音似有千军万马正席卷而来,城楼上的士兵也变了颜色,一脸仓皇的张望着。
路苍忙回头,却见数十骑良马正从街的那一头向自己这边飞驰而来,那当先的一身锦衣却是满脸可怕的怒意,而一双恨恨的眸子却正瞪在自己的身上静。
甚至没有时间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路苍的身体已有自己的意识般飞纵而起,直向城门飞纵而去。
快逃,快逃虽然不知道究竟要逃什么,路苍也知道这一拨追兵与己有关。
静一颦眉头,也腾空而起,身形如流星般优美而迅疾。他一边追向路苍,一边想立在城外的守城兵大喊:“快给我关上城门。”
守城的卫士就算不认识皇帝,多少也认得出他身后的那一众穿得乃是代表皇家的锦衣卫服色,哪里敢怠慢,忙把城门从两边推起。
路苍眼看城门将关,顿时心急如焚,几乎连吃奶的力气也使了出来,想挤在那瞬间出关。眼看他的身形即将挤入那门中尚余的一条间隙,速度快至可怕的静却已在那一瞬追至,伸手抓向路苍他尖利的指甲拉过路苍的肩膀,拖住了他的去势。
城门就在这一瞬阖上,路苍捂着血流如注的右肩也颓然滑至地下,仰天摔倒在静的脚下。
还没有等他有时间睁眼看清眼下的情况,静如风暴般的怒气已倾泻在他的身上……
开始路苍还翻滚着试图逃开静疯狂的殴打,可在被静狠狠一脚踢在他最脆弱的下体后,他就一副无力反抗的样子瘫软在了地上,只有低着头紧紧捂着明显已经脱臼的右臂咬着牙抵受静给与的残酷待遇。
一顿狂扫之后,静冷冷的看了一眼变得面目全非、连话也说不出来的路苍,总算是停下了自己旋风般的攻击。
这一场折磨却远没有完。
他一把扯住路苍飞散开的长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说,你为什么要下毒……你凭什么下毒害死勇义?”美丽的面孔早已狰狞,所有的人都只敢远远的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生怕会被静的滔天怒气扫到。
路苍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被沿着额头滑下的鲜血糊住了眼睛。
“没有……我没有……”他也听不清自己是在辩白还是呻吟,突如其来降临到头上的厄运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静的脸色又一变冷。
眼看路苍是再也受不起他的另一发作了,一个锦衣卫头目模样的走上来:“陛下,请暂息怒,要是就这样把他给打死了,王爷下葬的时候恐怕就没有生祭品可用了。”
路苍总算恢复了一点思考意识,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天,轩辕勇义竟真的死了。在自己喂他吃了一颗无伤大雅的补丹之后?
静闻言,仍是一副怒气不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又狠狠一脚踢在路苍的下体,狠狠地走向自己的坐骑:“把他给我关到牢中去,等叔王下葬时拿来凌迟祭天。”
被涌过来的兵士捆成粽子模样的路苍再也想不通这噩运究竟是怎么降在自己头上,终于忍不住喉头的血腥,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了炽烈的艳阳下。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路苍困难的抬起头,才发觉自己身在一间粗陋的牢房中。
壁角一灯如豆,恐怕已是晚上。
路苍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唇,希望换得一丝清醒身体除了火烧般的疼痛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他用力歪了歪头看了看右肩三道的指痕如肉,血粘结在伤口四周,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再微微动了动腿,双腿之间钻心般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呻吟。他只能微微岔开腿躺着,像一条濒死的兽般困难的、僵硬的躺在一堆陈年的烂草上。
映入眼帘的天板因年久失修而呈现一种可怕的黄黑颜色,路苍觉得自己几乎连呼吸的气力都行将丧失。
一切像一场不会醒转的恶梦,自己莫名的堕落到这恐怖的地狱来为了自己根本不曾犯下的罪名。
“嘿嘿嘿……”哭不出来,路苍只好冷冷的在心底笑自己。以前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时倒也试想过落到官家手中的下场,真的临到头来才发觉根本潇洒不起来只是再没想到竟会因这样的莫须有之罪流落到这步田地,而究其因则根本是自己的一念情痴所致。
手脚都被镣铐锁住,自由的只有自己的心不想抱怨,他甚至有点感激静的残忍,在自己人生的最后用暴力摧折了自己残存的一点痴念,打散了自己心中那错以为的美丽回忆。
再一提醒自己一切自始至终就是一场自作多情而已。没有人会这样对待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的人剥开这场所谓感情的最后一点遮羞布,坦露的不过是如此血淋淋的事实。
虽然这句话在心里已咀嚼了甚久,却从来没有让自己痛得这么彻底。路苍难以自己的打着抖,甚至到有人打开牢门走了进来也没能停止自己从心底散出的寒意与绝望。
静和往昔一样仪态尊贵的走进了这狭小的牢房,坐在了房里唯一的家具一张硬石砌的床上。
挥退了众随从,他把不可测的目光投向看上去满身浴血的路苍身上。
“我再问你一,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勇义王叔?”他一字一顿的声音冷的足以冻起万年玄冰。
路苍听得清清楚楚。他眨了眨眼,终于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无可辨白,他也想辩白。
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和静再说的话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臭婊子,不过是嫉妒我宠爱勇义,把你撂在一边罢了。”
始终没有回头看静,路苍也可以猜得出他是用怎样鄙夷、冷酷的表情讲这番话的。
路苍终于忍不住在那残破的面孔上拉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来如果说现在自己还有什么心愿的话,那只不过是希望能在静面前表现的坚强一点而已。
笑容显然惹怒了静,他气急败坏,可是路苍完全是一副再碰一下就会散架的模样,让静终于狠狠耐住了自己的怒气。
“我做事向来喜欢明明白白。我知道你现在觉得很冤,不知道自己天衣无缝的行动究竟是怎么败露的。好,我也就念在我们算曾有点情谊的份上,也让你死得明白些。”
“来,给我把二祥叫来。”
自有人领了命去,路苍也想知道究竟自己的一颗大补丸是怎么害死了那个名震天下的神武王爷的,不由凝起全部的精神听着牢房外的动静。
不一会便有人跟着那内侍进来了。路苍透过模糊的视线觉得那人仿佛有点眼熟。
那二祥行了礼,恭顺地跪到了一边。
”二祥,朕要你当着他的面把你看到的经过给我说一遍。“静的口气笃定而冷肃,路苍听了却只想冷笑真不知道人眼是怎么看到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的。
”二祥遵命。“那二祥看了路苍一眼,道:”今天一早路侍卫就到莲清殿来找陛下,陛下正好到朝上去了,可勇义王爷让我请路侍卫进去,又不让我跟着,小的也实在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路苍想了起来,这二祥可不正是带自己去见轩辕勇义的那个宦官再也没想到他竟会出来指证自己毒死了勇义王爷。
”过了一刻路侍卫又来了莲清殿,这小的多长了个心眼,看路侍卫进了帐就偷偷躲在帘外的供桌底下。就听到勇义王爷好像拿了什么解药给路侍卫,路侍卫又说什么喂王爷服药,一个时辰发作什么的……“说到这里,二祥又偷眼瞧了路苍一眼,看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也就壮壮胆继续往下说。
”等路侍卫走了,不一刻……不一刻工夫王爷他……王爷他……便……便……“他越说声音越抖得厉害,到最后竟语不成声,难以为续。
静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往下说了,那二祥松了一口气,站到一边束手立着。
静把视线转到路苍身上,呼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药竟早了半个时辰发作,让你来不及逃出城外就被逮到了。要怪你就怪自己时运不济、天不相帮吧。“
不想再解释,也明知解释没有用,可是生性不容许路苍沉默:“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果然看到了静狠狠皱起眉头的样子。
“你们都出去。”环绕着的众护卫应声消失。
静的声音很冷静,不过路苍并不怕,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左不过烂命一条而已。他睁开眼睛看着静走近自己的身边,眼神是静所未见过的清澈与坚定。
“怎么?豁出去,不怕我了么。”静在他身边蹲下,笑眯眯的看着路苍。
要是在以前恐怕路苍早就被他吓得发抖了,可人面临死亡时往往会被激发起前所未有的勇气路苍无惧地迎向他的眼神。
“知道吗?”静还是那样高贵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条丝绢擦去路苍满额的血污。“知道什么叫凌迟吗?明天他们会从这里开始……”他摸了摸路苍的眼皮,“然后是这里……”痛得不能再痛的地方被他狠狠一拧,路苍忍不住地呻吟。
“他们会一寸寸的把你剐成肉屑,就那样血淋淋的慢慢变成一堆骨头,而在那之前你不会死掉,你会眼看着自己的肉身是怎么慢慢消散成一团模糊的血肉……”静恶意的放缓了声音,手也随着他的话语慢慢在路苍身上游走着。
静的手凉得像冰块,被他拂过的地方寒气刺骨,路苍完全无法把这和曾那样温柔抚慰过自己的那双手联系起来。静的话虽然恶毒,可听在路苍耳中却并没有什么效果也许死亡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反而更轻松快活,与其背着静对自己的羞辱活下去,还真莫如就这样消失来得好呢。
没有在路苍脸上看到害怕的神情,静显得有些失望。痛失长久以来赋予执著之心的勇义让他变得疯狂,他的心里已没有其他念头,只希望能尽可能的给予杀死勇义的人更多的痛苦。
路苍却出乎他意料的表现的如此无畏,看来也只有改换方法了。
静伸出双臂微微使力,抱着路苍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终于看到路苍脸上那种冷静的消失,静感觉到自己选对了方法。
“你不是好爱好爱我,不能没有我,爱到要杀死所有吸引我心的人吗?”静冷静的侮辱着路苍,并为怀中身体传来的微微颤动而有点高兴。
“不,你不会这么做的!”被静放到了石床上,路苍终于有点醒悟静即将施加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折磨这比死亡更让他心颤,比起对肉体的折磨,对心灵的摧折所唤醒的甜蜜然而耻辱的记忆是他此时的脆弱无能承受的。
“不要……”他高喊出声。
但是静是如此的粗暴,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爱恋的意思。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性娃娃,他冷冷的撕破了路苍身上的衣裳……蜜色的皮肤再一裸露在了空气中。
“不要……”冰冷的泪水终于划破了路苍的最后一点自尊,沿着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他已忍得太久太久,久得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眼泪可以为静而流了而此刻他才体认到自己究竟为静不爱自己这个事实有多难过。
透过冰凉的泪凝视着静那玉般洁白晶莹的脸庞,路苍的心再难平静终于认清了对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此情也已走到尽头。
自己已付出所有,即使换不到一丝真心后悔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路苍那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透着一种从未展现过于表面的赤裸裸的爱恋,静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仇恨早已蒙住了他的心。他一使劲拔下了束发的簪子,锐利的眼光也随之扫过那尖利如刀的簪尖。路苍也看向那支美丽的簪,平静的等待着静的下一个动作。
“以为我就这样杀了你吗?”静呼呼笑了起来,“不,怎么会呢,那太便宜你了。”
尖簪划过路苍紧实的胸腹,静恶意的慢慢把那簪尖移近路苍的下体。
“你好下流。”感觉那冰冷的簪尖慢慢进入自己的身体,那种恶心的感觉让路苍忍不住抽搐。
静却没有言语,手下忽的用力,那簪尖猛的刺破路苍最柔软的肌肉在那簪子入又拔出的一瞬间,路苍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鲜血从自己身体内部涌出的感觉。
“啊……”虽然知道自己的声音只有让静更兴奋,路苍还是忍不住痛入骨髓的惊呼。
静已经疯了。
路苍像一条被逮上岸的鱼般激烈的跳弹,静拔出凶器,又再一用力刺进路苍的身体,如是足有四、五之多。从密穴流出的鲜血很快纵横了路苍的下半身,织成一道道恐怖的鲜红纹路。
静还是冷静的恐怖,他解开自己的腰带,随手抚弄了几下自己的性器,就那样完全没有前戏的的插入了路苍的体内。
微喘着,他用力加大自己摇晃的幅度,意图更的抵入那流血的伤口。
“知道吗?用血来润滑的话不管做几都好像在干子呢?”
“虽然你明明不知道被我操过几了!”刻意的嘲弄着路苍,那血腥的兴奋却让静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原本的惩罚与羞辱现在看起来更像他一方面的疯狂泄欲。
完全没有被爱抚过的身体生生插入静的东西,而新鲜的伤口更不断被坚硬的性器摩擦,路苍痛得浑身冰凉,几不成声的呼吸与呻吟着世界几乎是一片血红色的。他清楚感觉到在静的挤压下大量鲜血涌出自己的身体,那种失血的虚弱、被粗暴对待的痛楚和微弱的快感掺杂在一起,让他有濒临死亡的错觉。
静因为路苍的痛苦越发兴奋,他拼命推挤身下狭窄的甬道,一又一把自己的体液射进路苍的身体,精液混杂着鲜血刺激着路苍的伤口,无可言喻的痛苦让他的神志完全陷入了昏乱。
灯光昏暗的牢狱里,衣衫齐整的美丽男子疯狂的在另一个赤裸的男人身上摇晃着腰肢,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和精液的味道让这小小的空间弥漫着地狱的气氛……
而让路苍感觉到比地狱更的黑暗的刹那,是静粗鲁的抽离让自己清醒的瞬间,他竟蓦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扣在静的背上。
虽然用最快速度把手滑下,静的嘲笑却已有如尖刀更的插入路苍的心:“你倒满享受的吗!抱得这么紧,还叫得这么浪,倒真是天生的贱货。”
路苍张了张口,终于是无以反驳所谓情不自禁吧,到了如此田地,被这么残酷的对待过的自己却仍无耻的眷恋他的每一个贴近。
静一脸厌恶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目光扫过路苍一片狼藉的下体,呵呵冷笑了起来:“你这贱货,早知道叫条狗来操你大概你会更兴奋吧。”
路苍像被抽走生命一样的岔着腿仰天躺着,没有焦点的视线中静粗鲁的把他那沾了鲜血和体液的性器在路苍身上擦干,又随手从袋中掏了一把药粉塞向路苍的下体。
“可不能流血而死啊,我还等着看你被剐成一团肉屑的样子呢。”
恶意的笑着,静一脸冷酷的扬长而去。
路苍一个人躺了很久很久,终于积聚起最后一丝气力,勉强拉起了几被扯成布片的衣服,缓缓把没有受伤的左手举到至了胸前
尖利的指夹狠狠的向心脏的位置插下,鲜血瞬间涌出只要再一公分就可以触及心脏,从这肮脏的现实中了断。
静没有发现,虽然他在路苍的身上一遍又一遍攀上高潮,路苍却始终只是萎靡着身体,即使后庭的敏感被一再触及,前面的性器也完全没有反应,被静毫不留情踹过两脚的地方除了疼痛还是疼痛,似乎早已忘却了它应有的机能般自始至终只是萎缩着。
手指又往里探入一分,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颗心是如何在滚烫的炼狱中煎熬着。
噗嗵噗嗵
虽然整个人像被碾过一样的痛,路苍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一切即将结束爱也好,恨也好,就算就此变成废人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手抖得厉害,胸上被生生抓出了五个血洞。路苍紧紧阖上了眼睛,正待狠心下去死手……
“路大哥……”从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喝止了他的自残。
路苍睁开双眼,还没等他看清究竟是谁,就见一团粉影卷着香气扑了过来,一把扯开自己的手,用一块丝绢捂住了他胸前的伤口。
“路大哥……”一滴滚烫的泪掉在他的脸上,那是轩辕希真。
路苍苦笑,想扳开她的手,可受伤沉重的身体哪里有力气。他只好无奈地开口:“希真,你来做甚?这又是做什么!我杀了你父亲,你理应对我恨之入骨才对。”
希真一脸悲苦,踌躇了数刻才抖着声音道:“小妹知道这是误会……只是……只是……”
“你怎么知道……”路苍满心疑惑,望向一脸凄苦的希真。
希真摇了摇头:“路大哥莫再追问了。小妹此来是助你逃出生天的。”
虽然希真如此说着,路苍又怎能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希真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一激动,胸前的伤口顿时绽裂,血又涌了出来。
希真却一再摇头,“路大哥,你别问了。这便跟我走罢。”
“不,你不告诉我我决不离开这里。”颠覆了一切的秘密叫路苍怎能放得下去。
希真却只是摇头,眼泪有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下落。
“路大哥,你真的别问了,这便跟我走吧。要是静来了,我和你都要遭殃的。”她也不再问路苍的意见,取出匕首来砍断了他身上的刑具,一把把他背在了背上。
“希真……你……”路苍无力挣扎,身体痛得像火燎一样,只好任由她把自己背到牢外。
守牢的官兵似乎早被希真买通,看皇后背着个大活人出来,也仍顾自喝酒玩笑着,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任由希真把路苍背到门外,放在了一辆垂着厚帘的马车中。
希真自己也攀到车上,指挥驱马前行,自己则拿了一块温湿的手巾为路苍擦去身上的血污。
“希真,求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路苍紧紧抓住了希真的手,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希真还是摇头,眼泪又滚落出了眼眶,呜咽道:“路大哥,是我对不住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路苍被她的道歉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父亲……父亲是我杀死的。”
“什么!”路苍大惊。“竟是你……”他一时吃惊到失声,只能愣愣地瞪着希真,完全说不出话来。
“那日我去探望父亲,侍卫死活不让我进去,我闯了进去,就见父亲……父亲……”她显然想起了轩辕勇义那狼狈的模样,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
“父亲告诉了我求你拿药给他的事,又说怕你给的是假药,便哀求我再给他药……他……他那模样实在是生不如死,我不忍心看他被静折磨,就……就答应了。”希真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
“可……可那是你的父亲啊!”路苍实在难以理解竟会有女儿帮自己的父亲自杀这种事发生。
“静是我的夫婿,他竟……竟侮辱我的父亲……”希真声音颤抖,激动已极,“皇家体面早已丧尽,我身为皇后怎能让此种秽乱之事延续……”
路苍摇了摇头,自己和这些皇室中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永远搞不懂体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可以让亲生女儿作出轼父的行径来。
“父亲本关照我将他之死推在你身上,顾我买通了二祥……可是……可是我夜难安寝,老是见到血淋淋的你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我……我……我好怕……”
“所以便来救我一命吗?”路苍心灰意冷。那是对人性最的失望。看希真哭的梨带雨,她虽然能狠心杀死与丈夫纠缠的父亲,却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竟因为害怕心灵的负疚而来救走替死鬼的自己她是明知自己和静实在是再无复合的希望了。
“你不怕静发现吗?”
希真只是摇头:“我跟狱卒说好了,只说是你的兄弟来救走你的。”
路苍冷笑。想通了,这其中实在没有一个好人:轩辕勇义自杀却仍惦记为自己的女儿除掉最后的祸患,也就是曾是静男宠的自己;希真为保住皇后的地位,不惜亲手送父亲踏上绝路;而自己呢……
自己又何尝没动过给轩辕勇义一颗真的毒药以报复静的负心薄幸的念头。
罢了……罢了……
一切仿佛是一场最拙劣的戏剧,每个人都在里面充分表演了人性的丑恶,现在也是该挥挥衣袖,告别这自己根本无力出演的角色的时候了。
“我会送你出城,再让这车夫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希真安抚着路苍,她满脸的负疚,路苍却只觉得心寒。
车轮滚滚,标着皇室徽章的马车自然无人敢拦,不一刻已出了同安。
离城十里的地方希真下了车,那车则载着路苍往那滚滚尘土的前方继续前行。
红尘滚滚,前路茫茫……
离开了这落满自己鲜血与眼泪的华都城,这又该往何去呢……
路苍缓缓阖上了双眼,再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十章
清涧流情
时已初秋,江南却因秋老虎盘桓不去的缘故天气仍是一种闷人的炎热。
路苍与众弟兄及家眷们虽是居在山中也摆脱不掉这股闷热。太阳稍有点斜众人便涌至山边的溪涧嬉水、沐浴,以求洗去一日的暑热,换得一身的清爽。
路苍回到江南已有数月之久,在隐蔽于杭城的联络点联系上了露苍山中的兄弟。因为害怕静的追杀报复,他也只得放弃了露苍山上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带着寨中的众人另觅了这一僻静山,垦荒建宅,算是另辟了一安身之。
在远离嘻笑着的众人的地方找了块岩石坐下,路苍脱下鞋把疲倦的脚趾浸入溪中,感受着从足底传起的清凉,顿时整个人清爽起来。心头镜明,千思万绪渐渐从心头浮起。
轩辕静……
心头再泛起的名字,虽然记忆能够冲淡痛苦,可是那苦却仍是仿佛酽得化不开的堵在心头,一想到自己所受的冤屈与折磨,仍不禁会有酸楚的感觉。
一月前,路苍凭借着愤怒与苦痛集结起来的意志力,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出现在弟兄面前。大家虽然是吓了一条,却也因为问起他受伤的原因时他那痛苦的表情而不敢再追问下去。
眼看着随着身体状况的慢慢好转,路苍的心情却日渐沉郁,担心不已的兄弟们自作多情的给他找了解闷的玩意传言中美丽动人而温柔似雪的杭城名妓陆钏儿。
可惜面对着巧笑倩兮的佳人,路苍非但没有与她共谱什么浪漫鸳鸯夜,却当场大发雷霆起来。搞得吓坏了的钏儿和众弟兄只晓得用骇然的眼光看着路苍,完全不知道他冲天的怒气从何而来。
只有路苍自己知道自己向兄弟们发得是多么无谓的怒气从下体传来的疼痛几近夜夜折磨着路苍,颤抖着发热与收缩的感觉让他只能咬着牙在床上翻滚。
那种恐怖的感觉只指向一个结论曾号称“天鹰”的他从此不过是一个连男人也算不上的废人而已。而唯一的幸运是这个秘密还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静……
为静所有的牵扯所余下的不过是败坏的身体与已成灰烬的感情。即使没有身体上的残疾,他怕自己也将一生无法再爱人,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了。
这一切一切的开始不过是源于那改变自己命运的一瞥静大皇帝的一时兴起改扮的女装让自己惊艳到无力自拔,而自己傻得用报复粉饰还想再见他一面的痴心则是所有悲剧的开始。
如果真有宿命的话,静一定就是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劫……无意识的用手中的布巾擦拭着微微汗湿的身体,路苍望向湖光倒影中自己衣襟间那几道的伤痕肩头的伤倒也罢了,每目睹胸前那呈梅状的指洞,他就有揪心刺骨的羞愧,羞愧自己竟曾为失败的感情而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路苍却猛的被手下的喊声惊醒过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山匪就是山匪,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拦起路来。
路苍有点想笑,忙朝那手下喊话的方向别过头去,笑容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离自己十丈远的石桥上,一人白衣飘飘矗立其上,山风过衣袂微响,竟隐有仙人之姿。
然而那双冷冷的眼睛却定定的看向自己的方向,黑瞳不见底,完全看不出仇恨、杀气或是其他任何情绪那人是静。
路苍的心猛的抽紧,手在大脑有所反应之前就一把抽出了搁在自己身边的剑,身形纵向溪中,挡在了静和众人的中间。
“大家快跑快跑……能跑多远就多远……”路苍眼前有些模糊,回转身拼命地向众人喊着。
看大家仍是愣在原地没有要移动的样子,路苍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叫:“快点都给我快滚……走啊……”
可能是路苍的样子让他们感到了不寻常,众人在一阵犹疑之后终于开始后退,撤退间仍频频回着头,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
路苍转过头来,举剑平胸他从来没敢低估静的能力,却想不到他竟来的如此之快。以自己的功力,拼下命去大概可以拖延静一刻时光,已足够众兄弟分散开来,不致因为自己而招致杀身之祸。
来吧!
他心中默念着,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个痛快被认定作杀死皇帝陛下爱人的凶手,看来这片风光秀丽的山涧已注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路苍捏紧了手中的剑此生闯荡江湖,最后死在他人剑下也早是意料中的事。但只求鲜血可以洗清自己在与静的纠缠中所受的一切屈辱而已。
他吸一口气,“来吧。”平静的向仍独自矗立的静说道,路苍看到了白色的身影微微动摇。
静挨下来的动作却完全脱离路苍的想象范围他并没有施展任何轻功,而是优雅的弯下腰,脱下了鞋扔在一边,竟就那样一跃而入溪中,涉水向路苍的方向走来。
路苍咬紧牙关,拼命止住不争气的心跳声,可是静的态度越是悠然,他就越是恐惧,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噩运等待着自己。
水声哗哗,空气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空气,眼看着静已迫近自己的一丈之内。
“呀……”路苍猛的爆发,连剑带人一起向静冲去,身形飞旋惊乱之下,他竟使出静所教的招数,根本完全变成了拼命。
剑锋直指静的胸前要害,眼看就要撞上那片白影,路苍却眼前一,突然失却了攻击的目标。
甚至连不甘心的时间也没有,路苍就被腰上一记重击打倒在溪水中。
欲再举剑,右手却被一只雪白的赤足踏上“好痛……”他止不住呻吟,清晰地听到自己右手骨头碎裂的声音。
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那曾经熟悉的脸,路苍默默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长剑刺穿自己胸膛的那一刹那。
等了好久也没有没有动静。
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却被摄入一双邃美丽的眸中四目相望,静的脸上完全不起波澜,路苍却不能不为之动容这毕竟是自己曾眷恋过的美丽。
“路苍,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静的声音不严厉,当然也不和善,他弯下腰提起路苍的左手,硬生生的把路苍从水中拉了起来。
“技不如人,夫复何言……给我个痛快的吧!”路苍双手被扭在背后,却努力地想昂起头来。
静对他的话仿佛充耳不闻般,用力推搡着他,扯下路苍的腰带把他的双手反缚起来。
被静扭着头颈,路苍踉踉跄跄的在滑溜的岩石上走着,因为静的推搡几都险些跌倒却都又被他及时扯住。静显然对他的跌跌撞撞十分不满,在快到岸的地方狠狠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路苍顿时狼狈地摔倒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断掉的手像火燎一般的痛,路苍挣扎了几下发觉根本没办法自己站起来他敏感的感到身后的冷漠的眼光,不由下意识的咬紧了牙,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
“怎么,没力气了吗?”看路苍不再的挣扎,静在他身后蹲了下来,手轻轻滑入路苍敞开的上衣间,暧昧的摩挲着他后背光滑结实的皮肤。
“你”骤然的亲密使路苍惊叫出声,心却不听控制为之轻轻的动摇了一下。
静的手渐渐下滑,探入腰下的位置,因为腰带已被解下薄薄的布裤很容易的被扯落下来。路苍倒抽一口凉气臀部的肌肉因为接触空气而紧张的绷着,让静忍不住的恶质的伸手狠捏了一下。
“啊,别这样……”路苍终于松开了紧咬的唇,放任自己辛苦的喘息,可惜被束缚住的他发出这种声音只有让自己更被动而已。
静变得更为兴奋起来,他用力抓住路苍的痛手将他翻转过来现在变成了两人对视的位置。
静微微后退,站到了水中,变成了完全俯视路苍的位置。
路苍没有了腰带束缚的上衣完全敞开在身体两侧,他意识到自己上身与下体的斑斑伤痕完全暴露在静的视线范围内,不由下意识的瑟缩起了身体他并不恐惧死亡,却恐惧着静将施与的死亡中那种完全丧失尊严的感觉。
静依然无言。他两手如铁钳般握住路苍的脚踝,在下一刻用力向两边扯开,身体也站到路苍两腿之间的位置。
双腿几乎被扯到不能再被打开的角度,静却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腿间感到了被撕扯的痛苦,私也因为被过度紧拉的关系变成淡淡的粉红色摊在静的面前。
很痛。
在痛苦中路苍猛然体会到静的想法他也许是打算着生生把自己撕成两半。
有点血腥的死法不过以静来说这手段已经可算仁慈。路苍闭紧眼睛,静待着灭顶之灾的降临。
双腿被分至最大的极限,下一刻却不是路苍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恐怖场面静狠狠压上了路苍,早已按压不住的坚挺如利刃般迅速插进了路苍的身体。
“啊……”受过重伤的身体内部被这样完全没有准备的刺入,路苍从入口到腰际都被强烈的痛楚所撕裂,他陷入被生裂的错觉,一时陷入了神志模糊的状态。
失声痛叫着,路苍清楚感觉到体内的旧伤全部裂开的感觉,鲜血在肛道里涌流着,因为被静的性器堵死了出口而倒灌向直肠的方向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
路苍胡乱扭动着身体,下半身像离岸的鱼一样拼命摇晃着,想要挣脱静的钳制。
“不要……不要……”静野蛮的插入又狠狠抽出,让路苍几乎是狂乱的呼唤着。
在性头上的静哪里受得了刺激,他呐呐着:“别怪我!你这样乱动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伏下了身,用手牢牢地从后背扣住路苍,用体重死压着他不许他胡乱挣动。
疯狂律动着腰际,静借着血液的润滑大幅度地在路苍体内抽动着……
“好痛……好痛……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肠子像被刀搅一样的痛苦让路苍几欲疯狂,他虽然想扭动身体却被静压得动弹不得,他扭曲着表情呼喊着死亡的降临可是感受到的只有身体里而痛的翻搅。
“啊……啊……啊啊……”如火焰在焚烧,路苍眼前一片血红,这是最可怕的刑罚,是自己宁死也不想再承受的痛楚。
兴奋的静却完全没有达到尽性的高度,他的兽欲在身体里焚烧,他选择紧压住路苍的头与身体,下身则不断地撞击着路苍,直到攀上从未体验过的颠峰……
“呼……”完全解放在路苍体内的他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欲望,回过神来却发觉
路苍仍在持续的痉挛,脸上的表情一片混乱,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场蹂躏已经结束。
静皱了皱眉头,收紧了拥住路苍的手臂,将他从地上腾空起来,感受着路苍在他怀中微微的颤动,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阵陌生的温暖他无声的等待着路苍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呜……好痛……”听到怀中发出的低微呻吟,静忙放松了手臂的力量,路苍抬起头来,两人像陌生人一般彼此对视了一会。
路苍终于低下头。:“你应该满足了,动手吧!”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心底徘徊了无数转才吐出来般。
心里一片空空的,身体里面像被刀刮过一样的疼,路苍觉得自己已无力面对静,他早在心底承认了自己面对这个男人的无力,那不止是对抗能力上的无力,更是面对自己爱的人的无力。
静却做了令人意外的动作他用力的把自己从路苍身体里抽了出来,骤然的疼痛让路苍再一全身无力,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动手是指杀了你吗,可以告诉我杀你的理由吗?”静站起身,整理好下身零乱的衣服。俯视着两脚之间的路苍,轻松的声音说道。
“不用再玩这种把戏了!“路苍终于忍不住痛叫起来,“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给我个痛快吧!再折磨我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只求你还能给我一点点尊重。可以吗?陛下!”
眼睛有点酸,路苍拼命忍住眼泪,掩饰的看向旁边的地面,努力咽下心头翻涌的血气:“我杀了你最爱的勇义王叔不是吗?以血还血,你现在就宰了我给他报仇好了。我技不如人,即死也决无怨言。”
静盯着路苍看了一会,忽然在唇角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怎么,对我忍无可忍了吗?尊重!你要我怎么尊重你?告诉我啊。”他抬起仍赤裸着的右脚踏向路苍小腹的位置,用力下踏。
路苍咬紧牙,紧紧握着双手,忍受着腹间的压力股间的血水与精液因为压力而缓缓流出,衬着赤裸的路苍,竟像煞一幅有些凄艳的春宫图画。
静却不再往下用力,赤足往下滑动,轻轻的覆在了路苍的性器上。
“看来你似乎不大满意我的服务。”用脚挑了挑路苍萎靡的性器,静嘲弄道:“妄我还如此用心想取悦你呢。”
取悦我路苍在心底冷笑,就用这种几乎让自己肠子也快穿掉的做爱方式吗?
“算了,再让你满足一下吧。”静轻轻挪动自己的脚,感受着脚下奇特的柔软。
“你……”路苍忙竖起膝盖,双手抓住进的脚踝,却怎么使力也搬不开那只用该死的方式移动着的足。
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静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说得上温柔,如果自己没有受过伤可能真的会因此而兴奋起来。
可是现在只剩下清醒的屈辱心痛得无以复加,路苍叫不出让静住手的话。
他心知肚明静是不会理睬自己的,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他在死前再多受点罪,变得更悲惨一些。而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那凶狠的摧残后就只能过着阉人一般的生活他一定会笑掉大牙。
静的脚极富挑逗性的移动着,路苍却不知道该在脸上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只能尴尬的两眼望天,任由静持续着他的酷刑。
面对路苍死一般的僵直,静终于没有了兴致。他疑惑的停下了动作,看了那个没有反应的东西一会,又蹲下身来开始用手摩挲一阵用力的搓磨,路苍的下体开始渐渐发红,却完全没有勃起的迹象。
静终于发现了异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了路苍:“怎么搞的?”他皱着眉,“你是不行了吗?”他用拇指重中拖过铃口的位置,路苍为那极度猥亵的画面震动了一下,终于无力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屈辱的事实。
“杀了我吧。你只当成全我……看在……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他生生咽下“往日的交情”几个字。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只有上身有一件破烂的衣裳,露出的胸膛和肩膀上有未褪的疤痕,全身遍布着静粗暴的吻痕,还有静留在自己身上的狼狈的液体。这样的自己也许死了反倒干净。
“为什么这么想我杀死你?活腻了吗?”和路苍的痛不欲生相比,静却显得如此悠闲,他优雅的在路苍身边坐下,不清不淡的问道。
“不是你对我欲除之而后快吗?在同安城门,你差一点就如愿以偿了。”路苍努力翻了个身,把脸背向静。
静转头向他,有点克制不住的心旌动摇路苍有一个美丽的侧身,而这些时日的消瘦让他的腰线比以前更明显了,裸露的腿间暧昧的红白混杂更是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是吗?”他一边语气暧昧的含糊答着,一边伸手把路苍揽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又体贴地帮他解开身后的束缚,轻轻抚着他淤血的手腕连自己也吃惊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爱怜心情。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路苍有点恍恍惚惚的依偎在静的怀里,直到静又开始轻轻抚摸他的身体他才醒觉目前的情况有多诡异。
路苍吃惊的想坐起身来,静却紧紧扯住他:“别怕,我不会杀你的。真相我都听希真跟我说了……”
“什么?你说什么!”路苍吃惊地忘了逃,挣扎着转过身问静:”真相?什么真相?“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已变成面对面的拥抱了。
静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臂,道:“就是毒死勇义的药根本是希真给他的那事。”
“啊……”路苍的心脏倏的收紧,一时间无法言语,只能呆呆的望着静。
“听不懂吗?”静凑过头来,变成了凑在他耳边的姿势,热气痒痒的扫在路苍的脸上:“我知道勇义的死与你无关,你洗脱你的冤屈了……”
路苍只觉得一股热气飞速地堵住了胸口,他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身上所有的伤口像是一起被扯开般疯狂的疼了起来,他几乎痛得要蜷缩起来。
心底如沸水般蒸腾,静却仍在用热而湿的唇轻吻着他,沾湿他的唇。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路苍猛的一把推开了静,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残破的外衣裹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试图向溪边的方向走去。
静吃了一惊,忙追了上去,用力拉住已走到溪边的路苍:“莫名其妙的你生什么气啊?你明明应该高兴的嘛!”
路苍用力咬紧唇,也不回头看,半晌才挤出几个字:“高兴?我有什么可高兴的。那希真公主呢,继续做她的皇后娘娘吗?”
“那怎么可能?”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搞了半天你还是吃她的醋……”
伸开双臂,他从身后把路苍揽紧怀中:“她自忏其罪,削发为尼了。”
路苍为这个答案而浑身一颤。“啊……”
想起那张娇美青春的脸,路苍怎么也无法把养尊优的希真公主和寂寞独立黄昏的青灯尼庵联系起来回忆起那张娇俏的面孔看著静的表情,再联想到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现在是怎样的心碎绝望,他的心不由的绞成一团。
静的体温不断从身后传来,路苍却觉得仿佛与他隔了一层冰山静的自私与不知珍惜令人齿冷,而自己眷恋这个男人的事实则更令自己心寒。
“所以……只剩下我了吗?”他的声音轻轻,静却还是听清了。
“什么意思?”静收敛了难得的温柔,他用力扳过路苍的身体,用眼中的冷峻逼路苍解释自己的说话。
“勇义死了,希真又出了家,所以想到我吗?”路苍无畏的迎着他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令自己心碎的问题。
静的瞳孔在收缩路苍知道他是在努力控制怒气,同时感觉到静扼住自己身体的手指在渐渐收紧。路苍的衣裳敞了开来,露出肩头与胸前醒目的伤疤。
“你可以随便指认我是杀人凶手,拼命要置我于死地,又可以随随便便告诉我你只是冤枉了我。怎么?你要我欢呼雀跃,爬在你脚底下求你再把我纳入你后宫中去吗?”路苍止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控诉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具?宠物?还是豢养的娈童?”
他的声音不能控制的尖利起来,想要挣脱静的手,却被他紧紧钳制着不能动弹。静更得寸进尺的把唇压向路苍的唇,想要用蛮力压制他的怒气。
强硬的舌尖强行撬开路苍的唇瓣,静夹杂着怒气的吻狂扫着路苍的口腔,手指也胡乱地插向路苍的股间。
“啪!”清脆的响声简直让空气也为之凝固
静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路苍,而趁着静意乱情迷之际挣出手来的路苍自己也吃惊地看着那只打了静的手。
“叫你放开我!谁叫你不听!”他把心一横,索性将生死抛在脑后,不去在意自己竟给了骄傲不可一世的静一个巴掌的事实。
静不出声的立在原地他长到二十五岁,还真没有谁敢打过他。尊贵的身份固然人不敢近,他高强的武功也是他微服私访时决不吃亏的保证。
路苍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静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令他害怕,可是骄傲不容许他再后退。他坚定地站在了原地,微微抬起了头,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恐怖惩罚。
“你好大的狗胆!”静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间挤出话来,他一步步逼近路苍,眼睛中射出盛怒的光来。
仪妃大学士之女,美貌多才,因误踏静掉落的冠冕而被赐死;莲贵人江南第一美女,因为和静欢好的时候指甲划破了他的肩膊而被赐死……不知怎的,做侍卫时听得乱七八糟的关于静如何残酷对待他的妃嫔的故事在这一刻全浮上了路苍的脑海。
“啊……”恐怖的想象让路苍在被静抓住的那一霎那尖叫出来。“啊……不……啊……”被静压倒在地上的他因为刻骨的恐惧而不由自主的从喉间发出声音来。
“你果然好大的胆!看来不叫你看看我的厉害是不行的了!”
静的怒气开始化成尖利的啃咬刺入路苍的皮肤,手也粗暴地在他身上揉捏着,撕碎了他最后一件蔽体的上衣。一边怒气冲冲地撩起自己的外袍,三两下扯下了长裤和小衣,把已经坚挺的凶器压在路苍的敏感之上。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与其被静蹂躏,路苍宁愿他慷慨地赐予死亡,身体被翻弄着,虽然丧失了快感机能,却仍因为和静的肉体摩擦而难以抑制地喘息着。
骨折的手无力地耷拉在一边,另一只手却被静死死制住眼睁睁看着静用力啃咬自己胸前,又痒又痛的乳头不断刺激自己的感官,路苍再一陷入狂乱的境况。
静的手指在试图插入自己的身体,路苍开始醒悟:受过伤的身体不可能再承受一蹂躏,静是要自己死在他的疯狂欲望之中再来一一定会死掉的,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的内脏绝经不起再一毫无怜恤的挤压。
静的唇舌湿而热,舔过路苍的小腹直摄向他的下体,手指也更地顶入他的身体内部。
“天啊……”在被静的湿热包围的那一霎那,心理上完全没有准备的路苍不由得惊呼失声。本来以为接下来就是毫无怜惜的插入,怎么也想不到静竟会……
说起来静用口也不是第一,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自己打了他之后……
路苍觉得自己也糊涂了,可是那包含著自己的生物是如此的灵活的炫弄着自己,整个被他含在口中的性器暖暖的,能够感觉到在静的口中滑动的每一个细节。静努力凑近路苍,让他好几觉得自己的性器快抵到他的咽喉位置。
昏昏沉沉中,静的手更放开对路苍的钳制改为轻轻按压他的性器根部,让那柔软的肉体逡巡整个湿热的口腔。头也慢慢的前后运动着,让路苍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幻像之中。
在给路苍口交的过程中,静的手指始终没有停止过在路苍体内的探索那忽而用力忽而轻柔的按压让路苍几欲疯狂,而在那手指紧紧压住体内一点的瞬间路苍不由为那电击般的快感呼叫出声。
“啊……”奇迹般的,路苍感到自己在静口中的性器弹动了一下,慢慢的挺立起来。
“啊……别……别……”
静仿佛找到了什么让自己开心的玩具,拼命的按压着脆弱的一点。路苍难以克制自己的呻吟呼叫着,分明感觉到了自己久已未体验的刺激感从后庭直传前面的分身,清晰的感觉到它慢慢兴奋起来,甚至触到静的喉腔附近。
静仿佛豁出去了般拼命地挑逗着路苍,持着他变得渐渐粗大的性器在口中不断进出着,在自己的嘴唇和舌苔上拼命地摩擦,甚至手指也增加了一根,使劲用力按压着让路苍丧失所有理智的的那一点。
终于……
再难忍耐的路苍积蓄已久的能量在一瞬间猛然爆发出来,路苍忙想抽开,却被静牢牢含住无法松开。刹那,热而腥的浓浆猛的喷发出来,在静的嘴里和嘴角流淌着。
路苍被这一刹那的奇景惊呆了,他向静扑过去,却根本来不及阻止他仰起头吞下自己的体液的动作。
“你……你你你……”路苍无法置信的呆看着静,他的唇角还沾着自己的精液,奇异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和他的高贵搭起调来。
“你疯了……”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挤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
静用袖角擦擦嘴,轻描淡写的道:“还当你真的不行了,被我一弄还不是根本忍不住!”
路苍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吃惊之下他昏头昏脑的迸出一句来:“还不是因为是你……”
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拼命地想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被静投过来的奇异眼光搞得乱了方寸,忍不住尴尬的垂下了头。
“别人就不行吗?”绝顶聪明的静哪会听不出路苍的言下之意,他一脸喜意的凑向路苍,强逼着他说出自己所想要的答案。
自掘了坟墓的路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确实无法抗拒静,确实受不了静竟给自己口交的事实,不争气的性器也确实在他的挑逗下射了精,可是笨到把自己对他的感情说出来则显然无异于自掘坟墓。
“你是喜欢我吗?’静哪肯放过路苍,拼命紧逼着他说出自己心底的感觉。
“就算喜欢又怎么样?”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路苍想起了无数交托给这个人的心的下场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希真不也喜欢你吗,她又有什么好结果了?”
静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有开口,只是抱起了路苍,把他圈在自己盘起的腿间,慢慢的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手臂。
“以前……”就在路苍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静开了口,“我疯狂的迷恋过勇义王叔。不管他有家室,甚至有儿女,仗着自己是帝皇的身份强行占有了他。可是勇义王叔对我却始终没有过超越叔侄的情分,不管我怎么逼他他也不肯依从我,最后甚至还举家出逃,不惜顶上叛国罪名而自立称王以求能与我对抗……”
他的声音黯然下去,手指无意识的逗留在路苍的胸膛上,按压着他的心跳。
“这事让我气疯了!这世间竟有不肯依从我的人!可是我登基未久,出兵远征显然对自己极端不利,于是便四巡游,碰到酷似勇义的男人就用暴力加以征服,然后残酷的杀死,用来纾解自己的报复欲望……就那样过了几年,又偶然遇到了你……”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和勇义同一类型的男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了你。可是后来却发觉你和勇义并不是很像,你没有他那种非凡的男子气概,你外表坚强心底却软弱……对你施加暴力你虽然心里恨我却从没有真心反抗过我……”捂住想反驳的路苍的嘴,静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长相,抗拒不了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和你上床,一遍又一遍,频地让自己也吃惊。”
静的手慢慢下滑,覆住了路苍的下体,路苍想挣扎,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而动弹不得。
“老实说,我开始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是忘了勇义,竟开始喜欢像你这种根本不应该合我胃口的人了!我受不了,受不了自己竟会从对勇义那种固执的感觉里自拔,我决定要追回曾让自己受过锥心之痛的感情,保持我自以为是的完美。”
静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路苍,继续他的自我表白:“可是抓回勇义后,不管我怎么疯狂的凌虐他,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初自己那种痴狂的心情……我不相信时间竟也能冲淡我的感情!我不相信!绝不相信,我日夜死守着他,坚决要找回自己失落掉的心情……而我听到你杀死了勇义,我几乎快气疯了!我下意识本来就有你破坏了我对勇义的情感的感觉,这件事更加我除掉你的决心,所以在城门时痛下杀手,一心想除掉你……你这块我生命里的疮疤!所以……所以……”
“后来你也都清楚了罢……”
空气重新复归宁静,路苍完全不知道该对静表示什么态度这个自私的男人为自己的心情拆毁了别人的整个家庭。又毫不迟疑的要把自己当作垃圾扫掉只不过因为害怕自己会爱上不够好的人,可能会破坏他自以为完美的痴恋。
路苍无力的闭了闭眼“所以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淡地这么说。
静吃惊地抬起头,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向别人剖析过自己,第一这样做的对象居然毫不领情,居然没有当场感动的抱住他自许今生也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当然是你跟我回京城。勇义死了,希真又出了家……反正算我栽在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身上了,我也将就将就罢了!”他伸手搂着路苍,就去寻他的唇。
“放开!放开!”被静说成是一钱不值又不中用的东西,路苍那肯就这么就范,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却脚边一滑,拖着静一起掉入了溪中。
静当然是静,就算是剖白了自己的感情也绝对不会示弱。他扯起路苍的头发,紧盯着他的瞳眸,用威胁的语气道:“难道你忘了自己也承认非我不行吗?”恶质的把手撩向路苍的下体,静提醒着就在片刻前自己曾给他的欢愉。
“我宁可做一辈子太监!”背部浸在冰凉的溪水里,路苍仍倔强的不予示弱。
“是吗?这是你说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路苍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把戏,冷眼盯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
静继续压住他的姿势,解开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件物事来他用嘴咬掉那东西的尾部,然后用力把它扔向了天空一道呼啸声划破寂静,那是行军用的一种响哨,利用风力吹响哨子以传递行踪。
路苍心知不妙耳边只闻哨声响西边的密林开始响起沙沙的响声,从数十丈开外渐行渐近。
当一对装扮整齐的士兵钻出密林,立满岸边的刹那,路苍不由惊呼出声走在那些兵士最前头的,正是自己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兄弟们。他们一色都被绳索捆着,都正用万分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你竟然……”路苍忍不住自己的颤音。他痛恨自己居然泵成这个样子,尊贵的皇帝陛下要差动一两支军队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自己居然蠢到让自己的兄弟们四散逃开,根本就是去自投罗网。
“老大!”曹信终于忍不住,他想冲上前,却被身后的士兵用力收紧身上的绳子,“老大,你怎么了啊?这些人是谁啊……还有……这这……你为什么要光着身子被男人压在下面啊?”
噢天!
路苍顿时觉得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自己居然会忘了目前的状态。
他正一丝不挂的躺在静的身底下,而身体的每一部位也都正和这个可恶的男人秘密贴合着!
天哪!自己的寨主形象已经彻底完蛋了!
他眼前一黑,终于幸运的晕了过去……
尾声
值更的小桂子一如平常,打了五更就入寝宫伺候皇上梳洗
却见那华丽的龙床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天啊皇上不见啦!”
小桂子一路狂奔向大掌事的房间,一路走一路惊呼顿时,整个寝宫又充满着他的鬼哭狼嚎声。
“大惊小怪什么!还不快到同皇侯那里去请!”被吵醒了的大掌事不悦的打了个呵欠。
“是是是……”小桂子一迭声地应声,一溜烟的向外皇城的方向窜去了。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静不悦的翻了个身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路苍。昨天晚上两人翻云覆雨直至夜,路苍最后是难看的晕过去的,难怪今天会累成这个样子。
“陛下,今儿个可上早朝?”门外是小桂子小心翼翼的声音。
“陛下,大哥……啊……侯爷起来了吗,我和他昨儿个约好一大早到郊外狩猎的!”又掺了曹信的大嗓门。
静不悦的穿好了衣裳,轻轻打开了门。
小桂子忙迎上前,静挥了挥手,示意他到外面再说。曹信又不识相的想往房里凑:“侯爷他……”
“什么侯爷侯爷的……”静一把把他拖了出来。
“喏”,他匆匆从口袋里掏了锭金子出来,往曹信手里一塞,“今天侯爷不舒服,你找两个兄弟一起到同楼玩罢了!别找小……咳咳,路苍了!”
“啊,侯爷病了,什么病?”曹信似乎有点怕同楼三个字的样子,一脸不情愿地追问着。
“唉哟,曹爷!”连小桂子都看出静的脸色不对,忙把曹信往外拖。
那曹信一路走还一路穷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啊!封侯也就封侯吧,什么叫同皇侯啊?还皇后呢!又把咱们兄弟都派驻在府外,成心的是不是?你个皇帝老儿!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大哥给你玩过了啊!”
静铁青着脸,假装没听到他的胡言乱语,一径往外走,上了随小桂子来的便轿。
眼看着天渐渐亮起,又是同安城里新的一日……
番外篇 从今往后
同安的晚上是完全不同于山上岁月的华。
因为是王都的关系,即使已经几近夜时分,远还依稀可见华区域的妓馆酒肆的灯火,隐隐约约间也有大声的谈笑传到这的府第中来。
一入侯门似海……
就算没读过多少书,路苍也听过这句话。以前只知道这是用来形容嫁入豪门的女子此生被束缚在庭院中,一生就此在寂寞中度过-
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如此的感慨产生。
与静彼此剖白心迹已是半年多前的事了,为了方便自己在他身边出入,静封给了自己一个同皇侯的爵位。
因为是生造出来的爵位的关系,路苍并没有实职可以担任,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静吃喝玩乐。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豪华的排场、从未见过的珍馐美食和动人的歌舞让路苍很是兴奋了一阵,可是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东西,只消一个月路苍就已经腻得受不了了。
虽然以前做山寨王的时候没有如此之多的享受,可是那种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缺钱了下山捞上一票,然后和众兄弟一起游山玩水,兴致来了就到妓馆找女人一起玩玩……
即使都是些粗糙的快乐,路苍仍觉得比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要开心得多。
望着远耀眼的灯光,路苍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些男人肆意作乐的狂态,而自己却得像个宫怨妇一样倚在高高楼台的窗前等着某个人的出现。
“怎么,心情不好么?”
说到曹操曹操便到,静一身朝服的走进了房间,显然是一办完公事便从宫中匆匆赶过来的。
路苍却没有回过头去,仍是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前。他现在心中有气,哪里肯跟造成他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讲话。
伸手挥退了替他更衣的侍者,静走到路苍身的后,轻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把脸凑上路苍的脸,静用唇轻轻厮磨着那不算柔软的脸颊,又移到那紧抿着的唇角,在其上印上一吻。
数月前曾有朝臣不满路苍无功无绩而年少得志,竟当面奚落路苍靠男色取媚皇帝,令人不齿。
虽然气得几乎吐血,路苍也学不来那些被娇惯坏的宠妃们跑到静面前告状,结果还是由侍卫偷偷告诉了静,这才让那自以为忠诚直谏的臣子被贬到偏远之地。
自那件事之后,虽然仍然有众多朝臣对路苍暗暗不满,却都惧于静的铁血手腕而不敢吱声。
“说呀……“静虽然比以前要温柔的多,可仍然时不时把他皇帝的威仪用到与路苍的相中来。
“快闷死了!“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的路苍显然没有察觉到静的诡计,只是微微张口说话就被静撬开了牙关-
柔滑的舌头轻轻卷了进来,细细地滑过牙齿、腔壁,最后用力地卷住路苍的舌头,用几乎令人窒息的方式热吻着……
自己还是无法抗拒这个男人。
心里沮丧的体认着这个事实,路苍虽然被吻得快要断了气,身体却坚决的表示着挣扎,固守着身为男人的最后尊严。
“不要……“路苍的舌头被静卷着而语音不清的嘟哝着说话,想要阻止他抚上自己身体的手也被抓住一起扭向身后。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静从来不是好人,也从来不吝惜在与路苍这个小山贼的相中使用自己的狡猾。
“不要做了……我身体吃不消……”
开什么玩笑!昨天、还有昨天的昨天以及昨天的昨天的昨天,自己都是在半昏迷的情况下入睡的,哪里还经得起这头野兽的再一折腾。
可是满脸绯红,嘴角还沾着来不及咽下去的银丝的人说这种话根本不可能有效果。静哪里会理睬路苍的拒绝,执拗地抱起那挣扎着抗拒的身体,两人一齐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比月龙桥小屋装饰得更绮丽的床,因为不堪两个成年男子的挤压而"吱嘎吱嘎"的响着,垂下的艳红缎子的床帘把整个狭小的空间映衬得红彤彤的。
雪白的缎褥上,路苍在挣扎中撕裂了衣裳而裸露的蜜色肌肤激发着静隐藏在绝美外表下的兽性。
“啊……“静直奔主题的抚触让心理上还没有放松的路苍只能发出不成意义的呻吟。
“不要……“微微撑起双腿,虽然这样整个身体会轻松点,可是却让静更方便的整个人埋在了自己的腿间。
“你……你为什么不去找王才人……李才人他们……”
王才人和李才人是今年选秀进宫的美人中最出色的,从来没受过什么忠贞教育的静当然不会放弃给美人开苞的权利结果自然是被路苍狠狠的奚落了一顿。
“你吃什么醋吗?那天晚上我还不是一样到你这里来了吗?“招完了两个美人侍寝,静很不给面子地把她们送回自己的宫中,居然又更半夜地跑到侯府中来,狠狠地捣腾了那时还不知实情的路苍一顿。
“女人哪里吃得消我?塞牙缝还嫌生嫩了点!“静贵为九五之尊,在路苍面前却专爱说点乱没品味的下流话,“哪里有你耐得住?她们三两下就又哭又叫的,吵死人了。”
“你他妈的……“路苍被他说的又好气又笑,只好用一句粗话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专心点……”
静用自己的硬挺来回摩擦着路苍,灼热拖过他的大腿最后按压在路苍的性器上激烈摇动着……
透明的淫液沾在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身上居然会让自己兴奋!路苍有点受不了自己这么有感觉,但整个人被静从肋下抱住,身下垫着他的手臂,身体的每一都和男人紧贴着,路苍实在很难再保持抗拒的状态。
“今天别太激烈……”
“行。”静回答的干脆,心里却当然不会记住自己的这种允诺。听了一天那些老头的唠唠叨叨,晚上再不来点健康运动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一边吮吸着路苍的颈项,静的手指地探入他的后庭。
明明应该是已经熟悉的动作,路苍却还是难受的轻轻打了个颤:“好痛!你就不能先打个招呼么?”
“怎么打招呼?”轻轻地抽动着手指,静享受着路苍因为难受而扭动着的身体,“难道要我说‘小苍,你快准备一下,我要捅你屁眼了’不成?”
“你……啊……”因为敏感的一点被按压,路苍的腰猛然向上弹起,“你究竟读的是什么书?什么鬼话都说得出了……”
手指加多到了两根,在那个干燥的甬道里前后戳动着,还真不是普通的痛。
“你今天怎么这么紧?”静皱起了眉头,平常只要被自己轻轻触摸就全身瘫软,张开身体容纳自己的路苍今天却出奇的难缠,搞了有一刻工夫还是一点没松开。
“今天还是算了吧!别做了……”虽然快感渐渐升腾,路苍还是嘴硬的让静罢手,前几就是这样屈服于身体的欲望下,结果一发就会无法收拾的静每都把自己折磨到瘫倒在床上为止。
“开什么玩笑!我都硬成这样了……”
恬不知耻地握着路苍的手去摸自己的下体,静看到路苍因为自己的火热而抽搐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把腿举高点……”
伸手往床褥下摸索宫中特制的密药,静一边用腿压住路苍,又伸手把他的一边腿往上抬……
“别压了,腰要断了……”路苍两眼茫然的望着帐顶绣着的华丽图案,一边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慢慢进入自己的体内今晚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每静使用这种含有春药成分的膏剂就会变得特别兴奋,挨下来就是自己痛苦的开始。
确定路苍的内部已经涂满了药膏之后,早已经等不及的静开始慢慢地插入。
含有松弛肌肉效果的药剂让路苍的身体接纳了静,感受着紧窒的肌肉收缩,静觉得自己仿佛掌控了路苍的呼吸。
两人目光对视路苍的眼睛仿佛盖了一层薄翳,痛苦、欢乐、看不到未来的迷茫……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而即使在这种时刻,静的眼睛还是分外的坚定与清亮,只有眼底隐约闪耀着欲望的火焰。
埋在路苍的体内,静却没有尽快结束这种折磨的意思,反而慢条斯理的细细爱抚起身下的路苍来。
双手交抱在男人的身后,路苍紧闭着双眼,感受着那灵活湿润的舌头舔在自己敏感的胸前的滋味,有一点痒……一点痛……还有一点……
轻轻的怜爱。
虽然在彼此了解心意之前两人已经做过无数爱,可是真正能体会到这种粗暴下的轻怜蜜爱却是要直到最近。明显地感觉到做爱时间的延长,究其原因就在于静总是把前戏的时间拉得长长的,让自己也充分有了感觉才引领自己攀上高峰,让自己渐渐沉溺在他的宠怜之中……
心头微热,路苍慢慢放松了抗拒,手指也开始抚摸静的后背、颈项,甚至臀部。
敏感地感觉到了路苍心境上的变化,静开始缓缓地运动起腰身。速度虽然缓慢,幅度却极大,每他插入的时候都可以听到路苍从喉咙发出的呜咽声。
和女人不一样,路苍在床上很少发出声音,只有在极度狂乱的时候才会有诱人的呻吟逸出,而静最爱的就是他在那一刻的声音、表情,还有那他自己决不会见到的淫荡的身体。
恶质的想要诱发路苍最恨的叫床声音,静就是不肯加快速度的冲刺,而是始终不紧不慢地摇晃着身体,延长着插入的时间,一只手则相反的起劲挑逗着路苍的欲望……
“静……静……”听到路苍一声声叫自己的名字,手指也地掐入了自己的背脊,静感到身下的爱人已濒进爆发的边缘,他却使坏的猛然停下了手指的动作,还牢牢地捏紧了路苍的下体,感觉那仿佛有生命的物事在自己手下激烈跳动着,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静……你……你……快放开……”
早就知道情人是个促狭的家伙,路苍还是为他的举动喘息不已静加快在他身后进出的速度,呼吸也渐渐加快起来,手指却紧紧捏着路苍的性器,死也不肯让他先解放。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滑落……
路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静接触的地方都被汗水所濡湿,后庭的肌肉因为药的关系被静摩擦的兴奋难耐,他知道自己整个人没有一丝缝隙的紧紧挤贴在静的身上,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用力与静摩擦着。
身体仿佛燃起了无数火焰,眼前闪烁着炫彩的烟,路苍的理智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身体内仿佛永无休止的炽热快感,以及紧拥住自己的这个男人而已。
“苍……”
仿佛叹息般的轻唤着路苍的名字,静颤抖着在恋人身体中释放了自己的热量,手却仍紧紧捏住路苍那挣扎着想要呐喊而出的欲望,不肯让他解放。
“快……放开……”
路苍的声音又低又哑,连他自己都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静的热量在他身体里四滚泻,让他的感情邻近爆发的届点,却被静使坏的压制住。
越想越气,路苍把发泄不出来的欲望化为一口怨气,狠狠咬在了静的肩膀上:“快放开……”
“啊……”
牙齿切入静坚实的肌肉的刹那,静忽然放了手。
巨大的刺激宛如潮水般将路苍卷入,牙齿一时无法合拢,滴滴唾液落在了静的肩膀上,下体的浓液滚滚而下,落在了静的手中。
“……”
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因为太大的快感冲击而一时虚脱,竟晕倒在了静的臂弯中。
“又晕过去了吗”
无奈的轻轻叹息,静一脸苦笑地看着散落着头发、一脸毫无防备表情的路苍,轻轻拿过丝绢,先替路苍擦去额上的汗水,又默默替他擦去身体上的污迹,把他放平在枕上,自己也长长舒出一口气,在路苍身边躺了下来。
肩膀的伤口微微疼痛着,以前要是哪个女人敢在做爱的时候对自己如此无礼,早被自己一巴掌打下床去了,可是被路苍咬了一口,自己非但没有气恼的感觉,心里竟隐隐约约生出几分甜蜜来。
原来这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么?
静在心底悄悄绽出一朵笑容,侧了侧身,把那个仍残留着自己气息的身体拥入了怀中……
大哥,起来了么?小桑给你送洗脸水来啦。”
小桑是在露苍山就一直服侍路苍的仆役,这迁居同安,路苍自己也把他带了过来,让他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爷……”
被敲门声吵醒,路苍在帐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室光亮,显然是大大超过自己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路苍试图翻个身,腰肢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由的“唉哟”一声。
这才想起昨天和静过于激烈的做爱到最后的结束自己几乎没有记忆,显然是又爽得晕了过去。
要是再这样和静纠缠下去,自己一定会短寿的。
身体传来的粘腻感觉让他想起昨天和静欢爱之后,竟没有净身就直接入睡了。
天!以前这样的后果就是一天的闹肚子这都要怪那该死的混蛋,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被压在下面的自己的痛苦。
“你把水放在外面吧,我过会自己会拿的。”
向着门外扬声道,路苍现在实在没有起身穿衣服的力气。
“爷,陛下走的时候吩咐我,说让我告诉爷一声,晚上宫里开宴,让你用过午饭就到宫里去。”
“知道了,你先去忙别的事吧,别管我了。”
这下子路苍更头痛了。因为怕路苍一个人闷在府中寂寞,不管宫里有什么大宴小宴静总会拖他去参加。殊不知锦衣绣袍的坐在不合自己职位、离皇帝极近的席位上,忍受着那些朝臣、宫妃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对路苍的折磨远远要超过面前的美食和动人的歌舞所带来的欢愉。
在床上又稍微躺了一会,路苍强迫自己爬起身,稍稍梳洗后下了楼。
“爷,已经快午膳时间了,你看,是先稍微吃点东西还是……”一直伺候在楼下的小桑凑过来问道。
路苍挥了挥手:“不用了,这就把午饭吃了吧,吃完了我会去洗一下澡。”
“啊,是。”
一抹了解的眸光掠过小桑的眼睛,他努力压抑住快浮出的笑意转身去吩咐厨房摆午饭。
路苍也知道小桑肯定对自己和静的事情一清二楚,不过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瞒过自己的贴身仆役,也只好厚着脸皮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就是了。
用了午饭,路苍拒绝了小桑伺候他洗澡的提议,自己抓了浴巾和衣裳就泡进了建在后院房中的温泉池子。
因为喜欢和路苍偶尔一起入浴,静特地挑了个有豪华浴池的宅邸给他,虽然知道和静一起洗澡最终一定会变成性爱游戏,路苍还是拒绝不了与静裸裎相对的机会。
静有自己见过的最完美的男性身体,唯一的缺陷可说就是他稍显偏白的肤色泡在热热的池中,忍不住想起静那修长有力的双腿在自己的身体上摩擦的情景,路苍难以自已的沸腾了起来。
仿佛有自己意志的手不受控制地滑入了水中,路苍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自己的欲望极热,而且硬,只不过因为想起静就变成这样,路苍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无耻!下流!”
“你说谁无耻、下流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路苍狠狠吓倒了,他迅速放开刚握住自己性器的手,回过头去喝道:
“谁啊?”
“你说还会有谁敢偷窥我们的侯爷沐浴啊?”
随着充满调侃意味的话语,一身简单便袍的静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路苍吃了一惊:“静?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嘿嘿……”
静走近池子,开始解衣裳的扣子。
“就知道你背着我不干好事,特地来逮你的。真不争气,一下子就被我抓到违禁。”
和路苍的约法三章中,有一条很不近情理的约定:就是不准自慰。
天知道静是从哪一条出发提出这一点的,然而被静逮到几后施以“私刑”的路苍已经是好久没敢偷偷做这种男人的“健康运动”了。
知道刚才的情景全被静看到的路苍一下子涨红了脸,呆在池子中央不知怎么回答他好。
静利索地脱了外衣和里衣,跳入水中,走到还傻愣着的路苍身边,用力环住了他的腰。
“饥渴到连我的禁令也不管了么?你真好大的胆子。看来是昨天做得不够,让你的体力有多余吗?”
静轻轻地在路苍耳边低语,舌头几乎要舔上路苍的耳廓。
脸更红了,可是被静戳中心理的路苍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好保持静默。
“就是这只手敢大胆碰我的东西吗?”
静今天的心情显然好极了,他抓起路苍的右手,左右审视着,一边调侃着,捏着那只手往自己身体浸在水中的部分凑去……
“你……”
触碰到静已经变得火热的部分,路苍的脸都快红的喷出火来了。
“看,知道我为什么要偷溜过来了吧?”静一脸的委屈:“你昨天三两下就倒了,今天你一定得补给我!”
结果自然无须详加描述,一定是静得逞无疑了。
静带着满足的微笑匆匆赶回宫里去了,被剩下来的路苍却几乎是凝聚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有力气穿戴好觐见的礼服,连马也骑不了结果只好乘轿进宫赴宴。
连腰也坐不直的路苍只好东歪西扭地靠在摆放食物的几上,看着一脸光鲜和今天设宴招待的外国使节愉快攀谈着的静,他几乎嫉妒得快吐血
昨天的激烈又加上今天在温泉里做的那几,自己的腰痛得快要断掉了,可是这个始作俑者却一副没事人似的样子……不,甚至更有精神,究竟公理何在。
因为是重大的国事宴会,绝大部分的朝臣都有参加。专用来开宴的西偏殿两侧摆满了席位,甚至连总管京都事务的府尹也只轮到坐在快接近门口的席位上。
一进门就意识到自己的席位离静之近甚至更甚于爵位高于自己的一些大臣,路苍坐在那里简直有针毡之感,而今不时投过来的关心目光更让他简直想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位大人有些面生,是新近调入京中的吗?”
坐在自己斜后方的是大理寺的官员,其中有一人看上去年纪不太大的正一脸好奇地跟自己攀谈道。
“啊……是……”每被人家问到这种问题就只好含糊其辞的路苍,心里暗暗憎恨着静做事的不经大脑。
“刘大人不认识路侯爷么?不过也难怪,路爷是陛下在刘大人外派的时候封下的。”
自然有人从一边酸溜溜地凑上话。
“是吗?那请问路侯爷现在掌管哪方面的事务啊?”那刘大人看来对路苍很感兴趣的样子,和他搭着话。
“这个么……”
要死快了!路苍最怕被别人问到这个,他总不见得说“我只管跟皇帝睡觉”吧。可是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实职,让他想造也造不出来。
偏偏坐在姓刘的旁边正好是一向对路苍没好脸色的官员之一。
见路苍半晌没开口,他一脸讥讽的凑过来道:“刘大人,怎么好问我们尊贵的同皇侯大人这种事情呢?人家是皇帝面前的超级大红人,做的事情哪是像刘大人你这样凭真本事从进士出身一步步升上的人懂的呢?”
明显话中带刺的言辞让路苍又羞又恼,却又根本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自幼习武,论起唇舌功夫哪是这些文人的对手。
那姓刘的乍闻此言显然愣了一愣,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路侯爷,在下一月前才从外地回京,不知情状,无礼之请多见谅。在下刘仲棠,目前掌管大理寺事务,以后还请路侯爷多多指教了。”
“岂敢岂敢!”路苍忙拱手还礼,他虽然只是粗通文墨,对文人却向来敬重,看这刘仲棠不像坏人的样子,他当然也不能太过目中无人。
刘仲棠似乎还有话要和他说的样子,音乐却在此时响起,穿着舞衣的美女从屏风后涌入了殿中表演开始了,刘仲棠也只好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
今天领舞的是宫中最美丽的舞娘西燕,她以身轻如燕、腰细如柳而闻名天下。在路苍入宫之前曾受过静的宠爱,是后宫舞娘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路苍看着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整个宫廷因她的舞蹈而变得宛如仙境般美丽,心底为女性的神奇而轻轻慨叹着。
“……上层楼更上层楼,往事悠悠。君莫问,自回头,栏外长江空自流……”
哀婉的歌声表达着回忆往事的情义,西燕似乎若有所感的歌唱更给这曲子抹上了一层的哀愁。
“……君王自古多薄情,白头宫娥意凄凄。莫道今日宠爱情,他日孤泪剪烛影……”
曲调陡转,西燕旋身飞转,长长飘带在飘动中竟拂过路苍的脸颊,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已经不是第一受到来自静的女人的挑衅了。
记得某一在宫中的游园中,静忘形的当着众女的面哺喂了路苍一盅酒之后,嫉妒的妃子中有一个在下坡的时候狠狠推了路苍一把,路苍虽然及时刹住身形没有从坡上滚下去,却也很难看的摔折了尾椎而被迫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暴怒的静下旨要赐死那妃子,却因为她是三皇子的母亲而遭到众臣的强力阻止,最后还是路苍为她求情才算救了那女人一命,但还是以打入冷宫了结了此事。
现在又被这个西燕用曲子讽刺,路苍也只能采取忍气吞声的态度来对待虽然这是如果自己向静吹个风就能解决的事情,然而男性的自尊却不容许他利用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宠爱来做这种毫无节操可言的事情。
静是何等样利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西燕借着舞蹈的机会欺负路苍,他微微皱眉他微微皱眉,正待发作,席上却立起了一个不怕死的家伙。
“唱得好呀唱得好!好一个‘莫道今日宠爱情,他日孤泪剪烛影’,真是唱出了某些人注定的命运啊。”
讲话的是推跌路苍那妃子的哥哥,他为妹妹的事一向极度嫌恶路苍,此际喝多了两杯酒他又怎肯放过这个讽刺敌人的好时机呢。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对面路苍的席位前,一脸鄙视的道:“可世上无奇不有,竟也有男人借着君王的宠爱想要一步登天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长哭呢?啊,路爵爷,你说是不是?”
路苍受到这么严重的挑衅,怎甘受辱,重重把手上的杯子一放,他想站起身来,腰间传来的刺痛却让他一时无力,只好又坐了下来。
殿中的音乐声偏偏在此时变得轻了起来,路苍感觉到无数好奇、鄙夷、等着看好戏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脸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把眼光投向静,他竟然是一脸促狭的表情,似乎很想看看路苍会怎么对付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这个死男人!
暗暗在心底诅咒着,路苍强撑着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冷冷开口:
“这位大人,请问你说的借着君王宠爱想要一步登天的男人是谁啊?”
“嘿嘿嘿,我说的是谁你当然心里明白。”
那人悍然无畏的把脑袋凑近路苍,一脸不怕他当庭发作的模样。
在进宫的时候身上的兵器早被卸下了,不然依着路苍的脾气肯定当场抽出剑来给他两下子了。
然而此刻碍于场合不能动武,但是要路苍靠用脑袋来解决这种当庭挑衅的事情实在是太太为难他了。
结果路苍也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怒,凶巴巴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看着路苍像一头动气的公牛气势汹汹地和人两眼对峙着,却想不出话来反驳他的可爱模样,静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帮路苍一下只怕呆会有得自己好受。
“张侍郎,原来你是不需要朕的恩惠便能当官的么?”
静的声音和表情都很严肃,男人被吓了一大跳,忙转身跪下:“臣不敢。臣前有失言,求陛下见谅。”
“既然大家都是蒙朕宠爱才会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张侍郎你又何必缠着路侯爷多谈此事呢?还是快快回座去吧。”
“臣遵旨。”
张子东咬了咬牙,偃旗息鼓的回座去了,临行前更向路苍投过一个眼神。
路苍懂那个眼神的意思,那是在说:哼,陛下也不过宠你如此。
可是路苍却也不能再做什么,只能郁郁地坐了下来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这个张子东早已经不是第一开罪路苍了,只是静总是把私事和公事分得极清-他会为宫妃得罪路苍而废黜她们,而若有朝臣因路苍的事谏言或是冷嘲热讽,静却只是不痛不痒的化解开去便算。
虽然是和自己两情相悦,静却毕竟是从小就受帝皇教育,不会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到大局上的决定这便是所谓明君吧。
路苍明白这是静的身份使然,心底却因为自己的情人碍于身份不能肆意的袒护自己而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也许别人会为自己爱人的尊贵身份而欣喜骄傲,路苍心中却宁愿静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期待的感情中只有两个人快快乐乐地厮守在一起,不必和静的工作抢夺注意力,也不会总是忧心自己和他的未来。
“路侯爷平时可有什么消遣么?”
出人意料的,目睹了这一切的刘仲棠竟又来和自己搭话,让受够了百官白眼的路苍简直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管旁边的官员投过来的惊异的眼光,刘仲棠却似乎对路苍很有好感,在接下来的宴会中不时地和路苍讲话,陪他度过了自尊心被损后的难过时光。
不愉快的宴会在和刘仲棠互留了住址并约定了相互拜访之后结束,路苍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府中,却意外的看见静已经在自己卧室中坐着。
“有什么事?”路苍随意地褪下外套,问道。
他并没有生静的气,心里却因为清醒看到这段感情的致命缺陷而有说不出的怅然,在态度上自然也就显得不那么起劲。
“今天我没有置张子东,你觉得受委屈了么?”
静的目光炯炯,盯在路苍身上。
“怎么会?我又不是女人,男人没有及时出来袒护我就要大发脾气。”
把进宫的礼服脱下,路苍随手披上了放在一边的便袍,在静对面的椅上坐下。
“苍……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有我的难……”
静走了过来,把手搭在路苍的肩上道。
“我知道。”
路苍的语气很平和,但听在静的耳中却更觉得他是在赌气。
“不,我知道你在生气……”
静用手抚摸着路苍的颈项,腿也轻轻地蹭上他的臀部,这是以往每得罪路苍他都会摆出的姿态。
“我真的没有。”路苍一把挥开他的手:“还有,上床不能解决问题,今天我们已经做了太多了,我身体真的吃不消,你今天回宫去睡吧。”
“你看,你在生气吧!我还会不知道你么,看你和那个刘仲棠谈得那么起劲,我就知道你一定生气了,一副成心要我吃醋的样子。”
静一脸哄人的笑容,路苍本来没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却差点炸了起来。
“我警告你,轩辕静!你是皇帝是你家的事,不过请你不要把你那些后宫莺莺燕燕的逻辑套用在我身上。你当我什么人啊,你没袒护我,我就另找个男人好让你吃醋?!你他妈的在放什么狗屁!”
他像一只被烧到尾巴的狗,气冲冲地对静吠叫着,心里委屈得要死自己整天闷在这劳什子侯爷府已经快要疯了,现在居然还被静想成会像小女人一样呕气的男人,他简直替自己不值到了极点。
静听他这种口气,马上知道冤枉了他,连忙一把抱住路苍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和后宫那些女人纠缠得久了,竟把我们心胸宽大的小苍苍也想成那种人了,实在是对不住,苍苍快原谅我。”
静本来是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可和路苍相恋这半年来偶尔也会扯下高贵的面具跟他道个歉什么,让路苍想呕气也呕不起来,只好偷偷在背地里为静的改变偷笑。
“再好的夫妻也要吵架,我是看你太可爱了才逗逗你的嘛。”
看路苍脸色稍霁,静居然又调侃起他来了,似乎浑忘自己冤枉他的罪行。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烦。下不许再把我当成你后宫那些女人了,今天好累,我要先睡了。”
把床上一躺,路苍摆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下一刻却被静压在了身下。
“真的不要了啊……我今天……今天真的好不舒服!”
路苍挣扎着,想抓住静到乱摸的手。
“不舒服,什么地方不舒服?”
静当他还在为自己前面冤枉他而生气,一边问他一边仍然用力挑逗着他身下的躯体。
路苍努力避开静凑过来的唇,道:
“……肚子……我肚子痛……今天真的不要了……”
“怎么会?”
可是看路苍苍白的脸似乎真有那么回事,静也只好停下手来看着他。
“昨天……昨天没有洗澡就睡觉了……”
路苍的声音轻轻的,脸也红了起来。
“啊是那个留在里面,结果肚子痛么?”
静恍然大悟,看路苍在自己怀里含羞点了点头。
“算了,那今天就光睡觉算了!”
静有点失望,站起身来脱了外套,又回到床上抱住路苍,两个人贴得紧紧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本来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第二天接踵而来的事情却真正让两人的感情受到了一严峻的考验。
和平常一样,路苍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静已去了早朝,用过早膳之后挨下来的整整一天就要靠他自己想办法打发了。
想起已许久没有和曹信他们这些老兄弟见面了,路苍便吩咐小桑备了马匹,和他一起出了内城奔赴曹信他们所住的府第。
静很有心计的给了路苍昔日的兄弟们分封了京师守备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的职衔,让他们集居在靠近城门的一大院中,既便于管理,又使他们和路苍保持有相当的距离。
虽然在非战时期京师守备是个肥美的差使,但平时琐事并不少,举凡市井斗殴、环境整治等都归由这个部门管理,曹信们整天忙于操劳这些,也就无暇顾及在路苍面前咬点关于静的小耳朵了。
到了曹信他们住的地方,已是近中午的时刻了。因为衙门后面就是曹信他们住的地方,所以路苍昔日的兄弟们都齐集在后院用午膳呢。
顺着看门小厮指给的方向,路苍在颇具诗意的荷厅中找到了正热热闹闹团成一桌吃饭的众兄弟们。
“哎呀,多时不见,兄弟们怎么都风雅起来了,还悬在荷亭边吃饭哪?”
看到久违的兄弟们,路苍根本止不住自己心头的欣喜之情,离得老远就大声招呼道。
“天,竟是大哥到了吗?”
曹信是第一个看到路苍的,他一阵风般得卷出了亭子,也不管自己还是满嘴的油就一把抱住了路苍。
众兄弟也一齐涌了出来,大家抱在一起笑啊、闹啊,好久才算平静下来。
“大哥还没吃饭吧?快过来一起用,大家也坐下,好好和大哥聚聚。”
军师刘措算是里面比较冷静的一个,提醒大家从过于冲动的情况中平静下来。
一众人坐定,自有人给路苍取了碗筷,大家一起边吃边说将起来。
“大家过得可好?”
乌七八糟的话题扯了一大堆,路苍才想起这句该在一开始就问的话。
本来以为众兄弟一定都哈哈笑着说好的,岂知众人却一下子静默下来,场面的气氛冷得骇人。
“怎么?”路苍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你们过得不好么?”
众人中年纪最小的七寨主葛清似乎忍不住了:“大哥,你不知道……”
却被一旁的刘措揽住了话头:“清弟!大哥已经够烦了,你不要…”
路苍忙伸手阻止刘措再说下去,他急切地盯着葛清道:“清弟,快给我说下去。你们是怎么了?”
呆在静的身边是自己的决定,必须忍受由此而来的种种不愉快那是自己活该然而要是因此连累兄弟们不开心,路苍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刘措还想阻止葛清,一边的曹信却也忍不住了:“大哥,我知道你的境也很难,可是我真的实在是憋不住了!”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快告诉我呀!这样藏头露尾的可真要把我急死了!”路苍一把揪住曹信,急得眼睛也红了。
“还不是新任的京师总督!”一边的葛清狠狠撂下一句。
“是啊是啊,他根本都不把我们当人看,每天强迫兄弟们六个时辰巡更,京师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就要罚俸,对我们张口就骂,动不动就要责打。这些我们都能忍,可是他动不动就在我们面前侮辱大哥我们实在是受不了!”
别的兄弟看来也是积怨已久,纷纷插上嘴来。
有人侮辱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以路苍的脾气怎么看得下去有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弟兄。
“前两天,他还说曹大哥监管我们不利,罚了曹大哥二十大板呢!”葛清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道。
“什么!”路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曹信:“竟有人敢打你么!快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大哥!我皮粗肉厚…”
“哎呦…”曹信嘴上虽硬,被路苍强卷起裤管触到伤口却忍不住痛叫起来他结实的大腿上遍布着淤血的条纹,有的地方已破了皮,殷红的鲜血看在路苍心里简直要让他眼睛中也喷出血来。
“他妈的!这是谁做的。快,小清,带我去见那个什么京师总督!”
看了兄弟身上的伤,路苍真比自己受了伤还痛心,悍匪的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他整个人仿佛又是当年那个终日刀头噬血为生的男人。
“大哥,你冷静一些。那京师总督……那京师总督是张子东啊!大哥你去只有自取其辱啊!”刘措一把拖住冲动的路苍。
他也心痛兄弟们所受的折磨,可是知道路苍的敏感地位,他怎么肯让自己的大哥去受那该死的张子东的羞辱。
“什么!”听到那三个字,路苍惊得坐倒在了椅上。
本来还想去问那京师总督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的手下,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问而明兄弟们受这些苦楚都是在代己受过,张子东分明是把对自己的不满宣泄在他们身上。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
大家明明在露苍山都过得好好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自己却偏要他们跟自己来了同安,害他们丧失了自由,在心理变态的男人手下做事…
“他妈的!”
恨意让路苍做不了更的思考:“以牙还牙,以血换血!今天我要让姓张的知道我路苍的兄弟不是白打的,以前我让着他那是我当他是条光会叫的狗,既然这条狗也会咬人…哼!莫怪我把他的狗头也拧下来!”
下了决心,他也不再犹疑:“兄弟们,你们快收拾收拾,大家一起往南方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我去解决了这该死的张小狗就来和大家会合!这狗娘养的什么侯,老子不做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一把撕开了自己身上绣着精致卉图样的官服扔在地上。
拔出腰中七尺青锋剑,他的眼中仿佛又恢复了昔日的野性光芒。
“大哥!好!我早就受不了你被那该死的皇帝老儿压着了!看你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我都快不认识大哥了。今天我总算知道,大哥还是大哥,还是咱大家的好当家!大哥既豁了出去,我等兄弟怎么能苟且一边,自然要跟着大哥一起去找那张小狗算帐,再一起南下。管他什么皇帝,管他什么侯爷,哪里及得上我们跟着大哥,想撒野就撒野、想扁人就扁人来得痛快呢!”
曹信大笑起来,也一把扒下了自己身上的官袍,众兄弟忙纷纷效仿。顿时整个后院仿佛变成了当年的露苍山寨,而那个倒霉的张子东就是他们瞄准的对象了。
当下众人集合了所有兄弟,拿刀的那刀,举剑的举剑,气势汹汹的跟在路苍身后出了门,往那张子东的府邸去了。
张氏世代都是大同的显宦,张子东虽然此时位居的职衔并不高,住的宅子却是在高官云集的内城之中,离路苍的侯爷府不远。
“张小狗!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冲进了客厅,路苍一脚踏上中间的太师椅,又一剑扫倒了众多陈列的摆饰,狂吼着要张子东出来。
“大中午的,那头猪在哪里吠吠啊!”
张子东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张家在大同世代显赫,静也完全没有因他和路苍不和而冷落过他,他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皇帝的男宠放在眼里。
“原来是路侯爷啊!这么吵吵,我还当我们后院的猪叫春呢。”
张子东装模作样的摇着扇子,从后院踱了出来。
他明明学富五车,也是状元出身,可是一看到路苍说出来的话却也和最低俗的市井小民吵架没什么两样。
“张子东,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兄弟,你活得不耐烦了你!”路苍一看到那张酷似张妃的脸,就打心底里厌恶起来,用剑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卖个屁眼给皇帝捅捅吗!你倒神气起来了,快趁陛下没发现给我滚吧!你以为陛下会胡乱护着你么?你做梦。陛下一代明君,根本不可能为你这小小男宠得罪我张氏满门权贵……”
“还有,你的好日子也不长啦,陛下宠男人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我劝你还是快点滚回你的侯爷府,先学学在床上怎么叫的陛下高兴,多赏你点银两吧你!”
张子东拼命用言语刻薄着路苍,眼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孔被自己气得通红,扭曲起来。
选择了呆在静的身边,路苍早有了面对他人冷言冷语的觉悟-可是在被当着自己兄弟的面侮辱,路苍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腌N气的。
他飞身跃到张子东身前,挥剑就向那张仍不停吐出脏字的嘴巴斩去。张子东忙闪身一躲,剑恰好削在他的顶上,把他的官帽打了下来。
“我呸!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兄弟们,给我上!”路苍一脚把那帽子踩了个稀巴烂,手一挥,示意众人上去痛揍他一顿。
众兄弟对张子东积怨已久,顿时争先恐后的涌了上去,围着张子东就是一顿暴打。那张子东文人一个,哪里禁得住这么多野蛮汉子的围攻,顿时杀猪般痛叫起来。
又有那闻讯来劝的张家族人也被圈起来一起痛打,顿时鬼哭狼嚎,整个张府闹成一片。
“打!给我痛痛快快的打!”
看着不可一世的张子东一脸眼泪鼻涕求饶的模样,路苍真觉得在同安受的无数闲气有了发泄的地方他兴奋的让兄弟们继续打,自己也对滚到他附近的张家人拳打脚踢。
大伙打得正高兴,门口却突然涌入了一大群手持兵刃的锦衣卫。
“都给我把刀剑放下!”领头的是锦衣卫大总管丁鹏,以前路苍做内廷侍卫的时候还做过他的手下。
虽然以前都是山匪出身,这些日子当官的经历却给众兄弟不少潜移默化的影响。听丁鹏这么一喝,大家还真停了下来,拿着兵器愣愣地看着刀剑出鞘的锦衣卫们。
“这是在搞什么!”
路苍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跟在锦衣卫身后的是一身朝服的静,他显然是一接到报告就匆匆从宫里赶来的。
“陛下,救命啊!救命啊!”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子东看静一出现,知道救星来了,顿时恸哭着爬到了静的脚下,哀哀的哭叫着。
“哼!不要脸!”看不起张子东一条狗般的模样,路苍忘了害怕静,抱着胸啐了他一口。
“陛下,给小民作主啊!陛下,小民五代在朝,从来没有受过这般欺辱,陛下要给小民作主啊!”
膝行着爬向静的是张子东的父亲,他是前朝的翰林院总编修,现在虽已告老,却仍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之一。
顺着父子两人的诉苦,顿时张氏全家哭成一团,再配上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凄惨之状直似人间地狱。
静显然受不了这种吵闹,他狠狠一皱眉,瞪向路苍道:
“路侯爷,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看静脸色不善,路苍心里虽有些怯意,却又怎能在敌人面前弱了自己的威风:“这姓张的欺负我家兄弟,我自然要叫他好看!”
静这才看清楚了路苍的模样他扔了官袍,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在刚才的厮打中被人扯开了前襟,衣服又被撕裂了好几,露了大半个上身在外面--这种景象落在眼中,静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路侯爷,你的官袍呢?衣衫不整的到乱跑,成何体统!”静显然忘记了还在他脚下哀哀痛哭的张子东,竟先管起路苍的衣着来了。
“陛下…”张子东和他老爹同时出声。提醒静别忘了眼下的情状。
“咳…”静忙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路侯爷,你可知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已是犯了不赦重罪吗?”
“放屁!”路苍激动之下早已忘了什么要给静面子,他冲过去掀起曹信的裤腿,“是他先毒打我的兄弟!就算打死他也便宜了他!”
那纵横交错的伤看上去确有触目惊心之感,静看了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启禀陛下,那是曹信他不恪尽职守臣才责罚的呀!”张子东忙大声解释自己的无辜。
“曹信既是张侍郎的手下,张侍郎却有权责罚于他。”心里清楚张子东是在公报私仇,静却碍于身份,只能按着大同律令说话。
“狗屁的有权!什么权!不是你让这混蛋的张小狗去管我兄弟的吗?你……你你……你根本是成心的!轩辕静,你他妈的真不是人!”
路苍气起来是连静的帐也不买的,竟当众和他冲突起来。
“闭嘴!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你还有王法没有!”
一旁的张父显然对路苍的举动骇异已极,“陛下,陛下,这路苍冒犯陛下,已犯了死罪,陛下不可姑息轻饶,定须得依我大同法令惩治,以伏天下!”
静被路苍的大胆气得脸色发白,私下里他不在意路苍叫自己的名字,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点名叫骂却让他难以下台,不由心中有气。
那路苍却还不识相,仍在那里自管自大声嚷嚷着:“轩辕静,你倒好!你不说话是吧?我就知道你是成心的!反正你……你根本………”
虽然气糊涂了,但路苍总算还是及时刹住了“你根本就不爱我”这几个字。然而所受的委屈此际却一起涌上,让他顿时红了眼圈。
其实还真是让路苍猜中了。静提拔这张子东为京师总督的确有牵制路苍的众兄弟之意,这也是他控制路苍的手段之一只是没想到这张子东竟这样大胆,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的手下还被路苍抓到,结果引致这样的冲突,这可实在是他事先没有算到的。
看静不开口,路苍知道被自己说中了。他气得话也说不出,只觉胸口气血涌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挣扎了半天,他狠狠抬起手指着静,声音忍不住在索索颤抖:“轩辕静!你好,你好!今天我路苍算认清了你!你竟是这么对我兄弟,他日也难保不这么对我路苍!我算知道了……”
“轩辕静,你管你神气去吧,老子不干啦!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挡谁的道!”
他狠狠抓起手边一个瓶往静面前一扔,朝着弟兄们一挥手,就要率众离开这张府。
静哪里肯这样就放他走,气急之下他也从腰中拔出了佩剑,向身后的众锦衣卫喝道:“你们都死了啊,还不快点把这一干人等都给我拿下!”
他身形往后一退,整个人就堵在了门前,锦衣卫们也合拢来挡在他身前,不让路苍他们通过。
“你……”
以静的武功,合自己这边的全力也不可能从他手下通过,更遑论加上周围这群大内高手了。
路苍此刻心里有千百个理由要拿来痛骂这个死男人,可是没一句话是适合在这种场合下说的。他只好急得干瞪眼,恨不能一口咬死蛮不讲理的静。
锦衣卫们可不会等路苍想好要说什么再行动只是一下功夫,就把路苍众人团团围在当中,曹信他们也是火爆性子,当下抽出身边的兵器便冲将上去,顿时双方战成了一团。
明明是来教训这该死的张子东的,结果竟变成了自己和静的大战。一边招架着锦衣卫的进攻,路苍一边懊恼的要死掉。
寡不敌众,更何况这些锦衣卫都是静的近身侍卫,是大内高手中的高手,怎是曹信他们招架得住的。
片刻功夫,路苍的兄弟们便纷纷失守被擒,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边。
路苍虽然仍在支持者,心里却清楚那是丁鹏碍于自己和皇帝的关系不敢痛下杀手。
静显然看得不耐烦了。他大步走到被五大绑按在地上的曹信身边,手中剑贴上了他的脖子,向着仍和丁鹏缠斗着的路苍喊道:
“路苍,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快把剑给我放下,不然朕就把他的脑袋劈下来。
知道静这个人心狠手辣,要是自己不乖乖听话难保他会真把曹信给杀了,那自己可真要负疚终身了。
在心里狠狠咒骂了静一万句,路苍停下了手中的招式。锦衣卫们随即一涌而上,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除了路侯爷,其他的都给朕送到总督府去审问!”静显然对路苍的兄弟们挑起自己和路苍大吵一场极为不满,立心要收拾收拾他们。
把曹信他们送给张子东置那绝对是送羊入虎口,路苍怎么可能会同意。
“痛打张小狗那是我的主意,和曹信他们有什么关系!要送审当然是要审我,你快把曹信他们放了,否则我一辈子和你没完!”
锦衣卫们哪敢用力捆住他,抓得也根本一点也不牢。路苍又跳又叫,居然被他挣开了绳子,直冲到静的面前去。
“你好大的胆!”静一把逮住他,用双手牢牢钳制住他:“看来朕调教得还真不够,你果然还是一副小山贼作派!既然你这么想朕教训教训你,那朕就好好让你满足一。”
不管路苍在自己的怀里死命反抗,静用力把他箍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回头吩咐道:“丁鹏,你派人速速把曹信他们都给我送到杭州府去服役!”
“陛下,哪有送到杭州服役这种事!”一边的张子东本来还很得意,一听到这种千古奇谈式的判决,顿时懵了,在一旁大声抗议道。
从来只听说有送到边疆各地服苦役的,哪有什么送犯人到苏杭胜地去的道理。
想帮腔的张父刚想开口,却被静瞪过来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那眼神极冷极厉,静显然对自己父子俩挑起他和路苍矛盾很不满意,要是自己还不识相的插嘴,只怕下一个倒霉的就轮到自己。
“好啦,这下你满意了!”静冷冷对怀里的路苍道,一边把他提着往门外走,丁鹏愣了一下,也只好苦笑地吩咐几个手下去押曹信他们,自己则一脸啼笑皆非的去追静。
“你这混蛋!你去死!你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居然派张子东这条狗来管我的兄弟,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凶恶的谩骂消失在一声闷哼里,那是被气极了的路苍咬了一口的静发出的。
“你有完没完!”
静吃痛,一把把路苍从身上甩了下来。猝不及防的路苍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被静的大吼吓得一下子没能爬得起来,只好狠狠地用目光瞪着静,以表达他心中的怒意。
“我还不够护着你吗?”静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无因殴打朝廷命官是不赦的死罪,要不要我当场下令宰了你们一伙你才高兴!”
“死了倒干净!”路苍觉得跟了静以来所受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出来,气急败坏的跟静对叫道:“从跟了你以后就没好事!不是像个女人一样整天闷在房间里等你,就是被你手下这些老酸儒欺负。你当我过得很开心啊,我宁可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也不要看见你!”
“一辈子不要看见我?”静的眼睛眯了起来,其中射出凛冽的光。
每他露出这种表情总会有人要倒大霉,路苍不由被吓得有点不敢出声。
看着静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看着静恶意地把手伸向自己的下身,路苍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他封住了唇。
“嗯嗯”死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静的吻带着严厉的惩罚意味袭上自己的嘴唇,用力啮咬自己的舌头,路苍被咬的几乎痛叫起来。
下体被静用力地抓住,那根本不是平常温柔的爱抚静贯了真气在手上,被他摸过的地方像被刀扎一样的疼。
“呜……”
好不容易静松开了嘴,路苍立时感到满嘴的血腥气舌头一定被他咬破了,而且伤得还很严重,看静嘴边沾到的大量鲜血就知道了。
嘴巴里面痛得要死,路苍根本连开口骂人的力气也没有,千般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他连眼眶也湿了起来。
“认个错就放过你!”静有点心疼路苍捂着嘴巴眼泪汪汪的样子。
谁知路苍比条驴还倔,竟不知死活的摇了摇头:“我根本没错!死也不认错!”他舌头痛得没法动,说的话都是含含糊糊的。
静却听懂了,眼光顿时严厉起来:“你倒蛮会逞强的!看来再不好好教教你你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哪管这里还是自己臣下的府第,静也管不了正满脸通红闪闪缩缩朝这边直瞧的锦衣卫们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路苍的念头。
方法么,当然是
“丁鹏,叫你的人都给我退到厅里去,还有,看著张家的人,一个都不许出来!”
他扯下束腰的锦带,把又踢又叫的路苍双手牢牢绑在身后,就用力把他压在了长廊边上的石条凳上。
虽然这半年来静在床上变得温柔多了,可是以前吃过他无数苦头的路苍怎么会忘掉他曾经怎么用野蛮的性事折磨过自己。
即使嘴巴痛得要死他也不放弃痛骂,实际上是给心里怕得要死的自己打气,好不要丢人的吓昏过去。
静当然不会理睬他满嘴的污言秽语,就着把路苍揿在石凳上让他背顶着廊柱的姿势,静一把把他的裤子连同亵衣一起扯了下来。
“你!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屁股贴着冰凉的石凳,路苍难受到了极点,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跟我讲王法?你有没有搞错。”静差点没笑出声来。跨坐到路苍身上,他一把扒开了路苍衣服的前襟,就用力咬了下去……
所有缩在张家厅堂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家的人都一边为皇帝的狠毒满头冒冷汗一边暗爽,曹信他们则是担心到要命,只有一众看到两人情形的锦衣卫们满脸通红,握着自己的手,一副不晓得要往哪里看的样子。
园子里的两个人当然不会知道厅里的复杂情形
因为是惩罚,静早就忘掉了什么叫温柔,他像一头饥渴的野兽般四撕咬着,路苍身上很快遍布了齿痕,破皮的地方渗出了血丝。
被狠狠咬在全身最敏感地方,路苍忍不住松开紧咬住的牙,痛叫起来。
谩骂对这个男人一点用都没有,而自己全身受制,不但无法反抗,连逃走的机会都不甚下一丝扭动着身体就是路苍唯一能表示的抗议。
石凳的粗糙把路苍背部的皮肤蹭破了,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痛得发抖,静却仍然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好好享受吧,正戏还没开始呢!”停下手中的动作,静抓起路苍因为疼痛而汗湿的长发,把自己眼中的恶意通过视线送到他的心中。
“你为什么不去死!”路苍努力别过头,想避开他的视线,却被静紧紧拧住腰而进入。
就算再倔强的他也忍不住从灵魂而呻吟……
“我不会原谅你……”身体在石凳上被激烈摇晃着,路苍的整个背部皮开肉绽,惨不忍睹,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他还不忘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半个时辰之后……
把失去意识的路苍往张氏父子面前一扔,静斜长而凛冽的眼中看不出表情,他的声音冷得简直冻得死人:
“路侯爷朕已经惩治过了,两位爱卿没什么意见吧?”
张氏父子看着整件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像具破布娃娃一样倒在自己面前的路苍,心里只为静的毒辣手段而胆寒,哪里还敢吱声,只有一个劲的叩头谢恩。
“大哥……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害了你啊……”
年纪最小的葛琴已经沉不住气的掉下泪来,他扑到路苍的身边,却不敢去碰全身是伤的他,只好跪在他旁边呜呜的痛哭。
受到他的感染,弟兄们中脆弱些的就开始嚎啕大哭,火爆些的人就在那里破口大骂静,冲过来要跟他拚命,锦衣卫又忙着过来制住这些人,整个大厅闹得不可开交……
静忍不住皱眉头:路苍虽然看上去伤得极重,其实都只不过是伤及皮肉的小伤口而已,至于他会晕过去,一半是因为痛得受不了,另一半根本是因为疼痛中身体难以抵御极致的快感以致暂时丧失意志罢了这帮人怎么搞得他像要死了似的。
“丁总管,这里就交给你办了。路侯爷的事我会发落,张侍郎也请勿对外宣扬此事!”狠狠给了张氏父子一个警告的眼神,静满意地看到两个人一副叩头如捣葱的熊样。
把地上的路苍抱了起来,静扬长而去,曹信他们嚎啕着想要追上去,却被丁鹏他们拦了下来。
“路侯爷没有大碍的啦……”
明明看到皇帝是在“宠幸”路苍的,丁鹏虽然搞不清怎么会把他“宠”到晕过去的,却知道这种“惩罚”还不至于死人,忙轻声的安慰众露苍寨的弟兄们……
“瞎讲,我刚刚看到大哥连老二上面也都是血……大哥一定是要死了啦!呜呜呜……”
葛清语出惊人,虽然在场的都是男人,还是被他的话讲得面红耳赤对静和路苍的关系知道得比较清楚的曹信顿时止了眼泪,一把揪住葛清:“什么?你说什么?”
“大哥连那个地方都受伤了啦!我刚刚看到大哥长袍下面没穿裤子,就偷偷瞄了两眼,看到大哥大腿上……还有那个地方……都是血啦!还有白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在一起,流了满腿,一定是伤得很重啦!”葛清越想越怕,越发哭得厉害了。
“嘿嘿嘿……”曹信却像疯了一样傻笑起来:“兄弟,别哭啦!大哥没事的!”
“什么啦!信哥你别骗人了,大哥一定是不行了!”葛清当然不信他的。
“咳……”一旁的丁鹏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们再说下去眼看皇家体面就要荡然无存了。
“既然路侯爷没事了,各位也该跟我到杭州府去了吧!”
这是他妈的什么鬼事!想到皇帝陛下这种千古奇闻的判决,丁鹏就为自己还得管这档子烂事而叫苦连天。
挑了几个手下执行这项任务,丁鹏挂着一脸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的表情回宫去了,留下张氏父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什么那个地方都是血……”张子东是读书人,说不出“老二”这种词汇。
“……白白的东西……流了满腿?”张父颤颤巍巍的重复着,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儿啊,我看你还是别再惹那个路侯爷啦!”半晌,张父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
“不要!不要!”
冷汗涔涔的从额角流下,路苍似乎被恶梦所纠缠,在床上胡乱扭动着,口中呼喊着模糊的词句……
有点无奈的用手中的丝巾擦去那不断流下的汗水和眼角渗出的水滴,静这样看护着路苍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
本来以为以路苍的复原力很快醒来没问题,可是把他带到自己的寝宫中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昏迷着的他却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只说是身体上的伤都没大碍,迟迟不醒可能只是心理上抗拒的问题,这个答案让静十分的不爽。
虽然认清了自己喜欢着这个没啥了不起的小贼王,静却仍然对自己的自制力有着信心,不肯放纵自己对路苍的爱恋早在别的小孩还在山间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修习如何控制自己情感的功夫了。
历史上无数君主就是从开始无节制的宠信身边之人而走上败亡之途的即使自己并不想做什么众口传颂的明君,静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做出像历史上的昏君一样的沉溺于男宠的事情来的。
秉持着这样的原则,静没有给路苍任何实际的权力,在自己觉得他犯了错的时候同样也会责罚他而这一的惩治则是源于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对自己的态度嚣张,没有给他这个君王一个台阶,大大损及了他远高于常人的自傲之心。
不过在“惩罚”他的时候,静就想好了稍后要安抚路苍的策略路苍脾气虽坏,实际上却不会记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静才靠大棒与蜜糖在皇室体面与情人之间保持着颤颤巍巍的平衡。
不过这看来好像有点麻烦了!
虐待路苍根本不是第一,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原谅你”这种话,再加上现在他这种拒绝清醒的情形,就连从来对自己在路苍心中的魅力极有信心静也有点微微地担忧起来。
想着心事,静的眼角却撇到路苍的眼帘似乎在颤动,下一个瞬间那双大大的眼睛突然张了开来
静忙凑上去:“你醒了……“
不自觉中他泄露了极少表现的热情。
可是路苍显然不领情,在瞬间的迷茫之后他很快认清了情况坐起身来,他没有把眼光瞥向静,而是转向了床里。
“曹信他们呢?”他问。
“我让人送他们去杭州府了。”静难得的老实,也许他看清了路苍脸上那种微带厌倦的表情。
路苍抓起扔在床边的衣服穿起来,看也不看静一眼地自管自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静也快发脾气了,他自觉自己的忍耐已经接近极点了,往门口一站,他语气生硬地问道。
“我要回杭州去。”路苍一直往门外走,却一头撞入了静的怀里。
静忙用双手抱住他:“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乖乖在这里呆着。”他的手挑逗地抚过路苍整个背脊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每静这样做,他都会忍不住快乐地呻吟。
然而路苍却只是厌恶地一个闪身,从他怀中滑了开去。
“别碰我!抱你的皇冠去好了。”
静从来没看过路苍这种厌恶的眼神,一时惊呆了,竟被他从怀中滑了开去。
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彼此对看了一阵,静终于叹了口气:“小苍,别胡闹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前面下手是重了点,你生气我不怪你。但是你真的让我很没面子,让我在臣子的面前下不来台,拜托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路苍要不是因为舌头上的皮肤都碎了,嘴巴里痛得要死,一定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拣最简洁的话说:“滚开!”
他的眼神很冷,静忽然觉得很怀念今天以前的路苍:那时不管他有多么气自己,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却总有熄不去的火焰那夹杂着爱与欲的眼神让自己笃定着他的爱情。
可是此刻……路苍的眼睛中一片清明,仿佛那小小火苗已经熄灭。
“不要!”静一下慌张了起来,可是他还是矜持着不肯道歉。
他冲过去把路苍压在床上,手摸上了他敏感的臀。
“你要来就来吧!可是休想我会原谅你。”路苍直挺挺地躺着,冰冷的身体让静顿时没了兴致。
“你到底要怎么样!”静终于也爆发了,他从路苍身上爬了起来虽然路苍极力想克制自己,但是自己刚才抚摸的动作显然触痛了他的伤口,即使他强忍住不叫,他的眼神却在雪雪呼痛。
“不要怎么样。放我回去,我们完了!”那两个字像刀一样划开两人之间的联系,即便是静也被刺得浑身一颤。
“放屁!谁允许的!”静居然不顾教养地将粗话大吼出声,显然是气极了。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用你的行动告诉我的!我可以不在乎你怎么对我,可是我绝对不原谅你那样对我的手足!原来你是这么的不把我当回事,我却还一直对自己说那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是我自己傻了,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爱人!更别说会喜欢我……在你眼里,我始终不过是个小玩意!只不过比那些宫妃新鲜一点点而已……”
说了太多话,嘴里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沿着嘴角一直滴落下来,路苍狠狠擦去了血迹,闭上了嘴沉默下来。
“那是……那只是……”静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才好,天下哪有他会在乎的事他从来不必向任何人解释自己,以致需要辩白的时候根本说不出话来。
“要漂亮的男人朝中多的是,张子东就很不错!”路苍看他不说话,心里更气,开始口不择言地攻击他:“还是根本你们都睡过了?本来嘛,他是张妃的哥哥,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他这么恨我搞不好根本是在妒忌我!哼,他何必这样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男宠罢了,你只要一个月就会腻了我……哼……我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和什么雅桃、什么阿王、阿碧一票的货……”
他没有时间把话说完,被他讲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静就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你给我住口!”
静听不得他这样侮辱自己对他的感情,路苍却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而恼羞成怒脸颊烫得几乎快烧起来,他歪着头半晌也没能有回神来。
静也有点后悔,可是他的自尊心怎么容许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眼看着怒意在路苍眼中越积越,他的呼吸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渐渐烧起一团火焰他猛地立起身来,抓起身边一个瓷水洗就朝静扔了过去:“操你妈!你去死吧你!”
好死不死,愣着神的静竟没能躲开那速度并不快的水洗,被当头打了个正着。
看着鲜血沿着那雪白的额头流满了整个脸和静那可怕到骇人的脸色,路苍吓得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跌坐在床沿上。
“陛下……”
“陛下,没事吧?”可怕的巨响引来了众多侍卫看到血流满面呆站着的静,顿时都惊呆了。
静看上去像一尊地狱的索魂使者,他挥了挥手:“来人,把路苍拿下!”
侍卫们一涌而上,把傻掉了的路苍捆了个结实。
“请问陛下,要如何置路侯爷?”
以眼前的情状来分析,足够把路苍判十个死刑,千刀万剐顺便曝尸荒野。
静似乎一时竟无法思考,半晌才沉声道:“押入大理寺监,容后发落。”
众侍卫愣了一愣,才领命去了,留下静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寝宫里,任凭额上的鲜血滴落着。
……
“路侯爷……”
大理寺监这里从古便是关押皇亲国戚的地方,这黑潮湿的牢房中,不知有多少曾经的皇室贵胄孤独冤屈的眼泪。
斜斜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路苍有点呆呆的看着如豆的灯火,对牢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路侯爷!”刘仲棠有点无奈的笑了,只好自己开了门走进房里。
担任大理寺卿的他在职权许可的范围内尽量地照顾者有一面之缘的路苍,无他投缘而已。
这路苍闯的弥天大祸他也有所听闻,除了慨叹“伴君如伴虎”五个大字他也只能偷偷为路苍未来的命运而担忧。
朝中已经为静迟迟不置犯了重罪的路苍而议论纷纷,静却仿佛全忘了此事般头上裹着绷带照常的进出,照常的议政,甚至……开始临幸许久不曾问津的众宫妃……
“路侯爷,是宫里有人来看你了……”刘仲棠身后还跟着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锦衣卫大总管丁鹏。
“啊,丁大人……”路苍显然吃了一惊,坐直了身体。
丁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坐到路苍旁边的凳上,回头看了看刘仲棠:“刘大人……”
“啊,那我回避一下。”刘仲棠很识趣地道,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陛下让我来看你。”丁鹏开门见山。
路苍微张了张口虽然猜到了如果不是静的命令谁也不会有胆子来探望自己,可是真听丁鹏这么说出来还真有无限感慨。
“他……还好么?”路苍低下头去,轻轻地问道。
“陛下很好,琉璃殿的江妃又新为陛下添了一位王子。”
虽然江妃怀孕是在自己入京前的事了,可是听到这种消息路苍还是忍不住歪了歪嘴。
他一定又开始临幸那些宫妃了吧这种事,和自己已经再没有关系了。
“陛下要我问你,是不是还想回去杭州?”
下一刻,从丁鹏口中说出来的却是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脱口而出的是路苍的惊异。
“陛下有旨,让我护送路爵爷去见杭州府的众位兄弟。”丁鹏站起身,抱拳为例。
那是自己曾经的心愿啊可是在这种时刻、这种境况下达成自己的心愿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可是此际的自己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回不去了呵
闹得满城风雨,自己是再也回不到那尊贵人儿的身边了。
既然如此,那回归自己的来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了呢。
默默的点了点头,路苍轻轻问丁鹏道:“那这里……”
丁鹏摇了摇头:“侯爷不必担心,陛下已安排了一个面貌与侯爷相似的死囚……”
真像他会做的事路苍忍不住苦笑。
静就是这么个看重地位与自尊又不肯放弃情感的男人爱上这样的他究竟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呢?
已经没有时间给自己磨蹭了,路苍哪里能细细思考这种问题,匆匆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跟着顶棚走出了这个自己呆了近一个月的大牢。
……
在自己的再三坚持下,丁鹏在告诉了自己兄弟们所居之后与自己在杭城外分了手。
按着他的指点,路苍终于寻到了兄弟们在杭州府的落脚之一幢普通富户人家的宅院般的屋子,看来静并没有虐待自己的兄弟们。
掩不住即将见到众弟兄的激动之情,路苍一看到那黑漆的大门就飞奔了进去,竟没有注意到门口悬挂的白灯笼等物那是丧家的标志。
等到路苍跑到厅堂门口,才隐隐发觉不对那厅堂中竟隐隐传来哭声,哭声凄惨,那是死了亲人的哭法。
整个人从头凉到脚跟,路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进那个厅堂的只见曹信他们个个披麻戴孝,跪在墙上的一副人像之下,正哭得伤心。
天!
路苍两眼模糊,连那像上画的是谁也没看清,就飞扑了过去,一把揪住了曹信:“信弟,是谁?是谁死了?”
那曹信两眼通红的向他望来,忽然仿佛见了鬼一般张大了眼,居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路苍真摸不着头脑间,却被众弟兄们团团围了起来在一番莫名其妙的拉衣服、扯耳朵之后,那葛清才颤抖着声音道:“天,大哥,你不是被那昏君杀了吗?我那大家还合计着上京为你报仇呢。”
路苍这才看清那画像上画的手持宝剑的人竟是自己,顿时傻住了:“什么!谁说我死了?”
“同皇侯路苍,意图轼君,斩立决!”葛清背出自己在黄榜上看到的字句。
路苍这才醒起这是那个替死鬼,忙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这才相信不是冤魂回阳,立时高兴地撕下了孝衣,围着路苍问东问西起来。
“那大哥,你还会回宫里去吗?”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曹信听到路苍说静竟放他回杭州时,忍不住插了一句。
“怎么可能呢?”路苍微笑道,“我现在是死了的人了,他也可以安心地做他的皇帝去了,大家都干净,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回头呢?想想也真是,我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他,看别人娶妻生子,看别人恩爱偕老,自己临到终了却还是个无家无业的人,这样哪里还像个男人?”
“我是看开了,与其始终纠缠在这种一团乱的关系里,倒真不如趁这机会断个干净我既不用再过那种闷死人的生活,他也不必再怕我坏了他的皇帝威严,大家落个自在!”路苍置身于关心他的众兄弟之间,忍不住把自己心底的话都一股脑儿掏了出来。
“是啊是啊,大哥外号就叫天鹰,理应自由自在嘛!”
“困在那个劳什子臭皇帝身边又算怎么回事啊?”
“大哥还是回来的好,大家找个山头安顿下来,管他什么静宗皇帝!管他什么同皇侯爷!大哥只要和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顿时大厅里爆出一阵欢呼之声,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欢呼着路苍的归来。
置身于热烈的友情之中,再回想自己为了保有对静的感情、为了留在他的身边曾经是那样的委曲求全,路苍不禁有无限辛酸、无限感触,几乎要落下泪来。
曹信察觉了路苍剧烈的情绪波动,忙举手阻止大家再热烈议论下去:“好了好了!大哥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这里,肯定已经累了。大家也哭累了,一起去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到城里晚膳,找两个妞快活快活!”
众人顿时“哇”地欢呼起来,数日来的丧气一扫而空。
……
不知不觉中,时节已由秋换至初冬,路苍离开京城也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个月里,路苍尽情地与众兄弟玩乐,一心只想把因和静在一起而冷落了他们的时间补回来。杭城本是灯红酒绿之地,在每日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的时光中,路苍仿佛寻回了他失落已久的男儿自尊,又恢复了昔日山寨之王的豪气,把那种静所乐于发掘的脆弱埋在了心底,到仿佛已经遗忘。
在兄弟们的鼓吹之下,路苍也见了几位杭城有名的美人,可是短期之内他实在也没有成家立室的心思,反而和喝酒时相识的几位名妓得倒是十分开心,她们生性豪爽,又崇敬像路苍这班的江湖中人,看到他来总是有十万分的热情,让路苍曾被踏个粉碎的自尊慢慢地修补起来。
与杭城的暖冬相比,京城的冬季要显得寒冷的多,而从昨夜起就下个不停的初雪更是增添了三分冰冻之气,让整个禁城中的人都为之瑟缩不已。
然而,比外面的天气更冷的,则是服侍皇帝陛下的各个侍卫的心情。
“陛下今天怎么样?”在走廊上接班的小太监偷偷问上一班的。
一脸灰败之气的小太监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把侍寝的丽贵妃给轰到大雪地里,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今早的早膳也没有用……”
问话的小太监顿时煞白了脸这一个月来静的恐怖脾气已经使三个小太监因为极小的过失而被严厉责罚了。
现在每个侍候皇帝的人都是提着脑袋在干活,一听到某天静的心情特别差就会开始担心今天会不会是自己在人世的最后一天。
关于陛下为何心情如此之坏的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同皇侯的被杀,不过看静常会在半夜吩咐备轿到那个已经无人居住的侯府的怪异举动来看,这个猜测的确是最接近事实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着皇帝的日渐暴躁与憔悴,锦衣卫大总管丁鹏只能偷偷叹息着。
自己的手下中也有两个因为皇帝的坏脾气而遭了殃,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要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只怕宫里很快会找不到可以伺候陛下起居的人了。
“滚出去…”
丁鹏刚走到大殿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从里面逃了出来,接着还有丁零当啷的声音那是跟着扔出来的一堆器具,非金即银,像一堆垃圾一样沿着台阶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摇了摇头,丁鹏要不是自信皇帝还不至于迁怒到他这个亲信身上,一定转身就跑了。
赌着皇帝对自己的宠信程度,丁鹏走入了大殿。
静连外袍都没有披的坐在一堆公文后面,长发似乎刚刚梳理过却还没来得及挽起来的样子,桌上还放着铜镜和梳子,显然刚才那个被轰出来的小太监是来伺候他梳洗的。
如果静不是皇帝,以他的艳色绝对会是无数富人争相豢养的对象静不喜臣下看清他的长相,丁鹏是少数能够接触他真面目的臣子之一。
一个有着这般容貌与显赫身份的男人,最后居然会迷恋另一个男人:路苍甚至连容貌都差静远矣,更别说武功、地位、才智等等等等见多识广之如丁鹏也实在也有点想不通静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之迷恋路苍,以致失去了这个男人甚至会失去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不过既然一切已经发生了,为人臣下的也只有给皇帝最能解决问题的建议了
“陛下……”丁鹏走进静的身前。
听到脚步声,静一脸怒意的抬起头来,看清了是丁鹏脸色才稍霁。
“有什么事么?”静的脸色很不好,那是长期缺乏睡眠和三餐不定时所造成的。
“臣是待伺候陛下的七十二宫妃、两千宫女和两千太监以及臣手下一千锦衣卫来向陛下请命的。”丁鹏跪了下来,眼神投向地下。
如他所料,静果然被他弄糊涂了,抬起头,他有些迷惑的问道:“请什么命?”
“请陛下下旨往江南巡游一行。”
听到江南两个字,静脸上果然有些变色。
“江南好好的,朕为什么要去巡游?”已经有点隐隐猜到丁鹏的意图,静故意装出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启禀陛下,距陛下上巡游江南已有三年之久,对江南事务日益荒疏,不利统治我大同南方万里江山……”
给皇帝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做他想做的事,这就是为人臣子的首要任务连丁鹏自己都要称赞自己的忠心了。
“当然,这还是为了那五千名侍臣着想…”丁鹏又加上一句。
静站了起身,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显露在他的嘴角。
“丁爱卿如此忧心国事实在另朕惭愧啊!朕果然已荒疏江南之事日久,眼下正是巡游的良机。好!那三天后朕就往江南一行。”
“丁爱卿,那就有劳你将此事传令下去,务必着杭州府办妥接驾事宜!”
“是。”丁鹏躬下身,“臣遵旨。”
他抬起头来,嘴角赫然有笑,与静的眼光一触,两人都是一脸的笑意,他再也忍俊不禁,索性哈哈笑出声来。
静一开始被他笑得有些尴尬,到后来也实在忍不住,与他相对大笑起来……
听到宫里传来的已有一月之久未听到过的笑声,门外值更的小太监们不由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丁大人也太有本领了,竟让近日脾气那么坏的皇帝笑成这样?
……
三日之后
雪初停,天大晴,静即位以来最大规模的南巡队伍从同安出发了。
光仪仗既有五百人之巨的队伍足足绵延有一里以上,一路所到之百官跪迎奇怪的是虽说是南巡,静却直往南而不巡,经过大郡也不歇脚体察民情,而是更像赶路似的一路急行进入了杭州府境内。
这天…
正是黄昏时分,路苍正和一帮兄弟在后园下棋玩乐,就见葛清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奔进了后院。
“大哥……大哥……不好啦!”他喘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
“清弟莫急,什么事你慢慢说?”路苍温和地笑着。
回到杭城以来,生活自在的他竟胖了一些,整个人的感觉也变得柔和起来。
“皇帝……皇帝他……”越是急越是喘,葛清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两个字却让路苍呆在了当场,手上的棋子落在盘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他也没有察觉。
“怎么了?怎么了?狗皇帝又怎么了?”一听到静的名字,曹信就一副头顶冒烟的样子他可没忘记那在同馆被仙恶整的事情。
“皇帝他……皇帝他到杭州来啦!”
“什么!”
顿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城中恬静快乐的日子,静的到来也带来了破坏这种快乐的可能。
“大家别慌。葛清,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静……皇帝他这是来干什么的?”
第一个冷静下来的却是路苍。
葛清挠了挠头:“好像是说什么南巡……”
路苍微微闭了闭眼,也不知是在掩饰什么。再抬起头,他脸色已是一片清明:“皇帝南巡,那是理政事的需要,我们又慌张什么……大家还是照着原来的安排行事,莫去理这种闲事。”
“那今天晚上高庄主的武林宴还去不去?”
曹信有点不相信路苍竟能这么平静,盯着他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出破绽来。
这高庄主是杭州城里有名的武林大佬,以前在露苍山时便与路苍相识,这武林宴乃是他的金盆洗手大典,被邀的都是天下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
“当然要去,高庄主还说要介绍美人儿给我呢!”路苍的眉梢眼角忽然轻佻起来,逗得葛清他们都笑了起来。
路苍的反常却引得曹信更加担心起来大哥对女人根本一点都不热衷,却在听到静在杭州城的消息之后对美人忽然感起兴趣来,只有越发证明了静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力。
担忧归担忧,曹信却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扫大家的兴。
夜晚的杭城,热闹的程度比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和一班兄弟走在人声喧嚷的街道上,看着两边挂着的玲珑灯,看着灯下一队队打扮入时的少年男女走过,路苍他们的兴致都高昂起来。
高庄主办武林宴的地方在杭州最大的酒楼天香楼。
走到天香楼门口,就听里面的喧闹声传了出来,显然大部分客人已经到了这高庄主把天香楼整个包了下来,果然不愧他杭城首富的衔头。
看路苍他们到了,高庄主老远就迎了上来:
“路大侠,贵客贵客!竟这么晚来么,快快楼上请。”
楼上乃是贵宾席位,受到主人家如此的欢迎,大家也觉得极有面子,都高高兴兴的往楼上去了。
却没有看到楼下一幕:
那高庄主看路苍他们上了楼,便偷偷招来旁边一个小厮,低低道:
“你快去杭州府衙,去见知府大人,就对他说贵客到了。”
小厮一溜烟的跑了,高庄主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声:真是民不跟官斗自己的金盆洗手宴居然变成别人抓鳖的甏……
真是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和众兄弟上了楼,路苍他们捡了一个靠窗的席位坐下,四面环顾,都是武林中的熟面孔点头为礼之后,他们便取了桌上备的香茶喝了起来。
“大哥,真的不要紧吗?”
曹信显然还是不放心,压低了声音问路苍。
“会有什么事呢?”路苍颦紧了眉头,“是他自己让我回来的,难道再叫我回去吗?就算他这么做我也不会肯的……”
嘴上这么说,路苍心里明白:以静的骄傲哪里肯收回自己的成命,只怕今生两人是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想到此刻这个曾魂牵梦萦过的人此际就和自己同一个城中,饶是他再清心寡欲也有无限感慨在心头。
抬头望向窗外今夜月儿极圆,冷冷的清辉把整个街道照得明亮而美丽月儿缺了终能重圆,人之离散却已今生再难相见……
一片热闹中路苍却觉得自己从心底渐渐寂廖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了。
“贵客到”
楼下响起了招呼声,接着楼梯响了起来,大家都把视线转向梯口,想看看来的是何许人物。
人还真不少,大概有十来号人拥着一个白衣人走上楼来。
“啊……”
被曹信狂扯衣袖的路苍不悦的被从自己的思绪里打断。
转过头来,他的目光却针对上了那白衣人的
只一瞬间,却仿佛已过千年……
白衣人眉目间有若盈盈秋水,肤白一如皎玉,这么冷的天却仅着一件单衣也不知是什么质地,柔柔的在凉风中飘动,衬得他一如仙人。
他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无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光,眼神仿佛与路苍粘结住了,只是痴痴望着吃惊地立起身来的他……
身边的锦衣人忽然全都跪了下来,齐声高喊着:
“陛下恭请路侯爷回京!”
静也伸出了双手:
“苍,回来好吗?朕好想你。”
他的声音是路苍没有听过的温柔,带有催眠式的梦幻美丽。
所有的人都用吃惊的眼神望着路苍众人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同皇侯爷的事情,也知道他因意图弑君而被死。
谁知这同皇侯竟还活在人世,而且居然就是他们里面不少人认识的“天鹰”路苍。
而较之这一事实,这个自称朕的静宗皇帝更是美得令人吃惊,以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这原是一对同性恋人。
路苍却从始至终只是呆站在那里,似乎早就忘记要怎样说话。
曹信心急的又捅捅他,示意他往窗外看
路苍又呆呆的转头望向外面,顿时大吃一惊。
原本空空的街道不知什么时候两边已经跪满了宫中侍卫打扮的人群,看路苍伸出头来,众人一齐伏下身去,齐齐喊道:
“恭迎路侯爷回宫!”
音量刺破天空,响彻整个杭州城。
路苍的脸顿时抽起筋来了这上下大概全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和静的事情了,自己恐怕再难在家乡立足,而誓必要背着皇帝男宠的耻辱名号度过整个余生了。
“小苍,过来好吗!我来接你了!回来吧。”
静仍伸长了双手等路苍过去,他一脸温柔的笑意,美丽不可方物。
“真是给足了我面子……”
路苍忽然笑了起来。
下一刻,却做了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动作。
他伸手到头上,解开了自己的发髻顿时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急泻而下,落了他满身大同男子蓄发以示孝道,男人有这么长的头发并不出奇。
众人正在摸不清头脑之际,他却猛然抽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刀狠狠割下了自己的长发,捏在了手中。
顿时整个场子鸦雀无声,众人都偷偷把眼光瞟向静,猜不出事情会往怎样的方向发展。
只见静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眼中的温柔之意消失,代之以凛冽的光彩,死死瞪着一脸平静的路苍。
路苍向前迈步,在聚静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手一松,长长黑发如风中飞絮般纷纷落在了静的脚下。
“给你!自此我们两不相欠。”
他的嘴角居然露出了笑意,慢慢后退,站到了弟兄们的身前。
曹信他们都已经呆了,张口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回去吧!陛下。”
路苍又开口:“你也看到了,我已削发明志这辈子我不会再回那个同安。不过请你放心,绝对也不会再有别的人!所以”
“就请你放过我吧。”
说出这番话,他仿佛了一番心愿,长长的从身体吐出一口气来。
静死咬着嘴唇,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盯着地上的黑发没有转动过眼神,仿佛要把地面看出一个洞来才甘心。
“放过我家大哥吧……”
身后的葛清想站出来,被路苍一把挡了回去。
“赶快忘掉我吧……天下之大,像我这样的男人哪里没有……以陛下的样貌地位又怎会有得不到之理?何必强要我这么一个死了心的人呢?”
路苍剪了头发,竟仿佛剪去了心头所有的牵挂,整个人顿觉轻松起来,连对静的说话也变得非常温合。
“不要!我不要!”
静死瞪着路苍,下一刻却狂叫起来,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回心转意?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他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渐渐向路苍逼近。
路苍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却忍不住还是退到了窗台前。
看着那张从来没有表情如此丰富过的脸,他知道心软只有把自己再一推进那个痛苦的渊,挣扎在爱与不爱的地狱里,且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人可以救自己
只有靠自己的决心而已。
硬起心肠,他强硬的抬起了头:
“抱歉!我此生绝对不会再回去了。”
静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仿佛听到死刑宣判般的表情,没有人敢直视那张脸,怕会被那股怨气骇到失魂。
下一刻,轮到静做了一件绝对没人想得到的事情
他冲到路苍面前,正在众人以为他愤怒过度要拔剑杀了一味拒绝他的路苍时,他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盯着路苍震惊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
“回来吧!我求你……”
所有人都吓呆了,路苍也吓呆了
感觉静趋前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他竟连闪避都已忘记,只是像一根石柱般僵硬地站在那里。
“滚,都给我滚出去!”
静忽然咆哮起来,所有人都想听到了阎王令般如梦初醒,争先恐后的逃了出去,脸上还都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直到跑到两里路之外脸上还挂着那个表情,看上去诡异至极。
“回来……回来……求你回来……”
静好像崩断了哪一根神经一样,拼命的抱着路苍喊着。
直到感觉到整条裤子狠狠湿了一大片,路苍才醒觉到他竟然是在哭。
静在……
哭……
有一瞬间路苍以为自己在做梦,下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被杀了,临死之前产生了幻觉他不由把手指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静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不肯放,甚至开始发出像孩子一样的呜咽声,“呜……回来,苍……回来……”
我们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
路苍茫茫然的想着这世界崩溃了……
静居然会抱着自己流眼泪那个那个最喜欢把自己当成虐爱玩具的静?那个骄傲不可一世同时也有条件骄傲不可一世的静?那个总是一身白衣邪邪笑着的静?
不行了……
我不行了路苍想着,不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声。
下一刻他就像一团棉糖一样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那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的怀里……
原来我是死也没办法从他手里逃开的可怜自己却以为剪掉头发,发誓就此独身就能摆脱他自己实在是天真的太可怜了。
最后一个念头像刀一样划开了路苍的决心,让他软软地依偎在静的怀里,就这么晕了过去。
静抱着路苍从天香楼出来,踏上了华丽的撵车,高声道:
“给朕连夜赶路,这就回同安去了!”
又看到呆呆地站在一边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曹信他们,静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理所当然地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上马,一起回同安去!”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同安连夜进发,所有的人都还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显然还是没能从他们主子夺得情人归来所使用的骇人方法中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美丽一如皎月的眼睛路苍却觉得此时的静分外不同……
月亮已撕下了他蒙面的云之纱,抛弃了他的骄傲与自尊,把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袒露在了人前
路苍知道:
从今往后
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乞积静绰 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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