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尘(兄弟)――――红尘错

楔子
(沧澄)
我总喜欢望向南方,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国家它曾经是我的故乡。可是经过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后,我知道我无法再踏足那块土地了。
听别人说,爱是很神秘的东西,它甜蜜,酸涩,那种变化无常的味道让很多人都想去品尝,我也一样。可是我的爱,它总是不肯眷顾我。我不得不放弃了它。回忆,从此成为煎熬。幸福,变为一个美好的传说。
爱,一个人的痛,两个人的苦。行过凡尘那一段路,只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一>

(沧澈)
我生于盛朝的帝王之家可是在那个宫廷中十年的生活,却让我看尽了这人性丑恶的一面。溟蓝虽为盛世之国,可谁知这皇室之中却是异常的阴险黑暗。每个人都想着得父皇的恩宠,为了这个使尽浑身解数,为了少一个和他争抢的人不惜使计陷害手足我对这些种种感到厌恶,从不希望和那些人有所关联与接触。可是往往你想置身事外,却越是会把你拉扯进去我为父皇所最爱的妃子所生,偏偏母亲又是早逝,因此父皇对我更是宠爱有加,于是,我不得不整天对着那些巴结的脸孔,谄媚的笑容,以及那些个笑里藏刀的兄弟姐妹。
在众人面前,我伪装着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淘气天真,对别人毫无防备之心的七皇子。唯有父皇知晓我那十岁的外表下却是一颗尽知人间冷暖的心及那胜过其他任何兄妹的聪颖头脑。装傻充愣,我不过是在保护自己而已,正所谓明枪能挡暗箭难防。我很想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生存,可是,我不能让父皇伤心。因为那个威严的国君在我眼中,是一个慈父,作为儿子,不应该让疼爱自己的父亲难过。
于是,我在偌大的一个皇宫中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那儿我可以享受着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不会有外人打扰。那只是一个荒废的角落,大片大片又大又长的芭蕉叶子成了最好的屋檐墙壁。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沧澄。
记得那天下着大雨,雷声响彻天空。我突然的想知道我的小天地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狂风暴雨,想知道此时若是在那是何感觉,想听听雨打芭蕉的声音。
拨开层层的叶子,我到了那被芭蕉叶遮盖下的空地意外的发现在昏暗的角落中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你是谁?"我好奇的走向他那个紧缩着的小小的身影似乎在发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可我等了许久,他还是不回答"喂,我问你话呢!"我索性蹲在他的旁边,那个人抬头看向我,可尽管距离如此的近我也只能看清他大概的五官轮廓,那是一张C小的脸,从外形来看,他应该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对,对不起我,不懂……"这是一个非常稚嫩的童音,听起来有些吃力我只是没想到,他说完竟身子一弯,倒向了我这边
"你怎么了?"我把他扶正,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隔着一层单衣,却能感受得到他滚烫的肌肤,"发着这么高的烧,还到乱跑,想来现在是晕过去了吧"
他应该是我的皇弟,但这个年纪的那个小孩,我记得见过他几,那小子胖墩墩的像只小猪,应该不会是他,我没想过我能这以轻易的就将他抱起,对一个五、六岁的人来说,他实在太轻了。
我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从内室洗漱完毕出来,下人们正好也帮他换上了干的衣服。这时,我才仔细地看他。刚才如泥娃娃的般的他,此时已变得很干净。他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那苍白的脸孔却遮不住他清秀脱尘的气质。如果他不这么瘦,如果他的脸孔并不是这样的毫无血气,那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孩子。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不晓得他是哪个皇子我叫来了御医,诊断的结果令我吃惊。他的病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若再不妥善诊治,恐怕这性命不保。
那一天,我不知为何执意要留在那孩子身边,寸步不离,不断的替他换额上温热的毛巾,替他擦去冷汗。第一,我有一种当哥哥的感觉。虽然很累,但心里却感到满足。
那晚我照顾了他一夜。日清晨,他的烧已退去,我总算松了口气。
"殿下,我打听过了,并没有哪宫说有王子不见了"漪素从门外进来。
"没有?那就怪了"莫非他不是皇室中人?也难怪我没见过他了。"素姐姐,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我不想他人知道这小孩的存在。"
"是,知道了。"漪素轻轻的应诺她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婢女,做事谨慎细心,尽忠于主,且心灵手巧。可以说,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她比我大六岁。
"素姐姐,我肚子饿了,你今天早上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
"小馋鬼,跟我来就知道了。"她拉着的手走出外边。果然,女人的性格是善变的。漪素的另一面有点像我。不过,呵呵,那好像是我教出来的。
吃完早膳,我不忘带可口的小点心给那个小孩进入房内的时候,我看到他正坐在床上

"嗨,你醒了!我刚好带了好吃的哦"我将手中的小吃递给他,"你肚子一定饿了吧?"
他抬头看向我。好,好漂亮的一双眼睛,那是我第一看到紫色的瞳孔,而且还是好看的淡紫色。"你的眼睛真漂亮。"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过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怎么样?好不好吃啊?这是我的素姐姐亲手做的哦!"他还是没有应答。我并没有气馁,继续笑着说:"如果好吃呢就多吃一点,还有,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在皇宫里呢?"
他停止了动作,只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突然的发现,在他的眼中,没有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色彩,那是童真、快乐,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我看到的,似乎只有茫然与空虚,及那无边的孤寂。
"我,我叫沧澄。"许久,他才怯怯的开口。
沧澄?同为沧字辈的,那没错,他该是我的弟弟啊,可为何……
"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母亲是谁啊?"
他歪头想了想后,才说了一个我没听到过的,"榆妃,"不过父皇那后宫三千嫔妃不认识其中一个也不足为奇。但既是我皇弟,我就得送他回去。"那你住在哪呢?我送你回去。"
"送我?"他皱皱眉。"不用,我自己会回去。"然后他就径直下床,走了出去。他走路的姿势有些生硬,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孩子。
"沧澄,你,还是我送你吧。"他的样子,让我担心怕他没走几步路便会摔倒。
"谢谢,但真的不用。"他突然停下脚步。"还有,我已经六岁了。"然后他拿出挂在胸前的哨子,吹响了它。
六岁,他竟然有六岁了?只是比我小四岁而已,可是看起来,我却足足可以当做大他七、八岁了!沧澄他究竟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呢?我看了一眼椅子上他换下的衣物,布料粗糙做工简便。一个王子,衣着却是那般的朴素,几若是贫民家的孩子。那弱小的身躯分明是营养不良嘛!
一只喜鹊在哨声响起不久后出现,停在了沧澄的手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他一直没说话也没动,好像在听那只喜鹊说话。听?喜鹊说话?我怎么会这么认为?
"带我回去"他轻轻的说着。"啊?哦。"我回过神,"但是你没告诉我……"我话没说完,他已消失在门口。"难道不是跟我说的?真是奇怪!"
我禁不住好奇心,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沧澄。不晓得为什么,他身上似乎散发着某种力量吸引着我,让我想去了解他。还有照顾……照顾他?
莫明其妙的想法。f
跟在他身后,我看得真切。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一直是那只喜鹊在他前面引路。而且他每走了不了多远,就会停下来休息,微喘着气,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他抱起,"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就你这走法大概走到天黑也走不到!"
他瞪着他的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后说了两个字:"走吧"而且不是向着我,而是对着那只小喜鹊。我差点没气煞。
那只鸟一直引领着我朝偏僻的宫院走去。然后到了一个几乎见不到下人的地方。呃,我怎么看眼前的宫院就好像是一个冷宫。
"是不是这里啊?"我问怀中的他,可等了半天没有声响,低头一看,他竟然睡着了。"喂!沧澄是吧?醒一醒!醒醒!"我摇晃着怀里的他。他醒过来,然后挣开我的怀抱,不得已我将他放下。他看着我,只那么微微的点一点头然后转身走进那个院落。这四周的景物显得有些萧条,我怎么越看这就越像个冷宫,如果真的是冷宫,那他不是很可怜?小小年纪,也难怪瘦成这样。我想了想,也跨了进去。
里面草木没人修理,有些阴森森的。我转了半天也碰不到一个人,真的伤脑筋。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循声而去,我渐渐的听清了她说的内容,应该是心情不好,正在骂人。
"死病鬼!干嘛又跑回来?干脆死在外面算了!真是麻烦死了!"透过枝条间的隙逢,我看到了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正横眉竖眼的。她前面站的竟是沧澄!难道他不是王子?否则一个下人怎敢如此大胆?"干嘛?不服气啊?那你骂回来啊?小哑巴!真搞不懂你的病怎么还没把你给拖死。"
哑巴?他会说话啊!我看向沧澄,他微仰着头,一声不响的看着那宫女。那眼神好冷好冰,让人看了都不自觉得害怕。也许正因如此,宫女的气势明显降了很多。
"你今天甭想吃饭了!病不死你我饿死你!别以为你是一个什么十一王子我就真不敢怎样,病小鬼,没有我你还活不到今天呢!"
十一王子?对哦,我从来都没见过第十一王子,原来就是他啊?那这宫女也太放肆了吧?于是我挺身而出。然后从宫女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沧澄的事,从他生下来后,父亲就没有再来看过他,而他的母亲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从小一直的生病,因为父王及他母亲的忽视,下人自然也是对他不好了,他从不都不会说话,也不曾下过床。也难怪,那样子的环境有他这样的性格也不足为怪。
我想试着去接近他,了解他于是我整天的往他住的地方跑。而他总是整天的躺在床上。

“你啊,应该叫我王兄,不过你就叫我哥哥吧,叫哥哥!我今年十岁,比你大四年,可是你看,我比你要高那么多,大那么多。”
“今天那个大王兄又来找我的碴,可是到最后他他被我气得差点没吐血,哈哈………”
“澄,我今天又从父皇那儿学了一点功夫,很厉害的那种,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
我会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可是他的回应只有那么淡淡的一个眼神,或者轻轻的一声"哦",他根本就没在听嘛!
我看他每天都要喝药,在我的印象中药的味道是甜的,可我总是看到他喝药时皱着眉,有一我好奇的从宫女中接过尝了那么一小口,苦!真是苦极了!于是我回去问漪素为什么会这样,她笑我是傻瓜,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药不苦是因为在里面加了糖或者蜜饯。

我很怀疑给澄治病的御医是个庸医,于是我请了皇宫中最好的太医给澄看病。诊断的结果差不多,但开的药方子明显不同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后,我发现他看我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我在他面前晃了半天,他只扫过淡淡的一眼。眼神也没有经往那般冷淡。
照着太医开的药方,我开始亲自动手为他熬药,然后在里面加入好多的糖。
"这药可是我亲手熬的哦,和别人的肯定不同,不信你喝喝看!"我舀起一小汤匙的药,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喂他。他愣在那,我笑了,"张开嘴啊!啊DD"他如言般配合我。"怎么样?不一样吧?是不是不苦,而是甜的啊?"见他喝下第一口,我问道。他点点头。喂他喝完药,我又一如往常的坐在他的床边开工――讲废话。
"哥DD哥……"一个稚嫩的童音就那样打断了我。他叫我哥哥?他终于叫我哥哥了!哈哈!我的努力没有白废!看着他略显疑惑的表情,我猛点头,"对,就是哥哥!你应该叫我哥哥,没有错的!"
看着他迷茫的表情我知道也许他不明白“哥哥\\\\\\\"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对他说,我好开心,好高兴,也很感动。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却哭了眼泪就那样的从眼中滚落下来。
“哥哥,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哥哥你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人。
“哥哥,以前的药好苦,药味好难闻。”…………他就这样淡淡的说着
我心疼得将他搂进怀中,“乖,不哭。以后的药再也不会苦了。还有那药味其实不难闻的,我喜欢闻你身上那种淡淡的药味,好香。”
那一天,他对我说了好几句话,虽然对我来说太少了,但我想,那也许是他从出生起,说的所有的话加起来也不及的话语了。所以对他来说,应该是很多了。
我知道,他对我打开了心防。
澄的气色渐渐的好了起来,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无色,使得他越发的清秀脱尘。他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帅小伙。
太医说应该多带他走动,于是我常常带他出去,但每没走多少路,他就说他累了,走不动,而我就会认命般的抱起他,说来也怪,每只要我抱着他的时间一长,他就会睡着,让我不由怀疑自己的怀里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我也常常会带着他跃上那高高的屋顶,然后俩个人并排坐着,看那每一个日出日落。当秋季到来鸿雁北迁时,他看到整群的鸿雁是那般的兴奋。
"哥哥!快看,是大鸟,大鸟!"澄站起来
"那是鸿雁,不叫大鸟"我用手拉住他,以免他摔下去
"鸿雁?哦,我知道了。啊,飘来了一根毛毛了,不对,是羽毛。"他用手指着空中飘荡而下的羽毛,伸手接住了它。
"我把它送给你这个可怜的小孩,这是鸟儿们还有我对你的所有祝福哦!"我摸摸他的头。
"我知道,可我不是可怜的小孩,因为有澈哥哥这样子的疼我爱我啊!"他傻傻的笑了。
澄的纯真让我心疼,我也是和他接触较久后才发现原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单纯,在这勾心斗角中的皇宫,他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也许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在这一池的淤泥之中,上天赐给了我一朵浑浊不染的白莲,于是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受这尘世间任何污秽的沾染。
我向父皇请求建立一个别苑,范围就是我曾认为是我自己的一片小天地的那片土地。我发现,那儿的地面好大好大。我自己画了一副竣工图,然后交给父皇。当然建造的前提是不浪费人力物力。
一年的时间,那儿建好了,我把它命名为紫苑,因为澄紫色的眸子。然后再让父皇将它列为禁地。知道澄喜欢安静,所以我没有派任何的奴仆在那儿,只叫素姐姐去照顾澄。漪素告诉我,我可以对澄说她不会讲话,也听不见东西,她做得到的,她说澄应该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让人心疼的那种,所以她值得!
所有的事安排好后,我带澄到紫苑,那一天,澄的母亲榆妃想要杀我。我庆幸自己跟着父王学过一点功夫。榆妃是一个貌美如的女子,只是我想不通一个母亲怎会如此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

在紫苑的时间,我教澄读书识字,教他琴棋书画,他聪明得令我和漪素咋舌,漪素说简直就是我小时候的翻版,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真不愧是兄弟。

澄喜欢躺在我的怀中睡觉,尤其是春秋的时候,他总是拉着我到湖边,然后枕着我的双腿眯着眼睡觉。那时候,阳光就洋洋散散的洒落在整个大地上,照在我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澄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之后我发现,他还拥有一种别人没有的能力,令我惊讶万分。
他长大了,容貌越发的脱俗,而且不像之前那样瘦骨嶙峋。我猜的没错,他长大后真的很好看。才十三岁的他足已称上倾城倾国,只是那绝代的容颜上稚气未脱。

父皇得了重病,我有些担忧。"澈儿,你已经十七岁了,依你的才智,已可以独当一面了,这王位传与你,我也就放心了。"
"父皇,你在开什么玩笑!"r
"澈儿,虽说二十岁才是弱冠之年,但对你来说,早应该可以叫做大人了,不是吗?咳咳……"
"父皇!父皇!太医!”……
那两天我一直呆在父皇的身边,在一个叫青旗的人医治下,父皇的病有了好转。他是宫中太医的儿子,年纪应该和素姐姐差不多。
父皇安全了,我想到了澄,我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了,不知他过得怎样。
然而紫苑却见不到他的人影,漪素也是正当我不知道何从何是时,我看到了慌慌张张的漪素,她说出事了。

赶到澄曾经住过的地方时,我看到澄正缩在角落里嘤嘤的哭泣。地上躺着两具死尸,是大皇兄和榆妃。

漪素大概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明显的,澄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走过去蹲下身,心疼的将他搂入怀中,"乖,不哭,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啊。"渐渐的,他的哭声小去,最后变为抽泣。

"哥哥,他们想害你,我不允许……不允许,哥哥,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一定要保护你!"
"哥哥,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原来人的血是那么的烫人……"
"我杀了他们……是我……"……
澄的字字句句全烙在了我的心头上,此时此刻,我真是百感交集。才十三岁的他,为了我而去杀人,他只说为了保护我。是我没有尽到作为一个哥哥的职责。该是我保护他才是。我带他去见父皇,他们两个人见面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父皇说沧冽虽然想害我,但毕竟是我兄弟,罪不至死,还有那个榆妃。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不明白,澄同样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他的待遇就差那么多?"在漪素将澄带去后,我愤愤不平的问父王。
"澈儿,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
"如果你认为瞒得住我的,那你就别说!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人我动澄一根毫毛的!"然后父王就笑了,"澈儿,你该不会是当哥哥当上瘾了吧?可是你还有那么多其他的皇弟皇妹们,怎就不见你疼他们呢?"
"澄和他们不同!两者根本就没法比,在他们中间,澄就像一朵立于淤泥中而不染的清莲!"
"好,没法比没法比!可是澈儿,你要我怎样向大臣们交待呢?"
我看了父王一眼,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沦冽贪恋妃子美貌,继侵犯之,榆妃忠贞守节,和他同归于尽。"
那几天,澄总是会坐着发呆。他对我说,"哥哥,我才刚刚得到母亲的认同,她就永远的离开我了。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可是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哥哥,母亲说她对不起我,她好后悔,可是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她以前不对我好一点,现在在她快死的时候却在那儿后悔了?哥哥,父王和母亲是一样的吗?我这辈子,只见过他这一……"

"澄,"我打断他,不可以再让他想这些事情了,我想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我问你,如果你母亲一开始就对你好,那你是不是就不逃离那儿?然后也不会和我相遇了呢?"
他想了想,然后点头。

"那你是要跟你母亲在一起?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啊?"我徽皱起眉。
"嗯DD哥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那就行了,你要和我在一起,所以你母亲就不能对你好对不对?以后呢,也不要再去想这些事了,和哥哥在一起,开开心心好不好?"
"好。"
"那就笑一下。"我摸摸他柔顺的长发,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划出优美的弧度。
他太单纯了,我觉得有一种罪恶感,自己好像在欺骗他。

澄在慢慢的长大,漪素说这样的生活对他不好,即使他再聪明,但若从不知那世间的尔虞我作你争我斗,将来恐怕很难存活。"王子殿下,你能在他身边护着他多久?一辈子吗?可是您早晚是要继承王位,事务忙且嫔妃成群,哪还能顾及到十一王子呢?"
"谁说我要当王了?"我瞪她。"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才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自家兄弟,同一个屋檐下,很简单的事啊。
那天煜翼说父王找我有事,但我去见他时,却不见他的身影。莫明其妙!我嘀咕着,就要去紫苑,但煜翼却叫住了我,说要教我功夫。我留了下来,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
几个时辰后,我到了紫苑,澄看见我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就扑入了我的怀中。

"怎么了,澄?"
"没有……就是想你了。"连我肩膀都还不到的他紧紧的抱住我,"哥哥,今天晚上陪我睡好不好?"
"好啊。"他怎么怪怪的?
"哥哥,你以后都要小心,不要让那些坏人得逞他们的阴谋诡计。"
"还有,听说父王有的时候会交很事务让你理,哥哥,累的话就别做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
那天晚上,澄躺在我怀中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听着怎么就好象他要离开我似的。
翌日,父皇又把我召过去,但又是没有事情,可他硬把我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然而当我到紫苑的时候我明白了。澄不见了,漪素说是煜翼把澄接走的,父王刚才是故意拖住我,真卑鄙!
澄被送走了。难怪他昨晚那么怪,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澄,你去哪儿了?

* * * * * * * * *

两地相思 难待春去又春来 旋梦终醒 奈何落复开 

第 2 章

<二>

紫苑的景色依旧是那样的迷人,很美,也很安静。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少了澄这道诱人的风景吧。

澄走后,我每天都会来紫苑,坐着发呆。我想他,我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了。
父皇说他只是把澄送到一位故友那儿,给澄治病,锻炼体格。我说宫里有青旗在,而且澄没病,他只是体弱了一点而已,难道溟蓝还养不起他吗?那以前的珍草异药还不都是我自己去找的!他是我弟弟,我自己会照看他,不用劳烦他人!
父王哈哈的笑了,"澈儿,你可从来没和我闹过脾气呢!这下好了,为了你皇弟就生父王的气了?"
我不再理他,往紫苑而去。父王跟了过来。在紫苑入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父王,这是禁地!你自己下令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出入的,可是你已经不守信用瞒着我偷偷进去过一了!"
"澈儿,这禁令可是我立的耶。"
"那又怎么样?你自己不也同意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准进来!"
"好,我不进去。你这孩子……"
那些天都没看到煜翼,我想澄是由他护送的吧,这样子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几个月后,煜翼才回来。我去找他,扯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谄媚笑容,我说大人您辛苦了,我特地摆了酒宴来犒劳你,谢谢你一路护送澄。
然后他看着我嘿嘿的笑了。"七王子,如果你是想要知道十一王子的去向,那很抱歉,微臣不能告诉您。"
"呵呵,哪里,我没这个打算,我只想谢谢你而已嘛!"居然让他看穿了!
宴上,我一个劲的给他灌酒,他还真是海量!但终究还是喝醉了。

"告诉我,你把十一王子送到哪去了?"
"嗯?十一王子啊?那个……孤崖岛……喝酒……"
"孤崖岛在哪?"我急问。

"呵呵……王说,不可以告诉别人……特别是,是七王子,对!不能,告诉你……"
"我不是七王子,你告诉我好吗?"他应该醉到不认人了才对。
"你不是……可,可我也DD不能告诉你!"他说完倒下。"喂!喂!可恶!"我狠狠的踹了一脚毫无反应的煜翼,然后恨恨有的离去。父王太过份了!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
坐在水榭发呆的时候,我听到了昂亮的鹰叫声。然后看到一只鹰从高空中天王老盘旋而下,最后停在了护栏上。

"你是不是叫雷啊?"我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澄在哪儿呢?那个孤崖岛又是什么地方?我好想澄,你呢?想不想他?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翘翘的。相思到白头,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那只鹰就逗留在那儿,两只眼睛锐利地盯着我,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不多久后,它飞走了。
孤崖岛?对啊!我可以去查呀!怎么没想到呢!可是我看遍了整个王朝的地图,也找不到那个岛。岛,是小小的岛,怎么可能被标在图凹上!
"七DD王DD子!"

"啊!什么事?"我被漪素的叫声吓了一跳。
"什么事?殿下,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了,你就是没反应!近几个月来,你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我看你人都瘦了一圈了!"
"有吗?"我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和以前一样嘛!哪里瘦了?"
"应该叫青旗帮你把把脉,也许你生病了。"她皱起眉头。

"素姐姐,你别瞎说!我哪会生病啊?"我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素姐姐,你说父皇他会不会对澄……孤崖岛啊,我查了很久,但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找得到,而且他们说问过很多人,但都没有一点消息,这个岛,真的存在吗?"
"你是在担心十一王子?"
"澄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些人会不会好好照顾他?我真的很担心。"
无时无刻,我不在想着他。澄总是离不开我的。我不知道当他偷懒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抱着他走,打雷闪电的时候,有没有人陪着他,生重病的时候,有没有人照顾他……
再看到雷的身影出现在紫苑时,我一如往常的坐在水榭发呆,距上看到它,大概一个多月吧。我看到它的嘴中叼着DD一封信,对,是一封信。它停在了我面前,我看到了纸上的字,是我的名字。那字迹,是澄的!这是澄写给我的信!

哥:
我听雷说你很想我,我也是啊,很想念你。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努力的养好自己的病,然后回来见你的。
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岛上四季如春,住在这儿很舒服呢,而且除了我之外,这偌大的岛中只有两个人,所以和紫苑一样,很清静。
哥,以后雷会帮我们送信的,你有什么事就告诉它,雷很有灵性,它能懂你的语言。哥,不要太想念我哦!

他没事,他没事就好!我马上提笔给澄回了信。那些时候,雷一直往返的给我们送信。
哥,我过得很好,勿念……
哥,新月的夜又打雷又闪电的,我睡不安稳,想你了……
哥,溟蓝这时候已经入冬了吧?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多穿衣服小心着凉……
有澄的信陪伴着我,我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方式。时间就那般如流水般滑去。
二十岁生辰,父王为我举行冠礼,并立我为储君,那一日,也是我成亲之时。对方据说是燕幽国公主。燕幽最近年来窜起的国家,以前只有溟蓝五分之一大,而现在已值三分之二,两国素来互不相往,但如今却送公主前来和亲,其中怕是有缘由吧。

看着坐在床沿一身红衣的娇小身躯,我笑了笑,随后遣退房中的奴仆。

坐在椅子上,翘起二O腿,我闲然自得的吃着桌上放的东西:生、红枣、桂圆……一切新婚有特殊意义的果子。偌大的新房很安静,唯有吃生破壳时,那清脆的声音不断响起。

新娘子的双手抓着裙摆不安的扯弄着,是因为新婚的紧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可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芙莲。明明不是燕幽的公主,却以公主之名嫁过来,他燕幽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父王也真是太过份了,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要我迎娶她?
如果红盖头下的人是……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名字,快得我抓不住那一丝的痕迹。我愣然,我也有想要厮守的人了吗?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是谁,懊恼的站起身,我走向她,伸手掀开了红盖头。

她低垂着头,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往上移,我看清了她的脸,虽没有澄那般的倾城倾国,但也可以用闭月羞来形容。

她避开我的视线,眼睛不安的往旁边瞟去。手指滑过她粉嫩的脸夹,我慢慢的往下移去。体态玲珑凹凸有致。她可真忍得住!我在心里偷笑着。
就在我脱下她的外面的喜服准备褪去她的衾衣时,她突然的将我推开,并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回去。
看着她那慌乱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刚刚还是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呢!我以为要等我把你脱得光光时你才会有反应。"
"你……"她说不出话。
"既然不想嫁人,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我坐回到椅子上,"如果你是另有目的,我劝你最好不要有所行动。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我……"e
"芙莲,如果你是好人,那我也是好人,我会善待你,也许还可以帮你。但如果你是坏人,那么,我会是比你更坏的人。"不理会她惊讶的神色,我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我就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那一夜无事。
我和她相敬如宾的生活了半个多月。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女人,而且本性善良,我想我愿意去疼她,护她,像对妹妹那样。
我告诉了澄,我说我娶妻了。
那哥是否还会疼爱澄,哥哥会不要澄了吗?澄的回信中有这样的一句,澄是在乎我的,我莫明的高兴。
那天,我看到了芙莲在偷偷的掉眼泪。
"莲儿,怎么了啊?"我柔声问她。在外人眼中我们绝对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殿下。"她突然的跪下,我忙将她扶起,"你到底搞什么啊?"
"其实,我不是燕幽国的什么公主,聪明如你,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一点了。我只是燕幽国派来刺杀王的人,现在对象也包括你。本来我是不答应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师兄们竟抓了我最爱的人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殿下对我那么好,我下不了手,可是他们说,如果我再不动手,他们就,就要杀了仑。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殿下……

你放心吧,莲儿,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相信我吗?
* * * * * * * * * *

尽管我用了最快的速度,但还是晚了,那个仑早在芙莲嫁到溟蓝的当天,已被杀害。

芙莲说不怪我,但我心里却对她有了亏欠。而她因此更是忧思成疾,卧病在床。青旗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她的心药已无可寻了啊。

看到日渐憔悴的他,沧溟愣说是我欺负芙莲。他是我母亲的好姐妹所生的,比我小一岁。他有点像澄,与世无争。
我说你这么关心她干嘛?沧溟理直气壮的说她是我嫂嫂!
哦,嫂嫂啊。我坏坏的笑。这小子想来是动情了吧。
那一晚,我躺在侧妃的身边,如果红盖头下的人是……我愣然,映入我脑中的竟然是澄的名字!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我居然会想在娶澄为妻!和他一起两相厮守白头到老?
一定是太久没有见到他,太想他了。肯定是这样的而已,肯定的。
在很久以后,我知道了,原来只要爱上一个人,就可以为对方付出自己的所有,不顾一切的想要和对方在一起,旁人的诽议怎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日子还是那样的过去,平淡如水,从澄离开后,已转眼五年过去,他真的如他信中所说的,一直都过得很好吗?直到那一天,我又收到了澄的信,他说,他要回来了。

我早早的在城门等待,一天,两天,三天……可却没见到澄的身影。派出去的人也说没有接到他。整整一个多月,我再没澄的任何消息。我心的一下慌了,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了?澄,澄。好不容易等到你说要回来的了,怎么还要这样的来吓我……

芙莲说我变得沉默了。我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只是,澄,真的好担心你。

我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有人来通报说十一王子回来了。

我笑了,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去接他的。

第 章

<四>
(薛柳)
我到了溟蓝,那个国家,荣如此。
有一个在我前头去了皇宫替我去通报。
我到城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沧澈。我看到他的眼睛是明亮明亮的,像阳光,让人感到温暖舒服。
我欲下马行礼,他却一把将我抱在了怀中。说,澄,你还是这样的弱小。
我说,哥哥,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我知道,我是沧澄,十一王子。他的怀抱,一如想像中的温暖,只是,不是那种清爽的味道,是淡淡的香味。
也许五年的时间很长,所以让人都变了吧。沧澈他一定也会觉得我变了。
我安心的在紫苑里安身。沧澈真是一个好哥哥,什么都想得周到。漪素的照顾也很细心。
我在想我是否真的可以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因为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或许我还可以忘却了仇恨。
可是,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却让我在刹那间清醒,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如果沧澈出什么意外,你知道后果的。黑面纱罩下,那眼神冷得让人打颤。
我知道,沧澄是要保护哥哥的,这是学武的目的。我也会保护他,那是出于心底的一个愿望。我想我是喜欢上沧澈了吧,这个温和如水的大男孩。
他说,他会永远的在我身边,他说,他会保护我疼我。
那个女人,美得就如她的名,像一朵莲,她让我自卑,我是那样的丑陋不堪,我怎么会想要渴望着有一天沧澈也能够爱上我。他的后宫三千佳丽,任何一个都比我要美好几陪。他说的那些话,也只是哄我开心的吧?我想笑,我想放声的大笑。
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拿回原本属于我的,夺过原本不是我的!
玉玺,王位。拥有了它们,就拥有了一切,我就可以亲手为我自己报仇。
当我看到沧澈一脸震惊的站在我身后时,我就知道,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用药将他迷昏。
沧澈啊,我是你曾经最疼爱的弟弟,你的玉玺,你的王位就由我来接管吧。沧澈,紫苑是禁地啊,没有人会来救你了。那个哑巴聋子,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举起匕首,我想要将它狠狠的捅进他的心口。可是一支流星镖却毫不留情的嵌入了我的手掌。
门口,是那个一身黑衣的人。
我不是沧澄,从来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替身。
炎武禁令,我以为令主将是我这一生最好的师父,可是他为了沧澄,亲手毁了我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弟子。勒令我自毁容貌,勒令我自毁声音。
呵,他以为有了沧澄,他就可以天下称霸了,却不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自取灭亡。
他将我带离了皇宫,我知道我已是难逃一死。沧澄他不会杀我,可我师父,他不会放过我。
我看着他,眼里没有恨意,我只是说,沧澄,你真可怜。也许你不会懂我的意思,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哥哥,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
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我怕死,我胆小,所以当初才不敢反抗我师父。
可是,我也想勇敢一。
举剑,我看到的是泛白的寒光 。挥手之间,我撒下了一道红色的弧线。
薛柳!沧澄只是稍稍那么讶异的轻喊了一声。
薛柳,薛柳……我叫做薛柳呢。
我几乎知道沧澄的一切,我学他的喜好,我学他的语气,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学不来他的单纯。

第 5 章

(欲风离)

第一见到沧澄是在一个晚上,那个时候,我和风芡正被人追杀。

<五>

我快跑不动了……
你呀你!看你下还敢偷偷跑出来不?
我只是好奇嘛!
我叹口气。这样下去不行,我撑不了多久了,风芡也跑不掉的。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风芡,你先走。
对不起哥哥,他们是我招来的,我留下拖住他们,你先走吧。再说,我死了没有什么关系,你如果出事了,谁替父亲分忧?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瞪她一眼。听我说,你先走,去搬救兵。不然我们俩个都得玩完!
可是……她一副你就是骗我的表情。
风芡,听话。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留下的话不会出什么事的,他们那些人还不能拿我怎么样,多了一个你的话,我倒是还得顾着你。还有啊,从小到大你可惹了不少麻烦了,这让你当一回英雄哦,快去吧。
那……哥哥,你一定要等我们来!
嗯。我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我会在这个林子里和他们绕圈子的。
好,我一定尽快的找人过来!
我看着风芡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硬撑着的那一股气也没了,无力的靠着身后的一棵树坐下。毒已经快要侵遍全身了。刚刚在打斗的时候替风芡挡了几枚暗针,没想到是有毒的。
听着树林远传来的声音,我苦笑。说是风芡引来的,但他们的目标还不是我吗?抓到我,应该不会再去追风芡了吧。
看着一个个将我围困的人,我慢慢的站了起来。
杀!对方带头的下令。
一瞬间十几个人向我攻来,但是,他们都还没有到我面前三尺之远,就都不动了。
看着他们身上掉落的树叶,我知道,有人在帮我。
什么人?给我出来!那个杀手喊道。
我身后的树上下来了一个人。好厉害的轻功,落地悄无声息。
一袭白衫,罩纱遮面,身子纤弱修长。虽看不到样子,但单他的外形轮廓就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
那个带头的杀手刚想开口说话,却又突然的住旁边闪去,随之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我一愣,好快的手法!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用那么一张树叶。
不想送命的话,就滚!
强敌在前,一般人多会觉得能活命就选择活命。
多谢相救……我……在那些人灰溜溜的走后,我想道谢。
你中毒了。

你怎么知道?一问出口,我就后悔,这问题太白痴了。果然,他没有回答,是不屑于吧?
我看看。 e
啊?嗯,好…… 在我话还没说完前,我就没了知觉。早该知道啊,人家杀手用的毒啊,那可不是一般的,我竟然还能挺了这么久。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是那个人的吧,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没有闻到过,很特别的。
而他,坐在洞口,似乎在发着呆。在我前面,却有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狗,它静静的坐着,瞪着我看,看久了,我有些郁闷,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怎么会跟只狗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了。
哎~~我试着叫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那可以夺人呼吸的容貌,再是那双摄人心神的紫色眼眸,说实话我当时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刚刚那种心动是?太美了,那样的容颜,已经烙上了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z※※y※※z※※z※※※
我知道了他是溟蓝的人,我早就想去那个王朝看看了。想办法给父亲一个迅息后,我和沧澄一起上路。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说过同意。
我发现他走的基本上都是山道,夜晚在林间露宿,若是遇上下雨,他就会带着我到山洞里头。开始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都能够那么精确的知道它们的位置,但后来我明白了,每一,总有一只小动物在我们前面,就好像带路的样子。原来他,可以和动物沟通,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抱着那只小白狗,可以说一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为什么那只狗会特别的有灵性。
我有时受不了一日下来就吃一点干粮,就会建议他去城里。他每一都不应声,径直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他不会去的,因为他对我说过一,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我不习惯一路的沉闷,我开始想办法跟他说话。
这只小狗好可爱啊,呵呵,是吧?
那个这只狗它有名字吗?不会叫小白吧?
这只狗好像饿了吧?
这只狗是你捡的还是别人送的?
这只狗……
慢慢的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身边一直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他开始会一句两句的跟我说话,会应答我的一些问题。但无非是:哦。嗯。休息吧。我们走了。除此之外的收获就是那只狗叫小橙。
我的人生!
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男孩子动情,但事实已是如此。
※※※z※※y※※z※※z※※※
在溟蓝和莎穑的国界,我们遇到了拦截。
我知道,这些人是炎武令下的。
澄的武功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厉害。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年纪怎么就有了这么高的境界。
澄一个人就应付了他们。
看得出,澄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没有对那些人下杀手。
住手!一声喊叫令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我和澄同时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沧澄,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那个而立之年的男人笑得和善可亲。
澄回过头对我说,我们走。

你可以走,但是你就这样走的话,等你回到你的皇都,也许你看到的将是你哥哥的一个坟墓。
澄停下了脚步。你想怎么样?
只想请你去我那里坐坐。
好,我可以去,但是我哥若伤了分毫……
只要你去了,我保证,沧澈他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我之后才知道原来澄是溟蓝王室中人,他是溟蓝的十一王子。
那个人,他是炎武令的令主炫佑。
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他。那些人是你派来的吧?
果然,这么快就让你想到了。不过,你也够狠的,他们中竟没有一个人回来。
澄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炫佑将我们留在了他的那个大院落里,说是客,倒不如说是监禁。四周围全是他的手下。
澄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许对他来说这样根本就是困不住他的,能让他留下来的原因,只是炫佑拿他的哥哥来威胁他的吧。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救我,因为在相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澄根本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他过了好久才回答我说,因为我听到他叫你哥。
我知道,我的爱,注定只能是长埋在了心中。澄的哥哥对他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已经是到了那种可以用命来抵换的那种。
澄有的时候会被请去见炫佑,而我则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澄的装束换了,从纯白色系的成了黑色系的,却更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我知道,炫佑用沧澈来威胁澄,让澄替他办事。他派了一个叫做薛柳的人冒充澄去了沧澈的身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炫佑他使诈,最初那个薛柳根本就没有去,他一直在暗中模仿着澄。似乎是为了更保险,炫佑毁了他的容貌和声音,就差没让他那双眼睛瞎掉。
我们一直留在那儿有二个月余。
在澄的要求下,我们到了溟蓝的皇都――炎琉。
果真,薛柳已经成了澄的替身。澄他一直为炫佑办事,只是偶而会潜入到皇宫中。却也没有去见沧澈。
直到那一天,炫佑冒犯了澄。
那天,炫佑因为澄为他收服了诸多的势力而开心不已,一直在那里喝酒,而当时只有我和澄在场。
沧澄,自从上看见你,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怎知道散云那家伙死都不肯把你交出来,不过,我看也只有他才能把你调教出来吧?哈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澄一直拿着酒杯,微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了让薛柳能够替代你,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薛柳是你的徒弟吧?澄突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徒弟?也许是,不过,我让他在我身边还真是对了,他的模仿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过,就算是用十个一百个他来换你,也是非常值得的!他站了起来,有些摇晃的走到澄的面前。沧澄,你真的是一个男孩儿吗?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呢!
他伸出了手,想要抚上澄的脸。
炫佑!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目光冰冷如霜。有着很强的杀气。
怎么?想对我动手?沧澄,不要忘了你哥,不要忘了我的手下可以让溟蓝吃够苦头。炫佑笑得得意。

哼。澄冷冷一哼,一掌对着他打了过去。
炫佑险险的躲开。沧澄,你!他的酒显然醒了一半。
澄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立马又攻了过去。
炫佑的功夫也不是拿来玩用的。我发现我在一旁,竟插不上手去帮忙。
澄渐渐的占了上风,炫佑大概觉得事情不妙想要叫帮手,但是任他怎么发信号,也没见半个人出来帮他的忙。
炫佑有些急了。
我当时看得专注,竟没发现他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是我。
只觉得眼前的人影那么一晃,他们俩个人就在我面前静止了。
澄,他竟替我挡了炫佑的一掌。
而炫佑,已被澄一剑穿心。
澄!我着急万分。都是我不好!这么不留神。
他只是轻轻一脚将炫佑踢翻在地。然后说,风离,我要回我哥哥那里去了。你?
你刚刚……
我没事。
那你去吧。我不便挽留,我知道他日夜的想着沧澈。
风离,这是炎武令,你拿着吧。
这……
我知道你们家出了点事,他淡淡一笑。这个对你有用的。
嗯。
见我收下,他只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小橙屁癫屁癫的跟在他的后面。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怅然。沧澄,我和他,只有这样的交集而已了。但或许,等哪一天,我除了内乱,登基为王时,再到溟蓝造访,那么再见上十一王子一面,是可以的吧?
我早该知道,以澄的才智,怎会如此容易就受制于他人?原来他早就暗中撑握了一切。
有着炎武令,就等同有了另一个独立的国家,可他却如此大方的将它给了我。
他,算是与世无争了吧。
沧澈,你真的,很幸福。

<六>
(沧澈)
我从昏迷中醒来,身边不见了澄,不见漪素,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找到了漪素。

她却对我说,王,那个人,他不是溯王,他刚刚要杀你,是另一个人救了王。
不是澄,他不是澄。那澄呢?那我的澄呢?
王……漪素欲言却止。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我却大声的朝她喊:不准你说!听到没?不许说!
不许!澄是不会出事的,是他告诉我的,他要回来了,他要回到我的身边了,他只是,晚几天而已,他只是身子虚弱,他的行程慢了些而已……
救我的那个人,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芙莲说我累了,叫我回去休息。我答应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去做些什么事。
可是,我毕竟还是睡不着的。那么一点点的响动,我都立马就察觉到了。
我快速的起身,冲出房外,一个翻身上了屋顶。
我看到了他泛着寒光的配剑,想也不想,一掌朝他打了过去。
可是,那个人影,他竟然不闪不躲,就那样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掌。掌力将他打飞了出去,就像一羽鸿毛,他轻轻的落地。
后到的士卫们将他团团围住,火炬,照亮了整个园。
我看清了他。一身的黑衣,黑纱罩面。
将他拿下!煜翼一声令下。
慢着!好熟悉,这种感觉。我看着他。你,是谁?
他单手撑着地,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
你不认识我了吗?哥哥?
这声音,这口气……是我这几年来朝思暮想的啊!
但下一刻,他若风中的残柳,虚弱的倒了下去。
澄!
※※※z※※y※※z※※z※※※
我看着那张黑纱下绝美的容颜,心里复杂万分。
在这张脸上,我看到了与澄小时候的重影,那么美丽纯洁,不染一丝纤尘。
澄,他真的是澄。是吗?是澄,回到了我的身边来了。五年多的时间,终于回来了吗?
密而长卷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我看着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眸色,是淡紫的。独一无二的淡紫。我之前,竟然会忽略了这个,这个澄独一无二的特征。
他对着我,露出一个微笑,就好像沉睡了千年的睡莲,在这一瞬间苏醒绽放。
哥哥。他叫我,略显得微弱。
澄……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哥。下一刻,他毫无顾忌的投入了我的怀中。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澄,我知道,是你,是你回来了。我轻轻的抚着他的头,漪素也在一旁欣慰的笑了。

澄的伤疗养了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他简洁的交待了一下过程,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说,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
我说,你没有做错,说什么对不起呢?澄,看到你成长了,我很开心。才发现,原本澄也是会长大的,也会有独挡一面的时候,也会成家立业,也会不再需要我的照顾。
哥,我可以永远的留在你的身边吗?澄突然这样子的问我。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愿意。会吗,他真的会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吗?如果真可以这样,那该多好。

澄一直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他像那个叫薛柳的人一样,总是呆在紫苑里。
他却没有像薛柳一样总叫我陪着他,澄总是说,哥,你还有事吧?你先去忙吧,我没事的,我有素姐姐,还有小橙。
小橙是一只白色的小狗,他说是孤崖岛上的人送他的。
这个孩子总是让我心疼,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寂寞的味道。
有的时候真的很忙,一天下来到紫苑,我只趴着一动不动,澄会替我泡上一壶茶,香气扑鼻,泌人心肺。然后再弹一首曲子给我听,让我整个人一下就舒畅起来。
累虽累了点,可有澄这样的服务我觉得很值得!
这段期间,最难熬的就是在紫苑过夜。睡觉的时候,澄总喜欢往我怀里钻,而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总会让我迷惑了心神。几乎每一个晚上,他酐然睡着,而我却都是紧绷着神经。情欲,我对澄有了情欲。
看着澄精致美丽的面容,我偷偷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动了动,我赶忙闭上眼,但良久,怀中的人儿却未再动过。我不由苦笑,我是一朝之王,要什么得不到,可是现在我却只能趁别人睡着时偷偷的亲吻他,真是可笑啊。但却正因我是王,我才无法表达自己的爱意,我所能做的,便是将这爱的埋在心底。我突然庆幸我是澄的哥哥,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找借口陪在他的身边。每一他叫我哥哥的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犯酸,哥啊,这辈子也只能是哥而已。
我一直害怕自己爱上澄,可真的就这样爱上了,让我无从逃避。

哥,你有心事。澄看着我,两眼澄澈见底。
我扯起一个笑不说话。澄,你可知道我的心事就是缘于你啊。
澄看着我,然后坐下弹起了一首曲子。
如鸟鸣,似水流,若风起,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春,看到湖中的浮莲就这样的破水而出,长叶,结蕾,怒放。飞飘叶,无数鱼儿也跟着窜起。
等等,这,是真的?z
我看到澄笑靥如。哥,怎么样,好看吧?
澄,你的,你的异能越来越强了。
澄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弹着古琴。
夜晚,我和澄共用晚蟮,我是不同意澄喝酒的,因为酒伤身,澄向来身子不好。而漪素也知道这一点,可今天,她却备了一壶酒。
这酒很香,我只喝了一杯便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可是看着澄,我越想越烦闷,连着就喝了好几杯。
我想我后来是喝醉了,我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我做了一梦。
我梦到了澄他扶着我去了玉泉池。

哥,小心,小心点走。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两腮因为喝了点酒而变得嫣红,格外的吸引人。我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亲了他一口。
澄抬头,愣愣的看着我。
你,好美……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肆无忌惮的吻上他可人的唇瓣。
哥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没有喝酒!
哥。
好,我们洗澡,我们洗澡。
澄为我脱下了衣服,先扶我进入了池中,我趁他不备伸手一扯,一把将他拉入了池中,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我哈哈大笑。
澄似乎对着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过身去宽衣。
外袍,衾衣。露出了他的肩,背。
他的肌肤白皙嫩滑,犹如婴儿一般。在他还没转过身之前,我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哥?
他的身体好香……我在他颈后烙下了一个的吻痕。
哥……你别。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乖,不要说话。我笑,然后啃噬着他的耳垂,吻着他的耳根,用舌头挑逗着他。
哥……哥……他的身子很快就有了反应,真是一个敏感的孩子。
我的手一路从锁骨至小腹,勾画出他迷人的线条,再伸入了他的衾裤。
哥!他似乎一惊,反射性的抓住了我的手。
澄,别怕。我让他松开,手移向了那朵盛开的菊,手指在他的外围绕了几圈,然后试探着进入了他的后庭。
不……哥……澄软绵绵的靠向了我。哥……我,我……
我知道,你难受……澄,一会,就一会儿就没事了……他紧密的小道渐渐的放松,滑润起来。我带着他向前走几步到了池边,让澄的上半身向前伏着,然后进入了他。
嗯……哥,哥……我忍着不动是怕伤了初为人事的他,可澄竟不多久就适应了。这不是他的第一!我的心中有股醋味上涌,不多停留便发狠的冲刺起来。
只是不多久,我就忘了这事,因为澄的反应澄的叫唤一点点的浸没了我的心我的头脑。
澄的力气几乎用光了,他的身子眼看就要滑下去,我抱住了他,转身靠着池壁然后坐了下去。
澄,来。我拉他坐到了我的身上。面对面,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澄现在的模样,妩媚,妖娆。
他靠着我的肩休息了片刻,然后对我说,哥,让我……来服侍你吧。说这话的时候含羞带娇。
澄他主动的亲吻着我,唇舌相交,他的吻技竟是如此的高超。他带动着我,让我感觉是在云端在水,他让我的高潮一又一的来临。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累得睡死过去。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我在紫苑,在澄的寝宫,而他不在房内。
对于昨晚还略有印象,想了想,不由自嘲的笑笑,只是一个梦而已,澄是那样的纯洁,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善得房事?而我,也只有在梦里,我才敢如此的亵渎澄吧。

漪素叫我好好的休息,说她已经通知过去,说我身体不适早朝取消。
澄在水榭里,似乎在想着什么,连我走近了也不知道。他坐在桌旁把玩着棋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笑意,就是我也能感到他眼底的一丝甜蜜。
他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澄,澄啊!
哥。他看到我忙站了起来,我发现他的两腮若女子上了胭脂般的嫣红。
你在想什么东西啊?这么高兴,可以告诉我吗?
我……我没有。他微低下头。
不说算了,我的澄什么时候开始有秘密了都不跟哥说了。
不是的不是的!
看到他焦急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我不逗你,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不想说的事都有他自己的秘密,对吧?
澄不说话。
澄,我昨晚喝醉了吧?漪素说是你照顾了我一晚。澄,我没有撒酒疯吧?
没、没有……
那还好,真不知道我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我有没有说什么糊话啊?
澄没回答,我看向他时他微低着头,似无措般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刚刚的笑意在他眼底已不见踪迹。见我盯着他,他摇了摇头说,也没有。
是吗?我突然觉得那个梦,它是真的。
哥,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嗯。我跟在他的身后,渐渐地察觉到他走路似乎有些吃力。
澄,我抱你回去吧。将他拦腰抱起,我才想起,自从真正的澄回来后,除却最初他重伤昏迷时,我还从没有这样的抱过他。
回到寝宫时,发现澄在我怀里睡着了。心头突然涌上一种欣慰温存的感觉,这是澄,别人无法替代的澄。
只是自此后,澄对我却有意无意的开始闪避,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低着头慢慢用餐的澄,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闷酒。
澄过了好久才抬头。哥,你别喝了,不然,又会喝醉了。
我放下酒杯,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回玄清宫去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若不是有侍卫扶着,怕真会摔出个洞来。
王,你怎么喝醉了?是芙莲,她扶过了我。
王,酒多伤身啊,我可从没看到你这样子过,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啊?
烦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看到的竟是澄!
澄,你知道吗,我烦的是我自己,我怎么会,怎么会那么的在乎你?我握住了他的手。
哥。

澄,你这几天为什么避着我?为什么呢?我亲吻上他的唇。如果,只有在梦中,在酒醉后,我才可以得到澄,那我宁愿醉生梦死。
当我醒来看到我身边躺着的是芙莲后,我知道出事了。
可是芙莲她竟说叫我别往心里去,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王,芙莲心已死,本早就想追随着仑而去,可是王对芙莲恩重如山,芙莲只想今生留在溟蓝,好好服侍王,芙莲知道王的心中已有爱着的人,所以王,权当这是一个梦吧。
可是不久后,芙莲她似乎得了病,我请太医为她诊脉,太医说是大喜事,王后有喜了。
我愣了,芙莲亦是如此。
寝宫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久,我才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她。莲儿,我会好好待你的。
王,我说过,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没事的。

第 7 章

<七>

夜,澄睡得娴熟,我下床穿衣。
我要回去了。替他盖好被子,我离开紫苑,芙莲现在有了我的孩子,就算我不爱她,我也应该多多的陪在她的身边,去关心她。
回到玄清宫,却发现了异样,那些侍卫似乎全被迷昏了,芙莲的房中传出了打斗声。我忙破门而入,就发现房内多了四个黑衣人,三个站一旁看好戏,一个在和芙莲打着。很显然,芙莲不是他们的对手。
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溟蓝的王呢?
很有这个可能性。那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打量着我。芙莲趁隙到我身边。
唉呀,我说难怪你宁愿不要性命也不杀他,原来是因为他长得这般玉树临风啊,那个仑真是比不过他,不论是身世还是外貌。 
混蛋!芙莲想要冲上前,我拉住她。
他们就是那些杀了你爱的人并要你杀我家伙?我问。
她点头,那双手拳头紧握。
哼,我勾起嘴角,从来没有和人真正的生死较量过,今天就拿他们试试身手。
兄弟,上!他们四个一起出手。
武功不错,但我还能应付得来。而且似乎还有点轻松。不多久,四个人均已被我打伤,有三个已倒地不起。
饶命,饶命!剩下的那个扑通跪地。小师妹,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
小师妹?莲儿,他们和你是同门师兄妹?
嗯。她轻声应道,算了,王,放过他们吧,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奉命行事。师兄,你起来吧。她上前扶起他。
小心。我猛的发现不对劲,忙上前拉开芙莲,可自己却吸入了迎面而来的粉末。有毒!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真是该死!我狠狠一掌打飞了他。

王!王!芙莲惊慌的叫着,王,你没事吧?
我……我想说我没事,但却只觉无力开口,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睁开眼睛,感觉浑身无力,转了转头,却看到澄正趴在床沿睡着了,两手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我只轻轻的动了动,他立马就被惊醒了。
哥!你醒了?看得出他着实是很开心。
我对他笑了笑,澄,我,我口渴……
他听了立刻起身去倒了杯茶水给我,还送到我的嘴边喂着我喝下去。
好甜……我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y
甜?不对啊,这茶不应该是甜的。哥,告诉我,哪里还不舒服?
没有,只是没有力气。不过这茶在我喝来它就是甜啊,澄,你可从来没有喂过我东西呢。
哥~~他脸一红。你体内余毒未除,还是先把这个吃了吧。他递给我一颗丹药。我没伸手,只是张开了嘴,一双眼溜溜转的看着他。澄没法子,将他放入了我的口中。
对了,澄,莲儿她没事吧。我刚问出口,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王后她没事。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沧溟也在,他替澄回答了我的问题。
澄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又哪里不高兴了?漪素从门外进来,看到我醒了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很开心。我没法子,用手语跟着她比划。
她一脸的笑容,然后将她端进来的药递给了澄,澄却没有接过。
漪素正想说什么,煜翼从门外匆匆进来,在澄耳旁不知道说些什么。
澄转过身子看向我,又看看煜翼。
煜翼,发生什么事了?
王,是燕幽来了使者,我看是来者不善呐。煜翼回禀。
我马上去接见。我说着便想起来,可无奈浑身没劲起不了身。
哥,你身体未好,好好休息吧,我去帮你理。澄不等我回答便和煜翼一同出去了。
我皱皱眉,方才看向沧溟和漪素。
沧溟,我昏迷了多久了?
两天多。他回答,顿了顿,又说,王,原来我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皇弟,我竟然都不知道呢!
你怎么会不知道?朕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
可王兄又没说他长得这么的……这么的惊天动地。还有啊,我听到他叫王兄哥耶!是哥耶!那我……
不行!没等他说完我就拒绝。哥可是澄的专称。
王兄真是太偏心了。他嘟囔了一句。

沧溟,你说那个安王府朕下令把他建哪里好呢?我这么一问,他脸上果然就出现了几条黑线。
王,臣弟还小,王就要把我赶出宫了吗?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你就不要闹。我让他将我搀扶起来,开始运功,打算自己去除体内的余毒。因为我不放心澄去见那些人。可我这一打坐,竟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我到接待使者的宫殿时,那里已不见了澄的身影,几个婢女在收拾满地的碎片。
煜翼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那群人果然是来挑衅的。
亏得有溯王在场才不至于让溟蓝失了国体,溯王一个人就对付了他们五个身怀绝技的高手,着实是太厉害了。当时有一个乐师弹奏了迷惑之音,在场的所有官员都被迷惑了,而臣亦是,只是稍微的清醒了一点而已,所以才看到是溯王,他摔破了一只酒杯,再用内力将一颗飞溅的水珠打断了那乐师的琴弦,这才使得我们清醒过来。煜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佩服。再后来,倒是又一个人他竟招来了毒物,可最后不知怎么的,那些毒物竟反过来去咬了他们自己人,使得他们落荒而逃。
我想,这或许跟澄可以和动物沟通有关吧?
我到紫苑的时候澄已经睡着了,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倦容,眉头微微皱着,我看了不由心疼。漪素告诉我,那两天一直是澄在照顾我,守在我的身边,青旗说他的身子吃不消的,但他就是不听,还输送了很多的真气给我。这下怕是伤了内元要好好休养才是。
这澄,看来我得搬到紫苑住几天才行。
翌日,阳光猛烈的照射着,中午时分,芙莲先行去紫苑送去我的几件衣物。我跟她说不用,我的衣服在紫苑多得是,但是她就是要送,真拿她没办法。
我到的时候看到澄和芙莲远远的面对面站着,芙莲看到我,便跑了过来,但在澄身前不远的时候却突然被自己的裙摆绊到了,眼看就要摔个嘴啃泥。
小心!我立刻闪身上前扶住她,但我没想到与此同时,澄也突然的瘫坐在地,似乎是没力气再站着了。他手撑着地,有些愣愣的看着我和芙莲,然后摇晃的站起身,步伐不稳的离去,只是没走几步却又是一个跄踉,我忙上前接住他。澄,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他是累了吧,我抱他回了寝宫,将他放在床上,他似乎是睡着了。
王,他还好吧?芙莲小声的问。
没事,只是这几天太累了,现在睡着了。
哦,王,他对我的敌意好像很。
别担心,会好的,他从小就是这样,见到不熟的人就都不会笑,害别人以为他跟自己有仇呢。我小心的帮他盖好锦被,怕吵醒他。这孩子真的就是这样,只有看到我时,他才会笑。
真的?王,芙莲有一个请求。
说吧。
我以后可不可以来紫苑啊?那一湖的浮莲好美,还有这整个紫苑,我想――
这是禁地。
王,求求你了,虽然是禁地,可是你们不都进来了?而且这么好看的风景,我想,我想它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影响……王,你就答应我嘛。
好,我答应还不行吗?这莲儿撒起娇来还真有一套。你这个鬼丫头,以后别再对我撒娇了,不然我把你赶走。
嘻嘻,王,你舍得吗?
是啊,我舍不得。我拿她当妹妹来疼,更何况她现在有了我的骨肉。和芙莲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我看到炎溪恨恨的看着这边,得叫漪素多注意她才行,我怕她对澄不利。
回上书房理了一些事务后已是傍晚,我该去紫苑了,澄也应该醒了吧。
走入紫苑,我发现那些植物全都怏怏不振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今天午时离开时,这些似乎已是如此,我当时以为是阳光太过猛烈,现在想想,是因为澄的关系吧,他不开心?还是得了重病?我一想加快了脚步。
可是我却看见了他在水榭里和一名男子紧紧的相拥,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我走了过去,但却听到了那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澄将头埋在那男子的肩膀,我看不到澄的脸,却可以看出他的肩微微的颤抖着。
澄!我一把将他拉过来,你不好好休息,到乱……下面的话我没说下去,因为我看到澄满面的泪水,那双眼睛迷蒙而没有焦距,我吓坏了,抱起他就回房并招来了青旗。

青旗说澄没什么事,我才放下心来,然后知道了那个男的叫散云,是澄的师父,而女的叫樱漓。他们和澄一起生活了五年。我看到小橙对樱漓似乎很熟悉,一见到她就冲上去跳入她的怀中。
小橙,你跟着澄乖不乖啊?要是不乖的话我可要打你哦!这只狗原来的主人是她吧,是她送给澄的小狗,难怪澄那么细心的喂养它。
我不喜欢她呆在这儿,可澄却硬留住了她,而散云只那个时候见了一下面之后再没看到过他。那几天澄很开心的和她一起玩闹。
我一直害怕的事还是来了,我以为只在要澄一直待在紫苑里,他就不会离开我,可是他终究还是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王,你的脸色怎么阴沉沉的啊?芙莲问我。
我没回答。王兄,他可真是艳福不浅,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千里迢迢的来找他!看来这皇宫要办喜事了。沧溟在一旁眼红。
办什么喜事?芙莲不明白。
当然是澄纳王妃啊!
弱冠未行,讨什么老婆?我向沧溟吼去,然后气呼呼的朝澄他们走去,可是走到他们面前,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哥,有事吗?
啊?哦,那个,那个……就是,你少玩会吧,免得累着。我想说的是,我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
哦,那我回房休息了。他说完就独自一个人走了,留下我尴尬的面对着樱漓。
我总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那天樱漓就离开了皇宫,澄又开始闷闷不乐的,整天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就连看到我时那个反射性的笑容也没有了。
我不止一的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他的答案千篇一律。没有,只是不怎么舒服。
芙莲自告奋勇的说让她去试试。然后她亲自下厨了好几个时辰熬了一碗汤。
走至门口之时,我听到了碗破碎的声音,还有澄的一句,滚出去!
芙莲,我忙走上前,看到她使劲的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那双手被烫得通红通红并起了水泡,我不由愧疚。
澄,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快向莲儿道歉。都怪我平时太惯着他了。澄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芙莲,没有说话。
你快道歉,莲儿好心好意,你却这样无理取闹,太不像话了。澄依然不开口,只那么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般。我叫你道歉!你听到没?他这种眼神让我火大,陌生人?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我?
王,算了,我又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事?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自己随便清理一下就好了。王,我看溯王也是心情不好,你陪他说说话吧,我先走了。
朕带你去找青旗。我跟上去。
王,可是溯王……
不用担心他,朕看他心情好得很。我说完拉着芙莲离开。踏出紫苑,我有些不安,我刚刚怎么会对澄那么凶?他就算是对芙莲发脾气,那还不是因为我吗?但是我还是没有回去紫苑,而是回了玄清宫。
王,有喜欢的人了吧?涂上药,芙莲突然的就这样问我,我愣了愣。只是,王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对不对?
你,知道了?她真是冰雪聪明。
其实那天我就看出来了,王在吃那个女孩子的醋。王,你去紫苑吧。
我……

去吧,不然他若生你的气,我可就成了罪人了。芙莲笑笑。
那莲儿,你……
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快去吧。溯王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了,晚了的话,你可就等于失去他了。
失去他?才不可以这样。我转身便走出去。到紫苑,澄还如原来般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的倦缩在那儿,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我走到床前他都没有发觉,我忽然的想到幼时的他。
对不起,澄……我心疼的将他搂入怀中。刚才我不该那样子说,我不是有心的。他一直都是那样的乖巧听话,只偶尔的闹一脾气,我怎么可以凶他?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好奇怪,以前是那般的疼他,为什么现在会老和澄闹脾气呢?是在吃醋吗?气他对别人那么好,气他对别人笑得那么灿烂!澄,我们都退一步好不好?
漪素端着东西进来并放在桌子上。她比划着说,王,溯王今天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您说说他吧。
我点头,然后示意她先出去。澄还是没动也没说话。我端了吃的过来,然后坐在澄的面前。澄,这是漪素刚炖好的鸡汤,你闻闻,多香啊!我露出笑容,他微微的抬头看我。真的,一定很好喝。我拿起汤匙,细心的吹吹还冒着热气的汤,然后喂他,可是他没开口。吃嘛,不然凉了就变味了,嗯?
澄迟疑的一下,然后微微的张开了嘴。这样才乖嘛!我笑着慢慢的一口口喂他。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孩,需要人来哄。他就那样低着头喝着汤,我将一匙汤送到他的嘴边,然而一颗晶莹的东西却突然的落入汤匙,溅飞了汤。他,哭了?
澄?我放下了碗,不知如何是好。
哥。他靠入我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哥……只要你不要再不理我就好了,哥……
我不会,我不会的。我紧紧的搂住他。我怎么可能会不理你呢?他这样的害怕我不理他,我该感到高兴,是否在他的心中,我真的好重要好重要……
之后的几天,澄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能够和芙莲好好的相,虽然有些勉强,但这已经很好了。
下午风和日丽,我和澄在紫苑的水榭里下着棋。芙莲端着一碗吃的过来。
王,这是我做的冰镇梨子汤,尝尝吧。澄好像不喜欢吃这个,所以我没做,不过漪素正在帮你做其它的呢。
嗯,看起来很好吃,光是这气味就够让人提神醒脑,和澄泡得茶有得比了。我接过碗,正想吃,刚从外边跑进来的小橙却跳上来想在抓那个碗,还汪汪汪的大叫着。
你也想吃啊?不过这么美味的东西朕可是不会让给你的。更何况还是莲儿亲手做的。说完用汤匙舀起一块白得几乎透明的果肉往嘴里送,却被澄给拿走了。
怎么了?
他不语,只是将碗中汤往地上倒,只见地上响起嗤嗤声,液体泛起黄色的泡沫。这、这是……有毒?
但见澄身影一闪,他已一招锁住芙莲的咽喉。
住手,澄!好快,这样的速度和我不相上下,我一直以为他的武功只是平平,毕竟他的身子向来多病。
王,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芙莲焦急的澄清。
一句没有我们就会相信你吗?芙莲,你本来就是燕幽派来刺杀我哥的对不对?所谓的和亲不过是为了打探虚实乘机下手。
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没根其他人说过啊。她不会的,澄,她不会想害我。
哥,你……
我相信她,澄,快放了她。我看到芙莲略显难受的表情。
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紫苑本就没别人,若不是她下的毒,那是谁?素姐姐还是我?
沧澄,你们都不会,我也不会!我没有理由要害王,王对我那么好,我为何要害他?
是啊,澄,快放手吧。
哥,你还护着她?他加重了手力。
不许伤她!这事没查清楚,你不要枉下断论!我上前将他的手拿开,芙莲的脖子上多了几道红痕,她有些难受的咳着。你没事吧?

澄则一句也没说就离开了。
我没事,王,你快去,芙蓉莲示意我去追澄。快去啊!
我跟上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回房拿了一个布包,然后又出去。他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吧?澄出了紫苑,然后去偏殿调了十名内禁卫,便径自出宫。我好奇,故意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不让他发现我跟着他。
他手中的令牌正是当初薛柳的那一块,怎么会这他这里?想到上薛柳吱唔着说令牌丢了,莫非这令牌从来都是在澄的手中?
怡王府?三王兄的府地,他要干嘛?
澄带兵闯入。b
沧澄,你要怎样?怡王沧泓不畏的问。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请你到牢里?澄语气淡淡的问着他。听说沧泓的口碑在臣民间不好,有很多负面的传言,他的野心和沧洌一样,但念在手足之情上,我一直没对他怎样,朝中几个大臣说我养虎为患,我也不曾在意。
沧泓就那样的狡辩着,澄身上泛出的肃杀之气是我从没见过的。他只是将手中的布包扔到沧泓的前面。这里头有万民的请愿书,就是对你的不满,还有你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利用职务之便私吞官银的见证,你说我该不该抓你?
天空中一只雄鹰盘旋而下,它停在了澄的肩上。我认得它,那只送信的鹰。它将嘴里叼的一封信交给了澄后便飞走了。澄看了信后脸色变了变,浑身的杀气愈发的浓烈。
你虽有谋变之心,但都未曾有过举动,罪不至死,可是现在――
澄没再说话,只是向禁卫使了个眼神,,侍卫们立刻明白的将府中的下属往外带去,只剩下沧泓与他的几个亲属随从。
好你个沧澄,有人为你撑腰便胆大妄为,今日你只带了这么几个人,那我就先杀了你。他一声令下,府内的侍卫立即动手,在澄两侧的四个禁卫护着澄,澄只那么冷冷的看着沧泓,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白色布条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趁空隙举刀向澄砍去,我担心的想要下去,却看到澄轻易的闪过,并夺过了那个人手中的刀,我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刀光那么一们闪,人便倒下了,咽喉致命如绑着一丝红线般。留着的四个禁卫如早已习惯这场面般默契的退下,然后关上王府大门,其中一个扔给澄一把剑,澄准确无误的接住。
纯真?虚弱?要人保护、疼爱?看着如死神般的澄,我不由的怀疑自己对他一惯的评价。我想到澄如孩子般纯真的笑颜,想到那个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他,想到那连走路都走不稳,就要赖在我怀中让我抱的孩子……看着下方那血红的格杀,眼前不由浮现了类似的场面。夜晚,血腥,惨叫,是澄吧,是他做的吧,那些事。
突然的觉得自己离他好远,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跃下屋檐,我径直回宫,他还瞒了我多少事呢?当初父王根本就不是送他去医病的吧。
我回宫召见了煜翼,他告诉我,澄在父王去世前就已回来过王宫,只是碍于炎武令的事,所以父王一直没有告诉我,而当天,父王就给了澄那块令牌,它可以调动溟蓝的千军万马,执此符者,地位等同于王。煜翼说,澄那天在父王面前发誓,说他会保护好我的,即使失去他自己的生命。
这一天晚上,我一夜无眠。
翌日早朝,大臣们纷纷讨论着昨天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王,溯王机智英勇,何不让溯王参与朝政呢?
是啊,王,溟蓝若有此大公无私的臣了,那真当是万民的福气!
朝中诸多官职空缺,我看溯王多担任几个也无妨。虽然听说溯王身体欠佳,但臣等定会竭力帮助他,并为溯王寻得良药良医。
王……
说够了没?朕不同意!不同意!我才不会让澄抛头露面的,我才不要澄参与什么朝政和那些成天只会勾心斗角的人接触。
王,恕臣斗胆,王这样是埋没人才!
哼,埋没人才?难道说溟蓝就溯王一个人才了吗?
王,彦大人的意思是王为朝政日夜操劳,应该需要一个帮手,而且王,您心慈手软,但溯王就不会,倘若他能帮你,王定会如鱼得水。
我并不觉得自己会心慈手软,只是很多事我不屑去顾及而已。这天下之事朕自理得过来,爱卿们呐,人无完人,你们总不希望朕追根究底闹得你们人仰马翻吧?至于溯王,朕不可能让他劳累的,你们要荐就荐别人吧。冷冷的说完成这些话,我便离开。
去找澄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动手,澄要杀芙莲。
我看到了满地的尸体,那些全是我派去芙莲身边保护她的婢女,个个的武功均是出众,可竟被澄杀光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杀人?他没事干嘛要去做这些事让别人都注意到他?他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呆在这紫苑呆在我身边,像以前那个安静的孩子一样?

那一剑是那般急速的飞向芙莲,芙莲愣愣的不知该怎么躲开。我想也没想便冲上前伸手抓住剑身,只差那么一点,芙莲就会没命了,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
哥……澄是那样担心的看着我。
澄,你做得太过份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莲儿和我的未出生的孩子此刻恐怕已成为剑下鬼了!
哥,她不是好人,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因为她要害你,所以我才……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任何理由!澄,你变了!以前的那个单纯的你到哪里去了?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一个只知道去杀人的冷血杀手了?果然是天下第一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
哥?他愣了,可他还是叫我先去理伤口,哥,你的伤……我们先去包扎伤口吧。我甩开了他握向我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一句无心的话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许再伤害莲儿,可你非但不听,现在反而要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莲儿怀了我的孩子,你,你简直是嗜血如狂,连个未出生的小孩都不放过,不可理喻!
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嗜血如狂不可理喻!
王……
莲儿你别插嘴!
哥,也许我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但你何尝没变呢?你为了这个女人就对我凶,为了她一句喜欢这里的话便打破了紫苑的禁令,什么孩子,那都是借口,若没有孩子,她还是一样会进这紫苑。
禁令是我定的,我自可更改!孩子?你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吗?那是自己的骨血!对了,你根本就不知道父母对儿女的感情!
澄从来都没有和我顶过嘴,也从来都没有和我吵过架,可是今天他都做了。
我突然的感到恐惧,我要失去他了吗?我看到澄受伤的表情,这让我感到内疚,却同时有那莫明其妙的快感。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爱上他呢?爱上自己的亲弟弟,多可笑的一件事情。也许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只需那么一个小小的疏离的动作,只要那淡淡的一个眼神,他就可以让我担心惊慌个半天,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是不是讨厌我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想法便可在一瞬间占据我的脑海。如果说澄向来都对我言听计从,那我又何尝不是呢!
在澄的面前,我总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感情,我怕一不小心便被他发觉了,因为他是那样子的聪明,所以我害怕,害怕他因为这样而疏离我,讨厌我,甚至嘲笑我,虽然我明知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我还是怕。我一直就那小心翼翼的做着每一件事,压抑着对他的情与爱……
这些他都不知道,从来都不曾知道啊!毕竟他只把我当做一个哥哥,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宠爱他的哥哥。我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这些,因为我知道,爱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的东西。
可是现在我觉得这样默默的付出真的好累,我想换种方式,一则两个人就那样的厮守着,相爱着,二就是我该结束对他的爱,该放他自由。但前者似乎是永远也不可能的。突然的就觉得好累好累…… 
你,你……是,我是不懂,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了是吧?哥,你原来都已忘了你说过的话,以前的那个我,跟着以前的那个你没了!父王将这溟蓝大好河山给你,你却不好好去管理珍惜,纵容着这些逆人毁坏!你庇护着你的亲友,放任着他们去残害你的子民,怕是你,早被这美色所迷惑,忘了江山忘了这王朝子民!我看你,你根本就是一个昏君!你……
住口,我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在打出那一巴掌的时候,我就后悔了,看着澄脸上红红的五道指印和他那委屈及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心里好难受,我怎能,我怎会动手打他?
小橙突然从旁边怒吠着冲过来想要咬我,心情懊恼的我想也不想便飞起一脚踢向它,我想把那怒气,把那后悔的感觉全都踢走。小橙飞出几丈之外,狠狠的撞在了岩石上,呜咽几声便不再响动。
我看到澄委屈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在那里面,我竟看到了绝望。我的心若刀绞,刚想开口,芙莲却突然捧着肚子弯下腰,脸色难看。
怎么了莲儿?
我……王,快救救孩子。
我听了抱起她就飞快的回玄清宫,并招来太医。
王后是动了胎气。太医诊断后我松了口气,所幸并无大碍。
这天却好端端的下起了大雨。
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芙莲躺在床上,虚弱的说着。

这不关你的事。澄他平时太任性了,这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要怪也怪我太宠着他了。
换下一身湿衣,望着窗外雷电交加的天空,感到一丝的不安。澄,你还好吧?记得第一遇见他时,似乎也是这种天气,那个小家伙全身脏兮兮,像一个泥娃娃,只是那么转眼间,我们都已长大。二十二岁的我和十八岁的他,都应该有自己的天空。我不该自私的将他绑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皇宫。我只要待在哥哥身边就好了,才不管外面那些人说什么呢!
哥哥,答应我,永远都不要让我离开,我要一辈子都在哥哥身旁。因为,我只有哥你一个亲人……澄当日说的话犹在耳旁回荡。我当然希望能和你永生在一起,但是我也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在离开,我绝不会不让你走。澄,我一定会放你离开,让你自由。
王,是不是在担心溯王?芙莲不知何是在我身后。
朕不知道,朕只是在想那个小傻瓜现在在干什么。澄他最怕打雷了,以往每一响雷闪电,他就往我怀里躲,更别提夜晚了,一定在陪他一起睡,不然他就一个不知躲在什么角落里一直到雷止雨停。澄总是让朕担心,都这么大了,他还是不会照顾好自己,像个孩子。
王,去看看他吧。其实你知道的,他这么对我,只是想保护你。芙莲递给我一把伞。我摇摇头。不去,我不想去。
其实你是在逃避,对吧?你不想,你不想你自己离不开沧澄,不能没有他。你怕的是被世人所不容,你是一国之王,怎能只知逃避呢?
不是,不是的,朕只是,只是……总之,朕不能害了澄,朕不能将他拉进朕的漩涡。是的,在我的眼中,澄纯洁得像白雪,我从不容许有任何东西去污染了他。就算他被染脏了,只要雨水一冲,他依旧干净如初。
沧澈,你再这样下去,你就会被你自己的漩涡吞噬了!我说了我可以帮你,你带着他离开,到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我会向天下人宣告你病逝,让沧溟接任王位,这不是很好吗?而且我看得出,沧澄他很在意你,也许他和你一样,你还怕什么?
为了他,我可以放弃王位,放弃任何一切,可是澄……我对他来说,只是唯一的一个亲密的人,不,现在也不是唯一了。他对我只是如兄如母那般的依恋。是,他是很在意我,也很听我的话,如果我开口,他一定会答应我的,可我不能那么做,他才十八岁,未行冠礼,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会遇到一个他所爱的人,然后,会幸福的,我不能现在就毁了他。我看着远方,一片苍茫。而我,只要他幸福就好。
你的事,我管不了。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会帮你的。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将手中的伞放在了桌上。
其实,爱上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只在确定了自己所爱的人,应当告诉对方,不试试如何知道答案。现在退缩,若是将来有意不到的结果,那么,就不是一句遗憾便能了事的,怕是要追悔一辈子。就像,我一样。芙莲说完跨出房门离去。
真的是如此吗?
不管未来如何,我现在应该珍惜那每一刻,即便将来有遗憾或是其他更大的伤痛,至少有一段美好的的回忆。明天,澄,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溟蓝的江河山川,去看看我这个昏君治理下的国家变成了什么样子。澄,我会更多的时间来陪着你的。
我只是没有想到,当我日去紫苑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澄。漪素说,从昨日傍晚到今天,她都没见过澄,她以为,澄和我在一起。
看到紫苑里的植物在一夜之间全都枯委,且又到都不见澄的身影,我有些心慌。
王,你看这个是什么?漪素指着湖边柳树旁的一个小土堆。
我走过去,那里立着一块木牌,显然,这是那边那棵被剑斩断的柳树的一部分,这土堆,是澄做的。我愣然的想到了小橙。澄好喜欢它的,他说,那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人送他的礼物,可是我却……却把那么可爱,澄那么喜欢的小狗给杀了。
我找遍了整个紫苑,整个皇宫,可都没有找到澄,我感到好怕,怕我就这样再也见不到澄了。我发下皇榜,整个王朝的找,可一连几天却毫无音迅。澄,你在哪?回来吧,不要再和我呕气了。
王,你就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坐着干等也不是办法啊!快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吧。芙莲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可我没味口。
澄什么都没带走,不知道他可曾吃好睡好。人心险恶,但他却未经世事,若遇到奸诈小人可怎么才好?
王!王!找到了,我们找到十一王弟了。沧溟匆匆忙忙的进来。
真的?太好了!他现在在哪?多日来的忧虑因听到这个消息一扫而空。
紫苑。
他在紫苑,不知是否是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我急急忙忙的奔向紫苑,路上,沧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王,我……唉,还是你自己去看比较清楚。他摇头叹气的样子让我感到担忧,是澄出什么事了?
在踏入紫苑的第一步,我看到了前面的青旗。果然没错。澄是不是又生病了?我问跟在身后的沧溟。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真是……算了!这家伙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我看到澄,我明白了沧溟为何欲言又止,明白了这几天我为何总是那样的惶恐难安。澄就像我初遇见他的那一年一样,全身脏兮兮的,只是这一弄脏他的除了泥土还有那鲜血,新鲜的亦或风干的血迹几乎粘染了他的整件衣服额头上还流出让我悚目惊心的鲜血。
青旗在紧张的包扎着他的伤口,漪素在为他清理着血污。
澄那双纤美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全身都是鞭伤棍伤。
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脸色白得吓人。
我只站着,一直的站着。我不敢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旗他们才停下来。澄又变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身上多了那么多包扎的地方,更加的像一个瓷娃娃,让我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他就在我眼前支离破碎。
青,青旗,澄他……我直直的看着澄,问一直不说话的青旗。
溯王……他――受过各种酷刑,内伤也很严重,大概之前内息不调以至震伤了五脏六腑,武功――手脚筋被挑,武功尽失。最致命的便是头部的这一重创。
你说什么,什么叫致命?
王。青旗朝我下跪。微臣着实已经是尽力了,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至于日后……
日后怎样?沧溟问出了我不敢问的问题。
就要看溯王自身的造化了。
你是说,澄他也许会……感受到我凌厉的目光,沧溟不敢将死字说出口。
漪素,去收拾一间房间,青旗,这几日,你就留在紫苑。
是,臣去调配药物,先得告退。
沧溟,你也先去吧,该理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王兄,澄他一定会吉人天相的,王不要太担忧了。
不担忧?澄他现在就像一个瓷娃娃般的躺在床上,仿佛只那么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就会离我而去。
澄,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能够把我一个人留下,知道吗?你不可以,把我丢下。
澄这么一睡,就睡了将近半个月,可却仍未有苏醒的迹象。手上的伤已好了,额角的伤口也已复原,青旗也讶异澄会恢复得如此之快,竟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的伤疤。只是,他就是那样静静的沉睡着,那容颜,让人觉得他不是凡人,是一个不小心坠入凡尘的仙人。
王。青旗端着药进来。
为什么他还不醒?我问,问着这个我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澄他,能够活着已算是上天庇佑,而现在,恐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记得刚开始几天,澄好虚弱,经常微弱到几乎没有呼吸,还好青旗把他救回。那段时间,我真的好怕好怕,怕澄就这样永远的离我而去。于是我日夜的守候在他身旁,我怕我一不注意,他的灵魂便会离去。我拼命的传送自己的内力给他,只希望他的体质能强起来,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然而它们却如石沉泥海般毫无作用。
这是溯王的药。青旗将它递给我,我接过药,含一口在嘴里,然后喂着澄喝,若不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将药吞下去。
对了,王,臣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现在正值春夏交替之季,可为何紫苑中的草树木全都会凋谢枯委?臣实在是想不透,也查不出原因。
太医,你医的是人,怎会知草木的病呢?一旁的漪素说笑道。你若是这么感兴趣,何不去学医治它们的办法呢?
我说,你怎么老喜欢和我作对啊?青旗没好气的看了漪素一眼。
喂,我只是担个意见嘛,用得着那么凶吗?
我……
青旗,你就由着她吧。喂完药,我插入他们的对话。素姐姐,这些年委屈你了,让你装聋作哑了那么久。

奴婢不敢当,能为王尽犬马之力是我所愿。
素姐姐客气了。现在澄这个样子,你以后就不必再装了,还有青旗,若府中有事也不必留在这儿,至于你的疑问,那是因为澄的关系。
恕臣愚昧,不懂这和溯王有何干系。
因为澄一直昏迷不醒,才使这个紫苑方圆十里全变了样,的枯委与凋谢,是表明澄他没有好好的,他没有了勃勃的生命力,树叶的枯黄与飘落,是表明澄现在的内心很痛苦,你看他睡觉都皱着眉头,不是吗?伸手抚过他的双眉,他这种表情,让我心痛。我不知试了多少,想抚平他紧皱的双眉,可是都未能如愿。
王……青旗仍是疑惑着。
王,你是说,溯王他能影响到方圆十里的草树木?难怪以往溯王生病时,紫苑的植物总是一片萧条,我都不知所以然呢。漪素恍然大悟。
这,这怎么可能!
青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不止植物,连鱼虫鸟兽也会受到影响。这也曾让朕不可置信,可很多朕都亲眼所见,你知道吗?朕曾经一直以为澄他对着动物说话是因为他孤寂,既使他告诉朕他听得懂动物们的话,朕也只当他是年少纯真。直到那一天,朕看到一棵枯树会因为他的笑,他的快乐而倾刻间在朕眼前发芽,然后迅速的枝叶茂。朕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朕看到了,碰到了,那些绿叶和是真的,而现在……
我真的好担心,我害怕看着那满庭的枯落叶,我害怕树上的叶子渐渐的少去,然后全都成为枯枝,我怕只怕那时,澄的生命也会枯竭。
你们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青旗如言告退,而漪素却仍在那儿。
素姐姐还有事吗?
王,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看得出她有些为难。
说吧,朕不会怪你。
其实,溯王他……漪素似乎难以启齿。
澄怎么样?你说啊。
王,你是知道的,溯王一直以为我又聋又哑,所以他对我毫无心防,他也因此经常会对我说一些他的心事,但是很显然他还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每一说那些的时候,他都是背对着我,为了让我看不到唇形。可我却全听到了。而对于那些事,我不敢对任何人提及。她顿了顿。王,溯王他非常的,非常的在意你。
这朕知道,朕也很在意他的。素姐姐,如果他真的,真的这样一直下去的话――朕会不知如何是好。
王,我是说,溯王他喜欢你!
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喜欢你,他那么讨厌王后,是因为觉得王后把您给抢走了。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素姐姐,你可能搞错了,澄喜欢朕,但也喜欢你啊。
不是的,对王的喜欢,叫Zuo爱。若在别人眼中,可能是他搞错了,他只是恋兄,但我不是,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他的聪明才智,恐怕连您也不及他,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王,其实他一直都很痛苦,王,沧澄是个好孩子,素姐姐从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只希望王能永远好好的照顾他,若有一天他醒来,再做出对王后不敬的事,还望王不要生气,不要再骂他打他,若有一天他向你表明自己的心意,也希望王不要伤害他,更不要因此而,而疏远他。王,我求您了。漪素朝我跪下。
素姐姐快起来。这些不用你说朕也会这么做的!听了她一番话,我心中欣喜万分。
谢谢王。漪素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那我先行告退了。
我点点头,转身看着沉睡的澄。这样的答案,我不知在心中想过了多少遍。而如今,漪素告诉我那是真的。我真的已无所求了,澄,我现在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就好了。只要你不离开,即使你就这样沉睡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的照顾你。就像素姐姐说的,永永远远,好好照顾你,不会再对你发火,更不会骂你打你……
朝中的事务我大部份托与沧溟,经过我的指点每一件事他都理得很好。沧溟将来会是一个好王。
澄,等你病情稳定下来,我也把事务理妥当后,我就会带你离开,就像小时候说的那样,只带你走,我们就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你说好吗?

倚楼听雨,忧思愁绪诉与谁人?零零散散,几声欢语多少浮沉?

仍欲看,绿柳红杏桃犹开,却奈何昨日人非再。滚尘风波兴起几番,徒然伤人心。
青缃素,血染红,只因不似儿时年少童,索忆梦中人。
梦中人,明眸若水独冰清,淡然一笑倾池城,心哀落堙。
几多悔恨,萦萦绕绕困缠心头。微风带过,满地拾得相思一斗。
抚烟琴,宫商角徵羽将阑,但不闻耳畔语呢喃。帘卷孤寂夜雨如磐,更使人难还。
权与利,祈神悃,难护缕缕清风半丝魂,浅情且相惜。
且相惜,莫待华尽落时,方始回首楼阁空,子手怎相执?

<八>

这是燕幽国的拜贴。沧溟递给我书信一纸。燕幽国的燕帝说过些时候要来我朝拜访,问您是否欢迎。
两国之间素无交往,先是有刺客,现在又是亲临,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沧溟,这个燕帝……
燕帝原是燕幽国的驸马,十八年前娶了燕幽的公主,受当时国王的喜爱。十二年前,原要继承王位的太子突然病逝,经公主的辅助他登上了王位。即位后他整风树纪,受百姓爱戴。并亲自调练精兵,短短几年便使原来的小国强至今,几乎拥有等同我们王朝半数以上的领域。而最近几年,他并无任何行动,似乎是在养精蓄锐。沧溟谙熟的说出这些。
你调查得很仔细,沧溟,你可以让我放心了。
王兄太过夸奖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沧溟,那你认为他此是何目的呢?
这个,燕帝的军队若要攻打我朝,对我朝来说应该算是不个强敌,并且依最近发生的一些跟燕幽国有关的事来看,我认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朝了,但现在……他不怕身陷虎穴吗?
国家之间从不杀来使,不但不杀,还会派人小心的保护。我笑笑。
我觉得,以静制动是我们目前能做的了。
那就依你的想法去办。不过,沧溟,记得多注意边境外商的流动。
嗯,我知道了。g
沧溟,防人之心不可无。父王曾经告诉过我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你要记住,你若不信任自己的臣子,那他们也不会信任你。
臣弟记住了。他虚心的点点头。
我扬起一个会心的笑。以后溟蓝王朝这大片山河就靠你了。
我?说什么笑话?这几天我是逼不得已的嘛!也不知道澄他怎么样了。他皱眉,王兄,若是有一天我也受这么重的伤,你会不会也这样没日没夜的亲自照顾我呢?
多话!你是在咒你自己吗?
唉,果然是偏心!他一副我早知道的样子。
澄醒来的时候,我正在教沧溟如何行军布阵,一接到通报我马上扔下又在抱怨的沧溟去了紫苑。
我到了,立马就察觉紫苑的植物有复苏的迹象。
踏入寝宫,我看到澄正在吃着漪素喂的粥。

一个多月,整整一个多月。澄,他终于醒了!我当真是欣喜若狂。
澄。我上前叫唤他。
澄听到叫声,他先是疑惑的看看漪素,再是慢慢的转过头来。
我对他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可是我却看到澄眼中露出惊慌的样子,往床里面退去。
澄?在我走到床前时,他似乎忍到了极限。
你不要过来!你走你走!他大喊大叫,手抓着枕头被子就朝我扔来,却是一点力道也没有。
澄,你……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
澄,你不要这样。我上前想要牵住他的手,他却一个纵身,想从床上下去,但未能平衡好身子,几乎是滚下去的。澄!我忙去扶他,他使劲的想要摆脱我,站起来没走几步却又摔倒,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倒,碰翻了房内不少东西,就是不想让我接近他。
青旗到的时候我正无奈的站在门口,看着倦缩在角落里的澄。 
青旗走向澄,我依然可以看到澄眼中的惊恐,但却没有像我走向他时反应那么的强烈。我看到青旗刚搭上澄的手腕时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
王,溯王他现在刚醒来,情绪不是很稳定,对王的态度,可能是缘于溯王昏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昏迷前?他现在对我这样的排斥,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这样吧,一定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向他道歉。
澄,对不起。我再走向他,口中轻轻的说着。
可澄一见我向他走去,立刻躲到了青旗的身后,我示意青旗走开。见无可躲,他又开始拿伸手可及的东西砸向我,就是不想让我接近他。
澄,你可不可以先冷静一下?
走开……走开!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澄!闪躲过茶杯,我将他紧紧圈在了怀中。你不要再这样子了!
放开,放开我!放开!他使劲的挣扎着。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澄,只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不要这样子。
打我……打我……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似乎是安静了一点,但只片刻,他又开始挣扎,开始吵闹,更甚之前。
王,我看,王还是让溯王一个人冷静一下吧,他现在不想看到您,王还是……不要刺激他了。青旗小声的对我说着。
可是……正想说着,澄却突然没了声响,竟是昏厥了过去。
手忙脚乱的将他抱回床上,青旗也没怎么诊看,只是说,王,我看最好您还是先不要让溯王看到您,先让溯王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再者,若是溯王的情绪总这样激动,对他身子不好,他的情况还不是很好,要是晕了臣也没有他能再醒来的保证。
他的一番话让我愣然。
澄现在,不想见到我。
王?
漪素啊,好好照料澄……
王是不是被溯王的态度吓到了?还是讨厌这样子无理的溯王?
不,朕只是……

好吧,我会的。但是王,漪素请求王加调人手到紫苑,溯王现在的状况漪素一个人怕是周全不过来。
对,溯王虽然醒了,但他的手脚筋被挑断,就算走路恐怕也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才是。
朕会的。
即是澄不想见我,我就在他眼前消失,等着他的气消停。
我总是暗中悄悄的看着他,看着他连路都走不了,看着他连筷子都拿不稳,看着他努力的在婢女的搀扶下练习着走路,看得我的心抽痛。
澄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我试着让他看到我的身影,果然已经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排斥,却似乎又装着对我视而不见。
澄。我谴退了婢女,站到了他面前。
他却似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般的,坐下身子,看看左,然后又看看右。
澄,真的对不起。那么多的愧疚,我知道一个对不起是远无法抵消的,可是,除了对澄,我还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澄自顾自的站起来,步伐不稳的走向了湖边,我怕他摔倒去扶着他,他却挪开我的手,退守一旁的婢女看了连忙上前扶他,而澄就没有了不愿意的表情。
小橙……小橙……他到了那个小坟墓前面喃喃的叫唤着。小橙,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橙……你出来,陪我,陪我玩。你出来啊!他摇动着那块小墓碑,片刻后竟动手去挖那些泥土。
婢女看看我又看看澄,不知如何是好。
澄!你别挖了,小橙已经死了,你就让它安息吧。我上前阻止他。
澄这回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停下了动作,然后他看向我,第一用眼前有一个人在的眼神,实实在在的而不是空虚的眼神看向我,我却分明的瞧见了那里头浓烈的恨意。
他,恨我?
但片刻后,那股恨意隐没,眼眸又成一渊,得望不见底。
澄,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伤了小橙的,我,我只是气急了,所以才……我话未说完,澄就站了起来,而婢女则主动的上来扶着他,并带他去洗手。
他又开始拿我当透明人,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听见般的。我说我喜欢他,我说我爱他,我向他无数的道歉,我甚至向他跪下了只求他不要再这个样子下去,可他却还是像一个木偶人一般的没有反应,我开始怀疑漪素所说的,那些说澄爱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在担心澄这样子的情况,青旗说澄的情绪还是让人难以捉摸,他很安静,有的时候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偶尔的说几句,也是对着那些不会应答的动植物,有时甚至是石头之类的。
我再去看澄的时候,漪素告诉我他在桃林。我过去,却看到澄他在和一个婢女亲热着。
我怒气攻心,叫那个婢女给我滚。
澄看到是我,从容的整整衣冠,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五味具有。
就在澄到寝宫时,他被台阶给绊倒了。他的脚,还跨不上那么点高的台阶。
澄。
别碰我。澄甩开我去扶他的手,我不再动,如木桩般的站在那看着他吃力的想要站起。
一旁的漪素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他就那样看也不看我一眼,在漪素的搀扶下进房去。
他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他一下,真是受够了!那样子的疏离我,那样子的态度,那样子的澄……怒火油然而生,我急步的走入他的房中。
漪素,你出去!
王……她担心的看着我。

朕叫你出去!你出去把紫苑内的侍女全部调回原位!这里,不需要了!我第一用不善的语气命令着漪素。
是。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告退。
澄,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哪来的疯狗?出去。他冷冷的说。
沧澄!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叫你别碰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突然笑了。你不是向来把我当透明的吗?怎么今天看得到了?别碰你?很好,你这回彻底的把我给激怒了!我拦腰将他抱起,走几步把他扔到了牙床上。
你,想怎样?显然是有些痛了,他怒瞪着我。我没回答,径直吻上了那让我期盼已久的唇瓣。
你……唔……你想干什……干什么,唔……堵住他的嘴,我腾出一只手去解他的衣服,熊熊的怒火与浓烈的欲望掩盖了我的理智,我要他,我要得到他。那一刻,我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从他圆润的喉节一路吻到他迷人的锁骨,我解开了他的衾衣,那蓓蕾泛着淡淡的红晕。张嘴含住它,我感到澄的身子一僵,然后反抗得越加的激烈。我翻过他的身,钳制住他的双手。轻吻着他的耳垂,我低语,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这个禽兽,你最好就此停住!
你恨我。那我今天就让你恨个透!我起身脱了自己的衣着。沧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你给我记住,不许你再去碰别的女人,你是我的!没有帮他好好的引导,我就那样毫不迟疑的进入了他。我的一个玩偶!永远都是我的!那个时候,我没有听到他的痛楚的闷哼声,没听到他难受的呻吟声,没有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他那奋力却毫无作用的反抗却愈加的挑起我的怒火和情欲。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高潮过后,我才停下,靠着他肩微喘着气,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起已没了响动,而且双眼紧闭着,脸色惨白惨白的。
抚顺他脸上凌乱的长发,我的心竟阵阵抽痛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你为什么就要这样的逼我呢?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知道吗?澄,我为你,可以放下一国之君的颜面对你低声下气的,我为你,可以像只狗一样的在你面前摇尾乞怜,可是你呢?在你眼中,我就连小橙都不如吧?如此的不公平,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的。
为他穿回衣服,我叫来了青旗。
王,溯王他……咳,没什么事,只是,只是太累了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我注意到他和漪素的神情都怪怪的。
那个……王。
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我觉得溯王现在这样比以前好,至少这样他也可以娶一个王妃,那王也就不会为难了。漪素轻声说,那样子的话……她话还没说完,青旗就拉住了她,抢着说道,王,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告退了,我去熬药给溯王。
他一定是知道了吧,他是神医嘛。
从今天起,紫苑重为禁地,除了你们俩个,若其他人擅自闯入,杀无赦!
王?
还有,澄被软禁,他不得走出这个寝宫,否则,漪素,朕拿你是问!

到御书房的时候,我看到沧溟正趴在桌上睡着了。替他盖上件披风,我坐在一旁批阅奏章。很多事理得都不错,看到有些地方,我不由笑了,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理了一些细碎的政事,接见了几个求见的大臣,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紫苑,已是戌时。澄的寝宫门开着,里面毫无人影,然后我看到了漪素。
澄呢?他去哪了?漪素你好大的胆子!
王恕罪。是溯王说他要沐浴,所以我才让他出来的。
沐浴?

是的。不过说也奇怪,都进去好久了呢。
好久?他是想把自己洗得脱层皮吗?嫌弃被我触碰了吧?
到了玉泉池,里头雾气弥漫,却毫无声响,走到池水的另一边,才看到澄,他背靠着池壁坐在水中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他真是的,也难怪这么久还不出去。这样泡在水中多不好。而且他还穿着中衣。
将他从水中抱上来,我把他轻轻搂在怀中,如果,他都像现在这样安静,毫不反抗我,那该多好。那我和他就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不要再这样互相伤害了。
我伸出一只手想帮他脱掉湿衣服,却赫然看到自己的手掌上腥红一片,血?我的这只手,刚刚握住的是澄的手。视线往下移去,我看到澄的手腕正不断的涌出鲜血,那样的悚目惊心。
来人!快来人!青旗!
我没有想过澄会自尽,从来都没有。我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我没有想过,原来我的侵犯竟然已经是让他厌恶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活着已经无法忍受的地步。他真的是宁愿死也不要呆在我身边吗?我以为他像漪素说的那样,他爱我啊,不论如何,他总是爱我的。但为何现在要做得这么绝呢?
他的命让青旗救回来了,可是我怕了,但做了的事是没办法改变的。
朕不在的时候,青旗你看着他,不准他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行为!
澄醒来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做出过自杀的行为,平静得让我愤怒。
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就离开我的!我狂佞的撕碎他的衣服。没我的同意,你不准离开!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就算你死了也是!被挑断了手脚筋的澄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那样子的捶打如同蚊子叮咬般不起作用。
手臂上传来辛辣的疼痛感,他在咬我。我没有移开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澄才松开,恨恨的看着我。
发泄够了?那,该轮到我了吧?说完,这俯身吻上了他的唇。澄,我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好好对待你的……
王,该用晚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漪素在外面敲门。
看着身下的澄,此刻已经不再反抗闭着眼将头偏向一旁,紧紧的咬着嘴唇,急促的喘着气。我勾起了嘴角,他是有反应的。
穿好衣带后我下床去帮澄找了一套衣服,然后替他穿上,看了一眼任由我摆布的他,我转身去拿了银针。
刻好图案,我调出了颜色然后上色。一切完工后,我将他抱到了铜镜前。手指轻拈朱砂,我为他泛白的唇抹上了一层红。
你看你,多美啊!镜子里映出了澄倾城倾国的姿色。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刺青,是一朵盛的浮莲,就开在他眉心正上方几毫之差,那娇艳的红色显得格外的妖娆,这刺青使得他整个人又添几分妩媚。
这是我的盖章,怎么样?美吧?
澄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分毫反应,他的双眼犹如两个无底的黑洞,让人望不见底。我猜不透他的心思,自从他从孤崖岛回来后,我就猜不透了。
这样,你看到它,就会想起莲,芙莲,然后就是我。他的眼神依然没有丝毫的波动,芙莲,他一向对这个名字很敏感的,现在也没了反应,心死了是吗?不,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捆绑住他。
我怕他趁我不在时又伤害自己,于是点了他的穴道之后方才离开。
用了晚膳,我提上漪素为澄准备的食物回到了房中。
解了他的穴道,我拿起筷子夹了东西给他吃,他却偏过了头。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我又送到他的嘴边。我十分有耐心的配合他转头的动作,几翻来回后,他突然伸手挥开了筷子。
看了他片刻,我笑了。坐到桌旁,我拉过了他,让他坐在了我的腿上用一只手就稳稳的制住了他,不让他离开。嘴里含上一口鲜汤,我吻上了他的唇,把汤送入他的口中让他吞下去。
我不介意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你。
他和我对视许久,然后伸手拿过了小碗,就在我以为他要喝下的时候,他连汤带碗的把它们砸向我。
我没躲没闪,我对他淡淡的笑,我说,你真的不要吃吗?可是刚刚我好像还没有吃饱,汤啊,不能浪费。我执起他的手,轻轻的舔噬着他手指上的残汤。

你真的不吃的话,会没有力气的……我吻着他的耳垂,舔着他的颈项,我寻找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褪下了衣服之后,我看到他的身上全是欢爱的痕迹。澄在我的挑逗下,呼吸渐渐变得浓郁,在滋润他的后庭后,我进入了他,他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
他是有情欲的,即使他的眼底有着恨意。
一番激情后,澄无力的将头搭在我的肩膀,我听得到他的喘息声,可是我不打算放过他,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声,澄的自控力真是太强了。
我想,我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帝王会爱美人更甚爱江山,若不是脑中残存的那一点理智,我几乎不愿起床去上早朝。澄的身子太让我迷恋。除了早朝,我几乎都呆在了澄的身边。
而澄,从刚开始那一的自寻短见,起初的那些激烈反抗到现在的每一他都不再反抗,我知道我不用再担心他会动手自残了。只是几乎每一天,我出去时,他躺在床上,我回来时,他还是一动都不曾动过的躺着,我猜不透他,但也没有去想太多,却因为他的微小反应而耿耿于怀。直到那一天,我给他下了春药。
他神智不清,一个劲的向我索求着,再无自尊可言。他呻吟着他呢喃着,他叫我哥他叫我澈,从他出事醒来后,第一叫我哥第一叫我的名字。
澄的身体柔韧度很强,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他都做得到,而且他出乎我意外的熟悉这床弟之事,我们在床上,在桌子上,在地上,我们疯狂的交合着。澄的身子,吸血食髓般的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我会报仇……我会报仇的……在满室的旖旎春光中,在暧昧的声色里,我隐约的听到澄说的这一句。
这,许是他仅存的理智所说的一句实话,也许是他高潮叠起时所说的糊话。
一如往常,在欢爱过后,我抱着他去玉泉池清洗身子。澄从昏睡中醒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我想我此刻肯定对着他笑得很灿烂,并把我的阴谋全写在了脸上告诉他,否则他不会在片刻后就用一直以来都是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夹带着厌恶与憎恨。
澄,我说过,我会得到你的,会想尽办法的得到你,把你永远的留在身边。不管这中间,你对我的看法如何,即使是成为你眼中,这天底下最恶劣卑鄙的人!
洗完澡后,我小心翼翼的替他理着伤口。他那个地方,肿得不像样。
澄几乎已经站不稳了。我抱起他,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锦被,叹了口气,我说,好好休息。
我的内心在恐惧着,为了澄最近显现的那种空灵的气质,就好像,他就要飘离我身边似的。
但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澄,来,喝点汤吧。
果然又不出我所料,在被我强迫的喂下一口后,他就开始呕吐,吐完后又把食就物横扫在地。这样的戏码天天上演。青旗说他也没办法,澄他自身对食物起了抵触,除非找到原因。
我将他圈入怀中,澄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小的,而今天,他已毫无挣扎可言,就那样软绵绵的靠在我怀里。
我细细碎碎的轻吻着他的眼睑,额头,嘴角,前几天,他都会在这样的吻中安静下来,然后睡着。澄渐渐地闭上眼睛,我趁他不防备,将口中含着的丹药渡入他的嘴里让他吞了下去。怕他太累及顾虑到他后庭的伤,我已经好几天没和他有鱼水之欢了。
他张眼瞪着我,微皱着眉。我就搂着他,和他静静的对视着。
不久,他的脸开始泛红,呼吸也浓郁起来。
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我推开。
我不会放过你的沧澈!就算做鬼也不会!他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你这个龌龊的小人!不会放过你……他说着说着,便虚弱的瘫坐到了地上。
澄,我上前抱住了他。因为药效,他先是慢慢的平缓下来,然后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我……好热……他整个人绵软无力的靠着我,手拉住了我的衣襟。热……我,要……
看着他诱人样了,我却突然感到哪里不对劲。哪里,澄跟往常不同,是哪里?对了,是他的眼神!迷离,燃烧着情欲,但是,焦距却在一点点的焕散。
澄?
他的眼闭上了,又艰难的张开。
解药,给他解药!我慌乱的从身上拿出备着解药喂他吃下,渐渐的,他脸上的红晕退去,但眼神却还是渐无聚点。
不会出事的,不会!我抱着他向青旗所住的房间冲去。

<九>

王……青旗在忙碌了很久后才停下来,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溯王他,咳咳,是纵欲过度……加上他的体质过于虚弱,而且这几天都没吃什么,所以,所以……
他到底会不会有事?
这个,臣不能肯定,但微臣会尽力的!
青旗!你是在讹朕的吧?
臣惶恐!他惊慌的向我下跪。
哼,从澄那出事后,澄有什么,你总是说不能肯定不能肯定,你这样说算什么?
王所言甚是,微臣配不起神医这称号,微臣知罪。
你!算了,你退下吧。
是。他走出门口,却又突然回过身,王,我会给溯王开方子的……不能再让溯王去服用……嗯那个了。他说完逃命似的跑了。
青旗,那样怪异的一个人,他应该早知道我现在和澄之间的事了吧。只是,他不挑明,我也就不说了。
看着澄,我自责万分,我怎么会这么疏忽大意?只为一已之欲,忘记了澄从来不肯配合的吃饭,好像是从上我给他吃了合欢散开始,他是为了防我吗?
想到澄说的那几句话,我又气又恼,他一定早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下一刻,我又为我自己这个问题笑了,澄他,会告诉我才怪了。
澄醒来了,他是有着求生的欲望吧,他开始张口吃我喂他的粥,开始乖巧的听从我的话,就像认命了一般。
直到当我在他的寝宫里发现被打昏的漪素,而澄又不见了时,我才知道,他那样是为了让我对他的看管松懈。
澄又一不见了,他上不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更别提现在他毫无功夫可言,我真不敢想像若他出事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但这一,澄也确实是出了皇宫了,我陆续的得到线报,可是澄是那样的聪明,他总能躲过侍卫们的搜查。所以澄也一直没有被带回皇宫,唯一所能确定的是,他还是在皇都里。
后来,是散云抱着澄回到皇宫的,而当时的澄,昏迷着。
我看到散云焦急的要找青旗,一见到他就问一些我不明白的问题。
他的情况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有没有想办法医治他啊?
无从下手。
这皇宫里的药材应该是很齐全的吧?
应该是吧,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去找。
那好,让我来试试,你帮我去找药材好了。
我知道,青旗定是隐瞒了我什么。见我一直看着他,青旗似乎还是在考虑过后才朝我跪下。
王,臣该死,微臣不该欺君犯上,但实在是因为微臣怕王担心……

你说清楚,澄到底怎么了?
王,微臣……已经把不到溯王的脉搏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澄没有脉搏了?那不就是……
就是说,溯王他已经等于,等于死了……但是他却仍有呼吸,这令人费解。
死?我愕然。一种沉闷包围着我,令我感到喘不过气,心里好痛,却又像被人掏空了一般。
那就是说,澄他随时会死去?就……没有办法,没办法了吗?我抑制住此刻内心的激动。
微臣已经尽力了。
澄知道吗?
溯王的身体,他自己应该最清楚了。
难怪,难怪他会如此,我黯然。
喂,那你信不信我?让我试试吧。一旁的散云开口。
我看看青旗,然后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在我医治澄的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我,也就是说不许踏那房子一步。
好,朕答应。
当晚,散云却来找我了,说有些话想跟我说。
澄这个人呐,是个闷葫芦,他从不向我们提及他自己的事,我和樱漓被他蒙了五年多呢!以前不知道,我可以想像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有那般的性格,可是他却是个王子,我实在是很好奇。一个王子,不该如此的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或许我可以帮帮你,因为澄,他很爱你。
爱我?又是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说澄爱我。
那五年,我多少看出了点东西,而且澄,他也承认了。其实澄爱你是没错的,你爱他呢,也是一样。只可怜,你们偏偏生在皇室,你又贵为天子,一言一行均受人注视。
他看出来了?
说说吧,我听。他不拘礼节,自主的坐在了我旁边。
澄,他的成长不同于一般人。朕也是在他六岁的时候遇见他的……毫无保留的,我向他诉说了那过往的点点滴滴,连我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竟能记得如此清楚。
澄第一叫朕哥哥的时候,朕真的好高兴,开心,他向朕打开了他的心防……
他总是那般的听话,乖巧。让朕疼他疼到了心坎里去。所以无论什么事朕都依着他,他知道的,可是他却未曾提过什么要求……澄就像那污浑中的一汪清水,所以朕从不允许有任何东西侵犯到他,朕自己也是。少年时不曾明白自己对他的情,可是纳妃后,朕霎时明白了,那时真的好恐慌,怕自己亵渎了他,怕他会讨厌朕……
朕真的从没想过去伤害他,可是,也许那段时间,薛柳模仿的澄,在有些方面和澄是那么的相像,所以澄回来后,朕还是有意无意的会把他当成那个人,到后来,澄三番几的想要伤害芙莲,而朕亦是亲眼看到澄杀人……
朕是被他激怒了,失去了死理智,才……才做了这些不该做的事……
我没有什么好帮你的,也不想帮你。我觉得你现在自食其果!散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自食其果吗?确实吧。

散云总是进进出出的,要一些奇怪的药材,半个多月,我没有见过澄一面。
散云又一从房里出来,只是这一,他没有匆匆忙忙的走,而是到了我的面前来。

以前的澄,怕是回不来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你好自为之。他闭眼叹了口气,好好照顾他,好好对他,也许……如果是你的话,也许,澄会好的。进去看看他吧。
我听不明白他的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多说其他的什么,就走了。
我进入房中,看到澄在睡觉。他的气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以前的澄,回不来了?我是那么的愚昧,总是在做着错事,可是对澄,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要让我怎么办才好?若是澄,不再是澄,那我又该如何,以前,以前,要是什么都可以像以前,这世间就不会是这样子的了,我应该学着适应现在才是,适应现在的澄。大不了,就当是第一遇见澄,一切从头开始。
下定这样的决心,我站起身就走,在快走出纱幔时,我回过头想看再澄一眼,却看到澄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你放心吧,也不要再跑了,我以后,没你的同意绝不会再碰你。说完,我转过头,跨出了脚步。
哥。
我一愣,不是我听错了吧?
哥。
是真的,是澄在叫我!
澄,他从我的背后搂住了我,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肩上,我可以感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颈项。
别走,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
澄?我愣然,他怎么会主动这么说?他怎么会对我这样的和善?
哥,我们之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觉得好累。我想过了,如果只是堵气,这也太幼稚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不要和我冷战,不讨厌我,不恨我了吗?还是我又一厢情愿的理解错了?
如果可以很好的相,为什么就要对立呢?澄在我耳旁轻轻的说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问他些什么,我只有沉默。脖子上却传来了骚氧,是澄!是他在挑逗我!
你?
哥,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再去碰别人,不再不理我。澄在我面前,动手一件一件的褪下他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衾裤。他向我走近一步,我退一步,直被他逼回到床前。
怎么?嫌我肮脏?
不,你别这样说你自己。
那为什么不要了我?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
澄,我……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的想法,我一点也不知道。
他上前,圈住我的脖子,看了我片刻,突然凑上前吻住了我,我闭上眼,亦是抱住了他。澄的手尽往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游移,我很快就被他挑起了情欲,从被动变为了主动。
一番云雨缠绵后,他枕着我的手臂睡着了,看着他令人疼惜的睡颜,我久久无法平静。
一切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吗?是散云他帮了我什么吗?可是,他走的时候却没有这么说。我在思索中,紧紧的搂着澄不知不觉的睡下了。
日清晨醒来,身旁空空如也。澄呢?他去哪儿了?昨天,昨天的事,是真的还是,还是我的幻觉?你醒了?抬起头,就见被掀起的纱幔外进来一个人,他端着茶水,走至桌前放下,然后再去浸湿了汗巾,拧干,再到床前来。
白衣胜雪,柔顺的长发上半部分用一排白玉簪子随意挽住,几绺青丝从额前垂下,分开两边,刚好没有遮住额上那个精致美丽的额饰,发着微微银光的金属饰品将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孔衬托得更加的美仑美奂。 
哥,先擦把脸吧。
我笑着接过。

刚洗好脸,他又端来一杯茶水让我漱口。我有些受宠若惊。
王,该用早膳了,用了好去早朝。漪素也进来了。
嗯。
澄陪着我去吃早膳,他总是给我夹菜,叫我多吃一点多吃一点。漪素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澄,我吃饱了,该去早朝了。我站起身。
不要去。澄也站了起来。
不去怎么行呢?澄,你好好呆着,等早朝一完,我就过来陪你。
不许你走!z
澄?你,你在跟我闹着玩吧?我可记得以前,让我去上朝的人,可都是你啊!你赶我赶得最急了。我对他笑笑。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我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一只碗却砸到了我的脚下。
你走?你离开紫苑一步试试看!
澄?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若是走,你若是离开我,我,我就死给你看。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指向了自己。
你,你不要这样,我不去便是了。一听到我这句话,澄就放下了匕首,脸色也缓和下来,走过来挽住了我的手。
哥,我们走,我们去水榭,今天,今天你要教我琴谱。
漪素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我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马上明白过来,去替我取消早朝,并去传召青旗。
琴谱,那是在澄十岁的时候,我教他的。可是今天他却又要我教他,思及他刚刚的反应,我着实是很担心。
青旗到的时候,澄正在翻着书籍,似是很有兴趣的问这问那,可这些,他不是早知道了吗?
溯王,让臣替你把把脉吧。
澄二话不说就伸出了手,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书。而青旗,刚放上一会儿就松手,然后朝我摇了摇头。臣还是无法把脉。
他走出了水榭外,我跟着他走出。
依臣推断,澄王他及有可能是受了刺激,以至于错乱了脑子,想必王还记得溯王之前的反应吧,他见到王时如此激动的时候开起,臣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一直没敢跟王说及。而后来的事,王应该比我更清楚它们对溯王的影响,再着,散云他跟我说了,他是在几个流氓手中将溯王救回的,他见到溯王的时候,溯王想来已经是被他们那些人给玷污了……
你说什么?
散云,他没有跟王说这件事吗?青旗察觉到了他自己失言。
那几个人呢?我一字一顿。
呃,散云说他们被他杀了。
怎么?嫌我肮脏?怎么?嫌我肮脏?嫌我肮脏?嫌我肮脏?嫌我肮脏……澄昨晚问的这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我的手越握越紧,指甲的嵌入到了手掌中。发泄般的,我用力朝着水中打了一掌,响声震天,湖中炸开一个漩涡,水飞溅,如若下起了大雨般。
青旗抹了一把脸,然后朝我呶呶嘴,示意我看后面。转过身,就看澄站在水榭外,整个人已经湿透了,他的表情是愣愣的,下一刻,他垂下眼睑,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地上,飘移不定。
澄……我走过去,将略显恐慌的他轻轻搂入怀中。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澄,我想,我会努力的,让你忘掉伤痛,让你活在开心幸福中。
哥,我惹你生气了吗?
不,澄怎么会惹我生气呢?

那哥哥,你刚刚生这么大的气……
溯王啊,都是微臣不好,是微臣惹王生气了。青旗祥装低头认错。微臣这就从王眼前消失,好让王的气可以消停。
看着青旗的背影,我感到窝心。澄,你知道吗?那么多的人都对我们这么好,澄,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和澄在一起,他也不是每天都不许我离开,他有时甚至会像以前一样催着我去上朝,而我上完朝回到紫苑时,他却阴沉着脸,问我去哪里了。只是,无论我说什么理由,找什么借口,我只要不说我离开过紫苑,就不会有什么事,而澄,竟也都会轻易的就相信,甚至于是最烂的掩饰。又有些时候,他会把我赶出紫苑,不让我踏进半步。
那天我去早朝,回到紫苑,漪素的脸色不是很好,她说澄杀了炎溪,为了自卫,可是澄被吓坏了,当场就晕了过去。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一个劲的在洗着双手。
别再洗了。我握住他的手,他再这样洗下去,皮都要脱一层了。
哥……
澄,没事的,别怕。我感受到了他的恐惧。
哥,她要杀我,是她要杀我……好多的血,好多!
澄,没事,没事的。我将他搂入怀中,澄在我的怀中,他会安下心来的,以前都是这样子。澄怕血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好在他现在没了武功,可以远离血腥了,这会是最后一了吧。
夜晚,我醒来,却看到澄正坐着,他举着匕首对准了我的心脏。
澄!我一惊。
哥,我刚刚,看到你的心口上,有只蛟子。他轻轻的说着,然后将匕首放在枕头底下,再躺下睡觉。我的心里一阵发寒。
隔天,早说要来拜访的燕帝总算是被接到了皇宫之中。他和澄一样,有着紫色的眸子。这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客套一翻他开门见山的说想见榆妃。他要见澄的母亲?那种感觉越加的强烈起来,这个人会把澄从我身边带走。
我说榆妃忧郁成疾,不治而身亡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是惊愕万分,看得出他很悲痛。
而澄,偏偏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他从不会离开紫苑一步的,为什么就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莫不是这就是天意?
我看到他们俩个对视了很久,然后燕帝说,想必这就是榆妃的孩子吧?
是。隐瞒不住的事就无需再废口舌了。
果真是和他母亲有几分相像。燕帝的眼中竟是柔情万分!他是爱着澄的母亲吧?王,不知本帝可否与溯王谈谈啊?
他倒是查得很清楚嘛!我正想拒绝,澄却拉着我就走。哥,我们回紫苑。
我真是求之不得。没回答燕帝的话,我对沧溟说,客人就交给他招待了。丢下又埋怨我偏心的沧溟,我跟着澄回到紫苑。
看着走在前头的他,我吁了口气。不,现在的澄,是不会跟着别人离开我的。
出乎我的意料,叶遐竟没有再提要见澄的事,而且日,他就要走。
燕帝怎不多留几日?
朝中有事,必须先行回朝。
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多留。
燕帝就这样走了,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就回燕幽了,这也不正是我所愿吗?
澄一直带着那把匕首,我怕他会不小心伤着自己,好几想让他不要随身带着,他都不肯听。有一把匕首藏了后,澄就发疯的找,一直都不肯停息,到后来还翻脸不认人,无奈之下,只有还给他。

漪素说,虽然他这样的情况我们担心了一点,可紫苑却有了一点生机的感觉,热闹了。
她说得也是,现在的澄,很容易让人看透,让人知道他的心思,只要把握住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样子的生活,也可以说是平静吧。
可是事情却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先是澄,他现在会经常的走到紫苑外面去,不要别人跟着,宫中本是很少人知道澄的长相,可他这样一来一去的,知道的人就多了起来,而且他们对澄的言行也多了一些好奇,人多口杂,就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言语,说溯王疯了呆了傻了。
我去找他,他坐在御园的池边玩着水,衣服都有点湿了,可他就这样一个玩得起劲。
快看呐,这就是溯王。
哇,好、好漂亮呐。
是啊,只可惜啊,我听说他疯了。
怎么会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被别人逼疯的。
谁这么狠心啊?
谁知道呢,这皇宫啊就是这样,也许是哪个人嫉贤妒能吧。
哎,你看,好搞笑哦,呵呵……
隔着一座假山,我听得清楚。逼疯?被别人逼疯,那个人,是我吗?
这样的距离,澄是听得到的,可是他却像是没有人在说他一样,玩着自己的水。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朝我这里跑过来。哥!
你们站住!知道另一边的人要跑,我出声阻止。
王、王!他们俩惊慌的下跪。
我不理他们,就让他们跪着。澄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因为,我闻到了哥哥的味道。
我的味道?
对啊。
我笑笑,抬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水。我们回紫苑去吧。
好!好!澄点头就走,但没几步,他又折了回去,走到了那俩个人面前,死死的盯着他们。
我刚想叫他走,他开口对他们说,再乱嚼舌根,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阴沉沉的说完这句,他站起来,走前还踹了其中一人一脚,他自己却也差点摔倒。
澄,算了,我们走。我忙扶住了他,看着他温顺的样子,我叹口气,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心思,却把握不了他下一刻想要做什么,澄啊澄,你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青旗说他想了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用针灸法,可是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配合。
我不要,会痛!
澄,不怕,忍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要!
溯王,你身子有病,需在医治……
你才有病! 
我、我……我!青旗懊恼,漪素在一旁掩嘴偷笑。 
好了好了,澄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不要逼他,等以后吧。澄在有的时候又完全像是一个正常人,言行举止有条有理的。
澄闯入后宫的时候,芙莲倒是很自觉的躲着他,她说她怕溯王看到她又生气了。澄在那里找到了凤仪阁,里面住的妃子,是我为太子时的侧妃。
澄当时是和漪素一起去的,后来漪素匆匆忙忙的来找我,说是澄和穆妃起了争执,让我去圆场。
哼,不就是一个疯子吗?我还怕你不成?不要仗着王对你的几分疼爱就跑到后宫来撒野!溯王,这不是你呆的地方,请吧!在进凤仪阁前,我不允许他们去通报。在门口,就听到穆妃对澄毫不客气的言语。
叫你走你还不走?怎么?还要我赶你不成?
穆妃!我一声厉呵后进去,就看到澄惊恐的看着穆妃,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去。
王。穆妃看到我倒也面不改色,从容的行礼。
哼,是谁说这儿不是溯王可以呆的地方了?
王,臣妾,臣妾说的是实话啊!后宫本就不是别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溯王是朕的弟弟,他不是别人!
穆妃一副不服的样子,但也低头不说话了。
澄,别怕,我在呢。我走过去,牵住了澄的手。
哥……他叫我,然后指向了穆妃,她!是她!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澄,你在说什么?y
哥,是她,是她指使炎溪对我下的毒手……
溯王,你不要血口喷人!王,你不相信溯王的话,我之前与他根本就没见过面,我亦不知其人,我为何要去害他!
对,澄啊,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紫苑去,呐,回去呢,哥哥陪你玩。我想哄他走,穆妃说的是事实,她先前根本就不知道澄,怎么会要害他呢?
你先把她杀了我们再回去。
澄?
我还带着匕首呢,哥,我给你,你去把她杀了,为我报仇。他将刀塞入我手中,推着我上前。
澄,我不可以杀她的,因为啊,还没有证据是她害你的对不对?我们先走,等日后查出来后,哥哥定替你手刃元凶!
不行,你现在就杀了她!
王!穆妃看着我,眼中有着怒气。她这个人,我也有些了解,心地是不好了一点,可是还不至于那么狠毒的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心眼少,若炎溪真是有人指使也不会是她。
那这样好了,澄,我叫人把她先关进大牢,明日再拉出去斩首好不好?
王……听到这个她整个人瘫地上了,王,求王明查后再做审判啊!
朕主意已定。澄,我们走吧。我拉起他的手就想走,可是澄却不肯走。澄?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这一走,她就不用死了!澄看着我,目光冰冷。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啊?
想哄我是吧?没那么容易!我一走,你马上就会派人过来,说要放了穆妃,刚刚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我,我说的没错吧?
我愣了,澄,澄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你不杀她,可以啊,不过,得用她的双手来换!
澄,你听我说,穆妃她没有犯错,是不可以随便的惩罚她的。
犯错?那么我呢?我犯了什么错了?我现在不过是要她的双手,而她要的,是我的命!
澄!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哟,心疼你的爱妃是吧?
澄,你怎么,你怎么又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说得好啊,真是好听极了!那要不要再来一个嗜血如狂呐?我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这样,哪像个错乱了脑子的人!
你不杀她,也不斩她的双手,那算了,匕首还我吧。还没反应过他的话,手中的匕首就被他拿了回去,我有一瞬间的错觉,就好像是一个高手从我的手中抢走了东西一样。
我看到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澄?
他在走了一圈后,皱皱眉,接着就出了房门。我松了口气,连忙让漪素给跟上去,自己则扶起了穆妃。刚刚受到惊吓了吧?
王……
以后若是溯王再来,你就让着点他,毕竟,他是一个病人。虽然澄的脑子是不好了点,但是,朕可不希望再听到类似今天的话了,否则,下,澄饶你朕还不饶你!
臣妾,臣妾知道了。
那……
不好了不好了,王,溯王他回来了!漪素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
这、这可怎么办?王?
穆妃,你先去躲起来。
怎么,想跟我玩捉迷藏啊?我正打算让她藏起来,澄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澄……他二话不说扔给我一把刀。这是我向侍卫借的,呆会还要拿去还他呢,哥,你动手吧,把她的手给我砍下来。
澄,澄不是很乖,说要听哥的话吗?那哥哥现在叫你回紫苑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好。你倒是砍不砍?要不这样吧,一个选择太难了,我给我两个选择。一,砍她的手。二,要她的命。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又说,还是不行?那我再想想,那就再加一个吧,再加一个三好不好啊哥?
你说。
再加上,我的命。澄又拿他自己来要挟我。我真是觉得头好痛啊!这样子也太可笑了吧?他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呢?澄啊,上是为了让我同意你下湖,上上是因为我不答应你去淋雨,上上上是你想要爬树,上上上上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数,你自己说说吧?哪一你不是拿着这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走吧,不要再玩了。
我再问你一,你要不要动手?
澄,听话,过来,我们走。

哼。他冷冷一哼,然后转过手,将那把匕首的刀尖对向了他自己的脖子,他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手却在一点点的用力,我清楚的看到刀尖没入了他的皮肉,鲜血顺着刀沿滴落在地。 
澄!快放下!
溯王,你听我说,漪素呢,今天做了很好吃的糕点哦,你要是再不回去,可就没有了。
没了再做。哥,你做决定。
好,好,我砍……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好不好?你先把刀放下。
你先砍。
澄,你先放下刀。
哥,我比你,要守信用呢。他的手劲又加重了一分。
我将地上的刀一脚踢起接入手中。
不,王!您饶了我吧,王!穆妃哭着求我。
穆妃,这是,朕欠他的。闭上眼,我挥动了手中的刀,一声惨叫后再无声响。
漪素呆了,在场的宫女呆了,只是我没想到,就连澄,他也会呆愣在那儿,张大着眼睛看看我,看看躺地上的穆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擦干净刀上的血迹,我走向澄。拿去把它还给借你的那个侍卫吧。我说完拉着他离开。在走出凤仪阁的门后,澄就一直在笑,笑得很大声。
看到台阶上站的侍卫,澄拿着刀走过去。还给你的刀,谢谢你啊。他对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回来挽着我的手就走,留下那个愣在原地的侍卫,是被他的笑摄去心魄了吧?
回到紫苑,我帮澄理着伤口。你刚刚,笑什么?
刚刚?
对啊,我可是第一,看到你笑得这么大声,这么放肆。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砍她的双手吗?他拿起我为他擦药的手。因为,我知道她的双手,一定碰过你。本不想要她的性命,你倒是这么利落的就杀了她了。所以我想笑,要笑。
那你是不是还想把所有看过我的人的眼睛都挖了?把碰过我的人,手都砍了啊?
澄听到这句话,放下了我的手。滚出去,滚!
我看着他,叹口气走出房外。
王……守在外面的漪素看到我出来,一脸的担忧。
漪素,以后如果溯王要出紫苑,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拦,知道吗?
是。可是,王,穆妃的事……
放心吧,她不会死的,我没有要她的命,那一刀不过是为了骗骗澄,我只是让她受了点皮肉伤,好在我也还算是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会被吓晕过去。
王。漪素笑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就怕――漪素,澄他,就算是脑子错乱了也还是如此的聪明,骗得了这一,很难说再骗得了下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将他强行带走的话,又不知道澄会怎么样了。
王,漪素刚才是比溯王要早很多跑回来的,一见到他问侍卫要刀,漪素就想到溯王的用意跑回了凤仪阁,可是,漪素才刚说完呢,溯王他,他竟然就到了,这个……
漪素,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是。

日我上完早朝,在紫苑门口与澄撞了个满怀。
澄满脸的无助与惊慌。哥,素姐姐……素姐姐出事了。
我与青旗赶到水榭,看到漪素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和她在一起,水榭喝茶,然后,就,就这样了。澄哽咽着,那眼神迷茫无助,像个失去亲人的小孩一样。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心疼的将他搂在怀中,我安抚着澄。
王,漪素是中毒了。青旗微皱眉。
那能解吗?
只要找出下毒的人。虽然我知道她中的是何毒,但是配解药却需要知道药的份量与顺序,不然是没用的。
毒?素姐姐,只喝了我泡的茶……怎么会……
澄,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来过,或者什么异样的地方。澄现在武功全失,只要轻功稍微好一点的人,他不可能会发觉。
没有。素姐姐在修理着草,我看她很累,就把我的茶给她喝了,想叫她休息一下,可谁知……谁知她,就……
是澄的茶!是有人想要毒害澄吗?
漪素一直昏迷不醒,为照料她方便些,青旗将她移送到他自己的府中,而我另调了人手来照顾澄。并在紫苑外重兵把守。
与澄缠绵一夜,我有些迷糊的醒来。看到澄还在熟睡中,起身坐在了床沿穿衣,我小心翼翼的怕吵醒澄。该去上早朝了。
刚想站起来,澄的一只脚竟搭上了我的肩膀。
哥……
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我把他的脚放下,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澄坐起来,双手圈住了我的脖子,然后一用力将我按倒,他看着我,我们俩个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素姐姐不在,你再陪我一会儿。
好,你现在先再睡一下,等会儿啊,我就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好,从现在起的一整天……他的舌尖轻轻的带过我的唇瓣,然后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了我的口中。
澄……许久后停下这翻狂吻,我微喘着气。你又在玩火了。
我就是要玩,尝尝,玩火自焚的滋味。他趁我不注意,竟已不知何时将我穿回的衣服又脱了下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我敢说,澄,胜过我的任何一个后宫嫔妃。
那一天,澄又把我给赶出了紫苑,我在玄清宫休憩时,却突然的传来响动声。我警戒的从床上跃起,果然不一会,便闯入一个黑衣人。他可真够大胆的,孤身一人竟敢夜闯宫?不过看起来,他的身手应该不错,我饶有兴趣的倚着柱子看着他,他很快就警觉的转过身。
你是来杀人还是探路?我问他,但他没有回答就提剑攻了过来。
我没料到他的武功竟如此之高,那剑法诡异让人摸不着底。可是,我却越来越觉得这身形,这气息,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此时,外边已有些许骚动,他的剑愈加的凌厉起来,看来似想离去了。
一剑飞速的朝我刺过来,我挥剑挡住,猛的靠近他,我看清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和澄的一样。他是……我愣了,怎么会这样?我看到他的剑刺向我,我却感到无力躲开,那一剑明明可以要我的命,可他却突然偏开剑锋,只割破了我的一只衣袖,然后离去,赶到的煜翼立马追了上去。
他是澄吗?不是的,一定不是!可是那双眼睛,那样的身形,和他身上独特的气味……我不会猜错,可是,为什么?他要杀我?恍恍惚惚的,我到了紫苑,然后再到澄的房前。侍卫?好多侍卫,难道真的是澄?我抬眼望去,却看到澄被煜翼一掌打飞,那白色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向门外。

澄!我反射性的过去接住他。
哥……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的脸色惨白,那眼神不是在说谎,可是这双眼睛,那双眼里充满了杀气,可是这双,我看到的尽是无助。
王!他是装的!刚刚他已经承认了一切,他还说要取代您的王位!王,不能信他!煜翼走向前。站住!我命令他。我该信谁?煜翼不会骗我,可是澄……他也不会的吧?
我没有……哥,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不喜欢我?为什么都,要杀我……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惹人厌?哥,我没有承认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去做什么……澄泪眼迷蒙。
哼,王,您说一个脑子错乱的人,他说话能这么有条理吗?足可见,溯王根本就是装的!而且,适才他所说的话。在场的侍卫都听到了,王可以问他们!煜翼的话让我的心一沉,我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卫。说!
然而侍卫们却是一脸惊异的看着煜翼,然后说,溯王他什么都没有承认。我们来的时候溯王正在睡觉,我们是在溯王的住收查到了和杀手丢下的剑所配的剑鞘,还有夜行衣,可是溯王说他没有这些这东西。但煜翼大人却斥责着溯王,说他背叛王,之后就对溯王动手。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子。其他人附合着。
你们!你们……煜翼很是愤怒。我想这中间定有蹊跷,可是事情没弄清之前,只有委屈煜翼了,我下令将他打入大牢。
哥,你说……他为什么要冤枉我?我知道,有人要行刺你,你,要小心……
你别再说话浪费体力了,你受伤了你知道吗?他吓人的脸色让我担心。澄,他的武功已经没了不是吗?我猛的想起这一点。
我,没事……他向我扯起一个笑容,却是那样的苍白而无力。下一刻,他的嘴里的涌出了鲜血。
澄!澄!可是他已紧闭上双眼,无力的瘫倒在我怀中。
青旗替澄理了一下后,他建议我用内力替澄疗伤试试,他把不到澄的脉搏的话,也是束手无策。
我知道了,你去照顾漪素吧。
臣告退。青旗带上门出去。
我试着运气将内力输送给澄,但这,有反应了,我的内力在澄的体内有反应了!我欣喜。
替澄疗完伤,我扶他躺下。澄,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担心呢?我不知何时趴在床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发觉自己竟是在玄清宫。我不是在紫苑吗?
王,是溯王送您回来的。芙莲向我告明的原由。他说王费了很多内力救他,需要好好休息。
哦。我起身,下床穿衣,走出宫殿外,却看到紫苑的方向黑烟冲天。
那边,是怎么回事?m
臣妾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边有个地方失火了。
我一愣,然后便往紫苑冲去。
不!当我看到紫苑成了一片废墟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溯王呢?溯王呢?我抓住一个人就问。
卑职不知,不过王请放心,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未曾在紫苑内发现过尸体。
整个紫苑就这样成了一片焦炭,是有人故意纵的火,他们先行用火药将几房屋炸毁,再浇上了桐油烧草木。而澄,不知去向。对,只是不知去向了,而不是被炸得粉碎所以才找不着他的尸体。

第 1 章

<十>

(炎溪)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恨过一个人,恨过我自己。看着那只手,我禁不住哭了。爹,女儿无能,女儿不能为我们一家报仇,爹……
一条手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在这个紫苑,谁还会关心我?我抬头,却见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那样的淡雅,那样的夺人呼吸。
我想接过,可却想到我那无法见人的手,于是我就这样一直的看着他。
他见我没接,也没有说什么,却拿过了我的手,动作快得让我来不及躲藏。
他怎么,这么残忍。在看过我的手后,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声音温柔若水,之后便走了。他所说的他是沧澄吗?我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身份。
不多久,那个为我治手的青旗来了,他给了我一些药。炎溪,溯王让你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手有什么不适的时候就来找我。
溯王?我目光一狠。
炎溪啊,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那个人,他不是真正的溯王,溯王他在回朝的半路上被这个人的同伙拦截了,而他自己则冒充溯王来到皇宫,意图谋害王,还好,是溯王回来得及时。刚刚应该是溯王看到你了,还知道了你的情况,所以他才来叫我看看你的手伤好点了没有。
刚刚那个人,是真的沧澄?
我才知道,那个害我一家的人叫薛柳,他死了。虽不是手刃仇敌,但我还是很高兴。我开始开心起来,可是我发现自己在有意无意间总会在紫苑寻找着沧澄的身影,可他一般都有沧澈和漪素陪着,要不就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玩耍,让人不敢去打扰他的宁静。
似乎偶尔他看到我,却也只是微微的点一点头,从来都不会说一句话。
我在紫苑住得很好,漪素待我也很好,只可惜她是一个又聋又哑的人。有的时候我会去帮一下漪素的忙,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空空的,然后就坐着,听着从水榭传来的琴声。那琴声,很优美。 
直到有一天,一个婢女来找我。她告诉我,灭丞相一家,杀丞相同党都是这个沧澄做的,那个薛柳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我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是我那天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过去问他,沧澄,他却承认了。
我问你,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的家人,我的叔父们!
他们?他抱起了小狗。我只是保护我哥。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只是想笑,笑自己的愚蠢。
我注定便是要活在仇恨中的人吧。
当那个婢女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人想要沧澄的命。
在我的追查下,我知道了,那个人,她就是王后芙莲。
她叫我忍,她说沧澄的武功单凭我们是对付不了的。她说她有办法让沧澄落在我手中并任我治。
我听她的,一步一步都按照她的计划去执行。
我把他喝的酒换成了烈酒,第一没成功,让沧澄把他留在了紫苑,第二,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当然,当晚芙莲她引诱着沧澈,倒是真合了她的心意,她有了他的孩子。
我再去挑拨沧澄对芙莲的恨意,引诱着他去杀芙莲。
芙莲在沧澈吃的东西里下毒,然后我告诉小橙,让它去和沧澄说。小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狗,我断定它会懂我的意思。
果然,沧澄和沧澈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们则暗中在紫苑里弄了一个密室。
那一天,沧澈为了在澄的剑下救芙莲而受了一点小伤,可他不管沧澄的关心,语气冲得不得了,两个人都是一样。

啪。那一巴掌打得是那样的狠,连我都看到了沧澄眼中的绝望。而那只护主心切的小橙,无端的送掉了性命。正当沧澈有些懊悔时,偏偏芙莲在这个时候肚子痛起来,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抱着芙莲就离去,留下澄一个人在那里。
不多久,这天气突变下起了暴雨。我忙回去那边,支开了漪素,然后撑着把伞回去。

倾盆大雨一直的在下,沧澄抱着那只死去的小儿狗一直的靠坐在假山旁。许久,他才摇晃的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跪坐到了地上,开始用手在地上挖着。我想,他也许是想把那只狗给埋了吧。手指流血他也不停,直到把狗埋葬了,他站起了身,一个回旋翻捡起了地上的剑,下一刻,他旁边的一棵柳树就被他直直削断,凌飞空中,一瞬间寒光闪闪,树枝纷飞。
剑,直直的飞出数丈,的嵌入到水榭的柱子上。
而小橙的坟上,也出现了一块木碑。
我一直远远的看着他,他一点警觉也没有。
心很痛吧?很疼吧?沧澄,你傻呢,傻到竟然爱上你自己的哥哥?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我是芙莲,我定会慢慢的让你看着你哥一点一点的远离你,冷落你,而不是想办法想害你。
沧澄果然不出我所料,悲痛过渡,乱了内息,以至于受了重伤。当我看到他吐出那鲜红的血时,我冷冷一笑。
撑着伞走过去,一直到他三步远的地方,他才微微抬了一下头,想要站起来。是……素姐姐吗?我……话未说完,便已昏倒在地。
我好费劲才把他拖到密室里,锁住了他,然后再回去将一路上留下的痕迹消除。
沧澄直到日下午才醒过来,而沧澈早已找他找翻了天。
没想到吧?你会落到了我的手中?
炎溪?他的嗓子很干涩。
我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打过去,却被他躲开,但他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哟,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力气躲啊?高手就是高手嘛!早知如此,就应该叫沧澈把你打成重伤再交给我。
你说什么?
问我说什么?你不会以为,就凭我可以抓住你吧?在你快死前,我就告诉你好了。沧澈他是故意气你的,好让你乱了真气受内伤,可以好对付一点。他啊,早就烦透你了,现在,你还要杀芙莲,要知道,芙莲可是王后,是他最疼爱的妻子,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他的骨肉,你以为,你这样做,他还会把你当弟弟吗?
他愣着不说话。
你想想,你为他,杀了多少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吧?到头来得到的又什么?不就是遗弃?我真是高兴你有这样子的下场。
不,我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撒谎!你撒谎!
你哥?哈哈,你到现在还叫他哥?沧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真以为你是沧澈的弟弟的吗?我告诉你,你不是!说着,我从他身上找出了他带着的香囊,拆开来看,里面果然是另有天地,芙莲猜的还真没有错啊。我拿出里面的纸张,看了一遍。这是当年你母亲给你的吧?来,我念几句给你听听。你说这涅洫也真是的,竟然趁着你母亲跟叶遐的大婚之日,偷袭了她的国家,澄,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澄啊,找到你的父亲,为我们的国家复仇……记住,他的名字叫叶遐,和你一样有着紫色的眼眸。听到了吧?你根本就不是这溟蓝的人!我扔还他那张纸。你说,沧澈平日里和你那么亲近,他能不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吗?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有你这个笨蛋,什么都还不知道。你看啊,你看看啊!怎么,这下死心了吧?
我看到他拿着纸的手在颤抖着,不,我不信……不信。
现如今,你不信也没有用了,我可是,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还是不明白,以后死不瞑目的话,你就去找沧澈吧,当你做鬼的时候去找他问清楚。现在,沧澄,我现在就要为我的家人报仇!再扬起鞭子,他没有再躲,是没有力气了吧?他淋了那么久的雨,从昨晚开始就发着高烧。
这是我父亲的!这是我兄长的!这是我府里的侍卫们的!一个一个,我都给你算得清清楚楚!我发狠的抽打着他,可他却忍着不喊叫一声。
哼,真是强呢!我扔掉鞭子,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匕首,我知道他现在已毫无反抗之力。果然是轻而易举的就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我再告诉你,这也是沧澈叫我做的,为了免去后患!你要恨呢就恨他吧。
沧澄动也不动,只是睁着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万念俱灰?我想到这个词,大笑了起来。你就慢慢的呆着吧,我今天还是不会杀你的,我要慢慢的慢慢的折磨你!忘了告诉你,你现在是在紫苑里。
通过芙莲之手,我几乎对沧澄用尽了各种严刑。我在心疼,可我更是恨。
看着他因重刑而完全变样了的手,我真的很惋惜,我对他说,我听过你弹的曲子,真的是世上少有,堪比天音。只可惜这双手,别说弹琴了,手筋断了又伤到手骨,怕是以后连筷子也拿不稳了吧?不过,你是不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因为你活不了。 
沧澄在这期间不知道晕死了多少,但几乎每一都是被我用冷水泼醒,除却几特别的严重,还是用药物才让他的命继续下去。

六天过去,沧澈更是发了疯般的派人找沧澄,他是想不到澄他哪也没去,就在紫苑里吧?
中午时分,我给他送饭。进去后发现他又没有吃早上我拿去的东西。
你想把自己饿死是不是?
他没回答,却是冷冷一笑。
我走过去抓起糕点就往他嘴里按去。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给我吃,吃了它!
身后的石门却传来了响声,我回头,看到漪素和沧溟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我知道再不杀他就来一及了,于是用尽内力一掌把沧澄打飞了出去。
溯王!漪素突口而出。原来她是会说话的。待他们冲上前来已经来不及了,沧澄撞到了身后岩壁上,再落地,我看到他的额头撞破了,流出红色的血。 
溯王,溯王!漪素叫着澄,可是他已不醒人事。
澄被救走了,我以为沧澈会立马就杀了我,没想到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把我关在了那个密室里。就是芙莲也没有派人来灭口。是因为这本就是禁地,外面有重兵把守所以她没有机会吧。
而沧澈,怕是只顾着沧澄来不及顾到我。
我不知道沧澄是死是活,也许没死,若死了的话,沧澈早就把我五马分尸了。
我想应该是三个月余吧,沧澄他竟来看我了。他真的没有死。
你还是死不了,可真是命大啊。我挖苦着他。
他走上前,看着我,我竟能感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我问你,是不是沧澈叫你做的这些?
他是怎么回事,难道沧澈他没有解释,或者是他没有跟沧澈说过我胡扯的这些事?
是又怎么样?
我说就凭你怎么可能抓到我。
沧澄,你这死不了,还是会有人要杀你的,你就整天的活在提心吊胆中吧!
你认为我会吗?
哼!我偏过头。
你还是很想杀我吧?
对!我巴不得你早死!他看着没说话,只是拿出了一把匕首。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还会笨到饶了一只我放了它,它就会回来咬我的疯狗吗?
他想杀我。真是笑话,他的手脚筋都已经断了,现在这里又没有别人,他怎么会想杀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转让匕首向着他的心脏刺去,可就快到时,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匕首移动半分。
你!我惊讶的瞪着他。
他的嘴角只微微一扬然后那匕首就正中我的心脏。但下一刻,他马上就把手松开了,脸色变得苍白,神情无助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了,方才看到入口站着漪素,似乎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
溯王!漪素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走了进来。

我看到泪流满面的沧澄转过了身,惊慌无措的看着她。素姐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血,好多血……他使劲的想把手上的血擦干,情绪不稳,任漪素怎么劝也听不进去。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我说,沧澄,我会在下面……等着你来,拉你,一起入地狱……
在我闭上眼的同时,我看到沧澄他昏倒了。
沧澄,我是恨他,可是我一直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他。
澄,你知道吗?在你给我手帕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你。

第 11 章

<十一>
(欹情伤)

在我四岁那年,我的母妃就告诉我,伤儿,我们的江出被人夺走了,伤儿,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把你父王的山河传承回来。
叶遐,那个有着紫色眸子的男子娶了我的皇姐,继承了不是他叶家的江山。我一直恭维着他,为了我的生命。
燕帝一十五年,晴空万里。他下昭,说今日迎接大王子叶嗣堙回皇都。三千精骑,从帝都入口一路排开直至禁宫。
我愣然,叶嗣堙?那个失踪了七年多的小孩?那个有一双狡黠眼眸的小孩,他不可能会回来的,他在七年前,在外出的路上,已被人暗杀了,是我亲手将他的尸体解肢,亲手将那些碎片焚烧为灰的。
我跟随燕帝身旁,在宫门迎接着那个叫叶嗣堙的人。
纯白的衣衫,戴一个白纱斗笠罩住了容貌,在那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之上,分外的引人注目。
他下马,他说我来了。
我注意到了燕帝的表情,那真是一个父亲见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时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叶嗣堙已经死了!
燕帝带着他同乘龙撵,到东宫的盼旎阁。我骑马跟在一旁,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但是周围好安静,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盼旎阁,是已故的王后都未曾入住过的地方,但燕帝却打算将他安置在那儿,不管他是否是叶嗣堙,从他所受到的待遇来看,他还是得死,否则王位定会落入他手。
当他在旎阁内摘掉纱罩的时候,我松了口气,他不是叶嗣堙,叶嗣堙没有紫色的眸子,但与此同时,我也已经忘掉了呼吸,我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儿。
你以后就住这儿吧,朕知道你会回来,所以近期我命人把这里做了修建,朕想你应该喜欢熟悉的环境。
我讨厌看到类似紫苑的一草一木。
那,那朕马上叫人改了。
算了吧,这没什么。你准备一下吧,后天,我就要行动。
可是澄,你才刚回来。
怎么?你是不想为母亲报仇还是舍不得你的兵权?
大胆!怎可如此跟王说话!我的心里在高兴着,看来这个叶嗣堙不听他父亲的话嘛。
他看向我,眼神冷若冰霜。

澄,他是――你应该叫舅舅。叶遐就样介绍我。
他似无心听这句话,只说,我累了,需要休息。然后转身朝着住走去,但没走几步便见他腿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叶遐扶住了他。
澄,你?
我的情况你不是都知道吗?以后,叶嗣堙,就叫我叶嗣堙吧。
叶遐一路扶着他去了寝宫,并宣来了御医,可是他却拒绝接受御医的诊治。叶遐没办法,只说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带着我们离开。
王,这个……他不是嗣堙吧?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就这么说了。
你?
我记得清楚,嗣堙的眸色不是紫色的。这个时候,我本就不该装糊涂装不知道,我清楚叶遐的脾气。
情伤啊,他,是朕和一个女子的孩子,可是,他的母亲已经死去了。叶遐的语气分外沉重,看得出他很爱那个女人。
微臣明白王的苦。我颔首,只是,王,可否让情伤知道一点他的情况,也许这样,微臣也可以帮一点小忙。
我这些年来的努力没的白费,叶遐在有的时候还是很信任我的。
于是我知道了,他,叫沧澄。自小在溟蓝长大,且夙病缠身,一直未愈,手脚筋全被挑断过。我想笑,我想大笑,就这样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人,拿什么来跟我争?我看只可惜了那一张绝代的容颜。
日正午,我去看他。他正躺在草地上,似是懒散的享受着阳光。
我的脚步声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丝毫没有反应。杀他,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一个对我没有威胁的人,杀了也是多一事。
喂,你没死吧?我半开玩笑的问他。
他坐了起来,一直看着我,良久,他突然对着我莞尔一笑,轻轻的淡淡的,却的烙进了我的心里。他的美,不是几个字可以形容的。
如果你认为我对你没有威胁,那你等着看好了。王位,我现在对它很感兴趣。你说,我父亲是会给你呢还是给我?他说完这段话后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个人不简单呐。可是看他的样子,他是不会跟叶遐说的。那我们就好好的斗一斗吧。
几日后的早朝,沧澄上殿。
他自动请缨去攻打溟蓝,自然是引起群臣的反对。可我发现,那些反对的人中,有半数以上竟然是担心他的安危而要求派遣别人的。看来他,是得人心啊。
我早该料到这一点,沧澄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息,那种气息,是迷惑人心的。看来我,是非杀他不可了。
奈何反对的人太多,叶遐没办法,只得说择日再议。
嗣堙,大臣们说得也对,你去,朕怕你出事。
这是我的游戏,你只需配合。不记得我说过吗?我不在乎多毁一个国家。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让叶遐变了脸色。多一个国家?他是说燕幽吗?沧澄真是好自大呀!
可是……
呈启,我会拿下给你们看的。
呈启这个小国若被我们动了,你认为溟蓝会袖手旁观吗?我笑着看他,刚刚在朝上,大臣们已经向你说过这一点了吧?
是吗?那你就看着好了,我不需一兵一卒就把这个国家给收了。
怎么,你是神还是仙啊?要不武功盖世?可就算是,那也会精皮力竭的。
武功,够自卫就行了。m

自卫?我依旧笑着,然后看着他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情伤啊,他若真去了,你和沦皓跟着他吧。叶遐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王,我和沦皓会保护好他的。 

当夜,我派出十五个杀手去盼旎阁。似乎是因为他喜欢清静,所以盼旎阁内几乎没有侍卫,这让我的行动简单了很多。
夜半,我等着他们的好消息,然而外边却人声喧哗。是叶遐带人前去盼旎阁。我马上跟了上去。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得手了。
老远,我就看到沧澄他倚着寝宫的大门,看样子好像就等着我们的到来。
澄……嗣堙……
我没事。未等叶遐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沧澄就打断了他。大门,自动的打开,我看到里面是我派去的人的尸体,十五具,一个不少。他们都是我手下一流的杀手,成功的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就在这点时间内全部灭亡,是沧澄杀了他们。原来他所说武功只够自卫,不是我所理解的自卫,这个自卫,怕是足够防卫天下大多数人了吧?
舅舅,侄儿可就靠你保护了,还是请您去查查是谁要杀我吧?沧澄这句话让我出了一把冷汗,然后只见他进门,直接的躺回到了床上。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吧,看了就恶心,我还要睡觉。说完后转身面朝里,之后不再有动静。 
在士兵们搬尸体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他们的伤口,全是一剑致命,从尺寸来看,是他们自己带的剑,而且有一把上面的缺口特多,自相残杀?这不可能吧?

日,我和沦皓便随同澄一起前往呈启,这个夹在燕幽和溟蓝间的小国。
你知道吗?你派来的人,都很没用。我只不过是教他们怎样杀死对方,那个人求饶了,对同伴还是下不了手啊。沧澄在途中说明了昨晚的事。
你……
不如,以后就让我来教他们好了,教他们如何当一个合格的杀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碍于沦皓在场,我只得装糊涂。
哼。他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计策在他国会成功,可是澄做到了,轻而易举的。
此后,燕幽大军进驻呈启,而叶遐,将兵符完完全全的交给了澄。

溟蓝边境的第一关。防守严谨,毫不松懈。沧澄竟命沦皓只带三千人去攻打,饶是沦皓身经百战亦是觉得这不可能。
若要我服,王子何不亲自率军做个表率?沦皓的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最好就这样被敌军围困,死了的话也不是我的责任了。
行,明日我便去。若我成功了,那么,你们得绝对的服从军令,若再有违抗,军法治!
这一天,沧澄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忙碌,而是依旧悠闲着。只是命人去动了粮仓,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日,澄带兵于城墙下。看着上头的弓箭手,我笑,等一下会有好戏看了。可沧澄一直没有发号施令,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不出一会儿,那溟蓝士兵后方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过来。若是真的乌云我倒也不奇了,可那些竟是成群结队的毒蜂和鸟类。它们去攻击了溟蓝的士兵。
一只云雀朝这边飞来,我一惊,它们要来攻击我们了吗?可是它却停在了澄伸出的手上。
办得不错,我会说到做到的,今晚叫你的伙伴们到军粮营里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沧澄他竟对着那只鸟说话?!
你,你……这些东西是你,你召唤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驽马向城门奔去。忘了告诉你,我懂兽语。
停在城门前,他用内力朝城门打去,平时要用几十个士兵的力气连带大木桩才能打开的城门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地。
攻城。他淡淡的说着。
将士们听令!我亦驽马上前。
有!
杀无赦!
是!
你想屠城?沧澄看向我。
怎么?你心软?王子殿下,这可是妇人之仁哦。我嘲讽的笑笑。
他不理我,只是慢慢的骑着马进城。里面血流成河。
我一直跟在沧澄的后面,他对那些杀戮的场面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臭娘们,还敢反抗?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几个士兵围住了一个女人,可那女的似乎还懂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只是坚持不了一会儿就让士兵们给打趴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孩也被士兵给抓了起来。
这是你的孩子吧?我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一个士兵举起了刀,将小孩抛向了空中,想等他落下来时一刀将他刺穿,而那女人早让其余的人给死死的拉住。
我看到沧澄似乎没什么兴趣,想调转马头离开。可偏偏在这时,那拐弯却突然出来一道身影,将空中的小孩拦截走了。定眼一看,是一个少年。
哥哥……那个小孩受到惊吓,哭着叫那个少年。
童儿快带你弟弟走!女人见状大声叫着。
娘!
快走啊!
你们谁也别想走。
少年似乎下了拼命的决心,放下了小孩。乖,不哭,你先躲在旁边,等哥哥收拾了这几个坏蛋我们再走好不好?
小孩倒也乖巧的点头。
士兵很轻敌,只他一个人我料他打不过少年。果然不多久他就被打趴了。其余人见状想上去助阵,但却被那个女人拼命的拉住,一人似乎是烦了,抽出刀就了结了她。
上!
娘!少年心急若焚,又要顾着他弟弟,自然便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他被打伤了,士兵再是狠狠一脚踩上他的背,他已没力气再反抗,小孩子自然也是被拉了过来。
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住手。出乎我意料的,我听到澄出声阻止了,但也许是他说的着实太轻了,士兵们没有听见。
下一刻,我只觉眼前一,就听那几个士兵哀嚎起来,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色的细线。而澄,手中抱着那个小孩站在少年身后。好快!
这样的情景你就受不了了啊?王子殿下?我下马走上前。唉呀,让我看看,多可爱的孩子啊,让我抱抱好吗?我问虽问,可手已经从他怀中将孩子抱过。
你看,你们看,多可爱的,呜呜,笑一个给我看看……哎――笑了笑了!我逗着这孩子。你们这些兵也真是的,怎么会舍得把他给摔死呢?那多难看啊!
属下该死!那几个士兵一齐跪下。

我没怪你们,我是在教你们,这样的小孩应该是――这样死的!在沧澄未来得及阻拦我前,我一掌打地了那小孩的胸口。
你!他瞪向我。
这样死啊,你们看,外面不还好好的吗?别人都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谁会知道他里头已肝肠寸断了呢,啊?哈哈……我笑得猖狂。
副将!澄叫道。
在。
传令下去,谁若再杀无辜百姓一人,军法置!他说完看了我一眼,然后上马离去。
我勾起淡淡的笑,反正也已经杀了不少人了,随他怎么说。
入夜,城外的空地上成堆的死尸堆着,我下令焚尸。那熊熊的火光如鬼魅般的闪烁着。
阵阵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我看到一旁的沧澄皱着眉,不久后就捂着嘴快步的走下城墙,我跟着他下去,看到他在一个角落里吐了起来。
我看你是见不得血腥场面和这尸如山积的情况,那又何必逞强呢?我说过他有一种气息,迷惑人的气息,连我也是一样的被他所迷惑,忍不住的想要关心他。
他刚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恶心,吐了好久,似乎是有些虚脱,腿一软眼看就要瘫坐到地上。
好了好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上前扶住了他,然后帮他拍背顺气。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真是的!
虽然有我扶着他,可他还是走得冲冲撞撞的,把我也扯得东倒西歪的。我索性将他抱了起来。
他一愣,然后瞪着眼睛看我。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
小侄子,你就别闹了,就你这样子,没走到就摔死了!我笑嘻嘻的说着。
你不是希望我死吗?
别这么说嘛!像你这么稀有的人,我可舍不得你死,不但人长得俊美,而且武功又是一流的,甚至还懂得兽语,若能收为己用,那岂不是捡了个宝?
他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然后一个翻身将我按倒在地。那我告诉你,你恐怕要落空了。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包括那个燕帝!说完站起身,向他的行宫走去。
他的身上,好香。
点将休憩用了几天的时间,澄立军令状要直取溟蓝九城十八关。再一兵临其城下,我好心的想要劝他回去,怕他等下又受不了那场面。
欹情伤,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私自下令触犯军规,休怪我不客气!他冷冷的看着我。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哼。他二话没说就拔剑架在我的颈项。
唉哟,别冲动,自相争斗不怕他们笑话吗?人家城墙上可都是溟蓝的军队呢!还有,你也不怕影响咱自个士兵们的士气吗?
我告诉你,攻占一个城,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而又不伤害一条无辜性命,这才叫厉害,这才能让万民顺服!在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收剑归鞘。
我知道了,王子殿下。说到底,你还不是心软吗?好了,我不说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我闭口不言。
那边城门开出一条小缝,一人骑马出来。
末将是镇守此城的主将,带军的主帅,到前面来与本将一决胜负吧!
你说我现在下令放箭的话他会不会成马蜂窝?我摸摸下巴。
沧澄又是一个冷眼将我毙了。

我上!沦皓催马上前,沧澄也跟了上去。
沦皓,对方指明是主帅,你给我退下。澄拦住了他,他要亲自动手杀人了吗?
我慢慢的驽马上前,就听到澄对那个人说,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来送死吗?
那个人不语,只是怪异的看了澄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快跟我回城。
他叫澄跟他回城?他在说什么笑话呢?
王子殿下,人跑了哦。我在澄身后提醒着他。澄怒怒的瞪我一眼,然后从马鞍旁取出弓箭。
哇!这么远的距离耶!将士们,如果射中了我们为王子欢呼好不好?
好!
他拉开弓,一箭射了出去,那个人从马背上跌落。
哦!哦!哦!王子神勇!王子神勇!身后数万人的欢呼响彻天空。我以为沧澄定会失败的,没想到他竟射中了!真是的,让士兵们对他更是忠心了!
现在军心向他,若他有意跟我争,我拿什么去和他抢王位?
舅舅,你可真是为侄儿我着想啊。他对我笑,他定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大家伙听着,用一天时间攻下此城,本王子就让你们狂欢三天,再犒赏三军!是!
那么,攻城,杀敌!
是!冲啊……兵将们斗志昂扬冲向城门,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城墙上只射下寥若晨星的几根羽箭。
进入城中,溟蓝的士兵少得可怜。
我没想到,他们竟会弃城!只因为是主将身亡了吗?这其中定有原因。
追!沧澄跨马率先追着逃兵。
在南城门外,我们刚好拦截住了他们。
杀!澄下令诛杀他们。
我和他一起踏上了城墙上的观望台。
看着下面撕杀的场面,澄他竟然淡淡的笑了,虽是若有似无,但我看得出。
哟,你还笑得出来啊?跟之前几天可是大所不同了嘛!
他没理我。
我们也比试比试吧。我拔出剑。
你认为打得过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话音刚落,便挥剑向他刺去,沧澄轻轻向后退去,也拔出了剑。
他的剑法果然是精妙绝伦,可是他却只守不攻,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不需要让着我!我有些生气。
他听了这话,勾勾嘴角,然后就进攻。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他用的剑法竟然就是刚刚我用来对付他的!他是刚学的吗?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可是他却突然看到什么似的愣了一下,就在这片刻的停顿下,我的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会分心?我问他。他没马上回答,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俄而才说,既然知道是我分心才让你有机可乘,那你也该知道你自己打不过我吧?舅舅?

好,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不过你也让我过一下瘾嘛,以你的武功,能把剑架在你脖子上的人,这天下怕是没几个吧?我笑着从他手中拿过他的剑。
你很无聊。
你就这么放心把剑给我啊?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我依旧笑着。
他又不理我了。
其实,我现在不想和你争王位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当王!所以没这个必要!如果你和我能够联手的话,我想我们定可以收服这天下。你看现在,即使你我勾心斗角的,还是可以有如此战绩。
哼,倒是都被你知道了,他依旧冷淡。不过,你说够了没?
嗣堙,做人不要太孤立了,要懂得和别人沟通,这样,才不至于树敌太多,知道吗?即使是最厉害的人,还是会被有心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哦,特别是像你这么……我一直抓住他的手腕,察觉不对劲之后停下了说话,这是――你,你竟然……
他惊慌的抽回自己的手。
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没有脉搏的跳动?我收回剑。
你少管闲事!之前他说话就轻了,现在更是轻,而下一刻,他身子一歪竟从城墙上直直的坠落下去。嗣堙!我忙跃下身接住他。

第 12 章

<十二>

沧澄昏迷了,找来军医也根本就没用,硬是说他已经死了。我怕这军医出去乱说话,扰乱了军心,就杀了他灭口。而对士兵们说沧澄得了重病不能亲自上场督战。
沧澄没有心跳,可是我感觉得到他还有呼吸,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呢?他还要跟我争跟我斗呢!我发现我竟有些心疼。
我找来了一颗冰魄,亲手给他戴上。就算真的死了,也要保存好他的尸身。
我和沦皓带军攻打溟蓝,一路大获全胜,比我们想像中要简单得多了,看来溟蓝只是徒有虚名。
沦皓带兵出攻城,我则留在主营。
想到澄,我去了他所在的院落。推开门,我竟看到沧澄他坐在那儿,差点就没叫诈尸!
你,你醒了?惊讶过后,我笑了。真是的,还好我没把你给埋了烧了,哈哈,不然你可真得死了!
我,躺了几天了?他很虚弱,声音几乎都进肚子去了。
哦,大概二个多月了。我们现在可只剩下一城一关了,攻破它们,便可长驱直入,向溟蓝皇都围去!
他没回答,却是下了床,可我看他,连站都站不稳。
我说,你没事吧?c
沧澄摇摇头,慢慢的几步几步的朝门口走去。在门口,他倚着门框看着外面。此时已是冬天,刚下过大雪,外边白茫茫的一片,一阵寒风吹来,我看着他孱弱的身子皱铍眉,然后脱下自己的白狐裘替他披上。
他转过头看看我,然后又回过头去看着积雪发呆,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我想出去走走。
没问题!躺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不然会发霉的。我笑笑,然后扶着他出去。他这倒也没有拒绝,想来是他也知道他自己走不稳路吧?
牵来我们俩个的马,我一跨就上去了,可他愣了半天也不上马,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我真是笑容可掬呀。下马走到他的身边,我将他抱上了马。可要坐稳了。我叮嘱一遍,再回到自己的马上。

你的身体应该好好调养一下。我跟在他的后面。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四周,然后问,这是什么地方?
於清关附近。
他像是愣了一下。他们当真如此不堪一击?
只要我军一到,包准没几天,他溟蓝就会弃城退兵,倘若不退,也只稍作抵抗而已,听说是他们的王
亲自率的军呢!真没想到,涅洫的儿子竟是这样的没用!
不怕是他们诱敌入?
我看不像,倒像是顾忌着什么而不敢和我们交手似的。
沧澄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想了点什么,然后挥鞭策马奔跑起来。
刚刚马儿一直是慢走,这还好,可是这样一跑起来,沧澄现在定是受不住这颠波,看着他摇晃的样子,我追上他,然后纵身跃上他的马。
你……
你什么啊?你看你,都快摔下去了!我不坐在你的后边看着你,很危险的。我用双手将他圈入怀中,替他握住了疆绳。想去哪?
於清关口。
那里啊?沦皓正带兵攻打呢。你想去看战况吗?
去不去?他语气冷淡。
你想看我当然带你去。不过,如果不是早习惯你就是这样子,我刚刚真会一把就把你给扔下马的。 到达那里的时候,双方似乎在对峙中。 
沦皓正在和一个老头子打,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双方都损失了不多人了,现在是达成协议单独比武。看来他们准备抵抗了嘛!我说得慢条斯理。只是不知这能撑多久。
将士们,王子殿下可是带病来看你们的,可要加把劲,别让王子失望呐!我高声说着。
是!
沧澄没说什么,我看到他死死的盯着那个老头,然后他的视线往城墙上移,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的,他的脸色变许多。
去叫沧皓回来,我们撤。他竟然对我这么说。
为什么?
这是命令。
好,听你的。我驱马上前。住手。到他们附近,我出声阻止他们。
两人停了下来,沦皓看到沧澄面露喜色,朝我们这边过来,他现在对沧澄可是服到了心里去了,什么话都听沧澄的!而那老头则是恨恨的看着沧澄。
好轻功!沦皓的一声夸赞让我看向城墙那边,一个年轻的男子凌空朝这边飞踏而来。
快走。沧澄对我这样说,可我这回没听他的。
为何要走,他就是溟蓝的王沧澈吗?我倒想跟他较量较量。
自不量力。沧澄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沧澈在离我们几尺之外着地。

为什么?他开口就问。
什么为什么?你问谁啊?这个人真是奇怪了。
几个月不见,你好像憔悴了不少嘛!我怀里的澄淡淡的说,为什么,该问你自己吧。
你们认识?我惊讶,可是他们俩都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你对漪素下的毒?沧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能来就表示已经没事了,那她应该告诉你了吧?青旗果然是神医,这样都能让他把毒给解了。
那煜翼……
没错,那天晚上来杀你的人就是我,我是故意陷害他的。
煜翼说的没有错,你都是装的,是装的是吧?什么脑子错乱?你根本就一点事也没有,而我,却像傻瓜一样的被你耍弄!
那是你自己愿意。澄的语气冷得让我都结了一层霜。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不相信我吗?
为什么?好啊,我告诉你。他说着就在下马,我忙扶他下去。你不要乱走动啦!
我自己可以。移开我扶他的手,他朝沧澈走去,可就快到时,他却一个踉跄摔倒,我真是不忍心看到他出丑啊,用双手挡住了眼睛,可是片刻后没有响到,移开手,我看到是沧澈扶住了他。
唉哟喂,嗣堙,你真是的!叫你别乱走动,你偏不听,你看你!在他推开沧澈的时候,我走上前扶住他,沧澄整个人无力的靠向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半死不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归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一夜之间武功全失,还要受尽酷刑,那种觉得身边无人可信的感觉你明白吗?你懂吗?
武功全失,他现在武功不是厉害着吗?
我明白,我懂!我知道我犯了很大一个错误,可是我想弥补,跟我回去,回家好吗?
回家?澄冷笑,我的家在燕幽。
溯王!就算你不顾手足之情,也该为天下苍生想想!怎可通敌叛国,挑起战祸?那个老头子也插进一句。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还手足?
手足之情?叛国?真是笑话,嗣堙乃燕帝之子,他叛哪国了?我笑道。
沧澈看着不说话的沧澄,吸了口气。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回到我身边好吗?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好啊,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听到这句话我和沧澈一样一愣。但条件是,你的命。
厚,他可真是够狠的。
沧澄!你别太过份了!老头子瞪着澄。
不不不,他叫叶嗣堙不叫沧澄。而且我觉得,王子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
王,我们今天就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以洗多日之辱!那老头杀气冲天。
沧澈却将他拦下。澄,你就当真如此恨我,恨到巴不得我死吗?
一听到这个字眼,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往我怀中缩了缩,眼神变得凌乱起来。像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我问他。

他没回答,抬头盯着沧澈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以为他会说一句,对,就是要你死!可是,他却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昏倒在了我怀中。
我看到沧澈想上前,我立马扣住了澄的脖子。我想,这个人应该对沧澄这个手足很是看重,不但如此,还有男女之情。看来真是很好玩呐,我于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再带兵退离。
澄醒来后什么也没说,我想该知道的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不知道的,就算问了他也不一定就会告诉我,于是什么也就没有问。这几日一切都相当安静平淡,沧澄倒也专心的调养他自己的身子。也许他的虚弱只因太久没有活动,没吃东西,总之只这么几日也就好了。
那天他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直到他回来时我才知道原来是一个人带着军队去攻城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看起来就是刚出后不久的。想到第一在边关时,我笑了,我说,原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啊,你早说,我当初就不会杀了那个小孩子了。
他瞪我一眼,不说话。只是看着小孩子,眼神复杂。
之后我知道了,这小孩竟然是沧澈的儿子,还当真是这几月出生的,倒是让澄给抢了过来,而且,澄还约他在日一战决生死。
晚上,我们又开庆功宴。
明天,你有把握赢吗?我举起酒杯把玩着。
要杀他,对我来说,很简单。
我想也是。我们干杯,预祝你成功!
沧澄在喝了很多酒后从颈项拿出挂着的东西,那是我为他挂上的冰魄。
喜欢它吗?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没有用。
是你的?
当初以为你死了,所以给你戴上,用来保存你的尸身。我又喝下一杯。你看看,这些女人真是庸俗!我指着那些正地跳舞的女子。全给我退下,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整个厅堂,只剩下我和他。然后我看着他笑。有些问题我憋了好久了。真没想到,你原来的身份竟是溟蓝王朝的王爷。
那又如何?
如何?那就难怪有着这么一身傲骨了。还有,我靠近他。那个沧澈,他是不是……呵呵,他对你很不一样呐,他是不是喜欢你?
你喝醉了,在胡说。他冷淡的回答。
你知道吗?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真是他妈的美极了。这么美却又没有那种娘娘腔,反倒是英姿飒飒,可事实上,却比一个女人还要媚惑人心,也难怪他会喜欢你。虽然,我不喜欢男人,可是如果对象是你,我倒愿意试试,尝尝鲜。我亲吻上他白皙的颈项。
他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任我亲吻着他,却淡淡的说,你真恶心。
耶?我窜到他的面前,我恶心?那沧澈呢?我可听说,他经常和你同床共枕呢,你即能接受他,那何不……
住口!他一招锁向我的咽喉。你再乱说,小心我杀了你!
唉呀,生气了更可爱呢。我抓住他的手。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要不,你教教我怎么跟一个男子行房事好了……
我话未说完,他站起来一脚就把我给踹了出去。
痛死我了,你还真动手啊?他这脚可真够狠的。沧澄却朝着我突然的笑起来,并走了过来。来来,我扶你起来,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不劳您大架了。我心里发毛。
你不是要我教你怎样跟一个男的行事吗?我去房间里教你啊。他笑容即刻消没。
不用不用。我忙摇手,我怕到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是吗?那小侄告辞了。他淡淡的扔下这句话就走人。

看着他的背影,我发愣。自己不会是真动情了吧?
日,澄去和沧澈决战。回来的时候他的看起来神情恍惚。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他。
他摇摇头,然后去抱了那个小孩。我竟,要杀了你的父亲呢。他对着小孩喃喃说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在一旁一声不响。
不久,澄站起来,叫来了沦皓。
这三天我有事情要理,我不在,你们俩个不许擅自发兵!
臣知道了。沦皓马上就答应。
沧澄一直逼视着我,我不得已才说,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带兵去打他们。
他要我看好这小孩,要是少了一根毛发,他回来就拿我是问,他就这样莫明其妙的不见了三天。
而三天后回来,竟下令退兵,将这几个月来攻打下来的城池让还给溟蓝。
我当然是不同意了。
比武我输了。沧澄淡淡的说。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明明就是你打败了沧澈!我们好不容易才学
是很容易吧?他打断我的话。因为沧澈故意放水,你们觉得这样得到的领土有意思吗?
哼!是我军强大,他们畏战!
哦?那既是如此,就算再打一遍,你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这些城池嘛。
叶嗣堙!我气结。
舅舅,那你是肯定不在意再打一遍了,那我们就退军吧。他走出门外,哦,还有一点,我才是你们的主帅。 
大军回朝,而沧澄,自此后就不见了他的人影,还有那个小孩,怕是也被他抱去还给沧澈了吧。
我回到燕幽,却看到举国上下皆在行丧。这分明只有王去世了才有如此的礼节,难道说是燕帝他……可答案却令我们震惊,竟是为沧澄行的丧!
我真的很难相信他就这样死了。我派人去查了,查出了澄分明就是死在沧澈的手中,可燕帝却对世人宣告他是重病不治,我愤愤的去找他,要他发兵再打溟蓝,可他却不答应,说什么他答应过沧澄,不再攻打溟蓝,两国永修合好。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舅舅,侄儿可就靠你保护了。
舅舅,我突然觉得,人生,还是有争有斗要好玩得多……
我真不信,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了?
沧澄,我这回,真的想让你教我男子之间的房事,即使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再被你踹一脚。
沧澄,你不是说,要和我玩到底的吗?

第 13 章

<十三>

(沧澈)
我一直在找澄,可都没有什么结果,但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在边关。难道澄出了边境了?
在我还没有找到澄时,边关告急,说是燕幽出兵大犯我朝。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取下城池。
为了澄,也为了战事,我快速的赶往边关。了解到战况,是燕幽王子带兵出征。他们说带军的有三人,一个是燕幽的大将军沦皓,另外两个,都是风华正茂的男子,应该就是燕幽的王子叶嗣堙及欹情伤,不知是谁,他们中间一个有着紫色的眼睛。
那一刻,我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是澄吗?那是澄吗?不,澄怎么会跑到燕幽去,既是燕幽的王子,是叶遐的儿子,那么有一双紫色的眼睛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日后,燕军兵临城下。我在观望台上看向他们,是澄,真的是澄!他怎么会和燕幽的人在一起?
我就那样的看着他,他和旁边的一个男子说着话,然后澄突然拔剑架在那男子的脖子上,他们起冲突?澄是被他的挟持的吗?
我派守将下去探风,并告诉他,若有机会,就将那个白衣男子带上来。
他出城迎战,那沦皓驽马上前,而澄也随后赶上,不知道他对沦皓说了什么,沦皓就退下去了。我看到将士策马回城,澄却没有跟上,倒是燕幽的另一个人骑马上前,笑嘻嘻的向澄说了什么,然后我看到澄拉开了弓,对准了正回城的将士。我愣了,看着那离弦之箭射下了马上的人。
他身后,燕幽大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退军,弃城。我下令,我不要和澄为敌。
燕军不久便攻进城,并一路追来。我命令他们退守青洲,然后我自己留在了南城外。
少数的士兵抱着必死的决心阻挡燕军的追击。我藏身到了一棵大树上,看着澄笑着俯视着下边的撕杀。澄他到底怎么了?
然而不一会儿,他便和身旁的男子打了起来,他应该就是欹情伤吧?
他的武功恢复了?我看到他的身形路数,和那晚的那个黑衣人如此相似。不多久,澄跃上了城墙边际,欹情伤也紧跟而上,我感到澄的目光朝这边看来,我忙往旁边躲去。他发现我了?
可当我再看向他时,他已受制于欹情伤。他拿走了澄手中的剑,然后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后来,我就看到澄倒下了,那身子从高高的城墙上直往下坠。澄!我的心提到了嗓眼,看到紧随其后的欹情伤接住了澄才松了口气。
他抱着澄回城了,我茫然的也回至军中。澄的武功恢复了,可是,可是,脑子好乱,我条理不出头绪来。
朝中,传来王后产下一子的喜迅,战况不断的告急。
只是自那后我没有再见过澄,燕军不断的攻打,想到他们起冲突动手的场面,我就怕他们会对澄不利,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我力排众议一路退守。
直到於清关,煜翼,漪素,青旗,芙莲,还有一个女子的到来。漪素已经恢复了光明还有听觉,只是还不能说话。
她告诉我,那个女子是我的侧妃,听她说及,我也慢慢的有些印象,她是茹妃吧?
漪素说,茹妃怀中的孩子是茹妃产下的,芙莲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在骗我们,她一直都在骗我们。炎溪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芙莲在暗中怂恿!
我呆了,我问芙莲,这是不是真的?
她说,是真的,全都是真的。我一直心积虑的,就是想要除掉沧澄!没想到吧?你没想到吧?
芙莲,亏朕还这么的信任你。呵,你可也,真是会装啊。
你知道吗?我本就是燕幽的公主,什么假冒,根本就没有的事,沧澈,是你自作聪明了。
你……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父皇,他爱的就只有旎榆一个人,他念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他娶我母亲,不过是想要利用她,利用完后,帮他登上王位后,他就把她扔在了一旁!到最后含恨而终。我恨,我好恨!他叫我来刺杀你父亲,瞒下了我是公主的身份,这样,就算失手了,他也可以推脱得干干净净的!
可是,我没有动手,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我才不会听他的话!沧澈,你对我是好,很好,我原本也打算这辈子就留在你的身边了,可是,你不知道,我在无意之中,看到沧澄,哈哈哈……我可记得那是一个晚上,他抱着一只小狗来找你,那个时候,你正和你的侧妃在风流快活着呐!他可是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的,想想还真是可怜,他那时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双脚,穿着单薄的衾衣,当时就愣在那儿了,连小狗被他扔地上了都没感觉,就那样摇摇晃晃的走了。就是那时,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后来,我去打探了一下,我就知道了,原来,他是榆妃的儿子,而榆妃,就是那个令我父王如此痴迷的女人!
想来涅洫会对沧澄如此,必定就是因为他知道沧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的母亲

芙莲!那是你父王的事,你为何要算到澄的头上?
哼,不是说,父债子偿吗?沧澈,你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愚昧,旁人都看得出沧澄对你的情爱,就你一个人还在那里傻着,我可是提醒过你啊,倒是你自己还是不肯放过你自己!到今天这种地步,你还怪得了谁呢?哈哈,我那个皇弟,可还真是够厉害的,竟然可以把溟蓝逼到这种境!
你滚,你给朕滚!
哼,沧澈,这辈子,你是得不到沧澄的,我了解他,更甚于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
我怒气冲天,可盯着芙莲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是煜翼将她押解了下去。
王,是茹妃产下王子后偷跑出来,找到了漪素,我们这才知道真相。青旗让茹妃将孩子递给了我。朝中的事,请王放心,有安王主持着。
我怀里的孩子,他对着我笑,很可爱呢。他叫什么名字?
请王为他取名吧。茹妃说得小心翼翼。
那等朕想想再说。
沦皓带兵攻打於清关,我原本打算再退兵,可是煜翼他们不服命令。
王,其实我的素,是溯王下的。漪素打着手语。
不可能!
王,我没必要骗您,溯王说他恨您,他要搅得我们溟蓝鸡犬不宁,他还说要杀您啊,王,这些都是他在我喝下他给我的茶后,他亲口对我说的。王,您还记得穆妃的事吗?其实溯王的武功早就恢复了,正因为当时我怀疑到了他,所以他才要杀我。
王,请以大局为重。为了溯王,您想想,您已经牺牲了多少我朝臣民?他们都是无辜的啊!煜翼带同众将士们下跪。
请王以大局为重!
请王三思。
好,重整军队,反击。我真的不能够为了一已之私而毁了溟蓝。

城墙上,我看着两国轮翻上阵的将士们一个个的死伤,心中不免无奈。
原来,这才是你们溟蓝的实力,我倒是不明白为何之前你们会不做抵抗。沦皓驽马上前,一箭直直的射入了城门上於清关那几个字的正中。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你们谁下来和我较量较量?
王,让我去。煜翼出城迎战。他们正打着的时候,燕军中传来一阵骚动。
我看过去,是澄!他竟和欹情伤共骑一匹马!该死的,那个人竟将人他搂在怀中!澄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碰他?没一会儿,欹情伤带着澄上前阻止了煜翼他们俩人的打斗。
我看清了澄,他的脸色好苍白,可他亲昵的靠在欹情伤的怀中!在我看来,他们俩个人竟是那般的匹配,澄的容貌不需多说,而欹情伤,他和澄一样有一双迷人的眼眸,是翠绿色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邪魅的气质,上不多留意,这一我看得分明。我顾不得什么跃出城墙,向他那儿飞跃而去。
我不是不相信漪素他们,可是我真的不死心,我想听澄亲口对我说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宁愿是漪素他们欺骗我也不愿是澄!可是,澄却承认了,毫不犹豫的。听着他一句句对我指责和质问,我内心难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想要让澄和我回去,可是他说,条件是我的命。
澄,你当真就如此的恨我,恨到巴不得我去死吗?爱之,恨之切,如果他真的这么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会答应他的。
可澄听到我这么说,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往欹情伤的怀中缩去,眼神是凌乱的。他这个样子,就像是那段时间一样,现在的他,没有必要再装了,那么澄,他确实是脑子有些错乱了吗?

澄突然的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慌,下一刻,他就晕倒了。
唉呀,我还真想不到你们竟是兄弟呢。欹情伤将澄扶住。
你放开他!
放开?呵呵,别说笑话了。唉,没想到堂堂溟蓝王朝的王,竟然爱上了个男的!
我叫你放开他!我目光凌厉的瞪着他。
不可能,像他这样子的人――我怎么舍得放手呢。他抬起一只手抚过澄的脸颊。
该死!我想上前将澄抢回。
你别乱动。他的手移到了澄的脖子上。否则我会被你吓到的,那我这手若不小这么一抖,他的脖子可就会断了哦。你要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我杀他,好比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你!你敢?c
不信的话试试。他笑着带澄上马。沧澈,你知道吗?我睡过的女人可是数也数不清的,只是不知道这身下若是个男的,那感觉会是如何呢?啊?哈哈哈……他狂笑着策马而去。如果你敢攻打我们燕军,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我怒火冲天,要追上去,但却被煜翼拦住。王,你别冲动。敌人弓箭齐备,您就是功夫再高也挡不住那千万支箭啊!而且这人,武功也不弱。
煜翼,你放开!不然朕不客气了!
王,臣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我即刻叫兵队出城攻打他们!
不可以!不可以……那样澄会有危险的。
漪素从城内出来,她说,王,您不能去,就像他说的,你这样不仅救不了溯王,还会白送死的。
可是,我怎能让澄受那个混蛋的污辱!我怎能忍受……
我知道,但一个无论如何,活着总是好的,您若去,可能会使溯王没命的。
她的意思让我冷静下来,不,不应该叫冷静,而叫心死。我竟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那几天,我总是呆呆的,漪素他们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溟蓝恐怕注定在毁在我的手里了吧?父皇,我让您好失望了。
几天后,燕军再兵临城下。领头的是澄,不见其他二人,澄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退兵。我下令。
王……
朕说退兵!
是。
然而,那后果却让我愣然,燕军攻进於清关后大开杀戒,无辜的性命一条一条的逝去。
澄啊,你怎会如此狠毒?望着於清关内火光冲天,我木然。
王。漪素突的向我下跪。请王不要再只退不攻了,这样下去,溟蓝真的会灭亡的。
素姐姐……
王,你不要再期望溯王会回头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你和他的事了!漪素的手比划着,我差点以为我误会了她的意思。
你说什么?

王,这也是溯王在他毒害我的时候告诉我的,他差点就忘了您啊。他现在认定您是他的仇人,不可能会收手的,请您狠下心来,断了这一丝情,拯救我王朝江山!
可是,可是……
王!茹妃从门外冲进来就朝我跪下。王,请王救救我的孩子?
怎么了?
他,他让人给抢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退兵时,我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从另一条路回去皇都的。
是我们半路被人拦截,士兵们全被杀光了,那个人,他……让我告诉王,孩子在他的手中,要您去於清关见他。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说他是燕幽的王子叶嗣堙。
我听后马上赶去了於清关,澄抱着我的孩子站在高高的观望台上俯视着下面的杀戮。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我站在他的身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管不着。
澄,我问你一句,你可是忘了我了?
忘了你?哼,这是什么笑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你!他转身看着我。沧澈,我听说,孩子是上辈子来讨债的,却原来还真是如此嘛。你为他,倒还真是一个人来了,只要我一声命下,你的命就结束在这里了。
澄,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我们一起爬上屋顶,我带你看日出日落,带你看侯鸟的迁徙,你总是会赖在我的怀中,让我抱着你走,而你呢,就像是一只小懒猫一样,不一会儿就会睡着。你还会……
够了!你不要在这里瞎说了!说的是什么东西?沧澈,我不管以前怎样,总之现在我知道,你们溟蓝灭了我母亲的国家,亡国之仇,做为儿子,不可不替她报。沧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凌辱!我会加倍的奉还的!
澄……我不信,我不信!若真如你所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那段期间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不继续装着讨厌看到我?为什么,你还会主动和我行鱼水之欢?
我告诉你为什么,若不是我实在是受不住你那虚假的笑,若不是我受不了你触碰到我,我当真是会留在溟蓝陪你玩到底,把你身边一个一个的人全都杀光,然后,再让你做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为了美色不上早朝,而且还是个男宠,还是你名义上的弟弟,我要让你众叛亲离……
你……
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你迷恋我的身子,你想把它占为已有,哈,哈哈,反正对我来说,它已经无所谓了,一是如此,多几又何妨?还可以收买你的身体,迷惑你的心。只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占到便宜的,我早晚会用这肮脏的身子来报复你的贪心和占有,我要让它变得千夫尽染!
澄!你不要这样糟蹋你自己好不好?
哼,糟蹋自己?怎么?心疼了啊?好啊,我不糟蹋我自己,那么,你代替他受这些罪好了!
我闭眼吸了口气。他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这么想?
怎么?答不上话来了?沧澈啊,那天本想一刀了结了你,可是想想,不能让你这么便宜的就死了。你看看下面那些人,可还真是可怜呐。
澄,你要是恨,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因为,他们的王退兵弃他们于不顾才会让他们一个个丧命的。
澄,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天辰时,我们在城外一战。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所以想和你正正规规的比试一,如果你赢了,我就把你这个可爱的儿子还给你,还有溟蓝的城池,我们从新再战,你也不需再一路退兵毫不反击。如果你输了,哼,如果你输了,溟蓝就是任我分刮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把你示众三日,再让你看着你的那些忠臣们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死去,看着你的儿子在你面前长大,然后沦为无数人的玩物,看着你的爱妻们一个个卖身青楼,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澄……
就这么定了,嗯?他对我淡淡一笑,然后抱着孩子用轻功飞速的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知道,我已无从逃避,可是澄,你知道吗?我早已知道你是装的,只是我不想相信,从那时你的眼神我就看出,你已经好了。澄,不揭穿你,纵容着你,那是因为我欠着你。澄,你说得对,我迷恋你的身子,所以不想揭穿你,因为揭穿了你,我从那时起就休想再碰到你了是吧?

<十四>

日辰时,我在约定的地点等着澄,漪素和茹妃竟跟着来了,在我还没来得及叫她们回去时,澄已经骑着马到了我的前面。
沧澈,上个战场还要把娇妻带在身边啊?他下马,嘲讽的笑道。
你们俩个退下。澄……
叶嗣堙。他纠正我的叫法。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动手吧。他从马鞍上取下剑,直接的攻了过来。最开门见山的一招,直直的刺向我的心脏。
我手一转,将手中的剑挡在了前面,化去了他的攻击。
拔剑。
我们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吗?
不是你输就是我亡。他说完一脚横扫过来,我足尖一踮后退几步,在他的下一剑刺来之前拔剑出鞘。澄的剑法轻灵飘突,那剑快得几乎不见剑身,只隐隐的感到阵阵寒光,他的每一招,我都是险险的躲过,我用不上心去和他打。
你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别忘了,你的儿子可还在我的手中。
他翻身横划一剑,朝我拦腰切来,我一个翻身躲开,然后向他刺去,可是澄他站着不躲也不闪。快伤到他时,我剑锋一偏将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他冷冷一笑,在我还没反应过他这句话时,他一掌打向了我,令我闪躲不急,只愣愣的看着他。澄在下一刻移开了我的剑。
你真是没用,你要是狠一点,我的头可就搬家了,我们也算是同归于尽,可现在,你输定了。澄冷冷的说着。沧澈,你倒是真忍心看着你的家人们有样的下场吧?
我看着他,抓住了他打在我胸前的手。但同时,体内翻涌的鲜血从口中溢出,几乎尽数吐在了澄的手臂上,澄似乎因此而愣了,我趁机一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疯狂的亲吻着他,体内不断的血气上涌,也是将我的血递送到了澄的口中,许是血液让他的脑子转过圈来,他一把将我推开,慌乱的拭去嘴角残留的血液,惊慌的看着我。
哈哈……哈哈哈……我不可自控的大笑了起来。我笑的是这凡世人的陈规旧念,我笑的是父皇当初如此的信赖我,我笑的是鼎盛时期的溟蓝会毁在我的手中,我笑的是我自己。若不是世有愚昧,我和澄一定是就在一起了,若没有父王的信任,我大可不管这俗事而和澄浪迹天涯,若不是自己犯的错怎会有此结局?
我输了,我跟你走,任你置。但请你对……溟蓝臣民手下,留情,不要伤他们……还有皇室中的其他人……毕竟他们多少,曾是你的兄弟姐妹,而其余的,将是你的臣子臣民了……我恳求着他。
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上马飞奔而去了。
王,王你怎么样了?
我听得到旁人担心的询问,可是,我已无力回答,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我醒来,发现自己身一间简朴的小屋之中,身上的伤竟已完全的好去,不再有丝毫不适的感觉。起床走出屋外,就看到了一副如诗如画的景象。
()
哥。澄轻轻的靠入我的怀中。我们相对无言,只是静静的静静的,似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哥哥,我们成亲吧。
澄?
我想为你,穿上红嫁衣。他牵着我的手进去了屋里,然后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两套喜服。
我笑了。好,我们成亲。

穿好衣服,我在屋外等着澄出来。他就是不让我看他换衣服。
我看着远方,残阳如血。
哥。澄在身后轻轻的唤我。
转过身,我看到了澄。惊心动魄的美。雪白的衣裳外罩着一层红纱,长发只用一根红色丝带微微挽住,和着发丝随风轻舞,薄唇朱砂微染,映衬额上那一朵红色的浮莲。
他手中握着一根红绫,一端,已翩然的飘到了我眼前。我接住了它,我知道,它的另一头绑着的,是澄的心。
我们对着天地叩首,我说,天为媒,地为证,我沧澈今日与沧澄成亲,今生今世,两相厮守,永不分离。
澄看着我,淡淡一笑,今生今世,两相厮守。
我们相拥而坐,澄依偎在我怀中,静静的看着天边的夕阳。我们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天完全的黑下来,时为冬,澄的身子冷得吓人,我说,澄,我们进屋去吧,外边风大。
我只要,哥这样一直的抱着我,抱着我就好了。他在我怀中轻声的说。
好,我抱着你。
哥,父皇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吧?
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我只是问问。
是,很重要,他在心中,是一个慈父。
哥,父皇的江山,你会好好打理的吧?你会让溟蓝一直的兴盛下去,是吧?
嗯。我回答,然后似乎听到澄叹了口气,很轻。之后他没有再说话,在我怀中静静的睡着了。
没有别人来打扰,我和澄就这样安静的生活着,过着乡野农夫的日子。我们一起堆着雪人,我们相互的扔着雪球,我们玩躲猫猫,我们在溪边捉鱼。我会把澄冻得通红的手捂在心窝,传给他我的体温,我在看到澄因为生火而粘上炭黑的脸后,假装好心的替他擦去,却是趁机用我黑黑的双手再涂一点上去,然后在一旁一个劲的笑着,笑到澄莫明其妙。
我们在同一块石头上刻下了我们俩个人的名字,我握着他的手一起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爬上山顶看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看的日出日落,我们一起种下臣民中流传的夫妻树。
真的是,这辈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了吗?夜晚,我抱着澄甜甜的睡着了。
再醒来,我看到的不是草屋,不是澄,而是青旗,是漪素他们。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您终于醒了!漪素很是高兴。
我……这,我……
王,您被叶嗣堙打伤,已经昏迷了三天多了。青旗说。
我昏迷了三天多?
是的。王,这是沧澄新下的战书,他说三天前的那一不算,请王务必再去一比试。青旗递给我战贴。
王,请王不要再手下留情了。煜翼下跪。
请王狠下心来,王对沧澄留情,他对王不留情啊!
王,溟蓝一切就在王的肩上,切务为了个人私情而忘了天下苍生!
若是溟蓝落入了燕幽手中,王你应该知道结果的,他们一路来犯下多少的杀戮了啊!
请王三思。

请王彻杀溯王!
王,要记得先王对您的重托啊!
大臣们一个个下跪进言。
朕,知道了。是梦吗?真是我昏迷中的一个梦吗?

很远,我就看到澄,白衣翩袂,风吹动了他的衣带和头发,丝丝分明,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他,单纯,洁白。
他只是失忆了。我这一定要带他回去,即便是再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我要把他带回去,然后再慢慢唤醒他的记忆,只要他恢复了记忆就好了,就什么事也没了,他会变回那个澄的吧?
你的下属们这回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呢?还有你的娇妻怎么没陪你来?澄嘲讽似的笑着。
澄……
叶嗣堙。他又纠正我的叫法。
我这不会让你失望了。
很好,我这也没空陪你玩,你要是再被我击中,那就只有死,我可不会再给你一生的机会!包括,你的孩子。还有,我可不会善待我俘虏的敌国臣民。
澄,你!
所以你若是不胜了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皱眉,握紧手中的剑,我说,我会尽力的。
澄的功夫并没有因为手脚筋曾被挑断过而变弱,反而似乎是比之前更厉害了。这是我上和他一战后所了解到的。可是今天,澄的动作却是慢了许多,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僵持了很久,可谁也没有于上风的情势。
不行,虽然我有了决心,但看到他,我还是下不了手。我趁停息的那一空隙,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哼,怎么?你就这么有自信?
澄,我今天一定会把你收服的。
少废话,你等死吧!
静下心来,和我打的不是澄,是别人。我心意集中,毫无杂念,对方的攻势也越发的凌厉起来。
许久,我持剑回守,再一个翻旋,我感到我的剑划破了布料,那是对方的衣袖。
对方一下停住了攻击。听他落地的声音,在右边差不多二十步,刚确定他的位置,我就感到了杀气迎面袭来。是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暗器!手腕一转,我挥动了剑。
乒乒……准确无误的挡开它们,我没让自己伤了分毫,一共二十七枚。刚停下片刻,又一大片的暗器射了过来,我依样的挡开它们。还有最后一枚,脚尖一点,我刺了过去,不对,呼吸声,是人!剑尖刚触碰到对方,我便想将剑收回,可手上的剑却似被人抓住了一般动不了,然后那么一沉,如锦帛破裂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它刺中了什么。我愣住了,这里,只有我和澄两个人啊。
四周静得似乎只有我和对方的呼吸。迟疑了一下,我伸手拿下布条,那一刻,我惊呆了。那竟是澄!我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而正是他的手握住了剑身。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澄看着我,竟淡淡的笑了,然后他往后退去,我手中的剑一寸一寸的从他的胸前退出,被染得鲜红,剑尖犹滴着大颗大颗的鲜血。
你明明,明明可以躲,为什么不躲开?我看到血液从他的伤口涌出,浸红了他大片的白衣。
澄抬手拿掉了他的束额,那个刺青闪着妖异的红。你把我,当成一个玩偶,扔掉一破娃娃,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吧?
不,不是那样!手中的剑坠落在地。

不明?那这刺青算什么?不是标明,这是你的,你的所有物吗?
不是的!澄,我知道你失忆了,一切都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我冲上前接住要倒下的他,跪坐地上,我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不是那样,你误会了!
沧澈……怀中传来他微弱的叫声。
澄,澄……我只想把他带回去,我不要他的性命啊!
他看着我,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苍白无力。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我的记忆恢复了……
什么?我呆了。他恢复了记忆,可是,可是为什么……
哥,你为什么,要欺骗我?要那样对我?可是,记得你的我,是怎样也恨不起你的。哥,你记住,你曾经,有一个很好玩,好玩的,玩偶,你很喜欢他,因为,他像个傻瓜,任你欺骗,任你摆布……只是,后来,你亲手毁了,这个玩偶,你亲手,杀了他……
不,不,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说了!
哥,我发过誓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当然……包括我自己。哥……我的命本就是你,你救的,所以即使你,欺骗我,即使你玩弄我,我也不应该,憎恨你……可是我……就算是一个玩偶,也有自己的尊严。就算我爱你,你也不应该……去糟蹋我的爱……
不……我没有,澄,我没有!
哥哥。这辈子,想让你记住我……所以,我要死在你的怀中……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一个,玩偶……久了,也会有,会有感情……下辈了,我还当……你弟弟,让你疼我,宠我……只是我,不会,再傻傻的……傻傻,傻傻的,爱,上你……我,我会……会……我看着他的睫毛覆盖了他那双美丽的瞳孔,看着他那精致绝美的脸庞不愿见人般的偏入了我的怀中,看着他抓住我的衣服的手放弃般的松开,然后垂下。澄……澄!我轻声的叫他,可他毫无反应。
发抖?我为什么发抖呢?澄是太累了,太累了所以睡着而已,澄……澄别睡,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睡啊!你不可以这么残忍的!
澄……我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澄……
不,不――我杀了他,竟是我亲手杀了最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王!芙莲和青旗突然的在我眼前出现。 
青旗?青旗!你快救他!快救他!我像看见了一根救命草般的抓着他不放。
青旗拿出药替澄止血。
该死!你滚开!一人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竟是散云。他和青旗一起对澄施救。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看青旗替澄包扎伤口,看散云喂澄吃下丹药,看着青旗拿银针扎洞穴,看着散云输送自己的真气给澄。
许久,他们俩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散云转头看向了我,我的心提到了嗓眼。青旗却突然朝我跪下了,王……恕臣无能,臣回天无力。
眼前突然的天旋地转起来。澄,我的澄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伸出手想要抱过他,散云却突然的带着澄瞬间转移到我面前几步远。
不许你碰他!他出声怒吼,我一愣。
散云,把澄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去。
还给你?澄才不是你的!如果你不是澄爱着的那个人,我现在就会杀了你为他报仇!我告诉你沧澈,现在的你根本就没资格碰澄,更别说带他走,你不配!
我……
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就滚!离澄远远的,不要在他身边玷污了他!
我默然的看着散云看着澄。
一匹白马跑到了他们身边,那是澄的马。
散云抱着澄站了起来,澄的尸体我是不会让你碰到的!他带着澄上了马。白霁,我们走!那马一声嘶鸣便飞奔而去。
我想追,却无力得迈不开步子,勉强走了几步却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散云带着澄绝尘而去。

王……
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想过我会真的失去他。
哥,哥。恍忽中,我看到了澄,他笑着在前方向我招手。
澄……我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到他,他一闪就不见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像无底的渊一般。

<十五>

一阵刺眼的光亮起,让我睁不开眼,感到眼睛适应后,我惊讶的看着四周,不是一片黑暗的世界,而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望无际的绿,及天空透明的蓝。然后就那样的在我眼前盛开,蔓延。
我看到了远方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那样的轻灵飘忽。澄啊,那是澄。我高兴的跑了过去,我看到澄笑了,很纯的笑容。
哥哥!哥哥!他张开了双臂飞奔过来。
澄!可是,他却投入了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的怀抱,那一刹那,我脚似被什么定住似的不能再移动半分。
哥哥……他笑得好开心。
他为什么在别人怀里撒娇?他为什么叫别人哥哥?
澄,你好乖。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惊呆了,才注意到那个人。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熟悉的声音,和澄一起,在我眼中却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哥哥,我会永远永远的保护你,哥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够了。
澄,你在撒谎。他搂住澄转了一直身,那张侧脸勾出一个邪魅的笑。
哥?澄疑惑的看着他。我没有说谎啊,我会永远的听哥哥的话,我会乖的。
是吗?可是澄你知道吗?哥哥好爱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可是我得不到你的爱,我得不到你的心!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该死的一点也不爱我!他拼命的摇晃着澄。
哥,你别这样,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澄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他停下来,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是真的吗?啊?
哥……唔……
他在做什么?他都在做些什么啊?那个他几近疯狂的亲吻着澄,然后将澄压倒在地,动手扯澄的衣服。
哥,你别这样,哥,快停下,哥唔…… 
不,那不是我,那绝不是我!不准你这么对他,快给我住手!可是我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哥,求你别这样……放开我……
澄,你打他啊!一掌把他打飞啊!可是澄却只是软弱的苦苦哀求。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突然停下了。你还说你没撒谎!
哥,我真的没……
住口,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反抗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眼中风沙弥漫,然后又突然的笑了起来。澄,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算了,可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把他给毁了,澄,我要毁了你!他站起来,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佩剑。
澄,快跑,快站起来跑啊!

哥,你要干什么?
他要杀你!他要杀你你知道吗?澄,快跑,你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哈,哈哈!你问我要干什么?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把剑指向了澄,澄反射性的往后退去,然后也站了起来。
哥哥,你,你要和我比试吗?
哼,真是天真,我要的,是你的命!他说完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了过去。
不要!澄!不要!沧澈,住手!
哥……澄不可置信的看着贯穿了自己的长剑。哥,为什么?
澄,澄!脚突然的可以动了,我发狂的跑了过去。澄!澄!
那个他松开剑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后一闪便不见了。
澄!我搂住倒在地的他。
哥……为什么,杀我?你,你好狠。他幽怨的看着我,好狠呐……
不,不是我!澄,不是我!怀中的他却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澄……我惊慌无措。不是我,你相信我!澄,别走,别消失啊!澄,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澄!王!有人叫我?眼前一,我看到的是锦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抬手去擦满脸的冷汗。
是个梦,是个恶梦。我吁了一口气,只是一个……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桌上东西。那是澄的额饰,还带着刺眼的鲜血。
不,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慌乱的摇头,我缩向了床的角落。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可那些片段却从脑中一一闪过。
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澄!真的是我亲手杀了澄!
王!旁边有人在唤我。
出去,你们都出去!
王……
朕叫你们滚出去!我抓起枕被就向他们扔去。
王……他们面面相觑。
王,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漪素去到了床边,打着哑语。我也知道你很心痛,王,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很心痛。我拿溯王当亲弟弟来看,看重他的程度并不亚于王啊!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漪素求您要珍重自己,下臣们都很担心您。王,您不要让漪素的痛再加好不好?王?
漪素……我看着她,只有她才明白我心里的苦。素姐姐……我好痛……好痛……我学着澄,像他一样的双手抱膝的坐着,才明白,为什么澄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在害怕的时候,在无助的时候,在委屈的时候,他喜欢这样坐着,原来,这样会好受一点,心会被护着,会温暖一点。
我不管在场有多少的官员,不管什么尊严,就那样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我是王?为什么王就要为天下苍生着想?为什么王就不可以一意孤行?为什么是王却不能得到真爱?不?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和澄就会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澄就不会死!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忠臣啊!
※※※z※※y※※z※※z※※※
王,燕幽失去主将,兵败如山倒,几座城池之内皆如空城!我们只要稍待时日,便可将失地全数收回,然后再将燕幽拿下!
他们以为燕幽退兵是怕吗?不是的,是澄下的命令,他在帮我,他帮的是溟蓝王朝啊!
王,属下正命小儿着力办理此事,相信很快便会传来好消息。
嗯,陶将军,你父子功不可没,等朕回朝定会论功行赏,至于攻打燕幽的事――你们只要收回失地就行了。
王?

澄一定不希望再看到战争了。
漪素因为觉得我身体不适,便要求我提早回皇都,我答应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好几都看到澄了,可是他总是那样远远的站着,略带忧愁的看着我。
而那个梦,一直纠缠着我,梦中全都是我怎样的伤害澄,最后,都是在杀了澄的那一刻惊醒。
不!
王,您又做恶梦了?茹妃帮我拭去额上的冷汗。
你怎么来了?
我,我一直都在外房。听到王的叫声,所以进来看看。
是朕吵醒你了吗?
没,我还没睡呢,王……她欲言又止,我无语,看着枕边的额饰发呆。
王,早点休息,明早还要上早朝呢。臣妾先行告退了。
我回皇都好几天了,天天都在朝殿上听着大臣们为我歌功颂德,令我厌烦。
王,陶将军已经班师回朝了,不负王之所望,失地尽数收回。丞相上前禀凑。不过,臣也同时听说了另一件事,这燕幽的主帅便是我朝的溯王。王,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丞相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那这是真的?微臣还听闻是王手刃了溯王……我的手猛的一握。臣等实在是没想到溯王竟会叛国。他没有!他没有!你们这此人什么都不知道!
王!王!耳中传来下臣们慌乱的叫声,可我渐渐地听不到了杂吵的声音。
我要毁了你,毁了你!
哥哥,哥哥,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你只是一个玩偶而已,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你去死吧!
不――
为什么,哥哥,你好狠……
澄,原谅我原谅我!
哥,你要记住啊,是你亲手杀了这么好玩的一个玩偶,你亲手杀了他。
不!你别死,你别死啊!
脑中,一片的混乱。
青旗,王得的是什么病啊?
各位大人别担心,只是感染了风寒。
挺严重的吧?不然怎么会在大殿上晕倒?
我听到床前纱幔外他们交谈的声音。

睁开眼,就看到茹妃和漪素正守在床边。
王。她们担心的看着我。
我闭上眼,头往里偏去。叫他们都走吧。明天起,朕不上早朝了,把他们的奏折送到侑沁宫,让安王批阅吧。
我不愿再见到那上张张的脸孔,他们只会说澄的坏话。
那之后,我谁也不愿接见,除了漪素和青旗。而我的病也一直拖着没好。他们俩知道我这是心病,却谁也没有挑明。漪素身上的毒倒是完全被解了,让她可以开口说话了。
而我,刚开始,我还可以四走动,但后来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且开始咳血,只是我没让他们知道。
澄……澄……别离开我,澄……我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有如千斤重般,额上传来的凉凉的触感让这重量减轻了不少。澄……是你吗?澄……
但看清了后,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并非是澄。
素姐姐。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漪素见我醒来,连忙拭去她的泪水。王。
你为什么,要哭?你是不是,也想澄啊?
王,你已经躺了好几个月了,这病却不见起色,而且越来越……王,以前我都不敢在您面前提及溯王,怕你伤心,可是你,王,你要学着忘却啊!
忘却?你叫我如何忘得了?素姐姐,我要召见沧溟。
王?你终于眼见他们了?漪素有些惊喜。我这就传话下去。
朕,只见沧溟一个人……
王?
快去吧,朕想和沧溟单独说说话。
好,我这就去,可是王,您还发着高烧,等会儿不要废太多的力气讲话。
漪素走后,我吃力的坐起来,手中的额饰泛着微微的体温。
坐着休息会后,我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挣扎着下床踉跄的来到茶几前,一个不小心却摔倒在地,想再站起来,但感到力不从心。
皇兄,皇兄你怎么了?有人扶我起来。
水……
我知道了,我先扶你回床上。他轻轻的扶我坐下,然后替我盖上锦被,再转身去倒了一杯茶。
来,皇兄……
澄?
皇兄,来,喝水。他笑着喂我,我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碰到了!澄不再那样的遥不可及,我碰到他了。
皇兄?你怎么了?你不是要喝水吗?
我喝,我喝!我拿过急忙一饮而尽。澄接过茶杯转身要走,我忙拉住他。别走!
我只是去放杯子,没有要走啊!
别走……我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不要离开我,我好爱你,好爱你……不要走……
皇兄,你,你没事吧?

不要就这样离开我,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见他似乎有意挣脱,我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你不记得了吗?不记得我们成亲了吗?我知道,那是真的,那是真的!是你和青旗联合起来骗了他们,是你帮我疗的伤……你不记得,我们说过,今生今世,两相厮守,不再分离,不再伤害了吗?而如今,却为何又留下我一个人?
皇兄!你认错人了!我是沧溟,是沧溟啊!
沧溟?
对,看清楚了没有?我是沧溟!
我竟认错了人,不是澄,是沧溟。我一愣,然后松开手,我们一时无语,就那样子沉默着。
沧溟,我教你的,你都会了吧?我先开口挑起话题。
嗯,还行。
那就好,我期限将至,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以后,总是要靠你自己的。
王兄,你在乱说什么?什么叫期限将至?不许你这样诅咒自己!
我的病是没办法医治的,沧溟,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求不求的,王尽管吩咐,臣定将全力以赴。
如果我死了,你就将我的尸骨焚化为灰吧,然后将它带到一个叫孤崖岛的地方,求岛上的主人把我放到他爱徒墓冢的旁边就行了。
王,你别胡说!
你不肯答应吗?沧溟?
我,我答应,答应就是。
沧溟啊,我记得,你想叫我哥,你现在就叫吧……
王……
我看着他,等待着他叫我哥。
哥。
我淡淡的笑了,哥?若是我们当真生在平常百姓家该多好。可是澄不在了,除了他,没人可以叫出那种感觉。
一阵晕旋几乎让我倒下。
沧溟,你先退下吧。未等我自己躺下,我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皮,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很阴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湿泥的气味,耳边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水滴声,那样的纯粹。
一阵轻微的哭泣声从远方若有似无的飘来,是谁是哭?我循声而去。
渐渐的近了后,我听清了,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我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倦缩在一个角落里。
是他在哭?没错,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他发出来的。 
小孩,你怎么了?
他抬起了头,我愣了,澄?怎么会是小时候的澄?
哥哥……

澄?我忙走过去。
哥哥,抱……哥哥,抱抱。
澄。我伸出手想抱他,但一碰到,他就突然不见了。
澄要哥哥抱,哥哥,澄好冷……哥哥抱抱。澄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他向我伸开了手,但我一走过去,他又不见了。
澄好冷,澄是没人要的小孩……哥哥不抱澄,哥哥也不要澄了……他哭得厉害了起来。
不是的,哥哥最疼澄了,澄,让哥哥抱抱你,澄,你别躲着哥哥!我追着他,但却总是比他慢一步。好久好久后,我累得跨不出步伐,不由的闭眼休息。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熟悉又显得急切的面孔。
王,王醒了!
漪素……
王,我在!我在呢!听到我叫她,漪素急忙走到了床前。
素姐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澄吗?我,见到他了,我刚才见到小时候的他了。
王,你别说了。
真的,他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他在哭,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送到那么阴暗潮湿的地方,害得他寂寞孤独……
王,溯王确实让人心痛,但他叛国在先,王何必觉得内疚?原来丞相也在场。他给我王朝子民带来战争,王杀得对!
对,王,你不必耿耿于怀,自古来兄弟兵刃相见也不是没有的事,王,您是大义灭亲。
王……大臣们一个个都在劝慰着我,我在漪素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哼!你们倒是都知道了?咳咳……咳……我怒气冲心,一阵猛烈的咳嗽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捂住嘴的手感觉到了温温热热的液体,头越发的沉重起来,我听不清大臣们在解释什么,说什么,我只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王,王您先躺下吧,您这样一直坐着身子吃不消的。漪素有些急了。我隐约的听到青旗似乎在斥责着大臣们,说他们不该说这些话。
我又是一阵咳嗽,从嘴里涌出了更多的血,手早已掩盖不住的让血从指缝间流了出去。
王!
王,你这样是何苦呢?靠着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后,我听到了煜翼的声音,看向他,才发现大臣们不知何时均已离开。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王,就算溯王不死,难道你还当真要违逆常伦吗?这种乱仑的恋情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
不,我和澄不是亲兄弟,我们……
你们是!
你说什么?
王,当初溯王在先皇前滴血起誓,我亲眼看见他们的血溶为一体了!听了他的话,我一愣,但我还是爱着他啊!可是,那又如何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礼节?只要爱着,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王!皇兄!你要知道,你与常人不同!你是王!
少拿这个名号来压我?是王又如何?还不是要吃五谷杂粮!我瞪向沧溟。
好,是一样,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你值得吗?为了一个背叛自己背叛国家的兄弟弄成这样你值得吗?

住口!不许你诬蔑澄!咳……
皇兄,皇兄你别生气,我,我只是……见我如此,沧溟像个孩子般的站在那手足无措。
不是澄,澄没有背叛,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逼他,如果不是我做了那些事,根本就不会这样,不会这样……

<十六>

哥哥,哥哥!是澄在叫我!慌忙的看向四周,我看到了澄,他就站在门口,哥哥。他笑着向我招手。澄……
哥哥,来,来啊!他向我伸出了手,那个笑容是那般的单纯无邪。
澄,澄!我急忙下闲,向他走去。可是有人从背后拉住了我。澄!
哥哥。他的笑容消失了。哥,你不肯跟我走吗?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哥,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好孤单,没有人肯陪我,哥……
不是的,澄!我想冲上前去,可就是有人拉着我不放。放开我,放开我!
哥,那个地方好黑,我好怕,好怕它的寂静……
澄,别怕,别怕,我来陪你!哥哥陪着你,我会陪着你的!
可澄却往门外去了。别走!我说过我来陪你!带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该死的!放开我!放开!
王,王……你别这样……王,你不要吓我,不在吓我们好不好?王……
放开我!我要去陪着澄,你们没听见……咳咳……没听见澄说的话吗?
王,别这样……
漪素?你?你哭什么?你不知道吗?澄来找我,要我陪他呢!那就表示他原谅我了,你不为我高兴吗?澄他要我陪他!突然的心情特别的愉快起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的。走回床前,我快速的穿上外衣和鞋。
王?
我不理他们,自个整理衣冠,收拾起东西。
青旗,王怎么突然好起来了?尽管问得很小声,但我听到了。
王他,恐怕,恐怕是回光返照……听到这句话,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早知道自己以经到极限了。
青旗!你别胡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以为我现在神志不清,但我却是最清晰不过了。走至书桌前,我动手写圣旨,不,应该是遗诏。
青旗,你不是神医吗?你救王啊,救救我皇兄!
盖上玺印,我笑了笑。我和澄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总可以了吧?
我出了寝宫,向紫苑走去。
半年多的时间,满目疮痍的紫苑已披上一层翠绿,水榭已被修复,摆设和之前一样。我怔怔的坐在了石凳上,耳边恍若传来了动听的琴声。桌上一局残棋未完,一只修长而干净的手放下了一颗棋子。哥哥,再发呆,你可又要输了。
澄?坐对的他朝我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走到琴架前。一身白衣,三后发丝,随风微动,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般。听着他的琴声,我渐渐的感到累了,伏在桌上,我就那样的看着他。澄,你弹得真好听。
一个身影却挡住了我的视线,是青旗。王,他朝我跪下。青旗,你干嘛呢?你把澄吓跑了你知道吗?

王,臣罪不可赦!臣不该欺瞒陛下,溯王并没有死,还请王不要再如此了!
他没死?你在胡说什么啊?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刚刚我们还下棋了,他本来就没死啊。
王,臣当时和散云一起保住了溯王的命,王的那一剑离心脏还差几毫,只是散云当时叫我不要告诉你,所以……臣思及王与溯王的关系,所以答应了。
可当时,当时散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散云和臣,是没说,我们,用的是眼神,是动作。
那,那你是说,澄他,真的没死?
嗯。
混蛋,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漪素怒气冲冲的瞪向他。你知不知道你害王差点,差点就……就……你该死的,你怎么帮着外人!
澄没死,他没有死!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青旗,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我……我……眼前突然的便陷入一片黑暗。
前方好黑,那条道路通往的是什么地方?我禁不住好奇慢慢的往前走去。
沧澈!回过头,我看到的竟是澄。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澄!澄,你去哪?等等我!我急忙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赶不上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眼前出现一团白色的光芒,并越发的强烈。不知何时,我竟追着澄到了那白光的边上。不,更像个出口。出去吧,澄停住了。
澄?
出去吧,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再在这种地方看见你。
可是……
如果你喜欢留在这里,你就留着吧。澄看了我一眼,径直跨了出去。
澄!等等我!澄!我急忙追出去。
王!你醒了?
澄呢?澄到哪去了?
真是太好了,王挺过了这段期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我没死?对了,澄也没死!我想坐起身,可漪素却按住了我。王,不管你想做什么,总之这几天你什么也别想,别做,先把身子调养好。
我点头,对,养好身子,就可以去找澄了。那些天,我静下心来调养身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一样的人间仙境,芳香四溢。可是我听到了抽泣的声音。我看到澄衣衫不整的坐在草地上,泪水满面。
你得意了?你高兴了?他怨恨的看向我。
澄?不,那些事情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澄的旁边,又是他!又是那个沧澈!为什么要原谅你呢?他从背后搂住了澄。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澄还会原谅你吗?他邪魅的看着我,然后亲吻着澄的发丝,耳后……
放开他!我冲向前,一把将澄拉过来。
你别碰我!别碰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会,永远都不会!澄几近崩溃的喊着,挣开了我的手。
澄……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玩偶,我是人……我也是人……
嘘――别吵别吵,乖啊。那个他将澄搂入了怀中,安慰着他。澄,哥知道对不起你,可是哥也是被人逼迫的,有人就是不让哥和你在一起啊。

为什么?为什么呢?哥,是不是我不好?我可以改我可以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不,不是澄不好,是他们那些人认为澄不好,他们不让哥和澄在一起,他们逼着我离开你,他们逼着哥杀你。对,他说得对,有人在阻碍。
那我永远也不能和哥在一起了吗?
不,只要哥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的都铲除掉,我们之间就没有阻碍了。只要没有阻碍,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他仿若能看透人心般,朝我邪气的一笑,便消失了。
哥,都是真的吗?澄望向我。
是真的,是真的。我点头。
哥,真好。澄靠入了我怀中。
澄……好久了,好久没有这么宁静安祥的感觉了,好久没闻到澄的清香了。如果时间就这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我希望可以一辈子与澄这样的相拥。
不。澄却突然推开我。我知道有好多人都不喜欢我,哥既然会因为那些人的请求而不顾我,而答应他们杀我,有一便会有二,我不要再受伤害了,我不在呆在你的身边。他忽然的便离我好远。
澄,你别走!相信我,不会了,不会了!
哥,我们之间有隔阂,有芥蒂,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相信你。都说忠言逆耳,可哥是一个好王,明君,所以你听得进他们的忠言谏词。
我不听我不听了!只要你别离开我!可他却还是渐得渐远。别走!不要再离开我!别走!
猛的坐起身,我惊醒了过来。又是这个梦,自从知道澄没死后,我好久都没有做恶梦了,可这几天梦到的全是类似这的梦。该死,这果然暗示着什么!想起这几天来的事,我不由咒骂。煜翼不肯告诉我孤崖岛的位置,那些不知情的大臣们一个劲的想要去攻打燕幽,说澄的坏话!阻止我,都不得在阻止我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吧……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不能够和澄相比的。对,杀了他们!

王,现在燕幽士气低落,我们发兵出攻正是时候,趁燕帝正丧子之痛,我们攻他个措手不及。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将军?我眼眸微眯,丧子这痛?你是说溯王吗?
正是!沧澄死得正是时候。
将军。
臣知道王与他兄弟情,但臣还是得说,沧澄他该死……
有胆你再说一遍!我身形一闪到了他的面前。他明显愣了一愣,因为我的速度。
臣,臣说沧澄叛国罪不容诛,该杀!王不要被沧澄迷惑了啊!王,如今兵卒齐备,只要王下令,臣等赴汤蹈火死而后己。这样的和平,是澄用性命换来的,可这些人却不懂得去珍惜,就知道打打杀杀!
好,很好!我怒极反笑。各个卿家可听见了,这就是忠臣啊!英勇进谏呢。大将军,有你这样的官员可真是溟蓝的福气啊!该赏,该赏!我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回到了龙位。
大将军现在是一品大员了吧?若朕再升你的官,朕算算,呀,那干脆朕这王位让给你好了。
微臣不敢。他脸色一变,急忙下跪。
你不要啊?那容朕回去想想。你说,是白绫三尺呢?还是美酒一瓶啊?
王!他呆了,其他人亦是震惊。
那就这样吧,大将军,你就回府等消息好了。我说完起身离去。
紫苑,正大兴土木。那是我下的命令,我要让它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然后,再去找澄回来。
第二天,早朝上没有了那个陶大将军的身影。

他死了,是的他死了。在大殿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毫不掩示的勾起了嘴角。
王!将军他是直言进谏,难道王当真被沧澄所迷惑吗?一个死了的人,若还能如此的影响到一个人的命运,那他活着岂不是更了不得?此等妖孽,早除之而后快!
李爱卿,你这样说可冤枉朕了。朕昨日不过是开开玩笑,可没有下过什么旨意,不信的话,众卿可去彻查,查查朕有没下过赐死的旨意,查查朕有没派人去过将军府!
他们查不到的。
接下来便是这姓李的!再是周阁老这个死老头!然后,是他们……谁不认同澄,谁就得死!
王。煜翼走进了水榭。
你来做什么?
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在我心中,王一向很理智,王怎么会如此冲动?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我了?
王,我受先王之托,辅助王,我不能看着王你犯下大错!
紫苑是禁地,我看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王,你不要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我们不知道,我们大家心知肚明的……
那又如何?就算知道你们又能如何?煜翼,你不要以为你是先皇的近卫就可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臣不敢!
那还不快走!我不耐的挥挥手。
我想我是变了,可这全是为了澄,我依旧做着那个梦,我感到慌了,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所以澄还拒绝我。
接下来的几日,我开始彻查那些大臣,我记住了曾经拥护过澄,而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的他们,我翻他们的旧帐,我找借口将他们一个个的杀死,那些理由,让别人无可挑剔。
王,如果溯王在,他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又是煜翼。
是芙莲教会我爱是自私的!你不是当初一直的护着她吗?说不定和她就是同党!何况,我比你了解澄!
王,你难道看不出来溯王他恨你吗?当初是他自己往你剑尖上撞的,他就是想让你愧疚。就算他没死又怎样,你认为你找得到他吗?你认为你杀了这些反对他的大臣他就会回来吗?
你这个该死的人在胡说什么?
王,别再错下去了,忘了溯王吧。
煜翼!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
看在父皇的份上,我不杀你,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皇宫,滚出皇都!永世不得再入炎琉!
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我闭上眼。我疯了,我被那些梦给逼疯了。
我曾经不择手段的想要留澄在身边,却的伤害了澄。这一,我伤害的是身边的人,我知道我的错误,可我被那些梦,被我自己逼无路可退了。
漪素不见了,也好,免得哪天我连同她也诛及。
渐渐的,说澄坏话的人少了,可我知道,不服的人多着呐,但碍于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陷害那些死去的人,所以才没有做出一些百官罢朝的举动来,这也是我早想到的顾虑。
那天在紫苑,我独自一人抚琴。在一声响亮的鹰鸣后,一只鹰停到了护栏上。是、是雷!但见它的脚上系着一个香囊,那是澄的,我认得,那是澄一直带着的东西。!我激动的走了过去,解下了香囊。它鼓鼓的,里面定是放了东西。我将它拆开来,是一条白色的丝绢。

别离揪心,相思煞人,亦难跨旧痕新伤,此情只可成追忆,夜静影孤时,泪方流。爱难厮守,几分疼痛,你我平分取。澈,莫再错勿执着望珍重,我忘你,你亦忘曾忘情忘我吧。
那鲜红的字熟悉的字迹刺痛了我的眼,拿着丝绢的手越握越紧。
忘曾,忘曾……忘澄……旧痕新伤……
我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三天三夜,不见任何人。澄,既是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做到的,让我用这三天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用这三天把对你的回忆的埋入心底吧。
三天后的早上,我早早便到了大殿上等候着大臣们的到来。
他们是被我吓怕了吧,一个个都不敢出声,面面相觑。
在殿上,在他们中间来回走了几,我方登上台阶,坐到位置上。也许他们这个时候在想今天又会是谁命运不济了吧。
这些日子真是拖累众卿家了。朕知道朕都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屈杀了忠臣。所以朕决定为他们建祠,每年亲自祭拜,而朕,一定会做一个明君贤主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还望众卿家可以一如之前,开言进谏。
吾王圣明!

漪素回来了,她告诉我,她见到澄了,澄现在过得很好,他和散云他们一起照顾着我的孩子,还帮他取了个名,叫浔裔,沧浔裔。我听到后笑了,可眼里含着泪。 
不久之后,我重新立了王后,那是沧溟为我挑选的。揭开红盖头的那一刹那,我以为我看到了澄,她有着澄的眼,澄的鼻,澄的唇,可她不是澄,澄有着紫色的眸,她没有。澄有着红色的印记,她没有。澄有着英挺的眉,她没有。她没有澄那般单纯的神情,没有澄那般圣洁的气质,没有澄那般纯净又显忧郁的眼神…… 
年开春,我想去孤崖岛,我哀求了漪素好久,我说我只想去看澄最后一眼。
漪素说,去了也没有用,澄是不会见你的,散云也不会让你见澄的。王,我知道,澄叫你忘了他,你就忘吧,再去见一,只会加重你的情。澄,他有自己的生活,王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会幸福,王也应该幸福的。她的眼里有着泪光。
漪素,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我问得无力。
王……
我的素姐姐,是不会那么狠心的……若澄还在,她一定会带我去见澄的。漪素啊,我听到过,你跟青旗说,你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澄……散云说澄重伤不治……
不,王,我是没见到过他,可我知道,澄真的没有死……这是真的,因为我,我闻到了他的气味,独特的气味……
对,若不是澄还在,谁还可以使唤雷送来那一封信啊?
澈,莫再错勿执着望珍重,我忘你,你亦忘曾忘情忘我吧……
我打消了去孤崖岛的念头,因为就像漪素说的,去了又如何,我还是见不到澄的。
澄,我一定会珍重,会的。

第 17 章

<十七>

(散云)

我叫散云,闲散如云。自小便在一个杀手组织中长大,只是却不被训练我的人所认同。因为我,不像其他人一样有着一张毫无表情冰冷如霜的脸孔。他们认为我不够资格成为一个杀手,斩不断情,冷不下心,因此也就从未给过我任务,从认定我不合格时便不再教我武功。
于是在我十五岁那一年,我离开了那个我呆了十年的地方。但第二天,便有人来杀我,是那个组织的人,来的两个人曾经与我一起接受过训练。原因嘛,是因为我知道他们组织的一些事情,但还好不是机密,他们不是很重视。
看着眼前被一剑封喉的两人,我笑了。人总是喜欢逼迫别人。他们是最先死在我剑下的人。之后,不断有人追杀我,我东奔西跑的与他们玩着捉迷藏。几个月后,我玩腻了。在杀了师门派出的第二十一个人后,我将剑指着第二十二个人的脖子。回去告诉师父,我从未将师门的秘密透露半分,他这样做只是多此一举。你提醒一下他,一个杀手所要具备的不是外表与个性的冷酷,而是武艺,智谋,有这些,才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还有,如果再有第二十三个,那么,我就不介意再多杀几百。不信的话,他可以试试。
那个超没眼光的人被我这么一吓,之后竟也真就没人再来杀我。呵,失去我这么个手下,还真是他的损失。趁此空闲之日,我在茫茫大海上寻了一座孤岛,风景迷人,岛上不有淡水水源,还真是不可多得。
从此我栖身于此,将它命名为孤崖岛。并在岛上各个出入之设下了奇门阵法,布下暗箭机关,然后再立个擅入者死的石碑,嗯哼,还真是有成就感。
再回到陆地时,我碰到了樱漓。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人欺负。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四流落,才只有七岁。我好心的替她解了围,没想到之后她就跟在我的后面。我给了她一些吃的,又给了她一点银子,以为这样她就会离开,可她还是跟着我。
小丫头,你跟着我干嘛?
大哥哥,你不让我跟你吗?那泪眼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控诉我的残忍。
我……我不是不让你跟,而是你跟着我会很危险的。
我不管,也不怕,大哥哥会保护我的确良
你!呐,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我拿手中的剑吓唬她。
大哥哥,我已经没爹没娘了,要杀你就杀吧……我早死是超生……哇……呜……
天呐!谁来救救我?没办法,我于是就将她带在了身边。在江湖闯荡让我知道钱的重要性,身旁还跟了个小的,这钱可就更不可缺了。于是我决定用杀手的身份来赚雇佣金。只可惜我在武林之中全无名号名声,没人会来雇我,只有潇洒的落宿林中,烤烤野味充饥。
唉,以为跟着你可以吃饱喝足,没想到还是饥一餐饱一顿的。樱漓在抢吃了一大半只山鸡后不满足的说。
唉呀,你这小丫头片子!信不信我揍你?
哼!你就会欺负小女孩,有本事就拿钱、拿银子来给我瞧瞧!
樱漓!我气得牙氧氧,真是后悔当初让她跟着我。这丫头原来是个伶牙利嘴的机灵鬼,当初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就是想吃白饭!压根就是看我好欺负嘛!
可是,说起来,相的日子久了,她不在身边就没人吵嘴打闹,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不能没有她的样子,唉,真是犯贱!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干脆回我自个儿的领地好了。然后我和樱漓两个人就坑蒙拐骗了几百两银子,再买了生活必需品我就带着樱漓到了孤崖岛。
两个人果然比一个人生活要有趣得多。
十六岁,我发誓要成为一个身价百倍的一流杀手,于是闭门苦练。
十七岁,我再踏足大陆,然后去挑战天下第一杀手。结果是,我赢了。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其实当时我受了重伤,眼看性命难保,却偏偏老天怜我,让一个过路人给救了。我当时承诺,只要不违天理,我可以帮他做三件事。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竟是溟蓝王朝的王。
那一年,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冠在了我的头上。果然这样子银子就好赚多了。杀一个人的酬劳足够可以让我和樱漓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
樱漓经常取笑我,说我是天下第杀手,但杀死的人却比她踩死的蚂蚁还少。
我就笑嘻嘻的反问她,你是不是希望各你生活在一起的是一个杀人如狂的人啊?
切?少来!杀人狂总比色魔要好!谁不知道你这个笑面鬼,阴险狡诈又好色。
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也只不过是去岸上的时候会去街柳巷了一点而已嘛嘛嘛嘛嘛!
樱漓那丫头说她要天天念佛,让佛保佑我早死,我说我也天天念,让佛保佑我长生不老。
我以为这岛上,这辈子就只会有我和樱漓两个人,但一只飞鸽的到来却改变了这种局面。这是我当年送给恩人的鸽子。

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今我将小儿沧澄托附于你,请你教他武功。请一定要待到他胜过你时,方可让他离开……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当我看到沧澄时我知道了,他的意思是这辈子他儿子都不用再回去了。一个体质如此虚弱的人,怎么可能会胜得过我?而且一点几乎一点武功基础都没有。
名字,年龄。我冷冰冰的问那个带着斗笠纱罩的他,可他丫鸟也不鸟我一下,还是送他来的那个人替他回答了。十三?
哇,居然和我同年耶!樱漓她实在是兴奋过渡,从沧澄入岛开始她就一副好有兴趣的样子。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喜新厌旧!
樱漓那一天十分勤劳的打扫出一间房间,屋子里的东西全换成新的。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晚饭更是丰盛得不得了,值我好几餐的菜肴。还不断的夹菜给他。可那家伙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说完就走人。
唉,人家不领你的情呢!我有点幸灾乐祸。沧澄像个闷葫芦,从到这开始到现在说过的话绝不超过一只手掌的指头数。
哼,他只是第一天来,不好意思。
哦,不好意思……见她双眼瞪着我,我不再说话低头猛扒饭。唉,可悲,一个二十一岁的堂堂男子汉竟然怕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
第二天,我告诉沧澄,要练武得先练好体质,他体质这么弱,得好好锻练才是。我在他的手脚上绑了沙包,让他跑上岛上的最高峰。
但是这具家伙居然给我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连樱漓边走边闹都只要两三个时辰!虽然我把沙包加重,但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在我等了十四个时辰又三刻后,他终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衣衫破了,身上沾满血污。可脸上那个让我讨厌的纱罩却还在。
你真行啊你!我用了几刻钟,你用了十几个时辰!
他无语,我也没说话,这顶峰,异常安静,只有他重重的喘息声。
那我就……再来一,直到……赶上你为止。
好,有志气啊,那现在就开始吧,下山。
他转过身,往下走去。等一下。我叫住他,这是你的食物。他都那么久没吃东西了。扔给他一袋干粮,我便下山去了。这几天月亮大得很,也不用担心他看不到路。
云大哥,沧澄呢?
练武。
樱漓每天都会问我这个问题,好烦。
都好几天了呢,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不是我不让,是他自己不肯。那家伙爬山爬上瘾了。

第 18 章

<十八>

沧澄的身子骨弱,我很怀疑他到底有什么动力这么支持着他。我已经忘了有多少他累昏过去了,有多少是我从山上把生病的他给抱下来,这样执着努力的人,我很少见到。
只是我想不到,只一年的时间,他的轻功便能大成,而我,只简单的跟他说了几句内功心法而已。
沧澄,你已经爬了一年的山了,该练习别的了。现在从基本功开始,扎马步。不要说我甩他,樱漓对他那么好,他总得有点代价。这小子什么话也没说照做。倒是樱漓在一旁硬说我枉为人师,不教他武功。被她缠得没办法,我只好答应樱漓。

沧澄,欲速则不达啊。我奸笑。剑法我只演练一遍,心法也只说一遍,你要记住哦。哼哼,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那小子看完后果然毫无反应,呆在那一动不动。
你太过份了!分明是耍赖!樱漓大叫。
我说了欲速则不达嘛!我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你快了!她双手插腰像个泼妇。唉,真是失败,她向着外人。
我先走了。沧澄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我看他八成又是去爬山了。
直到第二天,才又见到他人影。他拿着一根细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会了。
什么会了?我正忙着吃东西。
剑法。c
咳……呛到了。你说什么?你会了?开玩笑吧!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继续吃。那你演练一下好了。
沧澄,很让我吃惊,他真的就这样学会了。看到后来我手里的东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去了。
这一后,他让我另眼相看,我从新估量了他,也开始认真的教他东西。武功,兵法,奇门阵法,天象,地理……但凡我所能教的均倾囊相授。
我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对我还是那样的不冷不热,只是不再会跟他说话他当听不见了。
我有的时候会想他的生长环境是什么样子,他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却全然没有那娇气,而他的那个父亲,似乎不想让他回家了,否则不会跟我说那样的条件。也许,是因为他的容貌关系吧,我想他应该是天生的畸形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容颜尽毁,不然不会把自己的样子隐藏,从不让我和樱漓看到。
沧澄的进步让我相当诈舌。那天我决定带他去陆地,想让他知道一些人情物事,顺便来一些实地作战。
澄看到那些东西总是很好奇,老是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他毕竟才只有十五岁,我觉得,这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碰到炎武令的人是在一个晚上,我们在客栈里吃饭。我的那个曾经的师门的老头,竟然已经投身其下。就那么一不小心被他认出来,那丫八成是仗着自己现在是炎武令下,就想报仇来着,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我当然没出手,全然交给了澄理,而澄,干得非常的漂亮。当然这其中我帮他消除了不少暗器什么的。那个老头这回真的是屁滚尿流的,我想他一定很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杀了我,留下这么个祸害。其实就我当年那点武功,他要是杀我易如反掌,可他顾着面子没来,以至现在想杀都杀不成。这老头,输在年轻人的手上面子倒大的吧,看得出他在那群人中的地位也不小,不然不会这样的恼怒,最可悲的是,他是输在自己的武功下的,我的宝贝徒弟把他的招数一式不漏的全学了过来。
哇哈哈哈哈……真是骄傲啊~~~
炫佑来的时候,我正在教澄怎么在野外求生,不至于自己被饿死。
散云,只要你把这小孩交给我,我绝不为难你。
交给你,为什么?他可是我的宝贝徒弟耶!干嘛要给你?
说一下条件吧。
无价。
你……要知道跟炎武令做对是没有好的。
惹我不高兴了也是没有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他啊?
因为是人材。
哦,人材。我看啊,再好的人材在你手下也会成为蠢材。
散云!在炫佑一声怒吼后,四下里出现了很多的弓箭手,哦天,竟然还都是他们炎武令下的专用武器!数一下,嗯,大概会被万箭穿心。
交是不交?
怎么?杀了我们你又得不到人,何必呢?

哼,你是不信我手下的命中率吗?
不不不,我绝对相信。那么我决定了。
决定把他交给我了?
决定马上逃!说未说完时我便拉着澄一纵身离开原地。
身后起起落落的跟了一大群的人。
幸好我和澄的轻功都属上流,不一会儿就被我们逃脱。
沧澄,呐,你看,打不过的时候就要跑。不过这幸亏我们是在这浓密的森林里,有那么多的参天古木做掩护,不然还不一定跑得掉呢。
现在,我们分头行动,把他们一个个的干掉,呆会儿回到这会合。看澄要离开,我又拉住了他。算了,还是一起吧,要是你碰到炫佑的话可就不好。
我们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将他们一个个的人不被察觉的干掉。炫佑看到满地被折的断箭相当恼火。
唉,我都跟你说了惹我不高兴也是不好的,你看,我知道你们这种武器是要很长的时间很大的人力才能造出这么多的,可是我高兴把它们给毁了就毁了。我现身在他面前。
散云!
刚刚呢,有人想把我万箭穿心来着,现在二对一,谁怕谁啊?
是嘛?这山的四围可还都是我的人,我若不撤,你就困死在这儿吧!他笑的得意。
不撤就不撤,反正这山这――么大,资源丰富,我又饿不死什么的,您就不要担心了。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总会想到法子对付你的。
好啊,我在这儿等着。
他一甩袖子离开。
约莫三个时辰后,又来了一批人,只一瞬间,红色的粉末扑天盖地的向我袭来。屏住了呼吸,我一口气将他们这群人重伤,然后快速的离开那里。
娘的,放毒,尽会用这种招数……糟了,澄!刚刚我叫他去打只免子来着,他现在肯定回去那里,那么多的毒气,一时半会是散不开的!而现在的风向,刚好向着澄去的那一边。
我急忙窜了回去。果然在那个地方,我看到澄愣愣的站在原地。用手捂住鼻子,我忙过去将他拉离,直到很远方对停下。
澄,你没事吧?
他摇头。
没事就好。也对,你罩着面纱,刚刚应该想到这点,真是的,害自己急得半死。我又看了看他手里抱的,哇,你抓了一只活的兔子?来来来,宰割吃了。
可是他却不交给我,紧紧的把兔子抱在怀中。
干嘛?你自己理啊?
他没说话,却弯下腰把那兔子给放了,还阻拦住了要去抓的我。
它向我求饶了。
什么?
不要吃它。
不会吧?不吃它我们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还是你去抓吧,我,不去了。
心软是吧?我就知道,等着啊。
我去找食物,顺便看一下林子外的情况。路经刚才那地时,我用手粘了一点地上的毒看了一下。哟,太卑鄙了,竟然是这种毒!看来炫佑也是挺了解我的嘛,知道我懂医理。不过,他也不觉得龌龊。
吃了点东西后,我开始找晚上休憩的地方。
可这么大的山,想找一个隐蔽又舒适的又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还真难啊。
后来倒是澄,他要我们跟着一只兔子走。如果澄不说,我真是打死也不相信这就是刚刚澄放掉了的那只!
在路上的时候,我感到澄似乎有点不对劲。澄,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会又病了吧?
没有,只是,有点渴。
七转八绕的,那只死兔子终于停了下来,我看了一下四周。澄,看吧,我就说动物是不能信的,你怎么可能理解它的意思嘛!
它说,洞口在山壁下方……
下方?我走至边上往下看,雾气迷蒙,只一尺的距离便已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了,只给人一种万丈渊的感觉。
骗人的!
只不过几尺的高度,师父,相信它吧。沧澄走上前来,先行下去了,只一瞬间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回身抓住那兔子,要是骗我你也活不了!随即也跳下去,但真的只刹那间便着地。抬头,上面依是云雾缭绕,而这里,视界一片清晰。
澄?我看到沧澄他坐在地上。
师父……我,莫明其妙的,好热,没力气了…… 
不会是生病发烧了吧?
好难受……
他的这种症状――难道说刚才他中毒了?
澄,你跟我说,你刚才在那里有没吸进毒气?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下完了!炫佑下的可是迷情,虽然对这种东西我不了解,但我至少知道它也算是一种春药,但并不像普通的一样,挺得过去就好了,如果没有解药或者不和人交合的话,是会死的。我又配不出这毒的解药,如果是别的毒,我倒放心了,这么大一座山,必定可以找到草药配制成功的。
地上,滴上了几滴血。
澄!你怎么了?
没事,流鼻血。
唉呀!烦烦烦!先流鼻血,然后再是血气上涌会吐血,再来就怕是耳朵了吧……不行,再这样拖下去真会死人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我吞吞口水,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澄,你听我说,我是为了救你,知道吧?是救你。
师父……
这么说吧,你中了毒,可是如果你不和别人交合的话你会死的,因为我没有解药。还有,这荒山野地的我也实在是找不到人,更别说是女人了!他再扯自己的衣服扯下去就脱了。要怪只能怪他妈的炫佑这么卑鄙无耻,竟对一个孩子下这种药!丫的是对我下的,只是阴差阳错的让澄粘染了。
什么……是交合?他迷茫不知。

这个这个嘛,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这样好了,我问你,你想不想活下去。
当然。
那么,活下去的话,现在就要受一点委屈,你接受不?
只要活一去,只要会变强……
见他点头,我不再多说废话,动手脱他的衣服。
师……父?
我救你。
澄似懂非懂的不再阻止我,无力的靠着岩壁喘着气,我开始慢慢的诱导着他。
澄,等一下会痛,你忍着点。
嗯。
沧澄,原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真的这么在意他了。我并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即使他就像我猜测的那样子,这个时候,我亦毫不犹豫的想要救他,谁叫他现在是我承认了的宝贝徒弟呢!如果说,真是他父亲不要他,那么,我要他。
唉,樱漓啊,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喜欢澄,可是你可知道我也喜欢你呢。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好娶你为妻。
澄烫人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人似乎已经是累得睡着了。这时已是晚上,洞内气温并不高,我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盖着,生起了火堆。出去洞口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再看了一眼澄我便离开。
娘的,炫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离开孤崖岛至现在,我的剑还没有出过鞘。
山下,果然是有很多的人把守着,但我估计炫佑他不在。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很好对付的。
本想大开杀戒,但又想到不可打草惊蛇,我放弃了。还是快回去看看澄吧,算这些人走运。
摘了几个野果,我回到洞中。
澄已经醒来了,抱着双膝坐在火堆旁边。
咳,澄,吃点东西吧。老实说还真是尴尬。
他无言的接过。
澄,我在想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吧,趁着天黑出山去。我知道炫佑会疏于防备,他肯定以为我中毒了。
可是……他欲言又止,听得出他很为难。
我了解。我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对于房事,我还是相当清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樱漓会说我是色魔的正确原因。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些人都只是一些小喽,抱着澄,我很快脱困。而澄,在我怀中不多时便又睡着,他体力向来虚弱,这是真的太累了吧,因此我也没有叫醒他。
炎武令的眼线几乎遍布天下,为了不多些麻烦,我决定带着澄速回孤崖岛。
因为我们尚还在莎穑边境,所以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便回到了岛中。
樱漓一见我们回来就围着澄团团转,我知道她是在检查澄有没有少了一根毛发。
我说你放心吧,毫发无伤。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吸取这的教训,我开始教澄医理,抱了一大堆的医书医经让他看。在教他的同时,我自己亦增加了不少知识,就像我的武功,有澄的陪练,自己亦是更上一层楼。

在一本我从药王那里“借”来的书中,我看到了迷情这个字眼,原来解药要用雪兰草,但是这种草很稀有,只有在潮湿的崖壁上才有机会找得到。
而困住我的那座山里,显然是没有可能会有的。等等,他这里说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自从看到那个字眼后,我一直注意着澄,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一点事也没有,每天会上顶峰,看书,和我比试武功。
直到那天,他坐着和我们一起吃饭,突然间便昏倒,桌面上尚有他的鲜血,体温也是异常的烫人。
我急忙抱着澄回房,叫樱漓离远一点,不得走进这房子半步。樱漓虽然好奇又担心,但在我的恐吓下也不敢不从。
书上说,若无解药则不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但是如果与人交合,药性则会减缓,一个月余发作一,七窍轮流着出血,直至身亡。细算一下,距上,刚好三十天。
刚开始不久,澄一直昏迷着毫无反应,我几乎用上了我的内力,累得我气喘吁吁的。好在后来澄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可他一醒来二话不说劈头就朝我一掌打来,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被他给打出床外。
澄……是我。
师父?我,我……
算了,我不怪你。澄,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去除,刚刚你毒发,所以我才会冒然下此决定。其实我跟他说了也没有用,他压根不知道床弟之事。 
对了,澄,刚刚你也应该是鼻子流血了吧?只是应该和上左右不一。不过,也还好,我知道这岛上有些地方有雪兰的机率是很大的,我们马上去找解药!我腾的站了起来。
师父!澄却突然惊觉什么似的拉起被子遮住了他自己的身躯且转过头去。
呵呵。我干笑,抓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便离开房间。
怎么样怎么样?樱漓看到我便冲上来问。
他醒过来了。
见她要往那边冲去,我急忙拉住了她。樱漓,你帮我们去准备一些干粮吧,我和澄要在岛上逛一圈。
做什么?
澄中了毒,我要带他去找解药。
中毒?云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能么难看?
哦,没事,耗了点元气。我总不能说是被澄打伤的吧,不然她又要追根溯源的了。
那我也去。
不行!
为什么?
我怕他中途又毒发。
那刚好我可以照顾他啊!
反正有你在我就救不了他了,你别再问了,事态紧急,不然澄他会死的!快去准备吧,以后我会向你说明的啦!
她怀疑的看了我几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准备东西。

孤崖虽是一座岛屿,但范围却甚是广阔,除却我知晓的地方,要找恐怕也得很多的时间。

我当年的眼光确实也不错,这岛上果然物种多,陆上少有的奇珍异宝这儿也都还可以找得到,这个岛,在同一个时间内,它有着春夏秋冬四季,而我住的那个范围,则是春夏交接之时,即不冷也不热。 所幸天眷顾着澄,让我们找到了雪兰草。
我叫澄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樱漓,然后直接去了陆地上。炫佑,我得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我是在夜里潜入炫佑住的地方,然后将迷情放入了他所食用的水井里。我想明天我就可以看到一群发春的猪了。嘿嘿,想想我就高兴。
果然第二天,他们内部一片混乱,解药是吧?雪兰草那么稀少,他那点解药救不了多少人的。
炫佑啊,看到你我真是开心呐。
散云,果然是你!你竟然暗中下毒,真是卑鄙!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我本来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嘛!哪像某些人啊。
你!哼,你倒是胆子不小,孤身一人敢到这里来?
怎么?又想把我射成马蜂窝啊?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雪兰草可是很少的,就算你去找,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明白的。
这么说你手中还有解药?他看着我,转而换了一副客气的嘴脸。那不知可否在鄙府上住上几天呢?既然是来送解药的,本令主定然是好好招待你。 
这炫佑变得可真是快啊!他倒是果真好好的招待了我,也没见他对我打歪主意,刚开始几天,我倒是没怀疑什么,可后越想越不对。
糟了!我几日连夜兼程赶回了孤崖岛,果然,那里的机关已经是一片狼籍。
樱漓!澄!
直看到樱漓好好的在我面前我才松了口气。
云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我……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搂住她,有些心疼。对了,澄,澄呢?
澄他……
他怎么了?
他……
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他没事。
你早说啊,害我白担心!你故意的是吧?
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哪有?
还没有!哼,几天前有十个人闯入了岛中,你又死哪里玩去了?如果不是澄,我早死了!澄还受了重伤,我差点就救不活他了……呜……可能是说到心惊,她又哭了起来。
好好,是我不对,那澄现在呢,在哪?
应该在房里休息。
我到澄的房中,里面乱七八糟的,可是澄不在。
说起来,我看他房里这瓶瓶罐罐的,这些小木箱怎么这么眼熟呢?
樱漓――我的脸拉了下来。

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哦,我当时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被吓坏了,你又不在,我只记得你说过这些东西全是用来保命用的,吃了也是有益无害,所以我就拿过来让澄给吃了。
全吃了?
没有啊,那么多怎么吃得掉!只有那棵人参我熬了汤,还有一些药丹我在他昏迷的时候喂他了。
苍天……我的千年人参!那可是我冒着危险从隅山里拿的。还有我的回魂丹,几乎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啊!她怎么就挑中了这个?!
别哭丧着脸了,你快去看看澄啊!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还要我看,不补死他已经很好了!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我的宝贝东西们啊……云大哥,你就去看看嘛,澄他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我发现,他似乎很怕见到血。其实那天晚上,一开始澄本来是占着上风的,可当他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杀了一个人后就开始退缩了,我正奇怪着呢,后来才明白过来澄是因为看到了血。可是那个时候,在没有任何攻击他的情况下,他就瘫坐到了地上,毫无反击之力,所以后来才受了重伤。
那你们是怎么脱险的?还有那些人呢?
是他们看到澄这个样子就羞辱了澄一顿,然后打算将澄杀死,我一急就从澄要我躲着的那棵树上下来替澄挡了一掌。再后来,澄就好像发怒了,站起来就跟他们继续打,不多久竟把那些人全部给杀了。我记得刚杀完最后一个人,他的剑就脱落到了地上,我想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硬撑着的,他怕血,这是事实。
你说你替他挡了一掌?那你呢?你没事吧?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是澄啊,他才稍缓过气来就替我疗伤。可治好我后,他自己却……云大哥,澄醒来后就一直都没有说话,虽然平时他也不怎么说话,可这回,他真的一个字都没有说,我真的好担心他。
樱漓,我这就去看看他,你先别担心,我想他应该在那里。
到顶峰,果然,澄就坐在他的老位置上,那棵高大粗壮的樱树下。可这里今天却是酒气冲天。
我说徒弟,你可吃了我不少东西了,现在又偷我的酒喝!
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我看向远方。我说,那个方向是你的家乡吧?你整天的坐这儿看什么呢?又看不到东西,只有一片海啊。
他没回答,只是转过了头,应该是在看我。澄,下喝酒的时候不要坐在这里,要不喝醉了,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那棵樱树,长在崖边上,它的下面即是陡峭的山崖。
澄还是没有应答,却见他摘下了他的纱笠,然后再拿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哥……他对着我,嫣然一笑。
我难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澄,他的五官如天之佳作,精雕细画,那一双眼睛更是美丽万分,瞳孔竟是淡紫色的,而此时略显迷离,泛着氤氲之气,足以摄人心魄。这轻轻的一笑,让他身后的夕阳云霞亦失色。而那一声叫唤,几乎让我以为我当真便是他的哥。
澄,我……
哥,我好想你。他说着温顺的靠入了我怀中,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哥,我又梦到我母亲了,那么多的鲜血,那么烫人……我轻轻的怀搂着他,不知自己是否该出声。
哥哥……
许久,澄都没有再说话,怀中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哥哥,原来澄还有一个哥哥。听他说来,澄的母亲应该是已经死了,而且必定是澄亲眼所见,还小的澄也是在那个时候受到了惊吓所以现在才会怕看到血吧?
我叹了口气,替他把脉,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起身抱着他下山。
樱漓看到澄的时候呆愣了半天,然后结巴着问我这是不是澄。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不敢相信原来澄长得这般的倾城倾国。
在我说没错后她大叫了一声然后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猜她应该是在照镜子,因为女人是善嫉的动物嘛!

而澄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呶,这是醒酒茶,喝下吧。怎么样,头重脚轻了吧?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见他默默的喝下,我接过碗。我说澄啊,你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整天罩着纱不愿见人啊?
在他明白过来自己脸上的东西没后他看向了我。
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坏。是你自己喝醉了把它拿掉的。我坐到了床边。澄,你昨天喝醉了可没少说话啊!听你说的一些事情我还真是好奇,可以再说一些给我听听嘛?
我,我说什么了?
我笑笑。我问你,这两年,你一直联系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你哥吧?
他没回答。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是哥哥。
那么,你这么拼命的练武不会也是为了他吧?
我想要保护他。
我没再发问,过了许久,我才又说,澄,以后,不要再把你的容貌遮了,带着那东西多不方便啊。
可是,我答应过哥哥的,不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这岛上又没有别人了,而我和樱漓啊,都已经看到过了,所以没关系了不是吗?
那,好吧。
澄没有再将他的容颜遮盖,倒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在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话下,我渐渐的知道了澄的一些事。我想他,对他的哥哥有着不该有的情。 从每一他收到他哥的信时的表情,他谈到他哥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的那个哥哥在他心中的份量之重。这让我为他担心,澄他以后,可以守得住他的幸福吗?若万一他哥对他并非是爱,而只是兄弟之情,他又能承受得住这份愁绪吗?
我想帮他,让他以后可以绑住他哥哥的心。
我说了很多的爱情故事给他听,让他知道情为何物爱为何物。我和澄,依旧有着肌肤之亲,我在调教他,我教他如何让一个人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人他的身体,我教他那些技巧,我还给他看了很多相关的书,春宫图。澄是聪明的,他对任何一方面都是聪明的,他学得很快,让我差点就自食其果。 
樱漓总是纳闷着我们师徒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经常的呆在房里研究武功,还总是把她赶出老远,要不还把她给点了睡穴。
而澄,越来越让我们惊奇。先是让我彻底的相信了他可以和动物沟通,再是他的情绪可以影响到他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动植物。
我记得那天,我去顶峰找他。
澄就站在樱树下,神情有些落寞。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然而那满树的樱却在凋零飘落,瓣成群的飞向了远方,周围的植物亦是央央不振。我知道这棵树的期,现在正当是它开得烂漫时,澄当初跟我说这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亲眼看到了。
师父,我哥哥他,他说他娶妻了……
我听了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只说你哥哥会娶妻那是正常的。澄,会好的,一切总会好的。

第 19 章

<十九>

澄在十八岁那一年,他的剑比我快一步指在了我的喉咙上。我们经常的打架,战记是二百七十三胜,六十九平,现在一负。

我说,你赢了。
澄笑了,若淡云若轻风。他竟马上便跑回房间去收拾衣物。
他必竟还是要走的,即使我想留,现在也留不住了。
我说,你不多留几日吗?
不了。
就走?
嗯。
我没再说话,只是帮他收拾好东西,给他足够的银两,樱漓送了澄那只她一直心爱的小橙。那是我怕她无聊给她找的一只小狗。
给他包袱送他上船,我说,你倒是真狠心呐。
澄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从身上解下一个鸽哨给我。以后,若有机会来溟蓝皇都的话,到鹰峰把这个交给雷,我就会来见你。 
澄就这样走了。我转过身看到樱漓红着双眼。我笑了,我说你哭什么?
她瞪我一眼,说要你管!
没有澄,我和樱漓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整天吵来吵去的,只是吵的话题中多了澄这个字。
如果澄在的话他早把你给一脚踹边上了!
澄才不会像你这样凶呢,简直就疯婆子一个!
你,你!晚饭别想吃了!
不吃就不吃!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一天我强吻了她。她真的是太吵了,我想办法堵她的嘴。
她红着脸,愣愣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干脆就说樱漓我们成亲吧。
云大哥……
丫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你知道吗?
很庆幸她没有拒绝,原来她对澄也只是单纯的关心,单纯的朋友之谊。
樱漓说在成婚之前去看一下澄吧,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答应了,带着她去了溟蓝。
这个国家,荣昌盛。
鹰峰,我把澄给我的鸽哨交给了那只鹰。
在我和樱漓等得不耐烦开始在猜澄的身份时,来了一群人,看起来像士兵。
您就是散云吧?
对啊。
奉溯王之命特来迎接贵客,请跟我们走吧。

溯王?
哦,就是十一王子啊。
十一王子?我们猜来猜去就是没有想过澄的身份竟是溟蓝的皇室中人。这下惨了,要是让他的哥哥知道我和澄有那关系,我不死定了?这个问题相当的严重。
行至半路,我们被拦,来接我的人对着来人行礼。
是谁叫你们到这里来办事的?
是溯王。
溯王?
是的,溯王手中持有先王令牌,且我们曾受过先王的口喻,我等不得不从。
那个人不再说什么,调转马头离开。
我和樱漓到了一个叫紫苑的地方,在它的门外几尺,立有一块石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禁地,擅入者是要杀无赦的。
那几个人把我们送到就走了,门口倒是有一个女子在接应我们。她只是和善的对我们笑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一直都没有说话。
里面的景色真的是相当的迷人,我先是听一首悠扬的乐曲,然后在湖中的一个小亭子上看到了澄的身影。
澄!樱漓老远就叫他,飞快的跑了过去。
我告诉你啊,我和云大哥要成亲了!一到他的身边,樱漓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们俩个了。澄看向我,眼里有数不尽的忧愁。
我也祝福你可以和自己喜欢的的人一直到老。云大哥都跟我说了,澄原来早就有爱的人了呢。
可以吗?澄喃喃的问。
澄,云大哥都说了,如果真爱上一个人,就不要去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重要的是能和对方在一起,如果爱一个人,就该对他讲明,而不是埋在心底,这样即使结果不如所愿,将来也无悔。
澄,樱漓说的不错,你不要害怕失去。我也走上前。
师父,我知道你向来疼我,我也知道你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可是世人并不是都像师父你一样的。他看向樱漓。你知道,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他叫沧澈,他就是我的哥哥,我的亲哥哥!
樱漓愣着不说话了。
哼,觉得可笑对不对?觉得我不正常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她摇头,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为什么你总是不笑,为什么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就是因为这样是吗?我突然觉得云大哥说得对,既然爱一个人,为何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樱漓……澄在些感动。
如果你觉得心里难受,你就说吧,把所有的烦恼都说出来。樱漓她是个好女孩,我想我的选择没有错。
樱漓,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爱他。我小时候总是生病,然后澈就整天的陪着我,他会亲自的替我熬药,喂着我喝,他会在我得重病时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每和他一起,我都是在走没几步路后便要他抱着我走,不是我走不动,而是因为我喜欢他那温暖的怀抱,泛着淡淡的清香。也许你们会认为我们对他的只是依恋,可是我明白,那种感觉决不是兄弟之间的情谊,那是喜欢,那是他们口中说的爱啊!我不喜欢他和别人太过亲昵,我会吃醋,吃我皇嫂的醋!我是很想不顾一切的告诉他,可是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哥哥,他是溟蓝的王啊!我曾经是那样的庆幸自己是澈的弟弟,因为这样他会关心我疼爱我,呵,他真的很疼我的,于是我很高傲的霸占着他,可是,他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他是,天下万民的王,是别人的夫君。澈他,好爱芙莲的……我以前没想过他会爱上别人,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们,不知道……
澄?他的眼里雾气迷蒙。
我好难受,师父,芙莲她有了澈的孩子,我好恨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将他搂入怀中,澄,你别,别哭啊!
哭?我哭了吗?

澄……一旁的樱漓也哽咽了起来。澄,如果你在这,这儿真的,那么痛,和我们一、一起……好不好?和云大哥,我们,几个人……
澄不说话,只是将头的埋在我的肩膀上。
沧澈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把将沧澄从我怀中拉过。厚,好浓的醋味!我看着他关心澄的样子,心里有了底,他也是喜欢澄的吧?原来是两个傻瓜,相互的藏着自己的心意,不告诉对方,才会造成这么多的误会。我可没这功夫去多管闲事,让樱漓留下陪澄几天,我自己则去这附近看看,逛逛。
几天后,我去接樱漓离开。
樱漓说澄现在很少笑,虽然以前他也不常笑,可是现在更少了。而且他笑的时候都是因为沧澈在,不过多笑得好假,开心,那是他假装的,可是那个笨蛋沧澈竟然都看不出来,真是笨死了!
我不语,在孤崖岛的时候,我就说澄是一个祸害,他的美是圣洁而不中侵犯的,让人看了就想在保护,不舍得让他沾染任何一点污垢,但那是表面的,骨子里却是那种妖艳的美,媚惑人心,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拥有,为之疯狂。他绝对可以凭一己之力而颠覆国家,且不是一个。他的外貌可以收买人心,可以让听命于他的人死忠于他,怎么会到头来搞不定一个沧澈?
然而我们东逛西逛的还没有回到孤崖岛,我就看到了溟蓝的皇榜,他们在找澄,澄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出事了?心中有种不安,让我让樱漓先回岛上,自己则往回去。可是路程也着实太远了,这一来一去,距上已有二个月余。
到皇都,我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在经过一片荒地的时候我渐感奇怪,当是盛夏之季,可这附近的植物怎么会枯萎?难不成是澄在这附近?我下马四的看了看,然后不久就听到了人声。
是我先发现的,应该是我先上的吧!
好好,咱是好兄弟,这还要争啊!
还排什么先后,我看干脆大家伙一块上好了哇!
行,然后再拉去青楼,这等贷色,绝对可以卖个天价!
哈哈哈哈……
这笑声真是不堪入耳。
我几个起落就到了声音的发源地,在屋檐上,我看得清楚,一群流氓无赖正围着一个人。天呐!怎么会是澄?不会吧?他还一个劲的往里缩?不出手打死他们吗?
我真是相当的纳闷。不会是他耍着这群人玩吧?
我决定先不现身,看看情况再说。澄不是好好的在溟蓝皇都吗?沧澈他找什么?不会是哥俩闹别扭吧,上见到他的时候,澄是很委屈的样子。
八成又是吃醋吃到离家出走了。
那些个人慢慢的向澄逼近,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把匕首。要出手教训人了吗?可结果却让我下巴差点掉地上。
澄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们别过来!
唉呀,小心小心,别伤了自己,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有那么多银子?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真是很急的样子,嘴上说着,脚却往前走去。 
澄恨恨的看着他,手往自己脖子上用劲。
别别!看他来真的,那个人忙往后退去,然后朝同伴们使了个眼色,一伙人全往外走去。
怎么办,这小子这么倔呢!
我看还是在这外面等吧,他若真伤了自己就不好,办法慢慢想,总会有的。
嗯。围住这屋子,他走不了就是了。
澄他到底搞什么啊?算了,不要多管闲事,我看我还是走了好了,反正澄在炎琉,沧澈总会找到他的。跃下屋檐,我又觉得我要是就这样回岛上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俩个人会弄成什么样的局面,澄这个人啊,总是把话藏在心里,还是去找沧澈帮他说个明白吧。想着,我骑上马就往皇宫方向去。
城区的街道上,到都是官兵,想来都是沧澈派的吧?
你是不是找人啊?我凑上前去。
怎么?你有见过?c

嗯,在西郊外,那里都是些没有人住的破房子,有紫色眼睛的。我真是太热心了,虽然以澄的功夫没几人伤得了他,可早点接回来的话,我也好早点完事,早点回岛上去。刚刚不见澄,是因为万一失策了,调解不成,也不会弄得里外不是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当真?
是啊!
那个人转身去叫了一队人过来。你们几个快去西郊废区看看,若溯王真在那里,把他带回宫。
是!
记住,切不可伤了溯王,若是溯王执意不肯回的话,就把他打晕吧。
是!
如果说我们真的找到了,兄弟,你肯定是发财了。
是吗?不过我倒是奇怪,你们溯王会那么容易的被你们打晕吗?还就!听起来好像澄一点用都没有似的。
您是?
这人倒是挺聪明的,一听到我叫他们溯王喊澄,就用了敬词。我,我是他……怎么说呢,澄的武功是我――的朋友教的。
哦,是这样。若是以前的溯王,当然不会了,我们也听过溯王的一些事,他好厉害的。可是现在,唉……说起来,昨天我们去西郊搜了一遍,溯……
喂,你先说清楚现在怎么了?
宫中传出风声,炎迹的女儿为替家人报仇,使诈把溯王给关了很久,废了他的武功,溯王被救出后还昏迷了一个多月,听说每天都是在生死的边缘,好不容易醒来,又跟王翻了脸……
澄的武功被废了???
天呐!碍于这街上行人太多,骑马要快的话绝对是行不通的。我未等那个人说完,就跃了上旁边房子的屋顶,向西郊急速的掠去。
澄,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西郊附近,草木比之前更加的萧条。而那房子外,那几个人都已不在,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我冲到了门口。
我看到的画面几乎让我的脑袋在那一刻停滞。
澄晕倒在地,一只鹰正在用爪子拉过散乱一地的衣服替澄盖上。一看情形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该死的!我怒极,一转身就追了出去。看到天际骚动的鸟群,我朝那个方向追踪而去,果然,让我看到了那几个人。
几个翻身拦在了他们的面前,我看到他们衣衫破烂,样子狼狈,脸上全是抓伤。我咬咬唇,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来骂他们,干脆二话不说拔剑就杀!真是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大卸八块,但一想到澄,我马上回去那间破屋子。
雷还守着澄,我过去替澄穿回了衣服,他的身子……我竟感觉不到他的体温,心中一惊,忙为他把脉,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把不到澄心脉的跳动!我当场傻了。
怎么会……怎么会?澄!澄你不要吓我啊!我抱住了他,可他的脉搏,确实没有跳动。
这,这岂不是,是我害了澄吗?我刚才竟是见死不救!我,我怎么当的师父啊?
等等,呼吸,他还有呼吸!
我抱起他就往皇宫跑去,半途遇见那些来搜索的侍卫,就抢了一匹马过来。
直到后来问了沧澈才知其原因,想到澄的遭遇,我真是气极,可面对着沧澈,我毕竟还是有些心虚,谁叫我占有了澄在先。
我说我要救澄,不准任何人进来见澄。
澄在日就醒过来了,他看到我,先是一愣,再是什么话也没说又躺回到床上,当做没看见我一般。

我说宝贝徒弟,你不要这样子,那几个人我帮你杀了。
他不搭理我。
徒弟啊,我会想办法替你接回筋脉的,让你还可以有点武功,不过,成不成就看天意了,而且,就算是好了,毕竟已不如往,所以你的武功可能会下降……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我说了,这个的可能性不是很稳的……
是吗?
我没说话,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信任我。他好像变了,可一个人在经过那样子的经历后是会有所改变的吧?
我一直在努力着,让我惊讶的是澄身体的复原能力竟是如此的强,才没几天,他竟就可以用内力将几步外的剑给收入手中。我看到他对着剑笑了,是冷淡的笑容,带着浓厚的杀气。
我想,他在恨着沧澈,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从我一提到沧澈他就沉下脸看出,曾经是那么的爱他的哥哥,怎么就会这么恨他了呢?只因为沧澈对他做了那些事吗?可聪明如他,应该明白沧澈之所以会这样是爱他爱至极呀。
我怕他会做出让他以后后悔的事来,想好好的和他谈谈,可他一听到是有关沧澈的,就说什么也不听,甚至动手和我打了起来。澄这样,是伤得太了吧?也许,也只有沧澈才能让他完完全全的把伤治好。
说实话我真是不忍心再看他这样下去了,于是早早的便离开了皇宫,临前,我对澄说,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的筋脉还未完全复原,若是用武过力的话,还是会被真气冲断的。
后来我发现,我的离开总会错过精彩的好戏,再回溟蓝是因为溟蓝临危,国家存亡之际,而对手,却是沧澄带领下的燕幽大军。澄他叛国了。
到溟蓝的驻地,他们告诉我沧澈和沧澄去决战了,我急忙跑去他们约战的地点,就看到漪素和一个女子扶着昏到的沧澈回营,我让给了她们我的马,再去追澄。见到澄的时候,他还没有到燕幽军营,而是坐在路旁发着呆。我刚想去说教他,他一声师父就把我的心的给叫软了。
我说澄啊,你怎么会这样做呢?
他的眼里满是忧愁。师父,我做错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师父,你知道吗?我今天差点把哥给杀了。
澄?
师父,自从我醒来,我就知道我遗忘了什么,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忘了的,竟是对我哥的情,对我哥的爱。
我说澄,没关系的,沧澈他那么爱你,你现在回去吧,你们一定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的。
不,我回不去了。因为我,这几个月死了多少的人你知道吗?他们都是无辜的,中沼关,襄城,於清关,数百万的生灵,就这样没有了……师父,我已经被定罪了,我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人。我哥他,不会原谅我的,不会的……
澄。我走过去,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师父……他靠入了我怀中,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命运。澄,你相信我,你哥哥会原谅你的,因为我知道他对你的爱有多。
澄没有说话,许久才说,师父,你帮我个忙吧。
我答应他了,我回溟蓝的军营,说我要救沧澈,叫他们给我三天的时间,青旗是个聪明且大胆的人,他也帮了我一个忙。于是我把沧澈交给了澄,澄说,这三天,要我监督着燕幽的欹情伤,他谁都放心,就是怕这个人会对溟蓝发兵。
三天后,澄将沧澈送回,他将一个小孩子交给了我,要我好好照顾他,并给了我一个令符,叫我去燕幽找燕帝,把他的一封信交给他,让他答应与溟蓝永世修好,不动干戈。
师父,我很爱澈,你知道的,所以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着。澄在我临行前又对我这么说了一句。
我在路上越想越不安心,便调转了马头回去。路上,看到燕幽大军正在撤退。
当我到於清关外时,我看到澄躺在沧澈的怀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青旗正在一旁忙碌着,我霎时明白了,冲上前一把就将沧澈拉离,和青旗一起抢救着澄。
澄,你好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不问问,你怎么知道沧澈他不会原谅你了?澄,你为什么要选择死在他的手上啊?
所幸我们俩个暂时保住了澄的呼吸,青旗正想禀告,我却拉住了他的手,朝他微微的摇头。

为什么?他眼神疑惑。
死了,就是死了。澄这样做必有他的原因吧。我痛斥了沧澈一顿,然后将澄给带走了。
我为了澄的叮嘱,去了一趟燕幽,燕帝看了澄的信竟是很快就答应了,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澄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带着他和那个小孩一起回到了岛上。
澄是在八日后停止了呼吸。樱漓抱着那个小孩一起哭泣,两个人像是在比谁的声音大似的,哭得我心烦!
丫的哭!就知道哭!哭够了没啊?
你不哭,你厉害嘛!你……徒弟,都去了……你还这样……还对我凶……
我懒得理你!我抱着澄上了顶峰最高。澄,你以前最喜欢在这里了,现在,你就在这里安息吧。他的尸身,是可以保存好的,因为他身上有冰魄。
我在樱树下搭建了一间小草屋,为澄遮风挡雨。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七天后的清晨,我带着樱漓去顶峰看澄。
可爬至山顶,就看到那株樱树已经枯死,那间小屋周围方圆十步之内树木尽枯,草全殁,还有数具动物的尸体,尽显干枯之态。我看到些许绿色的气体进入了小屋之中,不,应该是被吸入。
而四围的植物还在不断的枯死去,范围不停的扩大。
澄!樱漓怕是担心澄,叫唤一声就要走过去,我一把将她拉住。我们快下山。
可是……
快跟我下去!不跟她多说,我抓起她就飞身而下。
在山下,我们看着整座山峰就这样逐渐的变了颜色。
若是这样一直下去,这整座岛可就毁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上船离开时,却发现这种不断蔓延的现象似乎停止了。
樱漓,你先留在这儿,我上去看看。如果,如果这样的情况再出现的话,你马上抱着小孩上船离开,知道吗?
那你呢?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知道我逃命的速度吗?我对她笑笑。
那,好吧。
在上山的路上,我在想着这肯定和澄有关。他一直以来都是可以影响到植物的不是吗?现在岛上这种状况,是因为澄已死,所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死去吗?
天呐!到了山顶,我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叫出声来。我看到澄,他站在樱树下,出神的看着远方。
似是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师父……
你不要说话!不要过来!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我自己没有发疯。
澄他,是吸走了那些动植物的生命力吧,我所看到的,那股绿色的气体,是它们的生命力吧!对,是这样,所以澄才会复活的。不,还是先问他自己问一下吧。
澄,你,你怎么会,醒来?
我……我不知道……我没死吗?我不是……我不是死在澈的怀抱中了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我的猜想是对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他,不可以告诉他,不然,澄他一定会很难受的。
对,你没有死,你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我带你回了孤崖岛,不过,别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是吗?他轻轻一问,然后回过头,师父,这些植物,为什么会这样?
那不是因为你受了很重的伤吗?你都已经是垂死了呢,还有,我想,是因为你的心情吧,所以,你要开心起来才行啊!
他缓慢的伸出手,触碰上那棵樱树。开心起来?他喃喃道。
澄,你既然选择了死,你就当你已死了,现在是重生,所以,忘了过往吧,在这里好好的生活,没有人再会来打扰你的。
师父……
我走过去,将他搂入怀中。澄是脆弱的,不管他的武功有多高强,他的心还是脆弱孤寂的,澄需要人陪伴,需要,一个人可以给他依靠。
可是澄,一直都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孤崖岛第一迎来了一个全秋。我和樱漓笑着说,这岛上秋天的景色还真是不错呢。
澄依然是没有脉搏的,他也没有体温。他就像以前那样,总是喜欢坐在顶峰的那棵樱树下,傻傻的看着南方,偶尔会弹弹古琴,却是让枯树上好不容易重长出来的嫩芽纷纷掉落。
我说澄,既然这么爱他,既然忘不了他,为什么不回去呢?
师父……
澄,沧澈是不会介意你,是否只是他一个的,他不会在意的,真的。
师父,除了他,我只给过你。
那,那……
你不知道,那一,当他们再进来后,我弃刀从了他们,因为当时我想着报复,因为我觉得活着,多少还是有机会的,而死了,就没有了。他们对我动手,我一直闭眼忍着,呵,没想过,就在我快失身时,是雷,它带着它的朋友们来救我,赶走了他们那几个人。
那你为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真正傻的人,怕是只有我吧。澈,是那么的聪明,哼,他一直都是在骗我,他什么都在骗我,只有他对我的爱是真的。可是,我现在已无法忍受这样子的他。师父啊,我长大了,有我自己的主见了,师父,你说是吧?
他,骗你?
现在想想,他早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在他身边的我,是有问题的,可他一直都没有揭穿我,他一直装做不知道我的目的,为的又是什么?为了想让我回心转意,为了我的身子。爱我爱我,这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到底,还是把我当了个工具……
师父,我做过一个梦,我梦到我和哥在一起了,在孤崖岛,我躺在他的怀中,一睡不醒。后来,好多的血,好多的血染红了我们的白衣,那是澈的,他自断了筋脉,自伤了五脏六腑,为了陪我一同去。我害怕,它会实现。
相思之苦,我受,失爱之痛,我忍。只在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他幸福,他会的……
澄,你还有我,还有我……我心疼的将他搂入怀中。

几个月后,那个叫漪素的人找上了门来,想必定是那个煜翼给的她地图吧。
看到她被困阵中,澄有些不忍,说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伤,让我去救她。
你来干什么啊?我断了机关。
我是来找溯王的。
溯王?什么溯王?我不认识,这也没有,请回吧。
散云,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吧,见澄一面。

哦,你要找澄啊?真是的,早说嘛!我亲切的对她笑起来,看到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时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呐,我告诉你,要见澄很简单,死了就见到了。
散云,我知道澄他没有死。
谁说他没有死啊?是青旗吗?我告诉你,他那个时候是没死,可是后来还是救不回来!死了!
散云。漪素她竟朝我下跪了。我若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找到这儿来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的王,但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好王,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王,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而如今,能够救王的,就只有澄了啊!
哼!他当初倒是可以那么狠心的对澄,现在,澄为什么要救他,再说,我不是说了好几遍了,澄已经死了! 
澄,我知道你在这里!漪素向着四周喊叫,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不会吧?我心里一惊,她这样也闻得到?话说澄的身上倒是真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呢。
澄,你知道吗?王那天以为自己杀了你,看到散云把你带走,他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当着大臣们的面就痛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孩子般的无助,哭得让人心酸。他跟我说,他的心好痛好痛……澄,从那之后,王就生了病,回到皇都后更是一病不起。你知道不知道,这几个月,这么多天,他只上了几天的早朝?自从那在朝殿上晕厥后,他便一直把自己关在玄清宫,除了我和青旗,其余人一律不肯见。因为他对那些人有了芥蒂,他认为如果不是他们逼他,他和你根本就不会分开了。到后来,他病得比你小时候还严重,下不了床,什么东西吃了就吐,而且三天两头发高烧,说着糊话,可每一,我听到的,就只有澄这个字啊。他经常跟我说,他看到你了,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太想念你…… 
你说完了没有啊?她再这样说下去,澄肯定会出来的。
三月十九,王晕死过去,醒来后他说他见到小时候的你,说你很寂寞孤独,他吵着闹着要去陪你,他说你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被我们阻拦后,他破天荒的没有生气,而且精神突然好起来,他高兴的说你原谅他了,不然不会来叫他陪你,然后他收拾起了东西,自言自语的说着你喜欢的食物什么的,说要带给你。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宁愿王就这样下去,心里有一个期望,神采奕奕的,即使是神志不清,行为举止不像个常人,也不愿他一直躺在床上,可是……可是青旗说,王他这么有精神,是因为,回光返照……
够了!别再说了你!我真想一脚就踹过去!
澄,如要当时不是青旗告诉他你还没死,王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王他爱你吗?澄,王现在性情大变,他为了你,把反对你的朝中大臣们一个个全都设计杀害了啊!我只求你可以回去阻止他,不然,溟蓝就要毁了……
我感觉到澄已经离开了,不跟她多废话,我也离开,放她一个人在迷阵里。
师父,你叫她回去吧,你叫她转告他,我现在过得很好,告诉他,他的孩子我们会照看好的,告诉他,小孩子叫沧浔裔。
哟,你还没走啊?
散云……
我再说一遍,沧澄已经死了!
散云,你们不能这样子啊!
这样子是怎样啊?你只想着你们的王,怕他的江山毁掉是不是?那你有没有想过澄呢?你可知道为什么澄宁愿选择死在他的手中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吗?沧澈爱澄?呵,我告诉你,我们早知道了,澄也知道,可你知道为什么就算澄心里明白还是要这么做吗?因为沧澈,他做了太多让澄不能够原谅他的事!因为澄明白,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了,自己以后还是会受伤的,沧澈那个人,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很好,可是,爱情不是这样可以分享的东西你明白吗?他又明白吗?不,他明白,可是,他还是不会守着澄一个人的,因为,他是王,他是涅洫的儿子,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漪素,有些东西,不需要讲得太清楚,心里明白就行了,你回去吧,告诉他,就说澄过得很好,他的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他叫沧浔裔。
打发走漪素后,我知道澄他又写了一点什么东西叫雷给送去了溟蓝。
我看着他落寂的身影,只有叹气。
我会在暴风雷雨的夜陪着澄睡,他总会缩在我的怀里,我知道,在他的梦中,这一定是他熟悉的那个怀抱。澄的体质开始下降,常常的生病,而且他会经常性的陷入沉睡之中,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醒来后身体更是虚弱,总需要一些名贵药物的调理才会恢复。
浔裔长大了,这孩子,打小就被我灌输着一种思想,那就是永远都不要离开澄,要保护着澄,守护在他的身边。因为我发现,时间在澄的身上,就像是失去了他的作用一般的,我们都在老去,可是澄,一点变化也没有。我怕等以后我和樱漓都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会孤寂。
我和樱漓会经常的离开岛上,为澄去收集药物,我也在慢慢的建立起一个组织,我打算以后将它托附给澄,这样子,就算百年后浔裔也离开了,澄还是会有人陪着他。
我想,他慢慢的总会忘了沧澈的,就像他告诉沧澈的那样,忘曾忘情……

第 2 章

<二十>

(沧澄)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只是散云和樱漓偶尔回来岛上时,我发现他们的白发一比一的多。浔裔在长大,长得比我还要高,而他对我的称呼从叔叔到澄大哥,再到澄。看着他和澈相似的面容我会微笑,可是眼里带着泪水。
去一趟溟蓝皇都吧,那个人已经病危,你就当是见他最后一面。散云再回来时对我说了这句话。
樱漓也说,澄,他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可以再看上你一眼,你就如了他的愿吧。
我就像十八岁那一年一样,只带上一个简单的行囊朝着那个曾经被我唤之为家乡的地方前行,只是身边,有了浔裔的陪伴。

溟蓝,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样的荣昌盛。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看到那一座宫殿,我有几分退怯。浔裔搂搂我的肩,笑着说,没事的,有我陪着你呢。
然后我也笑,我说浔裔,你的父亲就住在这里面呢,你长这么大,总是要来见他的,回到他的身边。
澄,我只会在你的身边。他的手指抚过我的眉峰,他说澄,你的样子好落寞,让我想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疼惜你。
沧浔裔,这个从小就说要保护我的人,尽管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可他依旧用那般坚定的眼神诉说着他的决心。
我和他轻易的就进入了宫门。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记着这里,一一木都是那样清楚的记得。茹妃,是她最先见到了我们。在她一刹那的讶异间,我清晰的看见了她瞳孔的影像。那分明就是十八岁的沧澄和甘二的沧澈。
他是浔裔,是浔裔吧?她的唇瓣在颤抖。
我是。澄,你先去见你哥吧,我和她说说话。浔裔是那样的聪明,我想他应该知道了这个人是他自己的母亲了吧?
我一路犹豫徘徊,可还是到了紫苑。在见到澈的一瞬间我的泪水就模糊了双眼。我没有叫他,只是静静的伫立在他身后。
白的长发披散着随风舞动,澈的背影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他坐在水榭里,倚靠着红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奏出断断续续的音调。
像是察觉了什么,他慢慢的转过头,原本死寂的眼突然的就变得明亮起来。澄,澄……
沧澈,我爱的人。我依然年轻如往他却已经苍老。曾经俊逸非凡的外表已不复见,皱纹爬满了他的眉梢眼角,唯有眼眸,清澈明亮。
他步履蹒跚的走向我,一如孩提时初学步的我走向他般。
在他摔倒之前,我扶住了他,只一瞬间到他的身旁。他看着我微微的笑了。
我抱起他走到了湖边。这一段路,似乎让我知道了澈以前抱我时的心情。怀里的人是那样的脆弱,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
我坐下,搂着澈。我没有说话,一直都没有。
澄,我想看似锦的紫苑,澄,因为那是你的笑颜。你知道吗?从你走后,紫苑再没开过任何一种了。可以做到吗?他扣住我的手指,轻轻的问。
澈的手不像昔日温暖,那瘦骨嶙峋的手是冰冷冰冷的。我把它握在了自己的手心,希望可以让它的温度聚集,不像我一样毫无体温。我说,可以的。
所有的一切,就在那一刹那间苏醒似的,声放,色放。
澈看着这些,笑了。他说澄,我一直好想你呢。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他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在我的无名指上绕着圈子。 
澄。很久以后,是浔裔来叫我。
他睡了。我笑,真的睡了。是的,澈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的上扬。 以后,散云会是如此,樱漓会如此,浔裔也是。我想,也许是我这辈子做错了什么吧,所以老天才会这样子的惩罚我,让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老去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澄,我们走吧,回岛上去。b
我起身。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我抱着他,回他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士卫婢女纷纷下跪,哀声四起。
澄,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忍着。浔裔担忧的看着一直没有情绪波动的我。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替澈梳好发髻,换好衣服,然后将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我说,浔裔,我回去了。
不,是我们。
好,我们回去吧,回家。

哭,无泪。笑,无力。只剩淡漠,徒留空惘。
曾几何时的情,曾几何时的爱。多痛。多伤。
但若有后悔药,我不吃。若有忘情水,我不喝。
哥哥,离去奈何过奈何,莫忘了躲过孟婆汤。
我在落情的地方等着仍记得我的你。
然后,重新演绎,只是,将伤痛隐藏……

原短篇

〈一〉
我喜欢站在孤崖岛的最高望着东南方。每天都是如此。当岛上的儿一一的凋零,一又一的开放后,我终于打败了我的师父,天下第一杀手。我知道,我可以回家了。
我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向东南方踏出了第一步。
澈。我向远方呼唤。我回来了。
四年了,我一直记得澈那双明亮的眼晴。
我一出生便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尽管天下名医皆为我诊治,却依然不见起色。我只有整天整天的喝药才能让自己可以站起来多走几步路。
于是,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就因为我身上的药味而疏远我,我甚至不认识任何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在我的脑海中,没有"父亲"这个词。即便是同一个屋檐下的母亲出不常来看我,连伺候我的个人也对我爱理不理。
那天,我终于忍不住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拼着一口气跑出了庭院,然后躲在一个角落里哭了,第一因为寂寞而哭泣。
我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小孩,你哭的让我心烦。这是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我七岁,澈十三岁。

〈二〉

澈时常会抱着我爬到高高的屋顶上,陪着我看太阳如何西下,看星星从天空瞬间的陨落,看侯鸟的迁徙,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未看过的景象。每当我抓到一根从鸟儿身上掉落的羽毛,而哇哇大叫时,澈总是怜爱的摸摸我的头,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然后我就笑,我说我不可怜,我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因为我有澈哥哥这样子的疼爱我。
我依旧每天喝药,当受不了药苦的时候,我就会跑到澈哪里。我哭着说我不要再喝药了,好难闻好苦。澈总是轻轻搂住我,他说,药味不难闻,我喜欢闻你身上淡淡的药味,香香的。
等我安静下来后,他就抱起我,送我回寝宫。我依偎在他怀中,半眯着眼,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然后像猫咪一样找个舒适的姿势呆着。
澈走路的起伏就如催眠术般使我很快的入睡,再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因为有澈的缘故,我的奴仆一下子对我巴结起来。我知道,那是由于澈是我们众多兄弟中最受父皇疼爱的一个,将来怕是压迫继承溟蓝王国的王位。
澈对我说,他不想当王,他想到王国以外的世界去。
那哥哥会扔下我吗?
不,不会,我带你一起走。
好,如果哥哥要走,只能带我走哦。
嗯。
那年,我十岁,澈十六岁

〈三〉
母亲是个失宠的妃子,见澈对我格外关怀,突然间也重视起我来。我当然清楚她的用意,可是我不想帮她,而澈也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意,每一进来就问我是否要出去透气,我则马上点头,然后他就立刻抱我出去,不给我母亲说话的机会。
母亲总是在我面前诉说着她的无奈,她的苦,每做为倾听者的我,就会茫然的看着前方。在这个皇宫,只有澈对我才是真的好。
那天澈走过来,二话不说便抱我出去。
哥,我们去哪?
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澄,闭上眼睛,不准偷看哦。
我听话的闭上眼,把脸埋在澈的怀中。澈身上总是有那种闻起来很清爽的味道。
到了。澈把我放下。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上面长满浮莲,开满了洁白的朵。湖旁载种着大片的柳树,风轻轻吹起白白的柳絮就如雪般漫天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
澈说,这里是泠苑,以后它就属于你了。我在这儿住下,第天三餐由一个奴仆送过来。偌大的一个泠苑只有我一人。澈每天都会来陪我。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只是我从来不向任何人说,包括澈。我依恋他温暖的怀抱。
我总喜欢坐在湖边的岩石上,双脚垂到水中,与鱼儿嬉欢,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澈每看到我这样就生气。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掉下去。怕我受凉。我说我不会,就算掉下去,澈哥哥会来救我的。澈笑着捏捏我的鼻子,说他有必要派遣个人来照顾我。然后我就嘟起嘴,我说这儿是属于我和哥哥的地方,我不要别人来分享这儿的景色,不要别人来打搅这里的清静。
澈说我霸道。
我说我是要保护这里。

〈四〉
澈已经两天没来了。我忍不住出了泠苑,我想去找他。在经过母亲住的寝宫时,我走了进去,突然想到澈曾经送给我一把匕首,想把它拿走。
走在围廊的时候,我听到了澈的名字,那声音是从母亲房里传出的。她支开了守卫,也许有什么事。我于是就躲在外面听。我知道了原来是父皇病危,他下诏要传位给澈。我听到里面的人说要借我之手谋害澈,不能让澈登位。我明白了,他们要杀澈。

不准。我不准任何人对澈不利。
母亲。我推开房门。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房内的人错愣的看着我,我打量了一下房里的人,一个男子,气宇不凡。我听母亲叫他洌,沧洌。
澄,这是你大皇兄。母亲慌忙替我介绍。
难怪沧澈对你如此之好,原来是因为你有这般倾城倾国之色。他看向我,邪邪的笑。
我对他那恶心的笑视若无睹。沧澈和我走得最近,正如你们说的,我去杀他,轻而易举。
我不信。他走向我。你应该站在沧澈那边。
他夺走了父王本该给我的爱,我恨他。
真是如此?沧洌在我面前,逼视着我。我毫不心虚的迎上他的目光。然后不动声色的拨出匕首。沧洌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可思议。
我不准你伤害沧澈,不准。
沧澄!母亲吓呆了。我看着沧洌从我面前倒下,然后看向母亲。
澄,别,别冲动,我是你母亲啊。
除了澈哥哥,我没有任何亲人,包括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只有澈对我才是真的好,所以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不允许!
母亲还没反应过来,我便毫不留情的用匕首刺穿了她的心脏。鲜红的鲜血几乎烫伤了我的手。
澄,我对不起你。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拔出匕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母亲……我喃喃的唤着,一下便泪流满面。
澈来的时候,我正哭得喘不过气来。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轻轻的搂住我,使我惶恐的心一下了便觉得踏实起来。
哥,他们要害你,我不准,哥,我不准他们伤害你。
我知道。澈说,乖,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他抱起我踏出了这个房间,带我去见了父皇。 那个人,我没有什么印像。
有一天,王突然问我,是否想要保存护澈?我毫不迟疑的点头了。于是,我被送出了溟蓝王国,到了遥远的孤崖岛上。父皇说,你要在那学会怎样保护澈。
那年我十四岁,澈二十岁。

《五》
我走入了王国的领土前方整齐的丫着几百个国精兵。
王子殿下万安看到我他们一齐向我行礼。我知道他们为何一眼就认出我,因为我脸上戴着澈送我的那个独一无二的面具。
我们奉七王子这命,在此迎接殿下。
七王子?我笑了。是澈。
立刻回宫。我下令早稻,骑上了澈为我准备的千里良驹。
路上,我马不停蹄,归心似箭。
远远的,我便看到了在宫殿门口的大队人马,领头的是澈。
澈来接我了。他嘴角带着我熟悉的微笑,双眸如同阳光般明亮。这是我的哥呵,无人能及的哥哥,沧澈。

哥。我张口叫这四年末见面的人,顺手摘下面具。
澈马上把我从马背上抱下来,不让别人有机会窥视我的容貌。澄,你还是如此的弱小,轻和几乎没有重量。澄,让我抱你回家。
我又感受到了澈温暖宽大的怀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
不骑马,不坐马车,澈就这样抱着我走向我的住,泠苑。我像以前一样,眯起眼,找个舒适的姿势呆着,把脸的埋在澈的怀中。
我入睡了,四年以来第一睡得这么安稳。
父皇来看我了。四年没见,他又老了许多。他看到我时,有些讶异。澄,如果你是个女儿身,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安置你。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容貌。澈曾说我漂亮得有些过火,因此他才送我一个面具,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
父皇问我四年时间学了些什么,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学。然后他笑了,笑得豪迈。他说我不愧是他的儿子。父皇给了我一块令牌可以出入任何地方,可调动兵马,见此令如君亲临。
父皇说,人得学会隐藏自己,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我知道我还是原来的我,那个体弱多病的沧澄,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十一皇子。
《六》
澈依旧常常来看我,陪我下棋聊天。只是不知何时起,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变了,不再清爽,而是带有淡淡的香。
澈说那是莲儿的香气。
我愕然,是浮莲吗?然后他就轻笑着点头,眼中洋溢着一种特别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那是什么。
父皇病逝,澈登上王位。
我依稀记得父皇曾对说过的话,他说左丞相炎迹一家必除之而绝后患。
于是在澈登基一个月后,我夜闯相府,获得炎迹的罪证后,立刻回宫,用令牌调动兵马前去抄家。
我亲手了结炎迹父子二人。看着满手的鲜血,我瘫坐在地上,母亲的血亦是如此的鲜红而烫人。
我遣走房内的士兵,想安静一下。头一伉,看见躲在桌子底下的人。
她有些惊恐,却又对我怒视冲冲,看着她的神情,我想到了自己。
掀开诡异的面具,我笑着看向有些惊艳的她。你是炎迹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女儿。
她还小,她父亲的罪不该怪到她的头上。你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长得很漂亮,很美,像仙人一样,可是你却杀了我的家人。
你想报仇?
是!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笑了。她大概才十三,四岁吧?你想杀我?
对!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向我刺来。那气势不由让我一怔,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拉回了我的思绪。看着伤口,我不由想笑,不是说连一等一的高手都伤不了我吗?怎么这会儿却让个女孩给弄伤了?
我决定在她再出剑的时将她制服,可她却没有再出手,而地载倒在地,她胸前中了一枝羽箭,是澈的箭。
我看得出他很生气,我以为他怪我私自行动,可他却问我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让自己受伤,是想让他担心吗?

我说我把力气给用光了。
你呀!他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子。下不准再这样了。澈替我戴上面具,然后抱起我离开。他的身上,是淡淡的香。
哥,我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时,第一拿刀杀人,哥,母亲的血和他们的一样鲜红,烫人,哥,丞相他想害你,所以我……
别再说了。澄,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澄,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澄,你是我最亲的弟弟……
这年,我十八岁,澈二十四岁。
〈七〉
我知道澈是疼我的。所以我更卖力的查出了那些想要谋反,对澈不利的人,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外边盛传王的皇弟沧澄是一个城府极,心狠手辣的人,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好我的哥哥,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每看到浓稠而又鲜红的血时,我便会场瘫坐在这血的主人面前发呆或者哭泣。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而每,总是澈抱着我离开那儿。澈说,不准你再去做这些事,澄,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我总是笑而不答。但那天我说好。因为我知道,不会再有人对澈不忠了,至少目前不会,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这么做。
我乖乖的呆在泠苑里,不曾踏出一步。
那日,我坐在湖边闭目养神,听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不是澈,也应该不是送饭的仆人。我有些不悦,是何人胆敢擅闯泠苑?我转过身背对他们,不让他们看见我的样子。
离开这里。我下逐客令。可他们没走,反而走近我。
放肆!王后驾到,还不行礼?一女子声音响起。
王后?我转过身看那为首的女子,长得十分美丽。你是溟蓝王国的王后?
你,你是谁?是王的哪宫的妃子?
王后请慢慢欣赏这儿的景色,欣赏够了,以后就别来了。我说完径自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我闻到了一股香,和澈身上的一样。我想到了,曾几何时,澈对我说,他娶妻了,终于明白了原来此芙莲非彼浮莲。
澈眼中流露的那股情绪是因为这个女子吗?澈到这儿的数减少也是因为她吗?
然后我看到了澈,他正笑着朝这边走来。g
澈!我听到了身后的芙莲叫他,她从后面跑上来。
炙热的阳光耗散了我的体力,我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看到了澈焦急的神情,我以为他会来扶我的。可他却没有,他扶住了跑过来时被绊倒的芙莲,任我跌坐在地。我愣愣的看着他,澈有了芙莲就不理我了吗?
我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转身想走,可是一个跄踉令我再摔倒。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澄,我听到了澈的叫唤。我知道,我跌入的是那个熟悉的怀抱。你没事吧?我带你回房休息。
我靠在他的怀中,闭着双眼,不说一句话。
澈抱着我回房,轻柔的将我放到塌上,再为我盖上锦被。
她睡了吗?芙莲问澈,
嗯,
澈,她是谁啊?
我的弟弟,澄
原来她,他是你的弟弟啊?
对呀,不然你以为是谁啊?

我,我还以为是你藏在后宫的妃子呢!长得这么漂亮!
你吃醋啊?澈笑意浓厚。
哼!
好莲儿,我说过我今生今世只要你,只宠你,只爱你一个的,
这还差不多。澈,这外边的景色好美喔,陪我出去看啦!
你喜欢?
是啊,只可惜不是我住在这儿。
我特允你可以随时出入这里,行了吧?
真的?
当然了……
他们起后,我睁开眼。澈只要她,只宠她,他不疼我了,不宠我了,不要我了吗?
芙莲啊,你为何要夺走唯一对我好的澈呢?
<八>
芙芝来了,她说她来看我。
这个人,夺走了我的澈,她还要来干嘛?
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澈要我这么叫你的啊。对了,澈跟我说了,你喜欢吃莲子汤,这是雪莲子熬的,很补的。她端起一碗汤走过来。你身体不好,应该……
出去!我伸手推掉她递过来的碗。你给我出去!
汤倒在了她的身上,碗应声而破。
澄,你这是干什么?澈这时刚巧进来。
澈……她状似委屈万分。
我讨厌她,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做你的妻子。
你真是无理取闹!澈心疼的握起芙莲被烫伤的手。莲儿好心来看你,你怎可如此待她?快向她道歉!
我闷声不响。
道歉!
我第一看到澈对我凶,为了芙莲。
我倔强的偏过头,不说一句话。
你道歉!
唉呀,算了算了,没有什么了啦!澈。也许是澄心情不好,你陪陪他吧,我先走了。

莲儿,我带你去包扎。他拉起芙莲走人。
澈……
瞧你的手,都被烫成这样了,走。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双眼。他知道我不高兴的,但他就这样走了,没做任何事就走了。我记得以前,只要我不开心,澈都会千方百计的逗我开心的。澈,我的哥,你被人夺走了,我一定会夺回来的!
<九>
我看着湖面上残败不堪的浮莲,笑了。这是我的杰作。
澈,你已经五天没来看我了。凝视着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我用力一挥,湖中那朵唯一完整的莲立刻一分为二。
哎呀!这儿的怎么成这样了?是她,是澈口中的那个莲儿。她夺走了我的澈,她该死!
芙莲看到我怒瞪她的眼神,看到了我手中愈握愈紧的长剑,发觉了我的动机。她马上想跑,可没跨出一步,我的剑便已刺穿了她。那些侍女尖叫着跑了。
好久没用剑了,可我的速度还是一样的快。鲜血沿着剑锋滴落在地,犹如我的泪水那样的大颗大颗滚落。
松开剑柄,芙莲在我面前倒下,我亦如往常浑身无力的瘫坐地上。我不想杀你的,芙莲,你是好人,你不会害澈,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澈夺走呢?为什么在把他夺走呢?
莲儿!澈撕心裂肺的叫声震醒了恍忽的我。我看向他,澈正悲痛欲绝的抱着她。以前这种情况,澈应该是搂着我,安慰我。
哥,是我杀了她,我平淡的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澈愤愤的看向我。你为什么要杀她,是她也要害我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她,把你夺走了。
就为了这个?哈,哈,你这是什么理由?我真后悔,我真不该太宠你,才让你为所欲为!
哥?
莲儿,我们走。澈抱起她,从我身边走过。
哥。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他抱走的应该是我才对啊。哥,你要去哪?
你管不着!
哥……
放开!澈生气的说着,沧澄,我要带她离开,离开这里,离开沧溟王朝。
别走。
你放手!
不可以,哥,你不可以离开。就算你要走,带走的孔子应该是我,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你杀了莲儿!你杀了我今生至爱的女子。沧澄,我不可能再面对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澄,我恨你。
哥?我愣然,你恨我……你真的要走?
是。

我默然的松手。好,那你走吧。
澈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看着他,拿出了澈送给我的匕首。
哥,我站了起来。可以不走吗?
不可以。他没有停下脚步。
哥,你不要逼我。
我知道他听到了匕首出鞘的声音,可他依旧没有停。
我出手了,传来了如锦帛破裂的声音。
澈终于停下,转过身看着我。为什么?
哥,这世上只有你一人对我好,可是芙莲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哥,你以前天天都会来看泠苑看我,但是你因为芙莲已经连续五天没到这儿来了。哥,我喜欢你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而非淡淡的香。哥,你说话不算话,你失信于我了,哥,你说你不会原谅我,你恨我……
澄……澈转过身,我看到了眼中流出咸咸的东西。
哥,你其实不恨我,对吗?我勾起嘴角。哥,我这么做是因为,父皇曾告诉我,你不是我们溟蓝王国皇室的血脉。我拿出了父皇给我的令牌。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溟蓝王国,我可以,用它,把你死……
澄?澈呆住了。
哥,可是,你是唯一,疼爱我的哥,我的沧澈哥哥,我说过我要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想害你的人,就必须,必须,死……我说完倒下了。那把匕首,正中我的心脏。
澄!在我碰到地面之前,澈接住了我。 
哥……你还怪我吗?
澄,对不起,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澄,我不怪你,是我,是我的错……
<十>
澈紧紧的抱住我,他的怀抱永远是那样子的温暖,呵,我终于又闻到了那股清爽的味道了。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我想我可以安心的入睡了。因为我知道,澈,不会离开溟蓝了。
我在这苍茫的尘世中陨落,犹如轻飞的柳絮沉落在那雾气迷蒙的湖中。许在多年之后,澈,我的哥,仍会记得在这苍尘中匆匆一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