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君裴然
段斐相貌俊美,一对大而黑亮的桃眼,眼梢微微向上斜挑,不论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副娇憨媚气的模样,纤长的秀眉飞扬入鬓,色泽莹润眉梢含情,秀挺精致的高 鼻,厚薄适中的红唇,看看都不错,但是这样不错的五官拼凑起来,配上那尖尖的下巴就够他臭美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三停比例均衡,好运连连;天庭饱满,富贵无边,不过他自己说了一堆人家来一句有本事你和鄢兰笙比,他就不屑地撇撇嘴巴道,“我如何跟他
比?他是武林盟主,人家是武功天下第一,一本正经独步天下!”
若是别人说盟主恐怕还是英俊武林第一了,他便笑笑,“这英俊天下第一是他送给我的,难道还假了?他自己都承认了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谦虚呢?谦虚是不光彩 的,过度谦虚是虚伪的,我最讨厌虚伪的人了,所以这英俊天下第一自然还是我的。”
段斐虽然满武林吆喝他魅力无边,但是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他说是自己不想成亲,天底下哪里会有一个女子能有所有美人的好?
再美丽的女子也只是一种类型,他要得是百齐放,红唇齐芳。
他要得是百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每年的三月十五是举行武林大会的日子。
武林各大门派齐聚武林山庄商议武林大事,关于各门派领地归属管辖,举办武林盛会,年轻人的切磋观摩等。
武林大会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除了武林盟主以外的门派还要排出个一二三来,协助盟主理武林事务,同时也是提高本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为此后的武林盟主 争夺也有好。
现任武林盟主鄢兰笙据说武功天下第一,为人品行端庄,宽厚待人,尽管才二十几岁,但是那些掌门也都没有异议。
江湖各派人士陆续赶到山庄,有的早到的便在邺城逗留几天,再行前去盟主山庄。

邺城为北方华都市,人烟埠盛。
商贾云集,江湖人士随可见。
道路两边酒肆飘香,客栈林立,各种店铺货物丰盛,琳琅满目。
路上马车,行人,骑马之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会八仙上大大的鎏金字映日烁光,酒旗迎风招展。
会八仙是家集酒楼,客栈,娱乐于一体的楼群,专门为来往的商贾侠客准备饭菜住宿消遣之地。
段斐最爱来此,只因为方便舒适。美酒佳肴,笙箫歌舞,所想到的消遣都齐备,就连女人都不缺,他当然懒得再东跑西颠。
订房,付盘缠,拿牌子便笑嘻嘻和熟识的小二有说有笑地往房间走去。
他的房间在三楼甲通道的地字房。
经过天字房的时候闻到一股幽然的兰香气,细细甜甜的,心下暗自偷乐,还是让他给找着了,这邺州可是他的地盘呢,熟悉到闭了眼睛都可以逛街。
进了自己的房间,打眼四看,崭新被褥,纱幔叠帐,摆设雅致。推窗面街,还有一扇门可以走出去站在外面一个小小的阳台,另一面窗户却能看见客栈中央以及对面 房间。
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勾勾手指头,将他叫到跟前,轻声道,“涂小二,隔壁天字房,是哪家美人?”他再确认一下,免得搞错了就狼狈了。
短衣肩上搭条白毛巾的涂小二早就和他熟识了,微微一笑,手捂上嘴巴朝他略微歪头神秘道,“段俊少,这恐怕您自己出不了风头了。”
嗯?有敌手?段斐警觉地看着他,瞪眼看着小二。店小二对上他那双大大的桃眼,心里就那么一颤,暗道,“妈呀,我可不好男色,这段俊少长的也太他妈勾魂了 点,怪不得那些个女子再假模假事的,对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
段斐朝小二眯着眼睛笑笑,盯着他看了半晌,手一挥,门哗啦关上,小二心里一惊,哎呀,这段少这些年也没见喜欢男人,怎么今天要对自己下手?心里叹息着,自 己要是个女子多好!
“你详详细细地把隔壁那个人的消息从实给我招来!”段斐一个箭步跳上红色的古木椅子,身子往后仰,椅子打了个转,面对着八仙桌,他抬脚搭在桌子上,脑袋向后 靠在椅背上沿,转了几下,然后盯着小二。
小二看他那副男女通杀的媚样早开始心里敲鼓了,段斐看着他奇怪的样子,拈指弹了缕指风啪地打在小二脸上。

小二一个猛子醒过来,讪笑着,“俊少,隔壁那个人可不简单,一个人,黑衣,冷脸,低眉,不过DD那张脸,啧啧,真是浪费,长在了男人脸上,真是暴殄天物。

小二一副惋惜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即使段少也不能和他比。
段斐听着,眉头微微挑起,细长的凤眼却微微弯起,顺手又一缕指风弹了他个暴粒,“你懂个什么,那叫资本,勾搭女人美色的资本。”
小二怕再被弹,连声说是是,摸着脑袋低头心道,“还资本,祸害人的资本。”
却听得隔壁门响,段斐轻笑,一跃跳到桌上推开窗户,便见一个黑影步履轻盈地穿过廊道下楼去了,心下暗笑。
段斐便吩咐小二出去,然后帮他烫两壶上好的女儿红,端几个小菜上来。
“俊少,您不是最喜欢去大厅的么?那里现在可是各路人马汇集,什么青城,华山女弟子是美不胜收呀。”
“什么美不胜收,那个我早都看腻了,好看的没几个,我也没兴趣了,你别罗嗦,快去。”
待小二出去了,他一跃跳下桌子然后推开房间里那扇面临大街的门,外面是个小小的阳台。
他往做边看看,门是开着的,似乎想透透气,隐隐约约传来淡淡的兰气,不禁轻笑,走到哪里都脱不掉这香味,还真是跑不脱了呢?
心念一动便纵身一跃跳了过去,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
房间摆设和他的一样,但是那股细细的香气却熏也熏不来。
他转了一圈,看见桌上有个包袱,走过去伸手压了压,便转身走开,听得门外有人走进便无声地掩到门后。
来人开门,然后推门进来,鼻子轻嗅,眉头便皱起,走进来将门一甩,然后信步走到椅子边上坐下来。
扫了一眼门后并没有人,然后转头看阳台,站起来走过去,往右边看,门开着。猛然感觉身后有人,身未转便曲肘踢脚,段斐轻笑,抬手化解他的凌厉地攻势,轻声 道,“啧啧,小冷,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么?怎么说我们也有 同床之宜呀,我还把自己看好的玉兰姑娘白白送你呢,而且是我付得帐呶!”说着轻飘飘退到椅子边 上便坐下来,含笑看着眼前黑衣人。
长成人也好妖怪也好,怎么偏生长成他这样呢?
尖尖的下巴,秀挺的鼻梁,那冷然勾魂的细长丹凤眼,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也难怪自己第一把他当成女人,要不是那和几个女人与他在床上搞成一团,还真不肯定他是个地地道道完完整整的男人。
黑衣人冷眼瞪着他,没再出手,可也不给他好脸色,冷声道,“你还真阴魂不散。”“小冷,什么叫阴魂不散,我可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呢,而且我每都住这家客
栈,你说是不是你知道这里吃喝玩乐样样齐全,所以慕名而来?没关系,我罩着你,这里的姑娘个顶个漂亮,标致的脸蛋,风流的身段,柔媚的嗓音,啊呀,要多销魂就
多销魂呀!”说着微微弯着眼睛看面前的男人。
心下叹道,长成他这样,还看什么女人?  女人没他标致,身段没他风流,嗓音也没他柔媚销魂,想着竟然生出恶作剧的念头。
猛地起身朝他冲去,黑衣人没料到他会如此冲过来,身体立刻微侧,只见段斐忽地一声冲了出去,直接冲出阳台门外,便不见了。
黑衣人没想到他如此不济,不由得轻笑,冷然的眼神竟然如同揉了春风,波光荡漾。
段斐本来以为自己的武功要抱住他还不是问题,没想到冷霁尘轻功竟然如此好,差点快过自己,他可不承认冷霁尘轻功比自己强的
。害他速度太快直接飞过阳台若非
自己反应敏捷,衣带搭过栏杆,卸掉冲力,恐怕就要闹出人命。
掉下去,他肯定不吃亏,难道摔死他?当然是找个垫背的。  他身体一翻坐在阳台栏杆上,凤眼微弯,看着冷霁尘微微柔和的冷
眸,不禁莞尔。“喂,你去武林大会做什么?你又不是什么门派?这叫大姑娘坐轿,名不正言不
顺。” 段斐翘了二郎腿坐在栏杆上,双手抱臂,笑微微地看着他。

冷霁尘瞥了他一眼,手一挥将门摔上。
“这再一起去喝酒如何?我认识邺城最红的素红衣姑娘,那模样身段,可是跟你差不多。咳咳DD”接收到冷霁尘飘来的凛冽寒
光,他识趣地闭上嘴巴,却坏笑
着看着他。
冷霁尘冷冷看着他,冷声道,“你不也是去凑热闹混饭吃?我可不曾听说秋水坞要争夺盟主。”
“小冷,你错了,我不是凑热闹,我是去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美人。”说着欺身上前,尽管冷霁尘躲得快,但是他的手指还是擦过
他的脸颊,尽管那么惊鸿一擦,可
也是滑腻如兰脂,带着一丝凉爽。
不由得将擦过他脸颊的手指抬起放在自己唇边轻嗅,抬眼看着冷霁尘因怒而红的脸颊,心情大好,“走吧,我请你喝酒。”施施然
上前,自然地伸手拉冷霁尘的手,
刚一碰上,冷霁尘却如遭蛇噬,忙不迭地甩开。
“我可没有兴趣和你一起。” 他冷冷说着然后走到一边轻轻坐下。
“哈?小冷,我可记得我们一起喝过,而且喝得还不亦乐乎呢!最后DD嗯哈!”他朝冷霁尘挤眉弄眼,却看到他脸色更加清冷,却
打住。
又笑,一本正经道,“走吧,去我房间,又不是喝酒,喝酒我还不和你去呢,那些个女人看见你,魂都丢了,哪里还有我,真
是白白疼了她们。”段斐笑着,朝
他招手。
冷霁尘冷哼了一声,没理他,段斐以为他还在生气一起吃酒的事情,那也太玄乎了,自己竟然喝醉了,不过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的,反正醒来大家□,冷霁尘也是
睡着的,他便骗他说冷霁尘喝醉了,然后左拥右抱好不自在,连他的女人都被他抢了去,可是自己却非常大方的没介意,还替他付了银
子。
这件事情成了他笑话冷霁尘的把柄,而冷霁尘一听到他说一定是横眉冷对,愤怒得脸上绯红,一副海棠色,让他看了不忍挪开眼
,所以不断地找机会逗他。
“小尘,不要不给面子,走吧。”段斐朝他笑,然后微笑着挤挤眼睛,冷霁尘一阵恶寒,怕他再生纠缠,便跟了上去。
上好的女儿红,酒香浓烈,入口香醇,后劲十足。  段斐喝得斯斯文文,冷霁尘喝酒却一副滋斓氐钠势,拿起酒壶就开始灌。
段斐抓了一把水煮生豆,一颗颗扔进嘴里,然后看着冷霁尘,眼睛弯成一对新月,这家
伙每喝酒都这么快,醉得更快。
“喂,你只喝酒,不吃菜,可是容易醉得,醉了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段斐瞥了他一眼,冷霁尘白皙的肌肤被就一激腾起片片红
雾,水漾的眸子波光潋滟,越发如
同那雨后海棠娇艳欲滴。

心头一颤,连忙收敛心神,顾自喝酒,吃生。  桌上还有几道丰盛小菜,银耳雪丝卷,糟凤爪,卤牛肉,木须鸡蛋丝。  不
过冷霁尘一口都没吃,也不理段斐,顾自一个人喝酒,虽然喝得声势浩大的样子,也才一壶女儿红。
似乎是醉了,往桌子上一趴,酒壶摔倒在桌子上,咕噜转了几圈,洒出一细流酒液,便自停了。
段斐叹着气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美人,若是醒过来,又要说自己蓄谋灌醉他,唉!真是有口莫辨呀。
段斐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本来还想着让冷霁尘来陪陪,聊聊天,哪里知道他又是老德性,先把自己灌醉。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唠叨地惹人烦?所以他们都是这样?  唉!真是命苦呀!
段斐顾自地顾影自怜了一翻,看着酒杯半天,摇摇头,摆个姿势,对着酒杯里的影子笑笑,“唉,都不舍得喝你了!”
然后轻笑着起身,看着酒醉的冷霁尘,叹气,“这虽然三月天气,可是毕竟也是当风地,喝酒吹风,可是要难受的。”    走
到冷霁尘旁边,俯身去扶他,却嗅到他身上幽幽兰香气,一个大男人这样的香气,可真是要人命。
但是还是忍不住偷偷俯身在他黑发里轻嗅了几下,然后不由得笑,扶他的手,便改为抱,一手穿过腋下到后背,一手便揽住他的腿
弯将他抱了起来。
不由哂笑,看似那么高一个人,也才这么轻快,竟然如此轻松便抱了起来,自己没有喝醉,可是抱了他却觉得头微微发晕。
自己好色,可对于男色,却似乎不过去,他不会承认的。  踉跄了几步,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将冷霁尘放在床上,替他脱了靴子。目光停在他半裸的胸前,因为酒热竟然揪扯开了衣襟,露出半截白玉一样结实的胸脯,再往上
精致的锁骨闪烁柔和的象牙色。尖
削润泽的下巴,淡粉色的红唇微微开启,露出雪白的齿色。细细微微的呼吸幽幽兰香便时浓时淡,躺下去的角度尖俏的鼻尖更加可爱,
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疏密出层层阴
影。
竟然看到荡气回肠,心神悠颤。  连忙收敛心神,拉过锦被替他盖上。  心里碎碎念,段斐,什么女人你没见过,不要见到一
个这样的男人还忍不住,心里却又有个声音冒出:他可是比所有的女人还要好看的呀!
终于忍不住抬手轻抚上冷霁尘白兰瓣一样的脸颊,他的头轻轻动了动,贴近他的手心,段斐心神激荡,按耐不住,手指滑向他的
唇,冷霁尘似乎在做梦竟然微微张
开嘴唇,轻轻含住他白玉一样修长的手指,段斐嘶地倒抽一口气,如同一阵走火入魔一样一阵酥麻自指间传来,胸中莫名情愫荡漾不已

着了魔一样下意识低头吻上他淡红的樱唇,舌尖轻轻地描绘他美好的唇形,手指轻轻扣住他的脸颊,描绘完了唇便试探着往里侵入
,舔过他的皓齿,竟然感觉到一股
清甜,便忍不住继续探索,轻轻舔上他的舌尖,他醉了,没有拒绝,反而微微探出舌尖与他舔弄。
段斐脑中哄然作响,就象自己曾经DD千百遍却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竟然上瘾一样吮上他的唇舌,双手紧紧抱住下面柔软弹性的身体
,竟然感觉身下传来一阵□的灼
热,不禁心头猛震,连忙放开身下的人,却见他的唇因为自己的吸吮微微肿胀,嫩粉的颜色更加勾魂夺魄。  暗骂了句禽兽,便拉过

被子胡乱地盖住冷霁尘,然后夺门而出。  却没发现身后的冷霁尘轻轻地起身坐起,凤眼清冷,唇角微勾,水雾的眸子望着他狼狈逃
走的方向,抬手抚上自己的唇,轻轻的叹息微微舌尖舔过自己的红唇,心神为之一颤。
凤眸微弯,眸色清冷。
清如皓月
过了一会段斐从外面回来,面带微笑,步履轻盈,手上还拎着油纸包裹。
走到门口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什么声音,便悄悄推门进来,一转身吓得差点把手上东西给扔了。
冷霁尘端坐在椅子上眼神森寒地盯着他,冷得让他觉得象偷情被抓。不由笑道“小冷,你醒啦?我看你空腹喝酒怕你醒来喊饿,所
以去买了点吃的。这可是天下第一鸡呀!这鸡可是柔嫩酥滑,温润不腻,还热乎乎呢!”轻笑着走上前来,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段斐,你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冷霁尘盯着他“每做了下作事都会装出一副乖巧假样,少在我面前装葱!”  段斐习
惯了,装葱,青青白白,装纯洁无辜。我才没有那么虚伪好不好?段斐面上一红,旋即恢复正常,笑道,“喝了酒,闲来无事,便去听
戏赏舞了,顺便吃了点胭脂。”说着将鸡放到桌上,却见冷霁尘抬手摸唇,心中一荡,连忙别开眼去,随意道“你酒醉睡了,我便没叫
你,等下晚上我们一起去。”
天下第一鸡的烤鸡,清香四溢,颜色润泽,一看便令人食指大动。
段斐说着劈了一根肥嫩飘香的鸡腿递给他,却不料冷霁尘啪地一巴掌甩在他的手腕上,鸡腿应声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飞了出去
。接着便听到阳台外面楼下有人先是怒骂转而惊喜地叫。
段斐叹息摇头,这位仁兄竟然给捡了去。
正在惋惜那条肥嫩的鸡大腿,却听冷霁尘冷然不屑道,“看你一副贼眉鼠目的色迷迷样,你以为别人都象你就喜欢往那些地方逛荡
?你要再跟我说这没正经的话,当心我废了你!”
段斐心下不满也不敢说,自从那带他逛了醉月楼,他就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而且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竟然甩了他自己上路
,要不是他身上的兰香气,自己都给跟丢了。
难道对你好不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你么?段斐摇头叹息自己真心一片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心里愧疚,加上本来对冷霁尘就格外心软。相几年下来,虽然他一直对自己呼来喝去,可是却也不错,只要自己不开他玩笑,他
对自己还是极好的。
讪笑着也不还嘴,又去撕另一条鸡大腿,刚放到嘴里,喷香的味道直冲入鼻,张口就咬,只听得一声,“拿来!”便被冷霁尘给夺
了去。
看着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咬着鸡腿的冷某人,段斐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笑道,“小冷,认识你这几年,功夫似乎一直在进
步,这招空手入鸡腿倒要好好讨教一番!”说着便劈手去夺,冷霁尘冷眼瞅他,头不动身不摇,看他一招“夜叉探海”来势凶猛,自己
便“左右逢源”架了开去。
那段斐从来就是个你不理他他来捉弄,你若给他一点动静,他就热闹不怕事大,竟然真就一本正经地来抢鸡腿。
段斐一个猴子上树跃过来,一下子便跳到冷霁尘身上,冷霁尘待要躲却被他拉住,两人后仰,椅子便直直向后倒去。

段斐很无良地压在冷着脸的冷霁尘身上,一手撑住椅背一手摁住拿住鸡腿的手,唇就那样压在冷霁尘柔软芳润的唇上。
段斐一时大窘,他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嘴巴赚便宜手上稀松的主。立刻胡乱起身,在冷霁尘身上一顿乱蹭,唇便擦来擦去。
“啪!”的一声脆响,冷霁尘立刻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段斐被打得头一蒙,开始说胡话,“小冷,你的嘴好香,兰蜜烤鸡翅膀
!”却感到猛地一阵疼,被冷霁尘一脚踢到对面墙上,撞的七荤八素。
“你还真是个好色不怕做鬼的!想让我阉了你直接说。”冷霁尘一脚用力却连人带椅子坐了起来。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腿,姿势优雅。
段斐左手扶腰一拐一瘸地走过来坐定,却笑道,“小冷呀,做人不能这么粗鲁,特别是你这样一个大美人,更不能粗鲁。”段斐开
始苦口婆心说教,
“放你娘的屁,给我闭上你的嘴。”冷霁尘听他又叫他大美人,不用酝酿火气爆发。“你这话要是我娘听见了,你可别想有好日子
过了,我娘不怕人家说她老不怕人家说她丑,最忌讳人家说她放屁,就连武林盟主也还要让她几分呢,我可不敢得罪她,到时候要是不
能保护你,你可别怪我不够义气。啊!-”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物件打了嘴,连忙抓住,却是冷霁尘吃剩的鸡腿。
说他美人他还不承认,啃个鸡腿,半天了还剩大半条呢。
想也不想张口便啃,却听得一声冷哼,抬眼看,却见冷霁尘正冷冷盯着他呢,“小冷,这个你不吃了,我是不是可以吃了?”却看
到冷霁尘的脸微微泛红,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现在却俨若桃。
“你母亲很美么?”冷霁尘斜眼睨着他,眼睛里微微漾起一层水汽,光润迷人。
段斐也忘记啃鸡腿了,傻看了一眼,连忙笑道,“我老娘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然后又待低头啃,却又听冷霁尘轻声道,“象你么?

“啊?我?我老娘DD咳咳!哪能比?她是美人,我可是英俊的男人!”段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你这对桃眼怎么看怎么不是男人!”冷霁尘冷漠的脸上竟然扯出一丝淡幽若无的微笑。
段斐就蒙了,却不敢说,心里道,“明明你才是女人,比女人还好看,恐怕我老娘也要夸奖你。”
“你娘对你好么?”冷霁尘微微探过身体,抬手托住下巴,支在八仙桌上,眼神有点空鳌
“嗯,很好,不过以前好,现在不好。有段时间很少见,见了面对我动辄非打即骂。”段斐面色一黯,大大的眼睛长睫低垂,宛若
受伤的山茶。
“是么?她如何打你?”冷霁尘的眼神朦胧得厉害,声音也开始柔若春水,听在耳朵里,却熨帖在心头,说不出的软糯甜腻。
“她一个嘴巴子就够我脸肿大半个月的,一脚我就可以躺好几天下不了床。”段斐似乎陷入的悲伤,他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这些
,平日里想都不想,老娘似乎变了个人,模样还是那模样,但是性情却不一样了。
“那她为什么打你呀?还这么狠?”冷霁尘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诱惑,性感而柔润。
“因为她不喜欢我喜欢DDD啊!没什么,她就是嫌我在外面惹祸,招惹桃太多!”段斐一下子回过神来,额头渗出细密地冷汗。
差点说漏嘴,那他可要打烂自己的嘴都不够!
旋即收拾了心情,轻笑,“我娘可凶了!”然后又去咬鸡腿。

冷霁尘眼中的雾气散去,唇角的柔风换做冷冽,冷眼看着他
“我吃过的,你怎么吃?”
“有什么关系,我经常吃美人喂的酒,现在吃美人吃过的鸡腿,刚好是下酒菜!”说着笑嘻嘻咬鸡腿。
“啊!DD”再看着鸡腿惨兮兮地飞过阳台掉到外面大街上。
叹息!
唉,天下第一鸡,看来我就该在店里自己吃完才对!亏自己这么好心记挂着他,他却丝毫不领情。
抬眼看见冷霁尘脸色映了光是淬玉的白,细长的清眸长睫浓密,竟然是让人看了还要看的美,由于生气隐隐又透出一种妖异的魅惑

不禁微微眯了眼睛似乎动情道,“小冷,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美人。”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脸色大红。
迎面却扫来一阵劲风,冷霁尘直接一拳扫过来,段斐讪讪一笑,头轻轻侧过避开冷霁尘的拳头,拳风飒劲,拂动他的黑发轻拂。冷
霁尘一击不成一拳变掌狠狠砍向他
的脖颈,段斐看他来势凶猛急忙一个纵身侧越过去,然后左手成掌,轻飘飘拍过去。
冷霁尘却左腿急踢攻他下盘,“呀!小冷,你这样我还怎么去陪姑娘。”刚说完却招致更加猛烈的攻击,冷霁尘一拳快似一拳,一脚狠
似一脚,段斐笑不出来,只得打起精神应付,本来他觉得自己功夫和冷霁尘不相上下,可是冷霁尘这一拼命,竟然自己落了下风。
边打边躲,段斐连抽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挡住他的拳头,躲到阳台上,又架住他猛踢过来腿,“小冷,好了,我认输了
,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
“刚才你做什么了?”冷霁尘脚上用力压住他的肩膀,冷冷问道。
“碰见冤家对头了。”段斐用力扳住他的手腕。
“是吗?”他冷哼一声
“骗你让我掉进女人堆里再也出不来。”段斐发誓。
冷霁尘冷哼一声,脚上陡然用力,手腕用力上翻,另一只脚腾空踢起直踢段斐下巴,“好你个冷霁尘,竟然这么狠心枉我带你逛醉
月楼,竟然翻脸不认人。”段斐没想到冷霁尘竟然如此厉害,看来他一直藏私,自己看不透他的武功底细。
冷霁尘听他说,心头火起,内力遽然增加,段斐支持不一个趑趄住往后跌去,冷霁尘轻手抓住他的衣襟脚一踢,将段斐横压在栏杆
上,冷眸凝线盯着他。
“喂,大美人,不是吧,你真要扔我下去?你不会这么狠心吧?”他盯着他的眼睛,清冷无际,却如清月灵透,不禁一呆,眼神发
直。
冷霁尘看他如此模样,眉梢微挑,唇角冷笑,手上用力将他扔下去。
段斐“啊” 的一声惨叫,不是因为被扔,而是因为冷霁尘竟然点了他的穴道,“冷霁尘,枉费少爷我还带你逛街柳巷,对你一
片真心!”段斐惨叫着,往地上摔去。
街上的人都看热闹不怕事大,哄然叫好。

冷霁尘听他叫的惨烈,唇角微勾,清眸温柔,正待跳下去抓住他,却见一条人影飞驰而至,伸手揽住落下的人影,顺手解了被封的
穴道将他立在当下。
冷霁尘看清来人,来人正抬头看他,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段斐本来以为自己要折筋断骨了,却不料一阵疾风吹来,然后鼻间嗅到一阵淡淡的清爽气息,心头一跳,脸却微红,随口道,“这
是哪阵风,竟然将鄢盟主吹来,鄢盟主今日不忙于武林大事么?”
却看到那俊朗无铸的脸上淡笑莹然,冷冷瞥了一眼,便要走开。
来人正是武林盟主鄢兰笙,是个让段斐讨厌钦佩羡慕参杂很多情绪的人。
鄢兰笙品行皎洁如月,洁白无暇。
鄢兰笙剑法卓著,武功高。
鄢兰笙英俊不凡,飘逸若仙,让他讨厌。
鄢兰笙以长辈教训他,让他心烦。
见到他,段斐只有躲的份,又没有武林人士旁观,他才不打扁嘴充鸭子。
嗯,好吧,他承认他是嫉妒,有什么错?
鄢兰笙看着他大大桃眼一阵翻,玉色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笑若春风,低头轻声道,“段斐注意影响,公然在人前与男子打情骂俏
,成何体统?还想不想去武林大会了?”然后抬头便带了随从鄢回就走。
“你DD什么打情骂俏?你少血口喷人!”然后看见走出去的人又顿步转身。看见鄢回拿眼斜视自己,翻了个大白眼道,“鄢回,你
笑得怎么那么□做什么?”
气得鄢回差点当场翘辫子,这么不检点不正派的人,亏了盟主竟然一直帮他,也不知道怎么欠了他的?
不禁暗自希望盟主会训斥段斐,最好给他点教训,让他那双桃眼别四滥情,最好把他那张自以为是的嘴巴也封了。
段斐看着鄢回一副意淫不堪的样子,便绕过鄢兰笙走到鄢回跟前轻笑道,“鄢回,你今年贵庚了?”
鄢回瞅了他一眼,道,“我比公子小了几岁,今年十九岁!”
“不是盟主了?我怎么看你小子九十岁的模样,老气横秋,迂腐不堪,自负正义,欺世盗名,你以为就你是正人君子,品性如兰,
皎如日月?了不起呀!”段斐一口气说了个痛快,却拿眼睛去剜旁边长身蓝衫面目英俊端庄的人。
鄢兰笙挺眉轻笑,好大的火气,好大的帽子呀!
鄢回不满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为什么每都是他做炮灰?要替人被这么多罪名?  “段斐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有责任督导你,
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再胡闹还是禀明夫人将你带回去面壁思过的好。”鄢兰笙看着他气鼓鼓的脸,眼睛清亮如星。
“吆!大盟主,大庄主,大公子,您是我爹还是我老娘?管的可够宽的?我本分得够闷死人了好不好?现在江湖都没有什么新鲜话
题了,我要是不给他们添砖添瓦的,这江湖八卦大楼什么时候盖起来?”段斐瞥了他一眼,侧面看去,他的鼻子更加的挺拔,不禁撇撇
嘴。
鄢回气得干瞪眼,这小子忒不识抬举,人人奉若楷模的武林盟主到了他的嘴里,就是老迂腐,假正经。

鄢兰笙感觉头顶寒光扫来,不禁微微抬头,对上冷霁尘清冷如月的稀世容貌,没象段斐那样惊艳不已,对段斐轻笑道,“你倒是越
来越会挑人!”
鄢回却瞪着眼睛仰头看得心头突突跳,眼泪差点流下来,结果冷霁尘一记森寒目光扫过,吓得他心头一凛,立刻低头。
段斐感觉到头顶冷冷目光窜来窜去,大太阳底下也生生打了个寒战。
“小冷是我好朋友,万里挑一的人,怎么,鄢盟主嫉妒了?放心,小冷为人清淡,不好出风头,淡泊名利,不好权势,没有威胁的
。”
段斐一副鄢回觉得非常欠抽的表情,鄢兰笙邃黑眸微眯,清光涌动,注视段斐,“若我嫉妒,你是帮谁?”
鄢回顿时头大,今天公子是不是傻了,竟然在大街讨论这样的话题?让他怎么都觉得这个嫉妒二字无限暧昧,这可绝对不能让武林同道
们知道,否则大家异样的眼神绝对可以将他烤的里焦外嫩的。
“这可奇怪了,我不知道鄢盟主竟然还看得上我这样的小流货色么?我除了填堵捣乱竟然还能帮忙?”段斐笑得吊梢眼微微弯起,一副
可爱的模样。
鄢回恨然盯了他一眼,天杀的这小子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么?干么做出一副娘娘腔的样子?难道不知道避嫌么?
却听到鄢兰笙笑道,“段斐,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鄢回觉得自己要晕了,这是那个看似文雅淡定,遇事波澜不惊的公子盟主么?竟然笑得跟春一样烂漫,而且对象是那个名烂透的段
斐!
虽然没有武林同道在旁边,但是这也是大街,大街上的眼睛是雪亮的!
鄢回为了表示自己的忠义,咳嗽两声,轻声道,“公子,您还约了人,我们是不是先去了,否则让人久等不好!”
美人如毒
“斐儿,不要胡闹!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鄢兰笙朝他淡笑,抬手微微拂过他的发丝,吓得段斐往后退了一大步。
鄢兰笙不禁轻笑,真是个孩子,总是惹麻烦,难道他就不知道么?
段斐来不及表达他的愤怒便看见鄢兰笙走远的背影,呆立了片刻,却听到头顶冷哼,抬头却不见人。
旁边看着他跌下来的人,笑眯眯地盯着他,几个人在一边扎堆议论,“那不是自称英俊第一魅力不凡的段少吗?刚才怎么让人给扔
了下来?还是鄢盟主相救?”其中一人提高声音叫道,“段少,怎的如此不济?哪家娘子如此厉害?竟然直接从床上给你踹到街上来!

段斐朝他们笑道,“可不是,这美人可厉害,那腿功,啧啧。真是没话说!”其中一人又笑道,“腰给夹断了吧?”然后几个人哄
然大笑。
段斐一甩头,道,“本公子还没有那么不济,别说一个,就是几个本公子都一一搞掂!”
正说着却看见楼上冷霁尘露出上半身,冷眼盯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道,“本公子有事情要去忙了,你们聊。”然后飞奔而
逃,片刻不见人影。
想着自己刚才在楼下和人吹嘘,冷霁尘肯定都听见了,回去自己没有好果子吃,那冰山美人,竟然连玩笑都开不得,脸皮比女人还

薄。
顺着邺城华的街道一直走。
白衣玉面,倒是引得行人纷纷回头,他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大大的桃眼斜斜挑起。
步伐潇洒,衣袂飘逸,穿梭在大街行人摊贩之间。
绿树成荫,华衣叠影,暖暖阳光熔冶似金。
尽管两边都是店铺,但是午后太阳西斜的时候,街上还是回荡着货郎的叫卖声。从女人发钗头,胭脂香粉的,到男人的发冠小孩
子的玩耍。
一个粉衣的小姑娘跨了一个篮子,叫卖着胭脂,粉盒,荷包香囊。
小姑娘十几岁的样子,水灵标志,浑身透出股子清爽,看着就让人舒服。
段斐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美人就是要看的。
“公子,给你家娘子买盒胭脂吧。我的胭脂红润自然,不容易褪色。”小姑娘笑着看他,水灵的大眼乌黑闪亮。
“擦上有你好看么?”段斐微微眯了他的桃眼,浅笑着看眼前的女孩子。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女孩子似乎从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脸红到脖颈,低首垂睫道,“公子的娘子定然美丽无比,公子怎么拿奴家开玩笑。”
段斐轻笑着俯身上前,伸出纤长玉指,抬起她的下颌轻轻摇头道,“嗯DD!不的,你很好看。”然后又笑,“姑娘家住哪里?怎的
还要出来卖粉?”
小姑娘娇羞道,“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哪里知道人还是要赚钱的?我家住在城西过了那边的枫树林就是了”
段斐抬眼看天,又看她篮子里的东西,似乎根本没有卖出去过,便道,“你每日如此能卖多少?在家绣做女红不是很好么?偏还
要出来,既劳累又不安全,你看这满大街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东西都卖了给我吧,早点回家,莫要天黑才好。”然后伸手入怀去掏银
子,只随意抓了把碎银子放进她的手心里,朝她轻笑,直起身子就要走。
“公子,您还没拿东西呢。”少女也不看钱,而是将篮子朝他举举,段斐轻轻一笑,然后伸手去随意拿了个荷包,轻嗅着揣进怀里

“公子,您给了奴家如此多的钱,却只拿一个荷包,不是亏了吗?”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轻笑不已。
“千金赠美人,我才如此少的银子,就能让美人一笑,何乐不为呢!”段斐笑道。
“公子贵姓。”少女笑眯眯看着他,唇色异常鲜艳。
“免贵段。”段斐笑着,却见女孩子朝他招手,他比她高了很多,便低头过去,却不料,少女竟然踮起脚尖迅速在他唇间一啄,羞
红了脸跑开去。
段斐一愣,抬手抚上唇角,第一有这样的艳遇呢!只觉得被亲过的地方似乎有淡淡的芳香传来,不禁轻笑。
少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两颊通红,心动不已,眸色含春,轻声道,“这样的男人,真的不舍得让他死呢,可是如其让别人去碰,
还不如让你死在我的手上呢。”然后痴痴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才慢慢走开,也没有心思叫卖了。

段斐似乎想着心事,没有人和他闹他便是一副沉静温婉的样子,跟着人流随性逛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抬眼看,天色竟然暗了下来
,已是黄昏。竟然来到章台路,一条街灯红柳绿,映着章河水随波荡漾。
两岸红楼勾栏倚红弄翠,香气扑鼻。
月上柳梢,风过画桥。
段斐信步沿着河边走下去,便来到一家人声鼎沸,莺莺燕燕之所,正是半面妆。半面妆是家青楼,地道的青楼。的
名字是段斐起得,为素衣姑娘。
见到素衣他便说,素衣姑娘为天人,即便委身青楼,半面妆侍君也足以艳冠全城。
素衣确实是美人,柔弱无骨,粉面含春,自几年前在邺城挂牌,瞬间红遍邺城。
素衣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段斐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
他曾经笑言,“素衣,你如此美丽出众的人,为何定要委身青楼?你若缺钱段少有的是。”
卖艺不卖身,可也是青楼,必遭那些个自诩正人君子不齿,尽管他们也会来此,但是外面碰到他们定然是齿冷不已。
素衣却婉拒,“我这个人怕寂寞,青楼却是最热闹的地方。”
素衣人如其名,素以素面,却艳冠群芳。
段斐每到邺州,必来半面妆。
与素衣姑娘的交情,不必冷霁尘少,素衣是红颜,即使不是知己,却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她的眼神这样告诉他,便让他不会卑微,不用任何的顾忌,即使大醉也不会寂寞,大哭也不会招来耻笑或者怜悯。
本想着过几日,结果今日竟然不知不觉就来了,不禁轻笑。
那边老鸨忙着招呼客人,一看见他,满脸堆笑,高声叫着“段少!”摇晃着肥肥的身子抱过来。
段斐一看她肥腻腻的身子,脂粉厚重的胖脸,连忙往一边轻跳躲开去,笑道,“肥妈,这胭脂水粉是给姑娘们擦的,怎的都到了你
脸上?客人还点你呀?是谁这么不开眼!妈妈如此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然后装作义正严词地左右环顾。
肥妈似笑还嗔地摔着手帕拍他,“坏小子,就知道拿妈妈我开涮。来了多久了,也不来看素衣,她都想死你了。”
“肥妈,我看是您想我了吧。”朗声大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扔给老鸨,肥妈乐得眉飞色舞,还是段少好,每来了从不
少给,喜滋滋地进去吩咐,让人好好伺候段斐和素衣。
楼内铺设红锦地衣,悬挂华丽锦缎,纱灯雕栏,极尽奢靡。
段斐迈着大步走上楼梯,然后顺着雕回廊转过前院穿过中院到了后院。
素衣姑娘卖艺不卖身,平时难得一见,若是一月里出来那么一,也足够邺州的街男子兴奋大半个月的。
素衣的房内熏了细甜的西域香,闻着便是细眯了眼,觉得嗜魂酥骨,巴不得色与魂消。
“姑娘,是段公子来了。”相貌清秀的丫头柳倩笑着通报,又连忙请段斐进去。段斐走到门口边上的丫鬟争相挑起门帘,请他入内

段斐从怀内取出几串珍珠项链,扔进丫头们的怀里,“我也不知道姐姐们喜欢什么,随意带了几条珠子,你们将就着戴吧。”说着

便进了屋又饶过内堂进了素衣的卧室。
素衣即使卖艺也很少有客人能进她的房间,但是段斐能来素衣却是异常欢喜。
里面香气更加清幽,轻纱幔帐,桃红木家具,古色古香。
纱后走出一个神仙般的女子,身段婀娜,眉眼如画。
看着她倒是想起那冷冷的冷霁尘来,若是他细看倒比素衣似乎还美上那么几分,素衣已是女子中的极品,那冷霁尘还真是个祸害。
心里想着,又愁着他不知道生多久的气,自己才能回客栈。
又想着真是该让小冷一起来,如此的美人倒是般配的很!
“段少,怎么今日却来了?还想着你会武林大会结束再来呢。”素衣伸出纤纤玉手,挽着他的胳膊,柔弱无骨的身子便倚在他的身
上,温香软玉在怀,段斐便飘然不知东西南北了。
素衣却眉头轻皱,抬眼细细看他,“段少,若是想着来找素衣,却先去了别个女人那里,还是不要来的好!”段斐轻轻揽着她细细
腰肢,柔声道,“我哪里去别个女人那里了?哪会不是记挂你得紧,想的心口都疼?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说着扯了她的手按上自己的
胸口。
素衣轻轻推开他,长眸斜睨,却又轻轻皱眉,慢慢俯身凑近他,段斐以为有的揩油,便将唇凑过去,却被素衣轻轻按住肩膀,目光
注视着他红艳的唇色,不禁冷笑。
“还说没碰别个女人,这胭脂都吃到嘴里了。”小命都要没有了,还嘴硬。
然后叫了柳倩小声吩咐了几句。
柳倩出去了,便又回来坐在段斐身边,“素衣,我可想死你了。”段斐垂涎着脸笑嘻嘻地来搂她。
素衣被他搂在怀里,身子酥软,狠狠心又推开他,“就知道拿我来逗乐,有酒给你喝就不错了,还想着什么脑子?再说你也就
是一张嘴,哄得人心怒放的,真要是让你怎么的,你怕是比见了鬼跑得还快!”然后又细细看看他的脸色,却抬起玉手搭上他的手腕
,感觉了一下又放开,段斐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放进手心里轻轻抚摸,“给我备了什么好酒,快来陪我喝几杯。素衣,你如此说可是寒
了我的心,我时时地想着你这样还不够么?好几都想给你介绍个朋友,不过他一直不肯来。虽然冷了点,但是却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说着又去搂她的细腰,素衣柳眉一挑,用力推开他,“段少就是会逢场作戏捉弄人,等着,酒一会就送上来了。”
站起身离他一点距离,又道,“我身在此什么人不见?还要你再给我介绍?再好得人品又怎的?这世上欺世盗名的人多了!”
“那也都是好过我的,虽然欺世盗名,总归活的有目标,干劲十足,哪像我一路漂泊,满身桃!”说完斜了眼睛大小不已。
“你虽然浪荡,却也真诚,但是段少,你DDDD难道要一生都如此么?你也还年轻,我却是不信你能从这猴跳中得了什么乐趣。早做
正正经经打算才是。”在红烛光影里,她的脸清莹玉洁,透出柔和的光色。
红烛化泪,为风心碎。
段斐微笑看她,这素衣也奇怪了,今日尽然说这样的话。
“我们不是说过么?人生当及时行乐才好,何管他明朝倒灶?”段斐瞅着她,眼神如同蒙了一层雾气,微现空鳌

柳倩带了香醇温厚的美酒,还有几个小菜。
素衣帮他斟了酒,他却又象冷霁尘那样拿了壶就喝,也不吃菜。
素衣心疼地看着他,劝他吃点菜,他却已经喝得入迷。
素衣随手拿起一边的琵琶,信手随意地弹着,不成曲调,却自有一股幽咽凄凉韵味。
他也曾想仗剑江湖,意气飞扬,可是谁知道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
若是美梦实现,自己现在如何?是不是也是道貌岸然,正儿八经的君子一头?
管他如何还是且醉且歌且贪欢!
琴声呜咽,酒入愁肠。
段斐醉地很快,可是喝得很多。
最后醉倒在素衣的怀里,嘴里低声喃语道,“素衣,只有你才了解我。”
素衣扶着他,将他放到素色锦被上,他却揽住她,不让她离开。
“素衣,如果你爱了一个不可能回应爱的人,怎么办?”他嘟嘟囔囔的,并不要回答。
素衣幽幽叹息,俯身轻轻吻吻他的唇,唇上还有清冽的酒香。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心疼,却不能爱,只能看着他一醉倒入怀,却是第一有勇气低头一吻。
“你也就是个虚名浪子,自诩风流倜傥,也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素衣轻叹,替他盖上如水柔软的锦被。
梦有所思
“啪!”一声脆响,不知道何时一个黑影飘进房内,烛火熄灭,房间黯淡无光。
素衣遽遑,立刻跪下,颤声道,“公子饶命,素衣一时DD一时昏了头。”低声伏地,男子抬脚踩上她的背,听得清脆的声音,嘴角
冷然。
素衣疼得几乎支撑不住。
“公子饶命,公子,如果杀了素衣姐姐,段公子醒过来会问的。”柳倩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哼!男子冷冽的声音让地上的人颤抖不已,“要是再敢碰他一,自己了断。”男子残忍地吩咐着。
他若是一定要去胡闹,他不管,但是却不允许别人来碰,碰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冷哼了一声,冷眼横扫,“解药拿来!”
柳倩颤抖着将一精致瓷瓶递过去,男子伸手抓过,冷然道,“滚!”
柳倩慌忙起身扶起素衣,素衣却浑身抖如筛糠,脊背几乎直不起来,半伏了身子,靠在柳倩身上挪出房外。
男子走到床边,顺势拉下脸上的面纱,俯身坐在床上,伸手抚上段斐的脸,映着窗外的月色,他的脸玉白柔和,挺直的鼻尖,不正
常的红艳让他的唇更加的丰润诱人。   抬手将药丸放进他的唇内,摇曳的红烛中,他因酒红润的脸颊,粉嫩若桃,长睫颤悠悠地
覆盖眼睑,投下一片浅淡半透明暗影。
看着他毫无防备不加任何掩饰的睡颜,淡淡的忧伤悄悄弥漫,从那尖尖的下颌一直漫上心头。
情不自禁低头吻上他柔软芬芳的唇,舌尖推动那粒药丸,使其缓缓入喉。却感觉到他的回吻,他的舌灵巧滚烫,两舌在唇齿间湿漉

漉地纠缠,男子被他吻得几乎难以把持自己。
段斐在酒醉中做着美梦DD美丽的春梦,梦中那个人不会象现实那样逃避难以捉摸,梦中他愿意要他,全心全意。
他激烈地吻着男子的唇舌,手环上他的腰,用力拉低,然后便用力吻他的颈往下直到胸口。他的吻青涩没有任何技巧,牙齿撞痛了
男子,但是这样的挑逗却更加能勾引人的欲望。男子被他激吻过的地方,顿觉火焰燃烧浑身灼热,便低头乱扯段斐的衣裳,低头狠狠吻
上他的胸前,听得他舒畅的吟哦,低靡嗜魂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抖几欲发狂。
自己不是第一这样,可是对于身下的人,似乎没有一点的抵抗力,毫不费力就扯下他的衣服,俯身压上段斐柔滑滚烫的身体,却
听得他急切地叫着,“石头,石头,我爱你,你知道么?一直都爱,好辛苦DD”段斐还兀自呓语,手紧紧缠住他的腰。
男子顿时如冰封,一腔热情一下子冷却下来,低头细看他,段斐顾自用脸颊摩擦他的胸。
心中一阵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强了他,冷眼瞪了他半天,眼神却是越来越冷,浑身颤抖,却终是忍住怒火和欲火交织的煎熬。坐在
床边,慢慢帮他理好衣服,低头吻他,半晌,几乎无法自拔,忍住满身情欲起身,拉上面纱转身出去。
素衣和柳倩候在外间,男子身体因为欲望肿胀,心中却又苦闷,伸手拉过素衣,一把扯下她的衣裳,露出雪白如玉的胴体,想以此
发泄,脑中却想着却是屋内那个让人既爱且恨的人,便再也碰不得别人,一发狠,冷声道,“好好照顾他。”然后便转身离开,投身茫
茫夜色中,消逝不见。
素衣和柳倩颤抖着起身,柳倩帮素衣穿好衣服,扶她去休息。  
“柳倩,你去看看段少是不是好点了。”素衣吩咐道,微微喘气,抬手轻抚腰肢。
“素衣,你放心好了,公子都走了,肯定就是安全了,倒是你要好好休养了,公子也忒DD”
“住嘴,”素衣厉色打断柳倩的话,又柔声道,“柳倩,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子的脾气,以后不可再如此说。”
柳倩连忙点头称是。
“素衣,你也糊涂,怎的段少要亲你,你不肯,却自己去亲,惹得这样遭罪。”柳倩轻声叹气。
“唉,算了,以后不会了。”素衣叹息道。
“素衣,段少怎么会惹上那些女人?还被人喂了毒药?”柳倩不解道。
“他那样的人,有几个不是想将他关在家里的?”素衣叹了口气,便道,“去准备醒酒汤,估计等一下就要喝了。”抬眼又看,轻
叹不已。
只怕又要出什么事情了。
月影西斜了,清透孤寂,黄云淡淡。
进了枫树林,风吹林动,夜风飒飒。
静夜里小姑娘独自挎了竹篮,步履轻盈。
月影透过细密的树叶,洒落林间小道,蓦地一声桀桀,头顶夜枭呜咽。
风穿林过,竟然森寒。
这也的夜是寂寞的,伤情的,无疑也是杀人好时机。

小姑娘面带微笑,抬头看月,心下黯然。
轻声呢喃,“是不是死了呢?唉,真是可怜!”眼前浮现那对大大的桃眼,轻笑。
抬头望月,却似流星闪过,眼前一亮,红光弥漫。
她的武功虽然不是决定,可是也绝对不是很菜。
但是当刀锋似乎划过她的脖颈,她竟然没有知觉,知觉一阵钝痛,五脏六腑似乎碎裂。
身上没有伤口,刚才红光是什么?却是千斤重锤捶过心窝?
倒地的时候回望,月色下妖异暗魅,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魔。
她瞳孔收缩几乎坚持不住,浑身巨抖,颤声道,“血-影魔刀DD,为什么?”是呀?为什么?要来杀她?
她行走江湖好几年,没有人认出她,可是她却死了,连同自己那些辉煌的战绩。
虽然她作恶多端,可是血影魔刀也不是正义之士,如何管她的闲事?
她想不通,却要死了!
连武林盟主都找不到她,如何却这样偶然就给死了?
在辉煌的一生,竟然也会有平凡的下场,真是讽刺!
眼神冰寒如刀,声音如冰脆然,“碰了他,你没有想过要死么?”收刀回鞘,月色映上殷红一片,映在她的眼眸。
“你杀了我,他也要死。”她的身体在地上剧烈的颤抖。
“你那点毒药,还难不倒我。”他冷冷看着她,唇角淡幽的弧度在月色下是残忍的勾魂。
血影魔刀,一刀勾魂,无人见其锋,即使她也不配让它饮血,所以她是被拍死的。
惨笑,脸色在月下惨白。
“嘎-嘎”风声惊起寒鸦,振翅而去。
掠过的人影,恍若轻风,无踪。
段斐觉得很亏,因为每他都是想着这一定要赚点便宜。
可是每醒来都是衣衫整齐。
暗骂自己真是孬人,就该狠了心,别人痛自己才会轻松。
睡在素衣香气斐然的锦衾里。用力嗅嗅,一大早房间里竟然熏了沁人心脾的兰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起身下床穿鞋。
轻声唤着,“素衣?柳倩!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竟然让我一个人睡,我大老远跑过来又不是为了一个人睡被窝的!”听得门外吃吃
地笑,然后抬脚往外走,经过窗口却发现那盆兰开了,尖细的翠叶,嫩白的五瓣兰,端的是优雅端庄,幽香细细。
闻着这香味又想起冷霁尘来,那小子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一点受不得玩笑,真是白生了那么好一个人了。
“段少,昨夜那么急,自己喝光了我辛辛苦苦存的好酒,现在却来赖我们让你一个人睡被窝,哪你不是来了就驴饮?哪里还知道
身在何,眼前还有何人?”素衣浅笑着,穿了鹅黄色的纱衣与柳倩端了洗漱用品莲步款款走进来。
“那我现在清醒得很,快去拿酒来我们对饮一番,也弄出个什么柔情蜜意地来,让我好好领略一番身在何!”段斐笑着说道,抬

眼去瞅素衣。
她宛若清晨盛开的的姚黄,黄衫玉面,那双秋水黑眸宛若拢纱拢雾,如凝露一般可人勾魂。
禁不住笑着上前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低头在她面上轻啄一下,素衣被她一揽,背上吃疼,不禁微皱眉头。
“嗯?怎么啦?来,我看看。”段斐说着便待去掀她的衣襟,“段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正好撞在后背上,少许有些痛
而已,并无大碍。”素衣说着和柳倩将一应物件放下来,伺候他洗漱。
“段少,还有几天才武林大会呢,您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呀?”柳倩帮他兑好水,拿了手巾,每却是素衣亲自帮他绾袖子,折衣
襟,就差像个老妈子亲自给他洗了。
所以段斐逢人都此吹嘘他的魅力大,素衣姑娘对他最好,别个人进她房间都未必,他可是日日温香软玉在怀。
很多人酸葡萄心理便说素衣其实是专挑人卖,并没有她表现出来那么清高,曾经也挤拥了甚多浮夸浪子来闹事,不过后来让武林山
庄派人都给摆平了。
虽然段斐口口声声编排鄢兰笙如何,但是武林山庄对他段斐却是仁至义尽。
缺银子了就跑去狮子大开口。
朋友山庄主动帮他罩着。
惹了麻烦山庄替他兜着。
所以很多人说他段斐真是不识抬举!
段斐却不屑一顾,还不是自己的老爹老娘的面子大?
否则他们会对自己这么好?
所以他就更加要变本加厉的利用这一资本了!
过期作废呀!
洗漱完毕吃早点,段斐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皮蛋瘦肉粥,虾仁小笼包,桃米苏,还有精致的小菜。
他吃得不少,也并不优雅,但是素衣却觉得他是天底下吃饭最好看的人。
粥是她在后院小厨房里亲自帮他熬的,他是个好养活的人,从来不挑食。
看着他欢喜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她一笑,段斐便又多吃了一碗粥,素衣拿了帕子贴心地给他轻轻擦干嘴角。
眼神宛若春风荡水面,段斐竟然觉得象自己的老娘。
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老娘这样的目光看他了。
她现在要么不见,见了就教训一通。
所以他才不要回家!
正在说话的时候,前院妈妈派人来通知武林山庄庄主鄢兰笙来了。
平日里鄢兰笙极少来,自己从未独自来过,但是段斐再,他必定会来此一趟。

他来不过是确认他安安静静地不会闹事,他说是路过。
段斐却觉得他是故意,监视自己,时刻不忘训导几句,就差添油加醋告诉老娘了!
鄢兰笙比他大了好几岁,所以他觉得鄢兰笙就是个老头子,满脑子迂腐,一副正气凛然的大侠模样,似乎天生就是个大侠,天下时
刻背在肩上!
就不信没有你鄢兰笙这个武林就毁了,就转不动了
谁没有谁还不是照样活?
无非就是活的痛快和憋屈而已。
他鄢盟主绝对是个让段斐活的憋屈的主。
看他在半面妆舒服了,总会给他找点事情,无非就是借口教训他。
段斐烦得很,烦得厉害了,就逃。
反正自己就是个空心棒槌。
段斐轻蔑地撇撇嘴,装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竟然一大早就来半面妆!
最好是王不见王,省了罗嗦,又说自己不务正业。
压下心头那丝不明确,翻身撩衣就去爬窗。
素衣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轻笑一下,曼声道,“段少,何必如此害怕,他武功再高,威名再盛,难到就吓着你了?”
爬上窗子的段斐一愣,回头大笑,“他哪里吓得着我?我是怕他不好意思,我长的比他英俊,比他受女子欢迎,他自然心里嫉恨于
我,可是碍于武林盟主的面子,又不好挑明了讲,所以也就是暗地里挤兑我,想让我难堪罢了,我才不上他的当,我要走了。”顿
了顿又道,“素衣,我有时间还来,记得准备好酒给我。我会想念你的,每天都想。”
说罢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屋内素衣眸色黯淡,轻笑挑眉,浓浓忧伤布满眼角眉梢。
段斐跳出的地方是屋后,绕过小园子便来到无人后门。
素衣住在院,本就无人打扰,院后园,更是寂寥无人。
大清早,初阳微升,衣带清香,媚凝露。
嘴角轻笑,大大的桃眼一翻,想堵我没门!
手拉上后远门,门开目呆。
清风朗月一样干净的男子,英姿挺拔,就那样面带微笑站在那里。
门一开,风交叠,两下衣衫碰。
段斐回躲,鄢兰笙却推门进门关门。
“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惹麻烦么?为何还是不听话?”鄢兰笙眉头轻蹙。
“你反正是看我不顺眼,何必管我闲事?我要出去,麻烦让开!”段斐伸手去拉门。

鄢兰笙微一用力,却将他顶在门上。
心跳,脸红。
“你DD你做什么?”段斐大惊,却不敢动,因为被两条胳膊箍住,对面那张俊朗清雅的脸离自己太近。
“鄢兰笙,我不喜欢男人,你DD你离我远点。”心头狂跳,慌乱里似乎夹杂了一丝期待。
“那为什么要和冷霁尘在一起?”他的声音竟然也是低低柔柔,平日里清朗醇厚的磁性竟然透出丝丝性感。
风吹过来,生生拂乱了衣襟,扰乱了心绪。
“他DD他是我好朋友。”段斐琢磨是不是要敲晕他,可是没有一点把握。
“比我还好么?”声音愈加靠近,温润气息扑在脸上。
被打
“当然DD唔DD”挣扎不得。
唇被封住,大脑一下子空白,找不到自己的脑子了,思绪飞进了乱,随着蝴蝶翻飞。

湿漉漉的吻带了威胁挑逗夹杂莫名的柔情,会让人迷乱,甚至误会,他很想细细的回应,如梦中,可是却怕终究又只是梦。
几乎要瘫软在他怀中,被紧紧顶着门上,腿压了腿,呼吸急促,是浓浓的□。
段斐用力推开他,抬手擦擦嘴角,颤声道,“你DD你DD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样很好玩么?耍人很好玩么?”对着他,他总是
像个孩子,生气也是撒娇,可
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斐儿,是我对你不够好么?”鄢兰笙笑,眼神温柔如风,看定对面的人,玉白的脸现在通红,眼睛大大睁开,那眼角便更加斜斜
上去,如同无辜小兽引人迷恋。
“你对谁也好,对你自己更好,对你的武林更好,你DD你何曾会只对我好?”段斐急急说道,用力推开他。
他自己这样说是赌气,是试探是不是?自己心里总是有太多执念,可是看对面的人,脸色越来越沉寂,嘴角的笑越来越敷衍。
真是难堪!
“段斐,我今天找你,有事情要问你!”鄢兰笙微微站开一点,拳头却捏紧。
段斐一愣,刚才还似乎情动,吃了他的嘴唇,现在却一本正经,嗯,好吧他承认自己才是头猪。
他不是迂腐,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心里只有自己和权势的大灰狼!

“问什么?我可没有空陪人聊天。”段斐冷冷扫了他一眼,却禁不住抿了一下唇,鄢兰笙被他这个动作刺激的眉头一跳,却忍住。
段斐斜眼看着他,他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一双邃的黑眸宛若泉。

“段斐,我问你,昨夜半夜时分你在何?”鄢兰笙抬眼盯着他,段斐立刻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大流子弟三流子哥的德性。
“怎的还要审讯我?我酒喝多了,如何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微微歪头,斜眼睛瞅着鄢兰笙,看他一副清风皓月的圣贤模样,没
由的来气,最看不惯这样的道貌岸
然假正经,内里还不是一肚子肠子?
想着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开玩笑似地吻了自己,他就来气,而且自己还是有那么DD欢喜,犯贱。又骂自己。
“段斐你要是还这样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我自然是不管你了,若是你母亲问起,你自己应付便是。”鄢兰笙冷哼了一声。
“唉,这就奇怪了,你何时管过我?你又不是我爹,不是我娘。再说我段斐孑然一身,万丛中过,关你甚事?你做你的盟主,我
做我的纨绔子弟,咱们是井水不犯
河水呀。”段斐挑衅地仰起下巴,睥睨着他。
“那你还是不要去武林大会的好,省得到时候我还要被人罗嗦收拾你。”鄢兰笙被他一气几乎正事忘记了。
看见他那副模样,他就恨不得DD怎样?抬手揉揉脑袋,他似乎要被气糊涂了。
旋而轻笑,恢复了自己潇洒自如的模样。
“昨夜你在市集搭讪的小姑娘被人杀了。”鄢兰笙面色淡然,缓缓道来,却又起眼看他。
段斐嘴巴里如同塞了个大鸡蛋,生生地合不拢,愣怔了一下,眼泪哗哗流出来。

“有人说是你做的,官府要缉拿你,他们却来先问我,让我查案,我顺路先来问问你。”鄢兰笙天青色的锦袍,胸前一溜色盘扣
显得他更加长身玉立,英俊挺拔。

本来不归他管的事情,但是他芝麻大的事情,自己还是扔下一堆要务给他跑前跑后。
段斐却顾自哭泣,多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死了呢?还特意多给了她钱让她早早回家呢!

“官府怎么不来拿我?我这就去投案自首。”段斐蓦地转身拉门,便要往外走。鄢兰笙微微蹙眉,伸出胳膊拦住他,“斐儿,别任
性。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是不是帮我搞定?”段斐斜眼瞅他。
“这我没有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鄢兰笙看着他,顿顿道,“这你自己去查凶手。”
段斐心头一黯,哼了声,“就是我做的,我还查什么?”段斐大笑,推开横在胸前的修长干净的手。
“段斐,不要让我生气。”鄢兰笙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剑眉斜挑,眼角蕴含微怒。
“武林大会DD就那么重要么?”段斐低声呢喃了句,在喉咙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青衫磊落江湖行,旧梦难成。

“这武林大会暗流涌动,不会轻松,还有神秘人物将现身,我只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鄢兰笙温柔的样子,竟然像是劝解吃味
的情人。
即无情何必留意?
“你身为盟主,还有那么多时间出来管这等闲事?哈哈,可别耽误了你的大事,我也赶紧去了,别耽误了我找美人约会。”段斐一
推他的手,然后纵身跃出。
走了几步回头,在小巷里迎着朝阳,像极了园里盛开的玉兰,“鄢兰笙,在你干净了以前不要再碰我,你要是再戏弄我,别怪
我不客气。”说完转身拔足狂奔。

鄢兰笙看着他的背影,眸色变幻,微微叹气,却是神色黯淡,自己今天太放肆了,竟然纵容了自己,为什么越来越管不住
挺直了脊背,浅笑迈步前行。
段斐甩着步子走到半面妆前门口,只见太阳老高的挂在头上。
清风徐荡,柳绿桃红,碧波荡漾。
门口几个青衣官差等在杨柳树下,看见他出来上前招呼。
段斐先拱手作揖,笑道,“如此一大早就麻烦几位官差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自怀里掏出一把银子不着痕迹地递到为首的官
差怀里,“耽误了大家休息,我请
客有空喝酒。”说着伸出手,“绑上吧。”
为首的官差名叫穆钢,长相敦厚,宽眉明目。朗然一笑,“段少侠还说什么绑?无非就是去走个过场,您又是鄢盟主的朋友,我们
也是老相识,怎么能这样?不过有
人说看见段少,那自然要过过堂,谁不知道段少最是风流不下流,哪里的姑娘不是主动贴上来,还要段少用那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可是
侮辱了段少的风流名了!”穆钢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段斐哈哈大笑,抬手揽上穆钢的肩膀,又招呼其他几个人,“兄弟们,走走走,去你们的地盘上喝酒。”几个人朝他点头笑,连声
说段少客气,然后又随着走在身后

刚才和鄢兰笙没几句话好说,也没有心情细想。
现在一路上便细细地问了。
却原来是一个卖粉的小姑娘在枫树林被人勒住喉咙□至死。
但是仵作验尸又说其实是死后□,内脏都生生碎裂,那才是死因。
穆钢说,我们也不是怀疑段少,其实是案子棘手,想请段少帮忙的。
“所以你们就找了那个什么盟主来威胁我?对了,你们怎么不直接请他呢?他不是最热衷管人家鸡毛蒜皮的事情么?”段斐毫不客

气道。
穆钢心中不满,但是也不说,鄢盟主甚讲江湖义气,这他有要紧事情,但是牵涉江湖人作案,还是热心相助。
就不知道这么段斐如何每提到盟主都一副仇人架势。
虽然是老朋友了,但是非议自己偶像,还是要表达不满的。

到了衙门,知州大人薛逢便升堂开审。
两排衙役威威武武喊过,段斐便悠闲自得地走了进来,到了堂下,双膝跪下去,拜见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抬眼扫了一下,问道,“下跪何人?”
“大人,您和我喝酒那阵可没有说不认识我呀。”段斐嘻嘻笑道。
“啪!”薛逢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好你个段斐,竟然敢藐视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大人,您得问人命案,这个先往后放。”段斐抬头眯起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眼笑吟吟地瞅着端坐的知州大人。
“好你个段风流。”薛逢斜了他一眼,拿手指点点他,便道,“本官问你,昨夜黄昏你在何?可曾与一卖粉的小姑娘搭讪?”
“回大人,昨日黄昏时分,草民顺着大街瞎逛游,碰见卖粉小女子,顺便买了一个荷包,然后便去了素衣姑娘,这个半面妆的
人都可以作证。”段斐看着薛逢笑
眯眯道。
“段斐,大堂之上,放正经点。”薛逢白了他一眼。
“大人,我很正经呀?您看我哪里不正经了?我正经的眉眼,正经的心灵,对大人您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呀!” 薛逢让他一气,不
怒反笑,这小子每都没个正形,便故意板着脸,冷然道,
“可是有人说看见你和小姑娘搭讪,然后给了小姑娘一堆钱,又领着她到了城西的枫树林,本来是钱买,可是小姑娘临到最后反
悔,欲把钱退你,结果你恼羞成怒
,掐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与你交欢,事后又用重物猛击她的身体,致使她内脏破裂而死,本官问你,是也不是?”
段斐听着那小姑娘的死状,心下又悲伤不已,多好一个美人,这样就没了,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呀。 
却听得薛逢问他是也不是,他心里道,这是,不是,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心中抑郁,便不肯再说话。
薛逢看他低头不语,却还道他认罪服法,顿时火冒三丈跳将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好你个段混混,我以为你是个风流不下流的
人,不过就是油头滑嘴,哪曾想你
竟然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下流痞子,来人,给我DD给我拖出去先打个三十大板。”
不问案子,先打他个三十大板,鄢兰笙这么说了,薛逢自然卖面子。
看着段少被打,他也是畅快的很,这小子没少惹事,趁机教训教训他。
段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凭君愿意。

穆钢却上前对薛逢小声道,“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段少最是个风流情圣,这美人一死,他便难过,即便让他殉情他都愿意,
我看还是先关进牢里,慢慢审,而
且还有事情得他帮忙才行。”

薛逢一听,也算借坡下台,重新坐下来,看段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气又不打一来,指着他,“你DD你 你看他那样子,快别
惹我心烦,扔进大牢去,让他清醒
清醒好了。”

穆钢得令,退下,然后走到段斐身边蹲下来,轻声道,“段少,这多情也不是这样多法,这您要是随意就认了罪,以后那些美丽的
姑娘,您可看不着了。”段斐一听
果然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很久没看薛头发怒了,逗逗他,快带我去本少侠专房,再找几个弟兄,喝喝酒,掷掷骰子,除
了这里,我发现没地儿能让我玩得
痛快。”
那薛逢被他气得直拿了惊堂木扔他,他头一低,一个纵身轻踢,将惊堂木给他踢回去,“薛大人,要是耐不住寂寞,到下面来找我
,我随时奉陪呀!”说着笑呵呵地
快步走下去。

“给我拖回来!”薛逢却不肯饶他,“现在就打,别罗嗦。”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穆钢有点吃不准。
这个薛大人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才和段斐勾肩搭背的不多久呢。
但看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样子,穆钢也不好再多话,不禁低声埋怨段斐,“你说你就老老实实进大牢就好了,偏那么多话。”

“你没看他诚心就是要打我出气么?你们还是顺了他的心才好。”段斐笑得没心没肺。
大字状趴在地上,衙役们拿了红漆木棍等待法令。
穆钢再看薛逢,他半眯了眼睛,笑得贼。

伸手拉起那根竹签,一声“给我狠狠打!”便扔在段斐面前。 
段斐捡起来朝他嘿嘿笑。
差役举起棍子,本待手下留情,却听薛逢冷哼,“谁要是手下留情,同他一起挨打!”
尽管这里的差役和他混得熟了,可是大人如此,那便是一定要教训他了。

谁敢徇私?自然是卯足劲打。

“啪!”一声,棍落肉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段斐并不运功,一棍下来,只觉得屁股顿时开了一样,火辣辣撕裂地痛。
比起老娘的巴掌,可是小巫见大巫。
他老娘的一脚比什么竹板子烩肉片可结实。
本来还以为要结结实实来一顿,可以让他松松筋骨,解解痒。
结果失策了。
一声“要不你打死他,要么我杀了你们。”冷霁尘就那么神清气爽地看热闹。
薛逢就听见自己那些手下不争气的吸气。
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妖孽,还让不让人活?薛逢咽了口唾沫,他可不好男色。
薛逢自然知道他说反话,鄢兰笙说了,就是等他,他来了就停手。
他来了就让他去破案子,靠段斐没个破。
段斐就是个说大话不要命的主,正经事不能指靠他!
薛逢低头看看段斐,他笑嘻嘻地扭头回去看,“小冷,还是你最好!”
薛逢制止了衙役的动作。
冷霁尘抱臂站在一边,冷眼盯着趴在地上傻笑的段斐,皱眉忍耐边上那些抽气的声音。

冷霁尘冷眼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又抬眼看薛逢,眼神如寒冰横扫,薛逢顿觉衙门内阴气森森。
笑了笑,便让人将段斐送进大牢,却邀请冷霁尘一谈。
段斐大喊着,薛逢你要是敢图谋不轨,见色忘义,小心我半夜扒光你八夫人衣服挂到城门上去。

本来还想说上面写字,再挂个猥琐男人。
但是冷霁尘一眼杀来,他闭了嘴,老老实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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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坐在紫檀木椅上翻弄着一些文卷,旁边站着鄢回。
鄢回等了半天也不见鄢兰笙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与他说话。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公子,这段斐也太不是个东西,真是走到哪
里惹到哪里!”语气里诸多不满。

“鄢回,这事情摆明不是段斐做的,你担心什么?”鄢兰笙头不抬,嘴角含笑,手上依然翻阅着卷宗。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要是有一丁点的正经,人家也不会找上他,且还有人半夜看见是他,就算陷害也是他得罪了什么高人
。”鄢回嘟着嘴不满道。
“鄢回!”鄢兰笙拖着尾音,加重了语气,抬眼看他,鄢回一碰上鄢兰笙的眼神立刻低头,鄢兰笙身上自有那么股气势,英俊无暇
的容貌,邃黝黑的瞳眸,让人不
敢逼视。
鄢回就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冰清玉洁的公子会对那个段斐混小子格外关照,有时候竟然到了自己要刻意提醒他,不要有违德操。
幸亏他跟得紧,所以没有发生任何过分的事情。
他不能让公子一世英名被那小子给污染了,华山,青城那些个门派可都虎视眈眈等着抓盟主的错呢!
“庄主,那不说这个,峨眉和青城的事情可不是冤枉他,他夜里独上峨眉上女弟子卧室,□了静圆师太的俗家弟子杨曼臻,虽说是
俗家弟子,却得掌门喜爱,他这
一闹,静圆师太是发誓要砍了他,要么让他娶了杨姑娘。”鄢回愈发不满,但是看到鄢兰笙浓眉纠结面色不悦,他还是闭上嘴巴。

鄢兰笙也倍感无力,这个段斐简直就是个惹祸精,整个江湖没有他不惹的,泡美人泡到峨眉寺去,要不是他极力压住,那静圆师太
简直要闹上秋水坞去,若是这样,
那洛秋水怕是要让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气死了。
真是想教训他,自己又舍不得下手,不知道那薛逢是不是真打他,又不知道打得重不重,心头一阵烦躁。的

让他长点记性也好,省得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叹了口气,抬手按上自己的唇。
又听得鄢回令人烦躁的声音,“峨眉掌门愿意退一步让您帮忙去秋水坞提亲。”
“什么?”鄢兰笙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这事也赖到他身上?鄢兰笙头疼道,“这事我不管,等峨眉掌门来了再详谈吧。
”站起来,觉得依然烦躁,负手来
回走了几步,吸了口气,又道,“薛逢那里如何了?”
鄢回垂手低声道,“也没什么,才挨了几棍子而已,”鄢回一副为什么不多打几棍子的架势。
“几棍子?”鄢兰笙蹙起眉头,“冷霁尘没去么?”他认定冷霁尘肯定会得知这个消息的,不可能不去。
“去了,不过站在边上看热闹,等段斐挨了打才出来说话,他是想让知州大人打死段斐的。”鄢回笑得舒畅,真是解恨。
那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这武林山庄又不是他秋水坞的管家,段斐惹了什么都由盟主给顶着?这小子现在也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的人在一起,肯定还会起什么风波

鄢兰笙听得踱回檀木桌旁又坐下去,白玉一样的手抚过书页,沙沙作响。
接着又听鄢回不满道,“那小子现在在知州府衙大牢里喝酒掷骰子呢,过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鄢兰笙不由得嘴角微勾,剑眉斜挑,他竟然在大牢里如鱼得水,倒也不错,让他多呆几天,没得东跑西颠,看他还怎么去惹些桃
债。
抬眼看了下鄢回道,“关于血杀门的事情要加快行动,这武林大会必定会有动作,我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秋水坞那边也提前打
好招呼,暗中继续派人保护。”
“公子,血杀门在各大门派中都有暗线,最近有公开活动的迹象,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他们想在武林大会上捣
乱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容易。”鄢 回低声汇报。

鄢兰笙点点头,轻舒眉头,笑道,“也不用紧张,但是一切小心就好了。”

又想了下低头刷刷修书一封,交给鄢回道,“现在我们集中精力理血杀门的事情,关于粉青竹这件事情我们山庄就不管了,让薛
逢大人自己看着办,要杀要剐随他
了。也省得你唠叨得我心烦。”

又抬眼看看鄢回眉眼带笑暗自高兴的模样轻叹摇头,便又道,“庄内房间以及佣人调度都安排好了吗?到时候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庄主您放心,轻车熟路了,这些事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我先派人去送信了。”看见鄢兰笙点点头,便拿了信喜滋滋地出去了,
这小子看你自己怎么折腾,没有人 罩着你,你还能做出什么妖蛾子来。的
鄢兰笙待鄢回走出去,却又不看卷宗了,挺直了后背,双手交叉脑后靠在椅背上,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眼中宛若浮起一层水汽,
朦胧湿润,完美挺拔的鼻梁勾勒出
完美坚毅的曲线,一张英俊的脸被斜射入室的阳光镀上一层明亮的颜色,神采飞扬。
鄢兰笙亲自去看过死掉女子尸首,竟然是一直逍遥在外的粉青竹江米。因为如南方一种叫青竹蛇一样毒,且喜着粉衣,心狠手辣,
在浅笑轻颦间取人性命。
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唇上亲。就是说粉青竹唇上之毒剧毒无比,顷刻取人性命,毒发时间都是看她心
情如何。
他多想出手,但是因为于己并无多大妨碍,也不愿意管人闲事,所以即使她杀人无数,他也并未出手。
段斐竟然跟她扯上关系,他的眼睛眯缝起来,邃的眼眸便清冷凛冽起来,而且能轻易杀了粉青竹的人,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而且被人一招致命,击碎内脏,尽管后来又做了伤痕之类上去,恐怕也太拙劣了,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要是自己来查这个案子,倒也好查,不过DD他不由地轻笑,嘴角微微勾起,那个面色苍白眼神清冷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查不到

他的身世,一如白纸,天下间有
如此干净的人么?
不肯人家知道你的过去,恐怕要么耻为人知,要么惧为人知。
眸色骤然清冷,修长玉色的手指紧紧捏起。那么就让他和段斐去查案子好了,看看有什么好戏。

段斐虽然也是坐牢,可这日子滋润的哪里是坐牢?他简直把这知州大牢当作休闲渡假消灾躲祸的地方了。
单间牢房,干干净净,铺了新抱来的麦秆稻草,中间一八仙桌,挪到门口,开了牢门,几个狱卒也围着桌子坐了,掷骰子,喝烈酒

惹得旁边牢房里的人干瞪眼。
一听他来坐牢,几个熟识的牢头都带了烧鸡,烧刀子酒,轮流地找他喝酒唠嗑。
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掷骰子也嗓子喊哑了,众人开始让他讲讲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
“段大哥,我可是听说你连红衣罗刹那娘们都敢惹,那娘们长的是朵,也是朵带刺的,那刺比还厉害。”其中一个白净面皮
,颇有几分英气的牢头说道。
“就是呀,听很多来此地的绿林好汉说过,那娘们,真是个狠角色,长的一张桃脸,不过手上那对也是桃刺,都不知道被他废
了多少英俊侠少了,人家多看个几
眼,她就受不了,破口就骂。要是有个不开眼的,敢对她动个心思,那就是嫌小命长了。”另一人呷了口气,打个饱嗝道。

“其实也就是那些个不开眼的,武功又不咋地,象盟主鄢兰笙那样的人,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呢。”一人咔甭着生,起身给段斐倒
了酒。
“那鄢兰笙也就是个假正经,”段斐端起酒杯不屑道。
“段少,我们也知道你是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不过这话也不能乱说,盟主在武林间声望颇高,我们可不能让你乱说,万一得罪了
什么人,到时候也不好打点。”几 个人劝解他。

段斐冷笑了下,将酒一饮而尽,真是扫兴,本来好好的,偏说到他。
“段少,我们不说这些正经事,来给我们讲讲你和红衣罗刹贾红梅的风流秘史。”几个牢头嘻嘻笑着,油头粉面地打趣他。
人就是喜欢听人家那些个风流八卦,在正经的正事也没那个来得过瘾,听了随意的点评吃笑,茶余饭后也就是这个经久不衰,那些
个正经事谁会天天挂在嘴上?正经
时候都够要命的了。
“就是,段少,快讲讲。”几个人纷纷催促。
段斐抬头将脖子转转,放松一下,旁边一人会看眼色立刻站起给他捏肩膀,敲背。

“现在有什么好说的?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段斐摆着手摇头道。

他也红衣罗刹有什么好讲的?他暗笑,贾红梅个性爽朗,不似其他女孩子娇柔文弱,却有男子气概,自己认识她也算偶然。与她一
同饮酒,几醉方休,自己与她也非
常投缘,她如同一个年长的姐姐一样。
“那就说说您和峨眉小师太的事情?”其中一人眼神发亮,一脸兴奋之色。
“嘿,你们这帮人,消息还怪灵通的。那个DD更没说的。”段斐才不会说,那可是他的糗事。

正在闹将之间,听得外面有人喊,“段斐,有人探监。”
段斐一听,嘴角轻笑,大眼微眯,大美人,好几天不见,可真想你呀!
几个牢头一听有人来,立刻帮他将桌子推了进去,酒肉的都给他留下,急忙收拾了一下。
段斐闻到一股细细兰香,轻笑,然后又摇头,急忙道,“大哥,赶紧帮我把牢门锁上,可多谢了。”要是不锁牢门,那小子冲进
来,自己怕是又要有顿揍了。本来
他逗弄冷霁尘一直都很自信,最开始自己武功在他之上,可是慢慢却发现他的武功似乎比自己高了,他就有点气馁了,怕他揍自己。
冷霁尘要是揍他跟他老娘差不多,所以段斐还是有点害怕。
几个狱卒嘻嘻呵呵地给他收拾好了,又将牢门锁上,然后便看见一个一身身材秀颀的黑衣男子如同散步一样悠闲走进来。
看见男子的脸,众狱卒倒吸了一口气,邺州每年数不清的武林侠客聚集,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生卑微的男子,他黑
发倾披,玉面柔光,那细长的凤眼
比那段斐还要荡魂夺魄,如此美艳的人,浑身却散发出一种清冷凛冽的气势让人不敢正面对视,几个狱卒连忙退开让出道路,让男子走
进去。
段斐坐在土炕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咬根稻草,笑眯眯地看着冷霁尘,“大美人,你来看我啦,我想死你了!”一开口就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然后跳下炕跑到门边 ,伸手抓住冷霁尘的双臂。
“大美人,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呀,我快要死了,你怎么也得完成我一个心愿呀。”段斐一脸坏笑,但是却拉着苦脸,哀声道。
冷霁尘嫌恶地摔开他的手,看他又来拉自己,冷冷瞪了他一眼,“死性不改!我有名字。”
“好好,名字就名字,有什么关系?你的名字那么好听,可是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喜爱DD啊!”
“啪!”地一声,冷霁尘一手拽住他的衣襟,甩了他一个巴掌,段斐想躲可是却眼睁睁看着被扇,根本就躲不开。
“唉,我就是命苦,临到死了,还被人甩巴掌。然后还忒贱,被甩了巴掌还很开心。”说完段斐闭目叹气,脸却向前凑过去。
“少给我装蒜,出来吧。”冷霁尘微微退开一步,冷着脸看他。  “嗯?什么出来?小尘,你去找过薛逢了?你DD你怎么求他了?有没有让他赚了什么便宜去?那个老家伙,看我不DD啊!”
又是“啪!”地一声,段斐两边脸颊便都红了起来,浅不一地浮着几个指印,他又叹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呀,不过这美人和别个
美人也不一样,更加美上几分,所
以打几巴掌也就算了。

既要人打死自己,还亲自来甩巴掌,真是命苦如自己。  冷霁尘却不和他废话,伸手扭上牢门的锁头,也不用刀,直接手上用力,便听得咔嗒一声,锁头便断了。
外面狱卒们也不来管,都躲到一边安全的地方看热闹,这段斐也有吃瘪的时候,似乎很怕这个黑衣人,没想到对武林盟主都敢无礼
的段斐会栽在一个比女人还俊美的
男子手里。
冷霁尘虽然在江湖几年,但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像段斐那样四招摇,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识得他。
几个人看得兴奋,不禁连连颤抖,挤在一起咬着手指头看热闹。  关键穆钢也在,他遵照薛逢命令领了冷霁尘来,所以也乐得扎堆看热闹。

“小尘,你可别乱来,这知州府衙的牢房可不能乱来,你这叫劫狱,劫狱是重罪,我可是有杀人嫌疑的。”段斐看着冷霁尘那张冷
冰冰的脸竟然有点害怕,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生气,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那带他一气逛烟巷惹恼了他?可是他也没吃亏呀?也不至于一气生这么久呀!
7
段斐感觉气氛不对,立刻逃进牢房,躲在桌子后面。冷霁尘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冷声道,“出来。”
“不出,知州大人还没放我呢。”段斐弯腰扶在桌子上,若是冷霁尘冲进来他就往外跑,才不会让他逮着自己一顿揍。
那带他逛了柳巷,他那个火大呀,竟然追杀了他几天几夜,最后他躲进盟主山庄才算完事,而且为了这事一直不给他好脸色,这仇记得够得。
“我已经和薛逢谈妥,你尽快捉到真正的凶手交差,顺便将新流窜到邺州的采贼兼神偷文蝶香抓捕归案,而且我们也怀疑这本来就是同一人作案。”冷霁尘说着便
往外走,他可没有兴趣与他在牢房里干耗时间,让那些在边上窥视段斐热闹的人到时候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段斐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如同日出日落一样简单,想那凶手和采贼能老老实实呆在那里让他们捉么?
关于文蝶香段斐也听过他的名头,自诩一定要下流的上流,春药媚尽天下美人,比段斐的口号还响亮。文蝶香说最看不惯那些做腔作势的女人,说无论多么三贞九烈 的女子,给她一颗回春丸,她们就会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放荡。  段斐对这个文蝶香很好奇,他没有什么真正的仇人,也从不看不起什么人,一直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一号人物,竟然大江南北的作案,连武林盟主都抓不到他。
当然他也不知道是鄢兰笙根本不去捉,对于武林山庄没有什么威胁的人,鄢兰笙从来不去主动出击。
扭头却看见几个狱卒躲在一边吃吃笑,便大摇大摆走过去,挨个敲他们的头,“你们这些没义气的家伙,吃喝有你们的,遇到事了就躲的比兔子快。”
“段少,我们不能坏你好事呀,唉,段少,那俊得像个妖精似的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你不会DD嘿嘿!”其中一人捂着脑袋斜瞅着段斐嬉笑道。
“敢惹他,我看你们活腻了”,然后俯身过去,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他可是江湖有名的杀人不眨眼的黑道杀手,人称DD称-冷面幽兰!”段斐随意胡诌道。
却感觉到门口射来两道冷冽的寒箭,好冷,他假装瑟缩了一下肩膀,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了,笑道,“都记住了?少招惹才是。”然后甩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小冷,你等我一下,我去和知州大人告别,多谢他的款待。”走出牢房段斐朝冷霁尘笑道,便要往后院去。
“你想跑哪里去?难不成让我给你捉凶手?”冷霁尘冷冷道,段斐听他开口,顿下脚步回头讪笑道,“小冷,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你说我阴魂不散跟着你吗?怎么 可能是我想跑呢?我不过是去打个招呼而已,至于案子吗,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还有武林山庄吗?”段斐笑着又要举步。
“ 你不要做梦了,鄢兰笙已经致信薛逢这个案子让你自己理,武林山庄不管,而且要杀要剐他都不管!”说着嘴角微斜冷眼睥睨着段斐,看他一副愤然的样子。
段斐本来还以为鄢兰笙肯定会象以前那样把事情挡了去呢,这竟然不管?以前自己千方百计的惹事他都能轻易摆平,这不是自己的错竟然就不管了?
狼来了一万遍以后,终于没人相信了么?  看着冷霁尘走出去的身影也顾不得拜别什么大人了,便跟上去,看来还是小冷最好,让他帮自己好了。
出门的时候碰见几个人,震惊于冷霁尘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他笑呵呵地和他们打招呼都顾不得理睬。

“小冷,你没来过邺城么?以前不是也来过好多?为什么这些人看见你都跟见了鬼一样?”段斐看着他那张比自己还要迷人的脸,心下喟叹,要怎么一对绝世容颜 才能生出如此一张勾魂摄魄的脸,长在他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呀。
暮春风疏,玉柳横斜。蓝天白云,悠然婉约
段斐边走边抬头看天,又扭头和路上的人打招呼,而和他打招呼的人又会盯着冷霁尘看到傻眼。
段斐心里大喊,嫉妒呀,愤怒呀,苍天呀,大地呀,他段斐才是整正的帅哥好不好!
冷霁尘却冷着脸,凤眸淡唇,一言不发,只顾走路。  段斐盯着他纤细的腰肢,挺拔的后背,黑发长披宛若山涧中的清泉,随风轻拂,在后背轻轻摆动。不禁摇头轻叹,外唇轻笑,大大的桃眼微微眯起来。
查案子,段斐却以此为借口,领着冷霁尘东走西逛,冷霁尘也懒得点破他,冷着脸耐着性子跟他走来走去。
走到华的邺城商业街上,段斐总觉眼睛不够用,专门抬头看道路两旁的阁楼上探头出来的美丽女子。
冷霁尘一言不发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段斐也纳闷,明明是自己在后面,可是自己快走他也快走,自己慢走他也慢走,自己冷不丁躲进小贩堆里 ,他便在前方停下来,回头一眼便瞅到他。
不过走了几步以后,段斐猛地拔腿就跑,毫无例外地听见后面女子娇叱声,“段斐,你给我站住。”段斐自然不会站住,也不顾得路上行人多,运气轻功,纵跳飞跃 ,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一身翠色衣裙比两旁的烟柳还要嫩色几分,一张很抢眼的俏脸更是让人望之心生爱慕,却又不禁被她倒竖的柳眉吓退几步。
冷霁尘一愣,脸色愠怒,愈发清冷,略微停顿,便向另一个方向快速掠去,速度却比段斐还要快上几分。
段斐一路飞奔,自己怎么也是轻功独步呀,怎么可能让峨眉派的一个俗家弟子追上?
一路上飞挪腾跳,上树跳房的,终于在一条巷子将她摆脱了。然后掸掸身上的灰尘,朝着相反的方向悠然而去。
想着是不是去客栈找冷霁尘,却在巷子口看见一袭黑衣,略显苍白的脸,凤眸清辉,正是冷霁尘。段斐轻笑着,“小冷,还是你关心我,我们去DD”本来他要说一 起喝酒的。
却听得冷霁尘冷冷打断他,“闭嘴,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废了你。”  段斐心里慨叹嘴巴却道,“小冷,你越来越敏感了,我只不过是说去武林山庄,有人作伴总归是好的。”段斐歪头去看冷霁尘,却见他脸上一抹绯色,在阳光下,他 的脸玉色的白,肌肤吹弹可破,长睫轻颤疏漏光线,在眼睫下投下片片薄薄的淡色暗影。  不禁心中一颤,连忙警告自己君子好色有度,不能饥不择食。
“你打算等凶手自己找上门来么?还一副游山玩水的浪荡模样!”冷霁尘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微微呆滞,竟然定在自己脸上,心下一紧,便要恼火。
段斐连忙别开眼去,轻松道,“这不是你得问题么?是你和薛大人说要抓拿凶手的,我只是嫌疑犯而已又不是捕快,要么你帮我,否则我回去大牢喝酒赌钱了。”段 斐歪着身子笑眯眯地瞅着他。
冷霁尘一愣,没想到他赖上自己,便道,“我只是和知州大人说你会捉拿凶手和文蝶香,可没有说我帮你捉。”冷眼瞅了他一眼又道,“不过看样子你还是去牢里呆 着好,最好一直呆过武林大会,省得你比那狗尾巴还能招蜂引蝶的。”
“小冷,这个你可大错特错了,投怀送抱我喜欢的很,哪里舍得拒绝,走吧,去吃天下第一鸡,唉!美味呀,那天没吃到,真是可惜了。”说着轻晃着脑袋加快了步 子。  “你真的碰了那个杨曼臻?”冷霁尘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口问这个事情,话一问出口,冰冷冷的眼神盯上段斐那双几乎漾出春水来的大大的桃眼。
段斐差点让自己的唾沫呛着,使劲咽下去扭头看怪物一样看着冷霁尘,不可思议道,“哎呀!冷大侠也会这么关心别人的八卦!既然你开口问那我可一定要好好给你 讲讲,满足你的好奇心。这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你可真是幸运。”段斐嘻嘻笑着伸手搭上冷霁尘的肩膀,冷霁尘纤眉微皱,抬手将他的手扒拉下去。
段斐讪笑,然后说道,“要说我和杨曼臻的韵事,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呀,你看我那架势就知道了,还有她师傅静圆老尼,那真是不扒我的皮不罢休呀。我其实也没 有做什么,不过是觉得她生的俊俏,夜里独自上了峨眉山,然后偷偷潜入她的房中偷个香吻而已,谁知道DD谁知DD”他脸红红的竟然说不下去了。
“怎么样了?”冷霁尘难得地表现出一点好奇。
“那个,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普通人那样,搞来搞去,我就走了。”段斐笑不出来了,伸手挠挠头发。
冷霁尘面色难看,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过了一会他冷冷道,“怪不得静圆师太要让你负责了,听说她要鄢兰笙做媒去秋水坞求亲,你待怎的?”
段斐飒然而笑,“啊吆,哪个嘴巴这么快?竟然连你这个两耳不闻世事的大冷脸都知道了?不可能,我老娘才不会答应,我老娘最多将我抓回去在家里关个十年八年 的DD”说下去声音却小了许多,老娘,你可好呀,儿子出来很久了。
冷霁尘不知道他心思转念,只道,“那你待如何置这件事情,难道躲一辈子?”他冷眼看着段斐,看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恨不得摸遍天下女人的脸,吃遍天下 胭脂红唇,但是为什么眼底总是在不经意中可以捕捉到一丝无奈的隐痛?
想的心冷了,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哎呀,麻烦,大不了就娶回家喽,反正男人不都是要娶一个的么?而且若是她受的了我三心二意我也不介意,哈哈!”段斐笑得爽朗,抬头看天,一直小鸟飞过, 登上柳枝飞过乱丛中去。冷霁尘看他不想再说,冷哼了一声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回客栈去,仔细商量一下如何行事。”冷霁尘看了他一眼,说道。  “小冷,你愿意帮我了?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如果那家伙狡兔三窟要么刨个洞换个地儿,我们怎么找他?”段斐叹了口气,长的帅也是错呀,会被人 误会,还会被人陷害,那家伙说不定弄了张象自己的面具,装模作样,不过肯定没有自己的风姿神采。
“即将武林大会,文蝶香为偷而来,他肯定还会露面,现在关键是那个凶手。”冷霁尘微皱眉头,又道,“我去看过那女子的尸体,被人一招击碎内脏,然后在颈 勒出淤痕,遭到奸尸”。

“是呀,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狠毒,可是DD如果仅仅为了陷害我段斐的话只要杀了她就好或者DD□她,也不必一定如此残忍手段对付她,她活着不是更加利 于指认我的么?”段斐面色凄然。
冷霁尘冷眼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情痴模样,冷笑着看着他,“现在你放出来,如果他只为了要陷害你,那么他肯定还会作案。而且薛逢放出的消息是现在证据还不 是很充分,只好先放了你,若是再有类似事情那么就要将你就地正法。”
“你现在放出来了,他当然又可以大摇大摆打着你的旗号去做案了。”冷霁尘瞥了他一眼,抬眼一看到了客栈门口,抬脚进去。
走了两步停下来冷冷道,“这为什么鄢兰笙不管你了?他从前不是只要你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会过问的么?”
“因为有你呀,小冷对我最好了!”段斐笑嘻嘻道,却换得一记白眼。
冷霁尘挑眉凝眸,利用他?天下没有白吃的鸡肉。
很不幸的是他们走到楼上无路可去的时候,被峨眉女弟子杨曼臻堵住了。
杨曼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痴心女子负心汗的模样盯着他,“段斐,你要娶我。”杨曼臻撅着嘴巴委屈道。
现在天底下没有人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挂在段斐身上咿咿呀呀了,段斐却在师傅他们冲进来的时候跳窗而逃,扔下她一个人,实在是不够意思呀。
杨曼臻本来性格爽朗,大大辣辣,现在却故意作出婀娜生姿模样,柳腰纤摆,轻轻走近,然后偎进段斐的怀里。歪头看见冷霁尘不由地倒抽了口冷气,自己在武林中 被人称为峨嵋含笑,虽然嘴上推让可是心中却自负美貌,看到冷霁尘竟然心生自卑。
不过她想男女有别,却也不当回事,故意拿捏了嗓音柔声软语道,“段斐,你可真狠心,你知道么,师傅她老人家差点杀了我,是我说我可能怀了你的孩子,师傅才 放过我,但是却让你回秋水坞禀明令堂然后去峨嵋山迎娶我才肯罢休。”杨曼臻一副幸福的模样,伸手环住他的腰肢,脸便蹭上他的胸膛。
8
段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看着冷霁尘,他却冷着脸哼了一声,进了自己房间摔上门。
“杨DD杨女侠,你DD先放开,孩子是不可能的,你莫来骗我。”段斐手高高地抬起,生怕碰到杨曼臻的身体。
“段斐,带我回秋水坞好么?”杨曼臻卸下那层凌厉跋扈,却也是个温柔款款的女子。
“杨女侠,那你可要忍受我的心了,我老娘在秋水坞帮我娶了十几个小妾了,我在外面七七八八的也很多,你要是不介意DD”段斐还没有说完,杨曼臻自信满满 地笑道,“段斐,我不介意,我只要做你的妻子就好了。我不管你从前有多少女人,以后你只能有我一个,只能爱我一个!要是你不答应,那天底下你都不要安生了!”
杨曼臻飒利的声音回荡在回廊。
段斐仰天暗叹,难道我段斐一世风流要毁在这女人身上?
心下不甘,便道,“杨女侠,刚才可看到我那位仁兄了?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如何?绝对比我来得专情有趣。”段斐指指冷霁尘的房间悄声道。
杨曼臻却以为他试探她,自然竭力表明心迹,“段斐,你当我是什么人,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对我有意的如过江之鲫,比你条件好的多的是,可是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不要想着甩开我。”杨曼臻提高了声音对着冷霁尘的房间说道,若是那位公子也喜欢自己的话,自己这样说他肯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杨女侠,你还是先放开我,要是让你师门姐妹或者你师傅看到,我可就惨了!”段斐夸张地说着轻轻推开她的肩膀。
“那你答应了?”杨曼臻喜道
“我们稍后再议好么,我现在可是人民官司缠身呢,没有心情和精力呀!”段斐转身走进房间。
杨曼臻跟在后面进来,顺手带上房门。
段斐看着关起的房门,心中一抖,便觉不妙。
果然,杨女侠眼神如水,勾勾地盯着他,“杨女侠,我还要去隔壁商量抓真凶的事情,否则我就只能乖乖当替罪羊了。”段斐连忙一个纵身跳到门口拉开门便逃到隔 壁门口,一推,门关着。
高手过招,时间重要,一秒便是迟了。
杨曼臻笑嘻嘻地在身后看着他。
“一听到那消息我就知道不是你,就算给借你三个胆子你都不敢,更别说□了。”杨曼臻抿着嘴笑道。
“曼臻,你是峨眉弟子,要注意措辞仪容。”段斐白了她一眼,真是倒霉呀。

抬手敲门,“冷兄,开门。”
却没有反应,难道出去了?明明是从里面关住的。
“小冷,开门,否则我撞门了!”要不就从后面跳进来也可以,心里想着就要挪步,门吱呀开了。
冷霁尘站在门口冷眼盯着他,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衣襟半开,段斐半低的目光很容易看见他□出的半截玉色胸膛,真是天杀呀天杀呀!
杨曼臻大方走上前,娇声道,“冷少侠,你好,我是峨嵋静圆掌门俗家弟子杨曼臻,也是DD段斐未来的妻子。”话还没有说完,冷霁尘冷哼了一声退进房间去,段 斐连忙跟进去,想关门,杨曼臻却伸手抵上门也进了来。  段斐只觉头上乌鸦成排飞。
冷霁尘没有理睬他们,走回床上躺下来,段斐看了他一眼却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们想好如何对付那个凶手了么?”杨曼臻笑吟吟地在段斐对面坐下来,娇声问道。
“杨女侠有什么好计谋么?”段斐真想她快点离开,但是知道赶不走所以只好随便问。
“这样容易呀,就让他扮个女子模样,那凶手没有见过如此标致的人,肯定会上钩的。”杨曼臻抬手指着冷霁尘歪着脑袋说道。
“你想死吗?”冷霁尘冷冷的声音飘过来。  段斐连忙道,“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呀!”就等着冷霁尘发火然后将杨曼臻隔着阳台的门扔出去。
冷霁尘冷哼了一声,却悠悠道,“让段斐扮女子不是刚好么?妩媚多情。”冷霁尘说着柔软香艳的词语也是冷冰冰的。
段斐满脸灰线,心底一阵恶寒,却开始暗自描画那冷霁尘化妆成女子的模样,定是杨柳细腰摆,柔媚桃面,眼波水盈盈,樱唇粉润不由得弯着大大的桃眼,窃窃 的笑。
杨曼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段斐,你笑什么?难道你同意了?”段斐立即警醒,瞪了她一眼,“我同意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同意,有你这个正经女人,为 什么还要我们大老爷们做那事情?”段斐站起来,走到阳台门口,推开门,时刻准备着跳出去。
一回头却看见半倚在床上的冷霁尘,光线自门窗照进来,打在他的身上,玉白的脸上柔光融融,不禁一呆,连忙别开眼,却看见杨曼臻在看自己。
“好,我就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抓个凶手么!”杨曼臻仰起头俏然道。
“好,你不要反悔,”段斐看见有人帮忙,自然不拒绝,想想离武林大会还有个几天,抓了凶手自己也可以逍遥几天。
“段斐,这你要代表秋水坞参加武林大会么?”杨曼臻看着段斐问道。
“武林大会有什么好参加的,我志不在此。”感觉到一束冷然的目光飘来,他轻笑,“杨女侠,好了,你可以准备了,现在去城西枫林等候了,还有不要这样一副女 侠的打扮,会把人吓跑的。”段斐瞅了杨曼臻一眼,她轻笑了一下,“你若是不跑,我自然会去准备。”
“我跑什么?还要你帮忙呢,而且去了盟主山庄,我能跑到哪里去?”段斐轻笑道,然后看着杨曼臻起身出去。
段斐长吁了口气,连忙跳到椅子上坐下来。
窗外金风细细,帘栊生凉,幽兰弥香。  “小冷,你身上那股兰香到底哪里来得?你衣服里熏了香?来给我瞧瞧。”段斐站起来走到床边去,轻笑着伸手拽冷霁尘的衣服。
冷霁尘冷如寒冰的眸光瞪了他一眼,他讪笑着缩回去。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杨曼臻走进来,穿了一件浅蓝底白的棉布衣裙,胳膊上挽着个篮,里面放了各色的鲜,头上插一朵粉色蔷薇,倒是个俏生生的卖娘子。
段斐看得不由得一阵惊艳,他从来不吝啬赞美,所以自然少不了从头到底夸奖一番。冷霁尘听他说得天乱坠不由得起身来看,嘴角微弯,眸色清冷凝成一线注视段 斐,冷哼了一声。

“这样可以吧。”杨曼臻妩媚一笑,提着衣摆转了一圈,摇曳生姿。
“可以了,你先去吧,我和小冷随后去埋伏。”段斐笑着去看冷霁尘,“你们要埋伏,不是得早点去么?”杨曼臻不满道。
“你先去集市晃荡一圈,我们去枫树林,然后你再慢慢地去枫树林,这样不是刚好么。”段斐说道。
“不是应该你在集市买了我的,夸奖我,然后我才去吗?你对我有意思,这样人家才会上当。”杨曼臻说着朝他浅笑。
“好吧,你先去,我马上去对你有意思。”段斐笑着打发她快点走。

杨曼臻朝他们轻笑,然后便转身走了;
“小冷,你去枫树林埋伏,我去集市,然后再去枫树林和你汇合!我们一起走吧!”段斐朝冷霁尘笑笑,招呼他一起走。
“段斐,你也不累?”冷霁尘看着他冷冷道。
段斐咦了一声,“累?我累呀,怎么不累?可是我老娘家里有那么多女人等着我,我赶回家休息吗?而且江湖上这些哪个不是个顶个母老虎,我敢不都去招惹么?自 然不能厚此薄彼。嘻嘻!去了武林大会,不是就可以轻松了吗?女人们自然会自己打架,哪里还有我的份?”段斐嬉皮笑脸的模样,冷霁尘冷眼瞅着他,冷哼了一声,不
再理他。
随意的逛着,天色既晚。
西天夕阳残去,却洇红了半边天空,淡灰的墨色蓝被胭脂红蕴染过,是惊心动魄的妖娆。
段斐又如那天在集市看到杨曼臻打扮的卖女上前夸赞几句,表现出一种好色的欣赏。
留意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由得心下烦闷,然后信步走,躲在一边看杨曼臻周围的情况,依然一无所获。
冷霁尘如夜中清风,来去无踪,躲在枫树林隐密的地方,早将树林方圆都搜查了一边,现在周围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凝神静听,杨曼臻哼着小曲慢慢走过来,身后一个步履轻快的人,那人不是段斐,他熟悉了段斐的轻功便立即能分辨出。
杨曼臻一路慢慢走着,思忖着能不能把采贼引出来,不知道冷霁尘他们是不是埋伏好了,自己没有带剑,感觉后面有人跟踪,但是却什么都发现不了,此人武功之 高让自己心里微微有点紧张,便提高了唱曲的声音来给自己壮胆。
段斐怕打草惊蛇远远地跟在后面。
杨曼臻走着走着,只觉得一股冷风吹来还未做出反应便直接软绵绵倒下去。
男子淫邪的笑着,弯腰对上她的眼睛,杨曼臻神思清明,但是身体却没有反应,不禁心中遽遑,眼睛转了转,却没有看到人来救,心下焦虑万分。
看着段斐一样的面孔,但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裸的□却与段斐那中潇洒俊逸不同,让她说不出的恶心烦闷,偏生被人点了穴道手脚身体俱不能动,发不出声音。
假段斐低头看着如此明丽娇俏的女子,心里似乎猴急难耐,低身就待压上去,却猛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倒,心下大惊,知道行踪暴露,便双手按住杨曼臻的身子, 就地一滚躲开去。
便见一黑衣男子宛若妖魅凌空出世,手中寒光闪现,整个人飞跃过来,犹如月夜幽兰,假段斐立刻跳起,甩出一把钢针,逼退男子几分,便夺路而逃。
“哼哼,似乎慌不择路呢!”段斐却堵在他的去路,后面黑衣男子冷冷逼视,他眼神阴冷,右手朝着段斐微扬。
段斐料定他逃不脱,却见他手轻扬,一梭磷光直冲而来,连忙掌成刀状,衣袖疾挥,却觉得猛然被大力一撞。
竟然是冷霁尘抱着他在地上翻滚,他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听得哄然巨响,竟然是采贼透出的磷光炸药。
段斐被冷霁尘抱住,只觉得他柔软结实的身体挤压住自己,鼻尖嗅到淡若幽兰的香气,冷霁尘的脸颊在翻滚中贴住自己的脸颊,顿时觉得血脉上涌,心头砰砰直跳。
还在奇怪,怎么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了这么多下,却发现原来是自己故意多滚了好多。
却见冷霁尘长睫轻颤,目光柔软,禁不住心神激荡,唇轻啄他的脸颊,猛然又想起什么,立刻跳起来。
第9章
却见采贼早瘫软在地,动也不动,晕了过去,原来冷霁尘看他傻呼呼地拿了袖子去卷磷光蛋,便猛地一招袭向采贼,击晕他然后又抱住段斐避开磷光蛋的爆炸波及之。

杨曼臻不能动,看不见发生什么听到哄然爆炸吓了一跳,却恨自己如此狼狈地躺在地上。
段斐跳将起来,脸色火红,为了掩饰自己却朝杨曼臻走去,不料冷霁尘比他快,走到杨曼臻身边,伸指疾点,解开她被封穴道。
段斐还好奇,冷霁尘怎么如此热心了?然后自己去看那采贼,以防他突然发难,伸手疾点他几大穴,仔细一看原来早昏死过去,不禁暗笑自己。

杨曼臻穴道得解自然是恨不得一雪前耻,立刻跳起来,冲过段斐身边,抬脚用力地踢打晕死过去的采贼,段斐也不管,笑眯眯地看着。
打一个没有反应的仇人,那真是不爽快,要泄愤当然是人家知冷知热,知疼知耻的时候才能享受那份折磨别人,看他痛苦求饶的乐趣,现在他死一般,她自然没有乐趣,踢打两下便厌倦了。
段斐拉下他的面具,只见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被打的嘴唇青紫,虽然不是什么翩翩佳公子,但是也称的上是俊俏。  段斐叹息着道,“你说你自己长的也不难看,怎么就要扮我的模样?难道扮作我的模样,你一逞兽欲的时候就能更加快意不成?啧啧!真是说不通。”段斐说着就要弯腰抱起他。

冷霁尘却走过来冷冷道,“我来背他好了。”
月色清明,枫林摇曳,风声细密疏林过。
段斐微微一怔,冷霁尘也只比他高一点而已,难道他力气就比自己大不成?不过冷霁尘每都是冷冷的,也不解释。让他怀疑自己刚才和他滚来滚去看到的柔软眼神是错觉。
杨曼臻从来不甘被人冷落,“你们怎么出来的那么晚?他都要碰到我了。”
冷霁尘哼了一声没说话,段斐却道,“若是早了他就跑掉了,小冷拿捏火候刚好。”说完轻笑,跟在冷霁尘后面。的  “段斐,你等等我。”杨曼臻追上去。
几人连夜将采贼送至州府衙门,薛逢高兴地合不拢嘴,设宴招待,段斐本欲好好大喝一翻,冷霁尘却是意兴阑珊地要告辞。
段斐也不好独自享用便也告辞出来,杨曼臻紧随其后。  
客栈门口。
“杨女侠今日真是多谢相助。”段斐拱手道谢。
“段斐,你怎么还叫我杨女侠杨女侠的,你可以叫我曼臻。”杨曼臻娇羞道,水灵灵的的大眼盯着他。
明月洒清辉,银辉照玉面,段斐的脸便更加明丽妍媚,杨曼臻心下激荡不已。
“杨曼臻,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出来一天,掌门师太定是挂念至极,改天我请客好好谢谢你。”段斐抬头看看月光,天色不早。 
杨曼臻细想也是,便道“请客也不必,反正你记着答应我的事情就好了。”便又多看了几眼,才告辞。抬眼看见楼上阳台冷霁尘站在那里,清冷如月,便抬手打个招呼,他却转身进屋,心下悻悻不禁心头怅然,这美丽的男子似乎很关心自己呢,竟然主动给自己解穴,而且自己和段斐在一起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美丽骄傲的女子,往往生出很多古怪而自己觉得合理的想法,没由的烦恼,生生折磨自己。回去的路上细细比较段斐和冷霁尘的各般细,最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一个宛若明丽桃一个犹如清冷春冰,都是个中极品。
段斐回到楼上推门进了冷霁尘的房间,他站在对面门口,身披月华,黑发如瀑。段斐不住地提醒自己,却又总觉得这人象个妖精,时时刻刻都会来诱惑人心,那副痴媚妍骨,时时散发出一种荡人心神,夺人魂魄的魅惑,让他未经□的心总是如置身海浪随波激荡。
本想道谢,却讪笑了下,“小冷,明日带你去见素衣姑娘可好?”却听到对面一声冷哼,凌厉气势蓦地冲过来,吓得他赶紧缩头关门,门上哆得一个指头粗的洞,吓得他呆立半晌,这功力是他认识的冷霁尘么?
自己虽然可以弹出指风,可是连点穴解穴都不行,他这样的功力,似乎只有他DD想着心头一颤,刺痛,抬手按住胸口,却觉得可以隐瞒起来的东西一下子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几乎不能动。今夜却又不知道为何,竟然如此脆弱,轻易便让自己构筑的心底防线一下子崩塌,想着他从前宛若清风的纯粹明朗,现在的高高在上变幻莫测,只觉得心头宛若鹿撞,激荡不已。
门吱呀开了,冷霁尘冷冷地看着他,却发现他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少装模做样,滚回你得房间去。”
段斐却抬头对他惨然一笑,自己似乎没有力气了呢,真是笨蛋。
冷霁尘看他不对劲,不情愿地抬手揽住他,段斐便解脱似地靠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如同清露碎在荷叶上,扣人心弦,冷霁尘身体一僵,心头颤巍巍地。
低头看他,只见段斐像个孩子一样赖在自己怀里,黑发如瀑,长流披泻,不想站在门口被人观赏,便伸手揽上他的腰半抱着将他扶进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想将他放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下又俯身抱起他,放在床上。
看他两颊潮红的样子,知道是中了采贼的磷光蛋上的毒气夹杂了丝丝的媚药,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想着他傻呼呼就拿袖子去卷,真是败给他了。
伸手抚上他的颈项,好在毒气不,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拔了塞子倒出一粒紫红色药丸。
低头看他半晌,段斐迷迷糊糊地,却在低声呢喃着什么,细听却是“石头,石头。”冷霁尘微微一愣,手里的药捏了片刻才发现几乎被自己捏碎,连忙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将药丸挤进他的嘴里。
段斐却连同他的手指一起含住,嘴里含糊不清,猛然一阵刺痛,他竟然咬了自己的手指,冷霁尘一阵恼怒,抬起另一只手甩他一个耳光,柔软白皙的脸上立刻浮起几个红红指印,眸色清冽,却又心软抬手轻揉他的脸颊。

被他含在嘴里的指头却传来阵阵酥麻,他竟然用牙齿咬了然后舌尖细细舔弄,酥麻痒痒的感觉从指间蓦地传遍全身,不禁心神激荡,连忙将手指拔出,却被他牙齿利得生疼。
“石头,石头。”段斐低声喃语着,声音急切而宛转,宛若低低吟哦,充满诱惑。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抬手捏上他的脸颊,狠下心用力一掐,他吃疼,却醒不过来,顾自叫着石头。
似乎受着无尽的煎熬,平日里细细收起的心事因为心神凌乱而汹涌澎湃起来。段斐用力地撕扯自己的胸口,嘴里痛苦地呻吟,冷霁尘盯着他,眸色渐渐变软,终于软的如同一湖春水,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颊,特别是自己捏过的地方,红红的。
心中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他淡粉的唇,却感到猛烈的回应,段斐抬手搂上他的脖颈,凶猛而生涩地亲吻他,吸吮得冷霁尘眉头紧皱,吃不住疼,便用力推开他将他压在床上。
不再亲他的唇,却去吸吮他柔嫩的颈项,往下一溜轻扯露出白玉一样结实的胸膛,胸前两颗粉色樱红,不禁低头裹住轻轻舔弄吸吮,引得那失去神智的身体猛然颤抖,口中却慌乱地喊着“石头,石头”
冷霁尘身体一僵,抬手掴向他的脸颊,却未能制止他的呼唤,一时气急,便伸手扯下他的衣裳,猛然地勾起他修长结实的腿,伸手摸向他的后面,却感觉到□难入,手势一停,喟然长叹,自己每终是狠不下心这样待他,却又告诉自己,不过是想让他心甘情愿给自己才好。
埋首在他的颈项,轻嗅着他的体香。
段斐一声声唤得他心烦难耐,想甩他几个巴掌再看到他浮肿的脸颊时刻又舍不得,秀美紧蹙,最后抬手拂了他的睡穴。将自己的衣服也扯下扔在地上,然后搂着那温软生香的身子,强迫自己睡去。
竟然做了那样羞人的梦,真是脸红呀。
未曾睁开眼睛,段斐便想起那香艳刺激的梦,猛然心里一痛,不肯再想,连忙躺着悄然运功,让自己脑中清明一片。  吐纳,呻吟,伸懒腰,好舒服DD咦,什么这么软?这么温润这么香喷喷?
段斐上下其手,猛然发现不对,大叫着醒过来。
然后段斐就石化,再石化,还是石化……
他竟然亲密地和冷霁尘躺在床上,而且身体竟然还纠缠在一起,这绝对是做梦,绝对是,否则要是他老娘知道了,那么他就惨了。
他老娘给他找了十几个美人,各具媚态,不同风格,环肥燕瘦,莺莺燕燕。
要是他老娘知道这个,那么不只是莺莺燕燕的问题,恐怕每天晚上他得伺候十几个女人,那他还是自刎得了。
定当是自己睡梦中对小冷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冷一副万年冰山的样子,肯定要气坏了,自己还是逃跑好了,也许躲到杨曼臻那里却会安全一点。
想着便要偷偷下床,只觉得胯间清凉,一手摸去竟然湿滑滑的,更加魂飞魄散,完了完了自己一定要被小冷大卸八块了。
冷霁尘早就醒了,看着他在那里做尽各种奇怪的动作,再也装睡不得,作势醒过来,愤怒地看着段斐,冷声道,“段斐你该死。”说着抬手朝他掴来,一个大嘴巴打得段斐眼冒金星,嘴角沁出丝丝红线。
“小冷,你打吧,我对不起你。”捂着脸看着冷霁尘白皙如玉,静如出尘的身体,腾地一股火往上涌,心下暗叫不妙,这身体还真是不受控制。
冷霁尘看着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解了夜里听他鬼哭狼哇的恨,“小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DD我都不记得了!”段斐捂着脸从指缝里瞅着冷霁尘那张因为压抑欲望而七分分妍媚三分薄怒勾魂摄魄的脸,不禁一呆,手也顾不得捂着脸了,看得眼睛漾起一层水雾。
冷霁尘冷然道,“你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昨夜我好心救你,谁知你却做畜生状,竟然点我穴道,你DD”冷霁尘嘴上说着心下生气,又挥手来掴他。待要碰到他的脸,却便掴为摸,捏住他的脸颊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段斐一听顿觉魂飞魄散,老娘呀,自己果然对不住你呀,做了着猪狗不如的事情,儿子不孝呀!
“小冷,要杀要剐任你置,只要DD只要不告诉别人就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天下人就要耻笑,秋水坞到时候就毁在自己手里了,老娘年轻守寡,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自己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之龌龊事情,简直DD
他羞愧的脸色潮红,身体轻颤,本来因为看到冷霁尘那嗜魂酥骨的媚态而饱满肿胀的欲望也渐渐消逝了去。
“要是让我保密原谅你也可以,但是你此番对我的羞辱,我自然也该讨回来,公平一点,让我插回来。”冷霁尘冷眼看着他,伸手攫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小小-冷,我不是断袖呀,这DD这DD这如何使得。”段斐面有难色,为难地看着冷霁尘那宛若海棠色的容颜,心神又开始错乱就是插,也该是少爷我插你。
冷霁尘冷眼盯着他,微微凑近,吐气如兰,段斐顿觉胸臆间热流涌动,回肠荡气,强力压下那股欲望,但是欲望之源却已抬头。
“要么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么心甘情愿让我上一。”冷霁尘缓缓道,轻轻地舌尖刷过段斐的唇形,顿觉唇上被火灼,仿若被播了火种。
“那也不要今天DD可以么?我们DD慢慢说,反正日子还很长。”段斐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躲开他就好了,他无非就是被自己强迫了心里不舒坦,慢慢地自己顺着他,他也就解气了。

“好,你记得就好。”冷霁尘冷冷松开对他的钳制,径直跨过他下床,段斐顿吸冷气,偷眼去看他完美无缺的身体。
第章
冷霁尘下床穿衣,修长玉色的身体匀称均衡,比例完美。他侧身对着段斐,穿衣束带,动作优美一气呵成。
段斐没有经验,自然也没有发现他光洁如玉的后面。
段斐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扯破了,不禁碎碎念自己可真是作孽呀,竟然把这么好的衣服给扯破了,真是罪孽呀,去看冷霁尘却发现他的衣服好好的。
原来自己还真是猴急呀,可是为什么没有印象呢?自己似乎后来昏过去了?真是诡异!
连忙回到房间换了一套天蓝色的衣服束了藏色腰带,又回到冷霁尘的房间,想着如何补偿他才不会要求报复回来或者提出其他过分的要求。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去隔壁的二楼吃饭,黑色身影极尽魅惑,天蓝色身姿却又潇洒不凡,两个秀颀健美的人并肩走进饭庄,众人的眼睛便在两人身上逡巡。
冷霁尘冷眉冷眼,冷心冷面。
段斐却是一副谢谢观赏,免费赞扬的架势,朝着众人低头致意。  楼上坐满了前来吃饭的武林人士,离三月十五的武林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却早早地来到邺州,观摩景致,比武切磋,拜访名家。
段斐点了卤牛肉,一品鸭胗,一品鸭舌,水晶芝麻豆腐,金色肉丝银卷,水煮生,又烫了一壶白坠春酒,香甜可口,齿颊留芳,却不上头。
冷霁尘吃得很慢很文雅,也不说话,段斐每见他酒杯干涸便殷勤去倒,却换得一声冷哼。
段斐看他只喝酒不吃菜,又觉过意不去,料他定是生了自己的气,不肯泻火,便极尽小心周旋。
不断帮他夹菜,虽然他喝酒不吃菜,但是段斐夹得菜他却又吃光,所以段斐一顿饭就不断地帮他倒酒夹菜了,自己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乐在其中。
正一个吃一个服务两相得宜的时候却听地隔壁几个人说道,“最近江湖出了心狠手辣的门派,号称血杀门,门主血杀刀,那一刀施展开来,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可 了不得!”
座上一人问道,“这位兄台描述如此细致,敢问可是见过?”
方才那人却道“哎呀,我可没这个命,见到的人都死光光了,那人可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一柄血杀刀,管教日月无光。”
有一人不屑道“哪里编来的瞎话,怎的大家都不知道,就独你知道?难道你是血杀门的人么?”
方才那声音继续道,“仁兄,这酒可以乱喝,话可不好乱说,这血杀门似乎是冲着这武林大会来的。江湖不是有规矩么?谁的武功最高,谁便是武林盟主,这血杀 门主是冲着这个来的。”
“就算他武功高又如何,鄢盟主无论武功声望都衬得住盟主这个名头,大家都服他,换个人,还不乐意呢。”
“就是就是,”边上几个人附和,“鄢盟主不但武功不可测,而且鄢盟主的品行高尚,为人仗义,快意恩仇,江湖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年可谓顺风顺水。除了多年前 秋水剑恐怕没有人有此气魄了。”
“是呀,可惜秋水剑却只剩下一把了,秋水坞的洛秋水也好多年没有出来走动了吧?当年二人的情史在江湖也是段佳话呢。”
“是呀,不过可惜,段大侠英年早逝,不过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这段秋水一世英名,如何生出如此一个不肖儿子,整天就知道拈惹草,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几个人又极尽附和,摇头感叹,英雄作古,老虎的儿子竟然是老鼠让人失望之极。
段斐给冷霁尘倒酒的手顿在那里,想着小时候父亲英俊坚毅的音容笑貌,母亲眉目如画,不禁怔怔流泪。
手上握着酒壶把手没了知觉酒便悄然长流,冷霁尘暗叹口气,只得拿了酒杯去接,满了便又拿了段斐的酒杯接,然后将自己的酒喝下去,这样一来二去,那壶酒就空 了。
江湖上也有这样一个传言:要动秋水坞,先除鄢盟主。
因为鄢兰笙对秋水双剑极尽尊崇,从前秋水双剑的敌人曾经有多挑上秋水坞,却未见洛秋水出手,被鄢兰笙一柄皓月剑杀得落荒而逃。
洛秋水和段秋水合成秋水双剑,女子剑法清灵多变,男子剑法厚重稳扎,大开大合。
鄢兰笙的皓月剑剑法走得也是刚劲威猛的路子,一柄大剑施展开来日月无光,那柄剑轮的圆了便是满月,缺了便是弦月。

曾经有人猜测鄢兰笙是段秋水的私生子,但是这个说法却被人给硬生生骂了回去,再也无人敢说。
当年段秋水为了洛秋水千里走江湖,大江南北,端的是天地变色。
这样的爱情,哪里会有半粒沙子。
可惜的是段秋水英年早逝,只留下美人幼子。
现在的秋水坞平静独立,再也没有人敢打扰半点。
秋水坞从来也不欢迎外人进去,所以没有知道洛秋水的近况。
段斐似乎痴了一样,目光呆滞,嘴巴翕张。
冷霁尘轻声叹息,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酒壶,碰到他的手指,冰凉清透,想也不想却捏进手心里。
边上几个人本来便是不断往这桌上看,后来看见相貌清魅的男子抓住俊雅的男子的手,两人四目呆视,不禁交头接耳,感叹这世风日下。
又有人认出其中那个俊雅男子正是段斐,相貌与洛秋水几分相似。
“对了,你们知道么?听说鄢兰笙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庄内有好几个男宠呢!”另一桌的人又传来爆炸性消息。
冷霁尘嘴角微勾,眼神清冷。
却又听得,“是呀,我也听说,那几个男宠个个啧啧,真是比最标致的女人还标致,那风流身段,柔软腰肢,那勾魂眼,荡魄腮,真是销魂至极。”
“就是,你说这鄢兰笙也真真会享受DD”
几个人凑在那里说一句,然后便各自低头吃吃□。
落在听者耳朵里却各有各的滋味。
段斐心神一震,回过神来,看见冷霁尘一脸忧色关切地望着自己,连忙堆起一个笑容道,“你看我,真是糊涂,竟然睡着了,”然后又连忙去拿酒壶,却发现已经空 了。
“你糊涂地自己端了酒壶就喝,我也拦不住。”冷霁尘冷眼看着他轻笑。
段斐看着他的笑容竟然恍惚了片刻,却又马上清醒过来,让小二上酒,又添了几个热菜。
旁边几桌喝酒吃菜的人却吵翻了天,有说鄢兰笙宛若皓月清辉的,有说他道貌岸然的,武林盟主要换个人做什么的。
段斐又觉得心头烦躁起来。
鄢兰笙有男宠?
心下暗笑,关自己什么事情?
心下却是郁结难耐,又喝了一壶酒吃了几口菜,便道,“今日便去山庄,那里免费好菜好酒,免得我们还要自己掏腰包。”
冷霁尘抬眼看着他,黑眸若星,琉璃色瞳仁充满诱惑。
“你真的想去?不怕那些女人追杀你了?”冷霁尘冷冷开口。
“在盟主家里她们还敢怎么样?大不了就统统都娶回家好了。反正我老娘乐意的很!”
“段斐,若是你母亲也遭遇不幸DD”
“不许胡说,就是我死了我老娘还活的青春无敌呢!”段斐冷冷道,第一拉着脸说话。
他老娘一副青春娇媚的样子才不会遭遇不幸,也就是小冷说说要是别人,武功再高他也会扒光他直接挂到城门楼上去。

话说还真有点想老娘了。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心?才能无牵无挂回家娶妻生子也好,伺候老娘?
吃了饭,段斐还是有点魂不守舍,这冷霁尘竟然也不打骂他,反而很贴心地跟着他,慢慢陪他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来,对着冷霁尘道,“小冷,如果这武林大会结束了,我DD,我介绍我老娘给你认识,她DD肯定会喜欢你的。”老娘最喜欢漂亮男孩子。
一回头却发现冷霁尘眼神阴骘地盯着他,眸色幽暗不明,心中吓了一跳。
粉墙青瓦,香靡靡。
比如:
小冷,我介绍素衣你认识,我们一起去听曲赏舞喝酒吧。
段斐,你想死么?
小尘,我们去武林山庄,混吃混喝吧。
段斐,我看你是别有图谋。
美人,我们回客栈睡觉吧。
好呀,我刚好想讨回来。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去喝酒,你随意,啊啊啊啊!小冷你要杀人么?光天白日的?
“我看你想赖帐。”冷霁尘伸手抓住他的头发。
小尘,你又不是泼妇,所以不要象泼妇一样抓人头发。
“你若是狐狸精,我做泼妇也不介意。”冷霁尘不肯放手,用力拉了拉,段斐几乎钻进他的怀里,惹得路人侧目,冷霁尘那宛若寒潭的清眸竟然异样地荡起微微笑意 ;
“就算狐狸精也该你是。”段斐却不想示弱。
“段斐如果我在这里吻你,他们会说谁是狐狸精?”冷霁尘微微俯身,头发盖在趴在怀里的脑袋上,声音低低地魅惑至极,却刚好让怀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冷,还是算了,我是就我是。”段斐算是怕了冷霁尘了,想着又是自己太不道德,竟然强占了那么美丽精致的身体,关键是除了那个春梦,除了自己的衣服前面 湿漉漉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心里暗暗叫亏。
心下又奇怪,以前自己开小冷玩笑,他总是一副你是禽兽,离我远点,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怎么的却成了粘皮糖,而且还在大街上讨论这事情,脸不红气不喘,难 道自己功夫真是这么厉害,女人望风而来,男人也能一夜征服?
都说悍妇被男人征服了就是温柔似水,这冷霁尘不至于吧?而且他也没有温柔如水,除了从对自己的挑逗从反感到反挑逗,似乎没有其他变化。
心里又想着,自己那个时候挑逗他,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真是丢人。不知道他现在挑逗是不是也是这样,若是一样,那自己也就不害怕了。
不禁从他怀里抬头看他,却见他正凤眸冷凝着自己,连忙讪笑,然后抬手拉回自己的头发,嬉皮笑脸道,“小冷,那你说我们做什么去?”
他不喝酒,不赌钱,不听戏赏舞,不约会,不把马子,那他做什么?岂不是很没劲?这本来娱乐活动就少,不禁心中暗自可怜,估计小时候在家里受了委屈,什么 没尝过,心下便不禁生出同情,恨不得带了他玩遍所有好玩的。
而他所知道的好玩,无非就是喝酒听曲赏舞,逛街逗弄那些侠女们。
这个也足够他好几年忙活的,这个青春年少的空档刚好可以填满。
武林山庄。
香浓郁,碧影摇曳。
鄢兰笙坐在四角挑檐凉亭里,石桌上一壶清茶几只茶杯。

修长玉色的手指把玩在青瓷茶壶的细长把手上,衬得手指越发纤长玉润。
鄢回站在他旁边,鄢兰笙想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敢打扰,只能看着鄢兰笙修长的浓眉微微蹙起眉梢微挑,饱满的唇紧紧闭合,邃的黑眸却微微眯起。的
等了半天鄢兰笙还是没有开口,查回来的消息不是很乐观,但是也不是全然无用。段斐他们抓住的人根本就不是文蝶香,不过他也没有承认自己是,而且看他的样子 要想一招将粉青竹的内脏震碎也不可能。
但是他为什么要扮作段斐再出来作案呢?
如果真的凶手难道会这么笨么?
而杀死粉青竹的不是文蝶香,这个他可以断定。
虽然没有查到一点关于冷霁尘身世的消息,但是总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难道是自己多虑了?或者DD被主观情绪影响?
起眼看见鄢回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便道,“那几个少年怎么样了?菊色还好吧?派人好好照顾,他是菊公子的人,不要怠慢。”
鄢兰笙说着却听到后面响起细微的 脚步声,虽然细小但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回头看见一个宛若桃明丽的少年怯怯地站在那里,细看却不若桃那样张扬洒脱,而是内敛羞怯的雏菊,站在那里玉色的肌肤被和暖的阳光映过,却是一种动人神 色。
鄢回最是个正经不过的人,可是竟然又看了一眼,心下觉得奇怪,还纳闷这少年的鼻子和段斐那小子有点像,娇俏可爱,不过他水亮大眼可比段斐那吊梢眼好看。这 是个安静的孩子,段斐那小子却蹦达得像个野猴子,四惹事,让人恨得牙痒痒。
“鄢盟主,菊色非常感谢盟主相救,叨扰多日实在过意不去。盟主事务忙却还要费心思照顾我们几个,让在下心着实难安,所以想早日告辞回菊谷去。”菊色 面色白皙却带了股柔柔的娇怯,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菊色,你也不必拘谨,要是喜欢什么尽管告诉鄢回,庄中近日忙,等武林大会过后我亲自送你回菊谷,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像谷主请教。菊谷地偏南,菊色 想必未曾来过中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北国风光。”鄢兰笙说着回头对半低头却偷眼看的鄢回道,“鄢回,多派几个得力的人给菊色,让他随意差遣不必拘束。”
“鄢盟主,菊色身边的人已经很多了,您就不必再难为鄢回了。”说着却径直朝凉亭里走进来,因为身体大病之后虚弱,上阶梯的时候绊了一下,直直朝着地面摔下 去。
鄢兰笙立刻轻舒猿臂将即堪堪就要摔倒在地的温软身体揽进怀里。
那姿势暧昧至极,看得鄢回心头大跳,立刻警觉的看周围有没有人旁观,若是让人看了去出去胡说八道,那就麻烦了。
现在有心人已经开始造谣,说公子蓄养男宠,这可是非常恶毒名誉攻击。
第章(上)
“菊色太笨了,多谢鄢盟主。”菊色在鄢兰笙的怀里微微挣扎,便纤腰轻摆站直了身子。
鄢回偷眼瞅着,菊公子那里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比女人还要女人,他真想去把菊色拉开,让他离盟主远一点。
“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要好好休息才行。”鄢兰笙朝他轻笑,温润如风,菊色脸微红,挑眼朝他妩媚一笑,便在石凳上坐下来。
“谢谢鄢盟主关心,菊色已经大好。最近听说江湖出现一个血杀门,门主用一柄血色的圆月弯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在公子身边也隐约听他说过,不过他说事不 关己便未详说。难道血杀门开始危害武林了么?”菊色面色关切。的
鄢兰笙微微一愣,旋即笑,“没想到菊色如此聪慧,我不过就是偶一担忧,你便知道缘由了。”
“鄢盟主一切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能够忧心那自然是大事件了,显而易见的。”菊色明丽的大眼忽闪黑灿。
“却不知道菊色还知道多少有关血杀门的事情。”鄢兰笙伸手端起茶壶,帮他倒了一杯清茶。

茶香萦冉,茶色清透。 
菊色轻声道谢,便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
鄢兰笙眉梢微挑,黑眸中闪过一丝捕捉不及的冷然。
菊公子最近竟然不在菊谷,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便无法求证了。
走在穿城而过的邺河边上,桃妍妍粉色漫天。
风吹雨飘零,落逐流水,流水共情呷。
烟柳如织,漠漠轻寒,极尽春色忘春愁。
碧风细细,玉柳烟光斜照里。
“段斐,如果开完武林大会,你肯随我走么?”冷霁尘似乎自言自语地站在河边对着流水轻声问道。
“小冷,你说什么呢?话要和我说,你对着落说它也不能回应你呀。”段斐笑眯眯看着他,只见艳光照水,水反烟波渺,烟光映玉容,凤眼开桃,粉唇若红樱。
段斐心头一荡,只觉什么胸臆间流窜不已,一股热流夹着丝丝痛意划过胸腹。
“我没说什么,我说你是个自私的笨蛋傻瓜!”冷霁尘歪头冷眼看他,清眸若水,柔光四射。
午后的阳光宛若柔软的金色液体,倾泄而下,落在水面,波光潋滟,映照玉颜,酥魂摄魄。
两人便一个站在水边宛若烟柳风拂生姿,一个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青草哼着小曲。
正难得地宁静平和气氛却听到远几声急唤,“段少,段少!”段斐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扭头去看,却是穆钢带了几个人急匆匆过来。
“出什么事了?又死人了?”段斐惊道,冷霁尘却依然一副春冰脸面,没有一丝起伏。
“我去看看。”说着段斐跳上河堤上沿,然后窜上大街,正好落在穆钢他们身边。
“段少,可找着你了。”穆钢他们几个上气不接下气道。
“这么快就想我了?可是想请我去喝酒?”段斐笑嘻嘻道。
“段少快别开玩笑了,哪还有心情喝酒呀,是那个采贼!”穆钢顺了口气急道。
“恩?采贼,怎么啦、他又去采了?”段斐不明所以。
“不DD不是,是跑了。”穆钢说道。
“别急,你慢慢说。”段斐也不想都是自己不断打断别人,他才说不全的。
穆钢一五一十地将牢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段斐。
原来那采贼不是文蝶香而是叫姬如风,轻功极好,他不但跑了,而且还杀了几个狱卒,在墙上留下几个血字。
“什么字?”段斐又忍不住打断他。
“血杀门!”穆钢惊惧道。
“血杀门?怎么这么熟悉?”段斐肯定哪里听过那个名字。
“血杀门据说是新兴起的一个秘密门派,来自西域方向,具体哪里还没有人知道。他们武功非常邪门,门下之人都用一把弯刀,门主用一把血色圆月弯刀。从前他们 是秘密活动,可是这竟然开始明目张胆行凶,而且我们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冒段少你的名头。” 穆钢是知州衙门的捕头,手上很多秘密资料。
“穆大哥,我能帮什么忙呢?”段斐色凝重。
“我们已经通知鄢盟主,让他帮忙,而且血杀门也放出口风,似乎要来搅乱武林大会,所以大家完全可以守株待兔了。”穆钢顿了顿又道,“我就是提醒你,让你也 多加小心,免得到时候他们找你报仇你还不知道,吃了暗亏就不好了。”
“穆大哥,不愧是我段斐的好兄弟,小弟谢谢你,改天请你喝酒,你放心,武林大会上我一定会帮你留意,帮你将血杀门门主捉了,立个大功!”段斐拍着胸脯豪言 壮语道。
穆钢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先告辞了。

“连人家是谁,什么样子,武功底细都不知道,就要捉了去邀功。你还不是一般能吹!”冷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冷冷道。
“小尘,这武林大会不会寂寞了,不会象前两届那样,大家跳到台上,拱拱手,信手比划两下,看来这有场硬仗要打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山庄看热闹。”段斐说 着拔脚就走。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见某人吧?”冷霁尘冷冷地说道。
“恩?见某人?当然是等着见血杀刀了!小冷,快走!”段斐招呼着然后便加快脚步也不回头。
冷霁尘微微一愣,看他竟然撇下自己走了, 眼神顿冷,眸色森寒,嘴角弯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笑了一声,却又见到段斐停下来回头看他,朝他挥手。
他心头恼怒,转身朝相反方向走。
段斐以为冷霁尘跟上来,结果说了几句话没有得到回应,便扭头看,却空无一人,停下来便看见他依然站在原地。
段斐朝他挥手,喊道,“小冷,快走!”却见冷霁尘呆立半晌,却回头朝相反方向走,根本不理他。
转眼便见不到他的身影了,段斐便转身走了,想着先去武林山庄。
走着走着脚步却慢下来,开始有那么一点摆脱了冷霁尘的侥幸。
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舒服了。
想起自己和小冷认识好久了,打打闹闹,好吧,是自己和他打打闹闹,他从来不随意打打闹闹的。
和他一起喝过无数酒了,仅有一酒,恩,那个是他抓住的把柄,一定要一直利用。
自己捉弄过他,他也痛扁过自己,开始似乎他的武功没有自己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越来越好,超过自己了。
这小子,真是不可思议。
自己和他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了,苍山,峨眉,沧州……
自己竟然还为撇下他有点小高兴,真是不够朋友义气,自己真是够贱。
又想着可能他根本不想跟着自己,嫌自己罗里罗嗦的烦,先几天不就是么?二人明明还一起在并州,结果他自己先走了,然后自己屁颠屁颠地跟着来,还恰好和他投 宿同一家客栈。
好吧,不是恰好,是他打听来得,尽管自己不承认。
好吧,自己承认,自己很喜欢这个冷冷的朋友。
他虽然冷冷的,但是其实很体贴很温柔,尽管他扔他下楼,动不动一个大嘴巴子甩过来,但是他其实还是很好的。
自己都想介绍老娘给他认识了,当然是把他当作好朋友了,他可没有介绍老娘给别人认识。恩,就算他其实没有什么同性朋友好了,可是他就是想对这个冷霁尘好, 想让他做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
想着他可能烦了自己,正为摆脱自己而高兴,自己心里就不舒服了。
好朋友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冷霁尘怎么能做做出抛弃朋友的事情呢?
段斐想着便拔脚就往回跑。
回了客栈。
抬头却看见他站在阳台上,看见自己却转身进屋里去了。
心下大喜,他果然还在,幸亏自己回来的及时,否则自己可是要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了。
想着便开心地进了大门,然后蹬蹬地跑上楼,连小二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轻轻敲门,没有反应,边唤道,“小冷,我进来了。”还是没有反应,便轻轻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一股细甜温腻的香气,轻嗅之下竟然魂蚀骨软,竟然心头蹿跳血涌不已,只觉得胸臆间一股热流激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强忍着在空阔的房间里找人。
床上没有,里间没有。
却听见屏风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原来躲在那里。
“哇,我找到你了!”段斐大叫着跳将过去、
恩,是哇,超级哇!
段斐睁大眼睛和嘴巴瞪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不-是那具泛着淡粉色的玉白的胴体、
他必须承认自己太容易悸动,似乎是早上他刚看过,可是那时候只看了几眼,现在却是这样清晰地站在他的眼前,那白皙闪着柔光的肌肤,黑发披覆的肩膀,结实匀 称的肌理,殷红两点,精致象牙色的锁骨,修长美丽的脖颈无一不极尽妍态诱惑至极。
尖削的下巴无论怎么样看,都是精致完美,如同一块莹润的玉细细研磨雕琢,两瓣樱红的唇,英挺秀气的鼻子,纤长的睫毛成蝶翼投下扇形暗影,黑色若琉璃的眼眸 细细弯起,那纤细修长的眉毛微微挑起,流露出主人的不耐愠怒。  呼吸着那股细甜的香气,加上眼前极尽刺激的画面,段斐只觉得呼吸急促,血液都蹭地涌上头来,眼睛几乎失明,更要命的是再看他恐怕要流鼻血了。
他微微后退连忙讪笑道,“啊,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忙往后退,心里想着,祸害,你换什么衣服?要勾引谁去?
对上冷霁尘冷冷的眼神,竟然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冷的目光怎么也变了?从前冷,可是不致于这样冷,可这冷得让他发抖,生什么气?不就是看了你的身体,又不 是大姑娘,怕什么看的?
刚要转身走,却啊的一声撞进一个身体 上,被人紧紧箍住身体。
鼻尖传来淡淡兰香气,“小冷,你DD我DD”

第章(下)
下一秒声音却被裹吞入腹,一半进入自己体内一半被冷霁尘吃进腹内。
冷霁尘的舌尖灵活而滚烫,挑逗着段斐口部神经,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让他予取予求,舌尖被动地与他纠缠,梦中无数这样的场面,热烈而大胆,但是清醒的时候 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自己竟然在别个男人的怀里几欲瘫软,段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冷霁尘都夺走了,他的吻霸道而浓烈一点不象他的人那样冷漠淡然。
冷霁尘的舌带着香甜的幽兰气息,攻城略地,侵占着段斐口中每寸肌肤,不断的描摹他的唇形,舌尖绕着他的皓齿打转,再纠缠上他的舌,互相吸吮共同分泌出了甘 甜。
冷霁尘感觉到怀里人身体变软似乎要滑下去,一手托住他腰将他紧紧箍在身上,自己的硬挺地火热之源抵住他的小腹,一手却捧住他的脸颊强迫他微微后仰完全地将 口中的甜美都奉献给自己。
段斐几欲窒息的时候冷霁尘却吻上他的眉眼,脸颊,鼻梁,往下欺上他柔嫩的耳珠,清凉柔软的耳珠,敏感而娇嫩,一吻上去,变透出一种媚人的粉色,惹得冷霁尘 身体紧绷滚烫,而段斐却是轻颤不已,口中发出细细舒服地吟哦。的
冷霁尘冷笑,细细密密的舔吻着他柔嫩精致的脖颈,吸吮着他的脉搏跳动,感觉他的身体柔软化水,因为自己而放松情动。
冷霁尘的身体已经紧绷到几欲崩溃,却还是耐心地逗弄着怀里的人。拉起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肢。
冷霁尘一手托住他的腰,身体压上去,练过轻功的人,腰肢特别柔如,凌空后仰也没有问题,一边亲吻他的锁骨,一只手伸进衣襟将他的丝衣轻轻扯下,露出白玉一 样圆润细腻的肩膀,火热的吻印上去,耳边传来几乎承受不住的吟哦,那因为情动而发出的呻吟,宛若柔蜜滴过,淫靡而魅惑。
冷霁尘的手火热抚过同样滚烫的身体,轻轻拉开他的腰带,衣服便如蝶翼一样轻轻褪下。
勾住他的腰,轻轻压倒在那堆柔软的衣物上,段斐的双手便勾住他的脖颈,柔情蜜意地纠缠吮吻,强自压抑下身体的火热紧绷,抬起段斐修长结实的腿轻轻环在自己 的腰上,继续亲吻着他的锁骨,双手却抚上他胸前殷红,听得那呻吟更加低哑淫靡,自己的身体也似乎到了极限,却是一忍再忍。
感觉到身体的颤抖,他低头吻上那点殷红,轻吮舔弄勾逗,让它硬挺如豆,身下的身体玉白却因为□泛起一层淡淡的桃色,闪烁柔和淫靡的色泽。
抬手抚过他的下身后面,感觉到□,轻笑,却轻轻握住那早已□火热之源,感觉到他的主人和他一起颤抖。
段斐紧闭了双眸,因为激吻,双唇略略红肿。
感觉□一波波地快快意阵阵冲上脑际,全身的血液在头与□中流窜,那种欢畅与灵魂共舞的美妙让他几欲哭泣,不禁低声吟哦,轻声颤抖着,“石头DD”

叫声出口,一切皆变。
温柔的拂弄戛然而止,浑身的□如同大海退潮一样哗啦退去。
冷霁尘本来滚烫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冷却下来,那欲望却依然昂扬挺立,发泄他的愤怒。
他没有想到即使是秘制的香料,却还是让他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双眸死死盯着那张局促不安的脸。
找回自己的意识,段斐立刻清醒过来,睁眼看着冷霁尘因恼怒而变形的脸,急忙将腿抽回来,抱起地上的衣服,脸上尴尬异常,“小DD小冷。”话也不知道该怎么 说。
想爬出去,却猛地被撞在墙上。
冷霁尘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定在墙上,冷眼看着他。
“段斐,现在我就要,你还给我那一夜。”他盯着他,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本以为他在清醒的时候是可以接纳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冷霁尘的眼眸如同寒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吻得霸道狂佞,不一会唇齿间便充斥了腥甜的味道昏了幽然的兰香气,传入段斐的口中。
“小冷,你觉得昨晚上我让你吃亏了,你便拿回去好了,我不介意的,这样我们就公平了,可以回到原来了么?”段斐眼神清亮,微微弯起看着他。
冷霁尘不看他的眼睛,猛然将他翻过趴在墙上,猛地欺上去,却只是贴紧他的身体,终究舍不得伤害他。
伸手探索到前方,握住他依然昂扬的火热,轻轻地拂弄,自己的火热便挤进他颤抖的双腿,不舍得伤害他,却不知道此后是不是还有几回,能够慢慢等待。
当两人同时释放,段斐羞愧难当,嘴巴说多了,却原来是个最不经折弄的人。
软在冷霁尘的怀里,颤抖不已,下身沾满不知道是谁的湿滑,冷霁尘却抬手就着伸进他的后面,慢慢地推进,去感受他的温暖□。
那里□火热,似乎从未被外物入侵过,纤细的手指慢慢推进,便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轻颤不已,扭动着挣扎。用力箍住他,低头咬住他的耳垂,伸手抚摸他的唇却发现 他死死咬住下唇,细牙用力段斐吃疼嘴巴张开,手指便塞进去,后面指头挤进,身体扭头却被箍得紧紧地根本摆脱不了,便用力咬住口中的指头,两人同时颤抖。
手指在身后抽动,鼻间传来嗜魂酥骨的香气,让人酥麻酸软无力,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什么吞噬又要被什么填满,空虚和充实象荡秋千一样来回拉锯,割裂着自己久 存的意志。
他拼命地吮住他的指头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不能再喊叫,抱住自己的不是那个人,不是……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手指从后面进入自己,竟然也能让自己达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意,当那种浑天灭谛的释放来临的时候,他不顾羞耻的大声呻吟,似痛苦却又舒 畅无比,内心的痛意夹杂了身体的快意,让他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交织。
“我带你清洗。”冷霁尘轻声趴在他耳边道,段斐却脸红的如同那西天红霞,他连忙爬起来道,“不用了,DD那个DD这就算还清了么?”他盯着冷霁尘那张看多 了会头晕的脸急急问道。
“还清?刚才是我发泄还是你舒服了?我又没有进去,怎么算还?”冷霁尘冷冷盯着他,段斐脸更红,如果这半天自己不知羞耻的咿咿呀呀的,可是却没有还清亏欠 的,那不是太让人无地自容了?
“那DD那”他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没还我呢,今天反而是我伺候你了,先欠着以后还我,别忘了,是以我进去为准。”说着他拉着段斐的手摸上自己的火热,那里又是□不已了。段斐浑身一颤 连忙将手缩回来。
“去净身。”冷霁尘说着竟然又来抱他。
段斐连忙挑开,抱住衣服,躲到一边道,“我自己就好了,不麻烦你了。”当被他那根指头挤进去段斐就觉得抬不起头来,若是被他象对女人那样玩弄的话,自己真 是只能去死了。
这样想着又觉得昨天夜里,自己太过分了,竟然点了冷霁尘的穴道,迷迷糊糊中强迫了他,心下更加内疚。
“小冷,昨天晚上,真是对不去,我不知道原来会DD会会这样。”段斐脸红如霞,他的确不知道,他以为喜欢就是喜欢就好了,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从来不知道 竟然还会这样。
即使女人,其实他也没有正经地碰过一个。
就拿杨曼臻来说,那可真是喜剧了。
他与人打赌说自己无所不能,没有什么女人可以拒绝自己,结果人家就说如果他能把峨眉掌门师太最中意的俗家弟子杨曼臻搞到手那才是本事。

段斐是谁?最不能容忍人家质疑他泡女人的能力。
于是月黑风高夜,正是偷情时。
他青衣黑发,玉面凤眸。
轻功施展开来,借着淡淡月色,暗昧星光便摸上了峨眉上。
因为早就打探好了地形,所以很轻松的去了杨曼臻的卧房。
打赌是只要亲了她的唇,然后脱下她的亵裤就可以证明他们搞上了。
段斐站在床边看了半晌,杨曼臻是个漂亮标致的女子,他微微低头过去却亲不下去,这逢场作戏一回事,现在没有场子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犹豫了一下便去找她的衣物,柜子里衣服很多,他随便抓了件内衣就要往外走。
却猛地一个物体跑到自己身上,吓得他立刻去推,却推到两团软软嫩嫩的东西。
杨曼臻笑眯眯地挂在他的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段斐一下子慌了神结巴道,“杨,杨女侠,请DD请放手。”
杨曼臻笑眯眯地盯着他道,“你偷我内衣做什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什么不偷我身上的呀?”
杨曼臻在夜里如同一株俏丽的牡丹,妩媚妖娆。
“在下DD不敢,在下只是与人打赌。”段斐不禁说出实情。
“你抱住我,我就不叫,否则我要叫了!你知道我要是叫起来可是全峨眉山都能听得见,”杨曼臻攫住红唇媚眼如丝。
“你DD别叫。”段斐连忙抱住她,她果然没叫,但是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中衣扯下露出白玉娇嫩的肌肤粉红的肚兜。
段斐叫苦不迭,连忙想扔了他,结果她象牛皮糖一样推牢牢挂住自己的腰,下盘功夫练的好,相当过硬,手上不扶也掉不下来。
“杨女侠,请你,下来吧,在下还有要事呢。”段斐简直想打晕她了。
“你亲亲我。段少,我都注意你好久好久了,你找了那么多女子,为什么今夜才来我这里,你知道么,我每天夜里都等你来呢,可是你一直不来。”杨蔓臻说着撅嘴 吧,泫然欲滴。
“杨女侠,若是你再不放手,我可能要用强了。”段斐可没有想到被个女人缠上。
“你用吧,看我叫不叫,你要是不亲我,我就叫了。”杨曼臻说着威胁地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
结果她真的喊,不过不是喊救命,而是大声的呻吟,然后身体在段斐身上蹭来蹭去。
段斐急了,连忙拉扯她,可是她的功夫和很好,竟然见招拆招。
“好你个登徒子,竟然跑到我们峨眉山上来撒野寻问柳了!”掌门师太领着几个师太冲进来,挺剑就刺。
杨曼臻低声哭倒,“师傅,他□我。”然后腰身用力,抱着段斐转了个圈,替他挡住后面刺来得剑,轻声道,“冤家,还不快逃。”
然后段斐就开始了亡命峨眉山的经典佳话。
冷霁尘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为了怕自己不管不顾地强要他,终究没和他一起洗澡,各人洗好,出来。
段斐换了白色竹子暗纹金色滚边的锦衣,翠绿束发冠,冷霁尘依然玄色锦衣,发丝随意的一条黑色丝带绑在脑后,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魅惑。
段斐尴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还清债务,所以觉得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只有对冷霁尘更加贴心照顾了。暗骂着自己怎么如此禽兽,竟然那样对小冷,一根指头自己 都有点受不了,小冷被自己,DD还不定多难过。

所以他不断地以那种怜悯的眼神看冷霁尘,冷霁尘便觉得背上阵阵生寒。

第十二章
盟主山庄。
团锦簇,柳下桃蹊,春光流泻千万家。
鄢兰笙难得享受这清晨饭后清闲,坐在朱漆凉亭内陷入沉思状。
鄢回却又不识趣地匆匆走过来,迈着他一贯的标准急促步伐。
鄢兰笙剑眉微蹙,就知道这偶尔的清闲也要给破坏了。
“庄主,”鄢回垂手低目,立于身侧。
“鄢回,这么早有什么事情么?”鄢兰笙收起方才慵懒的神色换上自己平日里精力充沛的状态。
“庄主,段斐不知道如何惹上了神秘的血杀门,杀死卖粉小姑娘的人被段斐他们抓住送到知州府衙,被抓的那人却是叫姬如风的一个淫贼。谁知道这个姬如风竟然 也是血杀门的人,杀了几个衙役逃跑了,现在不知去往何。知州发出海捕公文,不过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捕快梅英疏不在,他们府衙也没有能人。这不薛大人写了信 函给您,希望您可以帮忙捉拿姬如风。”鄢回看着鄢兰笙没有表情的脸。
他是看不出鄢兰笙的,总是觉得他面色温和,待人亲切可是那温厚睿智的大眼后面总是连他都看不透的东西。
“庄主,这要不要派人告诉段斐拒绝他进入山庄参加武林大会?”鄢回低声询问。
“鄢回,你现在管的越来越多了。”鄢兰笙侧头看了他一眼。
鄢回连声说不是,鄢回在庄内的权力很大,但是绝对不包括在武林大会期间拒绝武林同行参加武林大会。
“庄主,现在都在传言血杀门欲捣乱武林大会,我怕段斐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反而会来添麻烦。”
鄢回顿了顿又道,“而且段斐在外面胡说八道,什么来武林大会是为了看华山派的美人,万一到时候冲撞了夏姑娘?”鄢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下去。段斐如果看见 夏明玉那明丽容貌,肯定会生事,不由得为盟主担心。毕竟华山掌门提出与武林山庄联姻,如果段斐骚扰夏姑娘毁了她的清誉,到时候会很难堪。
“段斐就是个孩子胡闹,他懂什么?你若是阻止他,把他当个大人,他反而会变本加厉。”鄢兰笙抬头看看凉亭前面盛开的各色月季,后面是修剪别具匠心的观赏 性桃,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后面飘香细细,开若团的合欢树上。
现在的形势也很严峻,华山掌门似乎有什么动作。但是也没有关系,如果不用节外生枝,只是联姻就能让他打消夺取盟主的年头也未尝不可。
华山掌门夏截神功盖世,华山青云剑法和青云神功久负盛名,并不在鄢兰笙之下。加上夏截现在似乎练到顶,若是全然发挥剑法神功的威力,到时候谁胜谁负还很难 说。
师傅说过越是历史久远的门派,越是看似一般的武功其精髓越是威力不凡,不过被愚钝弟子将妙的武功给糟蹋了,学得不伦不类,若是那些神功盖世的大侠不分优 劣收个百八十个徒弟,那么自己的功夫也是垃圾了。
却又听到鄢回不满道,“庄主,他胡闹大半也是您纵容的,您若是不明里暗里护着他,他早被人收拾的骨头皮不剩了。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冷霁尘,一直查不到师门 出。”
鄢回总觉得那个冷霁尘太过妖魅,长得不象正常人,一双细长勾魂的丹凤眼,即使男人看了都会倒抽冷气,那过分苍白的皮肤,让他的面目越发的清透不凡。
而且他浑身透出一股森寒气质,一柄弯刀虽然没有看过,愈发显得他神秘异常。
段斐是以秋水坞的名义来的,秋水坞早先有过声明全力支持鄢兰笙,自己不参加武林盟主的争夺,洛秋水自段秋水多年前死后从未在江湖露面。
但是段斐以武林正派人士所不齿的方式,勾引那些算得上美丽的女弟子或者武林成名的女子,还结交声名狼藉的红衣罗刹等。在鄢回的眼里段斐就是个风流下流,卑 鄙无耻,跳梁小丑,要不是看在秋水坞的份上,他绝对会不客气。
“哦?没有师门出?那有没有查到他的武功路数?”鄢兰笙微挑眉头嘴角勾起。
“冷霁尘用的是一把钩月刀,刀法乖戾狠辣,不过看功夫一般,比段斐那小子好不了多少,这些年他们两个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说来也奇怪完全不同类型的 人,冷霁尘却能和段斐走到一起。冷霁尘除了吃饭练功似乎没有其他的爱好,不像段斐那小子整一个野猴子。”鄢回竟然笑出声来。
“冷霁尘没有被邀请他来武林大会做什么?”鄢兰笙轻笑,看来还是有好戏看,他跟着段斐?眸色邃冷凝。
顿了下又道,“鄢回,段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先放放吧,别总是把精力放在他身上,他就是故意胡闹,你越是注意他,他越是能闹。那几个人多加留意,还有 派人和菊公子再联系一下,总觉得异常地很。”

鄢回更加不满了,这菊色明显就不是正经人,菊公子为武林人士所不齿,只因为好男色,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宣扬。盟主竟然认识菊公子,这就让他更加担心怕武 林山庄的声誉受到影响。
从前大家不知道,现在因为菊色在山庄内,就怕有心人嚼舌根字,到时候没事挑事就麻烦。
却听外面有人匆匆跑进来,鄢回瞪了一眼进了的那个小厮低声呵斥道,“来庄主这里,你慌什么,后面有鬼撵你呀?”
“好了鄢回,你就让他说吧,这都是你带出来的人,跟你最像。”鄢兰笙忍不住笑意,黑亮的眸子宛若泉荡风波光流淌。
“回禀庄主,段斐那小子来了,还跟着一个人,但是他没带请贴。”小厮汇报道,他毫不客气的让人拦住他们,没有请贴自然不给进,别人还可以通融,他段斐就不 行。
“欢剑,不可无礼,快去请他们进来,记得好生招待,将他们安排在疏梅别院。快去吧,鄢回,你亲自去布置一下。”鄢兰笙看了眼鄢回,他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但 是还是领着欢剑出去了。
段斐没想到他来武林大会很多了,竟然还是让人给拦住,而他的帖子又早不知道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欢剑说进去通报,他尴尬地瞅着冷霁尘,还真是丢人。  冷霁尘静若盛开海棠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睛随意看着门口那尊石狮子,狮子右边又是丛柳荫。
段斐抬手扇扇风,对冷霁尘笑道,“才三月怎么就这么热了,真是的,这帮小兔子们竟然敢拦住我。小冷,你的似乎也没有带,你为什么来?”然后跳到冷霁尘面前 瞅着他笑,冷霁尘却斜了他一眼又别开眼去。
段斐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光与影让他没有丝毫表情的精致脸庞显得更加魅惑荡人,想着那看他换衣服竟然发生那样的事情,面上一红,只好讪讪傻笑。
“小冷,你家是哪里的?”段斐笑眯眯地看着冷霁尘。
“我不是说过了?猪脑子吗?”冷霁尘斜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说过吗?”他抓抓后脑勺,他竟然记不清了,似乎说过,是西域?江南?怎么没有印象了?
“当然,我从来不会记错。”冷霁尘冷冷道。
“段斐!”一声清脆中气十足的叫声,段斐不禁打了个冷战,是杨曼臻。段斐拉着冷霁尘就要跑,冷霁尘却却不动,这么一缓杨曼臻就跑过来了。
段斐就看见峨眉派十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灰衣老尼正是静圆师太,看见静圆师太那精瘦干巴的脸颊,鹰钩鼻段斐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的糗事很多,不像他表现出来那么风光,上被静圆师太追到再无可跑之地DD盟主山庄,静圆师太丝毫不卖面子就是要阉了他,后来还是盟主鄢兰笙给打了圆场 。
段斐又不好意思说那晚上他差点被杨曼臻□,那么丢人的事情自然说不得。所以他宁愿被人误会被人追杀,也不承认自己窝囊。
好在鄢兰笙还不错帮他摆平了静圆老尼,而且老尼其实为人不错,除了凶悍了一些,在武林中声望还是很高的,对后辈很提携,特别对秋水坞很是敬服。
“掌门您好!”段斐连忙行礼,冷霁尘却冷着脸在一边没有表示。静圆师太猎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扫过冷霁尘那张过分妖异的俊容,又看看段斐一副嬉皮笑脸模样,鼻子 重重一声冷哼。
“段斐,那个人怎么会是血杀门的人?不过他好笨,竟然被我们给抓了!”杨曼臻拉着段斐的手笑道。
杨曼臻的几个师姐妹一无例外的看冷霁尘,出家弟子偷眼去看,然后立刻收神敛目,目光在半空交织交换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俗家弟子可就没有那么端庄了,有几 个自然是看了又看。
冷霁尘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看她们。
段斐有点挂不住了,走到哪里他都是焦点,现在带了这么个超级无敌大灯泡,瓦数还是超级高的,比自己还要引人注目,不禁连忙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 是我的好兄弟冷霁尘,家在秋水坞附近,已经娶了妻子,还有十八房小妾!嘿嘿!”然后便毫无悬疑地看到人群里又惋惜又鄙夷的各种神色。
冷霁尘斜瞅了他一眼,冷的像冰刀,吓得他一个机灵。
“段斐,你给我过来受死!”随着一声怒吼,一团赭色人影裹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只冲杀过来。
峨嵋掌门快到门口下意识挡了一下,然后那团人影便滴溜转了一下剑势却偏向段斐一边的冷霁尘。
段斐一愣立刻一招“夜叉探海”右手并起食指中指疾点来人咽,结果来人剑势未缓却一脚疾踢段斐肋,脚尖用上十二分内力,去势如电重逾千斤,段斐一愣只好 旋身躲开。
那人剑势斜斜刺向冷霁尘,似乎收势不住,冷霁尘冷笑疾退却不出招。来人一愣连忙回势掠向段斐。
“章大侠,刀剑无眼,您悠着点!”段斐狼狈地东闪西躲,虽然秋水坞武功超群,但是段斐学得半瓶子晃荡,对付普通人还可以,而崆峒掌门章至刚则是成名多年, 一套崆峒十三式施展开来宛若蛟龙戏水,却又怪异无比。  转眼几十招过去,段斐就几乎支持不住了,杨曼臻急得娇颜皱起,不断让峨嵋掌门出手,静圆师太冷着脸看,杨曼臻跺跺脚,“师傅,”然后自己要冲过去,却被静 圆一个眼神,同门师姐妹便拦住她。

她只好着急地看着怒火攻心攻势凌厉的章至刚,狼狈躲闪的段斐,急得连连甩手,嘴上不停地叫师傅,静圆师太只当没听见。
各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和地位,他章至刚要教训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峨嵋掌门自然不好插手,何况是段斐自作自受,被教训也是活该的。
“冷大哥,你快救救段斐呀!”杨曼臻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求救地看着冷霁尘,他不是和段斐关系很好么?为什么不救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么?
冷霁尘冷冷看了她一眼,抬眼去看段斐,却见他被逼地几乎走投无路了,身上被划破多,下颌左侧竟然沁出丝丝血迹,不禁唇角斜翘,眸色冷寒。
拔刀、转身、飞纵、出招一齐呵成,叮叮当当,几下交错,章至刚的青钢长剑竟然断成几截落在地上,脸色青白,身体剧裂颤抖。
静圆师太眯了眼睛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直直盯着冷霁尘拿刀的那只右手,她看清刚才那一刀气势凌厉,招式老练,应该是惯用刀式,他是个右手刀。
而血杀门门主是左手刀。
章至刚这样直冲冲杀出来,要是仅仅为了教训段斐才怪了,肯定是受了什么人托付来试探这个没有拜帖,名不见经传的弯刀少年吧?
他那一刀虽然迅疾如电,但是静圆师太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凌厉还是稍嫌稚嫩,这种刀法?不禁眼眸微眯,却见章至刚古铜色的脸由青白变黑红,最后恨恨地扔 下断剑抬袖掩面匆匆朝庄疾走,也不和静圆打招呼,到了门口撞上来人,一看是鄢回,恨声哼了一下,便又疾走。
第十三章
鄢回一愣,想叫住他,却见他走远了,便连忙上前和静圆师太打招呼。
“段斐你没事吧?”杨曼臻立刻跑过去扶段斐,段斐却早已经站在冷霁尘旁边柔声细语了。
鄢回寒暄过后,又说盟主请师太叙旧,瞪了眼段斐和冷霁尘,便让欢剑带峨眉一派去别院休息,亲自带段斐和冷霁尘去疏梅别院。   从正门进来前面是正厅,正厅后面很大一片是比武场地,然后才各个方向岔口出去进入别院后院。
藤架回廊,迂回曲折,芳草萋萋,绿荫成行。
疏梅别院是座别致精雅的独门院落,小小的五间青瓦房,东西各三间厢房,院子小小的里面只有几株青梅,没有其他红绿树。的
“鄢回,你们也忒小气,每我来盟主山庄你们都给我这么个小破院子住,今我有朋友同来,难道不能给我安排个大院子?华山派在哪里?他们为何是在威武别院 ?那里上百间房子,气派得很,你让我住这小小麻雀一样大的院子是轻视我秋水坞没人么?”段斐起眼扫了一圈院子,丹田运气,一撩衣摆,脚下一点,肩不动腰不提轻 松跃上别院正屋的房顶。
鄢回头开始疼了,要不是盟主有交代他还真想教训下这小子,他还真以为他是猴子呢?一来就跳上屋顶?
鄢回不理去看那万年冰山一样的人,月钩刀不知道藏于何,看见这种长的邪里邪气的男人鄢回就不舒服,似乎只有鄢兰笙那样正派端庄的人才是正人君子,这些个一脸娘相的人他就是看不惯,真是世风日下,鄢回瞅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欲望,只吩咐了小厮几句然后就走了,也不管段斐跟只猴子一样在屋顶上东窜西跳。
段斐四面八方都看了,别看这别院简陋,但是还能看到武林山庄的概貌。偏北方是后院,盟主的家人在那里,西北方是威武别院,是华山派的地方,华山派,他不屑 地念了下然后跃下房顶落在冷霁尘身边。
梅影疏斜,斜日熔金。
一安顿下来段斐便对冷霁尘道,“小冷,带你出去逛逛,武林山庄我熟悉的很,就连他们的密室都知道在哪里,我介绍几个掌门给你认识。”
冷霁尘却不感兴趣而在床上躺下来,冷声道,“你自己去吧,我想休息一下。”说着他闭上眼睛。段斐又叫他一声,他依然不理,“那我自己去了,”段斐也不缠他 便独自出去。
冷霁尘睁开眼睛看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经过窗外的时候影子淡淡投在窗纸上,嘴角弯起眸色清冽,然后起身步履轻盈地出去。   虽然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些日子,但是很多门派已经提前赶来在武林山庄住了下来。山庄在邺山山脚下,绵延数十里,非常宽阔竟是占了大半个山脚。
站在山庄内抬眼就可以看见后山苍翠葱茏,白云皑皑。
比武场下面早就放置了整整齐齐的桌椅,各门派分得很清楚。比武场地中间是宽大的三丈高的长方形擂台,下面空出一段距离后面便是搭好的排排凉棚,底下是桌椅 供人落座休息。
场中一些人分别聚堆闲聊,有自己门派扎堆的也有不同门派互相认识的弟子三五成群的闲聊八卦。
段斐一打眼便看见藏色练功服的崆峒弟子,其中一个大眼纤瘦的少年正是被自己错认为女子的崆峒掌门小儿子章云朗。那少年正坐在对面和人说话抬眼却看见段斐朝 他坏笑,不禁面色一红,忙低头去和师兄们说话。
旁边是峨眉派的俗家弟子,出家的尼姑们似乎都被掌门老尼姑带去秘密练功了,段斐撇撇嘴,幸亏杨曼臻不在。
他不知道自从他答应杨曼臻,她倒是尽量变得大家闺秀一点,免得被人说闲话让未来婆婆不满意。
溜眼一圈青城,昆仑,武当等门派都看见了,怎么就是没有看见华山派呢?几个人看见段斐独自站在那边犹豫不定的样子,连忙高声叫他,“段少侠,段少DD过来 一起坐!好久不见!”之类的声音。

段斐一看却是一些江湖小门派,自己偶尔也和他们开开玩笑,大家混得也还不错。
他朝他们招招手便抬脚走过去。
有人给他让了座位倒了茶水。
“段少,这是不是要上去露两手呀?”白虎帮的一个小弟子笑嘻嘻看着他。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娘有令,秋水坞不得上台,我不过是友情出列罢了,没有秋水坞的武林大会毕竟不完整嘛。”段斐大言不惭道。
“那是,没有段少武林大会可少了很多看头,段少你上不是假装巨石帮一个小弟子的师傅然后出面帮他上场的么?”其中一个弟子道。
“是呀是呀,我还记得呢,那个小子叫卓小满,长得眉清目秀的,眼睛大大的,像个小妮子。”其中一人提醒道。
“他嘴巴乖得很,你也知道,我心最软了,我以为他是女孩子吗,就答应了,谁知道是个同类,唉,也不好食言。”段斐摇头叹气道。
“对了,听说巨石帮被取消资格了,这都不让他们来了,呵呵,会不会是上的事情受了牵连?”白虎帮弟子笑道。
“可能吧,”场中几个人打趣道。
“这的武林大会高手云集呀,少林武当峨眉,华山。”一个弟子一副沉模样说道。
“吴放,你算了吧,你知道几个高手?你说的每都来,难道这就成了高手了?倒是华山派,华山掌门据说修炼了什么新的功夫,都说可以问鼎盟主之位。”一人 一本正经道。
“不可能,”一人坚决否认道,笑了笑,神秘道,“华山的掌上明珠要做盟主夫人了,若是盟主做了华山的东床快婿,哪里还有那个顾虑?”
“是呢,不过话说回来,鄢盟主和夏明玉还真是天生一对,鄢盟主高大英俊,夏明玉貌美如,一个是青松白云,一个是红绿水还真是绝配。段少你说是不是?”
他们起哄地捅捅段斐,却见段斐色呆滞,神色黯然。
段斐被他们一捅回过神来道,“不可能,那夏小姐上还跟我说她喜欢我呢,我可是费尽心机了若是被鄢兰笙抢了先我不是很没面子?不行我得去打探下,对了你们 知道华山派来了没?”段斐心不在焉了,一心想离开。
“段少,我看你也还是不要打夏小姐主意了,鄢盟主武功盖世,人品一流,相貌俊雅,恐怕你不是对手呀!”几个人看热闹地起哄。
“哼,你们就看,我是不是比他英俊还是武功胜过他,”段斐一笑,手撑上桌子一个纵跃从人群跳出去。
“段少不会又要惹什么事情吧?每武林大会他都不消停,幸亏鄢盟主胸怀宽广,否则的话段少可少不了苦头吃了。”
段斐又去转了一圈,找到华山派的住所威武别院,但是他们竟然有人把守而且一见他便露出一副不友好的样子,段斐蹦了几也没有看见夏明玉,便失望地回去了。
清风徐徐,雾气润湿。
竟然在门口碰见冷霁尘
“小冷,你出去了?”段斐看见冷霁尘就觉得心情大好,说不出来什么原因,看见他精致到过分的脸上一副人家欠了八百万两银子的表情就想逗弄他。
“要你管?”冷霁尘斜了他一眼,便往门内走。
“大美人!”段斐一个箭步跨到冷霁尘前面挡住他,笑嘻嘻道,“帮个忙好不?”段斐看着他的脸脑子里开始捣浆糊。
“不帮。”冷霁尘冷冷道,伸手拔开他,继续往里走。
“小冷,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这么一副仇恨的样子吧?”段斐盯着他的后背却见他脚步骤停,冷霁尘蓦地回身盯着他,然后一步步走 回来。
段斐想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冷霁尘的气势将自己罩住,动不了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冷霁尘伸出手勾住自己的脖颈,他那张略微有点过分白的脸就离自己很近 。
“小DD小冷”段斐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冷霁尘很神秘,一下子自己看不透了,不是自己平时认识的冷霁尘,进了盟主山庄他的气势就更加冷得吓人。
“段斐,虽然我不是断袖,但是你再这样对我不正经我不拒绝立刻上了你。或者DD你DD是个断袖?”冷霁尘挑眉弯目,嘴角勾起,冷冷看着他,段斐顿时脸死红 ,如同大姑娘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样羞愧,对上冷霁尘淡褐色的琉璃瞳眸,他一阵慌乱,大声道,“小冷,我不过是开玩笑,你可不要乱说,我才不是!”他大声的

辩解,声音之大把自己都震得嗡嗡晕。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冷霁尘死死盯着他,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我DD我DD我可能把你当成女人了,毕竟你那么好看。”段斐面红耳赤地争辩道,尽管很无力。
“或者你有什么秘密?和某人有什么秘密?”冷霁尘冷眸凝成一线,嘴角勾起淡幽地冷笑。
“才没有,倒是你,既然不是断袖你那么对我就太过分了,我不过是在失去正常理智的情况下把你当作了女人,可是你DD啊!
没有说完,啪地一个耳光被扇在脸颊上,比冷霁尘以往打得都疼得多,不由地抬手捂上脸颊。
冷霁尘靠近他,鼻尖几乎能碰到他的脸颊,“段斐虽然我不是断袖,但是你若是愿意勾引,我不拒绝呢!”他冷笑着靠近,段斐脑子哄然炸开,这反应很快立刻推 开他,自己往后跳。
“小冷,好了大家扯平了不要再闹了,既然都不是千万不要玩得过火了,这样对大家的声誉都不好。”段斐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看着冷霁尘冷冽地笑,心头莫名地 慌乱。
他不过是想发泄自己的郁闷来逗冷霁尘,可是发现冷霁尘已经不象从前那样会脸红害羞,现在他不但不脸红而且甚至反过来逗他了,唉,真是失败,看来他段斐得换 个伙伴了,这个冷霁尘自己控制不来呢。
段斐想到这里便觉得轻松了,黑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本来微微斜吊的桃眼便更加勾人。
冷霁尘微眯了眼睛看着他,看他一时紧张一时又放松下来,待到看他眼角微微往下拉似乎卸掉什么重担一样,冷霁尘嘴角的笑更透出丝丝邪佞。
他却忽然轻笑,段斐愣了一下,看见冷霁尘笑的时候不多,可是他竟然笑得一副无害的样子,宛若新月一弯斜挂天际,清辉淡雅,黄云靡靡。
他心一颤,微微一愣,却听冷霁尘道,“要我帮什么?”
段斐摇摇头笑道,“算了,我会有办法的,要是你去帮忙说不定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谁都不怕,可就怕了你了!”
冷霁尘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冷声道,“让我去帮你勾引女人?”
“哇!小冷,你DD你怎么这么厉害?这都能猜到!”段斐瞪大了他本来就不小的吊梢眼,顺带张大了嘴巴。
冷霁尘冷冷瞥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你段斐段少除了这个还能有其他正事么?”
“小冷,你这么了解我了呀!”段斐嘻嘻笑道,略微转了转念头觉得冷霁尘也许最合适呢,说不定他可以帮忙勾到她呢。
于是快跑跟上去讨好道,“小冷你要是肯帮忙我从此把这个风流侠少的外号让你了。”
冷霁尘进了屋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道,“谁稀罕你这个破烂名号?你自己给自己贴金呢?”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温热的茶水,一瓶盛开的桃,颜色娇艳,绯色欲滴。
段斐连忙上前帮他倒了茶水,笑道,“小冷你说,你要什么,我段斐肯定去给你弄来。”
“段斐我要你!”冷霁尘抬眼看着他那对大大的桃眼,一本正经道。
“啊!什么?小冷你刚才可说过了,你总这么开玩笑可不好!”段斐手抖了一下,茶水泼了大半在桌子上。
冷霁尘轻快地笑出声,逗他还真是好玩,不屑道,“逗你的,你这样子即使是断袖也不会有人看上,何况我还不是!”
即使真正的断袖也不会看上?段斐被这句话搞得很郁闷。
“我只要被女人喜欢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段斐瞅了他一眼,将茶推到冷霁尘旁边,因为气愤,茶又泼出来,就剩下一点茶末飘在杯底。
冷霁尘看了他一眼,伸手拨弄着那个茶杯,上好的青瓷,细腻清爽,端起来呷了一口,道,“你说说看,又看上谁了?”
“夏明玉,”段斐说笑着凑近冷霁尘道,“小冷, 我和你说,这夏明玉可是个美女,你要是看了肯定会动心的,我跟你说DDD”段斐两眼放光,冷霁尘眯着细长眼 眸看着他清黑明亮的桃眼兴奋地如同夜空最璀璨的那两颗星辰,两片红润如瓣一样饱满的嘴唇喋喋不休,恨不得给他封住,却极力忍住,后来干脆闭了眼睛任他自己 唠唠叨叨。
那两片唇如同最柔软的瓣,细腻芬芳,触之温腻,那感觉DD冷霁尘皱了皱眉立刻站起来,冷声道,“够了,你要是和女人也这样唠唠叨叨,保管她们不会理你。 ”说完不管段斐愣在一边,径直往外走。

“喂,小冷,你做什么去?”段斐叫着追上去,冷霁尘看似身材和他差不多,细高挑,但是怎么走得那么快?
“去帮你约那个女人,你不是想这样么?”冷霁尘冷冷道。
“那在哪里呀?”段斐叫着还要追。
“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冷霁尘的声音从远传来,细细的但是却清晰入耳。
“那就好吧。”段斐站在别院门口,眺望了一阵子看不见便往回走。  
第十四章
走到小院那几个清梅树下的石凳前,纵身一跳,身体轻轻落下便躺在了并排的两个石凳上。
翘起二郎腿枕着交叠的双手透过细密的梅树叶子看着明朗的天空,细细得想着应该怎么做,自己竟然没有带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应该弄一个美玉。杨曼臻那样的女 人肯定喜欢粉粉的,但是夏明玉估计喜欢美玉,笔墨纸砚这样的古董吧?
秋水坞倒是很多,不过似乎用在这里老娘知道了会打折他的腿,那是他死去的老爹送给娘的。
老娘你说你一副泼辣的狐狸精象,哪里还用那么文气的东西呢?
老娘,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如果我DD
唉,算了不想了,现在想了不是提前头痛么?
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DD就算最后一了么?
如果不行自己就回秋水坞守着老娘给自己娶的那十几个女人过一辈子?
哎呀,真是头大。
“段斐,你做什么呢?”鄢兰笙负手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他还真是个孩子,每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啊?是你呀!你来做什么?”我们现在是情敌好不好!他小声嘟囔着。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捣乱,有没有把疏梅别院变成莺莺燕燕窝。”鄢兰笙难掩嘴角笑意,秀颀高挑的身体微微弯下来看着段斐的脸,他斜了眼睛一副不自觉的妩媚 便流露出来。
鄢兰笙站直身子迎风而立,风吹动他乌黑整齐的发丝,轻拂过俊朗坚毅的面庞,英姿飒爽。
段斐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恭喜你呀,大盟主,要做华山老怪物的乘龙快婿了呀!那老怪物这样可就和你天生一对了!”
鄢兰笙眉头微蹙,黑亮的长眸忽闪这浓密的长睫,似乎不满道,“段斐,对前辈要有礼貌,见到他不许这样胡说八道知道吗?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哈?笑话,大盟主,我吃了我老娘的奶长大,自己闯荡江湖这些年,难道要你保护了?你是喂我吃奶了呀,还是手把手教我武功了呀,还是带我拜会武林同道了呀 ?还是DD”他放荡不羁得声调让鄢兰笙很是不耐。
“段斐,你正经点。不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样子夫人自然是生气的。”鄢兰笙微微低头看着他,浓眉头挑起,长眸便骤然放大,眸高鼻,让他的眼眶更加 凹,无论哪个角度看去,鼻梁与山根都是完美的比例。
“我老娘生气关你什么事情?你还挺操心?那你怎么不去看她?哦-我忘记了,你是武林盟主,位高人尊,秋水坞那么小个地方放不下你这尊金佛,得华山这样山奇 水秀,风景雅丽,人物风致的地方才好!”段斐撇着嘴,翘着的二郎腿脚尖有节奏地抖动着。
“你DD你还真是个孩子,说话从来不知道分寸浅,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如此放肆,那些掌门你要尊敬一些不要总是满嘴胡言乱语,给自己惹麻烦。”鄢兰笙看着他 轻声道。
“吆,我看你是怕我给你惹麻烦,你放心,除了少林寺那个我不惹,老和尚也没什么好惹的,而且玄心老和尚对我还挺好,我不会怎么样的。其他我可就不保证了, 他们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不会忍,我老娘说了,人在江湖飘,最好不挨刀。我向来最听老娘的话。”说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鄢兰笙。
鄢兰笙看他如此模样竟然微一愣怔,立刻又恢复常态,“你不要歪曲夫人的话。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还有很多事情,先回去了,缺了什么尽管告诉他们,不要去惹事 生非,现在峨眉掌门还在逼问要我做媒去秋水坞提亲的事情呢。”鄢兰笙长吁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去呀?”段斐斜眼瞅着他,语气微微提高。
“段斐DD”鄢兰笙轻唤他,却说不下去,他很怀念他的味道,但是武林山庄不比半面妆,这里到是看不见的眼睛,他不能拿自己的声誉做赌注。“你若是懂得夫 人和我的苦心,就不要那么惹事生非。”他的声音温软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如同他微微地对人笑,让人觉得阳光在他嘴角跳耀。

“不要对我笑得那么恶心,真是虚伪!”段斐瞅着他,冷哼着,不是要娶夏明玉了么?是因为真的喜欢夏明玉还是因为她父亲是华山掌门?
“段斐,我倒是想你笑得有这么恶心就好了,不要整天挂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专门去骗那些女孩子。现在好多门派的掌门都来控诉你,几年大部分时间是理你这些 桃案件了。”鄢兰笙似乎站得久了有点累,他微微地靠近了段斐,腿几乎碰到段斐的腰际,隔了薄薄的衣料,传了一阵温热。
“难道要我去骗男孩子?”段斐笑,一翻身手边碰到了鄢兰笙站在旁边的腿。他身体下面本来就只有两只石凳,衣摆披洒在地,如瀑黑发也倾泄而下,委叠在地,粘 了丝丝草屑。
鄢兰笙心头一跳,微微退开一点,衣袍下摆却被段斐叠起的双膝夹住,夹住的力气也许不是很大,只要微一用力就能拉出来,但是他却站定下来没有用力。
“你不是骗了么?巨石帮的卓小满是么?崆峒的章云朗?”鄢兰笙淡笑眉梢微挑。
“是我没有看清好不好,我以为是女孩子,那么标致谁看得出是男人,唉,不过说回来,确实长的很好看,那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真是会说话一般,美人解语就是 这样的么?”段斐邪笑道。
鄢兰笙身体微颤,轻轻往后退,抽出自己的衣摆。
“对了,卓小满怎么没有来?是不是你们故意不让他们来的?”段斐抬眼盯着鄢兰笙微怒道。
“他们作弊自然不可能再来,再来别的门派也不会允许。”鄢兰笙饱满的唇是艳极的红色,段斐看着白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不是要走么?可别耽误我休息。”说完在石凳上轻轻巧巧地翻过身去。
鄢兰笙无奈地看着他,想像着他的温软,伸出的手却微微颤栗了一下又紧握拳头放在身侧。
“对了,段斐,和你一起的冷霁尘是哪里人?师傅是谁?你知道么?”鄢兰笙随意问着,对于段斐的冷淡也不介意。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打小冷的主意?你不是要娶夏明玉了么?哼!真是名当户对,郎才女貌呀!”段斐不由得语气发酸,刻薄起来,自己没 有觉得,只觉得胸口的闷气因为发泄而单薄了些许。
“段斐,不要任性,不许对明玉无礼,还有DD冷霁尘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你DD最好离他远点。”鄢兰笙语气有丝丝强硬,刚才冷霁尘出去却一转眼便不知道去了 哪里,而且用尽办法竟然查不到他的来历。
他的刀凌厉无匹,尽管峨嵋崆峒掌门都说不是血杀门的路数,但是他的直觉却让他还是不放心?还是自己真的太多心?太排斥他在段斐身边取代了自己?
“别人都不简单,就是你简单么?不见得吧?”段斐冷冷道,“你对夏明玉那么关心,怕我玷辱了她么?哼!”他愤愤道,然后赌气不再说话。
鄢兰笙没有说话,对于段斐他纵容到让自己失去自制,绝对不能再失去理智,毕竟危机四伏。
呆立半晌,微微叹气,转身而去。
段斐扭头又开始生气,在半面妆后园他竟然敢吃自己的唇,可是在武林山庄就不敢。这样想着又骂自己真是不要脸,竟然想这个。
过了小半天,段斐又听得身后细微地脚步响起,便道,“走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我和你没有话说。”
冷霁尘微微一愣,旋即冷笑,眼神冷然道,“我和你自然没话说?”说着走近,却看见他衣服荡地,发丝凌乱,抬脚踢踢他中间空出的肋下,“起来,少这样一副□ 的样子。”
“哎呀!小冷,你怎么这么没文化,这叫□?这叫英俊潇洒风流不凡好不好?”说完哗啦将衣摆一撩,一个侧身跳坐起来,左手轻柔地甩起将发丝一划,头轻摇然后 嘴唇轻抿,桃眼微勾,“小冷,是不是很帅?英俊不凡?”
冷霁尘白了他一眼,看天一副老母鸡下蛋的架势,轻蔑道,“没看到英俊的影子,倒是看到青楼倚门弄骚的模样。”他那大大斜长的桃眼,可不是一副卖骚相?
“啊?小冷,你这样说我这个江湖第一情圣?真是不够朋友义气!对了,事情怎么样?有没有到手?”段斐一脸兴奋地瞅着冷霁尘。
“她约你晚饭后在比武场旁边的林子里见面。”冷霁尘冷冷丢下一句便往屋里去,“喂,小冷,小冷!”段斐叫着冲过去,“详细点呀,描述描述你看到的经历,嘿 嘿,快点!”段斐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冷霁尘的后背,冷霁尘觉得脊背发冷猛地回身看他,正好逮到他脸上狐狸一样的表情。
“你怎么跟她说得?”段斐好奇道。
“我就说你想泡她。”冷霁尘斜了他一眼道。
“就这么简单?”段斐睁大了他的桃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就这么简单。”冷霁尘耸耸肩随意道。
“没天理,你是说我泡她还是你泡她?”段斐问道,自己泡女人也没这么速战速决过。

“废话。”冷霁尘瞪了他一眼。
“那你呆了那么久?”段斐又问道。
“难道我要向你汇报我做什么了么?”冷霁尘冷冷斜着他。
“要!”段斐向来自负脸皮厚的紧。
“我听到鄢兰笙似乎有男宠,所以比较感兴趣,就多听了几句。”冷霁尘冷冷说着走进屋里顺手摔上门。
段斐被震住了,却还是跟着去,却被摔上来的门一下子撞到鼻梁,嗷地一声,鬼哭狼嚎!
然后往后一挺,装死!
脑子里头却就转着那么一句,鄢兰笙有男宠!这个天杀的,刚才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和他说话?
冷霁尘没有料到他会跟着他进房间,看到被忽地撞回来的门吓了一跳,赶紧一看却见段斐眼睁睁傻了一样直直挺在门口。
冷霁尘走过去抬脚踢踢他,“别在这里装死,滚回你房间去。”看他不动不禁脚上用力,踢得他晃了晃,心中冷笑不已,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按住心中的冲动,转身走进屋去顺手摔上门,门却砰的又弹回来,急忙回头,却见段斐直直站在门口,鼻子流血不止。
他动作还真是快,轻功竟然如此好?他起身自己竟然没听到,冷霁尘不禁心中一紧,难道这小子武功其实很厉害?
冷霁尘冷眼看着段斐,两条殷红顺流而下,滴在雪白的衣服上。心中怒极待要不管他,看到他迷茫的两只狐狸眼,心头微微软化下来,上前出手点住他鼻翼两侧穴道 给他止了血,然后撩起他自己的衣袖帮他擦了脸上的血,鼻尖嗅到淡淡的血的味道,竟然是腥甜里透出淡淡的芬芳,心头又莫名躁动。
第十五章
看他还傻呆呆的,心下气闷,走到盥洗地方端了铜盆将里面的冷水哗啦泼了他一身。
啊!段斐惨叫!
看着自己身上流下来的血水,“小冷,你太冷血了,你DD你竟然想杀了我?亏我和你这么久的好朋友了!”然后哭丧着脸要去蹭冷霁尘,冷霁尘却一脚踢开他。
段斐便安静下来,“小气鬼,不蹭就不蹭,”一屁股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去换衣服。“早知道在外面买支上等的玉簪了,都不知道给夏明玉送点什么,华山老 怪物那么有钱,似乎不用我送吧,可是不送也说不过去。谁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段斐支起手托住下巴自语道。
“你泡过那么多女人,还要费心思?”冷霁尘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去换衣服也不管他。
“那些女人不一样嘛,甜言蜜语两句就够了,可是夏明玉怎么也是江湖有名的美女侠女加才女,似乎有点高不可攀呀!”段斐叹道。
三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穿堂风吹过,带着嗖嗖凉意,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格外的凉。
“阿嚏!”明明一点凉,但是段斐定然是要夸大,从小养成的坏毛病,小毛病装大毛病,大毛病装死,死了诈尸。
伸手揉揉鼻子,讪笑道,“哎呀,还真是冷。”
冷霁尘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还不滚回去换衣服?”
“啊,是呀,可是DD我似乎没有带衣服来,我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带着包袱多影响形像,对了,小冷,我看你来时背了包袱的
,借我套能提升形像的衣服穿穿
!”段斐笑眯眯看着冷霁尘。
冷霁尘顿感无力,白了他一眼,却也起身去给他找衣服。
冷霁尘的衣服都是沉闷的颜色,不象段斐都是些白色,玉色,米色,天蓝,翠绿五颜六色的。冷霁尘的衣服要么是黑色,要么黑色壮藏青色,大不了滚个金边。冷霁 尘随手扯了一套扔给他。
段斐接过来却皱起眉头,“小冷,我才十八九岁一朵,你给我穿老和尚衣服么?换套!”他扔回去。

冷霁尘盯着他不耐道,“装什么小孩子,你不是二十二了么?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说自己十七八岁一枝,现在多少年了?爱穿不穿,要么就滚出去。”的
段斐叹口气,装作哀伤道,“这个你记得好清楚,我对你的好就不记得,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算了,我就将就一下好了,”然后拿了衣服到屏风后面去换。
刚要脱愣了一下,想到那冷霁尘换衣服自己闯进来,结果竟然发生了让自己晕头晕脑几乎失忆的事情。想了想拿着衣服走到门口,讪笑,“我去换衣服。”
冷霁尘冷哼了一声,盯着他道,“就在这里换,怎么,怕我吃了你?”
“哎呀!哪里的话,你吃我,我还赚老大便宜呢,你这么个大美人,啊!”他闭了嘴,因为冷霁尘隔空甩了他一巴掌,冷霁尘的武功怎么越来越厉害?自己竟然丝毫 没有注意。
邪门了!的e
“咳咳,恩,哪里换都一样,两个大老爷们,怕啥!”段斐笑嘻嘻道,“不过我去约会,你给我这么套土里吧唧的衣服,看来今天晚上和夏明玉滚不到一个床上了。
诶!你打不着!”哐当!门不知道被什么甩开又因为冲力撞上。
段斐笑眯眯地躲在一边,这他反应很快,冷霁尘没有打到他,看了小冷的武功是正常的,不过自己从前发挥不好而已。
他低头看看手上的灰色丝绸黑色锦缎滚边的衣服有点为难,这个真是老头子装束,自己玉树临风,潇洒英俊的怎么能穿这个?
应该出庄去买几套呢?还是去找鄢兰笙要?想到鄢兰笙想想他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似乎不合适。
这衣服本来是不愁的,很多女子会送给他,从亵衣到外衣到鞋子都少不了,但是这可能自己来早了,竟然没有。
正在犹豫着,却听到外面喊,“段斐,段斐!”听声音是杨曼臻。
难道这么贴心?来送衣服给本公子?若是你雪中送炭,本公子一定娶你回秋水坞给老娘做孝顺儿媳妇!
“小冷,我出去看看,有人找我,”然后将衣服顺手扔回去。
这灰不拉叽的衣服穿在小冷身上别样的风采,那是他长的好看,若是穿到自己身上,那也没他好看,那不成了一个土包子跟着个长的海棠似的人旁边?自己倒成了 陪衬,这脸面往哪里搁?门都没有!  湿衣服也不错,正想着,阿嚏!一个大喷嚏打出来!
好像要真感冒了呢!
“段斐,你生病啦!”杨曼臻笑靥如地跑过来。
这小妮子怎么脸皮恁厚?明明是她要□我,却还一副被我怎么了似的竟然做出一副被人搞过就死心塌地跟着的样子,真是不爽!段斐一生病就容易犯糊涂。
“我生病了,做什么呢?”段斐迷瞪着眼睛走出来,杨曼臻空着手,没有带衣服,便想回头走。
杨曼臻看他这见了自己也不跑了,以为他感激自己上帮他,而且答应自己回秋水坞,所以特别开心,幸亏自己那让人和他打赌激他去自己的房间,要么这辈子
他甭看自己一眼了。
“怎么啦?这天能生病?呀,要是伤寒就不好了,唉!你怎么穿湿衣服?幸亏我早想到了,帮你带了很多衣服,来,快去换上,我都帮你洗过了,还熏了甜甜的香,
你肯定喜欢。”杨曼臻说着拉着他进屋。
段斐才注意她脚下一个大包袱。
杨曼臻也不是个傻子,手上挎个大包袱,一副村姑样多不雅观!
进了屋里杨曼臻一件件给他看,段斐眼睛都看了,随手拿了一件淡菊色,做工考究的衣服就要去换,杨曼臻却拉住他,娇羞地拿出一套衣服,“段斐,这个是我亲 手做得,你看好不好?”
段斐看了一眼,不用展开他就知道一定是针脚不够细巧,缝合不够精致,裁剪不够合体,大小不对付。
便道,“这个不错,给我留着,重要场合时候穿。”然后拿了衣服去换。
他换衣服的时候,一回头吓了一跳,杨曼臻满脸红晕,咬着嘴唇,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光洁精致的身体,发出异样的声音。

段斐脸一热,“喂,转过头去,没看见我还没穿好么?”也不怕她看,但是却穿得快速。
“段斐,段斐!”杨曼臻的声音软的滴水。
“做什么?”真是个色女人,竟然这样看男人,还敢娶你回家?让你给我戴绿帽子?
“反正我们会成亲,不如DD”杨曼臻娇羞地瞅他,使劲咬着嘴唇,尽管她是个大胆的女子,但是这事情让她开口总是有难度。
“什么不如,我看如。”段斐也不管她说什么顾自穿着衣服,这妮子也忒大胆,不禁后悔那非要和人家打赌,现在自己掉火坑了。
“啊!!你做什么!你DD别乱来呀!”段斐惊叫。
杨曼臻竟然搂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发出嗯呀的声音,“喂,杨曼臻,你检点点,你这样我还怎么和我老娘说要你,让她知道了,肯定是宁愿杀了我也不会让 我娶你的。”段斐有点慌乱,用力推她,他可知道她力气多大,那要不是她师傅她们闯进来,自己几乎要失身了。
“竟然有春宫图看!我是来早了呢还是来晚了?”冷霁尘站在一边冷冷讥讽道。
杨曼臻脸微红,咬着唇拍打段斐的身体娇声道,“死段斐,我说会来人,你非DD坏死啦,人家不来了,走了!”然后捂着脸跑出去。
段斐一脸我冤枉的神色看着冷霁尘,因为他的手一直张开着放在身体两侧呢!
冷霁尘看着他露出的半截玉白精致的胸脯,两点樱红竟然没有来得及收起,眼神阴冷,缓步朝他走过来。
段斐顾自低头整理衣服,将中衣系起,然后是外衣,也有淡淡的香气,不过还是没有小冷的幽幽兰好闻,“小冷,你那个香!DD唔DD呃!”
段斐一下子差点石化,下面的声音竟然被冷霁尘的冰凉带香的唇大力地堵了回来,身体一软差点瘫进他的怀里。
段斐用力挣扎,将自己挣扎出来,跳开一点距离,看着冷霁尘,冷霁尘却朝他冷笑,伸出舌尖舔舔唇边的濡湿有他的味道。
“小冷,你DD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段斐脸通红。
“唔,随便开玩笑的,不过别忘了你对不起我在先,还欠我一。”冷霁尘好心提醒他,段斐的脸就更红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竟然有这样的爱好?可是DD自己喜欢女人呢!
段斐开始纠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喜欢女人这个DD唔,至少自己喜欢女人的身体!
这个DD他似乎还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放心,开你玩笑了,我喜欢丰满妖娆的女人,不喜欢l不拉叽,男人更不喜欢。”冷霁尘瞅着他轻笑,然后好心情地转身出去,真是个傻子,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 么。
看着冷霁尘秀颀清逸的背影,段斐觉得头脑发涨,下意识的咬咬嘴唇,竟然有冰爽的兰香。
他换了衣服出来,淡菊色的衣服衬了玉白的肌肤,更加的俊逸清雅,黑发长披,金色发冠,金色的腰带,白玉钩,菊色的描金绣靴子。
站在太阳底下,宛若绚丽的菊也是最桃的那朵。冷霁尘冷眼看着他,想着他要去做的事情,嘴角弯起,端眸冷凝,笑意挂在唇角,淡幽的薄唇愈加冷透。
梅影摇曳,清风一度,开几许,幻影迷离。
段斐脸微微蕴染着红晕,但还是和冷霁尘开了一会玩笑,然后才甩着宽袖迈着自以为潇洒迷人的步伐往外走。
抬头看天色尚早便独自在大园子里沿着细白石子小路,踢着一块干干净净的小石子信步走着。
夕阳蕴染了漫天的彩霞,金黄的光线在他雪白衣衫上勾勒出淡淡的光晕,整个人宛若一副极美的画卷。
不知不觉绕来绕去,竟然走到一间偏僻别院。
一片高耸玉立的青翠美人蕉,宛若层层青纱帐。
“你暂且忍耐,我自会带你离开这里。”左边高高的美人蕉青翠的枝叶后面传来细细的男子压低的声音,听不甚清楚,但是却觉得有点熟悉。

“那你要快点,我不要呆在这里,好痛苦。”另一个男子低声抽泣到。
段斐听得一个激灵,好暧昧的关系,便轻轻靠近要去偷看。
美人蕉的叶子非常浓密,基本看不见什么,就连声音也是细细的。
轻轻扒拉开两片浓翠的叶子,却听得那边低声道,“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段斐没有看见人,只听到细碎脚步声。
段斐以为被人发现了,刚要跳出去,却听得另一人的脚步声,脚步稳健,不急不徐缓缓走来。段斐透过细小的缝隙还是隐约看见,却是鄢兰笙。
他穿了天青色的衣服,黑发倾披,长身玉立,背对了他的视线,但是段斐一看那身材衣服却断然肯定是鄢兰笙。。
只听得他微微有点沙哑的咳嗽了一下,声音低沉冷然道,“菊色你在和谁约会?”
段斐想起今天看到鄢兰笙似乎并没有生病呀。
叫菊色的男子颤声道,“没有DD我闲来无聊便出来走走。”
“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么?”他的声音可能由于愤怒竟然沙哑地厉害。段斐听得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害怕。
便看到背对自己的鄢兰笙肩膀一动,听到拉扯挣扎与厮磨的声音。
接着是布帛被撕扯的声音,男子压抑地抽泣声,“不要DD不要在这里,求你了”,却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菊色压抑的呼痛声,接着听见肉体猛烈的碰撞声… …
段斐觉得心头似乎空了……
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又不敢跳出去,竟然就呆立在美人蕉后面听着那边传来淫靡地碰撞纠缠。
风微微吹来竟然觉得冷寒,额头细细密密的不知道是不是汗,脸上冰湿一片,顺着衣襟滚落在地上,美人蕉下面的干土湿了一大片。
风渐渐打起来,摇晃着美人蕉青翠袅娜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听到鄢兰笙恶狠狠压抑的声音,“记住你是我的人,不要妄图背叛,不要透露半句我们的事情 ,否则不只是你活不成,他也活不成!”说着听见一声脆响,想是他拍打菊色的脸。
然后听见OO@@的整理衣服声音,有人离开的声音,菊色暗暗的抽泣以及轻声抽气的声音,隔了细密的美人蕉如玉剑一般的利叶竟然听得朦胧。
段斐白玉一样精致的手就那样紧紧拉住比剑刃还薄上几分的美人蕉叶子,他一向很变态的保养自己的手,尽管练武可是一双手白嫩柔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 得如果给那人握住自的话,他一定喜欢没有粗硬的茧。
青翠冰硬的叶片,水分饱满,如剑一般挺拔直立,他的手太过用力,就这样被叶子划了进去,猩红的血丝顺着叶片的脉络流下,自己却没有觉得痛,微一用力嘎巴一 声脆响,叶片折断如剑,握在手里。
听得“咦”的一声,带着惊讶,羞愧,恐惧,一张巴掌大的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出现在段斐斜对面。
第十六章
没有任何犹豫段斐叶剑轻颤却准确无误地指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可人儿,他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水灵的大眼因为屈辱溢满清透的水雾,似乎一颤就可以落下来。
淡米色的锦衣皱巴巴地松垮垮挂在身上,而且衣襟和下摆被撕成片片,如风中残蝶挂在那做工精致的衣服上。
白玉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巴掌的痕迹,但是柔嫩的红唇却微微肿起,仿若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如果在平时看到,段斐一定会出言轻薄,甚至会欺身上 前轻吻那么一下,可是现在他却是满腔怒火,恨不得凌迟了这个梨带雨一样楚楚动人的娘娘腔!
风吹来,满园的香,清新的叶香,夹着淡淡的腥甜,却又有一种奇怪的陌生的淫靡气息,段斐脸一阵红一阵白,“剑尖”微颤,腕间用力,叶片发出铮得仿若龙吟 一样的剑鸣,却更加逼近直接刺进菊色白皙娇嫩的脖颈。
叶片灌注内力,锋利比过寻常刀剑,一串殷红顺流滚落,“你杀了我吧,如今这样我定是无颜活下去了。”菊色的声音微微颤抖,黑亮的大眼覆上一层绝望的水汽, 显得迷离而诱人,那颓废的无神将周围飘荡的淫靡气息渲染的更加浓郁。
“那DD我就成全你!”段斐恨声道,力贯剑尖,猛力刺出,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下虽然恨极可却一软,毕竟未曾杀过人,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菊色身体本就娇弱,如此一来,身体抖如筛糠,脸色苍白,连声求饶道,“你杀了我吧!”说着双手紧紧护住胸前衣服。
段斐微微一怔,想起方才所见,心下恨那人,但是却连眼前的人一并恨着,叶剑直指躺在地上的人,恨声道,“让我看看你有多么迷人。”然后便弯腰去拉扯他的衣 服,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像极了一个泼妇。
菊色因为方才的羞辱早就濒临崩溃的模样,只得颤声求饶,“不要呀,求你了,不要呀,你还是杀了我吧!”说着便使劲趴在地上,结果将正弯腰扯他衣服的段斐一 下子扯倒,段斐便趴在他的身上。

菊色的身体柔软,透出浓浓的淫靡气息,让段斐几欲作呕,便双手撑地要站起来,冷声道,“别乱动,乱动杀了你!”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撑地,才觉得顺当点, 便要站起。
却听得后面一声暴怒,“好你个段斐,你DD你DD你个下流坯子,看我不宰了你。”一
个闷雷一样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段斐一听暗叫不好,连忙起身,结果衣摆被菊色压在身下,一下子起不来,成了趴在菊色身上动来动去。
挣扎了几下,崆峒掌门章至刚已经挺剑来刺,嘴上喊着,“这一定要找鄢盟主评理,看他还能不能包庇你个淫贼,竟然敢毁我朗儿清誉,还说自己不是断袖,看你 这副下流痞子样!”他话说得多,但是动作却不慢,话音刚落剑已经几乎刺到段斐背上。
段斐只好抱住菊色一个打滚,顺手抓起地上的叶片翻手格挡了一下,崆峒掌门看他竟然如此托大,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道,“今日就将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DD 就地决,免得污染视听。”嘴上说着,可是手上动作却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夺命。
寒光碧影,迅如闪电,把个菊色吓得面色煞白,直直晕了过去,双手却紧紧搂住段斐,段斐想扔下他,却怎么都撇不开,崆峒掌门又发了狠地往二人身上招呼。加上 他大嗓门的怒喝声,不一会就聚集了一堆人过来看热闹,看见崆峒掌门一柄青钢剑,招招杀着,势势如电,段斐怀拥一个状似昏迷的衣服破烂男子,手拿一把“碧玉剑”
左挡右突,好不狼狈。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章云朗看见他父亲如此咄咄逼人不禁上前来拉章至刚,结果被他父亲气呼呼地一巴掌推出去,章云朗被章至刚一推便直直朝段斐的剑上撞 去,虽然是叶片,但是能和章至刚的青钢剑缠斗,自然是灌注内力,利如宝剑。
章至刚一愣,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段斐一看真是头痛,只得扔了剑顺手将章云朗揽进怀里,章云朗身体轻柔,落在段斐的怀里,轻嗅他身上淡淡的甜香,竟然心神 俱醉,见他如此紧迫的情况竟然扔了剑来揽住自己,想必对自己也是DD想着心头突突地跳,却听到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冰寒的气势。
章至刚老脸通红,骂道,“好你个段斐,竟然如此下作!快放开我儿子!”说着挺剑便刺,待到剑至跟前才发现他怀里两个人这一剑竟然不知道往哪里插的好,却又 招式用老收势不及,只听得噗的一声入肉。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章至刚却一下子长剑脱手,身体向后飞去。
却见一个黑衣黑发,长身玉立,宛若鬼魅一样的男子,冰寒的眼眸,苍白的俊颜。“小冷!”段斐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尽管这个亲人会打他骂他,但是现在的他真 的需要一个亲人的安慰。
段斐竟然转身自己用身体接住章至刚的长剑,幸亏冷霁尘赶来及时,入肉不,但是却刺入右肩,血流涔涔。
章云朗毕竟清醒立刻起身站好,连忙去看段斐的伤势,却被冷霁尘伸手隔开,推到一边。冷霁尘看着菊色眉头微皱,眸内飞快地闪过一丝冷冽寒光。伸手去拉菊色, 却根本拉不动,直接手上使力拍的他痛醒过来,将他拉扯开扔在一边,却扳住段斐的肩头看了两眼,眸色冷意森寒。
出手点他周围穴道止血,然后从怀里掏了金创药抚上,药粉刚洒上去,入血融化,直钻入肉,很快便凝固且段斐觉得酸麻的痛。
周围的人看着发生的事情,简直目不暇接,章至刚已经捡了剑又冲过来,这直接将拦住他的儿子一脚巧力踢到围观的弟子身上,那些人自然拉住章云朗不让他冲过 去。
章至刚的剑气势如虹,直贯而来,一副不杀此人誓不罢休的架势。
随着众人一声, “鄢盟主”章至刚的长剑被人架住,是夹住。b
只见鄢兰笙锦衣长披,雨过天晴的颜色,泫然夺目,俊颜微凝,清眸微眯。右手食指和中指骈立如剑夹住章至刚的剑锋。
鼻端嗅到淡淡的血腥,余光看到段斐肩头的血痕,心头竟然忍不住的烦躁,手上不由得使力,铮一声,长剑立着,哐啷,断剑跌在青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章至刚一张驴脸一阵灰白,鄢兰笙暗自责备自己鲁莽,他无论如何也是一代掌门,自己在如此多的人前夹断他的剑,让他的面子如何说得过去。的
不由得轻笑,“ 掌门,您这剑在那里折过?如此轻拂竟然断掉。”说着弯腰亲自捡起那截断剑,飒笑道,“这可不是掌门自己的剑,似乎是庄内那批报废的剑,”说 着又回头对跟在旁边拧眉瞪段斐的鄢回道,“鄢回,这批不合格的废品如何还拿出来用?去挑上好的兵器给章大侠。”
章至刚本来还想发牢骚,但是听鄢兰笙如此说却又开不了口,只好重重地冷哼。鄢兰笙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周围又是一群围观的人,心头不耐,但是却依然淡 笑,“不知道段斐又如何热得掌门如此火大,竟然一定要废了他才甘心,即使他不是秋水坞的人,在庄内出了人命,我这个庄主也难做呢!掌门,您说呢!”鄢兰笙青衣
黑发,白玉头冠,黑眸邃粲然,章至刚看了一眼便被他浑身透出那种凌然气势压下去,嘟囔道,“我也刺他一剑,就算完了。”鄢兰笙刚要回头去对段斐说话,却听得 青城掌门尤华威冷冷讥讽道,“就不知道今日演的是哪出戏。”
鄢兰笙眸色聚敛,嘴角淡笑,扭头看向段斐,淡淡道,“段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扫了一眼歪倒在一旁的菊色,却见他神色凄然,双目泫然欲滴,衣服破烂 不成样子。
冷霁尘站在段斐旁边,冷着脸,却是半低了长睫,凝眸看着那青纱帐一样的片片美人蕉,嘴角噙着一丝清冷的淡笑。
“你问我么?”段斐盯着他,大大的桃眼却眯成一线,紧紧咬住唇冷冷回了一句。
“老夫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段斐这小畜DD小子正趴在那小子身上干那令人齿冷的下作事情,真是世风日下,斯文扫地。”章至刚咬牙切齿地指着地上令人见了不禁 心生怜爱的菊色。
鄢回头痛欲裂,担心什么来什么?
天杀的段斐,没有招惹夏明玉却去招惹这个和他一样祸害的男人!

鄢兰笙探究的目光在菊色和段斐身上来回逡巡,眼神越来越凛冽,段斐无所畏惧地回瞪他,恨不得上去杀了他。
菊色忍不住在地上哆嗦道,“鄢DD盟主,没DD没有的事情。”听在段斐耳朵里却觉得他似乎在害怕,因为方才他在此和什么人约会,被鄢兰笙这个道貌岸然的 伪君子强行DD段斐心头陡然火气。
转身就走,却被鄢兰笙拦住,这个事情不说清楚,恐怕会成为江湖上第一的丑闻,那样的话DD洛秋水恐怕DD鄢兰笙不敢往下想。
“你怕什么?怕他么?”段斐回头盯着几欲哭泣的菊色,然后扭头对鄢兰笙怒目而视,“还真是贼喊捉贼呢!”还要说话,却被菊色紧紧抓住手,颤声求饶道,“求 你不要说了,求你了。”段斐本来讨厌极了这个比女人还像水的男人,现在却有点怜悯他,这个男人肯定是被鄢兰笙逼迫怕了,所以怕没有人被□。
“你莫怕,我叫段斐,我帮你。”段斐怜惜地看看他满脸泪痕,柔声道,“你叫什么?”菊色满目含泪,咬咬柔唇,在鄢回内心碎碎念不要说不要说中,还是说出来 ,“我叫菊色。”话音甫落,人群中传出几声抽气的声音,菊公子好□,给他谷中的男宠起了无数此类名字,菊色,菊香,菊然,清菊,菊光……
人群中响起阵阵鄙夷地声音,议论纷纷鄢回本就头痛欲裂现在却巴不得天降石雨,将一干人都砸蒙才是正事。
“菊色?好名字!”段斐轻笑,强自将心头那一股闷火化成柔柔笑意挂在嘴角,伸手将他拉起来,菊色看着鄢兰笙却是一副恐惧的样子。
“段公子,您DD莫要再强行对我DD我DD”说着身体微微颤抖。
章云朗鄙夷地看着他,是个男人么?难道菊公子的男人都是如此的女人样么?
鄢兰笙听得此话,心头怒火渐起,极力压下,清冷的声音说道,“段斐,此事与你无关对吗?”端眸冷凝,黑的瞳眸宛若黑曜石一般,带着漩涡的闪灿,却透出丝 丝冰寒的威胁。
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来赖别人么?段斐心头恨极但是却极力忍住不肯将他的丑事抖搂出来免得让他在众人面前威信扫地。
而人群中已经开始议论为何菊公子的人会在庄内出现?难道武林山庄会如菊公子一般□武林,臭名昭著么?
鄢兰笙内力卓绝,即使别人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悉数落入耳中,心下愈发烦闷。只好不理段斐,对菊色道,“菊色,你先和鄢回回去。”他看这菊色身上衣衫破烂, 又听菊色说段斐用强,如果不是自己苦苦修炼的定力,只怕一丝都忍不住。
菊色轻声应着,段斐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猛地拉住菊色的手臂冷哼道,“干么要和他去,跟我走。”
众人皆惊,尤华威更是冷哼不已。
这声音落在鄢兰笙心头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鄢回无奈的闭眼,作孽,肯定要被传言段斐与武林盟主争夺男人了!
“段斐,你若是顾念秋水坞的名声,就放手!”他的声音冷然淡漠,没有半丝温度。
“你曾顾念了么?”段斐几乎气道吐血,想着方才看到的,简直恨不得上去将他的那层羊皮撕下来。
“段斐,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鄢兰笙不耐地盯着他,语气疏离,眼神冷冽。
“哼,当然不劳你大驾,我们这就走!”段斐拉着菊色的胳膊,结果菊色微微挣扎,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白玉明珠一般沿着微红的脸颊顺流滚落。
在场的人无不暗自心惊,直叫祸害!但是嘴上却说着极尽恶毒的话来讽刺。
什么段斐这小子竟然男女通吃,或者盟主似乎也看上菊色那小子,菊色是不是菊公子送与盟主?段斐……
第十七章
鄢兰笙盯着他的眼睛眯起,黑亮的长睫遮住大半黑眸,唇角微勾,微微斜起。
段斐扯着菊色走过他的身边,菊色挣扎的厉害,段斐只当他害怕鄢兰笙会找他麻烦,而鄢兰笙却以为段斐强逼菊色,现在却又想强自带他走。
暂且不说秋水坞和段斐的名声,也不说自己对段斐找上菊色心头那么的不舒服,单就菊公子而论,他的人被碰了,那么即使秋水坞怕是也挡不住他的报复,心头微 怒,出手如电劈手去夺菊色。
结果段斐拉住菊色转了个身,鄢兰笙看他竟然当着如此多的人将此事当作儿戏,不禁心头大怒,不给他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道收敛,手上微微用力,迅捷如电,段斐眼 前一,躲都躲不及,啪的一巴掌刮在脸上。
火辣辣地痛,玉白的脸马上浮起五个红红的指印。
冷霁尘也经常甩他巴掌,但是他不觉得难堪,反而笑嘻嘻,可是现在当众被鄢兰笙如此一个巴掌,却觉得像是天大的羞辱,他几乎要爆炸了。

猛地将菊色推进他的怀里,恨道,“你要便给你!”鄢兰笙打了他又微微后悔,但是众人当前却也不好表现太过随意,将菊色扶正交给鄢回。
鄢回立刻抓住他,免得他再去添乱。
“给章大侠道歉。”鄢兰笙盯着段斐冷冷道,若不一让他知道厉害,他便不会收手,今天如此大的篓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好,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才会不再议论。
但愿华山掌门不要误会才好。
“是他刺我,为何是我道歉?”段斐冷冷盯着鄢兰笙。
“你对章少侠无礼在先,又几三番的捉弄章大侠,自然要赔礼道歉。”鄢兰笙想着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章至刚闭嘴,从此不再拿此事胡说八道,见面就砍砍杀杀的。
“若是我不道歉呢?”段斐倔强地仰起头。
“没有若是,你必须道歉。”鄢兰笙眼眸清冽,嘴角勾起,露出浓浓地不耐,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强者气势几乎压得段斐喘不过气来,不只是他,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 。
两人对峙,段斐自然是被人批评的那个,对盟主竟然如此无礼,反了他了。
冷霁尘扬眉冷笑,却不耐烦地走到人群旁边,扫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人,似乎不等段斐要离开的样子。
最后还是章至刚顶不住了,连声道,“鄢盟主,算了,我今日也伤了他,此事就此两清,我崆峒再也不找段斐的麻烦就是了。”着回头对一边的崆峒弟子交待几句 ,却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段斐的脸,心下一凛气得连忙让人带了他离开。
鄢兰笙低眼看看他浮肿的脸颊,手握成拳,忍住,却对围观人道,“菊色是菊公子的人不假,他不过是那日我行至靖州,碰到他们几个落难被人追杀,扶危救弱本 就是我武林中人的责任,即便是菊公子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这个,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个合计,今天这个事情大多也是误会,章大侠定是没有看清,出手太急才会这 样。”鄢兰笙轻言曼语。
章至刚自然是连声说是。
而众人又思忖着,盟主果然不愧是盟主,即使会影响自己的声誉但是对于正义却是放在第一位,不能见死不救。
在众人面前,鄢兰笙又不好对段斐轻言柔语的诱哄,所以只淡淡让大家各自回去,在武林大会之前,可以互相交流切磋一下。
段斐瞅了一眼菊色,暗骂道,真是个胆小鬼,让他逃都不敢,看见鄢兰笙装作如此高洁清雅的模样,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几欲呕吐。
却不再停留半分,急忙叫了冷霁尘,绕过众人直接回去疏梅别院。
如此也没有心情去赴夏明玉的约会,想让冷霁尘帮忙去改时间他却冷笑着扔下他一个人出去了。
此番一闹,大家对于段斐的厌恶的态度竟是出现多极趋势,女子有的明里鄙夷谩骂,暗里伤心。
杨曼臻接连问过他很多,是不是喜欢男人,段斐说不是不是,后来逼急了便道,随便吧,你认为是就是。
杨曼臻反而冷静下来,觉得必定不是,又不便再逼他,加上峨嵋掌门派人盯着她,不许和段斐小子太过接近,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能和这小子扯上一点关系。
所以杨曼臻消停了。
但是章云朗却又偷偷来找他几回,打着道歉以及看望伤势的旗号,毕竟是自己老爹打伤他的,又是送药又是关心的,却被冷霁尘那张旷世少有的俊颜几世难见的冷眼 给逼迫地不敢再来,至少不敢如此频。
鄢兰笙本来亲自来过,却被段斐直接给骂走,又不想让人听了去,鄢兰笙便也不来,打发鄢回来看他的伤势,鄢回正偷着乐呢,来了自然没有好脸色,一副冷嘲热讽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气得段斐也不肯他进门。
冷霁尘只道他被鄢兰笙打了巴掌,觉得失了面子不痛快,对他倒是和软了一点,少有的和颜悦色,帮他换药也不会很用力地故意弄痛他了。
过得几天,风声稍微平缓点了,伤口也好了个大概,心里想着事情,却不觉得怎么痛。心却没有任何的抚慰,但每日里却是忍着烦闷痛意苦中作乐。
那日看到的情景不断地在眼前晃悠,以至于晚上噩梦连连,醒来恨地牙痒痒。
难道那个菊色真的如此销魂?竟然让他不顾自己的声望和即将到手的娇妻,做出如此禽兽不齿的事情?
细想那个地方本来就偏僻,而且高高的美人蕉帐子,他们肯定看不见自己,所以鄢兰笙才会那样一副大义凛然瞧他不起的模样给了他一巴掌。
不由得冷笑,抚上脸颊,你以为你是谁?伪君子,道貌岸然。

想的心头紧了痛了,觉得真是没意思,自己应该勇猛点,冲过去,砍砍杀杀一阵子,把那个菊色就地法办,看看是不是销魂到让鄢兰笙都不顾忌的那境地。
越想越气,便起身往外走,却不想被什么绊了一下,回头看却是冷霁尘冷冷盯着他,伸脚将他绊个趔趄。
他也没有心情开玩笑,只道,“小冷,我出去走走。”便要起步。
“出去走就走出些妖蛾子,你还是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呆着吧。”冷霁尘瞅了他一眼,倒了杯茶水。
却见他站在门口又像一头呆鹅的样子,门口吹旋的风缭乱他的发丝,玉白红润的脸现在却是苍白,大大的桃眼微微凹陷,显得睫毛更加秀长,修长乌黑的眉毛微拧 ,几日来都不曾舒展过。
“你说什么?”段斐似乎没有听清,显然是不在状态。
冷霁尘一阵怒气,也不和他嗦,手微扬,一杯茶水朝他迅捷泼去,却见他傻愣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躲,冷笑一声身形拔起,如苍鹰缚兔一样身影宛若鬼魅竟然快过 那一丛茶水,将段斐猛地扑在墙上,却抬手护着他的后肩,感觉到冰凉的茶水湿透后背。
段斐被撞得头昏脑胀,更加迷糊,“小冷,你做什么?我怎么这么痛?”说着便要推他。
冷霁尘左手抓住他的双手压在他自己身底下,右手却箍住他尖削的下巴在段斐还没有弄明白状况的时候,猛力压上他的唇,带着惩罚和一丝温情,湿漉漉地激吻,舌头划过他的唇瓣径直一侵入内,攻城略地般勾缠他的舌头,逼迫着他将细碎的呻吟轻逸出口,却又将他要说的话裹卷入腹,下身紧紧顶住他,让他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无法 动弹。直到段斐似乎失去意识,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放开他,任段斐自己滑落在地。
段斐抬眼盯着冷霁尘,双目迷蒙,不解地看着冷霁尘,“小冷,你说你不是断袖,可是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对我?”然后又想着鄢兰笙要娶妻子也许不是断袖,自己也认了,可是DD他竟然DD和那个菊色!!!
心中怒火又起。
“我的确不是,但是谁让你不是女人的?”冷霁尘冷冷道。
段斐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分析这句话。
但是他听见他说自己不是断袖,心中又无限悲怆,生出些许的自暴自弃,为什么就自己会喜欢男人?
也许普天下只有菊公子才能了解自己的苦衷吧!
不能让老娘知道,不能让朋友知道,不能让江湖同仁知道,甚至不能让他知道。
自己喜欢着他,其实是为了他四招惹是非,无非希望他替自己出头,这样让自己觉得在他心里自己是特殊的。
自己去招惹女人男人,无非就是试探他是不是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吃醋。
卓小满不能来参加武林大会还以为是他吃醋所以禁止他来参加呢,让自己暗自高兴不已。
只要对鄢盟主有意思的女子他都要去招惹,要么勾引人家不喜欢鄢兰笙要么破坏了人家的清誉让他们无法配对。
杨曼臻大半原因是他偶然间听到峨嵋师太和武当掌门商量将她嫁给鄢盟主,他才应了那个赌去的,否则他才不会去呢。
自己这样一切一切地妄想着,还替他着想,也许他不喜欢男人所以才不喜欢自己,可是这的事情怎么解释?
他竟然和那个菊色DDDD啊啊啊啊 !
段斐觉得要气炸了。
他要做来两件事情,一定要去试试那个菊色是不是特别销魂,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试试被人法办是不是真的很好!
虽然他很希望那个人是鄢兰笙,可是现在他讨厌他的很,恨死他了。
虽然自己喜欢男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两个男人是可以像男人女人那样搞来搞去的。
冷霁尘上给了他点教训,这又看见鄢兰笙和菊色。
他的心头被怒气激荡着。

抬眼看见冷霁尘在那里半低眼睫喝茶,小冷一直喜欢开玩笑,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想着开始打他的主意,冷霁尘心头发冷,抬眼正对上段斐那双微眯的吊梢桃眼。
武林山庄后院。
“菊色,都是鄢某不好,没DD想到段斐那小子如此胡闹,竟然冒犯了你。”鄢兰笙看着拥着锦衣披头散发倚在被褥上的菊色,一张脸明艳动人,慵懒中透出勾魂摄 魄的□气息。
“鄢盟主,虽然DD菊色生来下贱,可是DD可我家公子待我却是恩宠有加,段公子实在DD”说不下去只得掩面而泣。
“菊色,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鄢兰笙垂眸看着他,柔弱的身子因为被惊吓更加娇柔不堪。
“鄢盟主,还要如何误会?难道他撕烂我的衣服强要了我,我身体里有他的污秽,难道这个我会误会么?”菊色抬眼盯着鄢兰笙,眸色竟然犀利。
“我自会让他来给你道歉。”鄢兰笙凝眸蹙眉,轻声道。
菊色看他神色却不逼他,“鄢盟主多虑了,菊色自然不会和公子说起,否则公子定然发雷霆之怒的,菊色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而连累大家!”菊色幽幽叹息道。
“多谢!”鄢兰笙微颔首。
“只希望我若是有忙,鄢盟主也肯帮才好!”菊色慵懒的声音带着丝丝性感魅惑,偏那张脸却是说不出的清雅。
“若是鄢某能做的,自当尽力。”鄢兰笙舒眉轻笑。
“鄢盟主也放心,菊色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没有大心机,都是非常小的忙。不过身上伤总不见好,希望鄢盟主帮菊色疗伤而已。”说着大眼微抬,却又轻轻垂睫, 说不出的清纯魅惑。
鄢兰笙微微一笑,“这个是自然,即便你不说我自然也会帮你运功疗伤。”
“鄢盟主记着就好,今日太累还是改天再说,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说着轻笑,当着鄢兰笙的面直接将锦衣拉下来,露出光洁如玉的身体,上面竟然触目惊心 的几淤痕。鄢兰笙微微一愣,却轻轻后退,转身朝外走。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情。”段斐那小子好几天了还不肯见他,自己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却还不许人教训,真是越来越大的脾气。
却又听得门外有人通报,便快步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第十八章
疏梅别院。
冷霁尘被段斐看得头皮法发麻,冷眼盯着他道,“你笑得那么恶毒干么?”
“小冷,我恶毒么?我没有觉得呀!”段斐轻笑着朝冷霁尘走近。
每走一步,心头狂跳,毕竟不是自己拿手的,而且只不过为了试试,没有把握会如何。
中间也仅仅几步路,再如何磨蹭还是走到了身边。
段斐挑眸轻笑,红唇微弯,露出细白的牙齿,一张俊逸无比的脸便如同画龙点睛最后点完那一笔,衬上那双微吊的桃眼,说不出明媚勾人,看得冷霁尘心头激荡。
“小冷DD”段斐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盯着冷霁尘淡色的唇瓣,纤薄莹润,比鄢兰笙那个伪君子上薄下厚红艳的唇好看多了!不由自主负气地 想着。
他不敢看冷霁尘的眼睛,便盯着他的嘴唇遐思,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下嘴,结果却在犹豫间猛觉天旋地转,接着便唇上吃痛,已经被冷霁尘强行揽住腰抱在腿上。
冷霁尘低头噙住他的唇细细吸吮,辗转舔弄,既然抵开牙关,缠上他的舌头,吸吮他口中的甜蜜,鼻间嗅到淡淡的幽兰香,心头恨着那个人,便觉得这吻美妙无比 ,竟然伸出未受伤那边的手环上冷霁尘的脖颈,舌头青涩的回应,试探着吸吮他的舌头以及细腻冰凉的唇瓣。
冷霁尘被他一勾逗,浑身蹿火,身体某一下子充血挺立,抵住段斐的腰际。
段斐感觉后面有东西顶住自己,心下明白,有点害怕,但是却硬撑着,今天就看看那滋味如何然后找机会去把那个菊色给办了,也享受一下他鄢兰笙享受的东西。
冷霁尘浑身燥热,被他蹭来蹭去的身体折弄的更是欲火难耐,唇吮吻着他的唇,兀自觉得不够,手伸进他的衣领微一用力便伸了进去,手掌抚过他滑腻的胸膛惹得段斐浑身轻颤不已,手指捏上胸前那微微凸起,揉捏、捻弄、轻拉、细扯感觉在手指中变硬。

段斐早已经眸光迷离水雾弥漫,左手紧紧地勾住冷霁尘的腰,右手却翻手去摸身后那坚硬火热之物。
冷霁尘蹙眉轻吟,本来冰凉的唇现下却是滚烫,吮过他的唇瓣往下吮裹他柔嫩白皙的颈项,轻咬他珠圆玉润的耳垂,热得他身体颤抖,手更加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欲望之源。
心头不耐,一手扯下他的衣衫,露出白玉一样的肩膀和大半个细白的胸膛,低头裹卷上那殷红的豆,两人同时激颤。
冷霁尘再也压抑不住,将他平放在桌子上,低头用力吮吻他白玉一样的胸,手上用力将他的衣衫猛然扯下,他的□早已经昂扬挺立,抬眼去看,却见段斐紧闭双目,长睫震颤,细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饶是如此,破碎的呻吟还是从唇边溢出,声声的荡人魂魄,让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发泄。
段斐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冷霁尘,却见他平日苍白的脸现在却是淡淡粉红,冰冷的眸子蕴染了一层薄雾,淡色的唇也是红艳欲滴。
看得心头热流用窜,□全是肿胀难受,不禁说了让他立刻闭眼的话,“小冷,我要你。”这样一句,如同下蛊一样充满诱惑,冷霁尘心神俱颤无论如何再也忍不住,硬生生抛却心头那些顾虑,分开他修长玉白的腿环上自己的腰肢,几下扯掉自己的衣服,抬手探向段斐白挺的后面。
却听得他呓语一般,喊着,“小冷,好热!”
不由得轻笑,伸手端起茶壶,一泻如注竟然让自己有憋不住的冲动,茶水沁凉,落在小腹上四流散。段斐发出猫一样的轻吟,冷霁尘左手握住他沾了水了□,柔滑滚烫,另一只手却将手指拂了水流探向他的□,指头杯紧紧夹住,感觉段斐轻颤不已,左手依然逗弄他粉色的□,右手的指头便来回轻轻的推进勾弄旋转,试探着入,感觉身体随着自己的进出而颤抖收缩。
忍不住低头舔了他粉色玉润的顶端,同时后面挤了两根指头进去,还是紧的厉害,却感觉到更紧的夹住,夹住腰的力量也大得吓人。
冷霁尘待他差不多完全接受自己,便抽出指头待要慢慢推进。紧张的汗水随着莹白清瘦的脊背慢慢流淌下来,还未进入却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叫声,“段公 子!”
没有犹豫抱住他立刻闪身进了内屋,将还搞不清状况的段斐轻放在棉被上,又拉了被子盖住他,自己却非常迅速地整理好衣服。
结果却是威武别院夏明玉打发来的人,告诉段斐今天晚饭后越他在山庄的树林中一谈。
段斐本来躺在床上装病,听得这样竟然马上来了精神,让人回去告诉她,他一定准时的到。有了个事情,竟然又不想着试试菊色的感觉了,只想着去见了他的女人,给他破坏才是正事。这样想着,欲望便褪了去。
冷霁尘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过来压他,眉头微蹙,瞬间却眸色冷凝,似乎纠结什么,转身出去冲凉,不来理他。
段斐又开始开心起来,一般来说能开心绝不郁闷,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不开心,更很少能够郁闷几天。
鄢兰笙是特例。又让他不开心,而且一郁闷就好几天,若是我郁闷了,你们怎么能快乐?段斐心里冷哼着。
冷霁尘冲凉回来,段斐看见他,又微微觉得尴尬,似乎自己利用了小冷,真是卑鄙龌龊,不过自己曾经伤害过小冷,如果成了也算还给他了,难得自己如此主动坦然 地这样想。
因为他们人少,所以去了别人的地盘吃饭,冷霁尘没有什么,他反正吃得精而少,细嚼慢咽,没有什么声音。
这段斐就不一样了,一进了青城派的饭堂,叽叽喳喳,认识的人多,一会打成一片,完全没有顾虑肩膀的伤。又因为穿得极为抢眼,更是自信满满,觉得可以征服天下人,却被心头那根刺刺得难受。
但是再怎么难过也不可以让人看出来,鄙视了去,自己是谁?是英俊不凡魅力无边的风流侠少!
但是吃饭的人免不了问他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个菊色搞来搞去,被盟主打了是不是觉得很挂不住面子,怎么好几天不出来。
本来看不惯他的都是那些个有地位的大人物,小弟子们反而嘻嘻哈哈无所谓,不觉得段斐有哪里不好。
但是腹诽几句自然少不了,他俊逸非凡,如此多的女子对他倾心,很多还是自己看上的,自然心里会不舒服,也会嘀咕几句这小子不识抬举,轻浮不正经。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一副蝴蝶飞飞的架势,穿插在几个饭桌之间来回跑,面带笑容,眉梢舒展,倒不似那几日在房中半死不活的样子。
那些女孩子看看冷霁尘一副冰山雪莲的模样,妖魅的不像话,心中颤悠悠的,但是他万年冰山一样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拒人千里的冰冷,她们就不喜欢。
相比之下还是喜欢段斐那样,神采飞扬,潇洒倜傥,幽默风趣,又温柔体贴,都笑吟吟地看着他,而他不负众望地恰到好的每个都夸了过去。
月上柳梢,人约黄昏。
段斐竟然有点紧张,暗骂自己没用,什么女人没见过?怕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她美貌不凡,武功不俗,文采斐然嘛?还是?
什么还是,没有还是,段斐,上!

他胡思乱想地鼓励自己,忘记和冷霁尘打招呼。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冷笑不已,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真是头猪!
冷霁尘站在他身后看了他半晌,看着他走了回来走了回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
冷霁尘气呼呼地走到他身边,段斐看见有人来,立刻抬头道,“明玉师妹。啊!大美人!啊啊!”
“啪啪!”是被冷霁尘狠狠甩了两个巴掌,一边一个。
“白痴!”冷霁尘转身疾走,不再理睬他。
段斐傻愣了半天,看着冷霁尘远去的背影,自己念叨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硬着头皮去夏明玉指定的树林。
天心月皎洁如玉盘,星稀微微。
段斐低头看着地上的树影,影影绰绰。
边走边想事情,听得轻柔的呼唤,“段斐!”那声音醇厚磁性,却也温润里透着性感,段斐心中发冷,哼了一声疾走。
却觉得眼前一,一个人影带着一阵清爽的风掠过一侧站在自己身前,段斐冷哼了一声却要绕过去。
“段斐,别任性。”鄢兰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却叹息了一下放低声音柔声道,“伤口好了么?我来看你,你总是一副小刺猬样,还真是从前的孩子气一点都不变!”说完清笑,手上微微使力,拉着他走到一边的树影里。
周围清风徐徐,草虫啾啾,细听过,周围没有人在也无人赶来。
各派的弟子有相好的,都会去庄内的园里,来树林的很少,何况此又是在距离树林一点路程的比较偏僻的地方。
“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斯文扫地!”段斐不由地学上章至刚滑稽的语气,自己撑不住扑哧笑出来。
鄢兰笙听他笑得欢畅,心里倒是轻松了,但是想着他竟然对菊色如此胆大妄为,倒是让自己如何都平不了那口气去。
“伪君子!”段斐他一眼,树叶疏漏的月色里他长身玉立,脸上投下片片月光,黑眸荡漾了月华波光潋滟,心中喜欢,却强自压下,冷哼了一声,“少来假惺惺,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我恶心!”说着甩了手便待走开。
“段斐!”鄢兰笙语气微微冷凝,眸色清冽紧紧盯着段斐。
“哼,受不了了?说出来可是声誉尽毁呀!”段斐冷冷讥讽道,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不管是不是口不择言。
他本来就是再生气,表面上也会嘻嘻哈哈,可是到了鄢兰笙这里,所有的都不好使,就一定要把自己这些个委屈统统还到他身上,让他感同身受才好。
至少也要他不好受!
鄢兰笙修眉微拧,一片光亮投在左眼睫,长睫凝立,黑眸如星,定定看着段斐,除此却又拢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但是却压住心头的抑郁柔声道,“段斐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样对菊色。”
“什么我那样?我哪样了?是你那样才对!”段斐气糊涂了,没见过这样的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一边标榜自己多么白璧无瑕的,一边又那样下作。
鄢兰笙一愣,眉头紧皱,虽然事关段斐他就会烦躁,但是毕竟比段斐要理智的多,细思量了一下觉得段斐肯定误会了什么。
“也许大家误会你了,可是你又不解释,别人如何知道?”鄢兰笙也许比任何人都希望段斐没有碰过菊色,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恪守清规戒律,或者爱在心口难开抑或 者爱了不知道。
他鄢兰笙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又清晰的知道自己要的什么,不能让这一时的冲动去毁了苦心经营地这些年。
“我不解释,我为什么不解释?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段斐冷哼着,却向后挪步想倚在树干上,没有留意却用受伤的左肩,鄢兰笙微拧眉头,伸手揽住他,段斐便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鄢兰笙的身体温暖结实,却依然柔软,热量隔着衣料阵阵传来,他特有的清爽气息便萦绕在鼻端,几乎没有立场的意乱情迷。
赶紧收敛心神,段斐站好,却听鄢兰笙柔声道,“若是有不满意的,该告诉我,不要这样憋在心里,你总是这样一副孩子气,想要什么,对人有什么意见,却不说出 来,憋在心里,然后胡乱地捣乱,让人觉得冤枉。”
段斐心头一颤,从前的往事又滴滴滑落在心上,心下柔软了起来,“我明明看到是你DD”话音未完,听得一声柔媚娇脆的声音,“鄢大哥么?”
三人对月
段斐一怔微微站开一点,才记得夏明玉约了自己在这里碰面。
只见如水月华下,夏明玉长裙飘飘,黑发娇颜,如同月中仙子款款而至。
段斐扭头看鄢兰笙,他隐在黑影里看不清表情。
段斐忙轻笑打招呼,“夏姑娘,你找我么?”说着迎上去,鄢兰笙微微皱眉,心头无奈暗叹,这小子为什么就没有一天能消停呢?   凉风习习,淡云悠悠。
夏明玉抬目看看靠的很近的两个人,轻笑道,“我本来约了段公子和鄢大哥在前面树林见面,怎的你二人却在此聊天了?”
鄢兰笙的身影隐在月色树影里,斑驳黯淡,看不清楚,他飒然而笑,“正要去,结果正好在此碰到段斐,便和他聊几句,这就要去找你呢!”鄢兰笙扭头看着段斐 ,段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才不是,你明明是追着我过来的。”段斐的话让鄢兰笙一惊,夏明玉眸色隐在长睫的暗影里,看不真切,但是嘴角的笑靥却冷 凝下来。
鄢兰笙淡淡道“那日我忍不住打了他,他心里自然有气,见了我便躲着走,我自然要和他说清楚,我便是最受不得和人心存芥蒂。”
夏明玉看着他走近,轻笑道,“我看那件事也是误会,你那样打了段公子原是不该,我本来还怕你们有了什么嫌隙,想找你们说道说道,没想到你们自己却已经冰释 前嫌了,我这个和事佬倒是多余了!”
段斐冷冷又瞥了鄢兰笙一眼,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却又放松起来,“夏姑娘,你误会了,我才不会和别人一般计较。我自己饭后闲来无事,过来走走!这山庄景色如 此优美,可是我却住在小小的简陋的别院里,憋闷地很呀!出来走走,走走而已!”他故作轻松道。
鄢兰笙微微走出来,也站在皎洁月色中,挺拔玉立,黑发眸,越发像那天心玉盘一样清透。
顿了顿,段斐拱手道,“二位慢聊,我先告辞了!”说着跨步便走。
“段公子,这就要走么?你不是前几天托朋友约我么?刚好今天大家难得一聚,不如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正好月色清透,凉风美景,正是夜话好时候。”
夏明玉宛若月下仙子,翦水秋眸,波光盈盈,素衣玉簪,风吹发动。
段斐面色难堪,挤出一丝笑,“夏姑娘好雅兴,在下不过是慕名而来,想结识一下,没想到姑娘倒是喜欢三人行,在下失陪!”段斐侧身便要走。
“段公子,”夏明玉身体微动,便挡在了段斐跟前,盈盈下拜,瞥眼看看鄢兰笙,柔声道,“段公子误会,我也一直想结识段公子,听闻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多情,确是众多女子竞相结交的神仙一般人物。公子托友人来访,明玉不胜惶恐,只怕不相识,唐突了,因听家父说鄢大哥认识公子,所以才相邀,这样也好介绍一下,大家方 不尴尬。若是公子如此,倒是让明玉惭愧至极!”夏明玉语笑嫣然,宛若月下白玫瑰,清灵至极。
段斐一下子竟然手足无措,额头冒汗,真是丢人到家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我给你稍作介绍,明玉是华山掌门的掌上明珠也是最得意弟子,因为一直闭关修武,你见得少,一直没有几回认识,如今认识了,只盼大家熟识,做个好朋友。”
鄢兰笙语声醇厚,声音在清风淡月里,说不出的性感温润。
段斐心头凄然,凉风吹过,心头凄惶不已。
却笑道,“是呢,倒是我小人,我也不说假话,确实是因为明玉姑娘美丽端庄又是鄢盟主的未婚妻,在下真个不服气,我段斐难道会比盟主差么?自然要来试试,不过这一试可知道原来明玉姑娘与鄢盟主已经情意重,真是好生羡慕呀!”段斐却不知道他说出来的声音酸意浓郁。
听得两人俱是一震。
段斐说着话的时候基本是盯着夏明玉的额头说得,她的额头光洁明亮,透过树影疏漏过来的月色,更加的温润明净,现出淡淡的温柔神色。
“我与盟主其实也只见过几,倒是听说段少侠与盟主是老相识,感情非比寻常,少年友人,自然情谊厚,若是有了什么误会定当解开才好,否则,大家有了嫌隙,定是别扭之至,段少侠,你说呢?”夏明玉神色轻柔,眼波潋滟在淡淡月华中。
鄢兰笙眉梢轻挑,邃的眼眸隐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即使月光疏来,也是浓淡不一的一片暗影,高高的鼻梁挡去月色,半边脸在月光里也是浓淡不一的颜色,唇角 微勾,看不出表情,似笑非笑。
段斐看了一眼鄢兰笙,冷笑道,“误会我倒没有,牢骚倒是一大堆!”
“段公子,牢骚发出来就畅快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是需要舒解,否则事事憋在心头,还不闷坏了身体?”夏明玉看着段斐笑道。

段斐又看了一眼鄢兰笙,“鄢盟主,若是误会,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
夏明玉微笑如蝶,侧头看他。
“段斐,你还是个孩子,不要掺合大人的事情,就算是有问题,你从来也不说,难道今日忽然便有了问题了?以后若是想找明玉,便是光明正大来找,不必偷偷摸摸 ,我自然信得过你们,你也不必尴尬,你这样的孩子,总是任性妄为,怎么都长不大。”说着鄢兰笙低头对夏明玉温柔笑道,“明玉,我送你回去。”
夏明玉看了段斐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抬眼对上鄢兰笙的笑眸,轻声道,“唔,反正我也乏了,”又扭头对段斐道,“段公子不要拘谨,我们江湖儿女没有如此多的将就,若是想找我聊天,尽管来别院找我,或者通知我一声都可以!”说完轻笑,神色温柔至极。
段斐看着她,一双桃眼却变得朦胧迷离,轻笑然后告辞。
自己晃晃悠悠地走,怕回去被小冷问和夏明玉约会的事情,自己如此出糗,就算被人笑话死也是活该。
想着刚才和鄢兰笙的谈话,他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他的气么?可是明明看见他做那样的事情,怎么又来诬赖他?
心头觉得什么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楚,似乎什么东西被隐在后面看不清楚。
但是当务之急,他一定要知道那个菊色和鄢兰笙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鄢兰笙真的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个菊色和谁约会?被自己看见的鄢兰笙强迫,然后DD想得头痛,自己不适合动脑子,还是去问个清楚。
抬头看看月影西斜过去,便甩开袖子大步流星地朝山庄后院走去,人少便走得飞快,人多便捡树影里走,避开众人。
却没有发现一条宛若鬼魅一样的淡淡身影,如同清风吹过,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鄢兰笙送夏明玉回院子便独自回到后院,叫了鄢回来跟前。
开着房门窗户,也不进密室,便在此问话。
“鄢回,事情查的如何?”鄢兰笙长睫半敛,曲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我们的人查过,各个门派的血杀门弟子也都核实过,此事没有告诉那些个掌门,只有我和山庄的死士知道。”鄢回毕恭毕敬道。   鄢兰笙轻轻颔首,对于鄢回和死士他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虽然江湖险恶,人心尤其如此,但是如果没有几个指的全力托付的人,那么也就不用混了。
“这个事情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通过掌门,直接干脆利落地做掉,然后直接将证据呈上去,我们帮他们除掉江湖败类,料定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说,若是告诉他们,恐怕 很多便是漏网之鱼了。”鄢兰笙清眸冷凝。
抬眼看着满园月华清辉流泻,想着段斐可能已经回去了,看来他与菊色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不管是谁,他自己偏向段斐,也相信段斐,他虽然孩子气,任性,倔 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大不了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就这样了,你要怎么的吧?随便!”
不由得轻笑,嘴角微勾,清眸顿时舔了几分温柔神色。
看得鄢回心头大震,公子呀,现在多事之秋,事关重大,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呀!
鄢回年纪和段斐差不多,但是却老气横秋的样子,一颗心也是老得皱皮掉渣。
“让你查的那几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鄢兰笙眼眸微眯,似乎心不在焉,但其实却是想着心事,看着门外,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还要分析着鄢回的消息,然后得 出结论。
“公子,没有什么破绽,关键是那边联系不上,他们似乎也发生了什么问题,那边山谷出口一直封闭,无人进出,菊谷中阵法玄妙,我们的人根本过不去。”鄢回 轻声道。
“这个不是我们的人不行,就是我也闯不过去,菊公子的阵法天下无敌。这个也不怕,自然有其他的办法。”鄢兰笙沉眉敛眸,嘴角清寒。
“文蝶香和姬如风的事情呢?”鄢兰笙起眼看了下鄢回,轻声问道。
“文蝶香压根就在南方没有北上,梅英疏也去了南方,现在他不在根本没有人能对付姬如风这样的人,我们的人查到,姬如风倒真是血杀门的人,不过却仍然查不到 血杀门门主是谁。”鄢回低声说着,“他每出来都是黑巾覆面,根本看不见面目,即使是血杀门的弟子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为奇特的是他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气 味,他似乎修炼到可以闭合全身精孔,内力凌厉无匹,不可思议!”
有人亲眼见过他置门人,心狠手辣,一招毙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抗。
武林山庄在血杀门甚至其他门派中也有线人,而且他们做的比其他人都要绝要狠。线人不对哪个人负责,而且还会严格执行卧底上司的命令,杀人,即使武林山庄的 人也毫不含糊。
他们甚至会忘记自己是线人,因为他们很多人只被安排一个任务,有的人是做到某个任务以后随意,留或者走,随意,有的人是看见信物来做任务,而无一例外的没 有人见过他们的脸,即使鄢兰笙。
“姬如风擅长易容化妆,可能会潜入庄内,要四留心,不过不要太明目张胆,免得打草惊蛇,人心惶惶的。”鄢兰笙小声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冷霁尘还是查不到任何线索么?”他凝眸勾唇,这个冷霁尘竟然如此神秘么?

“这样吧,鄢回,你去趟秋水坞,将查来得消息都告诉夫人,也许她会有什么印象。勾月刀,还有他的容貌以及武功路数,详细说与夫人听。这件事情你亲自去,这 几年段斐和他交往密切,但是他都没有回家汇报。”鄢兰笙脑中浮起那张冷冽地过度妖异的脸,眼神阴冷,薄唇紧抿,显示他的薄情寡义冷酷残忍之貌。
“是公子,不过DD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我怕DD”鄢回一直跟随鄢兰笙,互相习惯了,就怕他不在了,鄢兰笙两个贴心使唤的人都没有。
“没什么好怕的。不必担心,他们会理的井井有条的。”如果不是血杀门浮现江湖,他也不会去查冷霁尘,而且冷霁尘从前与段斐虽然关系不错,但还不是很好,现在看来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心下冷然。
听得远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不是鬼鬼祟祟,但是却故意放低脚步,不由得轻笑,明明就是像从前那样,如同捣乱的孩子,却还不承认自己淘气。
“鄢回,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就准备去秋水坞。”轻笑着吩咐道。
鄢回一愣,但是他不会反驳鄢兰笙,所以打了招呼便往外走。
“你走后门。”鄢兰笙轻声道,若是碰见段斐,他指定会为难他。
鄢回不明白,但是却没得挣扎,直接奔过角门,跳出围墙,连后门都省了。
鄢兰笙不喜欢很多人在身边,所以他的院子里只有两三个丫鬟,他也不常用,只让她们收拾房间,自己从不要人伺候,正屋里除了自己便没有别人了。
冰释
段斐小心翼翼地躲着路人,直接跳墙进了鄢兰笙的院子,却又压低了脚步鬼鬼祟祟地往前挪。远远的看见微挑的青檐下纱灯随风飘荡,门户打开,里面烛火被入室风 吹拂地摇晃不已。
悄悄躲在门外,却听到鄢兰笙温润清朗的声音,“为什么不进来?躲在那里做什么?”段斐一听便甩着大袖子从外面晃进去,“我有躲么?我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 躲?”
段斐扫了他一眼,走到桌旁坐下去,鄢兰笙淡淡一笑,抬手端起青白瓷高腰茶壶帮他倒了一杯热茶,自己端了递给他。
段斐看见他白皙修长的手虽然没有小冷那么细腻纤秀却也是修长匀停非常好看,不由得冷笑着接了茶杯,“你和那个娘娘腔到底怎么回事?”他玉白纤细的手指捏住 茶杯,紧张地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段斐不是那种有个问题藏着掖着,哭哭啼啼的人,当面问清楚,总比自己在那里郁闷好,既然他有要给自己解释的苗头,自己当然不会在那里糗气自己难受。
敢爱敢恨方是风流侠少本色,尽管迫于很多压力,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爱,但是你若不敢爱我可以,我可以等可以威逼利诱,可是你若是拒绝我之后去找了其他的人 ,那自然另当别论。
如果你说自己不喜欢男人,那么没关系,但是你若去找其他的男人,那么他段斐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鄢兰笙微微一愣,眉头轻蹙,“菊色是我救回来的人,怎么啦?你那天和他发生如何误会,你说与我听,我如何会不相信你?不过当日情形你也看了,若是我不教训你,章至刚必不肯罢休,他们又会揪住一些无聊话题,说个没完,这自然不是我乐见的。”说着神色温柔,抬手轻颤向前,似乎要去碰触段斐的脸颊。
烛火摇曳,被风吹乱了方向,那晶莹剔透的烛泪便点点洒在周围,哔啵一个烛崩裂,心头一颤。
收回手,轻声道,“那日DD打疼了你么?身上的伤大好了么?我让鄢回给你送的药用没用?”很想说我帮你看看。
却忍住,在外面无人,他还敢戏弄他,到了山庄,自己却觉得到都是眼睛盯着,耳朵听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编排了去,这武林山庄苦心经营的声誉便可毁于 一旦。
猛然抬头,却见院子里树影婆娑,梧桐硕大的树冠亭亭如盖,月色洒下清辉万点,形同白昼,似乎觉得人影一闪,但实际没有人影,反而是觉得寒光凛冽扫过,难道 有人么?
凝眸细看,月色拢纱,院内氲氲似雾,却什么都没有,不禁暗笑自己多心,竟然像女人一样靠直觉。
“你想打便打了,装什么好心?我的伤口已经好多了。”段斐哼了一声,抬眼去看外面树影摇曳,清丽静美。
“那你可以说说那天你和菊色的事情了?让我听听大家是怎么误会你了!”鄢兰笙和颜悦色道,却凝神静听外面的风吹草动。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草虫啾啁,静悄悄地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心下不由得暗笑。
段斐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喝水,“我DD我该问问你和菊色到底是什么关系!”尽管想了好多遍,说出来还是有点噎得慌。
“我不说了么,菊色是我救回来的,段斐,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问好了。”鄢兰笙左手放在茶壶把手,把手细腻温凉,倒像是他的手。心随意动,手边越过茶壶 轻轻地碰到段斐细腻柔软的手,便拿食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握住茶杯的手指,心下倒奇怪,段斐也是个男人,也习武为何手却如此白皙柔嫩。
段斐被他一碰,指尖如同着了火,却看他一副坦荡的模样,倒真像什么都没做过。心下想是不是冤枉他了?毕竟那日他背对自己,声音有点沙哑。@

“那日你前头没去过那个小院子么?还有你嗓子有点沙哑,是怎么回事?”想起他的嗓音,段斐又要生气了,明明那日他出来,虽然还是清朗淡定,可是他还是听出 一点微微的沙。
“那天我听鄢回报告说你在那里被章至刚追杀,才赶去的,你当我有多空?没事像你似的瞎溜达么?那日不慎吃坏一点东西,嗓子才沙哑的,有点干痛,你要是吃我 那里倒还有,你可以试试。”鄢兰笙轻笑,这段斐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连他嗓子沙哑也生气。
“你保证?”段斐看着他,黑眸清透,没有一丝躲闪,他与他原是不用如此的麻烦,相信与否凭心就够了,可是自己这些年为什么越来越隔膜了?
心下有点黯淡。
他既然说没有自己相信才对,自己也是什么没有做过,不是还被人冤枉么?
“段斐,我还要向你保证么?多少年前我不是就保证过了?你忘了么?”鄢兰笙黑眸晶灿,唇角微弯。
“我DD自然记得。我只是DD只是想知道DD”想知道什么,却说不下去,他对自己像兄长,爱护有加,自己如何不知,可是这些不够,他要的更多,让自己如何 开口?
而且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他不是要娶盟主夫人了么?心头又觉得抑郁。
“你真的要娶夏明玉么?”段斐细声问道,手攒住茶杯,玉白的手指紧紧的。
“嗯。”鄢兰笙轻声应道,现在娶她有很多利,省很多力气,这样自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做那件事情。
“你DD”本来想问你喜欢她么,但是又怕答案让自己失望,他曾经亲过自己,如果不解释,就当他是喜欢的好了,不过现实有太多的无奈罢了。
鄢兰笙是盟主,终究不能像菊公子那样不顾忌名声,尽管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因为男色却被武林不齿,归为败类。如果鄢兰笙被人如此糟践那可能还不如杀了 他,母亲肯定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他一直沉稳厚重,如何会做那样的事情?自己DD倒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没有什么解释,他自己倒想通了。
“那日我看见一个穿了你衣服的男子强DD逼了菊色,说他和人约会,我看见了,后来DD”说他欺负菊色是不是承认自己吃醋?
心头一震,“后来如何?”鄢兰笙淡笑着看着他,眉眼弯弯,“你吃醋了,所以要杀他是么?”柔声问道。
“才DD才没有,我吃什么醋?我DD我就是想”想□他,自己有那么个想法,谁让他一副娘娘腔勾引人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段斐根本没那个胆量,只怕菊色愿意了他又跑的比兔子还快。
鄢兰笙在段斐面前却不曾表露一丝他的担忧,只是淡淡地笑,眸色温柔,“段斐,你什么时候不相信我了呢?我怎么会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让你看不起?”
说得段斐面上绯红,鄢兰笙是在怪他么?
在段斐的心里,如果鄢兰笙全心的有他,倒是比什么都重要,除了少年的友情,他却不敢问出口鄢兰笙是不是会喜欢他。
“我DD我没有怀疑你,我DD”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他当然是怀疑,可是自己其实不是怀疑他的人品,最先是因为他嫉妒,如果鄢兰笙不喜欢女人就算了,一旦喜欢却不是自己那自己自然无法说服自己。
“小斐,我懂,我说我懂。”鄢兰笙抬眸看他,段斐玉白的脸在摇曳的珠光里,镀上一层柔光,却透出一层红晕,额头鼻尖细密的汗珠,想是急出来的。的
鄢兰笙心头暗叹,他自然懂,因为他也是如此,可是很多事情,却比这个重要地多,甚至比他的命都重要,他不能一步不慎全盘散沙。
他说他懂,是懂自己的心么?段斐猛然看他,却见他眸色温柔,修眉轻舒,唇角噙了淡然的微笑,一如从前,不禁心头激颤,脱口而出,“石头!”
石头,冰冷,坚硬,呆笨,可是鄢兰笙是漂亮的雨石,一点不笨,也不冰冷,而是温厚的笑,温柔地看他。但是他却比石头坚强,做他的后盾,小时候自己惹祸被老娘打,石头都会替他挡去,自己被老娘打一巴掌,脸肿半个月,而他总是第二天就好了。
石头也很聪明,学武比自己快的多,一遍就会,还能指点自己。
他心灵手巧,会给自己编蝈蝈笼子,领着自己下河捉鱼,上树掏鸟窝。
他会给自己靠野鸡肉摘果子。
看着父母如此的宠爱他,自己比他还高兴,没有一丝被人抢走的嫉妒。
可是什么时候,自己对于那个少年不只是哥哥的感觉?

所以他那样离开秋水坞自己才不能原谅,他甚至不回头看他。
这些年拼着挨打,还是要在外面混得声名狼藉,不过是为了他可以多看自己多关心自己一点。
“小尾巴,我是石头,永远都是。”鄢兰笙朝他笑,手握住他的纤长的手指。
小尾巴,是因为段斐从小就跟个尾巴一样腻在他的身后,让他没有一点自由的空间,知道习惯了这条尾巴,一时不见便觉得心里空荡荡丝丝连连。
“自从你走了,娘就变了,对我也不好,爹爹死了以后,娘就变了,呜呜呜,石头,我好想你。”段斐一下子像个孩子一样,泪雨滂沱,这些年压抑的苦闷便一下子找了宣泄地出口。
“小尾巴,不要难过了,师娘有她的难。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她一定很难过。”鄢兰笙看他小时候一样哭,心头痛得揪起来,站起来轻轻将他揽进怀里。
“我不回去,回去她也不见我,还总打我DD”段斐抽泣道。
鄢兰笙只是紧紧地搂住他,面色忧伤。
却猛地听到沙地一声,段斐没有听见,但是落在鄢兰笙的耳朵里,却惊如霹雳,“有人!”他猛地扭头去看,什么都没有。
放开段斐跑到院子里,月色淡去,却是拢纱拢雾,风吹树影动,香清浓。
鄢兰笙眼眸凝练,嘴角勾出一丝冷然,该来的从来不会躲过,血雨腥风不会因为短暂的平静而消失。
天,要暗了,风起来,吹动枝叶,细细哀鸣。
“怎么啦?有人么?”段斐也连忙跟出来。
“段斐,你会相信我么?”鄢兰笙看着他,眸色被长睫投下的暗影遮去不见,声音却是温柔如水。
“嗯,我DD一直都相信你。”不过是自己总会犯糊涂,心头暗自愧疚。
“好,段斐,你先回去,秋水坞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谁问都不可以。知道么?”鄢兰笙盯着他,叮嘱道。
“小冷也不可以么?”段斐睁着亮晶晶的桃眼问道。
“他问过你么?”鄢兰笙修眉微挑,看着他。
“嗯DD好像没有吧。”段斐不确定道,似乎有过,哎呀,好乱,小冷又不是坏人。
“那就好。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这几天不要再生事,老老实实呆着,知道么?”鄢兰笙凝眸道。
“知道了!”段斐不乐意道,就知道教训他。
不过刚才呜啦一顿哭,他倒轻松了很多,似乎心头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有人帮忙承担了一样。
才不会把他的石头拱手给人,段斐心里打定主意,从来都是自己一门心思地钻。
从前要破坏他,现在勾起了他美好的期望,倒又想着偷偷地将他骗到手至少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我走了。”随口说了一句,甩开步子就往外走,倒也不偷偷摸摸了。
他一走,鄢兰笙就纵身月上院中那棵清影摇曳的梧桐。查看了一下,清眸冷凝,顺势躺在一棵树杈上。
慢慢回想段斐说得话,有人穿了他的衣服欺负了菊色?
可是菊色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而是说自己被段斐强迫?
他们目的是什么?
这样的误会不是很明显么?

一个解释就可以清楚,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让段斐误会或者破坏自己声誉的话,似乎太拙劣了些。
长夜上
武林山庄的后院。
灯火摇曳,人声嘈杂。
嘶哑哀鸣的声音,老泪纵横的驴脸,章至刚嚎啕大哭了好长时间了。
“盟主,您要帮我呀,我五十岁的人就这么一根独苗呀!都说没有见过朗儿,门口守卫也不曾见他出去过,而且他最是听话,夜间从不私自外出,可是现在却怎么都 找不到人。呜呜!”章至刚也不管如此多的人在场,掩面大哭,眼泪湿透衣袖全然不知。
他爱惨了自己这个儿子,妻子早丧,独自抚养这个儿子,不曾续弦就是怕后娘欺负他。如今儿子失了踪影,简直是活不下去了。
“章大侠,您先冷静,我们已经派人在庄内各个角落搜索,务必找到找到章少侠。”然后又回头吩咐家丁再加派人手前去寻找。
夜星光黯淡,月影淡淡隐去,众家丁挑着灯笼每家别院细细搜索,各派弟子也都起来帮忙,半个时辰以后,大家汇集起来,却都是摇头。
“每个角落都搜过了么?”鄢兰笙黑眸半眯,修眉微拧,难道发生什么不测?
众人都道,“里里外外都都搜过了,连草丛园石头缝都翻过了,没有找到!”
章至刚哭声震天,鄢兰笙连忙出声安慰他,有的人纯粹看热闹,有的是真心帮忙,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鄢兰笙眉头紧拧,吩咐人加强院子的巡逻,只能等到天亮再说。
“怎么没看到段公子?”夏明玉站在华山派弟子群里,轻轻说了句,她本来不会来凑合这样的热闹的,但是鄢兰笙是盟主,又有婚约,她自然来关心一下。
她声音清脆,虽然不大,可是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鄢兰笙抬眼看她,黑眸微凝,心头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便问道,“疏梅别院去过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摇摇头,才恍然大悟道,“我们以为章少侠被掌门管住,是不会去那里的,所以没有进去。段少侠睡得倒是很实诚,竟然没有醒来。也难怪,那里本 来也偏僻点,比不得热闹的大园子。”
说着,早有崆峒的弟子飞奔而去,章至刚也不哭了,连忙追上去,没有留神,竟然被衣摆绊了差点摔个大跟头,外面的弟子连忙扶住他。
夏明玉站在一旁看着鄢兰笙,却没有走过去,只是虚虚点头打个招呼,鄢兰笙朝她点点头,面色凝重。
不一会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似乎受了什么惊吓,鬼追一样,边喊着,“盟DD盟主,不好了,不好了,章云朗DD被DD被杀了!”鄢兰笙眉头剧烈一跳,不 受控制一样。
“慢慢说!”鄢兰笙急忙走过去,突然意识到什么,刻意放缓脚步,声音恢复了一惯的稳重凝厚。
“不要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鄢兰笙抬手朝来人轻轻做个手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淡定的神情,稳稳地手势没有一点颤抖,来人静下心来,说道, “盟主,章云朗在段斐的床上,但是DD死状惨不忍睹。”来人说着还是心有余悸,章云朗明显是被人鸡奸,勒住喉咙,事后震断心脉死的,这是和章至刚同去的青城掌
门说得,他也如此这般说出来。
但是段斐和冷霁尘都不在房中。
听完叙述,鄢兰笙眉头紧锁,朝边上的人招呼了一下便率先朝别苑走去。
他断定段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在房中,去了哪里?和冷霁尘一起?自己不是说过让他小心那个冷霁尘了么?
章云朗死了,到底又是什么阴谋?
和假扮自己与菊色一起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为了陷害段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心头觉得什么即将明了,可是却又想不明白,似乎很近,可是手指轻触未曾抓住便逃离,隔了薄薄一层雾,却就是看不透。
到底是对付自己还是段斐?段斐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为害和作为,应该是自己。
难道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血杀门或者其他隐匿的门派是为了将自己推下去么?
知道他们要什么就好,这样至少可以见招拆招,如果他们陷害段斐那么也是冲着此来了?
心里转念,但是脚步却不缓慢,稳健的步子没有任何的凝滞,行云流水般走向疏梅别院。关心的人跟着去,看热闹的更是少不了,本来就等着武林大会出点事,闷了 好几年了。
夏明玉略略思忖了一下却没有去,天色很晚了,她便带人回到自己的别院,留下几个随时报告消息。
僻静的小院,房间里灯火昏暗,外面树影摇曳,倒映在窗户上。
门口几个人站在那里,闲聊又似乎警戒。
进了房间一股细细甜香,嗅之却令人荡气回肠,心中瘙痒。
慢慢的,随着那精致的琉璃雕香炉袅娜的细细白烟,便越发觉得眼饧骨软,浑身软绵绵的,巴不得魂魄都勾出来才舒坦。
室中室,其实是雕镂刻的古木格挡出来的。
里面轻纱幔帐,雅致清透。
但是空气中那浓郁的香以及令人面红心跳的淫靡气息,勾魂魅语让这小小的方寸之间成为□之所。
“嗯……啊……唔……”细细淫靡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无不是肿胀灼热。
一个男子坐在八仙椅上,手反绑在椅背上,全身□,那细白的肌肤,结实的身体无不令人怦然心动,但是最让人血脉贲张的是坐在他身上的男子。
柔滑的丝衣半褪在腰间,露出白腻莹润的胸膛,半挂的衣服也没有遮掩作用,前面昂扬挺立,身体却还有节奏地上下起伏,柔嫩红润的唇发出咿呀的断续呻吟,听得人头脑哄然作响只觉浑身血液涌上头去。
随着动作的加快,下面的人似乎承受不住,大喊着喷射而出然后如死蛇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坐在他身上的男子却并未满足,一脸不耐抽身站起,勾魂的眼睛微斜,立刻边上一人急不可耐地扯掉裤子没有任何准备直接插入他流着白浊的□,男子发出满足的呻吟,另一个人便跪在他的脚下含住他粉色柔光的昂扬,前后疯狂的逗弄让他几 欲飞升,嗯嗯……啊啊……地激射而出,却呻吟着泪流满面。
心里恨恨地想着,没有你,我同样可以快活!
身后的男子欲吻他脸上的泪,“啪!”的一声脆响,他反手给他一个耳光,身体脱离后面的缠连,然后便径直向旁边走去清洗。
将自己浸在水中,任由别人服侍自己,那些本来就是他的佣人,什么都要做的佣人。
却想起那个人,竟然这样对自己,自己如此全心全意对他,他DD
恨得牙痒痒,便啪的又给了旁边人一巴掌,那人被打也不敢吱声,依然跪在水里帮他清洗身体。
“段斐扔到河里去了么?怎么回来也不来通报?是死人么?”菊色声色俱厉,冷眼盯着门口的人。
“公子,属下无能,死了一个。”男子立刻单膝点地,头几乎垂到膝盖上。
“窝囊废!”菊色冷哼着。
“人呢?”又问了一句。
“埋了!”低着头,声音便闷闷的。
“啪!”菊色隔空甩了他一个巴掌。
“扔进河里了!”男子低声道,段斐是给扔进河里了。
“是不是有人救他了?是冷霁尘么?”菊色轻哼着,神色清冷。

“是!”声音颤抖。
“他人呢?”菊色伸出纤柔的手指,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柔。
“跳下去救段斐了!”男子应道。
“啪!”一声,男子应声倒地,嘴角血流涔涔。却不懂为什么冷霁尘跳下去,自己要挨揍。
菊色却轻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自己的这份大礼?神色却瞬间黯淡。
“前面怎么样了?”他慵懒地起身,一个男子立刻上前,拿棉巾给他擦背, 然后拿丝巾裹住他的身体。
“前面闹翻天了,章云朗死在段斐的床上,先奸后杀!公子,您DD!”话音未落,“啪!”地一声甩在脸上,男子立刻低头,他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竟然去杀了章 云朗那小子。不过倒是佩服了公子的计谋。
“那他们一定闹翻天了?”菊色微眯大眼,水波莹然。
“是的,章至刚不顾形象放声大哭,各派掌门都阴着脸。”男子轻笑道。
“哼,还不够呢,才开始。”菊色眼眸半掩,嗤声冷笑,烛火经风摇曳。
疏梅别院房间。
鄢兰笙看着章云朗的尸体,心头恻然。
章至刚睚眦欲裂,哭得惊天动地,不依不饶,一定要找到段斐讨个说法。
鄢兰笙眉头微皱,冷霁尘也不在。回头吩咐庄内侍卫,让他们彻查二人去了哪里,务必找到,众人领命出去。
“鄢盟主,这无论您怎么拦我都不会再放过段斐这畜生,我DD就是与秋水坞为敌,老夫也在所不惜!”章至刚咬牙切齿说着,灰发凌乱,衣襟湿透。
“章大侠,鄢某知道你痛失爱子,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您节哀顺变,一切等到找到段斐再说,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围观的人看到章云朗的尸身,心软者无不侧目垂泪,看热闹的也不禁心头恻然,感叹江湖凶险,连武林山庄都会如此,那么天下没有平安的地方了。
“大家都知道,最近江湖兴起一神秘帮派,自称血杀门,据鄢某查的,此门派其实是从前一个邪派,不过被秋水双剑铲除,他们不甘心灭亡又改名换姓,自称血杀门 。他们的旗号是称霸武林,我想我们也不能排出有此人出来捣乱的可能!大家务必小心,确保各派没有血杀门的眼线才好。”鄢兰笙说话的时候,眼眸淡扫,掠过在场的 每一个人,众人只觉得他的目光虽然温润柔软,可是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让人心中的隐晦无可藏。
但是内心有鬼的人,哪个不是身经百炼?如何会被他一个目光吓到,越是惶惶不安,面色越是镇静。
“鄢盟主,话是这么说,也不过是你猜测,若真是段斐做的呢?”章至刚咄咄逼视着鄢兰笙,第一如此凶横地直视他邃黝黑的眼眸,因为悲痛显得理直气壮,不似从前对上他漩涡似的瞳眸会有种心慌的感觉。
“章大侠,若这真的是段斐如此不顾武林道义做出此等残忍不齿之事,鄢某自当亲自缚了他前去秋水坞,与章大侠一起兴师问罪!”鄢兰笙神色凛然,异常严肃道 。
“好,鄢盟主,您就是给我做主。”章至刚说着,着人仔细包妥了章云朗的尸身,想连夜运回崆峒山。
但是众人却劝他还是此地火化,若是运回崆峒,山高路远,尸体怕是熬不住。
章至刚想想也是,便答应火化带回去。
看着自己容貌俊秀的儿子,白天还活生生的,那音容笑貌浮在眼前
鄢兰笙想起什么走到章至刚旁边,朝他微一倾身,章至刚会意立刻让开一点。
鄢兰笙微微拉开床单,看看章云朗灰白的脸,然后身上探向他的心口,蹙眉挑目,咦了一声。
“鄢盟主,怎么啦?”章至刚嗓音嘶哑。
“章大侠,我觉得令郎之死很蹊跷,看起来似乎是先被人强DD然后勒着脖颈震断心脉,但鄢某看过,却是被人大力直接震断心脉,然后加上其他的伤痕。”
说完便让章至刚看尸身,章至刚现在微微冷静下来点点头。
尤华威阴沉着脸道,“这若是梅英疏在倒是很容易看出来。”

人群中又有人说,“鄢盟主尽管不是捕快,仵作,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可以断定的。”章至刚也点头道,“是我太过伤悲,看见朗儿如此DD”说着低头抹泪 ,继续道,“竟然没有仔细查看真正死因,若是如此,那就更加不能放过凶手,云朗!”泣声呼唤。
在场的人大都义愤填膺,都表示一定要抓住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正在说着却又见到几名服色各异的年轻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分别跑到各自掌门那里去说着什么。有一庄内家丁跑到跟前,神色惶然,“庄主,大事不好,青城、华山、点沧等都有弟子被杀,死因一样,都是被震断心脉,在旁边写着血杀门几个字!”
鄢兰笙大惊连忙和章至刚打了招呼起步便走,几个出事的掌门也是匆匆赶回别院。
在场人无不大惊,这血杀门也太厉害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进来杀人,难道他们真的要明目张胆地来破坏武林大会,抢夺武林盟主之位么?于是也跟着鄢兰笙一起去 看。
长夜下
夜色如海,浓郁无波,铺天盖地的墨色如泼。
风吹树动,影影婆娑。
半面妆素衣闺房内。
冷霁尘面对着段斐却急得脸上冷汗涔涔,眸中冷寒。
经过详细地诊断他面临几个问题。
段斐后颈被刺入阴阳锁魂针,只能以内力逼出,否则如同失去魂魄一样。
被喂了凤翎散,凤翎散本来是毒药,但是和阴阳锁魂针并用却又是极为厉害的媚药,竟然是故意如此么?-
如果要救他就要消耗内力,而且DDD 冷霁尘略微思忖了一下,便拉掉自己和段斐的衣物,如果运功驱毒,气孔被堵塞地话很容易走火入魔。
在跳动的烛光里段斐玉白色的身体染上一层淡粉色,发出柔和的光芒,冷霁尘强迫自己静气凝神,闭了眼双手抵住段斐后心,内力绵绵推进。
不一会二人身体均有汗水流下,顺着结实匀称的肌理滚落在松绿色的锦被上。
看看差不多了,便将段斐的身体微微转了个角度,一掌贴住胸口一掌贴在后颈下,双掌内力齐发,不一会一根灿目的银针从段斐后颈慢慢挤出来。
捻住一端慢慢的揉捻而出,将银针扔在地上。
银针一出,冷霁尘却仍然不敢松气,倒是段斐眉头慢慢拧起,竟然有了知觉。
逼出锁魂针,抬手给他喂了一粒药丸,想了一下,嘴角微勾,眸色冷冽,却又拿了另一丸不同的药也给他喂了进去。
药丸喂进去,不一会药效就发生了作用,冷霁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身体泛出一层柔嫩的桃色,柔媚勾人,低头噙住他微微翕张的唇,柔嫩甜美。
昏迷未醒的人,却能感觉到□,在体内灼热地如火如荼,四肢百骸如同被羽毛轻轻扫过,心头激荡,神经所及之都是细屑的颤抖勾起身体每个角落的渴望。
触到沁出丝丝幽兰清香的唇,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迫不及待地吸吮,冷霁尘微微一愣,却趁着他牙关开启的时候舌尖抵入与他火热的舌头勾缠。
想着他的媚药只要发泄了欲望就可以,便伸手探上他前面昂扬的□,几下□怀里的人发出小兽一样的呻吟,没有丝毫的掩饰顾忌。
噙住他的唇继续缠绵,手上不断揉弄,不一会粉色□的顶端渗出几滴珍珠一样晶莹的蜜滴。另一只手抚摸他柔软白皙的身体,段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冷霁尘倒抽凉气,自己几乎要隐忍地迸裂开去。
段斐因为他的刺激发出“嗯……嗯……啊……唔”的声音,冷霁尘以唇封住他的唇,那令他把持不住的声音便被两人又裹吞入腹。   感觉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烫,桃色的肌肤沁出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宛若荷凝露,充满□的魅惑与馨香。
时紧时慢,时重时轻,不断的□,终于感觉到他的欲望在自己手里释放,冷霁尘的心抽的一下,自己似乎也到了忍耐的边缘。
段斐却不知为何并没有醒来,反而因为欲望稍微的舒解神智又在半昏半醒之间,没有理智的舒服,心便没有半点的控制。
伸手勾住冷霁尘的身体,唇舌却肆意纠缠,冷霁尘再也不能忍耐下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沾了他的□探向后面。
手指试探地推进去,□火热的□将手指慢慢吞进去,便觉得缠住自己舌头的力道更加大,几乎是狂乱而笨拙地吸吮。

慢慢地□手指,想等他渐渐适应,因为□地冲荡,肉体的快感,段斐张开唇,剧烈地喘气,不由自主地轻唤着“石头,石头……”   冷霁尘心嗖地被什么射穿的感觉,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眸色冷寒,冷笑了一声,将手退出,拉起段斐的双手固在头上,俯身压下,带着恨与痛,没有半点怜惜。
骤然的进入,让两具身体都是极致的痛,段斐即使昏迷中也痛得大叫,却被冷霁尘以唇封住,咬住他的舌,腥甜在齿颊中弥漫。
段斐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摆脱身上下面造成痛疼的根源,却醒不过来,只能嗯……嗯……的挣扎。
那声声的带着魅惑的抗拒,却似欲拒还迎,痛里夹杂了丝丝的快意,让他咿咿呀呀地呻吟不已。
冷霁尘压抑的□,心中积存的恨意,让他丝毫不顾地释放心中的魔鬼,闪烁狰狞的獠牙,让自己在他□温暖的身体里痛并快意着,淫靡腥甜的气息弥散在周围,段斐 被他压住身体,某被填满,紧紧地,丝丝的快感却是浓烈的痛,想扭动身体,却无能无力,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冷霁尘如同失去理智一般,神情冰冷,眼神阴骘,嘴角那一抹永恒不变的淡幽也更加的清冷,除了滚烫的身体,淫靡的汗水,淡淡的幽香,从头到底的冷……
蜡烛噼啪地爆了一个烛,烛火摇动,红泪斜流……
起伏的身体被烛火映照在墙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汗水在莹白泛着桃色的肌肤上晶莹闪灿……
爱与恨没有尽头,激情却随着欲望攀到到顶点又随着那畅快着的痛苦宣泄而流到低谷……
伏在段斐的身上,冷霁尘汗水湿透他身下沁凉冰滑的丝被,身下的人也因为欲望的舒解而身体柔软轻颤,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要醒过来……
冷霁尘咬住下唇,冷冷看着身下的人,伸手抚过他的睡穴,让他睡去,省得醒过来还要解释的让他烦乱……
窗外风吹树影,倒映在细白的窗纸上,剧烈的摇晃,窗内弥漫着靡靡□气息,烛火慢慢燃尽,红泪滴到尽头,凝结成珠。
房间外面,素衣和柳倩似乎倦了,就那样倚在软塌上睡去……
夜即将过去,黎明未曾到来,外面还是浓郁的黑……
风吹动大大的灯笼,里面烛火摇曳将那个盟字映照的更加浓重。
天上星月隐去,浓郁的夜色漫无边际,湿润的雾气带着丝丝冰冷从地上蒸腾又似从天上挥洒而下。
来来往往的人却面色凝重,有的神色凄然,即使说话也是低声交谈。
大厅,灯火通明。
人头攒动,各派弟子都聚集在门口,一排排站好。
大厅内各派掌门重要人物也汇聚在一起。
地上摆了十几具尸体,雪白的床单盖住,在清冷的灯火下刺目的白。
鄢兰笙眼神清冷眉头微拧,目光扫过地上白布盖住的尸体,心中冷笑不已。
华山掌门夏截,其女夏明玉,还有几个本门地位声望比较高的师伯师叔。
青城掌门尤华威,崆峒掌门章至刚,点沧掌门顾嘉南,峨嵋掌门静圆师太,还有其他已经来到武林上装的掌门都在大厅落座。
此时,少林、武当两派的人都还没有来,甚至比往年都晚,派人去接应,只说门派有点琐事,很快便到。
此时门口的众弟子议论纷纷,厅中的掌门更是神色凝重,低声交换着意见。
“看此情形,应该是血杀门,他们在江湖上也是如此作风。”
“是呀,而且他们明目张胆宣扬要破坏武林大坏,争夺盟主之位。”
“照这样说,似乎和令郎的死因一样,不过这帮无耻下流之徒竟然如此对待令郎,真是人神共愤……”
“哼,老夫一定手刃淫贼……咳咳……老夫……咳咳咳咳……”

“章老哥,保重身体,莫让仇者快,亲者痛呀!”
“还没找到段斐和冷霁尘吗?”
“没,有人吃饭的时候见过他们,后来便不见了……”
“那个段斐似乎和冷霁尘关系不一般,他们认识好几年了,会不会关系不正经?”
“别胡说,段斐再怎么浪荡子,不至于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
“秋水坞么?难道洛秋水名声就好么?唉!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那个洛秋水其实□不堪,段秋水是给她活活气死的!甚至有人说是她谋杀亲夫……”
那人压低了声音,但是周围几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可不能乱说!堂堂掌门难道也学那些长舌妇么?”
……
鄢兰笙静静的低了眼眸,似乎在沉思,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太师椅上溜滑的扶手,面色沉凝。
底下的议论尽管声音很低,但是他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森寒,半低的清眸便宛若冰雕玉琢,手上微微用力,嘴角微勾。
抬头,面色沉痛,扫了周围一眼。
顿时鸦雀无声,都看着他,听他说什么。
“各位,看来有人要开始破坏目前平静的武林秩序了,而且他们显然是冲着武林山庄和各大门派来的。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独霸江湖,鄢某希望大家保持冷静,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地对抗血杀门。”
顿了顿,温厚的目光扫过大厅各位掌门,然后起身走到门口,那里各派弟子都是群情激奋。
“山庄向来把守森严,每日全程有人巡逻,除了大门口不可能有人随意进出,如果要瞒过巡逻弟子,那么除非此人轻功非常高明。还有一个可能,血杀门的弟子隐匿 在庄中,或者混在我们中间!”鄢兰笙清眸寒光乍盛,冷冷扫过人群,即使没有做过坏事的人都觉得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似乎能穿透人心。的
很多人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
除了峨嵋派,倒是很多门派都有弟子被血杀门诛杀。
峨嵋派的弟子被管在别院不许出来乱跑,连杨曼臻也被师姐们挡在房中不许出来,听说段斐不见了,她可是比谁都着急,特别是和冷霁尘一起不见,就更加心急火燎 了。
后来众人便商议等到少林武当派人来以后再细细商议,如今之计便是先将武林大会推后,免得到时候被血杀门打个措手不及,未曾进庄的门派让人先在邺城设置招待 ,在山庄外面安顿下来。而进庄的却不能在随意离开,又将留下的人挨个登记在册,和最初报上来的人数一一核对。
看看时间不早,天蒙蒙欲亮,让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这样才有精神迎敌。
又抽调了各派比较能干的弟子编排进庄内弟子内,一起巡逻守卫。
开露重,风吹凉爽。
那浓郁的夜色将整个山庄拢上一层诡谲暗色,看不透的迷雾团团笼罩,只待朝阳升起金光漫洒。
天大亮。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细白的窗纸氤氲了进来,室内浓香馥郁,却透出令人面红耳热的淫靡气息。
冷霁尘睁开眼冷眼看着长睫微颤,上面不满自己粗鲁痕迹的玉白色身体,红唇微微肿胀,锁骨陷边上是细密的牙痕。
昨夜抱他清洗,虽然没有再度强要他,但是却在段斐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那是给他的惩罚。他冷笑,踹了他一脚,段斐发出小兽一样咛哝的声音,翻个身却继 续睡。
冷霁尘下了床穿戴齐整,走过去伸臂推窗。
外面朝阳初升,将远青瓦粉墙镀上一层金色,那盛开的园,传来阵阵清香。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枝上,晶莹剔透的露珠碰到阳光,缓缓地蕴染出万千细细的光芒。风吹过,那枝叶轻摇,晶莹的露珠像玉盘上的水晶轻轻翻滚,滴到叶尖,凝住 ,清透莹然……
他凝眸远眺,远黛山隐隐,云雾缭绕,挑眉敛眸,嘴角淡笑。回身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在床上兀自滚来滚去却依然不醒的段斐,玉白的身体修长匀停,不由地身体 发紧,熟悉的渴望从身体某开始蒸腾。
听得梆梆敲门声,赶紧拿了被子盖住那春光无限的身体上。
开门,是素衣。
素衣粉衫淡妆,盈盈轻笑,端了洗刷用具,柳倩端着铜盆站在一侧。
“公子,段公子好了么?”素衣秋眸微转去看里面云纱帐内,淡紫色纱幔半遮,松绿色的锦被半拖在地上,床里面发出喏喏的呢喃声,不由得轻笑出声,“段公子每 睡觉都会如此!”然后莲步轻移想去看看。冷霁尘却不着痕迹地轻拦,“他已经没事了,稍微休息一下便可醒来,多谢姑娘相助。”  素衣一愣,但是心头却涌上一阵莫名的惶恐,连忙后退,敛眸轻笑,“那就好,公子若是还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柳倩就好。早餐外间已经准备好,公子洗刷完毕便 可以出来用餐了。”说着让柳倩放下一应物什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转身出去,顺手带上门。
冷霁尘洗过脸,顺手划拉了一把头发,发如黑锻,溜滑柔顺,闪着黑亮光泽。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段斐甜睡容颜,柔软如丝的发凌乱地裹卷着那张细白的脸,几缕发 丝调皮地顺过红唇,惹得睡梦中的人伸手揉来揉去,却终是擦不掉那几丝细发,愈发的痒。
冷霁尘清冷的眸子慢慢变得和软,唇角无意地勾起一抹淡笑,淡色的唇被光线镀上一层柔蜜色,长睫轻颤。
伸手抚摸那张细白如瓷的脸,柔腻温暖,俯身轻吮柔嫩的唇瓣,如同那艳色海棠,清香温软,身体传来阵阵热潮,才猛然意识过来,手上用力,捏住段斐细嫩的脸 颊。
“啊啊啊啊啊啊!谁?谋杀小爷!”段斐睡得正香,做梦娶媳妇呢!!!!!
交易与阴谋上
段斐一下子痛醒,猛地坐起来,大眼圆睁纤眉紧皱,却在看到冷霁尘那张淡笑微冷的俊颜之后闭上嘴巴,尔后咧嘴弯眸甜笑,“小冷,你早呀!”
冷霁尘却冷冷一笑,冷得段斐身上也冷飕飕的,“啊!小爷我的衣服呢?”段斐尴尬得脸通红只得讪讪说着,结果又看地方不对,有想起被人打晕,又想起有人要害 鄢兰笙……
心上就开始着急了,也顾不得追究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自己身体酸痛,为什么身体上竟然有一个个小草莓,后什么后面火辣辣的痛?
胡乱地穿着衣服,猛一抬头看见冷霁尘抱着胳膊轻斜嘴角冷眼看着他,修眉微挑,清眸冷然,对面窗户倾泄而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黑亮的头发如锻丝滑闪烁光泽 ,玉白的脸跳耀着淡金色光芒。
段斐讪笑,却发现地方不对,“咦!”了一声,发现是素衣的房间。
“小冷,是你救了我吗?你怎么救得我?有没有给我报仇?娘娘腔菊色,太可恶了他竟然敢打晕我,不行DD我得赶快回去,否则他就要为祸武林了。”段斐匆忙将 衣服穿好,然后就要往外走,却见冷霁尘并没有走的意思,不禁停在他的身边急道,“小冷,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他现在心里可是着急的很,生怕那个菊色变成千年妖 怪为祸武林,他终于可以大显神威了,而且谁要是想伤害鄢兰笙那他段斐可不允许!
“你就那么想回去么?还是想回去见谁?”冷霁尘没有看他,微眯了眼眸,长睫挡去半边黑眸,黑睫闪烁阳光,令人迷醉的美。
段斐今日却没有看见,朝冷霁尘勉强笑笑,“小冷,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着又朝他点头招呼冷霁尘跟他走,然后朝门口刚要叫素衣,却被冷霁尘猛地拖过去挤在墙 上。
冷霁尘凤眸微眯,眼神迷离,淡幽的唇轻轻翕张,低声道,“段斐,离开这里吧。”说出这句话,他的眉头拧紧,似乎在隐忍什么,身体压住段斐,头慢慢地贴近。
段斐被他压在身下挤在墙上,心头砰砰乱跳,顾不得看冷霁尘俊逸出尘的容颜,双手抵住冷霁尘的胸膛,感觉他的肌肤滚烫的热度隔了锦缎衣料汹涌袭来,他的心脏 跳动地很快,自己的手能够感觉到一突一突的搏动。
“小DD小冷,我们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来的,自然不能在发生事情的时候自己逃避,我们要赶紧回去了,快走吧。”手上微微用力将冷霁尘推开,然后呼吸了一 下,镇定心情,走过去拉开门。
素衣和柳倩却不在中屋,段斐回头看着冷霁尘,虽然脸上发烫,但是旋即控制心情,清朗一笑,“小冷,快走了,这武林大会结束,我带你去秋水坞介绍我老娘你 认识,我们情同兄弟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走吧!”说着又唤素衣的名字出去洗刷。
冷霁尘听他如此说却冷笑,琉璃色的清眸隐隐波光流转,挑眉冷哼,跟着他走出去。段斐心急火燎要赶回去,本来说要好好介绍冷霁尘给素衣认识但是到了此时却又 三言两语解决了,好在那两人都没有多大的兴趣。
也不吃早饭,匆匆和素衣说了几句便和冷霁尘离开半面妆急急地赶往武林山庄。本来如同小鹿一样欢快的脾性似乎改了,面色凝重也不爱说话,闷着头猛赶路,冷霁 尘只是冷眼笑也不理他。
去邺城南门的路上看到绿江帮、青竹帮、黄山派等门派的弟子,拦住一问却说是武林山庄吩咐让他们现在此地暂住,山庄发生了一些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却没有细说,段斐便更加着急,恨不得生出翅膀一下子飞上山庄,不会因为自己一晚上不在就发生什么大的事情吧?他不会有危险吧?
心里着急倒是一直顾不得身上酸痛,走路都有点不够潇洒倜傥了,反正也顾不得了,又不好意思问小冷。小冷总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如果问他什么,他那副冰冷的 面孔便让段斐心里非常不自在,特别这个时刻,能不问最好不问,免得节外生枝。
所以在他问了冷霁尘怎么救的他,那些坏人是不是菊色,他们怎么到了素衣那里而冷霁尘却只是冷眼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他便作罢,再说肯定又是自 讨没趣。
盟主山庄。

针对血杀门的暗杀事件,鄢兰笙和各派掌门约好每日在大厅聚会,交流信息,理事务。包括华山、峨嵋、青城、崆峒、点沧、昆仑等掌门。同时派人将事情详细承 报给知州大人,府衙回来批文,让他们全力缉拿凶手,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庄内纷乱忙,各派弟子登记入庄人数以及当初上报人数名字,被杀弟子有无仇家以及近期的活动,交往密切的人,被杀那天的反映以及接触过什么人,分别一一记录在案以便呈交掌门和盟主过目。
同时又详细地安排后卫巡逻事宜,山庄弟子为主,各派得力弟子出力帮忙,各派弟子不许随意走动,随身准备掌门和盟主问话。
鄢兰笙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长睫微阖,呼吸绵长。
鄢回才走,他走时在外面放了信鸽,飞鸽传书回来也要好几日,鄢回就算快马加鞭到秋水坞也要十几天,回来根本赶不及。
看来只能等飞鸽传书回来,看看能不能说得清楚了,而且很多事情还不能证实,一下子还是很多顾虑。
细想了想又招呼了亲信到身边,悄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去大厅和各位掌门碰了头,交换了意见。
“老夫觉得很蹊跷,血杀门主是用刀,可是为什么每他都是用内力震断别人的心脉?”华山掌门夏截浓眉高鼻,但是眉毛却长长的参差不齐,几根特别长,随着他 的说话微微晃动。
“也许是怕人看出他的刀法,用兵器之人无论怎样简单的招式,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的招式大概的路子。尤掌门你是用刀的,是不是如此?”点沧掌门顾嘉南浑厚声 音说道。
尤华威面有所思的点点头。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想破坏武林规矩,称霸武林那我峨嵋派也不会答应!”静圆师太虽然为人严厉刻板,但是一直流传下来的以维护江湖正义为己任的训诫加上她向来嫉恶如仇,所以对于血杀门是必先铲除而快之。
鄢兰笙朝她点点头,又道,“还要大家多多努力,谨慎看护门内弟子,血杀门诡计多端,很可能有奸细混入,甚至易容取而代之。平时各位掌门多走动一下免得被他们觑到空子。”在场的人都点头称是。
段斐和冷霁尘回到山庄,在大门口的时候跟守卫的弟子打听发生什么事情,那些人也不详细与他说,只说进了院子就不许出去了,鄢盟主他们在商议要事,让他不要 去捣乱,然后自然有人去报告段斐和冷霁尘回来的消息。
段斐本来不会这么听话,他们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他偏要现在就去找鄢兰笙,结果听到冷霁尘冷冷地笑。他回头看着冷霁尘不解道,“小冷,怎么啦?”看他讥讽地 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皱巴巴的而且很多地方沾满泥巴还有不知道什么颜色东一块西一块,犹豫了一下,朝冷霁尘讪笑,“小冷,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我们先 去换衣服吧!”却见冷霁尘早走到转角了,根本不等他,他只好追上去。
疏梅别院除了清梅竟然没有其他草,外面团锦簇,此只有绿影翩然。
段斐急匆匆便往房间里赶,也顾不得叫人来问消息,推开房间的门却定在那里。
只觉得浑身的血燃烧沸腾着冲击着大脑,他狠狠盯着坐在椅子上那个大眼长睫,红唇妩媚的娘娘腔,冷霁尘在他后面没看见,一把将他推进去,“挺尸呀,堵住门口 ?”说着便往里走,看见菊色咦了一声站住,又扭头看段斐。
“菊色,你为什么要害盟主?还打晕我要将我扔进邺河,你还真够歹毒的。”说着眉头一挑便摆出架势要将菊色拿下。
菊色眼波流转,眼神带勾,双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轻扬,冷霁尘甚至来不及躲闪便觉得胸口刺痛,然后便是一股细细的冷气四扩散。
菊色看着冷霁尘,轻笑着走近,段斐便觉得眼睛是不是了,分明看见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妖精,清纯勾魂的大眼,微弯的红唇,淡淡的笑容可以融化坚冰。
菊色走到冷霁尘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摩挲着,段斐玉白的脸霎那间憋得通红,“滚开!”说着一脚朝他踢来,菊色轻笑侧身避到冷霁尘旁边,身体柔软无骨倚在他的身上。
“小冷,菊色一定是血杀门的奸细,快抓住他!”段斐说着便上来追打。
冷霁尘朝他苦笑,“段斐,我中毒了,你个笨蛋。”然后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段斐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又要去追菊 色,“段斐,你安静点,你打不过他。”冷霁尘轻叹微阖双眸,不愿见他跟只猴子似的丢人现眼。
“我打不过他?”段斐愣怔了一下,便见眼前人影一闪,“啪!”的一声,面上一痛,却是不知道被谁甩了一巴掌。
段斐惊异地看着菊色,却见他一脸戏谑地微眯了眼睛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吹。
段斐大脑哄然作响,“你DD你到底是什么人?”段斐厉声问道。
“别管我是什么人,可是我能让你们做死人。”菊色柔媚一笑,眼波明丽,段斐却觉得说不出的厌恶。
又见菊色伸手探进冷霁尘的衣襟,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段斐气得两眼冒火星,“菊色,你到底要做什么?痛快说出来!”
“你没看见么?”菊色瞥了他一眼,不屑道。
“你DD不许你碰他!”段斐大声道。

“他现在中了我的毒针,没有我的解药那么7日之后就要毒发身亡,当然死也就死了,可是我的毒霸道地很,死之前定然让你受尽万箭攒心之痛,说起来简单,可是很少有人能够受得住。”菊色媚眼如丝,雪白的脸颊现出丝丝粉色,脸颊贴在冷霁尘的胸口,手却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挲。
冷霁尘便觉得犹如被毒蛇缠绕,从头到脚都是冷到丝丝抽风,“你DD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和小冷有仇么?”段斐伸手去拉菊色,菊色纤指微扬,段斐来不及躲闪便 被点了穴道,菊色的武功如此厉害么?为什么竟然没有人知道?他这样隔空点穴的功夫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吧?
想着赶紧去告诉鄢兰笙,又看见菊色那个娘娘腔竟然在吃小冷的豆腐,而且小冷还中了毒,心中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见冷霁尘紧紧闭了眼,长睫颤动,双唇紧紧抿起,本就过分白的的脸越发的白皙,几乎透明,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珠,似乎在隐忍巨大的痛疼。
“段斐,我和他没有仇,这样的男人谁会舍得伤害呢?我不过是看你不顺眼而已”菊色轻笑手却在冷霁尘的衣服里面慢慢地游走。   “那你为什么不毒我?却要害他!”段斐只觉得要气炸了。
“他武功厉害,如果不出其不意打不倒他呢,你么哼哼!就很容易对付了!”说着不屑地笑,他的表情如同鞭子狠狠抽在段斐的脸上,那绯红的血色似乎能撑破那层嫩滑薄绡的面皮渗出来。
“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放了你们,还有半颗解药送上。”菊色轻笑着离开冷霁尘的身体莲步轻摇却走到段斐身边,伸手抚摸段斐柔软白嫩的脸颊,然后伸手 捏住低声叹道,“你说你哪里好?”然后手上用力,段斐吃痛却不肯叫出声,愤怒地瞪着菊色,“有什么阴谋诡计就说出来吧,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
“我偏要装,你能怎么着我?”菊色轻笑,却伸手在他后背游走,身体几乎贴在段斐的身上轻嗅,手往下贴在段斐的结实纤细的腰上,“你放手!”段斐怒了,这个娘娘腔还真是让人恶心!
菊色却并不停止,反而更加妩媚地笑,手去撩他的衣摆,笑意更,眼眸却愈发清冷,果然听到冷霁尘冷冷道,“不防说出你的条件。”
菊色轻笑,纤眉高挑,手上用力掐在段斐的臀部,气得段斐破口大骂。菊色抬手给他一巴掌,顺手解了他的穴道,“段斐,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菊色冷眼盯着他,段斐愤怒地瞅着他,他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自己撞见他的阴谋。
最好不要让人家以为你抓住别人的把柄,段斐撇撇嘴,斜眼望天,轻蔑道:“噢!你是怕我把你和野男人幽会的事情泄漏出去是吧?你放心,不大肆宣扬就不是我段斐的性格,我肯定会让你名扬江湖,让整个武林都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魅力无边的妖孽!”
菊色听了却冷笑,“段斐,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嘴角微勾,眼神森冷,转身走到冷霁尘身边,抬眼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淡色的唇如同白雪地里柔嫩的梅瓣。菊色轻笑,伸手环上冷霁尘的腰,微扬脸颊去亲冷霁尘的唇,冷霁尘下意识地往后仰头,腰却被箍得紧紧的。
“段斐,我改变主意了,”菊色说着轻笑,段斐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能让小冷牺牲呀,心里哀嚎犹豫的一丝空档,菊色的手已经解开冷霁尘的腰带。
是答应他保守秘密还是看着小冷受苦,段斐白皙光洁的额头汗涔涔一片,冷霁尘冷眼看着他唇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自然是先把眼前的危险挡过去,其他的再想办法,打定主意,段斐喊道,“娘娘腔,我答应你了,不会把你的龌龊事情说出去,也不告诉别人你的阴谋,可以了么?”说出来便见菊色肩膀微塌,轻叹一口气,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冷霁尘伸手推开他。
菊色轻笑却又抬手帮冷霁尘整理腰带,冷霁尘却推开他的手,径自走到里面去换衣服。“小冷,你能动呀?我还以为你给点穴了呢!”段斐语气有丝不易觉察的不满 ,“我中毒了和点穴没有什么差别。”冷霁尘淡笑,眼眸微眯,如同雪地一抹柔光,夺人心神。
交易与阴谋中
菊色轻笑,看着段斐,眼眸微眯,“段斐你记住了,冷霁尘身体里还有除了我无人能解的毒,这是半颗解药能让他在这段时间发作的时候不至于太痛苦,七天之后给你剩下的解药!”菊色说着扔过来一个小瓷瓶,段斐伸手接过,暗骂果然是早有预谋,竟然早就准备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给我们剩下的解药?”段斐一副你不值得信任的样子,“除了这个你有别的办法么?”菊色冷笑,眉头轻挑笑道,“不如这样,我给你一颗毒药,你吃了,我给你他的解药,怎么样?”
“好!”段斐没有一丝犹豫答应着伸手来要,菊色抬眼看向房间冷霁尘光洁如玉的背透过门缝微微泛出柔和的光。
菊色伸手入怀,想那颗毒药给他,却听得冷霁尘冷冷道,“一个人如果太过自作聪明,往往死的会很早。”
菊色一怔,冷眼盯着段斐朝他鬼魅一笑,眼眸微眯神色忧伤,径直往外走,段斐还想纠缠解药或者什么阴谋的,夺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颤悠悠地钉在自己的
脚尖,而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怎么出手的。
冷汗顺着脸颊鼻尖慢慢的流到下巴,一滴一滴闪灿着金色的阳光滴落在飞刀周围的石板上,氤氲出一片色水渍。
冷霁尘半天听不见他说话站在他的身后看他发呆,眼神落在他脚下那柄飞刀上,眸色清寒,慢慢踱过来伸手拔起,瞥了一眼段斐,看他满脸冷汗,将飞刀收入怀中,拿了灰色丝帕给他擦汗,段斐鼻端萦绕那幽幽兰香气,回过神来却又愣了一下,微微站开去,小冷从来不曾对他如此温柔。
冷霁尘的手攒着帕子停在半空,顿了一下,待要发作,段斐却笑眯眯地一把将手帕夺了过去,“小冷,你这帕子也香香的,送给我吧。”说着也不擦汗便揣进怀里。
冷霁尘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段斐想立刻去告诉鄢兰笙菊色的事情,如果偷偷的说让鄢兰笙假装不知道,菊色应该不会知道的,想着便要往外走。
“不换衣服了么?”冷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衣服朝他砸去。段斐一下子想起来,笑了笑连忙抱着衣服就往屋里钻,非常快速地把衣服换好,回头却发现冷霁尘站 在门框冷眼看他,段斐虽然不是多么害羞的人,但是被一个美得妖魅的男人看,还是不自在,脸就红得滚烫。
“小冷,你不要紧吧?我们去找人给你看看,说不定有人可以解他的毒。”说着将瓶子拿出来,倒那半粒黑褐色的药丸,放在手心左看右看,不确定是不是解药。

“你要把它看化也不给我吃么?”冷霁尘没好气道。
“哦!”段斐脸上红色未曾褪去,便更加绯红,将药递给冷霁尘。
冷霁尘敛眸看着那半枚褐色的药丸停在段斐粉色柔嫩的掌心,轻笑,一个习武的男人,手竟然如此柔软,泛着淡淡的粉色,不由得伸手却没有去拿那半颗药丸,而是托起他的手低头覆上去,伸出舌尖将药丸吃进嘴里,段斐只觉得一阵酥麻自掌心直传入脑,半条手臂几乎麻痹。
“小冷,你不害怕么?还有那么几天一定要帮你拿到解药,我们去大厅他们应该商议完事情了!”说着抽回手往外走。
“你为什么要替我吃毒药?”冷霁尘盯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长睫轻颤,盯着他柔顺黑亮的发瀑。
段斐回头冲他微笑,大大的桃眼微微下弯,清瞳黑亮宛若清透琉璃,那一笑如同雪地红梅绽放,清香雅致,狠狠地撞进冷霁尘的心扉,多少看见他的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是心软到痛?
“小冷,为了你赴汤蹈火我都愿意,何况是小小一枚毒药?不是说过了么?我带你去秋水坞介绍老娘给你认识,她在家给我娶了十几个老婆,到时候分你一半!”说 着清笑,笑声清朗,然后撩着衣摆往外跑,怕冷霁尘甩他嘴巴子。
冷霁尘站在窗影里,俊颜半明半暗,细白的牙齿紧紧咬住本就淡幽的唇,慢慢渗出细密的殷红,尝到淡淡的腥甜才回过神来,抬脚往外走,跟在段斐的后面走出别院 。
却在外面疏梅别院与雨荷别院相接的廊道碰到前来找他们的庄内弟子,说鄢盟主和各位掌门在大厅等他们呢,然后就匆匆返回。   段斐心里还想着怎么偷偷告诉鄢兰笙关于菊色的事情,否则那个娘娘腔不一定搞出什么阴谋,而且他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也不知道。   石板廊道干净平整,两边树影轻摇,叶盛,透出丝丝清香。
头上春日煦暖,金光闪灿,在年轻俊美的脸上投下动人的光芒。
“段斐,”冷霁尘走在他旁边扭头看了他一眼,脚步却不停。
“嗯?怎么啦小冷?”段斐不管什么时候倒是都笑得出来,心里想着事情,嘴角的笑便游离地露出一种让人迷醉的恍然。
“我身体里的毒,我们自己想办法,不要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许!”冷霁尘声音冰冷,只有说“我们”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点温软,但是整个却是冷寒地调子,段斐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小冷不喜欢麻烦别人,那个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了都不肯让自己帮忙,后来虽然让自己帮忙了,可是连郎中都不让碰。
不由得咧嘴轻笑,“小冷,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中毒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你不喜欢,我自然不说,我们一定会把解药拿回来的。”说着眉眼弯弯,大大的眼 睛即使笑眯眯的却依然清辉灿烂。
冷霁尘斜了他一眼,风吹发丝披拂,遮去他玉白的脸,淡色红唇微勾,似乎在笑。
到了大厅,对段斐有意见的人,不管他做没做坏事,先拉着脸冷冷盯着他,段斐只觉得浑身像被人要剜出无数个窟窿一样灼热。
“段斐,我儿子到底与你有何仇大恨,你竟然要如此卑鄙下流无耻残忍地杀害他?”章至刚目眦欲裂,死死盯着他,尽管鄢兰笙再三私下里和他解释不可能是段斐 做的,他自己也已经确认段斐也无如此功力。
但是看见段斐那一副清逸绝尘的模样,大大的桃眼什么时候都似乎含情脉脉,水光融融,他就觉得来气。
而他旁边那个冷霁尘凤眸狭长,清冷出尘风华绝世的模样,一张脸略微苍白挂着冷冷的讥讽。这样的男人,哼!章至刚心里充满鄙夷。
说话的时候声色俱厉,眼神如刀狠狠剜着那两个清风白雪一样俊逸的人儿。
“啊?章大侠您在说什么?”段斐还没有时间打听消息呢。
“哼!你要装蒜么?”章至刚紧紧抿住嘴角,眼神凌厉。
段斐一脸疑惑,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纤眉微拧,抬眼去看鄢兰笙,他坐在上座,大大的雕乌木椅子上,修长玉白的手捏在温滑的扶手边缘,神色淡然,宛若霁月淡云。
鄢兰笙看着段斐朝他淡笑,却又转眸去看冷霁尘,眼眸不由自主地微眯,眸色隐在长睫后面,黑眸宛若水润的黑曜石流光溢彩。
“段斐,昨夜章少侠亥时被人震断心脉击杀,尔后身体遭到侵犯,而且DD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尸身在你的床上。”鄢兰笙说话的时候冷眼盯着他旁边那个神色冷漠 没有丝毫感情流露的人。
段斐听得心头猛震,神情痛苦,纤眉紧拧,嘴角抽搐了几下,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他看到庄内一切如旧,秩序井然,以为昨夜到现在时间很短,菊色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是章云朗竟然死了?而且DD死在自己的床上?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陷害自己?可是?说不过去!
他兀自纠结,却听得有人问道,“段斐,昨夜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在哪里?我们去过你的房间,你人不在,你说清楚了,那自然是有人陷害你,但是若你说不清楚,那么你也脱不了干系!”说话的人是华山掌门夏截,他的内力厚说话中气十足,声音嗡嗡震耳。
“我DD”段斐本来脱口要说在园里,却猛然闭嘴,抬眼扫了前面那些人一圈,一个个都瞪眼看着他,鄢兰笙虽然面色镇定,但是嘴角却微抿,眼眸流露出浓浓地关切,段斐扫了他一眼,想到这个大眼柔软的男孩子就那么死了?
同那个粉衣可爱的女孩子一样,死了么?

段斐端正神色朝章至刚走近几步,长身一揖,沉声道,“章大侠,虽然我段斐不成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大家有目共睹,我段斐有没有做过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直直地看着章至刚,神色真诚,面色忧伤。
章至刚一愣,细细一想倒也是,自己其实本来不讨厌段斐,还很喜欢他,云朗一直柔弱内向,倒是和段斐比较合得来,段斐又会逗人开心,云朗认识他倒是开心了很多,自己不过就是因为段斐竟然会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己的儿子,老脸过不去,但实际上DDD云朗却是欢喜的。自己一直这样假戏真做地倒是真的见了段斐就砍砍杀杀。
自己这样厌恶段斐,不过就是不肯让儿子有那样的念头,这样苛责,倒是DDD
章至刚想起儿子柔软恬静的音容笑貌,心头大恸,竟然忍不住又低头流泪。
“章大侠,请您相信,云朗遭遇不测,我很难过,我当他是朋友,怎么可能害死他,不但是朋友,就算是贼人,我段斐可曾杀过一个么?”段斐问这话的时候大大的桃眼微微上扬,看着在场的人,峨嵋师太盯着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段斐,你也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就说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尤华威扫了他一眼,目光凌厉。
“那么大家是不是都说过自己昨天那个时辰在做什么了?夏掌门?尤掌门?顾掌门?嗯DD鄢盟主?还有DD你救的那个菊色?你们都交待做什么了么?难道一来便要审讯我们了?”段斐微扬头,黑发如锻在空中微微拂动。
鄢兰笙若有似无的笑意噙在嘴角,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敛眸,端茶,碰上青瓷杯的时候,嘴角笑意加。外面却只能看到他黑发倾披耳侧,额头光洁玉白,长睫浓密弯翘,神色是淡淡的忧伤。
冷霁尘冷冷地看着段斐自以为天衣无缝地偷眼扫过鄢兰笙互相交换会心的笑,不禁冷笑出声,众人听得冷霁尘冷笑的声音,不禁都抬眼看他
纤瘦修长的身体裹在黑色的锦帛衣服中,容颜俊雅脱俗,却因为过分苍白的脸显得丝丝阴柔妖魅,一双狭长凤眸清冷迫人,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又感觉惶恐。
这个少年什么时候如此强盛的气势?众人心头暗自疑惑!
“哈哈!段斐,你小子还真够嘴刁的。我们自然都交待过昨夜做过什么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未曾交待!”尤华威盛气凌人地逼视他。
“段斐说得菊色,倒是没有问过,鄢盟主,公平起见,倒是应该问一下!”峨眉静圆师太神情冷峻,语气平缓无波,干巴巴地如同她的人。
“我倒忘记了,自然应该如此!”鄢兰笙放下茶杯,倾身对旁边站立侍候的弟子轻声吩咐了一下,那弟子便连忙出去厚偏院请菊色。
那弟子到了偏院等在门口,菊色这里一直都是自己的人守在大门口,即使庄内之人也只能在大门口等候。
侍卫进去通报,不一会就见菊色一身松绿色衣衫,广袖堆叠在手腕,露出白玉莹然的肌肤,纤长细嫩的手背。
而且竟然和一个白裙蓝衣眉目如画的女子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来,两人皆是容月貌,竟然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谁也不会被对方比下去。
那弟子看了一眼,低头便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侮辱了盟主夫人,怎么把盟主夫人和个男宠比较呢?这个男宠除了柔媚点比盟主差多了,就是冷霁 尘和段斐也比他好看地多。
腹诽半日听得夏明玉问他,才讪讪说盟主有情。
夏明玉本不爱凑热闹,但是听说段斐回来了,而且似乎要问什么事情,想着正好找父亲有点事情,便对菊色笑道,“菊公子,不妨一起去吧。”
菊色轻笑,伸手做个请的姿势,两人便一起去了大厅。
交易与阴谋下
当鄢兰笙看见和菊色一起进来的夏明玉时,微微一愣,夏截却是面带怒色,瞪了他们一眼。夏明玉盈盈一笑,朝在场的各派掌门以及段斐他们打招呼,美人如玉,温 文有礼,让每个人如沐春风。
见了礼夏明玉便坐在夏截下首,似乎又怕鄢兰笙误会什么,微微扭头看他,却见他朝自己微笑,想着鄢兰笙肯定知道菊色身份,自然不会误会自己,而且自己去菊色那里也是正事,便放宽了心怀。
菊色朝着场中人微微施礼然后从容自如地走到边上坐在段斐下首,端茶低头呷了一口,才轻笑道,“未知各位位高辈尊的掌门找菊色有何贵干?若是菊色能帮上哪怕小小一点忙,倒是三生有幸了!”
他的声音本就甜腻柔媚,带了三分笑意三分戏谑地娓娓说来,更加的妩媚勾人,在场的很多人把持不住,心头不禁猛跳,几个定力差的弟子,连忙低头猛灌茶水。
江湖中人本来对菊色一类的人极尽鄙夷,若是和他同一室都觉得委屈了自己,那尘土都是肮脏的。
“菊色,几位掌门只是想知道昨夜章少侠被害的时间,你在哪里。不要介意,只是例行公事,每个人都要问过去一一记录,到时候会随文档一起送交府衙记录在案。”鄢兰笙看着菊色明艳妩媚的容颜,淡声道。
“原来如此!我还想,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动静的,还准备着等人盘问呢,想着可能大家真是拿我做客人了,不好意思问,虽然我们公子气势强盛,但是却绝对不允许我等做仗势欺人之事,所以若是问案,自如少不了我,我也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嘛!”菊色眼神带勾一样在众人面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他左侧的段斐身上。
“不知道段公子昨夜在哪里做了什么?”菊色轻笑,大眼无辜地看着他,蒙上一层水汽,媚人至极,在场的几个年轻人定力差的早已经浑身发热几乎站不下去了。

“小相公,人家现在问你呢!你如何反来问我?事情有先来后到,还是你先说吧!公子是菊谷来的客人,自如非同凡响,绝技非凡!”段斐大大的桃眼对上菊色 的大眼倒是水汪汪对了雾气迷离。
菊公子喜欢叫他的宠爱的人“小相公”,段斐这样说自然是为了气他。
菊色也不着恼,朝他微微眨眼,淡笑以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低低道,“段斐,谁是小相公?你感谢我吧!嗯?”说完轻笑,尔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夏明玉,轻声道,“昨夜月色明丽,而我因晚饭吃得有点多,肠胃不好,难以消化,便去园赏月了。那院中弟子众多,若是你们不相信我倒是可以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DD嗯,不过我不能完全列出,因为我并不全部认识,不过我可以描述。”
菊色眼睫微眨,眸光魅惑扫过那些掌门以及他们身后站的年轻弟子,那些人接触到他的眼神莫不低头轻颤。
有的因为在园幽会。
而大多数则是被他那勾魂蚀骨的眼神以及让人不由得酥软的声音魅惑到几乎融化,他们哪里知道菊色不由自主地便会将从小修炼的媚术运用出来,举手投足浑然天成,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再平常不过。
“施主,你需要找一个人证明,你去了园子,一定会有人看见,会和你打招呼,我们如何知道你是何时离开呢?”静圆师太冷眼横扫,这个男人似乎比那些红颜祸水 还要来得凶猛,不由得起眼看着对面青城派几个面红耳赤的弟子,心下冷哼。
“这个么DD”菊色似乎面有难色,段斐心下激荡,若是菊色没有人证明,那么他也有嫌疑,而且自己明明听见他在和人偷偷幽会,没有人可以给他作证。
他心下欢喜脸上便露出得意地笑容,冷霁尘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偷眼看中间上座的鄢兰笙,凤眸冷凝,心中冷然。
段斐还没有高兴一口茶的时间,却听得对面夏明玉脆声道,“作为江湖儿女,我们自然将江湖道义放在自身之前,若是如此那么明玉自然不能不出来说句话。还希望各位掌门鄢盟主能够多包涵!”
边说着站起来拱手一圈作揖,夏截阴着脸看她,面色沉重,但这个女儿最是有主见,在如此多人面前也不好斥责。
鄢兰笙轻笑,朝她微微点头,掩在半垂发丝底下的眉梢却微微挑起,眸色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夏侄女,你就说吧,不要卖关子了!”章至刚急道。
夏明玉微微点头然后看着菊色道“昨夜我恰好无事,因为和几位师姐师兄聚了一下,便饮了几杯,后来去园里吹吹风,结果碰见菊色公子,不过大家同在庄内,打个招呼,顺便聊聊天,谁知菊色公子却是学识渊博,虽然不会武功,却是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明玉酷爱习武,但是除了武艺却最喜习琴,没想到公子对于琴的造诣高超 不凡,不知不觉便多说了一些时候,后来便约定今日细谈。哪里知道DD竟然出了如令人悲痛的事情!”不禁低头抬袖轻试眼角。
她脆言曼语,神色忧伤,让本就明艳动人的脸庞更加清丽脱俗。
段斐睁大了眼睛盯着她,□裸地说谎,她和菊色是一伙的!那么那个一脸阴沉奸笑不已的夏截呢?段斐不由得脊背发冷,抬眼去看鄢兰笙恨不得立时站起来将他知道的秘密大声说出来。
心念一动,身体便要往上起,因为紧张手不小心扫到桌上的茶杯,咕噜地滚到旁边冷霁尘的袖子上,“啊!”段斐惊觉,连忙拿自己的袖子拭茶水,冷霁尘却冷冷地 将袖子扯回去,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根本不来理他。
他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忘记小冷中毒了,来大厅的路上他还发作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滴,浑身痉挛,痛疼难忍,自己如果那样做会害死小冷的,要冷静。
早有人上来帮他擦干水渍换了茶杯,拿了手巾擦水,他欲递给冷霁尘却见他半低眼睫不看自己,连累了他本就内疚,便没有再冲动地站起来。
众人一听夏明玉如是说,大家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一丝轻蔑,如此名门正派却和这样的男人走得近乎不但给华山丢面子,即便是鄢盟主也挂不住,夜私谈 ,尽管是在园里有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出轨的危险,但是DD和如此声名狼藉之人在一起,总归会降低了身份。
虽然心中腹诽,但是却无人敢议论,既便鄢兰笙脾气温厚不计较,那夏截武功高超脾气却是阴沉至极,若是得罪了他也没有什么好。
菊色的干系洗脱了,众人又开始缠问段斐和冷霁尘了。
众人齐刷刷地注视二人,冷霁尘一副冷漠淡定的样子仿若清雅出尘兰,孤傲清冷,透出淡淡的疏离,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对于众人的逼问,段斐略微思忖了一下待要说是去素衣那里,又如何,门口无人看见,我们偷跑出去的。
刚要开口却听得冷霁尘清冷中透出几分冰爽性感的声音,“昨夜我们去了后山。”他不常说话,尤其在众人面前,这却主动说话,听得他宛若冰玉撞击的声音有几人更加偷偷摸摸地盯着他看,只觉得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人间凡体。
但是那些资的掌门听了他的话却追问道,“但不知冷少侠和段公子去后山做什么?更半夜的!”更半夜,两个男人,本来不该有什么,但是这两个男人,一个风流成性,嬉皮笑脸,一双大大的桃眼伶俐俏皮,一个是宛若幽兰雅丽出尘,清冷孤洁,却美得妖冶到极致,这样便比孤男寡女更令人觉得有什么不正经发生。
“各位管的也太多了吧!”冷霁尘冷笑,凤眸微掀,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的脸,鄢兰笙黑眸半眯,放在扶手的手捏成了拳头,冷霁尘看过来的时候,他几乎觉得他 是在挑衅!
“段斐,你不要丢了秋水坞的脸面才好!”章至刚盯着段斐教训的语气说道。
“哼!我想你说的是武林的脸面吧。”冷霁尘冷冷盯着章至刚,蔑然道。
“哼,老夫的意思,公子自然明白!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江湖人的眼睛可揉不得沙子!”章至刚气呼呼道。
“你若吃饱了撑的,非要把别人的沙子往自己的眼睛里揉那也怪不得别人!”冷霁尘冷笑,两只修长玉白的手稳稳地搁在椅子扶手上,他向来不会做无用的动作,自然不会轻叩手指或者玩弄茶杯之类。‘

“冷少侠在江湖走动有好几年光景了吧,但是却从未听说少侠报出师门名号,不知道少侠可否透露一二!”在坐的掌门有人问道。   “无可奉告!”冷霁尘冷冷道。
各派弟子以及掌门,涵养稍微差点都几乎要出手教训他,但是有盟主在此大家自然不会造。段斐想说他们其实是在邺城素衣,但是又怕横生枝节,而且小冷轻易不说话,他说了这样,自己再说个另样,他自然又会不开心了。
便想着还是偷偷告诉鄢兰笙的好。便强迫自己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不要冲动。
“段斐。”菊色轻声唤他。
“干么?”段斐冷眼盯着他,恨不得立刻能揭穿菊色的真面目。
菊色面向段斐,左手扶了右手手臂立在小茶几上,看着段斐轻笑,朝他微微眨眼,然后右手手型不便,但是食指却探出微微指向中间位置,然后轻轻摇头,眨眼。
段斐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许和鄢兰笙见面,他对菊色怒目而视,但是表面上却点头答应,心底下却在想应该怎么样告诉冷霁尘这个菊色的阴谋。
“冷少侠和段公子不会在后山过了一夜吧!”少年弟子中有人戏问道。
这不等冷霁尘开口段斐强着说道,“其实我们是觉得山庄太无聊了,没有什么乐子,我便说介绍小DD冷兄去邺城半面妆素衣姑娘。大家也知道我段斐最是假斯文附庸风雅,因见月亮静美,便说去后山邺河落瀑看月色,然后再下山去邺城。然后便在素衣姑娘那里听了大半夜曲子,后来天色晚了便在那里歇息了,今日一大早便 回转山庄,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段斐一本正经说道。
如此一问却又不曾问出什么情况,依然人心惶惶,找不到藏在暗的凶手,就如同心底的魔鬼时不时出来骚扰一下,却不知道躲在何,因何目的才肯罢手!
各掌门携了弟子各自散去。
不少年轻弟子经过的时候都偷偷朝段斐挤眼,年长的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眼神凌厉,段斐咧着嘴巴,露出细白的牙齿,大大的桃眼弯成两弯新月,和那些看他的人一一点头致意。
鄢兰笙轻缓走过来,抬眸注视着他,眼神清冷,段斐却看到似乎有一抹意味长的疏离,也许是他胡思乱想,反正他觉得不自然,站起来想笑又似乎想解释,全然忘记自己平时见到鄢兰笙是怎样一副不屑表情了。
段斐想说话,但是却见菊色微微歪头朝他轻笑,还非常轻浮的微微眨眼,段斐简直要气炸了,不能让他伤害鄢兰笙!
“鄢盟主,您还有事情么?我找段公子闲聊,最近想着搬到疏梅别院小住,那里清梅疏风,冬暖下凉,真是好地方呢。”菊色颤巍巍地声音带着笑意。
鄢兰笙舒眉淡笑,“你们都是客人,段斐若是愿意,自然可以,反正别院房间也够。”段斐接话道,“好呀!夏姑娘说他文采斐然,琴艺高超,造诣不凡,我自然也讨教讨教。”段斐正愁找不出好办法看住菊色,让他不要接近鄢兰笙,听菊色如此说正好。
冷霁尘哼了一声,却转身往外走,菊色便莲步款款跟上去,段斐侧脸看着他一副比女人还千娇百媚的模样,简直要鼻眼冒火了。
“你没事吧?”鄢兰笙黑眸邃然,眼波流转,端凝着他那双灵动温润的桃眼,段斐朝他笑笑,“没事,”还想说什么,却见菊色站在门口的地方嘴角含笑,眼眸微眯地看着他们。
“我先走了,你DD”欲言又止却抬脚往外走,却听鄢兰笙柔声道,“现在庄内事多,呆在别院不要乱走动,不要随意出庄。”段斐走了几步听到他嘱咐便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鄢兰笙清妍如玉,墨玉一般莹润的眸瞳莹澈灵透,心中滚热,便朝他微微轻笑。
段斐走出去的时候,夏明玉纤腰柔摆,朝鄢兰笙走过去。
软香清茶
回疏梅别院的路上,菊色走在段斐的身侧,他快菊色跟得快,他慢菊色便站在前面等他。“段斐,你和冷霁尘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菊色不怀好意地笑着,一副轻蔑不屑模样,大眼微微勾起斜睨着段斐。
段斐气得脸通红,“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吗?”说着加快脚步走路。
菊色在他身后冷笑,却跟着他进了别院。
梅影碧枝,细风送爽。
菊色的人早就送来的他的东西,顺便留了两个人在此伺候他。
菊色站在厅里慢慢转着身子打量着简洁却别致的房间,转了个身看着段斐道,“我不习惯一个人,不如我和冷公子一个房间吧。”说完去看坐在桌子边上的冷霁尘,风过厅堂,拂动他的发丝,半遮了雪白脸颊,长睫在发丝中若隐若现。
不等冷霁尘说话,段斐马上喊道,“不行,你自己住厢房!”扭头看冷霁尘没有什么表示,又道,“谁知道你还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菊色轻笑,叹息道,“我能耍什么招呢?不过是觉得武林大会好玩,偷偷背着我们公子出来而已。”抬起纤纤玉指,捻住自己一缕黑亮发丝,咬在唇边,朝段斐抛了个眉眼,“你不也是么?”
段斐被他那一眼电得浑身不自在,“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段斐冷冷瞅着他,走到一边坐下来,透过堂厅的门能看见菊色的两个侍卫竟然将门口把守起来了

“你是血杀门的吧!”段斐抬起右手托住头,伸出左手摆弄桌上精美别致的青茶壶,纤长雪白的手指在茶壶上无意识的摩挲,却将茶壶衬托的更加讨人喜爱。
菊色轻笑,“什么血杀门,真是无聊。”说着走到桌子边上,伸手去拿茶壶,结果手却在触到茶壶的时候握住段斐柔嫩玉白的手,段斐如遭蛇噬,立刻回抽,却被握得紧紧的。
段斐气极左手朝他劈去,结果菊色却脚下一滑朝他跌来,身子软绵绵地靠向他,段斐一下子被他弄蒙了,不知道该打还是该推,错愕的时候菊色已经倒在他的怀里。
“你DD你放尊重一点。”段斐伸手推他,却被菊色用力压在椅子上动不了,冷霁尘微微转头,眼神凌厉扫过菊色,却见他挑衅似看着自己。
“你把剩下的解药拿出来,我答应你不说你的秘密就是!”段斐伸手推菊色,却管他要解药,菊色身体带着醉人的甜香一阵阵只冲鼻端,他的身体温热柔软,宛若没有骨头的柔嫩瓣,仿佛一捏就能化成水。
“在我怀里,你自己拿!”菊色扭头看着冷霁尘轻笑道。
“你以为我不敢么?”段斐哼了一声,手伸进菊色的怀里,菊色腻在他的怀里,段斐伸手去他怀里掏摸东西几乎成了抱着他的姿势。
菊色身体微微发烫,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在他怀里轻轻地摩擦,段斐身上一种孩童般的奶香混着淡淡的清香,他为了拿到东西,脸颊几乎贴在菊色的额头上。
菊色的头微微后转,鼻尖蹭在段斐耳底,轻嗅他的体香,新潮激荡,竟然不由得发出嘤咛的声音,“你乱动我如何拿地到?”段斐气呼呼道。
“不如你陪我好不好?然后我把解药给你!”菊色轻笑着,快速地抬头在段斐脖颈上印下一吻,段斐一下子如遭雷击,一股酥麻的感觉如同炸雷在体内哄然爆裂,吓了他一跳,手上竟然力道大了许多,菊色被他一下子推出去。
扭头看见冷霁尘冷眼看着他,段斐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我是男人!”他气哼哼地去倒茶喝水。
“我就喜欢男人呢!”菊色媚笑,看着冷霁尘。
冷霁尘半低头,长睫半敛,嘴角微斜,看不出情绪。
段斐喝得太快,猛地呛住,使劲地咳嗽,脸颊更加的绯红。
“啧啧!小相公,不要这么激动。”菊色朝他轻笑,伸手却抹段斐的脸,伸到半途却被一只纤长清瘦的手拦住,冷霁尘抬眼冷凝,眼神是浓浓的警告。
段斐猛地抬头瞪着菊色,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脸却是更加的红,“小相公”是江湖人对菊公子宠爱的男子的称呼,也就是说是被压的那个,他段斐风流倜傥,美女如云,才不会是不争气的那个!
“算了,不逗你们了!”菊色说着招呼他的人,将一些小物件给他摆在厅中。
青玉琉璃精雕莲纹饰的香炉,燃了细细沁雅的甜香,很快细白如雾的白烟慢慢地从栩栩如生的凤嘴里飘泻而出,那初闻恬淡舒心让人觉得心神舒缓的香气细细品起来却带了股令人软靡的感觉,只觉得仿若置身在一个云雾沁润的空间,丝丝缕缕,靡靡漫漫。
段斐闻到这样的味道倒是慢慢地静下心神,问道,“你这是什么玩意,不会对我们下迷香吧?”
说着探究地眼神看冷霁尘,冷霁尘却似乎一脸疲色,微微阖眸,并不理他们。
段斐断定菊色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如果要杀他们那么早前完全可以动手了,他一定有其他的阴谋,所以他也静了心,慢慢等待看他耍什么样,只要时刻盯住他,他断然没有搞鬼的机会。
菊色却似乎上了瘾,燃了香,又让人拿出精巧别致的小铜炉开始烧水煮茶,不一会房间里,熏香靡靡,茶香清然。
墨玉材质的小茶杯,莹透小巧,把玩在手里,玉白淡粉的掌心,墨玉清澈的茶杯,玉色的茶水微波细细。
段斐本来才不会喝他的东西,但是菊色递给冷霁尘一杯,冷霁尘竟然喝了,喝完纤眉微挑,淡笑,“还不错,”然后扭头看着段斐,凤眸微凝,“喝了吧。”
冷霁尘让他喝,他自然不拒绝。
一杯茶水喝下去,沁香馥郁,似乎从来没有喝过如此好喝的茶。
房中熏香渐渐变淡,熏染到房间每个角落,如梅香清幽,却又似兰香幽若。
菊色便吩咐人每天烧他的小铜炉,然后煮水冲茶,让住在这里的人每日饮一杯。
段斐冷笑道,“你若嫌这里的茶不好喝就大方点,管我们喝个够,若是不舍得就趁早收起来。”
菊色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这宝贝,你以为能让你驴饮?一杯喝过一天神清气爽,驱除疲劳!喝多了也没用!”

菊色在厢房安顿下,带了人去收拾房间。
冷霁尘回房间休息,段斐跟上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出房间,关了门。
段斐无聊想出去,但是菊色的人在院门口还有院子里守着,他根本出去不得。
一只雪白的猫跑进来,浑身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毛色柔滑亮泽,一双眼睛层层跌宕。莹绿如玉,却比玉色更加邃漩涡。
段斐越看越喜欢,也不知道是谁养了这样高贵漂亮的猫,玩了一会自己也烦了,猫却见没有什么吃得也没有了兴致便跑了出去。
是夜。
不知道为什么,不断地传来猫叫春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婴儿戏语咯笑,烦得段斐一夜睡不好,最后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心里碎碎咀咒,什么猫叫一宿?这样发春,也不怕累死你!
被站在床边的菊色盯着看了半天,才猛地睁开眼睛。
自己的警觉性这么差么?明明没有睡着!
“看什么看?”段斐瞪了他一眼,一大清早就跑到男人房间来看,不知道男女有别么?段斐低声嘟囔着。
起身穿衣又踩上鞋子,两个脚后跟别了别便挤进去。
一夜没有睡好,早上眼底清黑一片,起床便闻到那清香四溢的茶香,“我今天精神非常不好,正好喝杯提神。”说着接过冷霁尘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还要去要,菊色却不让给,冷霁尘便将自己那杯递给他。
“这是你的,我不喝了,”段斐瞅了一眼菊色,还真是小气。
“没关系,我精神好得很,不用这个提神。”冷霁尘说着将茶杯塞给他,然后抬眼看他清黑的眼底,忍不住轻笑。
段斐很少看到冷霁尘笑得软软的没有冷冷的讥讽,宛若兰在如水月色中悄然绽放,心中一颤,鬼使神差地便伸手去接茶杯,碰到冷霁尘冰凉修长的手指,胸臆中激流涌荡,吓了一跳,连忙接过,仰头就喝。
“你DD你们DD”菊色气结地看着冷霁尘,冷霁尘却扭头看段斐,刚才因为菊色在房中看他,穿衣服的时候匆忙混乱,右面的衣摆竟然压在腰里,很自然的伸手抚上段斐的后腰,替他轻轻的将衣摆拉出来。
菊色冷笑着让人将茶收起来,却见段斐鄙夷地瞅他,冷哼了一声又大声喊道,“靳大,回来!”叫靳大的人没有任何犹豫端着小铜炉和墨玉茶壶又走回来。
段斐依然笑,什么劲大,就你劲大么?
菊色没好气的又斟了一杯茶递给冷霁尘,他却冷冷扫了他一眼并不去接,菊色气得贝齿几乎咬碎。
“小冷,你还是喝吧,小相公一片心意,而且喝了真的管用我几乎没有睡觉,可是喝了两杯茶,却觉得神清气爽,宛若自在神仙呀!”
冷霁尘听他如此说,抬眼白了他一眼,伸手抓过那杯茶便喝了下去。
菊色毛病很多,不出去吃饭,让他的那几个侍卫,靳大,靳二,靳三的送到厅里来吃。
早饭后,鄢兰笙打发了人来看他们住的好不好,菊色住的厢房习惯不,段斐又没有什么事。
作为回报,菊色让靳大赏了那下人一杯提神茶,然后待人走了,便吩咐门口的守卫以后来人让他们在门口就好了, 不许进来。
这里俨然又成了他的地盘,段斐气得直瞪眼。
菊色却似乎对段斐很有意思,有意无意地就会挑逗他,段斐虽然名在外,但是像菊色这样自小便修炼媚术的人,却没有碰上过,他接触的女人合得来的大多是爽朗的侠女,男人也只有冷霁尘这么一个人。
像菊色这样比女人妩媚,举手投足便流露出荡人心神,夺人魂魄的媚态,让他简直如临大敌。
这样几日,除了两个不断的斗嘴,段斐时刻盯着菊色以外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
七日之期眼看还有天就要到了,菊色却没有要给解药的迹象。

而在此期间,段斐好几想偷偷溜出去,但是菊色的人守在外面,无论他从后窗还是前面,都无法躲过去。
仅有一机会,门口竟然没有人把守,他心中窃喜就要往外溜,接过却听见冷霁尘房间传来细小的声音,低低地痛苦的压抑的声音。
段斐又面临着选择了,是冲出去偷偷告诉鄢兰笙然后回来照顾小冷,还是DD
只不过在脑中飞速地转了一圈,段斐就做出了选择,反正一直没告诉鄢兰笙,也没有问题,而且菊色在他的监视范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轻轻推开冷霁尘的门,门没有关。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淡淡地洒在房中,视线良好,就连桌上的青瓷茶壶都几乎分辨出样纹理,月光跳耀在瓷壶上,发出清冷莹润的光芒。
段斐轻唤道,“小冷!”
只见床幔委叠,剧烈抖动,里面传来细微的痛苦压抑声音。
段斐冲过去,一把撩起床幔,借着月色却见冷霁尘脸色在月色映照下惨白吓人,大滴大滴地冷汗湿透了鬓发,散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小冷,小冷!”段斐弯腰抱起冷霁尘的头,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脸颊被冷汗洗过触手冰冷,他的身体却剧烈的颤抖,吓了一跳,来不及去叫人,却伸手抵住他的后心,缓缓推送内力。
过了半晌,冷霁尘才慢慢啤趼来,段斐轻轻将他放在床榻上,想出去叫人来给他看看。
“小公子DD”冷霁尘昏迷中呢喃着,伸手环住段斐的颈项,力道大得段斐一下子趴进他的怀里。
小公子?段斐听着心头一颤,微微刺痛,然后以原点慢慢扩散,半径越来越大,地揪住心口,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痛得冷汗都要滴出来。
莫名的痛和莫名的恐慌,似乎像一直根植于心底,只不过被封印一样,现在却几欲破胸而出,到了心头脑际,却总觉得被什么锁,出不来。
小公子!你是我的!不许背叛我!
小公子,这是你喜欢吃的鲑鱼!
小公子这是你喜欢的兰,好不好看?
小公子我会保护你!
小公子你不要忘记我!
小公子我喜欢你!
小公子你穿白色的衣服像个雪娃娃!
小公子……
小公子
……
有什么东西纷乱地闪过,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迷糊了半天,渐渐清醒过来,醒过来却让他尴尬万分,什么时候冷霁尘把他压在身下,扯乱了自己的衣服,细细地咬着自己的胸口。
血液涌上大脑,段斐连忙挣扎了几下,冷霁尘毕竟半昏迷中,被他几下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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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清莹的月色,冷霁尘那张俊美绝尘的脸闪动着柔软的月色,因为□泛起淡淡的绯色,淡淡的唇色在月光中遮出一片暗影,段斐
身体燥热,心头激荡,却硬生生地

忍住,然后轻轻拂过冷霁尘的睡穴让他睡过去。
看他安静了,似乎毒发过去了,这个菊色,他一定要狠狠收拾他,竟然让小冷受这样的痛苦。
看了半晌,终于没有忍住,低头覆上那浅色柔软沁着丝丝兰香的唇,用舌尖浅浅地描摹他柔美唇形,轻轻试探着抵开他的牙关,舌尖轻轻舔过他细白清甜的牙齿,细细的吸吮他的唇汲取他口中芬芳的甜美,随着试探的轻吮却慢慢地沉溺,如同饮了毒药沉溺无法自拔。纠缠上他柔软清甜的舌头,细细温柔地逗弄,只觉得身体紧热,下 身传来阵阵紧痛,灼烧着快感,一阵阵的冲击大脑,燃烧着浑身的血液。
自己果然很禽兽!
段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离开冷霁尘沁着甜香的唇,微微的肿胀,玉白的脸在月光中柔和如珍珠,眼底一片暗影,浓密的长睫却如蝶轻颤,细细筛露着浅色的暗 影。
看他没事,段斐强迫自己放下床幔,然后搬了凳子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怕再有什么情况。
倚在床柱上慢慢地也睡去。
月影西斜,房间半明半暗,树影在窗纱上轻舞摇曳。
冷霁尘睁开眼,听到身边传来熟悉的细细呼吸声,连忙起身撩起床幔,看见段斐斜倚在床柱上睡得正香。
冷霁尘抬手轻拂眼角,头还有微微的晕眩,昨夜竟然差点出差错,若是那样便要走火入魔。看着那甜睡的容颜,轻笑,眼睫低垂,轻轻下床。
俯身抱起段斐,将他放在床上,轻轻地吻着他软腻温润的唇瓣,轻唤道,“小公子,你会记起我么?”
然后伸手环住段斐的身体,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睡去。
窗外,月色隐去,冰虫细语,清风徐荡,空气清爽。

剑拔弩张
同夜,武林山庄后院。
鄢兰笙坐在窗前清眸微眯,看着院子里清影亭亭的梧桐树。
月色澄明如水,给树叶拢上一层玉色,整个院子像起雾一样朦胧湿润。9
凝眸远眺一个灰点朝院子飞来,不一会便能看见是只飞鸟,鄢兰笙心头微微紧张,面上却隐隐浮现笑意。
一只羽毛柔滑黑亮的鹞鹰飞落窗台,在他面前来回的踱步,如同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秋水坞特有的鹞鹰传信。
伸出右手鹞鹰便抬脚放在他的食指上,鄢兰笙快速拉出一个纸筒,然后抓了一把谷物放在窗台上,鹞鹰便低头啄谷子,不过却不满意的样子,吃了几粒就不要吃了。
鄢兰笙看了纸条眉头微皱,思忖了半晌,走到桌边开始写字,然后将纸张慢慢卷起塞进纸筒里,又走回窗台缚在鹞鹰腿上。
伸手拍拍鹞鹰的爪子,朝他笑笑,这里没有蛇,不过他会经过一片林地,那里群蛇密集,想必他可以一击而中,吃个新鲜的。
鹞鹰似乎也知道,叫了两声便扑棱几下翅膀直飞出去,落下几片翎羽,鹞鹰展翅飞过天际,飘逸的在月影里划下一道美丽的弧度。
清光丽日,泄泄融融。碧风轻,卷舞入帘栊。
鄢兰笙竟然亲自来到疏梅别院,门口菊色的侍卫立刻去通报,他也不以为意,信步走进去。
段斐正在纠结,早上醒来竟然在小冷的床上,而且当时菊色冷冷地盯着他,嘴角弯起地那抹讥讽恶毒的笑意,让他背脊发寒。
“段斐你要否认么?你和我一样吧。”菊色邪佞地盯着他,大眼微微眯起,竟然看得段斐心头直晃。
侍卫来通报说鄢盟主进来的时候,菊色大眼微转看着冷霁尘,又看段斐,嘴角挂着一抹洞察世事的笑,最后他忍不住露出细白的牙齿放声大笑。
冷霁尘冷眸冷眼,拳头紧紧攒起,瞪了菊色一眼,却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

看见身着青色的衫子的鄢兰笙天在春日流光中飘逸潇洒地大步走来,段斐心头砰砰跳。鄢兰笙一进来,菊色便让了座,然后顺势坐到段斐身边去。
鄢兰笙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问问菊色住的是否习惯,说话间闻到细密的甜香,之觉嗜魂酥骨的样子。不禁眉头微皱,“段斐,你这是熏得什么香?”
不等段斐说话,菊色轻笑道,“是我让人熏得,可以凝神提气,大家都说效果不错,是不是段斐?”菊色眸光微转,看着段斐,段斐点点头,那倒是真的,特别是喝完那杯茶更觉的神清气爽。
“菊色,别小气,怎么不把你的茶拿来给盟主喝?不是来人必赏的么?”段斐扭头对鄢兰笙又介绍那杯茶的好。
鄢兰笙清眸微眯,旋即轻笑,看了菊色一眼,菊色眼眸乜斜着段斐,“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没见识么?鄢盟主什么没见过?会喝这样的东西?不过若是鄢盟主不嫌弃,菊色很乐意帮盟主煮一杯提神茶!”说着大眼黑眸波光流淌唇角带笑看着鄢兰笙。
鄢兰笙心头微震却不动声色,轻声道,“不劳烦了,鄢某早上也不饮茶。”看了一眼没有见到冷霁尘便道,“怎么不见冷少侠。”   “在房间呢!”段斐指指那边房间,却见冷霁尘散了头发一副妖魅至极的模样站在门口,心头猛跳,使劲咽了口唾沫,他要做什么?大早晨起来为什么一副祸害模样 ?
“段斐,你过来。”冷霁尘看见鄢兰笙冷冷扫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算是打招呼,鄢兰笙也不以为意。
却见段斐站起来一副谄媚的样子凑过去,“小冷,什么事情?下一刻却被冷霁尘勾住腰肢脖颈湿漉漉地吻便压下来。
段斐慌乱挣扎,鄢兰笙浑身血液翻涌,玉白的脸一下子通红,菊色看热闹一样轻笑着咬嘴唇。“两位不觉得现在场合不适宜么?”鄢兰笙的声音不自觉的冷硬起来。
段斐羞愧的面红耳赤,非常用力地推开冷霁尘,嘴角便吃疼,尝到一抹腥甜。冷霁尘抬手摸摸嘴唇,冷眼看着鄢兰笙突然笑道,“鄢盟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鄢兰笙用力捏紧拳头又放开,剑眉微挑,却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饭后大家可去大厅集合,各位掌门有事情要商议。”说完也不看段斐,转身出去。
段斐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当了别人的面又不能太过直白,只得拉着脸,桃眼一翻,走到鄢兰笙刚才坐的椅子顺势坐下去。
气鼓鼓的,纤眉紧蹙,嘴唇紧抿,桃眼一眨一眨。
菊色起眼瞅瞅冷霁尘,他却冷着脸,唇角冷笑不已。起身走到冷霁尘旁边,伸手过去,掌心托着一粒药丸。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却不接,“怎么,不舍得了?”菊色讥讽道。
“不用,已经服过了。”冷霁尘冷冷抛下一句,然后砰的将门关上,把自己锁在门内,顺着门框滑落在地。
心揪痛,眼神却越发清冷。
菊色冷笑着,“大家都莫要忘了本分才好。”说着回头去看段斐,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一双桃眼水蒙蒙的,愈发引人怜惜。
不由得轻步走近,伸手抚上他的下巴,段斐一个激灵,啪地来开菊色的手,抬眼瞪他,“你做什么?”
“哼!狗咬吕洞宾,”菊色冷笑着,然后伸出纤白的右手,掌心两粒药丸,左手食指拨弄了一下左边淡绿色的药丸,轻声道“这颗是毒药。”然后又拨弄右边半颗红 褐色药丸,“这是那半颗解药。”
段斐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说着便拿起那颗淡绿色药丸一口吞下去,又一把抢过那半枚解药。
菊色笑色欢畅,眸色波光流转,你们是不是都要感谢我呢?笑意更,只得坐在椅子上喘息。
段斐攒住那半枚药然后去推冷霁尘的门,门被顶住推不开。
微微用力,便道,“小冷,开门。”却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滚开!”
段斐一愣,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刚才是他过分,竟然还对自己凶。
不由得手上用力,门便推开,进了门却看不到冷霁尘在那里,门却砰的自己关上,段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冷霁尘坐在门后。
黑发散乱,神情哀婉,本就淬玉一样白的脸更加的清冷,如幽兰空寂。段斐心头一颤竟然顾不得生气他刚才在鄢兰笙面前对自己那样了。
不由得走过去蹲在冷霁尘跟前,柔声道,“小冷,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是毒发作了么?来把药吃了吧。”拈住那半枚红褐色药丸,玉指纤纤递到冷霁尘嘴边,冷霁尘 却猛地连他的指头一并含住,细密的牙齿咬痛了段斐,“啊!”的一声喊出来,刚要责怪他却被冷霁尘猛地压在身下。
清冷冰爽的唇带着幽幽兰香侵压下来,湿漉漉地纠缠。e
段斐一下子大脑空白,差点找不到自己。

拼命地挣扎,“小冷,别……啊……唔……”却是冷霁尘用力咬他的唇,手却伸进他的腰肢揉捏他的肌肤。
菊色面色冷凝坐在那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伸手推开门,看到被冷霁尘压得死死兀自挣扎的段斐。
冷霁尘脚猛地异体,将门砰的踢上。
段斐却借势滚了出去,脱离冷霁尘的势力范围。
猛地往外跑,却被冷霁尘脚底一勾身体失衡向后倒去,冷霁尘伸手扯住他将他箍在怀中。
“小冷,你……不能这样!”段斐用他前所未有的生硬声音说着,可是话一出来落在耳朵里却是软腻轻颤带着无限诱惑。
冷霁尘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逃脱,另一只手撕拉他的衣服,段斐吓坏了,剧烈挣扎,一巴掌轮向冷霁尘的脸。
“啪!”的一声,门外的菊色心猛地抽了一下。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要火山爆发。
静,如死一样的静。
段斐呆呆看着冷霁尘微微苍白的脸上浮起几条指印,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伸手想去抚摸,却被冷霁尘啪地拍开手,然后身上吃疼,却是被冷霁尘一把推到桌子 腿上,撞得脊背生疼。
段斐一骨碌爬起来,“小冷……对不起,不过DD你DD你不能这样的。”说完伸手揉头,讪讪地笑,大大的桃眼水润莹澈,樱色的唇微微地笑。
“出去!”冷霁尘一脚踢开门,段斐想起鄢兰笙还要人去开会呢,便道,“我们一起去吧。”冷霁尘却冷眼盯着他,“段斐,你若是背叛我,那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声音如寒冰撞玉,颤悠悠地落在心头荡起一层寒雾。
“小冷,我不懂你说什么?什么背叛,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背叛你呢?”说着用力站起来,“你要是不去,那我和菊色去瞧瞧。”段斐说着往外走,看冷霁尘没 有理他,便径直跳出去,却见菊色坐在那里一副不屑地样子瞪着他。
“你瞪什么?去大厅了!”段斐说着往外走,现在小冷的毒解了,他可就不怕菊色了,伸手就拉起菊色的胳膊。
菊色也不反抗,任他拖着走。
各大掌门例行的碰头会,多数是商议对策,鄢兰笙希望发动整个武林对付血杀门,但是却立刻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很明显有些门派竟然偏向血杀门,甚至 流露出一种江湖太平静了不是江湖的情绪。
结果却接二连三地出现很多令人震惊无比的事情。
而且武当少林两派竟然一直没有派人来,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
羁留在邺城来参加武林大会却不得入的门派也越来越多,开始沉不住气地骚动。
而且也出现血杀门杀害邺城门派弟子的事情。
同时传来消息,很多门派一夜之间被灭门,也是血杀门,被灭门派都曾全力支持鄢兰笙的。
各种消息飞速传递过来,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鄢兰笙第一竟然觉得心头烦乱不堪,从前江湖再大的乱子自己也是从容不迫,可是今天为什么心头一阵阵地恐慌,而且心头竟然发虚发冷,身体却又发热。
一入夜鄢兰笙便让人不要打扰在房间里运功,畅通无阻,但是却依然觉得不对劲。
似乎心头压抑的什么一下子被什么勾了出来,就那样□裸地摆在眼前,让他头晕目眩,胸腔闷的几欲爆裂。
来来回回都是段斐和冷霁尘勾颈缠绵的影像,挤得他的脑子要爆裂了,自己苦苦压抑的保护的向往的美好被别人碰触了,心头的恐慌愤怒无奈纠缠竟然像是要生生把 自己分裂开来。
无风,浓云积聚,累累压顶。空气很闷,春日的天气,如此夜空很少见。
各派弟子都被拘在别院不许胡乱走动,巡逻人员一遍遍走来走去,碰见人都细细查问过。
段斐坐在中厅里,竟然觉得心烦意乱地很,他还是没有机会告诉鄢兰笙菊色的问题,鄢兰笙看见他的时候透出那种淡漠疏离,让他觉得如同被什么勒住喉咙一样难受 。
从前自己故意捣乱,他从来不生气,别人再如何告状,他都会故意严肃地盯着他,“段斐,你再这样把你捆了送回秋水坞,让夫人置你!”或者,“段斐你再这样 ,我就不管你了。”可是每以后他还是管,还是如此。

鄢兰笙偶然间投来的戏谑笑意,朝他微微眨眼,都让他觉得即使不能表白也是甘之如饴。可是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明显的是冷冰冰的,一种拒人千里的样子。
房间里细甜的清香竟然透出一股荡人心魄的感觉,让人血脉贲张,似乎什么东西涌动而出,闷在胸口很难受。
菊色竟然将他的人都召回,没有守在门口,而且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难道密谋人什么么?最近自己一直看着他,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目标是对付自己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偷偷杀了也不用拐来拐去的算计了。
冷霁尘依然在房间里也不理自己。
今天的气氛好诡异。段斐觉得,想起冷霁尘对他做的事情,他又不敢进去看。
趁着没有人注意,他起身悄悄溜出去,结果在门口却被人堵住。

情挑一抹
无风夜色沉郁,风灯凝静不晃。
冷霁尘的脸透出一股清冷,在浓夜的微弱灯光中,越发苍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阴柔美丽,如同无光的黑夜里,罂粟悄悄绽放,无人观赏,却是美到极致的凄艳。
“小冷?”段斐压低了声音惊讶道,“你不是在房间里么?”
“段斐,如果我说让你呆在别院里,不要出去,你肯么?”冷霁尘凤眸冷凝,灯光斜射在他脸上投下光影,长睫疏漏出长长的影子打在玉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细密微 微轻颤。
“小冷,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便往外走,却听到冷霁尘冷冷决然的声音传来,“段斐,为什么那么自以为是?”一拳用力打在门框上,太过用力门框木棱划破手上 肌肤,血丝顺着纤白的手流下来。
“难道你不也是自以为是么?”菊色从暗慢慢走出来,姿势曼妙,莲步轻摇,站在灯影里,看见冷霁尘受伤的手微微叹气,神色爱怜。
从怀里掏出帕子,捧起冷霁尘的手细细看了看没有细刺扎进去,将柔软的丝帕慢慢地缠在他的手上。
冷霁尘鼻端嗅到菊色身上淡淡的甜香,心头想的却是段斐那股细细的奶香,一如从前丝毫不变。
“你又给他吃药,想害死他么?”冷霁尘冷冷盯着菊色。
菊色慢慢地细心给他包好伤口,轻叹,“若是他们注意点,或者……不会有问题的。”说着轻笑,看着冷霁尘,掩住心头的痛意,“想必你宁愿不用这样一招吧,难道段斐不在名单之内么?还是你DD啊!……”说话的唇被冷霁尘攫住,疯狂地吻压下,菊色 只觉得浑身都要瘫软,他练就的那么多媚术到了此时都不管用,面对冷霁尘哪怕一个眼神他都能融化成水。
何况是一个如此狂佞带恨的吻,唇与唇的纠缠让菊色浑身发烫,酥软,柔弱无骨的身体偎依在冷霁尘的怀里。
“啊……嗯……嗯……呃……”菊色双手环上冷霁尘的脖颈,恨不得化在他身上。
感觉冷霁尘的手伸进他的衣襟,菊色也毫不在乎是不是在门口,反而呻吟地更加销魂,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手也向下却抚摸冷霁尘下面的火热。
“我要你,冷……”菊色不由自主地发出求欢的邀请,冷霁尘身体一震,却猛地推开他,转身跑进房间,狠狠地将门摔上,滑坐在地抵住门,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黑 发披散,与黑暗的屋子融为一体,心头纠结的痛也慢慢变成越来越浓的黑暗……
段斐施展轻功,如微风拂,掠过庭院一直来到鄢兰笙居住的院子。f
院子里没有人,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定要告诉鄢兰笙菊色的事情,所以心情不由的激荡,加上心头竟然一直流窜着一种渴望,就象是等待了许久终于可以抓到一样。
站在门口一瞬间却因为心头狂跳不知道是不是要一下子进去。
强迫自己站在那里定定心神,却听到鄢兰笙温润带冷的声音,“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段斐一阵赧然,自己如此小心竟然还是给他听见。
伸手去推门,结果门却自己开了。
刚要说话却被一只手猛地拉进去,门在段斐的背后被关上,段斐想说话却感觉嘴唇猛地被堵住,柔软滚烫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差点崩溃,身体往下滑去,却落在一双 结实的臂弯里。

鄢兰笙只觉得心头涌上来的渴望让他再也难以抑制,曾经发过的誓言,前面的危险似乎都变得很淡,被如潮汹涌的心底滚涌上来的欲望飞快地挤压出去,整个脑 海里只有那急切的向往。
痛苦挣扎着沉沦此刻却觉得正常不过,他的渴望压抑了如此多年,现在一切如梦似幻,只有怀抱里的柔软淡淡的孩童稚子的馨香让他迷恋,将一切禁锢都抛弃。
压抑的激情在暗夜里,如同火山迸裂,照亮了整个夜空,最后的理智也燃烧殆尽。
“小尾巴,我爱你,你知道么?”鄢兰笙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性感轻颤在段斐的唇边,让他期待已久地心一下子沉沦迷醉,没有半分的理智可言。
狂热的激吻,是互相伤害的力度,带着绝望和多年压抑的渴望。衣服在互相的纠缠中,坠落在地,白玉一样修长结实的躯体暴露在眼前,成为□最后的导火线,一发 而不可收拾。
干柴之上一滴火星足以四溅,熊熊烈火可以烧毁多年建筑的心房堡垒,却发现其实里面早就是爱欲泛滥,挣脱束缚的爱带着毁天灭谛地气势足以将所有都融化成情人 的如水的眼波。
点点的火烧过段斐细腻玉白的身体,在扶摇的灯光里闪烁近乎妖异的颜色。近乎痴狂的一点点膜拜他的身体,鄢兰笙将段斐紧紧压在门上一点一点地往下在玉兰 一样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红红的唇印,如红梅绽放,让爱波荡。
燃烧的□让两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有了手臂的支撑段斐一下子跌倒下来,却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托住他粉嫩的臀部,将心心系念的爱人捧在手心里,唇一路滑下 来到最神秘的□地方,流淌着爱欲的芬芳,那里是他的天堂,鄢兰笙猛地含住段斐□的欲望,段斐只觉得浑身血液急速倒流都击中到被含住的地方,“啊……啊……嗯… …呃……”没有任何羞耻的呻吟出声,身体往前挺起,送的更,托在臀部的手揉捏着他粉嫩柔软的臀部,那样渴望的欢愉让段斐浑身 颤抖,毫无预兆地泪流满面。
紧咬地唇发出破碎而诱人沉沦的破碎呻吟,鄢兰笙微一用力,将白玉一样软腻的身体抱在怀里,嘴唇却离开那里,舌沿着敏感的肌肤一路上行,一手握住沾满唾液地 □欲望,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灵活滚烫的舌在敏感柔腻的身体上不停地来回舔弄吸吮,留下个个粉嫩的樱桃,手上快速温柔地□,段斐失去理智一样大声的呻吟,“啊… …石……头……嗯……嗯……还要……快……”
如心所愿,□欲望之源的速度越来越快,段斐浑身酥软成没有骨头一样,却用力的拱起身体,嘴里发出嘶哑却诱人沉沦的呻吟,最后承受不住用力的大喊却被鄢兰笙 猛地吮住唇,堵住口,那声欢愉到极致的呻吟便被两人裹吞入腹,下面的欲望汹涌喷射。
段斐的身体滚烫地泛起颗颗微粒,被鄢兰笙勾缠的舌似乎已经麻木,可是阵阵的欢愉却依然袭击着大脑,让他除了承受和索取没有一丝理智。
胡乱地扯掉鄢兰笙身上最后的衣服,双手青涩胡乱的抚摸他结实修长的身体,鄢兰笙的手沾满他的□探向段斐的后面,慢慢的推进去,段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加紧 ,用力咬住鄢兰笙的舌,吸吮。
进入的指头沾满滑腻的□,慢慢地来回抽动,感觉□的火热阵阵的收缩,将自己的石头吞没,慢慢抽出在进入,感觉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
纠缠的身体越来越热,几乎要摩擦起火一样,鄢兰笙慢慢地入探进两根手指,依然□的收缩不已,段斐双手环住鄢兰笙的脊背,嘴里“唔……嗯……”的呻吟着, 却猛地起身,鄢兰笙一个不及被他扑倒在地,双手托住他的臀部让他跨在自己烧灼□的欲望,慢慢地双手往下呀,缓缓进入,段斐吃疼受不住身体趴在鄢兰笙的胸前, 紧紧搂住紧贴的身体,舌头笨拙地去亲他胸前的樱红,鄢兰笙身体一震,忍不住双手用力,腰身猛地一挺,全然没入。
“啊!……”段斐被猛地进入的刺疼让他用力咬住鄢兰笙的胸前,鄢兰笙闷哼了一下,握住段斐的纤腰猛地用力将他翻在身下。
段斐结实的腿很自然的环上他的腰肢,火热滚烫的唇纠缠,啃咬,将所有的爱恋一发泄,段斐轻轻地扭动着身体,想躲开下面肿胀的不适感,“别乱动,会弄疼你 的。”鄢兰笙伸手轻轻拍拍段斐的臀部。
慢慢的转动,摩擦,□,让那□的地方渐渐适应外来的入侵,感觉被紧紧的包裹住,里面仿佛有什么在用力的吸吮自己的欲望之,让鄢兰笙难以隐忍地闷哼出声, 只觉得被什么吸住不断地想入入,更加入,等到那□之慢慢接受自己,猛地抽出然后又大力的推送。
段斐忍不住的浑身颤栗,咬住的唇,发出破碎的呻吟,汗淋淋地发丝凌乱的拂在桃色的脸上,大大的桃眼水汽朦胧,迷离无辜,沉迷爱恋的目光,让人一见便跌 进去再也无法自拔,心口痛着身上快意着,鄢兰笙加快的律动,将段斐抱起紧紧搂在胸前,用最亲密的方式,膜拜他的爱人,滚烫湿漉漉的唇舌,勾缠追逗,用力吸吮, 分享口中芳香的津甜。  汗水沿着鄢兰笙玉色健美的脊背蜿蜒流下在昏黄的灯光中闪烁淫靡的光芒,交缠的身体紧紧的撞击摩擦,每一都抵达身体的最,每一都将自己的爱全部送出 ,空气中散发出淫靡的香气,□无尽地漫延,最后承受不住用力在用力地交替,收缩,吸附,将所有的爱恋激情一发泄完毕。
猛烈的狂热的激情的绝望的沉沦,拼尽全身力气和爱恋,用生命互相撞击,最后如积淀千年的火山熔岩喷发,灼热滚烫,带着浓郁的□芬芳,冲散在空气中,泛入鼻 端……
瘫软的身体仰躺在地,满是淫靡汗水的身体紧紧相拥,段斐伏在鄢兰笙身上咻咻喘气,浑身酸痛地几乎爬不起来。
激情过后,理智铺天盖地漫延而来。
鄢兰笙睁开邃清眸歉然地看着段斐,他竟然忍不住,失去所有理智地要了段斐。
华灯靡靡,淡金色的光辉泼洒在鄢兰笙渗着汗珠的额头上,汗水顺着黑脸的眉毛滴落而下睫毛亮晶晶的,如潭一样幽渺的黑眸莹澈如洗。
“弄疼你了么?”鄢兰笙环住段斐的身体,抬头吻吻他的额头,段斐脸红红地埋在他的怀里。
鄢兰笙翻身抱起他,去旁边房间清洗身体。
却不知道为何,身体里的欲望在碰到段斐细滑柔腻的身体时候,如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水波荡漾,将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地推近。
“段斐,我DD”鄢兰笙搂住段斐的腰肢,段斐便感觉到什么火热的东西抵住自己的□,然后□便腾地肿胀起来,在水中慢慢地厮磨。
水中使得刚刚经历过□厮磨的身体异常命敏感,微微用力便刺了进去,轻轻一动,紧拥的身体便细微地颤抖。
段斐紧紧埋头在鄢兰笙的怀里,却被他托起下巴细细密密地亲吻,带着燃烧的力度,将段斐的身体寸寸点燃。
一冲击,一沉沦,肉体的紧拥结合,让分离的灵魂重新靠拢在一起。

等到找回理智,段斐已经浑身几乎瘫软,鄢兰笙将他抱在怀里用棉巾帮他擦干,然后搂着他钻进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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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这才想起自己来此地的真正目的。
脸腾地宛如火烧,石头竟然会如此DD如此主动地对自己,而且自己竟然如此不知羞耻,脸更加红,不过却心下欢喜,忍住赧然,急急说道,“石头,那我看见菊色和人约会,然后我想抓住他,结果被他打晕了,然后要扔我进邺河里去,幸亏小冷救了我。那DD我们在素衣那里,没有去后山DD你D D你莫要误会我。”段斐窝在鄢兰笙的怀里就像个孩子。
“菊色打伤你的么?他竟然DD”鄢兰笙的眼神骤寒,声音冷凝。
“嗯,他还要阴谋对付你,你一定要小心他,我总觉得这个菊色很可疑。”段斐被鄢兰笙搂进怀里,伏在他胸前细细地喘气。
又觉得这个姿势太暧昧了,想动,却被鄢兰笙箍住身体,“斐儿,别动,再动要负责的。”段斐身体蓦地滚烫,却老老实实了。
“段斐,我们如此已经不为世人所容了,至少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能让任何人拿这个做借口来挑起什么事端。”鄢兰笙亲亲段斐额头,却忍不住又将他压在身 下。

风雨欲来
段斐只觉得浑身滚烫,鄢兰笙的身体却比他的还要烫上几分。
“段斐,你相信我么?”鄢兰笙的下巴抵在段斐的下巴上,眼睛对着眼睛,问他。
“石头,我相信你。”段斐伸手环住鄢兰笙的脊背,眨眨眼睛。
“现在先回去,过了这几天,很多事情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我就辞去武林盟主,和你一起去向师母赔罪,就是她打死我我也不会后悔,若是她原谅我们,我们就可 以找地方隐居好么?”鄢兰笙的声音因为长久的□本来清朗的声音变得微微嘶哑却透出淡淡的性感。
“若是她打死你,那么她就要没有儿子了。”段斐急道,却又想如果这样其实母亲跟没有儿子一样,段家就要断后了,可是让他回家先生儿子的话,他又不愿意。
“不许胡说。”鄢兰笙低头亲他,湿漉漉的吻再让两个人气喘吁吁。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这样下去段斐就受不了了。
“你可以回去想我们去哪里,”鄢兰笙离开秋水坞以来第一如此轻松欢愉,即使面临强敌,都觉得没有什么畏惧。
“我们大江南北去游历好不好?然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其实菊谷也不错。”段斐笑道。
鄢兰笙轻轻咬上他的鼻尖,“菊谷做什么?不许去。”
“想我泱泱紫鼎国,疆域辽阔天下无双,怎么可能没有我们呆的地方?江南有的是如诗如画的地方,很久以前的慕容青庐,神药宫,离恨宫,那里都是景色秀丽别致 之,到时候我们觉得哪里好就去哪里住,谁敢不给住,就抢了他们的地盘。”段斐呵呵笑道。
鄢兰笙宠溺地亲亲他的唇,心里揪揪连连割舍不下,却又逼着自己起身,拿了衣服帮段斐穿。段斐却一把抢过去,“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孩子了?”的
“不是孩子么?你从八岁起都是我照顾你呢,不记得了么?”鄢兰笙利索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却见段斐也穿好了。
“我自然记得你照顾我,也只记得你,可是八岁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段斐神色有瞬间的黯淡。
“段斐,不记得没有关系,忘记了也许是好事情,记得快乐的忘记忧伤的,嗯?”说着又来亲他。
段斐脸微微红了,但是心下却欢喜,记不住的那段时间石头也定然是陪着自己的。
外面漆黑一片,黑压压的,看不见云,也没有一点光亮。7
黎明前的夜最黑,也最神秘。
段斐走后,鄢兰笙竟然略微发了一会呆,手上还残留着段斐身体的馨香。
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咕咕,咕咕,”似鸽子地叫声……

整个山庄笼罩在浓浓的夜色中,几条比鹞鹰还快的身影飞速行动……7
段斐掠过庭院,避过巡逻地家丁,然后飞速地回到沁梅别院。
沁梅别院竟然已然没有人把守,段斐觉得很奇怪,难道菊色不是坏人么?不可能,自己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轻轻推门进去,房间里还有细细的残香。
没有点灯,外面漆黑,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段斐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往房间挪步子,黑夜里总是滋生很多恐怖的感觉出来,让人觉得什么在暗狰狞獠牙森森。
想起小冷说和自己说什么,昨天晚上他身体还不好,他没有回自己房间,却又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去小冷的房间,手扶在门框上,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丁点的声音,可能 他睡得很沉,便没有打扰他,转身又往自己的房间摸索。
却看不见黑暗中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他,如同看小丑挑大梁一样,摸来摸去,走来走去。
黑影隐在暗,没有气息,没有声音,连呼吸都隐去。
段斐摸索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却觉得什么不对劲,尽管什么都没有,可是却觉得丝丝森寒,让他心头觉得恐慌。
手去推门结果却摸到冰滑的丝缎,“啊!”惊叫了一下,“小冷,你吓死我了。”说完轻轻推他,结果那人却不说话也不吱声,段斐头皮一阵发麻,脑子嗡的炸开一 样,嗖嗖地冷风像从脚底灌进来,从后脑勺出去一样,从头皮扯住后背一阵阵地发紧,让他寸步难行,说不出话,那气势太过强烈,让他几乎要爆裂开来。
呼吸慢慢地急促沉重,似乎能感觉到森寒的冷气将自己的呼吸出来的热气凝成白气围绕自己。
段斐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了,动也动不了,这样的感觉,不是死神却比死可怕,明明从头到脚每个神经都是清醒无比,可是每个部位都动不了。
让他想起小时候,他不正经学武功,调皮捣蛋,老娘冷冷地盯着他,顺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他想跑的时候,老娘浑身散发的那股凌厉森寒的气势让他动也动不了, 就是这样。
不由得脱口而出“娘!”
隐在黑影里的人身体微微颤抖,却毫不犹豫地抬手掐上他的喉咙,感觉段斐细细的脖颈在自己的手里收缩,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肌肤柔软细腻,小巧的喉结早手心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只要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结束所有的痛苦恩怨。
段斐身上还残留着鄢兰笙带给他的气息,浑身除了那股细甜的奶香味道还有一股成熟男子的阳刚之气,身上透出浓浓的□气息。
感觉颈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段斐几乎无法呼吸了,想起母亲一样的容貌,严肃冷酷,想起父亲温厚的嗓音俊逸的容颜,石头,石头,小冷……
心头涌动着如潮的情绪,却怎么也挣扎不脱,浑身汗如雨下,蓦地身体坠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暗影里的人渐渐地走出去,黑影黑发隐在浓郁地夜色里,背影奇冷如斯,终究下不去受,却想着让他或者,才能承受自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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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出来的有点晚,夜晚的浓云散去也费了大半个早晨,现时的太阳,指甲盖那么大,白白地挂在东方天空。
天空是灰色的白,浓厚的灰,湛蓝的天空也是灰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机,倒像是漫天的风沙裹卷而来。
渐渐的,太阳仿佛用紫色的画笔描了一个圈,透出淡淡的紫色,大半个东天,被氤氲上一层淡紫色,那灰白的云层也渐渐变成淡紫色,洇成诡异的颜色。
“段斐,醒醒,醒醒!”冷霁尘一手拖住段斐的下巴,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
菊色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你不如用力点,一个巴掌他就醒了。”
冷霁尘回头冷冷看着菊色,“出去。”菊色一愣,冷哼了一声,却真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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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菊色被冷霁尘扔在门口,回去折磨他的几个侍从,自己的身体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浑身青紫交错,酸痛欲裂,他明明知道,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而自己 的心如许久的等待以后也觉得倦了,心空的要命,一切都是虚无。
菊色坐在厅里,慢慢地想着事情,靳大等几个神色憔悴,眼底清黑,身体佝偻着走进来。菊色心中有气,冷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这副死相给谁看?”

靳大他们自然不敢还嘴,但是昨夜菊色疯了一样,让所有的人轮番伺候他,每个人都好几顶不住了,菊色自己也从开始坐在他们身上上下地动到后来趴在被子上让 人伺候,却死也不肯和伺候他的人面对面。
几个侍卫都不行了,菊色便发狠让人拿了假□来挨个□他他们几个,到最后除了菊色,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了。
“过来。”菊色命令靳大,靳大看看靳二,却不想上前,无奈菊色冷眼剜他,后面兄弟推他,他只好走上前来。
身体发抖,腿肚子抽筋一样,畏畏缩缩地走近菊色。
菊色啪的抬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靳大痛得难受,后面的兄弟们裂嘴表示同情。
菊色伸手摸向靳大的下身,吓得靳大浑身一哆嗦,菊色心头恨极,踢了他一脚,靳大顺势跪下,菊色伸手扯下自己的腰带将靳大的头按在自己前面。
细细的呻吟从他红艳的唇间溢出,“啊……啊……嗯……”当冷霁尘从段斐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冷霁尘经过他们身边。
所有的快感和欲望便如潮水猛跌不止,只留下星星点点小鱼小虾在海滩上挣扎。
一脚踢开靳大,让他们都滚出去。
段斐醒过来,猛然想起昨夜,便大喊道,“小冷!小冷!”外面的冷霁尘身体一震,转身便朝段斐房间走去,菊色却拦住他,伸手环上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
段斐出来刚好看见愣了一下,大喊道,“菊色,你滚开!”然后便上来一把扯住菊色,菊色的功夫却比他不知道高了多少,内力灌注手腕随手一摆将段斐抛出去。
冷霁尘本待脱开菊色去扶他,但是心头却又气,反而勾住菊色的腰,低头用力地吻上他的唇,愤怒的,报复地,将菊色压在厅中的桌子上。
段斐呆呆地看着他们当着他的面亲热,心头觉得阵阵说不出的憋闷,难受至极,他想菊色是个坏人,他在骗小冷,利用小冷,于是爬起来冲过去,拉住小冷急道,“ 小冷,你不能上当,菊色不是好人!”
被冷霁尘压在身下的菊色听得愤怒,抬脚踢他,却被冷霁尘用腿夹住踢出去的脚,呼吸着冷霁尘特有的幽香,菊色浑身几乎软掉,紧紧地搂住压住自己的身体,发出 心满意足的呻吟,冷霁尘却没有继续的动作,而是扭头看着段斐,“他不是好人,你是好人么?”
段斐不解地看着他,“小冷,如果你喜欢菊色,我也没话可说,但是菊色肯定和血杀门有关系,不是好人!”
冷霁尘冷冷盯着段斐,心不断地往下跌,跌至谷底结果下面却是无底洞。
低头吻上菊色柔软的唇,勾缠他的舌,段斐心头难受,却告诉自己是因为菊色是个坏蛋。
“段斐,你喜欢我么?”冷霁尘趴在菊色身上。冷冷问道。
段斐一愣,立刻否认道,“小冷,我们是好兄弟。”
段斐冷笑,咬痛了菊色的唇,菊色却觉得满足之至。
冷霁尘抱起菊色,段斐怔在冷霁尘房间门口,冷冷瞪了他一眼,“让开,”段斐却挡住门口,“小冷,你不能这样,你找谁都可以,他不行!”段斐急道。
“你行么?”冷霁尘冷冷盯着他,声音森寒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我DD我也不行!”段斐说着想拦住他。
冷霁尘心头冷。眼神便冷冽地结冻。
脚上用力一脚踢在段斐腰上,将段斐一脚踹翻在地,菊色轻笑,眨眼看段斐。
段斐一下子跳起来,第一不讲究斯文地破口大骂,“冷霁尘,你见色忘义。见色忘友,你DD算我瞎了眼错认识了你,你竟然要和这个阴险狡诈的人搞在一起,你 们随便!”说完自己转身就往外跑去。
结果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住,说是庄内发生了几起命案,任何人不能随意走动,段斐便让他们告诉鄢兰笙自己昨天晚上被血杀门的人袭击了,差点死翘翘。
段斐只好气呼呼地回来,坐在中厅里,冷霁尘和菊色已经不在,估计在房间里乱搞,气得牙痒痒,做什么也不是,站着累,坐着烦。
冷霁尘将菊色压在身下,却没有半分□,起身往外走,菊色恨恨地盯着他,冷冷道,“不要把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才好,不要因为一个段斐就乱了阵脚,若是那样 你还是放弃这些,我们好好的回去得了。”
冷霁尘冷冷道,“哼,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说完听见段斐进屋的声音,站在那里听了半响,便听他如同一猴子一样走来走去。   冷霁尘推门走出去,在桌边坐下,也不看段斐,段斐刚才还气得牙痒,心里骂了个遍,现在看他出来又讪讪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霁尘冷着脸坐在那里,段斐一脸尴尬,菊色出来了,也是一脸沉郁,几个人就这样干熬,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天气也越来越闷沉,三月的天气,却极为不正常。

风雨欲来
段斐本来还想告诉小冷,自己被人袭击了,但是看他对自己冷漠的模样,又开不了口。
好几想和冷霁尘打招呼,他却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所以便作罢。段斐又怀疑是菊色袭击自己,但是觉得不对,这么久没有动作为什么要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段斐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也没有说问谁,冷霁尘没理他,菊色却一改拉着的脸,轻笑出声,走到段斐坐着的椅子旁边,手搭 在他的肩膀上,段斐用力拍他的手,让他滚开。
菊色却一下子捏住他的手,头抵在他的耳旁,轻声道,“是不是很销魂?嗯?”说完轻笑,头抬起来的时候鼻尖碰到段斐的耳垂,段斐如被蛇噬一样,蹭得跳起来。
“你做什么?”段斐冷眼盯着菊色。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菊色瞥了他一眼,在他刚才的椅子上坐下来,抬脚朝段斐踢去,段斐然不会给他踢中,但是转身的时候还是被踢了屁股,不由得“啊!” 的一声,那里酸痛不已,被人一踢便不由得呼痛出声,菊色哈哈大笑,转头去看冷霁尘。
“唉,不知道有没有累坏,我可是累坏了,我回去休息了。”菊色说着斜睨着段斐朝他不怀好意地笑笑。
在以前段斐一定会笑话他,但是今天却开不了口了,“菊色,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袭击我了?”段斐怀疑的可憋不了多久,一定要问出来。
“袭击你?你当我很空呀!我又累又困,哪有时间管你?怎么你昨天晚上被人DD了么?”菊色顿了顿撇嘴眨眼朝他笑。
段斐未曾说话听得冷霁尘冷冷地哼了一声。
段斐便觉得好压抑,呼吸困难,他被人差点杀了,竟然没有人管,倒是告诉鄢兰笙了,可是他也没有来看自己,估计忙什么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今夜如同昨夜,漆黑无光,只听见黑暗里草虫啾啁鸣叫。
光明正大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冷霁尘一天不和他说话,他就觉得怎么都不得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反正就是看见他冷着脸不搭理自 己,就像自己做错什么一样,让自己忍不住想低声下气地哄他,可是小冷似乎又不吃这一套。
想到昨天晚上又脸烧的要命,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自己涌动,和自己一直期盼的人交了心,觉得心里安定了很多,自己这些年的心事终于有了着落,有人分享, 有人承接,觉得心里暖暖的。
但是想起冷霁尘不问原由地不理他,和菊色勾勾搭搭他又开始难受,小冷说他不是断袖的,难道菊色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昨晚上袭击自己的到底是谁?肯定是菊色,可是DD为什么又没有杀自己呢?想着索性坐起来,看看窗户外面漆黑,便起身摸黑穿好衣服想去看看菊色在做什么。
轻手轻脚,走到中厅还是在冷霁尘的门口微微站了一下,然后推门出去,却只觉蓦地迎面一道冷风吹过,接着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连忙后退,双掌横扫,门哐当被摔上,却接着一道寒光劈来,直接劈碎门板直冲面门而来。
黑夜无光,可是那刀却还是阴惨惨地闪耀着妖异的光,但是给段斐的感觉却和昨夜不同,昨夜的凌厉气势让他无法动弹,今夜的刀迎面劈来却每该劈为拍,不过这 也让段斐狼狈至极。
冷霁尘听得外面打斗声,初时不想管,以为是菊色和段斐打闹,但是接下来却听得不对劲,那刀夹杂着凌厉的气势屁、削、挑每一施带起的劲风都清晰入耳。
冷霁尘拎刀冲出房间,这时候菊色的侍卫也已经拎着灯笼赶过来。
黑衣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连眼睛也只露出一半,段斐已经支持不住了,从前还以为自己武功不错,怎么说自己老爹老娘秋水双剑也是名震江湖的人物,自己好歹也不 能太衰吧。
段斐的流云双剑在房间里,现在空手抵抗,身上已经被划破多,好在伤口不大,但是也很痛。
“小冷,我要被人砍死了!记得DD”没有说完只觉得黑衣人气势凌厉,劲风压抑地自己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手脚忙乱地应付着,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胡说八道,“ 小冷,记得给我上香,去秋水坞告诉我娘,你就是她儿子了,那十几个老婆都送给你了!啊!”还没说完惊叫一声,冷霁尘竟然挥刀朝他劈来,“啊――”难道嫌他死得 慢么?
黑衣人一愣,没有想到冷霁尘会挥刀劈段斐,却立刻意识到不对,抽身回退,掠向门口,冷霁尘一刀变劈为削,横扫黑衣人。
门口的靳大等人挑着灯笼看热闹,后来干脆将灯笼挑在屋檐上。
院子里叮叮当当瞬间刀对刀斗了十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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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心头一动立刻飞身朝厢房跑去,虽然黑衣人比菊色高,但是他还是怀疑他。
菊色的侍卫都在院中看热闹,竟然没有注意他,段斐一脚踢开房间门,然后冲进菊色的房间,伸手去摸床,上面没有人,心头愤怒,好你个菊色,就是血杀门的门主 吧,还装模作样。
刚要出去却被人一下子推到在床上,他竟然没有听到半丝风声。
“谁?”段斐惊道,结果一个身体一下子扑过来从后面压住他。9
味道淡淡的香气,是菊色。
“菊色,你滚开,那个黑衣人不是你?”段斐问道。
“自然不是我,我在这里呢!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菊色笑嘻嘻地伸手拉段斐的衣服。
段斐一怒,抬起手肘就捅他,菊色按住他的胳膊,便趴在他的耳边细软道,“段斐,段斐,别不好意思!”说完轻笑,双腿夹住段斐乱动的腿,手环住他的胸,唇便 贴上他的耳垂,段斐一个激灵,破口大骂,“菊色,你滚开,你DD你DD”一下子气得不知道骂什么好 。
“啊?我忘记了,不好意思,你和我一样呢。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在你上面。”说完笑,伸手探上段斐的下身。
段斐气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但是菊色武功比他高,箍住他,根本动不了,不一会菊色的手就伸进他的衣服里面,摸上段斐的下面,段斐倒抽了一口气,却说不出的愤 怒,然后又动不了,想骂却被菊色用唇封住口。
段斐使劲扭身子,用力地咬了菊色的唇,虽然自己喜欢鄢兰笙,可是不代表自己喜欢所有以的男人,这样的遭遇让他觉得无比羞耻,恨不得将菊色吊起来打,可是无 奈现在动不了。
还有个黑衣人在外面和小冷拼命呢,沁梅别院太偏僻估计打到天亮也不会有人管,得赶紧去告诉鄢兰笙。
段斐正胡思乱想着,却觉得身上一凉,下面却传来□火热的胀痛感觉,没想到自己竟然对菊色有反应,这样的认知让他羞愧无比,瞧不起自己。
菊色已经趁着他分神的时候低头含住他肿胀的□,段斐一阵抽搐,觉得是莫大的侮辱,抬手抓住菊色的头发,想将他拉开,菊色却猛地覆在他的身上,点住他的穴道 ,轻轻一笑,“还真是感谢他们呢,竟然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呵呵!段斐,你认命吧!”说着伸手去摸段斐后面,被他纤细修长的指头探进去,段斐用力的闭上眼睛,几 乎咬碎银牙。
“别装蒜,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可爽了么?”菊色笑着用力地□,段斐咬住牙却不由得闷哼,又奇怪昨天晚上他怎么会知道。
菊色一把扯开段斐的衣衫,低头含住他胸前的凸起,轻轻的舔、吸、吮、裹、撕、咬弄的段斐要得牙都几乎没有力气了,一声呻吟还是溢出唇外。
“菊色,你小子等着,我一定会报复回来。”段斐恨恨地说着,尽管觉得耻辱,可是他却没有哭,他一定要讨回来。
菊色轻轻吻上他的唇,耳垂,脖颈,细细的呼吸,带着淡淡地伤感,“段斐,你没有机会呢,你也不用 气,我这就让你得逞。”说着轻笑了两声,拉下自己的裤子, 欲望之源已经昂扬挺立,慢慢摸索着,对准穴口,猛地一下子贯穿。
没有什么润滑,让两个人都痛呼出声,段斐也不管什么斯文了,破口大骂,“菊色,你个小相公,你个下流卑鄙无耻不要脸龌龊□的下做痞子,你DD你DD啊!啊 ……”段斐忍不住呻吟出声,却带着痛意恨意,那汹涌的快感也被羞耻恨意给代替了。
菊色坐在段斐身上,上下起伏,让那肿胀的热源将自己一贯穿,“啊……啊……唔……呃……嗯……呃……”伴随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刀声,菊色的呻吟显得不合 时宜,却又更加的销魂□不堪。
淫靡的汗香慢慢地散发出来,在周围慢慢弥漫,□的气息让段斐几欲气道爆裂,任由菊色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菊色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没有施展任何的魅惑之术,没有敷衍,没有挑逗,单纯为了欢爱而欢,黑夜里看不见,但是那汗水却不断的流下来落在身体□之。
菊色拉住段斐的手,握住自己昂扬挺立的分手,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上,来回的□。段斐就当自己昏死过去了,心里碎碎念着,恨恨地骂着,却无计可施。
最后一阵滑腻湿凉喷在自己的手上,他想动却动不了,觉得一阵反胃恶心,菊色猛地趴在他的身上,段斐人也忍不住一阵喷涌自己也射在菊色体内。
“段斐,这样你是不是不吃亏了?嗯?”菊色轻舔着段斐的唇角耳垂,然后猛地起身抽出,引得两人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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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色,你不要得意,我会杀了你的。”段斐第一如此森寒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随时恭候!”菊色轻笑,并不拿他做一回事。
菊色慢条斯理地打来水慢慢地给段斐擦洗下身,自己又清洗完毕,然后才解开段斐的穴道。
一旦得到解脱,段斐猛地扑倒菊色,啪地一个大嘴巴子就打在菊色娇嫩的脸蛋上,菊色也不生气,他已经累了。

也倦了。
这样就够了。
自己爱的,爱人的爱人,也不过如此了。
**********
段斐听见外面的打斗声也顾不得和菊色理论了,可以排除菊色的可能了,那是谁呢?立刻冲出去,看见冷霁尘和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似乎久斗不下都着急了,黑衣 人看见段斐出来,一个滑步,刀便斜斜掠向段斐,谁也没有想到黑衣人会来这样一招,段斐自己也愣了,想的多,但是刀势却飞速而来。
冷霁尘没有任何犹豫左掌成刀状,猛地劈出一道凌厉的内力,直直撞向黑衣人的刀,黑衣人心头冷笑,身形拔起,拧身甩出一股刀风,然后飞身纵上房屋飞速而去。
段斐和靳大他们齐齐往黑衣人飞去的地方行了半刻注目礼。“小冷,你没事吧?”段斐立刻朝冷霁尘跑去,“你跑去菊色房间做什么?”冷霁尘冷冷看着他,一手猛 地捏住他的下巴,白皙的脸上几个细细的红指甲印。
眼神变得阴冷,抬眼却看见菊色冷眼朝他笑,脸上浮着几个红肿的手印,“怎么,这么心痛么?”菊色笑道。
折腾了一番却又睡不着了,这时候有人来说鄢兰笙找段斐,有事情要和他确认,段斐一听急忙回房间去换衣服。
现在身上的衣裳被菊色弄的皱巴巴而且沾了让他羞耻的东西,幸亏是晚上没有人看见。
段斐摸黑也不点灯,翻了衣服出来,便在黑影里换。
却听得门吱呀开了,接着外面廊上传入窗户的灯光看得是冷霁尘,便道,“小冷,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最近似乎要大乱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躲出去。”
“躲?躲到哪里去?”冷霁尘冷冷说着,“血杀门门主就在山庄里,而且还要杀你,你能跑到哪里去?”冷霁尘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扯住段斐的胳膊,段斐吓了一跳,连忙跳开去。
“小冷,你怎么啦?刚才的人是血杀门门主么?我得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小心防范,他可能还会去作乱,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同伙呢!”说着便要往外走。
却觉得一阵大力将自己扯倒,“啊!”了一声,段斐猛地倒在冷霁尘的怀里,“小冷,事情比较紧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却猛地被冷霁尘咬上嘴唇,吃痛不已,
用力地去推他,冷霁尘紧紧地将他抵在床柱上,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扯住他的头发,“段斐,你装傻么?”
“什么装傻?”段斐不解问道,被冷霁尘箍得腰都痛了,却又挣脱不出来,便也不敢动了。
“刚才那个人,你会不知道是谁么?”冷霁尘左手抓住段斐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拉去,惹得段斐好脾气也没有了,“小冷,你怎么跟菊色那个神经病一样,动不动 就莫名其妙。”
却觉得唇上吃痛,又被冷霁尘咬住,“他要杀你,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装傻么?”段斐只觉得腰都要断了。
听冷霁尘这么说,他心头一动。
却听到门口菊色慢声慢语道,“怎么?两位也不点灯么?段斐不是有急事要走么?怎么还在这里呢?”说着轻声笑了两下,慢慢走近,伸手扳住冷霁尘的手,将段斐 一点点拉出来。
段斐趁机便跳出去,狼狈地逃蹿出去。
冷霁尘哼了一声,用力甩开菊色的手,“我让你碰他了么?”
菊色笑笑,“你放心,我没碰他,是他碰了我,”说完笑得放肆,却猛地一阵大力被撞在墙上,冷霁尘欺身掐上他的喉咙,菊色也不反抗,干笑却发不出声音,“你 又何必这么着急,要我死很容易。”菊色叹气,冷霁尘轻轻将手抽回去,菊色委顿在地,呼呼喘气。

风雨欲来
后院。
天色开始蒙蒙亮,段斐心头慌乱,觉得似乎有一张网,将自己牢牢网住,让自己什么都看不清。
冷霁尘说那个人要杀自己,他自然知道那个人是鄢兰笙,开始不知道,但是最后那一刀劈来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他没有想杀他,而是告诉他让他不要动,所以段斐 没有躲,尽管躲不开但是也不至于那样吓傻了一般呆在那里。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鄢兰笙会这样做,如果他和小冷发生矛盾自己该怎么做?小冷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偷偷摸摸来到鄢兰笙的院子,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淡黄色灯光从窗纸透出来,照亮窗外丈余距离。
一条修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随着摇曳的烛火轻晃。
“石头。”段斐站在窗外轻声唤道。
“进来吧。”鄢兰笙伸手推开窗户,段斐便直接跳入房中,鄢兰笙伸手揽他入怀,轻吻他的唇,段斐没有拒绝,却在他吻的时候用力推开他,“鄢兰笙,你到底什 么意思?为什么假扮黑衣人?”段斐翻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边坐下来。
“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这样最快捷。”鄢兰笙轻笑,转身倚在窗台上,看着段斐。
“知道什么?你们不要都拿当傻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去试探小冷么?”段斐抬眼盯着鄢兰笙。
“段斐,你要认清楚敌我,冷霁尘很可能是血杀门的人。”鄢兰笙抱着胳膊站在他对面,淡声道。
“不可能!”段斐猛地站起来,大声否认道。
鄢兰笙轻笑两声,微微摇头,“这几日你住在后院,不要去疏梅别院了,暂时和他们分开的好。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鄢兰笙走近几步,盯着段斐那双瞪得圆圆的 大眼睛,慢慢说道。
“意外?才不会有意外,我和小冷认识好多年了,他都救过我好多了,才不会对我怎么样呢,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段斐矢口否认道。
“段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管你和他关系如何,也不管你认为他如何,事情就这样,你呆在这里,不要再和他一起。”说着紧紧盯着段斐的眼睛,段斐只 觉似乎掉进一汪潭,不断地下陷几乎无法自拔。的f
“可是DD”段斐还要争辩,鄢兰笙却伸手环住他,唇印在他的额头上,低声道,“段斐,你不相信我么?不管谁如何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和师母平安就好,其他的 都不管,所以你要相信我。”鄢兰笙用力地搂住段斐,心头激颤不已。
“段斐,去休息吧,等下天就要亮了。”鄢兰笙伸手轻轻抚摸段斐柔软的脸颊,替他理顺散乱的发丝。
段斐只觉得心头猛跳,但是却忍住,“嗯,我休息了,但是你不能对小冷太过分,我相信他不是坏人,反而是那个菊色,绝对不是好人!”段斐说着打了个呵欠,便 走到鄢兰笙的床上,脱了鞋子也不脱衣服便滚进被子里。
第二天,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大厅内,站不下的便在院子里或坐或站。
几十具尸体用白不盖在并排放在门口,清一色的白布将三月煦暖的阳光反衬地阴惨惨地白。
死了弟子的各派掌门阴沉着脸,聚堆低语的人也是神色紧张,愤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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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杀门也太邪乎了,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就杀了这么多人,我看还是各派有内奸,也许是自己人杀的,要不怎么这么容易?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华山派 的一个弟子低声说道。
“是呀,我们青城派也是,死了都快十几个师兄弟了,真是惨不忍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呀!”青城派一个弟子唉声叹气,不断摇头。
“我听说是有人看不惯我们门派,趁机铲除我们的势力呢。”华山派中一个弟子手拢在嘴上低声说道。
“谁会这样?”有人惊问道。
“现在什么最敏感?”那弟子撇嘴不屑道。
“会是这样么?不可能!”有人反驳道。
“下面都议论开了,你们就慢慢看吧。”那弟子哼了一声,道,“这年头道貌岸然的多了!而且我还听说他有蝶影神功,就藏在秋水坞吧,尽管他们否认,不过据有 些德高望重的前辈讲,这事八成是真的。”那人冷哼着,又道,“蝶影神功是江湖至宝,如何只归他秋水坞一家?”
“但是我也听说这其实是没影的事情,当年蝶影门最后一代门主将蝶影神功化为灰烬,早就失传了,现在江湖上流传的恐怕都是赝品。”一人提出异议道。
“你那也是混听来的,那门主的情人也是练过的,他写下来的难道是假的么?肯定就在秋水坞,所以无论如何肯定要去问个清楚了。”声音阴冷的弟子低声道。
“若是真有,谁能是他们的对手?”另一个人疑问道。
“那就看他们是不是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了,与整个武林为敌,并不是所有人能做的,当年蝶影门主不是也被逼得走投无路么?”那弟子冷冷哼了一声。
“那也只是传说,都上百年了,谁能辩真伪?”那人微微叹气道。

这时候却听到大厅里有人激动地喊叫起来,声音拔尖刺耳,“难道这么多弟子在武林山庄就这么无缘无故死了么?这血杀门就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吗?抓不到杀不了? ”听那声音却是青城掌门尤华威。
“尤掌门,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大家不也是想办法么?武林山庄也只是个象征而已,若是有人存心来捣乱,鄢盟主也没有三头六臂可以全都管的过来不是?”崆峒掌 门章至刚说道。
“那就请鄢盟主说说看,我们到底要怎么做?”尤华威冷然哼了一声,便扭头重重坐进椅子里。
“请大家莫要着急,我们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来讨论。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血杀门的人甚至门主就在我们之间,今日我们便完完整整做个了解。”鄢兰笙神色淡定,清 眸如水。
段斐坐在鄢兰笙下首位置,使劲扭头看冷霁尘却见他清冷孤寂地坐在那里,似乎与周围无关一样,好几他想过去打招呼,但是又怕他出言训斥,大家都在当场会很 难堪。
扭了几,却都和菊色对上目光,菊色朝他眨眨眼睛轻笑,段斐心头一怒,脸上却红,转过头不理他。
“鄢盟主,老夫有个问题不是很明白,还希望鄢盟主明示。”华山掌门夏截眼神冷冽,扫了一眼段斐然后看定鄢兰笙。
鄢兰笙心中微微一惊,但是却极为镇定。轻笑道,“夏掌门还要客气么?有话但说无妨。”夏截听了,勾勾嘴角,唇上须髯抖动,“老夫想知道鄢盟主到底如何安置 小女。”
此话一出,在坐的俱是一惊,都去看夏明玉,她容颜娟丽,气质典雅,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禁让人心生爱慕。
夏明玉容貌清丽脱俗,可是此刻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呵护轻怜。
“鄢某不是很清楚夏掌门的意思,我们不是商定武林大会以后下聘的么?”鄢兰笙淡笑看了看夏截又转眼去看夏明玉,她脸色微微苍白,半低眼睫,微微轻颤。
“可是为什么有人会说鄢盟主并不真心对待小女明玉,而是喜欢段斐这个男人呢?”夏截内力灌注舌尖,一字字几乎是内力顶出来,如同当头棒喝将在场很多人都敲 晕了。
霎那间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鄢兰笙心头一颤,却极力忍住,立时镇定下来。
段斐听了却一下子差点懵了,如果被人知道,那么不但是鄢兰笙的名誉尽毁,武林盟主没得做,秋水坞从此也将被自己抹上黑灰,再也洗刷不净。
“夏掌门,这样的事情也能道听途说的么?鄢盟主的人品作为大家有目共睹,难道能不经过查实随意拿来说么?”峨眉掌门静圆师太翻翻微微下垂的三角眼,冷声道 。
“那么老夫要问问段公子最近几日晚上是睡在哪里了!老夫不是信不过鄢盟主,倒是段公子让人不由地心生怀疑了。”夏截冷哼道。
段斐心头一颤,觉得有个大网开始将自己勒住,“夏掌门,难道我段斐去哪里都要和你们报告一下吗?还是我需要到大厅来睡觉,让大家都看见才对?”段斐玉白的 脸微微泛出绯色,难道平时的放荡不羁终于成为他人的借口了么?
“段斐,大家一同商定不能随意走动,你不在房内,却是去了哪里?难道不该问问么?而且最近接二连三发生惨案,我们是不是还要问问段公子有没有这样的嫌疑呢 ?”夏截眼神阴森森盯着段斐。
段斐猛地抬眼去看冷霁尘,接触到他冷冷讥讽的阴冷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可能的,段斐使劲的否决自己的怀疑,小冷不会这样对付自己的。
“菊色公子可以作证段斐不在房内,想必冷公子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夏截冷眼扫了冷霁尘一眼,冷霁尘冷哼了一声,“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便不在说话。
“菊色很可能是血杀门的人,他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自然会胡说八道让我们互相争斗。”段斐猛地站起来瞪着菊色,菊色轻抬眼睫眼神妩媚到极致,朝他轻轻一笑 ,这笑却让段斐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一样。
段斐扭头去看冷霁尘,冷霁尘却看着他冷笑,“段斐是在房间里,至少在我睡觉以前他是在的。”冷霁尘微眯双眸,盯着段斐涨得通红的脸。
段斐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冷不会是坏人的,至少不会对自己坏的。
“菊色是鄢盟主救来的人,如果他是血杀门的什么人,那么鄢盟主需要给我们个交待了。”尤华威冷然说着,然后一个眼色,几名弟子迅速地站在菊色后面。
菊色轻轻冷笑,眼波流转,“段斐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风流好色,男女都不肯放过,他多对我威逼利诱,我抵死不从,他怕事情闹大才没有得逞。”菊色说 着愤慨地盯着段斐看,却引得段斐怒目而视。
“菊色,你DD你血口喷人,明明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人偷偷约会,还密谋对付鄢盟主,我要揭穿你的阴谋,结果被你打晕,还要将我扔进邺河,是小DD冷兄救了 我的。”段斐大声辩解道,然后急切地盯着冷霁尘。
“段斐,什么救你?那天不是你约我去后山,然后我们去了素衣那里么?你脑子进水了么?这么快就记糊涂了?”冷霁尘冷冷看了他一眼讥讽道。
“小冷,你?”段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认识一样盯着他,冷霁尘却冷冷看着他,眼神陌生疏离,冷淡怨愤。

“段斐,冷霁尘是你的朋友,既然他都如此说,你还要如何狡辩?你和冷霁尘□武林,败坏德操,大家都没有对你如何,可是你现在竟然跑到武林山庄来为非作歹。 ”尤华威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冷盯着段斐。
段斐忽然觉得似乎被人勒住喉咙,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只觉得什么堵在心头,几乎要窒息又似乎要将自己的心碾成粉末一样钝痛不已
“各位何必难为段斐,他不过就是个孩子,喜欢玩闹,真正的事情哪里会做半点?他在我那里不过就是聊聊天叙叙旧,难道师兄弟 叙旧也是不允许的么?”鄢兰笙不 得已只得说出师门这层关系,他不能任段斐一个人如同被人剥光了抽打一样羞辱。
“啊?师门?”底下议论的声音又开始嘈杂起来,很多人都是倒抽了一口气。
“鄢盟主,如果你是段秋水和洛秋水的弟子,那么秋水神功你该有的吧?你是不是修炼了秋水神功才这么厉害的?”下面有弟子踮着脚尖喊道。
一呼百应,果然其他人也开始问。
大厅中各位掌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也不同程度流露出的怀疑、羡慕、妒恨。
“鄢盟主,我觉得你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尤华威阴森森的声音让三月和暖的天气似乎骤然降温一样。
“尤掌门,难道我秋水坞有什么功夫还要告诉你们么?”段斐气得浑身颤抖,脸憋得通红。
“是了,尤掌门,夏掌门,关于秋水神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头等重要的,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找出血杀门凶手,至于段斐的事情,我们也应该延后再理。”峨嵋静 圆师太行了个礼,清声道。
当今武林少林,武当、峨嵋德高望重,武功可能不是最高的,但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名望却不容忽视。
“峨嵋受人之恩,自然是要替人说话!”尤华威哼了一声看着静圆师太说道。
“尤掌门话要说清楚的好!”静圆师太立时怒火大盛,冷冷盯着尤华威。
“如果没有蝶影门门主的帮助,恐怕少林武当峨嵋早就要被灭门了吧,这秋水坞和蝶影门的那点渊源难道还要老夫细细道来么?”尤华威冷冷道。
静圆师太怒火填膺,想要发作,但是觉得尤华威的话也不错,自己是有这样的因素,师门规训,对于蝶影门最后一任门主林若凡的后人要求多加维护,多年以来虽然 不曾有这样的机会,但是看今日的情形却似乎到了遵守规训的时候了。
“尤掌门,贫尼也不过是就事论事,难道尤掌门要将上百年的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说么?”静圆师太眼皮一抬扫了尤华威一眼。

针锋相对
“关于大家说得秋水神功,鄢某确实不曾见过,各位信便信,不信鄢某也没有办法。或许大家仅仅是对此比较感兴趣而已?”鄢兰笙起眼冷冷的眼神扫过坐在下面的 各派掌门,顿时便没有了声音。
鄢兰笙站起来慢慢走到中间朗声道,“血杀门来势汹汹,大敌当前,难道我们当务之急不是铲除血杀门吗?大家将视线集中在段斐或者鄢某以及秋水坞的神功上,鄢 某可以理解为各位受了什么蒙蔽或者挑拨么?”鄢兰笙直视夏截,直到夏截眼光慢慢变弱,说了句,“老夫也有失察,但是关系小女声誉太过着急,还请见谅。”
鄢兰笙淡淡一笑,转身走到菊色和冷霁尘身边,菊色抬眼对他笑,冷霁尘却冷着脸并不看他。“菊色,江湖上知道我和菊公子有交情的人并不多,你能知道说明你 的消息很灵通。不过我要说得是,我已经确认过,菊公子的手下里没有你这个人,菊色有,但不是你。阁下可以告诉大家尊姓大名了么?”鄢兰笙眸色淡然,盯着菊色 说道。
“鄢盟主,你莫要被人蒙骗,我是菊色,菊公子最宠爱的人。”菊色说着轻笑道。
“阁下若要蒙骗,也当编的好一点,我们已经派人去菊谷确认过,菊公子自己说没有菊色,因为菊色其实是个女人!”鄢兰笙轻笑,淡然的看着他,然后转身对 着在坐的其他人道,“而且菊公子从不喝茶,只喝酒,这个很多人并不知道,没有真正见过公子本人的,自然不知道这些。”然后转身又看着菊色道,“想必阁下并未 见过公子本人,所以在下多试探,阁下总是说公子好茶。”
鄢兰笙说完抬眼看菊色,菊色妩媚一笑却不慌乱。
“既然鄢盟主知道了,那么在下也不装模作样了,实在太累。”菊色嫣然一笑,明媚无限,让人几乎眼前迷乱。
段斐看他承认不禁心头落了一块石头,但是小冷为什么要那么对自己?难道?他也是血杀门的么?段斐有点急乱,心头惶惶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鄢盟主,本门主佩服至极,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联系上菊公子,但不知道鄢盟主是如何突破我们在菊谷外围的防线呢?”菊色抬眼盯着鄢兰笙问道。
“门主尊姓大名?”鄢兰笙微微拱手问道,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不敢,在下方慕灯,籍籍无名之辈,鄢盟主若是没听过,那么在下还有个名字便是血杀门门主!”方慕灯不以为意,轻笑着看着大家,面色淡然没有一丝畏惧。
“方门主,那在下需要为武林同道死在血杀门手上的人清一笔账了!而且,我要告诉门主的是,我没有和菊公子联系上,菊谷外面不但有你们的人同时菊公子 外围的阵势恐怕除非他同意,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去。”鄢兰笙轻笑淡然盯着脸色变得煞白的菊色。

“鄢盟主,我血杀门只为争夺武林盟主位子,对于杀人不是很感兴趣,”方慕灯轻笑着站起来,一改妩媚娇弱的形像,瞬间英气逼人,“就算你直接问我,我也会承 认的,鄢盟主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地诈我呢?”
方慕灯含笑,姿容明媚。
“方慕灯,你不要说好听的,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赖的掉么?”在座的很多人出声指责,有的人已经拔出刀剑准备一死拼斗。
崆峒掌门章至刚已经忍不住了,挺剑刺来,鄢兰笙微微往后一退,方慕灯不知道何时手上多了一把血红色的弯刀,鄢兰笙心中冷笑,了然于胸。
方慕灯右手执刀左挡右突,几招下来章至刚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青钢剑被削断跌在地上,章至刚睚眦欲裂,不肯罢休,鄢兰笙连忙上前截住他,“章大侠,请暂且忍 耐。”章至刚只觉得一股绵延厚的内力挡住自己,寸步难进,不由得更为佩服,拱拱手,狠狠瞪了方慕灯一眼,“今日,你休想逃走!”说完哼了一声,走回去重重坐 在椅子上。
“据观察血杀门门主用的是左手刀,方少侠却是右手刀,而且看到的样子,路数,以及招式习惯,也必定是右手刀,所以方少侠不是真正的血杀门门主!”鄢兰笙朝 方慕灯笑笑,方慕灯脸色一变,却不再说话。
“如果我没有说错,那么冷少侠应该是左手刀,而且倒是凌厉无匹,恐怕世间难有一种刀法可以与之匹敌了!”鄢兰笙盯着冷霁尘淡淡道。
段斐一听立刻跑过来,几个掌门也已经慢慢围过来,不肯再坐在外围看。
大门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即便是左手刀又如何,难道仅凭这个鄢盟主就要定冷某的罪么?就要给冷某口上个血杀门门主的帽子么?”冷霁尘站起来,却冷眼盯着段斐,慢慢朝段斐走过去, 鄢兰笙斜跨一步挡住他的去势。
“即使为了青白,冷少侠也该解释一下吧。”鄢兰笙轻声道,语气却是稍有的严肃,边上的人也纷纷附和要求冷霁尘说清楚
“段斐,你说,我为了救你暴露了自己的左手刀,我该怎么解释?你认为我是血杀门门主么?”冷霁尘冷眼盯着段斐,唇角微微向上挑起。
“冷霁尘,你若是血杀门门主就纳命来,难道段斐说你不是你就不是了么?”章至刚厉声喝道。
“段斐,我问你呢!”冷霁尘冷冷盯着他,段斐只觉得冷霁尘前所未有的陌生,从前相的点点滴滴慢慢浮现上来,他很想说自己相信他不是,但是为什么他却要陷 害自己?自己那天明明是被菊色打伤的,不管怎么他也肯定是和菊色一伙的吧。
段斐心头乱转,却又听到冷霁尘放缓了声音道,“段斐,我再问你一,你心里有没有我? 我和鄢兰笙你到底要谁?”
自己从来不敢面对,竭尽全力藏着掖着的东西却被人一下子拉走了那层覆盖的东西,□裸的暴露在眼前,让他一下子只觉得如同大脑雷劈了一样,轰隆响个不停,一 直反复想着完蛋了完蛋了……
张口结舌半天,却找回理智,段斐憋红了脸道,“小冷,我和鄢盟主是师兄弟,和你是好朋友,你怎么问这样滑稽的问题?”却感觉到周围的人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几个洞来。
听得冷霁尘如此逼问,下面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鄢兰笙盯着冷霁尘,冷声道,“冷少侠可真会转移话题,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儿戏了么?而且我想因为特殊情况,也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平时掩藏自己左手刀的缘由 吧?”鄢兰笙目光注视的冷霁尘两只白玉一样的手,好几都能看到左手上握刀磨出的茧子必右手稍微明显一些。
“鄢兰笙,就算我左手刀你也不能就说我是血杀门门主,而且难道除了血杀刀就没有人的刀可以独树一帜或者没有人能入盟主的法眼了么?”冷霁尘冷冷说道。
“冷霁尘,你最好解释清楚,我儿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章至刚双目通红,几乎咬碎钢牙。
“章至刚,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和你的儿子。”冷霁尘冷笑了两声,盯着段斐,清眸半眯,眸色森寒,看得段斐只觉得心头如同冬天降临,慢慢结成寒冰。
“那你最好解释清楚!”章至刚咆哮道。
“老匹夫,你听好了,莫要吓死你。”冷霁尘慢条斯理道,“我师傅是鬼影神刀,莫离。”冷霁尘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抽了一口气。
年轻人即使不清楚也会听老人讲故事,而章至刚这样的人自然知道鬼影神刀的名头,据说他冷酷非凡,但是却最讲公理道义,为人刚正不阿,与秋水双剑是好朋友, 但是二十多年前却一下子销声匿迹,武林中人再也没有人见过。
如果怀疑冷霁尘无疑就是怀疑鬼影神刀的名声了,鬼影神刀在江湖上斩杀人头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冤枉的人,所以大家对他极为佩服,他锄奸惩恶的力度恐怕还在 秋水双剑之上。
“鬼影神刀我们自然知道,二十多年前和秋水双剑并称岁寒三侠,只不过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消失,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敢问冷少侠,莫大侠是否还 活着?”尤华威擅长用刀,最推崇的便是鬼影神刀,鬼影神刀莫离比他大了十几岁,但是他却未曾有机会亲自拜访讨教,到现在都引为憾事。
“我师傅说,江湖早就腐烂了,他不会与你们一起不知羞耻的。哈哈!”冷霁尘仰头大笑,蓦地伸手去抓段斐,段斐听得呆呆地在那里想莫离,鬼影神刀,如此熟悉 的名字,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不待他抓上段斐,鄢兰笙斜步跨上,伸手挡开他。
“方慕灯,你不必装了,受死吧!”章至刚说着拍掌上前,却被鄢兰笙截住,“章大侠莫急,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鄢兰笙暗运内力,随时戒备方慕灯他们发难 。

“鄢兰笙你对我有意见所以便针对我,你没有仔细看方慕灯的手么?他也是左手刀,不过小小的把戏便转移了你的视线么?”冷霁尘冷眼看着方慕灯,方慕灯听 言猛地抬头看他,眼神却温柔地滴水,轻笑,“我说我是血杀门门主,可惜你们都不信我,我有什么办法?”
挑眉轻笑,心底透寒,抬眼看段斐笑道,“不管秋水坞再大的名气,段斐作为断袖这个事实却无论如何都抹不掉,段斐,你不承认么?哈哈!不管你躲到哪里,江湖 上的人都会耻笑你,秋水坞从此也将不复存在!”方慕灯冷眼依扫过冷霁尘、段斐、鄢兰笙。
“你?”段斐只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尽管他很愤怒,尽管方慕灯说得是事实,他可以不顾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他不能不管秋水坞的名声。
“鄢兰笙,就算你知道我是血杀门门主又如何,也摆脱不了你们被人讥讽抛弃的命运,也摆脱不了秋水坞名声扫地的结局,同样也摆脱不了你们自己悲惨的命运!哈 哈!血杀刀啊血杀刀,终于可以尝一尝血的滋味了!”方慕灯面带微笑看着他手上血红色的刀锋,眉眼弯弯。
“方慕灯,我门下弟子和你有什么仇大恨,你竟然要如此赶尽杀绝,杀我二十几名弟子?”尤华威双目几乎喷火,盯着方慕灯,恨不能食其肉。
“尤华威,你错了,你的人不是我杀的,这个你该问问是不是鄢盟主公报私仇,借着我们血杀门的名号伺机铲除异己!”方慕灯挑眉轻笑,眉眼生春。
“鄢盟主?”尤华威怒目而视。
“尤帮主你又何必装作无辜?你门下弟子大半是血杀门门徒,你亦入了血杀门下,难道这样的事情你以为能够瞒住天下人么?”鄢兰笙冷眼看着尤华威。
鄢兰笙一言既出,底下各派弟子议论一片,青城弟子有的大声反驳。
在场的门派,有几个是投靠的血杀门的,但是大部分是正义清白的,就看谁能争取这些人的信任和拥戴了。
“鄢盟主,你说尤掌门他们入了血杀门,可有证据么?”华山掌门夏截冷眼看着鄢兰笙问道。
“要不要我一一列举尤掌门门下青城弟子哪一个哪一天去了哪里和血杀门的人接头?或者说到底还有哪些门派有人参与血杀门?”鄢兰笙冷眼扫过人群,即使不心虚 的人也心头凛然不已。
“鄢盟主,我的朗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可不是血杀门的人!”章至刚几乎要被弄糊涂了,到底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到底谁有理谁无良?
“章大侠,令公子自然是被血杀门的人杀死的,这个很简单,定然是那夜段斐被方慕灯打晕,然后可能恰好被令公子看见,想去报信,结果便被人杀死。倒不知道章 少侠死得时候冷少侠是在庄内还是去救段斐了或者去后山游玩之类了!”鄢兰笙抬眼盯着冷霁尘,冷霁尘却盯着段斐那张一会惨白一会绯红的脸。
“我可以发誓,我那夜是被菊色DD方慕灯给打晕了,然后听见他说让人将我扔进后山邺河里,我便晕过去了,后面就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冷DD冷霁尘救了我, 在邺城素衣的房中。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真话。”段斐咬紧牙使劲盯着冷霁尘。
冷霁尘看着他轻笑,那笑容温柔淡雅,宛若风吹水面丝丝涟漪荡漾开去,“段斐,我逗你的,是我救的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他如此说,段斐松了口气,“小冷,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样紧张的时候你还开玩笑,会要人命的。”段斐抬手摸摸额头,却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看来小冷真的不 是坏人,自己认识他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自己自然了解得很,不由得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朝自己眨眼笑。
段斐又觉得心头惶恐,小冷不曾对自己如此温柔笑过,今日这样便觉得又有些诡异。

针锋相对
“冷霁尘,现在大敌当前,你如此儿戏到底什么意思?”章至刚冷森森盯着冷霁尘道。
“章至刚,你神气什么,难不成要和我比刀么?我做什么说什么难道还要你同意吗?”冷霁尘说着身影快速移动,鄢兰笙想拦他结果却被夏截挡住,冷霁尘却没有为 难章至刚,而是伸手勾上段斐的腰,将段斐揽进怀里。的
众人皆目瞪口呆,鄢兰笙心下愤怒,如此羞辱对于秋水坞来说却比杀了段斐还要厉害。
段斐被冷霁尘勾住腰动也动不了,面红耳赤,恼怒道,“冷霁尘,你放开。”谁知冷霁尘却勾住他退到一边,嗤笑道,“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我们在一边看 热闹,好不好?”说完顺势在段斐嘴角轻轻一啄,满意地听到一片抽气声唾骂声,鄢兰笙几乎忍不住出手,却狠狠攒住拳头告诉自己忍,再忍,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如果 自己去将段斐抢回来,别人就会说秋水坞的弟子□不堪,儿子弟子都是败类,这样无疑正中冷霁尘的计谋。
不管别人怎么想,鄢兰笙便认定冷霁尘是血杀门门主,而且他恐怕还有更为残忍的目的。鄢兰笙看了一眼半围在自己身后的尤华威和夏截等人,心头冷笑不已。
却见峨嵋掌门静圆师太也走上前来站在自己靠近方慕灯的位置,微微侧头和静圆师太交换了个眼色。
“冷霁尘,我不管你和段斐什么关系什么恩怨,现在大敌当前,请你自重,放了我师弟。”鄢兰笙将话说在头里,便不怕抢夺段斐的时候被人指责什么。
鄢兰笙右手成爪朝段斐抓过来,左手却成刀斩向冷霁尘的左手,面对发怒了的鄢兰笙冷霁尘也不敢托大,小心应付。
众人便都站在一边旁观,各怀鬼胎的太多。
几十招下来,不分胜负。

鄢兰笙却将段斐给拉了回来,然后将段斐推到峨嵋派站在下方的出家弟子人群里,静圆师太严令俗家弟子呆在别院,不许出门半步,否则门规置,杨曼臻便等于给 拘押了一样,所以她不在此列。
“鄢兰笙,你趁机公报私仇,铲除异己,杀死几十名华山和青城弟子,你DD你好卑鄙,还要诬陷我青城入了血杀门。鄢兰笙你无非就是怕夏掌门抢了你的盟主位子 ,你-其心可诛!”尤华威恼羞成怒盯着鄢兰笙。
“尤掌门,各位掌门,我鄢某承大家看得起,做盟主这些年来,可曾说过一句没有根据的话?做个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鄢某得大家厚爱,常恐有负所托,兢兢业业 ,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大家有何不满,或者认为鄢某失职的话请尽管说。就像尤掌门说的,认为鄢某派人清洗各派血杀门内奸是借机铲除异己的人,请站出来说话,鄢 某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怨愤。鄢某能做掌门本来就是大家抬爱,少林武当峨嵋等各位前辈举荐,并不是鄢某才德比别人高也不是鄢某武功比大家好,仅仅是武林人士的抬爱而已,如果大家认为鄢 某不配做盟主,鄢某没有二话,但是DD如果说仅仅是因为鄢某派人铲除血杀门内奸,便来说我嫉妒或者惧怕被人抢了盟主的位子,那么恐怕鄢某需要尤掌门说得更加详 细一些了。”
鄢兰笙朝人群拱拱手,底下大部分的声音却都是支持他的。
“鄢盟主我看不用和他们嗦,直接将这些血杀门的人拿下,然后通知少林武当以及各大门派,前来会审就得了!”章至刚大嗓门扯开愤怒道。
“章至刚,你且看看,谁审谁的好?”尤华威冷冷说着,外面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章至刚心头大惊,听得是自己的弟子惨叫,连忙往外冲,却被尤华威拦住。
“崆峒,峨嵋,点沧、昆仑,黄山等派听好了,你们的弟子都已经中了我们的毒,除了本门解药无药可解,识相的还是乖乖地放弃抵抗,否则,就等着给你们几十名 弟子收尸吧!”尤华威阴恻恻地奸笑几声,兴奋道。
结果除了峨嵋崆峒等几派弟子,却都急忙投降,他们道,“无论是盟主还是门主,于我们都是一样,被人领导而已,所以不论正义与否,只要让我们活着,不阻碍我 们门派的发展就可以了,我们愿意推崇血杀门为武林至尊。”
然后支持血杀门的便站到一边,不一会几乎大半的门派都站了过去,声势颇为浩大。
鄢兰笙心头一震,知道对于秋水神功的觊觎终究会让他们走上和自己相反的路,早就有人蠢蠢欲动按耐不住,现在终究也不过是借口。
静圆师太还想说话,结果她便看见十几个俗家弟子被人赶出来,一个个面目呆滞,面色苍白,出家弟子里面也有人开始捂着肚子喊疼,静圆师太面如死灰,满腔斗志 瞬间化为虚无。
段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打懵了,本来的形势是大家一起反对血杀门,结果现在却更多的人支持血杀门,真正的目的却是去争夺所谓的秋水神功。
段斐猛地跑到鄢兰笙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和石头在一起,就算死,都如此。
“鄢兰笙害怕别人争夺盟主之位,蓄意杀害华山等各派弟子,扰乱视听,故意推迟武林大会的时间,其心之毒,其行可诛。”尤华威大声宣布道。
然后下面便有人说,“不能这样陷害鄢盟主,鄢盟主是好人……”结果说着话的,马上便没有了声音,横尸当场。
年轻的少年弟子一个个倒下去,鄢兰笙清眸带寒,肝胆俱裂,“各位,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鄢某不希望你们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为鄢某说这样的公道话。如果这样, 鄢某宁愿不要,各位心意,鄢某心领,感谢之至,请受鄢某一拜。”鄢兰笙双手一揖举过头顶,拜下去,然后抬起头看着尤华威等人。
“不知道各位倒戈如此迅速的掌门有什么打算?如何置鄢某?”鄢兰笙冷眼盯着方慕灯。“鄢兰笙,很简单,你退出武林盟主,告诉洛秋水将秋水神功拿出来给大 家分享!”方慕灯笑道,夏截等人一听方慕灯竟然要求将秋水神功分与大家共同研究,更是高兴至极,都想着凭借自己的本事肯定可以参透,甚至可以独霸武林。
“那么各位还是要先问问鄢某手上的剑了。”鄢兰笙轻笑,轻轻招手,庄内的弟子黑衣劲装,迅速地围在他的身后,一名弟子递上他的皓月剑,半剑出鞘,剑身泓若 秋水,森森灼灼。
“不知道血杀刀见了皓月剑,是怎样的纠缠呢!”方慕灯双手交叉握住手上的血色弯刀,媚笑若弯。
尤华威和夏截轻身上前拦住鄢兰笙。
段斐却撤出自己的流云双剑,站在鄢兰笙身边。
冷霁尘站在他们不远冷眼看着段斐笑。
“鄢盟主,我帮你。”章至刚换了剑站在鄢兰笙后面,他一说话,崆峒派没有中毒的弟子便上前站在他的后方。
各派门下的弟子,不管有什么头脑,自然唯掌门马首是瞻,支持鄢兰笙的也只能站在反对的行列里。
夏截拦住鄢兰笙,尤华威对上章至刚和段斐。
夏截一心想着打败鄢兰笙,试试自己华山派的武功是不是也可以独步天下。
尤华威善用刀,刀法阴毒,招招夺人要害,章至刚虽然不是极高,但是稳打稳扎,段斐流云双剑轻灵飘逸,却是洛秋水早年的功夫。
这三个人战成平手。
而夏截和鄢兰笙却激烈地多,鄢兰笙一套星月剑法,却也是如同段斐一样,轻灵飘逸,宛若谛仙。
夏截虽然老奸巨滑,阴险狡诈,但是武功不凡,心机沉,也和鄢兰笙差不多打成平手。几十个会合过去,便开始有点焦躁,甚至瞧不起鄢兰笙,枉负盛名,也不过如此。

但实际上鄢兰笙遇强则强,遇弱则韬光养晦。
所以即使一套段秋水早年成名的星月剑法也可以游斗夏截成名多年的华山派剑法和内功而绰绰有余,夏截不禁有点焦躁,多年养就的涵养在鄢兰笙面前几乎撑不下去 。
鄢兰笙不贪功不冒进,夏截多引诱都不得法,步步紧逼也不焦躁,招招轻慢也不恼怒,最后自己一个不留神却被鄢兰笙一剑拍中剑身,咣当长剑落地,虎口裂开,鲜血长流,夏截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三十多年的修为竟然真的敌不过鄢兰笙。
便更加急迫的想拿到秋水神功,认为鄢兰笙一定是因为修习了神功所以才会年纪轻轻,武功不凡。
冷霁尘站在旁边,冷笑不语,待看到夏截战败,他往前走了走,眉头微蹙。段斐看他蹙眉移步,便紧着刺出两剑,结果因为一分神,差点被尤华威劈中,幸亏章至刚 挥剑来救。
鄢兰笙横扫一眼,斜步跨上,一招星光万点,尤华威只觉得眼前寒光闪闪,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剑,一犹豫鄢兰笙的剑便刺到面门上来。
尤华威大惊正待闭目等死,却听到铛的一声,睁眼看却是冷霁尘横刀架住鄢兰笙的剑,段斐不满地看着冷霁尘,“冷霁尘,你做什么帮他?”冷霁尘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们几个打一个也够了,真是不害臊!”说着抽刀回鞘。
段斐一愣,看着冷霁尘。尤华威却拱手道谢,冷霁尘冷冷道,“我不是为了救你,只不过是看不惯他而已。”说完又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
“鄢盟主,现在轮到我这个血杀门门主来领教你的神功了。”方慕灯轻笑着飞身上前,轻笑着左手轻挥,血色斩向月华,人却又急速后退,直接翻身到院子里。
鄢兰笙紧紧追出,皓月剑此时却又大开大合,威力无穷,不象血杀刀那样清灵如妖,但是一招一式,雷霆万钧,竟然是刚猛至极。   方慕灯没想到鄢兰笙用此招式,惊道,“鄢盟主原来也是狡猾之人,竟然拿一套星月剑法让人以为你走得是轻灵飘逸,求轻求快的路子,却不到竟然是日月齐晖,刚 猛无匹!”方慕灯轻笑,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夏截等人俱是一惊,日月齐晖剑法是段秋水赖以成名的武功,很多走类似路子的人,刚猛有余霸气不足,但是日月齐晖剑法却以慢打快,以稳对飘,以拙对巧。
日月齐晖剑法与星月剑法完全相反,讲究的是雷霆之势,一剑一式都隐隐雷鸣,一如白日矫矫夺目,又如皎月,灼灼光华。
日出东山,日贯长天,日透薄暮,日薄西山,月华皎皎,月影西斜,月动风漫,月出云层,日月齐晖……
一招一式下来,血杀刀的血色越来越淡,光芒越来越弱。
斗到紧要关头,却觉得心头气血翻涌,隐隐有内力不继的情况,心头大震,无心恋战,便想速战速决,一掌迅如雷电,哄然大震,击在方慕灯的胸口。一条血注冲天 喷出,方慕灯被他一掌击倒在远地上。而鄢兰笙也几乎无法自持,柱了剑用力撑住身体。
段斐一看立刻冲上去扶住他,而周围的人一看鄢兰笙竟然将真正有实力的血杀门门主打伤了,便心生畏惧。
夏截瞥眼看看冷霁尘,他都开始怀疑,这个方慕灯是不是真的,和平时见面的气势完全不一样虽然见面的时候他黑衣裹体黑纱蒙面,不曾发出任何气味以及真正的声 音,但是他可以确定不是方慕灯,夏截想着不禁扭头去看冷霁尘,却见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人。
方慕灯口中血涌不止,连忙有人上来服侍他,他却扭头看着冷霁尘,笑了,他不过就是要自己死,能够救尤华威,却不对自己施以援手,这本就是自己知道的,可是 临到最后,心却还是抽痛不已。
鄢兰笙肯定中毒了,但是却支撑了这么久没有发作,估计是因为内力厚,毒传播地慢。
“轻言愁上愁,未若有中有,一朝落尽,无待君白首。”方慕灯轻轻念了几句话,却笑,血从他口中不断喷涌而出,鄢兰笙几乎用了全力,而自己几乎没有抵抗, 所以便是伤上伤,痛也成倍。
冷霁尘冷冷地看着他,方慕灯凄然笑道,“鄢兰笙中毒了,怕是不能再坚持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又喷出一口血,将靳大他们喝退,不许他们来打断自己,“冷霁 尘,我不能再陪你了,你只有一件事情了,你肯定会成功的,也肯定会心痛的。”方慕灯的笑有一种凄艳的美,在三月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宛若盛开的红莲,灼灼夺目。
冷霁尘在段斐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到方慕灯身边,蹲下身子,定定看着他,冷声道,“你为什么不运功抵御?如果你运功便不会如此。”
“我几乎从来没有违背过你,你要得都给你,你恨的,便帮你毁了去,而今你要的不是我了,你要毁的却是我,你说,我该如何选择?这样不是正好么?就算我死在鄢兰笙的手上,而他也中了毒根本不能再坚持了,没有人可以再和你抗衡,你要做的便在眼前了。”说了如此多的话,便又猛烈的颤抖,血如同泉眼一样往上涌。
慢慢地阖上眼睛,睫毛轻颤,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冷霁尘的手心里,一如飞离枝头的瓣,
不言愁上愁,不待君白首。
春日水洗的阳光,让他苍白俊美的脸慢慢失去最后的颜色,却有一种生命尽头惊心动魄的美,凄艳而决然……
冷霁尘冷冷地看着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人,曾经熟悉到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但是现在看见他死,没有一点伤感,相反,却是一种解脱。

蝇营狗苟
被过去的耻辱牢牢地拴住,却又想方设法的割断与从前的联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让自己一步步更加冷酷。

“小冷,你DD你果然DD是他们一伙的!”段斐站在冷霁尘身边,扭头瞪着他,眼神清冽,第一他的眼神如此冷,看着冷霁尘再也不是笑眯眯的模样。
冷霁尘心下叹息,并不畏惧,也不想放弃,谁说鱼肉熊掌不可兼得?他一定要都得到,不管是美丽的,丑陋的,残缺的,完整的,只要是他的小公子,他就要得到。
“你才知道,也不算晚,反正你本来就很笨。”冷霁尘站起身来看着段斐轻笑,冷眼盯着鄢兰笙,“鄢盟主,现在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了,因为段斐被我喂了一种药,对他无害,但是对于中了情动之毒的人,那确实致命的诱惑加毒药。”冷霁尘慢慢走近,笑着看他们。
“那一是不是格外的美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和惩罚,段斐,我说过你若是背叛我,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说完轻笑,凤眸清冷,长睫微阖。
“冷霁尘,你在说什么?”段斐冷眼盯着他,都是因为自己,害了鄢兰笙,让他名誉扫地,做不成盟主,还有可能连累到秋水坞的名声,恨不得拿剑刺死自己,竟然 瞎了眼,认识了多年,却原来是别人早就预谋好的圈套。
“段斐,方慕灯的香是催情的香,任谁都无法抵挡,即使是猫都可能会一直到死,那杯茶是解药,鄢兰笙只闻香,未品茶,自然中了情动迷香,方慕灯给你吃的药, 便是嫁生,你吃了药,药效却对和你□的人发生作用,不管男女。哈哈!怎么样?不过那样也同样有催情作用,会让人飘然若仙,醉生梦死。到了现在,你们还要说你们 有多清白,兄弟多情了么?”
冷霁尘放声大笑,那笑声却阴冷至极,下面很多人也跟着笑起来。
“冷霁尘,你DD你是血杀门门主,那天晚上是你袭击我,是你杀了章云朗,都是你对不对?你认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部署今天对不对?”段斐心头剧痛,恨不立时 瞎了双眼,挖出心肝,从此不见,不听,不闻才好。
“段斐,你说的很对,否则你以为我会接近你这个笨蛋么?”冷霁尘笑了笑,面色阴沉清冷。
“冷霁尘,我们的情谊到现在一刀两断,从此我们势不两立。”段斐冷眼盯着冷霁尘,恨恨说道。
“好呀,势不两立,不如现在就杀了鄢兰笙,然后去办剩下的事情,”冷霁尘说着抬脚上前,段斐却挡在鄢兰笙身前,持剑而立,“除非你杀了我。”
“段斐,你以为我不敢么?还是我舍不得你?”冷霁尘冷笑,却抬手去抚摸段斐的脸颊,段斐心中一阵恼恨羞愤,挺剑便削,冷霁尘没有躲,一剑刺在他的胸口,一 剑削在胳膊上。
没有入却也流血。
“你退开!”段斐的声音清冷,却有着一丝颤抖。
“冷霁尘,你这个小人,不要以为你是鬼影神刀的徒弟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时蒙蔽众人混淆视听,总有一天大家会明白过来的。”章至刚怒吼着挺剑 来刺,“你还我儿子命来!”
剑尖几乎触到冷霁尘的脖颈,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了,心口传来一阵无以言喻的刺痛,生生剥离生命的痛,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而去。
“朗儿,父亲……没用,不能……给你报仇。”章至刚瞪大了眼睛,老泪纵横,猛地往后退离开插在心口的刀,感觉冰凉的刀锋在自己身体里拉锯,回头看着那些平 日出称兄道弟的武林同道,怒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能坚……持正义,枉自称……什么侠义,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你们凭什么……指责别人, 断……袖不雅,可是却不违……良心道德,不背侠义……精神,不象……你们,嘴巴……里满口……仁义道德,内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夺……人性命,抢人神功… …据为己有。你们……”几句话没有说完,便直直向后倒去,段斐连忙伸手抱在章至刚倒下的身体,胸口血染青衣,嘴巴里汩汩流血。   “章大侠,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儿子报仇。”段斐趴在章至刚耳边低低说道。
章至刚费力地转眼看了看他,裂嘴笑,笑容未完全绽放,便自凝固。
崆峒弟子哭声一片,其他人莫不恻然,静圆师太长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是眼角红肿,却奈何动不得半分。
即使不顾虑全部弟子的性命,自己DD恐怕也不是血杀刀的对手,不如保存实力,到时候和少林武当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办。
鄢兰笙只觉得内力如同大海退潮一样,一退再退,不禁心生恐慌,却极力忍住,但是身体里却又一种痛,几乎是千万个蚂蚁啮心一样,酸痒麻痛,到了最后便是全身 无一不痛,神经所及之,皆是痛到抽筋的痛。
冷汗涔涔落下,滴在握剑的手上,剑也握不住了,咣当倒地,想运内力抵抗,可是内力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
而身体里的痛,却是一阵紧似一阵,突突的跳,一跳快似一跳,每一阵每一跳都是无法忍受莫可名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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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转过来去扶他,结果却被冷霁尘连同头发一把揪住后领,段斐吃痛,却不呼叫出声。“段斐,如果要他不死,有一个条件。”冷霁尘冷眼看着在自己手里挣扎对 自己咬牙切齿怒目而视的段斐。
挑眉冷笑,“段斐,你只要当着各位武林豪杰的面,大声地说‘你段斐愿意做我冷霁尘一辈子的男宠。’我便不杀他,否则,现在就杀了他,你自己决定。”
冷霁尘说着舌尖舔过段斐的耳垂,段斐只觉得如同被刀子刺中了心脏,尖锐的痛,沉重的钝痛,细小的刺痛,各种各样的痛,一起涌聚过来。
鄢兰笙似乎已经听不见了,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的颤抖,即使没有人杀他,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万蛊噬心”除了蝶影门最后一代门主林若凡,从来没有人忍受过去,所有人死得都很惨,最后有的是自己生生将身上的皮肉一条条撕下,有的却是生生痛死,七窍 流血,慢慢血流尽流干……
“你给他解药。”段斐忍着头上传来的痛,用力地转过头对上冷霁尘的眼睛。

“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冷霁尘冷冷看着他,没有半点的怜惜。
“冷霁尘,如果你只是要这个,有什么难的?难道我段斐还是宝贝不成,值得你如此?”段斐感觉头发上什么被生生地扯下来,他裂嘴笑道,“冷霁尘,我答应你, 做你的男宠,把我的尊严都放在你的脚下任你踩踏。你满意了么?”段斐几乎是吼叫着喊出来,双目血红。
冷霁尘微微阖眸,轻笑,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记住,不要再背叛我,再也没有下一。”冷霁尘冷眸森寒,直透心底。
“我不会背叛你,但是冷霁尘,我想说的是:我也恨你!”段斐嘴角流出一丝殷红,冷霁尘伸手捏上他的下巴,段斐的话让他生出丝丝恐惧,“段斐,我告诉你,你 没有机会,没有报复我仇恨我的机会,你所做的只有服从。”说着扯住他入怀用力吻上他咸涩腥甜的唇舌,丝毫不顾及外面站了如此多的武林同道。
除了顺从的,便是敢怒不敢言的。
血杀门的弟子在鄢兰笙倒台的那一刻,纷纷站出来,比任何一个门派的弟子都多,各个门派都有。
各大门派也会互相渗透,互派间谍,武林山庄有人在血杀门,血杀门有人混入各大门派,同样的道理。
少林武当没有来,就是因为发生了众多弟子被挟持中毒事件,要求他们不得插手武林争斗。
从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血杀门在江湖汲汲营营多年,即使睿智如鄢兰笙,盛名如秋水坞怕是也不能够与其抗衡,更遑论少林武当峨嵋等门派?
让人将鄢兰笙带下去严加看管,解了万蛊噬心之毒,却又不断地服食软筋散,让他无法运用内力。
众人推举冷霁尘做武林盟主,他却不屑地拒绝,“你们选择我无非就是跟着我有利可图,你们腻歪了平静的武林,喜欢打打杀杀一片混乱,这样可以从中浑水摸鱼, 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地恪守什么清规戒律满口仁义道德?盟主你们自己当自己管,不要扯上我。”冷霁尘一针见血戳中他们的脓包顶子,他们也不恼怒,反而更加乐 意,没有人争夺武林盟主,大家实力相当,都有机会,这便是华山掌门夏截,下一两年会继续比武推举。
看不惯别人做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们却做着违背良心,丧尽天良的事情,而自得其乐,互相恭维不止。
武林山庄大厅。
“冷门主,你看,秋水神功是不是应该也归武林无盟主保管?”夏截看看冷霁尘,小心翼翼问道。
“自然是这样的,我们在此休息整合一下,也让秋水坞有个准备,到时候我们便直接去秋水坞,你们再去准备一下我曾经交待的事情。”冷霁尘说着便起身走出去, 打算回疏梅别院,段斐在那里。
鄢兰笙的手下大部分都屠杀殆尽了,不过他还有密探在血杀门内部,可是用尽办法也查不出来,而且鄢兰笙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谁是,这样就很麻烦。
疏梅别院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冷霁尘个贴身手下现在也来了三个:荷衣,凤翎,萧苒。
荷衣是个美丽妖娆的女子。
凤翎是个酷酷英俊的男人,萧苒却是个大眼酒窝的男孩子。
他们守着段斐,怕他想不开。
但是他们却觉得自己多心了,段斐有吃有喝,还能抽空和他们开几句玩笑,别提多开心的样子。
“段斐,起来,不要装死。”段斐听见冷霁尘进来,便立刻跳上床,蒙头装睡,冷霁尘劈手去夺段斐头上的被子。
段斐也不和他争,猛地坐起来冷眼看着冷霁尘,“如果我不装死,不表示我有多愤怒,多难过,怎么成全你的成就感?怎么满足你邪恶的心理?”段斐冷哼着下床。
却被冷霁尘猛地扯住,用力将他压在身上,段斐瞪着他水灵的大眼,如今却凌厉逼人。
“你最好不要这样看我。”冷霁尘伸手探进他的衣襟,段斐扭动了几下,却被压得更紧,“冷霁尘,你DD你放开我。”段斐伸手去拉他的手,结果却被冷霁尘用力 吮住唇舌,“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么?”冷霁尘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睁眼看着自己,段斐怒目而视,眸光清冷,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痞子一样流里流气却又 纯真可爱的眼神。
冷霁尘心头便也恼怒起来,想着他对自己说那样决然的话,理智渐渐被愤怒吞噬,猛地扯破段斐胸前的衣襟,段斐抬脚顶他,却被他用腿牢牢夹住,“冷霁尘,你个 禽兽,从我身上滚下去。”段斐使劲地扭动身体,想把冷霁尘从身上掀下去,结果扭来扭去却被冷霁尘几下将衣服扯掉,露出晶莹细腻的肌肤。
段斐心头羞愤,虽然被他逼着答应做他的男宠,但是本来也只以为他不过是为了羞辱自己,谁知道却真的这样对自己。
心头又羞有恨,便用力咬住吮吻自己的舌头,冷霁尘被他咬得吃痛,却也不挣扎,被人拿住短柱越挣扎自己越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攻。
冷霁尘狠狠地捏住段斐的下巴,吃痛受不住便张开嘴,却依然尝到腥浓味道,冷霁尘的血让他有点兴奋。
脖颈上吃痛,被冷霁尘大力地一路吮裹下去,在段斐玉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紫色的吻痕,伸手捏上他胸前的粉嫩凸起,揉捏轻扯,牙齿便也纠缠上去,段斐被他 逗弄的身体几乎沦陷,理智却羞耻到了几点,使劲地咬住牙齿,不肯发出让自己羞耻至死的呻吟。

伤人伤已
冷霁尘抬眼看他痛苦隐忍的模样,冷笑着伸手探上他已然挺立的□,粉嫩的颜色,顶端渗出晶莹的汁液。
段斐羞愧无比,腿手都被禁锢住却挣扎不得,“冷霁尘DD你DD你有种!”段斐气极,想到自己认识他这么些年,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面热心的人,结果却是个白眼 狼,怎么能不恨自己瞎了眼?
冷霁尘轻轻含住他的灼热挺立的昂扬顶端,段斐只觉得一股麻辣酥痒直冲大脑,几乎喷血而出,心底的恨与羞耻让他为这样的快感负罪内疚。
“冷霁尘,你个两面三刀,心积虑、不择手段、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卖友求荣、忘恩负义、见利忘义、重色轻友的卑鄙小人……”他不知道骂什么,被裹住的地 方一阵阵的快感涌上来,让他几乎迷失自己,差点找不到自己的理智,所以他只能这样胡乱地骂他所能想到的词语。
“闭嘴。”冷霁尘被他聒噪烦了,抬头狠狠咬上他的唇舌,段斐也不示弱,反而用力回咬,在撕扯中冷霁尘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扔在地上,段斐的半边脸颊被冷霁尘 捏肿了,冷霁尘的嘴角也被段斐一拳打破。
冷霁尘一阵恼怒,按住段斐,没有给他任何准备便一挺而入,段斐一下子咬破自己的嘴唇,眼泪人也忍不住哗啦倾泻而出,只觉得下身一阵湿热,随着撕裂的剧痛涌 出。
冷霁尘不肯再迁就他,自己太纵容他,都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和立场,段斐是他的男宠一生都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恨会在他身上得到稍微的平衡。
他冷,冷的如同冰上底下万年玄冰,那冷冻伤了别人,也禁锢了自己。
即将达成所愿,此生都会将他箍在身边,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叫嚣着在体内奔涌,“你是我的。”每用力一下,感觉段斐身体颤抖,后面紧紧收缩, 双臂用力压住段斐修长结实的双腿直接将他紧紧抱住,身体在他体内猛烈地冲击,感觉到那温热腥甜的气息在周围弥漫,那快感便融进身体沸腾的血脉里,就如同他忍不 住要去看看她的眼神一样,如果她知道会是怎么的痛苦……
那种期待让他神魂俱醉……
段斐死命地咬紧牙关,下面撕裂的痛夹杂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快感,让他连哭都觉得羞耻至极。
痛便可以提醒自己恨,可以竭力地压制那汹涌的快感,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紧紧咬住嘴唇牙齿是为了防止自己不知羞耻的呻吟出声还是为了防止自己沉溺在那快 感中。
可以允许自己委曲求全,但是绝对不能对敌人臣服,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失去的便再也不能找回来……
雪白的锦褥上,乱红点点,混着乳白的液体,沾染在纠缠的健美修长的身体上……
段斐第一尝到了什么叫禁脔,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吃饭有人伺候,说话有人接腔,却没有片刻独自的自由。
被冷霁尘强行要过以后,身体痛得几乎麻木,走路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为了免去难堪,他宁肯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
不知道老娘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么窝囊没用废物,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气死的。
又不知道鄢兰笙被关在哪里,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解毒了,怎么才能救他。
段斐双膝着地趴在椅子上,他根本不能坐,一坐就是撕裂地痛,他发誓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冷霁尘见过鄢兰笙,让他说出来血杀门的内奸,鄢兰笙要么就胡乱说,要么就说不知道,即使用刑他也根本不改口。
不能找出那个内奸让冷霁尘几乎坐立不安,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这确让他有点乱了分寸,不知道哪个该信任哪个该怀疑。
将身边的人一个个在心里默默排查过去,却还是找不出来。
凤翎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寡言少语,他们几个跟了冷霁尘多年,却从来不敢妄自揣摩他的心思,特别是排查内奸这样的事情,别人更加不好插嘴。
冷霁尘一言不发,匆匆赶回疏梅别院,走到门口便听见段斐在里面嚷嚷,“冷霁尘,你最好求神保佑你一辈子不要落在我的手里。”然后就听见叮叮的声音。
走进来却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拿着他的流云双剑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叮叮当当地乱砍乱画,似乎累了,便将剑往地上一扔,嘴里又开始嘟嘟囔囔。
冷霁尘竟然将他禁锢在疏梅别院里不让他踏出大门半步,他DD竟然DD真的这样对自己,身上传来被他蹂躏的痛意心头便愤怒不不已,“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子。
猛地站起来便往外跑,走不了两步便被萧苒拦住,“段斐,你不能出去,门主有令,让你呆在这里。”萧苒朝他一笑,露出大大的酒窝。
段斐冷冷看着他,忽然大笑,伸手捏上萧苒的脸颊,萧苒一歪头被段斐在脸颊上划了一个红红的指甲印。

“萧苒,你们都躲在哪里?你这么好看我平时怎么没有见过你?”段斐盯着他问道。
“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萧苒朝他笑道,抬手摸摸脸颊,火辣辣的痛。
“你们一定在暗偷偷地笑翻了对不对?偷偷地看热闹,看我被冷霁尘耍地跟个猴子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你们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笑破肚子了?”段斐咬牙切 齿地一字字逼问,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段斐,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只管听命行事,从来不管闲事的。”萧苒朝他笑笑。
“是么?我要喝水!”段斐很明显的搞错了状况,但是那个萧苒却也不介意,转身进屋亲自去给他端水。
段斐便飞快地往外跑去,荷衣坐在清梅树下挑眉淡笑,还真是得可爱。
段斐以为得逞,萧苒进屋去了,荷衣似乎不会武功,自己正好可以逃跑,结果看见门口站在一个人,在影壁墙转角的地方,收势不住,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
冷霁尘伸手揽住他,段斐却觉得鼻子几乎撞断了。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幽幽兰香,段斐恨极劈掌便打,腿还未抬起来半招未出便被冷霁尘捏住脉门动弹不得。
“冷霁尘,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心积虑这么久,你DD啊!”被冷霁尘扭住胳膊,痛得冷汗流下来。
“段斐,最好闭上你的嘴,再让我听到你抱怨的话,我就去杀了鄢兰笙!”冷霁尘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挤在墙上,唇舌侵略一样欺上他柔软的唇,凤翎依然 目不斜视,永远站在门主的身手保护他是自己的职责。
萧苒却端了水过来,不管荷衣的拦截喊着,“段斐,段斐,你跑什么,出了大门口是要挨揍的!”凤翎只觉得头疼,来不及拦截萧苒已经跑了过来,看着被冷霁尘挤 压在墙上几乎看不见人的段斐,萧苒脸一红,便将手上的水壶递给凤翎,“凤翎,给你喝水。”然后一溜烟跑回去了。
段斐被挤在影壁墙上,支棱的砌石沿咯的后背生痛,冷霁尘却还是不断得用力挤压他,挣扎了两下,却被捏住手腕拉高箍在头顶,段斐看见后面面无表情的凤翎轻 轻转过身去,只觉得那羞耻感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冷霁尘却趁着他挣扎的时候手拉住他的腰带,开始只不过想吓唬他,结果湿漉漉地吻却让他的欲望如潮水汹涌,舌尖猛地一痛,却是被段斐用力咬破。
冷霁尘凤眸微眯,眼神清冽地盯着段斐因为愤怒羞耻而愈发明亮的大眼,抬起右手食指擦过舌尖,上面是浓郁的红,轻笑,低头覆上段斐的唇,用力的吸吮,夹杂着 血腥的津液让段斐吞咽不及,顺着唇角如丝流下。
感觉嘴里是浓郁的腥甜气息,夹杂着让自己恨极的兰香气。
冷霁尘低头看他,冷笑不已,“你不是想见他么,我带你去看看吧。就是不知道尤华威和夏截会怎么折磨他了,毕竟他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子。”
冷霁尘轻笑,盯着段斐愤怒莹澈的大眼,轻啄他的唇角,“走吧。”伸手箍住段斐腰。
出去的时候凤翎自然又跟在他们身后,路上碰见几个掌门还有各派弟子,他们朝冷霁尘行礼,冷霁尘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段斐却觉得那些人的目光像要拔光了他将 他凌迟一样。
当着各大门派,自己说愿意做他的男宠,而且冷霁尘在别人面前一点不避讳地和他亲热,现在的段斐和秋水坞就是耻辱的代名词,是整个武林嘲弄讥讽的对象。
段斐被冷霁尘揽住腰,没有低头,没有流泪,只是用力的咬住牙,大眼微微眯起,修眉紧蹙,手死死捏住衣角,感觉衣料被手指捏透。
现在的盟主是夏截。
鄢兰笙做盟主的时候,武林山庄一片清明祥和,没有牢房,现在为了关押鄢兰笙却在威武别院特意开辟了一个窗小少光的房间做牢房。
威武别院是武林山庄最大的别院,锦簇,香四溢。
绿树成行,亭亭如盖。
经过的华山以及青城派弟子都对冷霁尘施礼,但是却对段斐白眼相向。
段斐脸色苍白,身体轻颤却死死握紧拳头,遭逢此变,他倒觉得还是死了干净。
简易的牢房还算干净,里面空荡荡的,家具都被搬了出去,靠墙地上铺满了干草,阳光从上面的窗户扫进来,照在淡金色的干草上,发出柔和的光。
鄢兰笙闭目倚在墙壁上,软筋散让他内力全无,连像常人那样走动都不可能,每日被折磨叫出秋水神功交待血杀门的暗探,让他更加筋疲力尽。
段斐抬眼看着鄢兰笙那张俊朗无铸的脸,在苍白墙壁的掩映下,唇色竟然是如血的红,长睫颤巍巍的如同断翼的蝴蝶,无力振翅。   身上的衣服破了多,血迹斑斑,肩膀塌下来,似乎被人用过分筋错骨的手法,心头大恸又大恨,恨自己,是自己忍不住结果害了石头害了秋水坞,自己死一万也 不足以偿还。

“冷霁尘,你放了他。”段斐扭头怒目瞪着冷霁尘,冷霁尘朝他冷笑不已,“放了他么?凭什么?”说着走近段斐,伸手握上他的纤细柔软的腰肢。
段斐一阵羞愤,死死咬住牙关,用力地推开冷霁尘朝鄢兰笙走去,冷霁尘便站在一边冷冷地看他们。
鄢兰笙睁开眼睛,那双邃漆黑的双眸宛若潭,波澜不惊,他怪自己大意,更恨自己纵容自己,没有解决事情之前,却和段斐发生那样的关系,尽管是因为媚药, 可是也不排除自己放纵自己。
一错成千古罪人。
眼前的段斐,才几天便清减了很多,本来稍微婴儿肥的脸上现在没有一丝肉嘟嘟的感觉,大眼越发的清冽,倒是更加微微吊起,秀挺的鼻梁衬得嘴唇姣好的曲线,朝 他微微一笑,“段斐,你怎么瘦了。”现在哭闹哀伤都于事无补,只有尽可能的想办法离开,而且恐怕即使自己内力没有受损也根本打不过冷霁尘,他的实力恐怕在鬼影 神刀之上。
“石头,石头,对不起!”段斐却没有鄢兰笙那中沉稳淡定的修为,搂住鄢兰笙的脖子眼泪横流。
“段斐,别这样,擦干眼泪,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都会过去。”鄢兰笙艰难地抬手给他轻轻擦掉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晶莹。
冷霁尘站在后面冷眼看着,心头怒火渐起,他不肯求自己,却要在这里趴在鄢兰笙的怀里哭,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在段斐的心理孰轻孰重?孰亲孰 远?
心下冷然,上前扯住段斐的头发,将他拉离那个人的怀抱,段斐吃痛却不肯叫出声,豆大的眼泪在微微凹陷的眼窝里打转,鄢兰笙痛苦地闭上眼睛,心头宛如乱刀斩 过。
“冷霁尘,够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肯定会告诉你,别折磨他了。”鄢兰笙微微叹气,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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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我不和你谈条件,秋水神功我不稀罕,那是用来对付你们的手段,你的探子,我自己也能查出来。”冷笑着蹲下身子抬手扳过段斐的脸,看着他倔强带恨 的表情,不由得轻笑。
“段斐,你恨我么?”冷霁尘笑问。
“恨,恨,我恨死你了!”段斐咬牙切齿道。
鄢兰笙更加叹气,闭眸倚在墙壁上,这个傻孩子,不会隐藏自己丁点的感情,爱恨分明,却会生出诸多的苦楚。

三人行
果然腰间吃痛,冷霁尘拎着一根细细的棍子点在鄢兰笙的腰间,冷眼看着段斐,“段斐,如果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可以更恨我。”
说完嘴角弯起淡幽的弧度,残忍而 冷酷。
段斐看着鄢兰笙痛得冷汗直流也不肯发出一丝声响,心痛得只觉得要碎裂了。
这样用一个人来威逼另一个人的法子,最有效,可是也最笨,最容易将那人对自己那份朦胧不清的感情转化为汹汹的恨意,而对被伤的人,却是越来越浓的愧疚和爱 纠缠不清。
如果那人死了,那么活下来的那个人,便会想当然的认定,他此生爱的最爱的就是死去的那个,他最恨的便是自己和杀了那人的人……
可是还是很多人看不清,总是用拙劣的方式威逼着别人也残虐着自己。
段斐死死盯着冷霁尘的手,他的手背泛起条条青痕,在玉色的手背上,触目惊心,可以估量出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段斐咬紧下唇,感觉血腥的味道充斥齿颊之间,他忍不住那样的痛意,想着自己害了鄢兰笙还会害了秋水坞,让老娘抬不起头,便心灰意懒,想着死了便可以逃避。
没有出声运气内力死命朝墙壁撞去,结果却撞在冷霁尘的胸膛上,头顶还是一阵剧痛跌在他的脚下。
冷霁尘虽然点住鄢兰笙,但是注意力却集中在段斐身上,“段斐,你要为他死么?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么?哼!”冷霁尘蹲下去抬手捏住段斐的下巴,逼迫他抬眼 看着自己。
“冷霁尘,你到底想做什么?小爷我死了,做鬼找你算帐。”段斐狠狠盯着冷霁尘细长的凤眸,只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才好。
“可是我便不让你死,阎王爷也没有办法。段斐-嗯?”冷霁尘唇贴上段斐的耳垂,轻轻含住,“履行你男宠的职责吧,或许我会放了他的。”冷霁尘盯着段斐的眼 睛,谐谑地吻上他柔嫩带甜的唇瓣,段斐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眶里打转的晶莹却不肯流下来,冷霁尘冷笑着抬起手指戳向他黑亮的大眼,被戳了的眼睛刺痛,眼 泪哗哗地流出来,不受控制的流进嘴里,冷霁尘扣住他的后脑,将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却去撕扯他的衣服。
占有他,侮辱他,折断他的羽翼,践踏他的尊严,让他此生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段斐死命瞪着他,看着他紧绷的脸,抿成淡淡一抹的唇,凤眸冷凝逼视着自己,锦帛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来回飘荡,晃悠悠地撞到墙便又荡了回来。
鄢兰笙没有开口,如果他说话,段斐受到的伤害会更大,所以他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感觉喉头腥甜翻涌,却生生忍下去。
段斐感觉到冰凉的地面侵刮着背部肌肤,干草宛若利剑割裂着身体,身上的衣服被片片撕碎如残败叶飘落一边。
冷霁尘冷眼盯着他,如果他肯求饶,那么便放开他。
段斐死命咬住嘴唇,却宁愿死也不肯发出一个字,“段斐,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冷霁尘盯着他轻笑,凤眸冷然却没有半分笑意。   段斐恨恨盯着他,没有说话,大眼里连积蓄的泪珠也被愤怒蒸腾成了气,消散空气中。
“你若肯此后好好跟着我,我便饶了你。”冷霁尘曼声道,手却抚上段斐血丝的唇瓣,被细密的牙齿咬得青紫一片。
“冷霁尘,你做梦,就算我跟着你,也是要你死,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手上。”段斐咬破了舌尖,殷红长流,却感到□猛然撕痛,被撕裂贯穿的 感觉再袭上大脑,几乎晕阙,他努力的仰起头,不肯却看冷霁尘冷然得意的脸,鄢兰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段斐愤怒燃烧的双眸,那双倔强不屈平日里笑得比阳光灿烂的 眼眸,现在满满都是伤和痛。
再也忍不住一口猩红喷出去,点点溅在胸前,数点溅在段斐玉白的脸颊上,心上身上无以言喻地痛意一阵阵地催刮着神经,段斐倒看鄢兰笙的脸,心里告诉自己,要 他活着,要他离开这里。
段斐猛地回头起身,用力的勾住冷霁尘的腰上身便起来,下面□的地方便是刀刮地痛,火辣辣地除了痛还是痛。
只有痛没有快感,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贱,自己的恨才那么清晰。
冷霁尘被他翻压过来,伸手揽住他,冷眼看着段斐,“冷霁尘,你放了他,我此后都跟着你,永生永世地跟着你,做你的狗做你的宠物都可以……”死死盯着冷霁尘 森寒的脸,这场交欢没有一人欢,肉体上心灵上,全是痛。
冷霁尘几乎受不住那样的痛,猛地从他身体退出,强行进入让自己几乎抽筋地痛。
段斐只觉得□温热涌出,温腻的,竟然没过了那阵痛意。
“好,我答应你,就算为了杀我,你也要留在我身边,一生都不得离开。”冷霁尘说着狠狠欺上他的唇,直到吸吮出浓郁的腥甜才放开他。
然后唤了声凤翎,凤翎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却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扔了一块锦帛进来,冷霁尘抓住裹在段斐的身上,整理了自己的衣裳,衣摆上点点猩红,却很快变成褐色的污渍。
抱起双眸紧闭的段斐,冷霁尘跨出牢房,走到门口的时候,段斐睁开眼睛看着鄢兰笙,而他似乎也有感应,睁开眼睛看着他,只觉得一眼如同一生。
路上碰到夏截和尤华威,他们是来继续逼问鄢兰笙的。
冷霁尘冷眼扫过他们,“两位,秋水神功不在他身上,他肯定不会,过几天我们想别的办法。冷某肯定会让各位得偿所愿。”说着抬脚便走。
夏截和尤华威却听出他的意思,不允许他们再去折磨鄢兰笙了,而且他们要靠冷霁尘才能拿到秋水神功,自然惟命是从。
既便不是这样原因,冷霁尘以前和他们接头的时候,能做到屏住全身精孔的那份功力,恐怕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他们心里惧怕着冷霁尘,又巴结着他。
他们也想去秋水坞,可是凭自己的本事,却没那个胆子,现在冷霁尘肯答应,自然最好不过。
冷霁尘抱着段斐,回到疏梅别院,凤翎早回去让荷衣和萧苒准备了沐浴香汤。
段斐一路上紧闭上眼睛,听得过路的人和冷霁尘打招呼,他就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现在一定是最低贱的哪那一个。
冷霁尘看他不睁眼,心里那丝不忍又被自己生生压抑下去,即将完成的夙愿让他无法顾忌太多。
将段斐扔进浴桶里,水四溅,段斐却任由自己沉进水底,过了片刻冷霁尘猛地将他捞起来,“啪!”地甩了他一个嘴巴子,段斐猛地睁开眼睛,死命盯着他,“冷 霁尘,你要杀便杀,不许再打我的脸!”说着手上用力快速地甩了回去,“啪!”地一声脆响,冷霁尘没有躲避,任由他发泄地狠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玉白的脸上,绯红的指印浮起。萧苒和荷衣走进来看见,轻轻啊了一声连忙退出去,荷衣还好,萧苒却是满脸通红,窘迫万分。
撕破脸面的那刻起,段斐决然冷漠的表情,愤恨的眼神让冷霁尘的心再也柔软不起来,略微的和软便被自己生生压实变硬。到段斐那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嘻嘻呵呵没个正形,可是对自己竟然便可以如此恨,心头冷笑,接下来的,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受得了。
不由得热血沸腾,几乎忍不住在段斐身上发泄,用力一推将他推到在浴桶里,然后转身出去,没有再回头。

荷衣和萧苒进来伺候段斐,段斐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给人看看身体也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他只觉得天下的人最肮脏的就是自己了,所以他们一进来, 他便扑通着水面让他们出去。
然后抱着身体蜷缩在水里,将头地埋进去,连身下的疼痛都忘记了,想起那他救了自己在素衣醒来也是如此疼,竟然……   恨自己笨,自己蠢,过了半晌却又开始净身,慢慢地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地。
玉白修长的身体上,布满青紫淤痕,不是鞭打,却比鞭打让他感到羞耻。
荷衣拿棉巾擦干他的身体,又拿了素色的锦衣给他套上,只觉得这个少年如陶瓷一样随时都会碎,却又觉得像那百折不弯的坚铁一样。
轻轻叹气,伸手将段斐扶出桶外,段斐身体剧痛根本挪不动步,一下子跌压下来,荷衣怕他受伤,自己垫在他的身下。
段斐伸手抱住她,盯着她妩媚的双眸,笑道,“荷衣姐姐,你长得好美。”说完便朝她的唇吻下去。
荷衣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掩住段斐的嘴,“段公子,你不能这样害我,我们只是下人,只负责照顾你的起居。”
被人揭穿脸上一红,段斐终究不是那样狠心害人的人,挣扎着坐在地上,沉默不语,荷衣又有点心痛他,伸手扶起他,“去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拿药。”荷衣跟随冷 霁尘也多年,笃定冷霁尘自然不会误会自己,而且自己越发细心的照顾段斐,冷霁尘其实是高兴的,看着他们这样互相伤害,她也不能说什么。
段斐趴在被窝里,接触到冰凉如水的丝缎,才觉得身体有多痛,火辣辣的,一阵阵袭来。
荷衣拿了治疗淤痕的药膏帮他细细地涂抹在背上,段斐趴在枕头上,咬牙不出声,过了片刻,觉得困顿,微微眯眯眼睛。
却觉得□一阵清凉,段斐微微挣了挣,惊道“荷衣,我自己来。”结果却被人按住脊背,那沁凉温软的手让他知道是谁。
心下冷然也不吱声也不反抗,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那里。冷霁尘的手指温柔地帮他涂抹清凉的药膏,细细地抹过□每个细小角落。
那里温润□湿热,心头震颤,只觉得自己的欲望汹涌而来,却极力忍住,不想再伤害他。段斐趴在沁凉冰爽的丝缎上,摩擦到柔嫩的肌肤,感觉如同情人的发丝,后 面传来温柔的抚弄,竟然让他感觉一阵阵的紧绷,快感如同溪流直上漫延,袭上大脑。
伴随着快感的却是洗刷不掉的耻辱,让他快中有痛,纠缠不清。
冷霁尘抹完了药膏没有退出的意思,反而又伸进去一根手指,在那□温热慢慢的□刮动,弯起手指慢慢的搔弄轻旋,感觉段斐的身体阵阵的颤栗,一手将他轻轻翻 个身,让他侧躺在床上,另一只手握上已经昂扬挺立的粉色□,段斐死死咬住唇齿不发出声音不反抗不求饶。
冷霁尘低头裹住他粉色的顶端,黑发冰凉丝滑皮肤在段斐柔嫩的肌肤上,搔弄地他一阵控制不住的热流涌动,只觉得浑身血液开始刷地倒流全部退到下面,害怕令自己感到耻辱的呻吟溢出唇,便用力的咬住,为了减轻下面涌上来的快感,死命的直到尝到血腥味道,那淡淡的 腥甜却反而加重了□的淫靡气息。
在冷霁尘前后的抚弄刺激中,冷流满面地升至癫狂顶峰,然后死死抓住被子压在脸上,不肯给人看见。
冷霁尘也不和他争抢,吩咐人拿了湿棉巾过来,帮他净身,然后拿了薄锦给他盖上,轻轻吻上他的后颈,段斐猛地回头,眼睛通红怨愤盯着他,“冷霁尘,你少来假 惺惺的。”然后扯住被子猛地裹住头,不肯再露出来。
冷霁尘下意识地轻笑,柔和的面部线条,俊逸出尘的容颜,让站在一边的荷衣暗自叹气,却看见萧苒长大了嘴巴,他从来没有看到冷霁尘如此温柔地笑过,荷衣赶紧 拽住萧苒走出去,生怕他一个毛手毛脚地惹冷霁尘生气,到时候就麻烦了。

蓄谋
发生这样的事情,峨嵋等门派都想退回去,但是夏截他们却以新任盟主的身份要求他们等待审判鄢兰笙。
少林武当众多弟子被人挟持,不得不低头,最后也派人出列。
其他很多门派本来都是隔岸观火,希望风不要往自己这边吹就好,别人那里烧的越旺越热闹。
雨骤风狂三月暮,飞红凌乱香混土。
月黑风高,雨泻帘栊。
一抹黑影宛若清烟掠过庭院,如果不是猫儿一声轻蹿,任谁都会以为那不过是一阵清风拂面,雨丝微斜,宛若被刀断,却瞬间如丝飞泻。
来人宛若鬼魅一样,快速地点倒守卫,纤细手指拧上锁头,发出咔嗒轻响,牢门大开,飞速地入内,不待解释,向鄢兰笙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双手托住他的胳膊微一 用力,咔嗒两声轻响。
鄢兰笙正待说话,来人却嘘地一声,然后背起个头高了自己很多的鄢兰笙,身上背了一人,却并不减缓速度,飞速掠出房门,路上碰到的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 来人点了睡穴昏倒在地。
“去救段斐,”鄢兰笙低声虚弱道。

来人却不搭腔,衡量了一下却没有去,段斐在冷霁尘的房中,高手如林,冷霁尘不可测,到时候很可能都走不了。
不再说话,背着鄢兰笙跃上枝头跳过屋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威武别院乱成一团。
鄢兰笙被人劫走,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来无踪去无影。
“冷门主,你看这事情怎么办?”夏截和尤华威尤其着急,走了鄢兰笙那么他们恐怕就不安宁了。
冷霁尘却意不在此,“想必是洛秋水来救走他的,我们直接去秋水坞,一箭三雕不是更好么。”尤华威在想这个一箭三雕是什么意思,押回鄢兰笙,夺得神功心法, 打垮秋水坞?
“夏盟主,你以盟主名义发布江湖令,让各派掌门都去秋水坞集合,到时候有一场好戏看。”夏截连声说不敢,在冷霁尘面前他可不敢自称盟主,这个冷霁尘除非死 了,他那股冷然凌寒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你即刻去吧,我们这就出发,待到了秋水坞也是一月以后的事情了。”冷霁尘淡声说着然后转身回别院去。
疏梅别院里段斐知道有人救走了鄢兰笙,笑得眉眼弯弯,大眼水灵灵地骨碌碌地乱转。“小公子,你就不要惹祸了,让门主看到又会生气。”荷衣轻叹,递了杯清茶 给他。
冷霁尘的手下开始叫段斐小公子,段斐很排斥,说为什么不叫段公子,荷衣解释说,门主是公子,段公子自然就是小公子了。
段斐便也不再争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他走了我便觉得开心,难道不能笑么?我偏要笑,还笑地格外舒畅。”段斐说着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笑声清脆,却夹杂着无限悲凉,荷衣心中大惊,连忙伸手握住段斐的手,“小公子,不要以为鄢兰笙被救走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要是想死断然不能。”
“什么想死?谁?”萧苒笑眯眯地跑过来,他简直就是没有受过伤的段斐,大眼忽闪忽闪的,段斐就奇怪怎么冷霁尘那么阴险的人会有这样的手下。
“萧苒,你过来,”段斐伸手拽住萧苒,这家伙像个瓷娃娃很有意思,不禁生出作弄之意。心下只觉得轻飘飘的,似乎什么都解脱了一样。
“萧苒,你的身体怎么这么软?还香香的。”段斐嘻嘻笑着伸手揽住萧苒的腰肢,萧苒涨得满脸通红,尽管他知道段斐和门主做什么,但是他自己却未曾经历过,而且 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
他虽然是冷霁尘的侍卫,但是冷霁尘从来没有待他当下人,反而从来不吩咐他做事情,倒像是客人。
冷霁尘都不曾对他轻薄过,现在段斐却毫不掩饰地轻薄于他,萧苒大眼乌溜溜地,渗出豆大的泪珠。
荷衣也不管他们,在一边笑,两个一样的孩子,还能生出什么来。
段斐一看萧苒受不住逗,竟然泫然欲泣,心情更好,更觉得飘飘然,无牵无挂的样子。
“来来,别害羞,给我摸摸。”段斐笑嘻嘻地伸手去摸萧苒的脖颈,顺势手便伸进他的衣内,胡乱的摸索他稚嫩柔软的胸脯。
萧苒终于忍不住哇地哭出来,却又不敢对段斐如何,因为他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如果自己无礼,就是对公子不忠。
虽然委屈地要命,却又不敢反抗挣扎,段斐乐得哈哈大笑,却一口血喷在萧苒天青色的衫子上。
堵在心头多日的那股火一下子泄出去,身子也轻飘飘了。
“小公子,小公子。”萧苒倒又急了,连忙唤他,荷衣早唬得上前来看,只见段斐面色青白,唇色淡幽。
连忙让萧苒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派外面的侍卫去叫冷霁尘回来。
因为荷衣知道,不管冷霁尘再怎么打怎么骂怎么折磨段斐,如果段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最受不了的还是冷霁尘自己。
冷霁尘一听段斐出事了,立刻飞一样赶回别院。
段斐朝他笑,唇齿间尽是猩红,“冷霁尘,你再狠也狠不过阎王爷。”
冷霁尘冷笑着走近他,抬手握住他的脖颈,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荷衣早已经给他喂了药,又让人去给他熬参汤。

萧苒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站在那里看着段斐,凤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段斐没有死成,更是恨极了冷霁尘,每日被冷霁尘抱在怀里,吃饭睡觉走路都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温馨鼻尖萦绕淡淡的幽兰香气。
本来以为自己心死自然就死了,可偏偏没有死成。
冷霁尘也不折磨他了,反而倍加细心地呵护他,倒是段斐觉得冷霁尘肯定在耍什么阴谋,对他恶言相加,冷霁尘也不以为意,只是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哄他,晚上对 他极尽温柔怜爱,也不强迫他,却每都让段斐舒服到极致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冷霁尘却隐忍的痛苦,每日只好冲冷水,然后不断地打坐降火。
有时候内力几乎紊乱走火入魔,幸亏凤翎一直在旁边护法,才没有出什么岔子。
因为段斐耽误了一些时日,他身体好了,便开始赶路去秋水坞。
冷霁尘抱着段斐坐在宽敞的大马车里,凤翎坐在车厢外面,萧苒和荷衣一起陪在里面。
冷霁尘另外三个贴身的侍卫也已经赶去秋水坞,最后的清算终于要来到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如同怀里的这个人,想让他痛苦,可是看到他痛苦自己却又痛 得要命。
可是如果放弃,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否决自己和自己的过去,便也没有未来。
其他各派的人都走得飞快,恨不得立刻生出翅膀赶到秋水坞去,夺了神功立刻修炼才好。
从邺城一路南下,经过靖州,郴州,横渡绿江,过绿柳成碧的绿烟镇,后来去淮都的时候因为道路被毁,只好先绕到白马镇,打算从白马镇再往东北方向去淮都附近 的秋水坞。
白马镇因为镇子前头的那尊栩栩如生的白马雕像得名。
白马镇有座鬼宅。
大约一百年前有个白马公,他的白马公府一夜之间屋塌地陷,家里人畜鸡鸭一夜之间全然不见。
就连名满天下的名捕梅家人也查不出所以然,最后成了无头案。
后来陆续有人在那片废墟之地盖起宅院,但是却有人总说闹鬼。
半夜听见有个男子低低地轻唤:蝶影,蝶影,蝶翼生千重……
后来有人看见有个穿了米色长衣的男子飘然如仙,容貌无双,但是接近的人都会被他吸干精血,后来便无人再敢靠近。
此后那片宅子便一直空在那里。
周围的居民更是搬走,没有一个人敢住在附近,更不要说走进宅子。
冷霁尘他们却不怕,而是直接住进那栋宅子。
白马镇西面百余里,有山谷,便是菊谷,里面住着臭名满天下的菊公子,并种满稀世少有的细针菊。
传说那片菊谷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为他心爱的女人准备的,但是他在见到她的时候已接近油干灯枯,没有温柔的缠绵,没有两情相悦,只有他细细地倾吐相思。
死后红颜枯骨,女子感念他爱了她几世,成为人们口中的妖孽,将他长埋地下,不使人见。
“门主,你觉得世上真有鬼么?”萧苒有点害怕,不禁抓紧了荷衣的衣袖。
“这世间若是有鬼,想必也会怕我吧。”冷霁尘冷笑。
庭院和房间被人打扫一新,里面长年无人,但是却没有霉败腐朽的味道。
“若是有鬼,就该有神。”段斐站在房间菊形状的三支铜灯的灯影里,冷眼看着冷霁尘。
“但是那个故事其实是真的。”荷衣轻笑,吩咐人去泡茶,整理床铺。

“是真的么?”萧苒忽闪着大眼,盯着摇曳的烛火,觉得阴森可怖。
“是的,据说蝶影门从前的护法文卿冉不想门主蝶影死去,便用叠影门的宝贝浑天珠将她的魂魄生生拉回来,让她长活于这个国家。不过蝶影门最后一任门主林若凡 宣布蝶影门解散以后便再也没有此类消息了。其实说起来。”荷衣看看一边瞪着冷霁尘的段斐笑道,“其实你们秋水坞的秋水神功便是蝶影神功传过来的。”荷衣轻笑着 转身看见随从端了茶水进来,接过来亲自帮冷霁尘和段斐倒上,又捧给段斐喝。
在冷霁尘面前,第一照顾的是段斐,冷霁尘似乎从来不会有异议。
段斐似乎听得入迷了,捧了茶走过去做到椅子上,看着荷衣。冷霁尘本来觉得无聊烦闷,不想让他们在聒噪了,结果看段斐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反而又不管了 ,坐在那里微阖眼眸。
“我娘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段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荷衣,期待着她继续说。
“差不多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听人家随便说的,听得多了,觉得很有意思,就当故事来说了,也没有人知道真伪了。”
“哦。”段斐竟然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冷霁尘看了他一眼,呷了口茶道,“其实你和这个蝶影门主是有渊源的,她有个徒弟应该是你外婆。而且也没有一百年,差不多也就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吧,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了。”冷霁尘修长白玉一样的手指抚弄着细瓷茶碗。
段斐冷冷瞪了他一眼,没有不理却也不热情,反而又缠着荷衣给他讲故事,萧苒也喜欢听,两个人都是凑成一对好看的娃娃一样,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荷衣。
晚了大家便散去休息,荷衣凤翎萧苒一直都睡在冷霁尘和段斐的外间。
段斐窝在冷霁尘的怀里,他和冷霁尘个头差不多,但是冷霁尘便喜欢把他当成孩子一样搂着他的腰,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这样段斐晚上有什么细微的动静他都能 醒过来。
段斐很排斥这样的亲近,但是却执拗不过,开始是被冷霁尘点了穴道,后来便懒得挣扎。他打得主意冷霁尘也知道他无非是想去见洛秋水一面然后想以死谢罪,冷 霁尘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睡觉以前喝水喝多了,便想起来上厕所,冷霁尘抱着他下床,段斐却死命挣扎,不肯丢人现眼。
冷霁尘便也不强迫他,让他自己去,经过外面的时候,萧苒也迷迷糊糊起来说上厕所,段斐便和他一起结伴而行。
两人绕到房屋边上的小园里去。
漆黑无风,无月无星。
夜风轻吹,竟然颇有凉意。
“萧苒,你看,那是什么!”段斐放粗了声音故意吓唬萧苒。
萧苒只觉得头皮一下子麻嗖嗖的,脖颈上阴风阵阵,动也不敢动,“段斐,你别吓唬我。”
段斐嘿嘿坏笑道,“我没吓唬你,不信你回头看,他就在你身后,瞪眼看你呢。”这下萧苒更加害怕了,也不顾得方便了,紧紧上前抓住段斐的胳膊死命闭上眼睛。
轻声唤着,“段斐,段斐。”段斐一边小解一边笑他,“段斐,是谁?难道你叫段斐就不怕鬼了?”说着提上裤子想继续笑话萧苒,结果却觉得一阵阴风吹过,猛地 回头,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似乎是眼了。
但是萧苒却不见了,难道自己随口胡诌的,果然就给他招了鬼来了?
蓄谋
“萧苒,萧苒,”段斐轻唤着,没有回音,以为他吓得跑回房间了,笑嘻嘻道,“萧苒,看你个胆小鬼。”结果跑到门口一下子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幽香细细却是冷 霁尘。段斐瞪了他一眼,便要绕道走,却被冷霁尘伸手揽住腰肢,“萧苒怎么啦?”冷霁尘淡淡问道。
“他害怕,估计自己跑回房间了。”段斐推开冷霁尘就往里走。
“萧苒没回来。”冷霁尘微微蹙眉,这时候荷衣他们已经点了灯下床。
冷霁尘自段斐和萧苒出去小解,他便没有睡,因为听到外面细微的声音,起身来看,结果却看见段斐自己,萧苒没有了。
凤翎和荷衣出来问发生什么了,冷霁尘面无表情道,“有人把萧苒带走了。”然后揽着段斐回屋。
段斐挣扎不脱,大叫道,“萧苒被人抓了你们还不快去追,救他回来?”荷衣和凤翎却猛地直冒冷汗,什么人如此厉害,竟然无声无息突破外围守卫的几十名弟子, 公然在他们的房间外面劫走了人?
此人难道和劫走鄢兰笙的是一个人么?冷霁尘修眉微蹙,却并不担心,轻笑抬手挑起段斐的下巴,在荷衣他们面前冷霁尘从来不避讳,但是段斐的脸却红得跟煮熟的 虾一样。
“那人估计是要抓你,结果抓错了,可能是救你的,真是笨,竟然搞不清楚人。笑死人了!”冷霁尘笑得眉目生动,在灯影里说不出的魅惑俊逸,段斐用力瞪了他一 眼使劲别开脑袋。

荷衣听他如此说倒是放心了,“那可能看到人不对会放回来的吧。”
“白马镇离菊谷不远,估计是菊公子捣乱,我们且不管他,明日继续南行,萧苒就先寄放在他那里好了。”冷霁尘淡淡说着然后俯身抱起段斐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
“你放开我,不要总是这样对我。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要怎么就怎么的,少来对我假惺惺的。”段斐明明恨极了他,可是看他对自己温柔,竟然心头宛若春风轻拂 的小草,柔软地一片一片沦陷,心头便痛恨不已,反而恨自己多一些。
“什么怎么怎么的?嗯?”冷霁尘俯身吻上他的唇,感觉他的躲闪,便顺势吻上他的脖颈。
“小冷,你DD”段斐身上酥软,不由得又叫他小冷。
冷霁尘听得心头激荡,吻便火热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拿我当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羞辱师兄,为了夺什么盟主的位子,那么他也不是盟主了,你也该满足了 。”段斐避不开他火热的纠缠,只好用力说道。
冷霁尘轻笑不语,却加了那个湿漉漉的吻,让段斐的神智渐渐迷失,抚上他柔软的身体,那美好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小公子,我的小公子,在这里可以么?” 冷霁尘竟然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问道。
段斐心头猛颤,却没有拒绝,如果他要的只是这个,那么自己满足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做别的事情,现在石头已经走了,就算秋水坞名声被自己败坏了,但是至少 母亲还是好好的,没有人可以动的了她。
“不许你伤害我母亲,”段斐轻颤着说出这句他最担心的话,现在整个武林都嚷嚷着去抢秋水神功,如果冷霁尘不插手他们肯定没有胜算,但是如果血杀门门主插手 的话,那么母亲就会危险。
冷霁尘身体一僵,心头钝痛碾过,却不再说话,而是更加激烈地和他纠缠,细密的吻滑过段斐柔嫩的身体,烙下片片红印。
没有听到他的保证,段斐不肯顺从,扭动着身体,“不许拒绝我。”冷霁尘箍住他的身体,伸腿抵开他紧闭的腿,然后拉住他的腿环上自己的腰。
低头吮吻段斐胸前柔嫩而敏感的肌肤,惹得他阵阵轻颤,慢慢地细细抹过他的身体,握上他挺立的□,慢慢□,却又一手探向他□火热的□,慢慢的□转弄,待到他 能适应了,便慢慢地挺身进入。
段斐闷哼了一声,感觉□之慢慢被填满。轻轻晃晃腰身,想摆脱那股不适之感,却被冷霁尘猛地箍住。
托住段斐的秀挺结实的背,段斐咬牙腰上用力却坐在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身体骤然下沉,猛地填满刺穿的感觉让两人浑身颤抖。
“小冷,你心里有我么?”段斐轻舔着冷霁尘的嘴唇,清凉沁着丝丝幽香,尽管为这样的事情羞耻,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来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只想要这样一 个保证。
冷霁尘心头猛颤,没有说话手上却用力抓住段斐的腰上下起伏,段斐忍不住却还是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的声音,冷霁尘猛地将他压在床上,覆在他的身上,快速 地起伏□,“段斐,我心里只有你。”冷霁尘轻轻吐出几个字送进段斐的耳朵里,声音带着丝缎一样柔滑性感的魅惑。
段斐轻笑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地吻上他的唇,淫靡诱惑的呻吟隐忍沉沦,“嗯……唔……啊……”他双腿用力的环住冷霁尘的腰,纠缠的唇舌发出淫靡清晰的吸吮声音 ,破碎的呻吟在房间里低低地回响。的cacb9a7a
段斐第一的回应和热情,让冷霁尘无法把握自己,一地冲击到他身体的最,一的让自己沉沦,一在欲望的渊里挣扎,一地告诉自己爱和仇 恨是可以并存的。
肉体的纠缠碰撞,带着痛得快感,让两个人汗水宛若小溪滚落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浓浓的□欢爱气息。
在他身体里尽情释放的时候,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慢慢得到满足,他的热情回应让自己觉得不是在孤单漂泊。
“小冷,你不许和他们一起伤害我的母亲,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段斐紧紧攀住瘫软在他身上的结实匀称的身体,在冷霁尘耳边低低说道。
冷霁尘猛震,却轻笑,他有的是办法让段斐不会恨自己。
那一夜冷霁尘揽住段斐变换着姿势,欢爱到天亮,段斐也热情地回应他,喊他的名字。
天亮了萧苒也没有给人送回来,冷霁尘却也不着急,“除了菊公子没有人有这样的功力,他不会怎么样的。”他如此说荷衣和凤翎自然也没有异议。
段斐经过昨夜,以为冷霁尘会帮他保护他的母亲对抗夏截他们,心里反而轻松下来,冷霁尘的温柔又让他那种轻飘飘无所依的感觉慢慢的消淡。
秋水坞在淮都西面。
烟凝湖一年四季都是烟锁湖面,靡靡漫漫,宛若仙境。
当年烟凝湖整个一片连同湖中的小岛秋水坞被一个王爷赐给了他的情人,后来他们曾经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却翩若惊鸿,世人并不得见,后来便也销声匿迹,只余 传说。
时至初夏,湖面白雾迷离,青荷翠叶,玉盘扶风。
万绿丛中,有赶早的苞亭亭玉立,那幽的绿色撑不住那么粉色的悸动,露出盈盈淡粉。仿佛一阵夏风,一场雷雨就可以让满湖接天清碧,碧绿映红。

众人划了船在满湖清碧荷叶中穿行。
段斐曾经多说带冷霁尘到秋水坞,他要介绍自己的老娘给他认识。
现在来了,却是满身疮痍。
众人看着着着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端的是看直了眼睛。
傍晚的余晖洒落在水面,跳耀在荷叶上,淡淡的雾气慢慢变浓,笼纱笼雾,如梦似幻。
斜阳照水,断云跌宕。
空旷宽广的湖面万顷碧绿轻摇。
远远望见湖面几房屋灯火星星点点,小岛上却是灯火通明,听得岛上人声鼎沸,似乎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段斐心头大恸,若是从前哪里敢有一个人在烟凝湖边上撒野,结果到了现在他们却成群结队前来捣乱,都怪自己,心头凄惶不已,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自 己气死。
又觉得奇怪,秋水坞即使能从外面看见,但是却有厉害的阵法保护,如今怎么没有了?难道老娘发生什么意外了么?
心下惶恐不已,紧紧揪着衣襟。
烟凝湖湖心有几水上房屋,有多年前留下不断修葺的水榭,也有段秋水为洛秋水修建的主楼,一都有名字叫做“凝烟小筑”, “秋水小筑”,“ 斐然小榭 ”……
而岛上便是成片的竹林,兰,桃树,以及青瓦粉墙的宅院。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主岛上,上了岛一片空旷的空地,四周是竹林等树木。
比武林山庄还要大的一片宅院,此时门口大开,门口燃起堆堆篝火,甚至有人在门口搭建了帐篷等遮阳。
大门开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擅自进入。
他们都在等武林盟主夏截说话,而夏截自然要等冷霁尘前来。
段斐看到岛上一片狼籍,竟然有人砍伐竹子在门前空地搭起棚子。
江湖各大门派的人,甚至连峨嵋少林武当也派人来了,不过有的却神色萎靡。
四燃起的篝火,插着的火把,将岛上映得通红。
“冷门主您终于来了,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夏截朝冷霁尘拱手道。
“门都开了,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冷霁尘冷然道,传闻秋水坞的洛秋水精通五行八卦阵势,虽然比不得蝶影门曾经的阵法,但是却也颇为厉害,外面的人恐怕都是 惧怕洛秋水所以不敢进去。
冷霁尘心下冷然,几年来他一直拒绝段斐的邀请,就是等这一天,以这样的气势踏上秋水坞的土地,让她正眼看着自己。
让他们把欠了他的都还给他。
如果不能还的,就让他把恨还给他们。
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谁也不能逃过。
冷霁尘看了看夏截,“夏盟主没有说过武林同道来拜会洛前辈么?”夏截点点头,“我们已经说过很多了,但是除了大门自动开了以外,没有一个人出来,所以D D”夏截的话很明显,他害怕。
冷霁尘冷冷一笑,没有提高声音,但是却凝力送气,声音绵延不绝,“血杀门冷霁尘携武林朋友前来拜会洛夫人!还请洛夫人出来一见。”说着微微倾身行礼。
夏截心中大惊,冷霁尘的内力连绵无尽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心下更是钦佩不已。
冷霁尘行礼完毕,便听到一个清脆磁性带着细微性感的冷漠声音从庄内传来,“大家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都怕了?我洛秋水可曾玩过阴的么?”那冷漠孤傲 的声音尾音上挑却是不屑和讥讽。

在场的人莫不惊讶,洛秋水也五十岁了吧,竟然还能有如此脆如少女的声音,听说神功可以让人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看来是真的了。
众人心中更加激动莫名。
冷霁尘没有一丝犹豫踏入院中,凤翎跟在冷霁尘后面,段斐却被荷衣揽住,忽然一阵迷糊慢慢觉得身体似乎在僵硬,口不能言,手不能提。
然后又看见一个穿了自己衣服的少年站在自己前面,微微回头,却是自己的模样,段斐心中大惊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心下更加惶恐。
荷衣揽住他几乎是提着他走。
秋水苑内亭台楼阁,山石水流,杨柳婀娜,松柏参天。
团锦簇,牡丹芍药,灼灼妍妍,香浓满溢。
众人宛若进了仙境,只觉此只有神仙当主。
院子里空无一人,却干干净净,似乎是刚刚打扫过,那修剪枝的剪刀还放在栏的高台上,枝上水珠晶莹剔透,宛若碎玉,似乎是刚刚有人喷水过。
段斐心下惊疑,不知道母亲到底在做什么,平日里院子里总会有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打打闹闹,嘻嘻呵呵的,扑蝶摘。而老娘帮自己找的那个十几个如似玉的 美人也会在院子里散步斗鸟,今日却竟然空无一人。
众人也俱是惊惧不已,他们听说过洛秋水的威名,貌若天仙,心肠却颇为冷硬,当年若不是段秋水多番感化,她极可能成为一代魔女。
众人极是小心翼翼,紧紧跟着冷霁尘。
冷霁尘却没有一丝恐惧,只若来岛上游玩散步一样,眸色轻蔑,修眉轻舒。夏截看了多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最后只好跟在后面不再揣测。
顺着青石板道一路迂回曲折,却来到一房屋前,青瓦飞檐,墙面饰满华丽物件。檐下挂了贝壳做的风铃,风吹叮咚,煞是好听。
1对面
众人跟在后面不远停下来,夏截却跟着冷霁尘走上前去。
冷霁尘凝眸扫了一眼那华美异常的房屋,挑眉冷笑。
c  这时夏截清清嗓子高声道,“洛夫人好大的架子,武林同仁前来拜会,洛夫人竟然闭门不见吗?难道秋水坞当真如此目中无人么?还是洛夫人拒人千里呢?”声音一落,听得吱嘎一声,随着叮咚的脆声门开了,只见着墨色布衣的一男一女两个老人走出来,面色沉郁,眼神犀利。
然后又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冷哼,“夏截,什么时候轮到你在秋水坞撒野?烟儿DD”清冷孤傲的声音一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绿影闪过,听得“啪!”的一声,夏截只觉得面上一痛,让他羞怒的不是痛而是在天下武林面前,被一个小姑娘掴了一耳光,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身湖绿色的衣衫,黑发如云,雪肤凝脂,微微吊起的桃眼妩媚诱人,与段斐有一点的神似,却比段斐多了一股子傲气凌人的气势,那种睥睨天下的凌然让人不敢逼视,只觉得即使容月貌来形容她也是亵渎了她那份高于美丽的魅惑。
段斐只觉得奇怪,此人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正惶惑着,后面慢悠悠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若不是穿了稍微沉闷的墨绿色衣袍,头上盘了发髻,即使说三十几岁也无不可。
看此人却是和段斐有七八分相似。没有方才女子的容颜绝世,年轻时候想必也是清丽脱俗的美人,这却是洛秋水了。
看见此人,段斐心头定了一下。
却苦于无法出声,听得那个假的段斐唤了声娘。
洛秋水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点点头。@
那绿衣女子抬头看向木呆呆的段斐,本来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七分戏谑,三分不屑,待看向段斐,却微眨眼睛,眼神温柔至极。
洛秋水凝眸轻扫,不屑地看着众人,最后目光钉在冷霁尘那张冷艳魅然的脸上,眉梢微挑,眼眸中一丝温柔一闪而过,所见那张脸宛若月夜罂粟一样孤傲冷然剧毒无比却又寂寞清冷。
“夏掌门,这仅仅是老身给你的警告,不要以为你们有什么撑腰就可以来秋水坞撒野了,老身早已不管江湖事,你们若是耍阴谋弄诡计,老身自然不管,但是DD”顿了顿,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慢慢刷过,众人只觉得被刀子轻轻滑过一样,感觉不到痛,却冷飕飕地直钻心口。
“冷门主,大家齐集秋水坞有何贵干?”洛秋水眼眸轻挑却朝假段斐走去,冷霁尘微微一退,挡住她的身形,两人对望了一眼。

“洛夫人,我们此前来打扰只有两件事,一请夫人交出鄢兰笙,他杀死各派多名弟子,理应将他交给武林大会公审。二秋水坞的秋水神功为百年前蝶影门的邪功,为祸天下,还请夫人一并交出,由夏盟主等人保管或者销毁。”冷霁尘冷眸微凝,却转眸睥睨那个绿衣女子。
洛秋水冷哼了两声,“冷门主弄错了吧,老身多年不出秋水坞,不理江湖事,鄢盟主怎么会在此?即便不说鄢盟主有无罪过,他和秋水坞却是多年不曾来往。至于你们说的秋水神功,各位恐怕弄错了,秋水坞一直没有秋水神功,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罢了。”
洛秋水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却开始起哄,但是又惧怕洛秋水,所以都是畏畏缩缩。
冷霁尘修眉微挑,眸色冷冽,反而转身看着绝色绿衣女子,双眸森寒,嘴角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慢慢地冷眸微微眯起,长睫轻颤几乎挡住视线。
似乎隐忍最后冷笑然后转首看向洛秋水,“洛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为何事,只要满足我们的要求,众人立刻退出秋水坞,夫人难道还要衡量才知道孰轻孰重?”冷霁尘看了一眼洛秋水,却对着绿衣女子冷笑不已。
洛秋水刚要开口,绿衣女子烟儿却冷哼了一声眸色冰寒看着冷霁尘,“冷门主好气魄,好计谋,好隐忍DD难道我们秋水坞还要对你们交代什么么?”说着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却见绿衣女子衣袖无风自动,鼓荡猎猎。
“烟儿……”洛秋水看了她一眼,却斜跨了几步走到冷霁尘身边,朝他温柔一笑,“冷门主想必多有误会,门主还是请回吧,大家撕破脸皮倒是不好办了。”说着回头看绿衣女子,轻声道,“烟儿,你先进屋去,一切交给我。”
众人一听都奇怪不已,洛秋水素有冷傲狠辣的名声,今日一见,竟然是刚柔并济,许是做了母亲便温柔了许多?
段斐却又迷糊,他母亲对他时好时坏,有时候温柔如水有时候严厉非常,动辄非打即骂,他只觉得周围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雾,紧紧裹住他,让他看不清。
小冷答应自己不会对母亲如何,可是现在却又步步紧逼,他定然是骗自己的。
只见绿衣女子冷笑了一声,但是却果然抬脚朝房屋门口走去,然后进屋砰地将门关上。
冷霁尘冷眼看着却转头看向洛秋水,冷声道,“夫人不肯交出鄢兰笙又不想交出秋水神功,那么有一桩事,夫人是不是应该承认?”冷霁尘冷笑着盯着她。
“冷门主,我洛秋水从来敢作敢当,你尽管说。”洛秋水抬眼看着冷霁尘,眸色变幻,却有那么一丝温柔。
“好,洛夫人,你神功盖世,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你□武林这恐怕也是不争事实吧?”冷霁尘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将众人炸地目瞪口呆,段斐只觉得头嗡地裂开,眼前火星乱窜,耳朵里轰隆不断。
却又听冷霁尘冷声道“洛夫人,既然你自称光明磊落,人都说秋水双剑是当世不多见的大侠,不曾有一件亏心事,可是据冷某所知段大侠是因为夫人□不堪而羞愤自戕,如若不是,难道是是段大侠有什么不可告人见不得人的肮脏之事而自杀呢?”冷霁尘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段斐尽管被人下了麻药,可是每神经都觉得疼痛不堪,似乎要爆裂一样。
洛秋水冷眼盯着冷霁尘,双眸微眯,这时候峨嵋掌门上前道,“冷门主,话不可以乱说,要有根据的。”
冷霁尘哈哈大笑了两声,“各位要不要去将秋水坞下面埋的尸骨挖出来?江湖上总有俊美少年秘密失踪,即使梅家名捕也遍查不到,结果却是在秋水坞做了洛夫人的入幕之宾,洛夫人擅长房中之术,得之之人如获至宝,即使夫人不用迷药,那么那些人也是断然不会逃走,洛夫人靠采阳补阴,所以才得以神功盖世,容貌无双,洛夫人,冷某可说错了半句?洛夫人可有不敢承认的?”冷霁尘话毕盯着洛秋水,然后转头扫了一眼众人,看向段斐的时候,尽管他神情呆滞,却心头还是一颤,总觉得他的心定然恨极了自己。
那又如何?冷霁尘心头冷然,那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让段斐不会恨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洛秋水……”众人不断的逼问,鄙夷之声此起彼伏。洛秋水敛眸蹙眉,抬眼看着冷霁尘,那眼神中有哀恋微微地祈求,但是冷霁尘却冷眉冷眼地盯着她。洛秋水慢慢走上前,站在冷霁尘身前一臂,颤声低语道,“飞羽,你……你终是如此恨,恨不得我死,是么?如果你要我死,又何必大费周章,我自然会成全你,只希望你可以忘掉从前的,好么?好么?。”洛秋水惨然轻笑。
房间传来声音,洛秋水扭头盯着老夫妻,沉声道,“阿婆,阿公,去盯住烟儿,不许她出来。”老夫妻得令快速走进房间,关上门。下面不断有人逼问,“洛秋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洛秋水面无表情,没有恨没有痛没有羞耻,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和冷霁尘,接受下面之人的嘲弄,却是一副凛然赴死的样子。她淡淡一笑,环顾四下,“ 冷公子说得没错,我洛秋水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以死谢天下,个位可满意否?只是希望冷公子不要再为难我的儿子段斐了。”洛秋水笑着朝假段斐走去。“洛女侠,你?”峨嵋掌门静圆师太怒目圆睁,痛声不已。底下唏嘘声,鄙夷声,喊叫声,叫骂声,猥亵声……
各种声音,几乎让段斐昏死过去,他不相信,不相信母亲是这样的人,冷霁尘,冷霁尘!
他心里喊着,只觉得心头猛地什么窜来窜去。
你撒谎,你胡说,冷霁尘,你胡说……
洛秋水走到假段斐跟前,朝他微笑,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温柔无限,转首看着冷霁尘,轻声道,“飞羽,好好照顾你弟弟,不要伤害他了。”然后看了冷霁尘一眼,慢慢走到众人面前。“洛秋水,交出秋水神功,交出鄢兰笙……”喊声此起彼伏。
“各位,我洛秋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死之后各位还是赶紧走的好,否则发生什么老身概不负责。”说着轻笑,抬眸看着冷霁尘,他俊逸出尘的面容像极了那人,可是他冷寒的眸子却是明知内幕也冷然不语,罢了罢了。
她心下一狠,内力一颤,鲜血从口中流出来。
段斐只觉得心头鼓荡如擂,自己如同要爆裂一般,心中恨极了冷霁尘,可是又想哀求他,无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绿衣女子飞身而出,飞掠到洛秋水身边,蹲下去搂住身体越来越冷的洛秋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为了他值得么?你怎么这么,这么多年还是如此?”
众人还在洛秋水承认自己□以及自杀中没有回过神来,却又听得冷霁尘冷冷道,“洛秋水,难道你最擅长的是让人做替罪羊么?”说完冷笑不已。
众人一片迷茫之色,面面相觑,段斐但觉自己似乎幻听幻影,头脑里嗡嗡作响。

“冷霁尘,你明明知道她不是我,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一定要逼死她?”绿衣女子眼神凌厉冷冷盯着冷霁尘。
“为什么不说是你逼死的?洛秋水?”冷霁尘冷哼道。
“清,你坚持一下,我帮你疗伤,”少女洛秋水掌心贴上中年洛秋水的后心,缓缓推动内力,“小姐,小姐,清不能陪你了,清对不起你,清不想害你,可是又想帮他,我死有余辜,小姐,我要去了,我会提前去替你找到段公子的,小姐,你答应我,不要做傻事,离开这里,段公子希望你好好活着,小姐……小姐……求你,求你别再杀飞羽……好不……?”话音未落,身体猛然一颤,最后看了一眼冷霁尘,慢慢阖上双眸。
洛秋水皱眉长叹,他们都离开自己了,心头的想法便更加坚定。
“洛秋水,你枉自侠名,□武林,败坏名声,临死却又找个替罪羊,这就是秋水双剑的担待么?”冷霁尘冷笑道。
绿衣洛秋水却并不动,而是冷眼看着冷霁尘,“冷霁尘,你求的是什么呢?”说完冷笑不已。
冷霁尘清眸微挑,“我在衡量你死或者那个秘密,到底哪个让我更开心。”
绿衣女子轻蔑地盯着他,“冷霁尘你错了, 那个秘密,对于现在的你比对我羞耻更甚,要不你可以公布出来大家听听,我洛秋水拭目以待!”洛秋水眼波盈盈,唇弯似笑,看在人们眼里,只觉得美丽不可方物,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哪里是五十岁的洛秋水?怎么可能?洛秋水如今有五十岁,怎么可能会是比段斐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女孩子。还是这样一副娇嫩妖媚的样子?那双微挑的水灵如波的大大桃眼,微微半眯,眸色千幻,在丽日阳光下勾魂摄魄,看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段斐都愣了,他不曾看过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老娘一直是那个样子,今日怎么竟然会被人说不是,而说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自己的老娘?
冷霁尘凝眸蹙眉,盯着宛若少女一样的洛秋水,眸色清寒,心下却越来越冷。

空茫茫
“ 洛夫人,大家会聚秋水坞只有两个目的,冷某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您只说交还是不交。”冷霁尘冷然盯着洛秋水冷冷道。
哈哈哈!洛秋水脆声大笑,神态张狂没有半分羞涩小女儿的娇态。
“冷门主,我秋水坞多年不曾涉及江湖事,公子如何说是我带走了鄢兰笙?他残害武林同道的事情我也不曾说,不过是你们一家之言而已。秋水神功根本就是编出来唬人的,所以,门主找错人了,也许门主知道那神功在哪里,不如你拿出来给大家的好。”洛秋水冷眸斜挑不屑地看着他冷冷道。
“那么我们就试试,是否夫人真的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冷霁尘咬牙切齿地加重了儿子两个字,抓住假段斐的脖颈,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夏截和尤华威上前站在冷霁尘身侧。
冷霁尘将段斐往夏截怀里一推,然后使了个眼色。
夏截会意,抬剑架在假段斐的脖子上,阴声道,“洛秋水,你若是不肯交出来,那么就看着你儿子死在你面前,然后秋水坞公然与整个武林为敌好了。”说着手上的剑微微用力,假段斐的脖子便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妖艳的血滴顺着雪白的肌肤滚落下来,滴在丝衣上。
却听得叮铮一声脆响,夏截的剑顿时断为两截,夏截心中大惊,却强自镇定,只见洛秋水素手微扬,慢慢放下,却是她震断夏截的剑。
洛秋水冷冷看着,挑眉冷笑,转首去看冷霁尘,“冷门主,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说着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冷霁尘轻声道,“我本来大限将至,就在这几天了,你来倒是成全我。”洛秋水淡然一笑轻蔑地盯着冷霁尘,没有一丝羞愧愤怒。
冷霁尘冷眸端凝她无双容貌,因为这自己所受的苦,一滴滴地都涌上心头。
他压低了声音以自己和洛秋水能听见的程度低声道,“那么我们就看看好了,”冷霁尘眼神阴骘冷冽,声音低沉如冰。  “冷霁尘,请便。”洛秋水冷笑地压低了声音,又冷不丁问道, “他死了么?”洛秋水阴沉冷冽的目光如利剑剜向冷霁尘的心房。
“他死了,也算我替你报仇了,你可喜欢?哈?鬼影神刀也死了,段洛水死了,段斐再死了,就没有什么人了?难道你还那么执着么?像你这样□无耻,心狠手辣,没有半点仁慈的女人难道不该死么?不过DD你也休想死地有多干净。”冷霁尘冷笑,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伤谁更,谁比谁更无耻,在这样的角逐中谁若心软谁就是输家,他和洛秋水从来都知道。
刺出去的那一刀,到底多少力道,才能不见血痕的痛。
洛秋水笑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那姿容让人不敢鄙逼视,她看着冷霁尘一副怜悯地表情,“其实我死对你一点用没有,你要证明什么?或者我要摆脱什么?我找你们多年,遗憾地是你们躲藏的太好,鄢兰笙做盟主也是为了查访他,既然已经死了,哈,我也算了却心事了。要不是那么多人求我不要杀你,而我也答应了,否则今日你也未必能够活着”说着朝冷霁尘轻蔑一笑,“飞羽,你是叫飞羽么?”那神情竟然是温柔之至,冷霁尘心头一动,却即可看穿她的把戏,若是自己忍不住又将是乞求反被羞辱的局面。
他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走到假段斐身边,提高声音挑眉冷声道,“洛夫人,给你三个数,如果不答应,那么段斐便要死。”
说着嘴角微勾冷眼盯着洛秋水开始慢慢地数,“一……”
洛秋水冷眼看着,却转眼飘了一眼段斐,段斐此刻却似乎傻了一样,心头都是谜团,似乎什么堵在眼前,冷霁尘,母亲,每一个都让他看不清。
可是为什么冷霁尘要联合那些人对付母亲?
为什么母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面目示人?

为什么母亲在父亲死后性情大变?
为什么小冷会认识母亲的样子?
为什么?
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段斐心头惶恐,恨不得立刻跳出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却除了思想连发丝都动不了。
“二……”
下面的人都鸦雀无声,死死盯着洛秋水,难道她真的会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么?
“三……”
洛秋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哼笑了一声,仿佛什么都不是她在乎的,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冷霁尘冷然而笑,大声道,“洛夫人纯洁无瑕,伉俪清浓,手足情,主仆情重,正气凛然,却不知道是不是也舐犊情了。”他冷眼看着她,如同凄风苦雨中飘摇的风灯,似乎狂乱无依,却又在沉沦中奋力挣扎,无尽黑夜中,自己照亮自己,自己温暖自己,那愤然而发的讥讽,竟然也似剑轻巧地刺中自己,霎那里血四溅,如同开出妖艳的朵,自己所有的爱与恨将那红色熏染的更加凄艳。
那血也是冰冷的,流过这香风弥漫,飞漫天的孟夏,竟然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冰封凝固。心头恨意渐盛,不允许自己的软弱,哪怕只有一点,没有谁能够伤害他,左右他,不由得手上用力,“段斐”应声而落,萎靡在地,脖颈断裂。  众人惊声四起,没有想到冷霁尘说杀便杀。
洛秋水仰头大笑,声音尖利,灌注无上内力,众人抵受受不住,只觉得心头烦闷,气血翻涌,好多人不一时便七窍流血,委顿在地。创网 @
夏截等人只觉得如同尖利的剑在耳边里割锯,难受至极,拼命运起内力抗衡,却还是几乎把持不住。没想到洛秋水功力如此之高,普天之下,恐怕无人出其左右,也只有靠血杀门主冷霁尘了。
洛秋水冷眼一扫,顿住声音,冷冷道,“如果不是先夫遗命让我不杀人,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如万箭临头的气势骤然消失,众人一阵虚脱很多人跌坐在地,盘腿打坐,互相疗伤,有的人已经昏迷不醒,已然重伤。
洛秋水却举步朝着被麻痹易容的段斐走过来,荷衣等人被她强烈的气势震慑住动都不能动,抬手轻轻抚摸段斐的脸颊,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用只有段斐听见的声音道,“斐儿,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却对你太凶,娘本来希望你能够像你爹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娘错了呢,你其实和娘一样,顽劣不堪,可是,斐儿,娘不能陪你了,娘想你爹想了好多年,不管如何,能够看到你们长大,娘已经很开心了,你爹也不会怪娘,斐儿,好好活着,知道么?你的石头哥哥没事,斐儿,娘希望你也好好的,在没有杀戮的地方好好活着……不要怪娘心狠,娘爱你,可是娘更爱你的爹爹,你已经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为自己打算……”说着朝他挑眉微笑,宛若雨收云断,层层跌宕开去,露出水洗的蔚蓝莹澈的天。
娘……娘……娘……
段斐用力地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冷霁尘走过来,站在洛秋水身边,残忍地低声道,“你知道他是段斐,如果我杀了他你会如何?”冷霁尘冷眼盯着洛秋水,洛秋水朝他轻蔑一笑,就如同看着这世界上最肮脏丑陋,让她最讨厌的东西一样,“冷霁尘谁输谁赢,要看到最后才算,死并不是我输,反而是我嬴……”洛秋水轻笑,神情却倨傲冷然,明艳的脸在丽日下面,蓝天白云掩映,美丽不可方物。
她继续道,“我死,是因为我不想活着了,谁也左右不了我,不能逼我死不能强迫我活……”然后地看了一眼段斐,朝他展颜轻笑,冷霁尘双眸几乎滴血,死死盯着洛秋水,他以为他可以羞辱她,让她不堪欺辱,结果输的还是自己,他阴柔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种惨烈的美,惊心动魄,洛秋水却是淡定祥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下面有人骂骂咧咧道,“洛秋水个□,亏老子敬重她这么多年,呸!”说着上前吐了一口吐沫。有人带头全部都起哄,所有的人都上前啐她,洛秋水容颜如水,眸色淡定,任凭他们啐来吐去,仿佛于己无关。
最后所有人都退下,洛秋水的衣服几乎都变成了湿的,却没有一个人敢在那章倾国倾城的容貌上吐上半点星子。
“洛秋水,你加诸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全部奉送给你的儿子,让他生不能欢死不能快。”冷霁尘心中狂乱,无法掌控的局面让他恐惧,冷眼盯着那张和段斐很相似的脸,那张让他曾经承受过无数无法忍受的苦楚的脸。  洛秋水淡笑如风,挑眉轻蔑地盯着他,“不能同生于世。”她的声音低低地,淡淡地即使冷也是优雅华丽的性感。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看来,这两个人,面目不同,却都一般的俊美出尘,风华倾世,一样的冷,一样的傲,孤寂如天涯边寂寞凄风……
洛秋水淡笑微微,清眸幽渺看着在场的人,“诸位,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秋水神功,当初蝶影门主力战整个武林而亡,哪里会留下什么蝶影神功?只不过一些不辨真伪的东西存在,诚如你们知道的,我不过是靠着采阳补阴才如此的,哈哈!”洛秋水笑得张狂,嘴角沁出丝丝殷红。
“夫人,夫人……”旁边那对老夫妻连忙跑过来,洛秋水朝他们笑笑,“阿公阿婆,你们不要伤心,我死了以后记得把我和段哥合葬。”
说着又看看段斐,朝他眨眨眼睛,却像个调皮可爱的妹妹,哪里是个母亲?可是这个母亲段斐也不曾见,想来是怕自己尴尬每日易容,想着一会凶一会温柔,原来母亲一直在捉弄自己。
段斐只觉的痛到每条骨头缝都是滋滋酸痛,喊不出,动不得,连脸上的肌肉都动不得分毫,想皱起眉头却没有半点的动作。
洛秋水站在人前,风吹动湖绿色的衣裙,黑发轻拂风翼,微微闭上眼睛,嘴角一抹似讽还嘲地笑,“我死以后,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我秋水坞的底盘。否则DD哼!”洛秋水笑得清朗,殷红的血从嘴角流出,顺着白玉无暇的下巴,慢慢滴落下来,如飞漫过黑发,驻留也只有点点清愁,没有犹豫,不再逗留,一个人的日子,已经让她疲累不堪……
坐在地上,倒在老夫妻的怀里,洛秋水慢慢闭上眼睛,轻笑唤道,“斐儿,保重……”合上双眸地霎那,似乎看到那个温润如风,俊朗如仙的男子,朝她招手,她洛秋水从来不为谁活着,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她,生死由己不由天,她却为了遵守对段洛水的誓言让自己在没有爱人的日子又活了如许久……

段秋水,段秋水,你不许我杀人,可知道他们必定要我们死才心甘,罢了罢了,就再听你一回,你个傻人,被我连累的那么惨,就再听你一会,不过你却不能阻止我去找你,我按照你说的养大了斐儿,将兰笙培育成才,我已经不欠什么,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不能再管我了。
她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看在别人眼里却像疯子一样。
她爱的人,她恨的人,都死了,那心如同挣脱了枷锁没有了支撑一样,只觉得一切都虚无轻淡,心头没有恨没有悲伤,反而是一种春风行冰面的平静,淡淡的,温暖的……
洛秋水一死,众人一阵慌乱,没有拿到秋水神功,还有人吵嚷着进去搜,老夫妻猛地站起来一顿拐杖,“若不是夫人有令,你们能活到现在?我们只不过不想你们肮脏了这片净土,都给我滚。”说着猛地顿地,众人听得一阵轰隆巨响,感觉地动山摇,有些胆小之人立刻惨叫着“地震了,地震了!快跑……”飞快地冲出去。
夏截他们本来还想去找,结果却发现渐渐升起烟雾,顿时一阵心慌,连忙看冷霁尘,却见他如一尊雕像巍然挺立,一动不动,面色幽寒,眸色如剑,死死盯着面色祥和的洛秋水。
冷霁尘不动,荷衣和凤翎他们自然老老实实地站在身后,段斐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流,身体不能动,但是内力和气血却是涌动不断,说不出话,抬不动手,连眨眼都是奢望,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酸一痛然后一阵猛烈地抽搐,一阵腥浓喷涌而出,猩红浓郁,喷不及地又回流回去,荷衣吓了一跳,遽惶道,“小公子!”
冷霁尘猛地清醒过来,快步跑过来抱住段斐,解了他的穴道又喂他吃了解药,“段斐,不许死。”他心中惶恐不已。  段斐穴道得解,恨恨盯着冷霁尘,蹙眉凝眸,咬牙切齿,“冷霁尘,我段斐从此与你不共戴天,我只恨不能瞎了双眼,没了手脚,剜去心脏,迸裂血脉,血肉俱都化为乌有,一分一毫都不想看见你……”说完眼前一黑,猛地跌落下去,冷霁尘紧紧搂住他。
然后抱起他带了众人飞快的离开,有一些走的慢的转眼便不见了,秋水坞的九子连环阵一发而动全身,洛秋水将庄内人员都撤走,因为自己有誓约不再杀人,所以未曾发动阵势,如今她一死,那对老夫妇心头愤恨自然不再顾忌。尽管洛秋水死前吩咐若是他们想搜庄才可以发动阵势,但是现在老夫妻却恨不得这些人都在这里陪葬。
很多人被阵势所困消失不见,冷霁尘也不管,带了自己的人施展绝世轻功,踏波而行,掠过湖面荷叶不一会便来到湖的外侧。
众人狼狈不堪,死伤大半。@
冷霁尘和洛秋水的功夫本就同源同宗,所以对于她的阵势也略懂其中的要义,外围湖面的阵势只为挡住外面人的入侵,不管里面人出来,所以夏截等人跟着他,虽狼狈至极,却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众人一起到了淮都汇合,然后商量了一下便各自散去。
从此秋水坞在武林正式除名。
那场搅动天下的对峙,没有输赢,死者宁静,生者长痛。刺出去的剑抽回的时候,已经没有嗜血的快感,剩下的只是浓浓的空虚和疲累,不肯承认的虚妄一直无尽漫延,从始至终,没有能够轻松笑对的刹那。
那初夏的天气,熏人醉,秋水长天,透过人眼,看那清明世间,一切无边无际都是一语难尽的怆然……

被掩掉的四年上
夜仿佛是透明的黑,静谧而烦闷,夏风带着丝丝湿气在树梢穿行,带出沙沙声响。
淮都万家灯火,月隐星稀。
淮都客栈。
冷霁尘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段斐,凤眸半敛看不见眸色,但是那半天不颤的长眸却说明他在发呆。荷衣和凤翎站在他身后,另外三个手下慕筠,皎风,隋觞也同他们汇合,坐在一边面面相觑。
最后荷衣朝他们使使眼色,便都出去到各自房间休息。
呆呆地坐了半晌,秀挺的背轻轻地动了动,浓密的长睫弯翘着在烛光中微微划出丝丝柔光,轻轻叹息,抬手抚上段斐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段斐长的像她,自己不像,因为这像和不像都有难言的痛。
扳倒了武林山庄和秋水坞,冷霁尘却没有半点成功的快意,他要看人痛,比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痛要更才好,但是他却又错了,洛秋水早生死心,很明显早就算好他 会来,鄢兰笙也必定是她救走藏起来。
鄢兰笙不可怕,可怕的是洛秋水的心,她看似是因为被自己揭穿了不堪的秘密才死,但实际上却是她在死时陪自己演了一出戏,她一笑一颦,她冷眼挑眉,她恶毒不 屑……
都像刀子挖在自己的心头。
没有人来爱他,他是被人丢弃是他们之间互相憎恨的筹码,现在那些互相憎恨的人都去了,他的存在是一个永不磨灭的耻辱,即使他将所有知道的人杀死,也还有一 个人记得,那就是自己。
他要忘记这一切,知道他不堪的人已经都消失了,他便是冷霁尘。
当年段斐一定是被洛秋水用了什么办法使他失去了那段记忆,算了,失去了也好,那些痛苦就由自己来背吧。
“小公子,我们离开这里,忘记这些,只有我们自己,好不好?”冷霁尘低头吻上段斐的唇,柔软咸涩,如他的心,在了结一切之后,不是快意,而是的空虚和 失落,心积虑地设计,却没有一点成功的得意和快感,如同坠入看不见的渊。

段斐肤色惨白,双眸紧闭,长睫轻颤如蝶,灯光在他玉白的眼底打下一片淡淡的暗影,如同覆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
笼在灯影里的容颜仿佛慢慢卸去那层披霜覆寒的外壳,渐渐柔和起来,孤独寂寞,如同午夜的月色,清冷漫洒。眼神清莹却慢慢迷离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层层氤氲开 来,慢慢凝聚在莹澈眼波之上,如同晨露莹润,仿佛心尖上的痛,承受不住了,一晃而落,如同晶莹的明珠,顺着玉白剔透的容颜,滑落在尖削的下巴上,因着后面的滚 涌不断跌落碎在段斐沉睡的脸上。
今夜,请允许,脆弱一……
此后,只有我们一起,小公子……
长夜漫漫,从前那不堪的往事如烟似雾,被窗外的细风轻轻荡涤进来,窗户开了,风透着香,细细密密的……
冷霁尘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名字是叫洛飞羽的,八岁的他,那张脸就已经冷艳不可方物,看过的人都会震慑于他绝世出尘的容颜,却被他那份清冷冰寒的神态所震撼 ,没有人会当他是女孩子。
他在八岁之前没有见过母亲,父亲告诉他,母亲被一个叫做段秋水的人引诱,离开他们,然后在外面还生了个孩子,就是段斐。
而他的父亲叫洛秋影。
自有记忆以来,就是父亲的漠视,冰冷,打骂,一比一狠毒,一比一让他伤心绝望。于是他心头期盼着母亲能回来带走她,带他离开这个阴冷黑暗的家和那 个如同魔鬼一样的残忍的父亲。
那个面容俊美无匹,但是性子却极为冷血残忍的父亲,总是有很多闻所未闻的手段来折磨他童年的自己,他一边折磨自己一边气喘吁吁地边哭边骂,“为什么你不像 她,为什么不像……”尖利地咆哮,将自己一打倒昏迷不省人事,而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如受伤的野兽一样悲戚咆哮。
父亲的房间里挂满了母亲的画,她大大的桃眼微微斜挑,一副冷然不屑地神情,仿佛傲世天下的女神,冷霁尘发现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的眼睛似乎都盯着自己 ,她嘴角永恒一抹淡淡的轻蔑的笑容。
他曾经多逃跑,希望可以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家,但是每一被抓回来都是更加凶残的折磨。
他更加期待母亲回来,或者带自己逃走。
后来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叫秋水,秋水是个美丽的名字,蓝天白云,秋水泱泱,他做梦会梦见那个女子站在自己的床前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轻声地说,“飞羽,我的 儿子,你受苦了……”
醒了便是无边无际的想往。
求而不得的痛苦。
有几日父亲似乎疏忽了没有像从前那样折磨自己,他由此狠狠地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没有打骂,可以偷偷地去看母亲的画像,他还学会临摹母亲的画像,不过却不 敢画出来,要是被残忍的父亲发现自己就活不成了。
几日后,满面春风的父亲带了一个孩子回来,父亲笑语晏晏,在阳光下竟然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一点不像从前冷酷无情的样子。   父亲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对冷霁尘笑道,“飞羽,这是你弟弟,过几天你母亲就可以回家了。”说完笑得眉眼生。
冷霁尘定睛去看那个粉雕玉琢一样的孩子,四五岁的样子,雪白红润的脸蛋肉嘟嘟,粉嫩的小手,但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竟然是微微斜吊DD像极了母亲的眼睛。
冷霁尘一下子就喜欢了这个可爱的粉嫩的孩子。那孩子却微斜眼角,撇撇嘴道,“我叫段斐,你是谁?”冷霁尘轻笑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我叫飞羽,以后你叫我飞 羽哥哥,我带你玩耍,好不好?”
“好!”段斐稚嫩的童音清脆,“过几天我娘就要来接我,要是你带我玩,我也让她带你去我家玩,我家比你家大,好多!好香的兰!”说着大大的眼睛笑眯眯 弯成两弯新月。
母亲要来,冷霁尘开心地不得了,而且父亲也明显对自己和蔼起来,说话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面带笑意,还会指点他练功,让他带段斐出去和别的小孩子一同玩。
段斐肉乎乎的脸,大大的眼睛微微斜起,眼神清莹如同一汪清泉点了两颗琉璃一样,尽管他喜欢挑眉斜嘴,一同玩的小孩子还是会说“看这个小丫头,长得真可爱, ”然后又会仰头看冷霁尘,“洛公子真是好气魄呢,年纪轻轻就这样,长大肯定气度不凡!”
段斐便不高兴了,撅着嘴巴,大眼泪汪汪的,追着冷霁尘大声地喊,“啊啊啊啊,人家叫你公子,却说我是个丫头,我不依,不依,我要等娘来了,告诉娘,让她去 打他们。”冷霁尘看着他轻柔一笑,蹲下身子,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温柔地眼神似乎能够滴水,“段斐,那么以后我叫你小公子,你是我的小公子,他们不会再叫你小丫 头了。”段斐一听破涕为笑,肉乎乎的小手擦擦眼睛,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冷霁尘,“飞羽哥哥,最好了。”然后会将脸在冷霁尘的脸上蹭来蹭去。
冷霁尘小小年纪,武功却不俗,那些小孩子没有一个能够打败他的,所以一同玩耍的小孩子没有一个敢再叫段斐小丫头的了,都尊称他为“小公子!”
一声小公子,在小段斐听来却是小皇帝一样,冷霁尘每日都会牵着他的手,做什么都带着他,而段斐也是如此,若是见不到冷霁尘便不肯吃饭不肯睡觉,走路也要拉 着冷霁尘一根手指头。
冷霁尘得了段斐这样一个弟弟玩伴,开心地如同世界上他是最幸福的人。
忘掉了父亲的冷嘲热讽,也忘记他的折磨打骂。
段斐喜欢闻幽幽的兰香气,说他的房间里有这样的味道,冷霁尘便让人种了很多兰,还将两个人身上都熏上幽幽淡淡的兰香气,父亲知道了,竟然帮他们弄来 名贵的兰香料,那种香气轻淡幽若但是却经久不散。
于是冷霁尘身上有了兰香气,但是段斐的身上依然是那浓浓的婴儿奶香什么香气都盖不住。

段斐初来几天半夜还眼泪汪汪地唤,“爹爹,娘亲,”结果跟着冷霁尘以后慢慢地也不叫了,夜里醒来就会唤着,“飞羽哥哥,小公子要嘘嘘!”“飞羽哥哥,小公 子渴了!”“飞羽哥哥,抱抱!”
他喜欢窝在冷霁尘的怀里睡,而冷霁尘也将他当成心尖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将心都剖出来给他。
当他问小小的段斐,“小公子最喜欢谁?”所有的人都喜欢这样逗小孩子,“最喜欢爹爹还是娘亲?”而小段斐却笑眯眯地看着他,红润的小嘴翕张,“小公子最喜 欢飞羽哥哥!”然后如同小猫一样抱住他的腿,将头埋在他的腿上使劲噌。
被人依赖,被人信任,被人爱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而温暖。
段斐也是个淘气而倔强的孩子。
他会想招数去捉弄那些小孩子,而他们怕冷霁尘也不敢怎么样,他们的父母又怕冷霁尘的父亲,所以他们更加无法无天。
不管段斐什么要求,怎么淘气,冷霁尘总是想方设法地满足他,赶鸡逗狗,捉弄同伴,欺负家丁是常事。
而段斐也会像个小大人一样,想保护他的飞羽哥哥,如果冷霁尘被父亲责骂,段斐就会气鼓鼓地盯着洛秋影,皱起眉头大眼圆睁,“不许你欺负飞羽哥哥!你要是再 欺负飞羽哥哥,以后都不许抱我!”段斐气哼哼地然后又说道,“我娘来了,我会告诉她你欺负飞羽哥哥,让她收拾你!”
他如此说,每都好用,洛秋影都会放了冷霁尘再不难为他,却将小段斐抱在怀里痴痴地看着他,连声道,“你和你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这个样子。”说完会 亲亲他的小脸蛋,惹得小段斐怒目而视。
冷霁尘在一边恨恨地盯着那个笑得温润如风,一点都不冷酷狠毒的父亲,抱着他的小公子,亲昵地亲他的脸颊,叫他小秋水。冷霁尘知道,因为小公子长的像母亲, 所以父亲便喜欢他,因为自己不象母亲,所以父亲憎恶自己。
从前他以为父亲对自己不好,是因为母亲离家出走,心情不好,可是现在看来他对段斐却是很好,没有一点阴冷的样子。
原来,不是不能做个好父亲,而是因为那个儿子不像他的爱人。
可是此时的冷霁尘却没有任何的嫉妒,反而是莫名的恨意,小小的年纪年轻的心却早就被那非人的折磨,越磨越冷。
他的小公子只能是他的……
一年后
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他带着段斐在村子边上的竹林里捉迷藏,竹林很多草垛围着竹子堆起来,他每都知道段斐藏在哪里,但是偏偏磨磨蹭蹭故意找不到他,总 是到最后段斐憋不住了自己跑出来,“飞羽哥哥太笨啦,竟然找不到我,我就在你身后呶,你走来走去都好几啦!”段斐笑得大眼璀璨如星辰,跳着拍着他雪白肉嘟嘟 的小手。
“我们继续,”小段斐笑着然后又去藏起来。
过了一会听不见段斐的声音,他立刻跑过去看,却恰好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绿衣女子低头抱起小小的段斐,他一副睡熟的样子,当她回头看他的时候,冷霁尘如雷轰 顶。
她神情冷峻,眉目如画,那大大的桃眼,讥讽冰寒,冷冷地看着他。
她抱着段斐转身救走,冷霁尘下意识叫了一声,“娘!”绿衣女子浑身一颤,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如同看着这个世间让她最痛恨最恶心的东西。
她的眼神比已经远去的冬天凌厉的寒风更冷,蓦地未见她身动,却猛地伸手抓住他的喉咙,慢慢地用力,他只觉得自己的肺部要爆裂一样,脸上充血眼珠几欲爆裂出 来。
她把自己当作她的耻辱,恨不得自己死,就当作自己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不是爱与不爱,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而是她根本不把他当作正常的生命来看,她要他死,他是她的儿子,这似乎让她几乎疯狂。
他的心沉到最底点,在她的眼里他形同妖孽,连看一眼都显得多余,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
父亲因为自己长的不象她,而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那么母亲呢?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她抛弃了自己和父亲,所以父亲才会如此残忍对自己么?
她喜欢那个叫段秋水的人么?为了他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么?
就在他觉得要死了的时候,却是父亲救了他。
“洛秋影,我要杀了你!”她美丽的脸无限怨愤,狠狠地盯着洛秋影那俊美非凡的脸,咬牙切齿道。

“秋水,你终于肯回来了?如果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去找段秋水的麻烦,好么?斐儿是我的孩子对不?为什么你一定要让他姓段?”洛秋影凝眸 轻笑,宛若太阳开,温柔无限。
洛秋水凄厉地喊了一声,将段斐放在地上便挺剑来刺。
洛秋影不肯还手,却也不让她走脱。
被掩掉的四年下
冷霁尘忍着脖颈几欲断裂的疼痛,抱起沉睡的段斐拼命地跑回家去,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的小公子。
在紧张地等待中,他看见喜笑颜开的父亲抱着美丽高傲的母亲回到家里,她被他制住武功,抱进那个挂满她画像的房间,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冷霁尘听到 野兽一样的哀嚎,凄厉的叫声,还有砰梆打烂东西的声音,母亲惨烈地叫骂……
偶然之间他知道为什么母亲不喜欢自己。
因为洛秋影是他的父亲,洛秋水是他的母亲,洛秋影是洛秋水的哥哥。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这样会让母亲不喜欢自己。
他还是坚信是因为母亲喜欢了别的男人背叛了父亲,所以才会如此。
冷霁尘会偷偷地趴在他们的窗外,看他的母亲,即使她要命的讨厌自己,他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想看她。
看着和洛秋水一样容貌的段斐,冷霁尘不但恨不下去,段斐那样可爱,水灵灵的大眼,如同小鹿一样盯着自己,他只有会更加地疼爱他。
自从那个孤傲冷然不食人间烟火的母亲被父亲抱回来,他便每日呆在她的身边,哀婉地唤她,“秋水,秋水。”
她却不肯正眼看他,偶尔冷冷盯着他,如同看毒蛇一样,“洛秋影,你让我恶心,不如干脆杀了我。”
“秋水,你放心,就算我死,我也不可能伤害你半分。”容华绝世的男子,黑发清眸,声音温柔地如同春风漫渡。
冷霁尘从来没有从这个母亲那里得到一丝的注视,她只是漠然,冷冷地看他。冷霁尘的脸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但是那份清冷孤傲的神情却又和洛秋水如出一辙。那 个美丽地如同画里人的母亲,看向自己的时候每如同他是空气,直直地透过他的身体看向后面或者他旁边的段斐。
看见段斐她的笑容温柔明媚,比园里的还要好看,似乎能闻到那丝丝缕缕的混了香的阳光的味道。让他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温柔至极的,软软的如同晒过 的被褥一样,馨香温暖。
她会将段斐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柔柔地哄他,逗得他咯咯大小不已,让自己也觉得心头开心地很。可是她转眼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是厌恶不屑,少年的心敏感而 脆弱,被那样的眼神盯的心头发冷,如同自己是个罪孽,不该活着。
以为母亲回来了,会好一点,但是却更加的变本加厉,他和她都巴不得他不曾活着过。
自己的存在没有人认可,除了那个阳光一样的孩子,总是喜欢紧紧地黏着自己,稚嫩的童音不断地呼唤“飞羽哥哥,飞羽哥哥,”除了那个孩子,再也没有人会爱自 己……
他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放在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肉乎乎的段斐身上,他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冷霁尘越来越冷,除了段斐谁都能感觉到,他如同他的父亲一样,冰冷森寒,如同他的母亲一样孤傲清高。只有对段斐,他才会笑,温柔地抱着他,他保护段斐,段 斐是他的全部。
那时候关心他的只有洛飞,她是父母的丫鬟,喜欢父亲,只有她才会同情冷霁尘,照顾他,他想当然认定是因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而且她痴痴看自己的神情也让他 恶心。
时间过得也很快,转眼段斐快八岁了,母亲被父亲禁锢在房中整整三年,不出房间,不笑。
他看到父亲脖颈上,手上,脸上,身上的伤疤,是母亲咬出来的,她打不过他,便在他抱她的时候咬他,而父亲却自得其乐。
那是一个秋风飒爽,秋雨凉薄的日子。
他们家来了不速之客,一个身材高大,俊朗非凡的男子,笑容如同湛蓝天空一样眩目耀眼,他是段斐的父亲,段秋水,是洛秋水在外面的男人。
他直到现在也会想洛秋水是自己的母亲,她水性杨跟了别的男人,所以父亲才会如此伤心,恨她却不敢伤害她,只能拿他来撒气。
段秋水练成绝世神功,据说是秋水神功,可是父亲也很厉害,但是后来洛秋水冲出来,她帮的自然是段秋水,她说,她宁愿死,也不要再和他们在一起,熬到今天无 非是为了见段秋水最后一面。
她自杀的时候,父亲扑过去抱住她,她却翻手将匕首刺进他的心头,然后再要自杀的时候,却猛地将匕首朝冷霁尘扔来,段秋水伸手捞住匕首,然后走过去俯身抱起 母亲,她却如同发疯一样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然后在段秋水的怀里哭的宛若梨带雨。

洛秋影逃进机关阵势中,却没有死,他要他们都死在这里,谁也不能逃走,结果段秋水还是带着洛秋水走了,却没有机会带走段斐。
他们没有找到段斐,因为段斐被冷霁尘藏起来。
段秋水他们走了以后,洛秋影如同换了一个人,再也没有温柔的时刻,每日阴冷的,冰寒,眼神犀利如同暗影里的毒蛇。
他的肤色本来就白,现在却更加的惨白,俊美无铸的容颜却越发透出一股邪佞之气。
他揪住冷霁尘的头发,将他踩在地上,让他交出段斐,他用力地踩着冷霁尘稚嫩而清瘦的身体,直到他肋骨断裂,鲜血喷涌不止。   洛秋影厌恶至极地看着他,“把我的秋水交出来。”他冷冷说着,就如同看一堆垃圾一样。冷霁尘最后晕死过去也没有说,却是段斐那个笨蛋自己跑了出来。
他找不到冷霁尘,没有冷霁尘便觉得不安全,会做恶梦,他梦到冷霁尘浑身是血,然后便自己跑了出来,在院子里游荡,喊着,“飞羽哥哥,飞羽哥哥……”
他八岁了却依然胖乎乎的手脚,肉嘟嘟的脸蛋,粉嫩的小嘴,大大的眼睛,什么都是圆的。冷霁尘躺在地上倒着看他,拼命地喊他,可是他被洛秋影踩在脚下,那个 称之为父亲的人。即使段斐逃开又能怎样?没有飞羽哥哥,他也会饿死。因为飞羽哥哥不够强,所以就要受伤,连他的小公子也不能保护。冷霁尘心头那股毁天灭地地愤 怒冲击着自己的心脏,让他昏死过去。
冷霁尘身上的伤从来没有断过,都是因为去找段斐被父亲留下的,断了的肋骨戳进内脏,若不是下人偷偷照顾他,他早就死过多了。
段斐的脸就是洛秋水的翻版,洛秋影看着他如同看见小时候的洛秋水一样,洁白无暇,柔软的如同最嫩的桃瓣。
他温柔地看着段斐,玉白修长的手如同抚摸情人一样,慢慢地摸索段斐柔软幼小的身体,段斐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里却是羞涩恐惧。
冷霁尘拖着受伤的身体冲过去,却被洛秋影一掌劈倒在地,“飞羽哥哥,飞羽哥哥,”小段斐含泪喊着,小腿在洛秋影的怀里踢腾着,要下去找他。
“嘘,秋水,别闹。”洛秋影每都直接将段斐当作小时候的洛秋水,紧紧抱着他,将他死死箍在怀里,再也跑不掉了呢。
看着泪珠滚滚的段斐,洛秋影笑得明媚无边,却又温柔无限,经过冷霁尘身边的时候,他如同绕开垃圾一样,根本不想看见他。
冷霁尘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哀哀低号,段斐紧蹙着眉头眨巴着流泪的大眼睛使劲咬着嘴唇看着他。
段斐哭闹着不肯睡觉不肯吃饭,任是洛秋影怎么哄都不听,洛秋影怕他哭坏了便让人给冷霁尘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带了段斐去看他。
段斐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小脸蛋使劲地埋进他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叫哥哥,哥哥,怜惜地掀开他的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口,然后趴在那里轻轻的忽忽地吹,“哥哥 ,娘每都这样给我吹,吹完就不痛了,我也给你吹吹!”
看着他纯真带泪的脸蛋,冷霁尘忍不住用力地将他抱在怀里,丝毫不管身上的伤口破裂,但是他却舍不得那血污了段斐柔软华美的衣服。
“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段斐抽抽泣泣地说着,
“小公子,你是我的小公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冷霁尘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的。”他趴在段斐耳边细声低语。
那个阳光的,温暖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父亲生生地撕裂,他雪白布满青痕的身体,茫然的眼神,抽搐的手脚,如同被强大的野兽吓坏的小兽。
那个如同破碎的娃娃的段斐,已经很久不说不笑,除了恐惧而空洞地大眼,每日里喊“痛,痛,飞羽哥哥救我……”
不可原谅,伤害他的人都不可原谅。
心痛到撕裂,生生地……
当段秋水夫妇一起冲破洛秋影的阵势来救段斐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笑不出来的孩子,
洛秋水恨得咬碎银牙,几乎杀红了眼睛,洛秋影却自己躲了起来,他被洛秋水一剑刺中腹部,坚持不住便躲进阵法中,却将冷霁尘扔出来。
洛秋水趁着段秋水去找洛秋影的时候,提剑变来杀冷霁尘,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剑刺进自己心脏的时候被人拉开去,一个威猛英俊的男人救了自己,他的刀出神 入化,挡住洛秋水的剑,却又不舍得伤她分毫。
冷霁尘冷笑不已,他的母亲可以让所有的男人为她疯狂,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自己。
那个用刀的男人叫刀百里,绰号鬼影神刀,他拦住洛秋水让她放过孩子,他愿意带他走,从此不踏入紫鼎国半步。
初始洛秋水不同意,后来鬼影神刀大发雷霆,只说如果要杀了这个孩子,那么大家以后朋友也没得做。
段秋水没有找到洛秋影却将段斐找了出来。

他们一家三口离开,而冷霁尘也跟着刀百里去了藏疆。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叫冷霁尘。
他天资聪颖,学武极快,几年的时间便已经尽得刀百里精髓,可是他却不允许自己离开藏疆返回紫鼎国,冷霁尘没有任何犹豫杀了他。
因为那个男人爱着自己的母亲,是因为这个才会收留自己的,所谓的侠名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用,他要知道他来历的人统统死去。   返回洛秋影的住。
洛秋影却已经灯尽油枯,给了他一本小册子,写着秋水神功。
冷霁尘将洛秋影关起来,却不待折磨,他已经长笑而亡,似乎在嘲笑,永远没有人可以算计他。
而洛秋水如同洛秋影一样,冷冷地讥讽着他,漠视着他,到死都不肯正眼看他……
那些苦痛的日子,多么希望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晃悠悠地走远,再也不要记起来。
他恨她,因为她不仅不肯给他一丝的爱,而且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他,她以他为耻辱,她不要和他共活一世,她否认他的存在,他是不该存在的孽种,所谓的父亲和 母亲都如此。
而如今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小公子定然也恨极了他,自己活着到底为什么?自己到底有没有活着的意义?
自己是不该存在的存在……
知道自己的人,洛清死了,洛秋水死了……
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
他是冷霁尘从前是,以后也是!
他要带他的小公子离开这里,没人可以再伤害他,也没有人可以再想起他,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小公子忘记那些痛苦的日子。
他要的是在一起,不管什么伦理道德……
起风了,风呼啦地吹动着窗户,吱嘎一声,冷霁尘猛地从沉思中醒过来,眼前一闪,下意识击掌出去,那人却如同游鱼一样哧溜滑开去,抱着段斐跃出窗户便消失不 见。
冷霁尘追上去,却根本没有那人的踪影,宛若鬼魅,来无踪去无影。
荷衣和凤翎等人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房间已经没有段斐的影子。
冷霁尘跃回房间,清眸冷凝,冷冷道,“发动所有的人,寻找段斐,让夏截发出盟主令,将段斐的画像遍布天下,一定要找到他。凤翎,去菊谷知会菊公子,如 果他带走段斐的话,就是与血杀门为敌。”
淡淡地吩咐过,慢慢地在榻上坐下来,双眸紧闭,神色疲惫不堪,苍白的脸如同要融进那摇曳的烛火中。
最爱少年行
天分外湛蓝,斜日依云,金光万丈。盛夏过后,那拂柳而过的风,漫天席卷,柔柔淡淡,带着丝丝清爽的凉意。
绿烟镇。轻柳如烟似雾,远远望去,如同绿云漫漫,风卷云荡。清透的炊烟袅袅升起,被风轻轻一吹,散了乱了。
一个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青衣少年躺在一棵枝桠婆娑的老柳树叉上,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嘴里咬着一根柳条,翘着的二郎腿轻轻点着树干,长长的黑发垂荡下来随 着柳枝轻拂。
他微微眯了眼睛,耳边听得风吹柳枝的声音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来,这样的静谧让人安心。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一个稚嫩的童音叫着“小五哥哥,小五哥哥!”, 少年睁开眼睛,大眼桃尾梢微微上斜,轻轻一笑,哧溜一个倒挂脚勾住树杈,身子荡下去,黑发如丝轻轻飘荡。
“柳娃,我在这里呢!”少年笑着朝远跑来的小男孩招手。一个穿了火红衣服胖嘟嘟的小男孩,看样子五六岁,他笑呵呵的跑过来脆声道,“小五哥哥,吃饭咯! 娘娘说饭好了,让娃娃来叫你咯!”说完就咯咯地笑,露出洁白的小奶牙。
少年大眼微微眯起,“知道了,柳娃要不要上来玩?”引诱地伸出手去拉柳娃肉嘟嘟的小手。柳娃却将小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地往后退,然后抬头盯着他,嫩声道, “娘娘说不可以淘气,哥哥变傻了,容易被坏人骗走,娘娘说,哥哥在我家住下来,不能淘气的噢!”柳娃说着歪着头,脑袋上的小辫子晃悠悠的。
少年嘿嘿一笑,大眼微眯,长长的睫毛弯成美丽的弧度,“说过了是失忆,不是变傻,我下来咯。”说着手抓住柳条,身体一个顺势便溜下树枝,站在柳娃跟前,“ 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柳娃跳着拍掌。
少年弯腰伸手举抱起肉嘟嘟的柳娃让他骑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柳娃,不是说了要叫叔叔的吗?”少年无奈翻眼望天,“娘娘也让娃娃叫哥哥。”小柳娃伸出胖乎乎 的小手勾住少年的脖子,弄的少年一阵痒,咯咯笑了半天然后伸手抓住柳娃的小手笑道,“娃娃,大马要跑了,你可要坐稳喽!”少年说着拉着柳娃的小手,笑着跑起来 ,柳娃似乎坐惯了一点都不怕,咯咯地笑着,嘴里还喊着“驾……驾……”

两个人嘻嘻呵呵地跑着,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拉着柳娃的手将他的手臂尽量张开作飞行状,喊着“飞喽……飞喽……”
不远红色劲装的冷霁尘凤眸微眯专注地看着远跑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斜阳在他身上披了一层金色,那金色淡雅温馨,本来冷漠冰寒的面容也变得温柔起来, 眼神微微波荡,竟然在笑,嘴角微抿,抬步迎上去。
正在玩耍的少年和柳娃哇哇叫着往家冲,结果看见前面的那个人都“哇!”地大叫出声,好好看的哥哥?柳娃张大了嘴巴,本来觉得小五哥哥就够好看了,可是这个 人却更好看,白白的脸,粉的唇,长长的眉眼。
小柳娃却用力搂住少年的脖颈,趴在少年的头上小声道,“小五哥哥,娘娘说好看的是妖精,我们快走吧。”少年哈哈大笑,鼻子微微皱起,握住那双肉嘟嘟的小手 ,让他不要怕。他笑眯眯地歪头看着冷霁尘,似乎是被他的容貌震撼了,步法有点滑稽,侧着身子走却拿眼睛在冷霁尘身上溜来溜去。   冷霁尘凤眸微阖,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过多的表示,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掩藏在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下,突然他对着少年微微一笑,修眉凤眸,莹然魅惑,少年似乎看呆 了,那笑容竟然像头上的蓝天一样耀眼,俊美如斯,未曾见过,心下又暗笑,自己失忆了,才见了几个人?
却听阴柔美极的男子轻声唤道,“小公子,我来带你回家了。”少年疑惑地看着他,瞪大了清亮的眼眸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冷霁尘朝他轻笑,是不是到了现在,自己也可以拥抱阳光?
“什么小公子,大公子的,这位仁兄你好奇怪,我们不认识呢。”少年说着肩扛着小柳娃朝冷霁尘咧嘴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冷霁尘眉梢微挑凤眸清凝,“段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当下敛眸苦笑,不记得也好,至少就当作所有的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段斐?段斐是谁?”少年将柳娃顺下背在背上,扭头看着冷霁尘迷茫问道。冷霁尘清眸带笑,淡淡道,“你就是段斐,我找了你很久,来带你回家。”说着上前伸 手去抚摸段斐的脸颊,段斐却哇地大叫一声,驮着柳娃跳开去,“这位兄台,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还都是男人呢?
“我是你的哥哥,有什么关系?”冷霁尘清眸微阖,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笑意,似乎那白莲撑破荷衣一样缓缓绽放。
看得段斐一阵发呆,却连忙别开眼睛。
“小五哥哥,美人哥哥说是你的哥哥呶?”小柳娃趴在段斐的背上伸长了脖子去看笑得虽然生涩却依然美丽的冷霁尘。
“柳娃,你了,我不是失忆了么!”段斐回头对柳娃说道,然后又扭头看冷霁尘,目光中满是探究。
“你像他这样大的时候,每天都让我背着你,你都不记得了。”冷霁尘半敛清眸,竟然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忧伤。
段斐只觉得什么在心中哄然作响,“我失忆了,你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也没法确认。”说着微微后退了几步。
冷霁尘抬眸往他,若是按照从前,他定然直接将他拖走,但是现在,不能让他再有半点不满意,就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在如白纸的心里慢慢地描自己,一定让他的心 里只有自己才好。
“你的右腰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冷霁尘朝他笑,这样的段斐很好,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威胁感和压力,就当他是从前那个四五岁的孩子便好。
“你……你怎么知道?”段斐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右腰,那里真的有一块淡褐色的胎记。
“小五哥哥,让美人哥哥也去我们家吧,好不好,回家吃饭了。”柳娃在段斐的背上踢腾着小脚,手搂住段斐的脖子,又去摸索他的嘴巴。
“好吧,好吧,”段斐拗不过,抬眼朝冷霁尘笑道,“你先跟我们一起回家吧。”说着歪头看他,大眼微微眯起。
说完便背着柳娃在前面走了。
看着他轻快走开去的背影,冷霁尘眼神温柔,使得他脸部线条更加柔和,在斜阳里与那金色的光线几乎融为一体。
“走啦!你怎么还在发呆?”段斐背着柳娃回头朝他招呼道。的7dcdebaafcc
蓝天红云,那风神俊秀的少年站在那里 ,风吹拂柔软的黑发,整张脸因为那眼光的笑而明媚动人。
冷霁尘心头微颤,慢慢地跟上去。
原来那日冷霁尘因为太过沉溺自己的心思,以致段斐被人劫走,立刻发动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去寻找却一无所获,亲自去过菊谷,但是那里的阵势比秋水坞的要厉 害地多,以他的能力竟然不能自由出入,后来菊公子亲自见了他,告诉他段斐没在菊谷。
能够在眼皮底下将人救走,只有洛秋水和菊公子有这样的本事,鄢兰笙即使厉害却也做不到,而且他受了重伤,肯定躲在哪里休养。
三个月后,终于有人汇报说绿烟镇有对夫妻救了一个俊美帅气的少年,模样描述和画像差不多。
没有任何犹豫,快马赶来,果然是他DD
这回去,此生都不会再放开了……
方才段斐在外面达到时候,冷霁尘已经带着荷衣凤翎等人去柳家确认过,也已经和柳氏夫妇简单说明了一下,让他们知道段斐是他们要找的家人,这样不会让段斐有 排斥的举动。

柳氏相貌清秀,性子温柔,月前和丈夫柳大一起出去,经过山底下发现了昏迷的段斐,当时他似乎是从山上滚落下来,头破了一个洞,汩汩流血,身上也多刮伤, 惨不忍睹,夫妻两个商量将他带回家,在柳氏的细心照顾下很快醒过来并且恢复了健康,只不过却不记得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且除了脖子上一块墨绿的云龙纹玉佩别 无他物。
荷衣凤翎等人在已经在柳家等候,都上来和段斐见礼,柳氏便大体给他说了说,介绍了冷霁尘他们。
段斐听了,回头对柳娃笑道。“柳娃,你发了,我家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说着将柳娃从背上抱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柳娃看到这么多人却一副害怕的样子,一着地立刻撒开脚丫子就跑到柳氏身边抱住她的腿。她弯腰抱起他,轻轻地安抚他,柳大赶车出去帮人拉货赚钱,要很晚回来 。
柳氏便招呼大家吃饭,除了冷霁尘坐在段斐旁边别人都站在后面。柳氏也是个有着玲珑心的女人,自然不会再说。
冷霁尘坐在一边看着段斐吃饭,说等他吃饱了就去客栈。“为什么要这么急?”段斐歪头看他,离得太近,能闻到一股细细淡淡的兰香气,却看他正在看自己,面 上露出一丝疑惑,“你叫冷霁尘,我叫段斐,我们怎么会是兄弟呢?”
“这个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冷霁尘看看他,示意他赶紧吃饭。
那边荷衣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桌上对柳氏道,“柳大嫂,您夫妻救了我们小公子,我们无以为报,这小小意思就给孩子买点礼物吧。”
柳氏一看,连忙拿起来放回荷衣的手里,连声道,“这位姑娘,您太客气了,客气了,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却也足够吃喝了,段公子在我们这里不但没给我们任 何麻烦,还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这酬金就免了。”
荷衣将钱袋拍进她的手里,微微用力柳氏变觉得手动不了只得收回去。
柳娃看见段斐要走却不高兴了,段斐在这里的月余时间里,柳娃把段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父亲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都是段斐领着他玩耍、看书、讲故事、掏鸟窝 ,他把段斐当成自己的哥哥了。
“小五哥哥,你要去哪里?你不是我的哥哥么?”柳娃忽闪着大眼奶声奶气地问道。
不待段斐说话,荷衣对着柳娃笑笑,“柳娃乖,哥哥以后回来看你的,但是哥哥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像柳娃一样,所以要回家了。”她柔声细语,柳娃没有 再说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段斐的手一个劲让他回来看他。段斐少不得耐心地安慰了柳娃一番。
第二天冷霁尘一行人带了段斐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因为道别浪费了很多时间,段斐充分表现了罗嗦的一面,和镇子上所有认识的人一一道别,便从清晨磨蹭 到了正午。
冷霁尘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的不耐,反而跟在他后面,一副生怕他突然不见的模样。一个手下叫随觞面貌俊朗为人却狠辣无比,脾气也最是暴躁,他尊重冷霁尘 却对似乎对段斐颇有意见。
看着段斐婆婆妈妈的样子,他一肚子气冷着张脸跟在最后面,“随觞,当着公子的面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另一面目精致的身材纤瘦的男子皎风抬胳膊捅捅拉着脸的 随觞小声道。
“我没。”随觞不承认,却依然拉着脸。
“公子都没烦,你做什么一副苦大仇的样子?”皎风抬眼看看跟着段斐和冷霁尘的人群低声斥责道。
“你若是如此我自然也喜欢。”随觞依然拉着脸,眼睛却盯着皎风那张细致的脸看,语气里掺杂着一丝耍赖的味道。
“滚!”皎风怒斥了他一声,然后抬脚跟上去。
一路南行,然后再向东,路上依然绿意盎然,葱茏苍翠。
天高云淡,金风清爽。这除了萧苒不在,他被菊公子那日错掳了去,月前冷霁尘亲去菊谷的时候,萧苒自愿留在那里,冷霁尘也不反对,随他自由,萧苒本来
就不是冷霁尘的手下,为了某人的一个承诺保护他而已。其他的几个贴身手下:荷衣、凤翎、慕筠、皎风、随觞都随行,另外几个扮作车夫的随从。
冷霁尘习惯独来独往,这因为全体出动寻找段斐,所以便聚在一起了。
初秋阳光依然强盛,而且南方多雨,加上找到了人也不急于赶路,七人乘了两辆马车状似游山玩水一样,但是除了段斐、皎风、慕筠其他人又对那秀丽奇韵的景致没 有半点兴趣。
寒灯醉向菊冷
菊色诗的
寒菊霜色百倾,为君揽得东篱风;
金秋冷绝尘绯色,残抱枝头香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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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慕灯,但是我更喜欢菊色这个名字。
为菊之色所倾,为绝世之情所钟。
于是我改名菊色,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我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侍候男人的工具,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
从有记忆起,我就跟着师傅,从我记忆起,我就被调教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柔媚引人欲望。师傅是个俊美阴柔的男人,时而温柔时而冷酷。
不断地在清醒和狂乱间训练我。
训练的过程很苦,很痛,想忘也忘不掉,没有经历过的人想也想不到。
师傅不是专门的调教师傅,他只会用他的感觉来衡量我的动作表情。可是无论满意与否都少不得在我身上疯狂发泄。
慢慢地为了能够不被他更加冷酷地折磨,我学着揣摩他的欲望。
在他正常安静的时候,只要我温柔略加忧郁地望着他,他的神色就会温柔如水,轻怜蜜意地宠爱我,温柔地吻如同最美的瓣落在身上,进出的时候都带着宠溺到骨 头的爱。
在他错乱狂暴的时候,我会在他脚下泪流满面地哀求,说我对不起他,我是被逼的,我爱的是你,是你,然后撕碎自己的衣服,露出柔嫩的肌肤,在冰硬的石板地面 上用力地磕头,唯此他便不会在凶残地折磨让我生死都不能。这样他便会发疯一样压在我的身上,一又一恨恨地诅咒发泄,到了最后却又泪流满面地哀求,求我不要 离开,不要抛弃他,我搂着他的头,像母亲一样轻轻地哄他,
于是他会对我好,经常痴痴地看着我,一会笑一会痴。
后来我知道他爱的女子叫程晚灯,而她爱的是慕容月。
我是他们的儿子,是他恨的人,却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爱的人。
他杀了他们,极尽残忍地折磨死他们。
他每酒醉都会说,第一我听了差点吓死,第二我恨不得杀了自己,第三我发誓我要杀了他。
所以我千方百计地揣摩他。
后来他说得数越来越少
而我越来越大,也开始自由
开始习武,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不会笨到等了这么多年,却毁在最后自己的急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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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被允许在山谷周围玩耍。
秋季金风醉碧林,满山丹风舞斜阳,金色高大的水杉华美如盖。
那时的天是被枫林熏染的蓝,白云都描上了金边,悠然荡远。
碧水映斜阳,幽兰泛冷香。
他站在水边,宛若挺拔俊秀的水杉,冷峻坚定,似乎忘却了时光,化作照水一抹夕阳。他的侧影清俊出尘,如同这空谷幽兰映月吐香。
让我震惊的是他冷峻的脸上一双清寒的水色凤眸盛满忧伤,如此冷凝的人,泪水却是清透魅人,细致却清晰地拨动了我的心弦,如同一双美丽温柔的手,带着细细的 风,无限忧伤泛着清冷的柔光,叮叮一下一下,荡漾我的心房。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冷酷绝望的人,可是看见他的那一霎那,我却突然想活下去,和他一起,互相舔舐那痛出热泪的暗伤。
因为他我打消了和师傅同归于尽的念头,将毒药又藏了起来。
他站在那秋水长天,风华绝代,凌然清绝。

他痴痴看着空渺的远方,我却温柔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需要抚慰,不论什么,能让他发泄悲伤,他就会依赖。
他是个特别的男人,没有像师傅找回来的那些男人一样,被我一个眼神,便勾的神魂颠倒。
我轻唤了他一声,然后朝他灿然一笑,用我笑得最美的方式,他却只是冷冷扫了我一眼。
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东西,冷酷,绝望,软弱,恼怒,嗜血……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可以在一个眼神中包含如此多的感情,抑或是我的心里在悄悄替他诠释?
我想我是沉沦了,就在他那冷冷的一眼中,沉沦而万劫不复。
我上前接近他,他却转身即走,我跟上去,他却不知道从何抽刀毫不留情地劈向我,我没有躲闪闭目等死。
我笃定他不会杀我,虽然看到他的冷酷,但是也看到他的软弱。
能流泪的男人,就会软弱
我从决定杀死师傅那天就不哭了
我是个不会流泪的男人
他那一刀快如闪电,我从未见过,甚至快过师傅。
心头一阵激动,快过师傅!
是……鬼影神刀!
刀冷寒清冽,在我眉心放出丝丝冷寒之气,将这暮秋寒气映到几欲结冰。
我甚至能感觉那刀锋慢慢割裂我的周围的空气,一分分割破我的肌肉,感觉一串冰冷却灼痛眉心的晶莹滚落,跌碎在我的手上,传来阵阵腥甜。
我蓦地睁开眼睛,朝他弯眉轻笑。
我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可是我的笑容却让人无法拒绝,连师傅都这样。
我可以笑得妩媚勾魂,挑引男人最的欲望,也可以笑得阳光璀璨,胜过西天将暮的斜阳。
从他泓若秋水寒光莹澈的刀身上,可以映出我甜而淡雅的笑容,玉白的牙齿闪着淡金色光芒,夕阳照在那里,装饰了温柔甜美的笑,足可以融化万年玄冰。
他愣了那么一会,神色竟然温柔起来,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敛去水色长眸的清辉,清俊出尘的人品,让我都赞叹不已。
这样一个美到极致的人,为什么也会伤心?
谁会舍得让他难过半分?
我那恶毒冰冷的心,竟然开始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我告诉自己他和自己是一类人,靠近了就会受伤,他需要的是阳光,而不是比他自己还阴冷的寒铁。
对,我是寒铁,看似柔软春水,实则赛过坚冰。
“不要再烦我,否则杀了你。”他的声音低沉却如锦缎摩擦一般磁性而充满魅惑。
我想要他,我告诉自己,第一有了一个冲动,想要拥有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或者一分温暖,抑或者一个毁灭的开端。
我不管。
我告诉自己我不在乎,在和师傅绞尽脑汁的周旋中,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也不会再死一,这活的是上天恩赐。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家住哪里,什么时间来,什么时间走。
他却看了我半响,冷哼了一声收刀回鞘。
决然地转身而去,我便跟在他后面,他在密林里有间小草屋。
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问他,因为我发现他对我的笑还是感兴趣的。
他果然看了我一眼,这却更加快地扭过头去。
“我叫菊色,真名方慕灯,但是我喜欢菊色。”我笑着介绍自己,这样会让他没有那么多戒备。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名字?凭什么告诉你?”他没看我冷冷道,这样说的时候,斜阳如同碎金洒在他修长的眉毛上,竟然让他冰冷中有了那么一丝柔和,冰山上一 丁火星,不会烧就熊熊火焰,但是却能照亮那么一个瞬间,那火化便成为那一瞬间最美的所在。
心头不由得叹息,为什么在被男人如此折磨之后,我会爱上另一个男人,一个比自己好看,如自己心冷,同样没有温暖的男人?
他还能对着青天丹枫流泪,而我却早已心如枯泉。
我渴望着他,能够将他心灵之泉甘冽冰寒的水渡一点在我的心间,让我知道,被滋润的感觉是什么。
天色晚了,我必须回去,否则会被杀死,为了他我已经待到足够晚。
心里有着一丝恐惧,一丝期待。
“我明天来,你还在么?”我急切问他。
“不知道。”他冷冷说,在一边用他那把冷寒清冽地弯刀削着一块小小的木头,巴掌大小,木质密实,纹路清晰。
“你莫要走,我明天这个时候来,我要回去了,晚了要被打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特意勾引或者想让他同情,可是还是流露出我内心的恐惧。
不等他说话,我飞速地回奔。
*********
回到谷中的时候,师傅在那里等我,他的眼神温柔但是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然的笑意。
“小灯,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醒来你不在我身边?”他朝我笑,神色却越发清冷。
“我就在谷中玩耍了呀,因为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一醒过来我就飞快地往回跑了。”我轻笑着看他,然后故意拉开衣襟,露出里面晶莹的肌肤,上面是他的 痕迹,从昨夜到凌晨,不知道多少时间多少,我都在拖着自己疲累的身体应付他,让他飘飘欲仙。
他教我练武,可是却封住我的内力,尽管我并没有多厉害,可是这让我更不能杀他。
本来想咬破毒药和他同归于尽,可是现在却又不想。
还奢望着可以脱离魔窟,去找那个凤眸如忧伤泉水的男人,他的冷冽可以温暖我的寒冰。
师傅的手伸进我的衣内,不用挑逗他,便已经欲望高涨,那一我闭上眼睛第一没有皱眉,而是轻声宛转着细细呻吟,感觉是那个挺拔如水杉的男人,慢慢地将我 侵占,温柔地师傅是个极好的情人,会带来肉体上极致的快感。
第一在肉欲中沉沦,因为我觉得那是他,如果真的是他,不管如何我都会愿意。
所以我要杀了师傅。
可是我的功力不行,只能想别的办法。
师傅有很多手下,他们对我的渴望,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色欲战胜了什么所谓的忠诚,而他们早已经在我的身体上无法自拔。
我要逃走,和那个人在一起,如果他不理我,我一定会引诱到他爱上我,不能离开我。
我让人在师傅的酒里下了毒,他在我身上驰骋的时候毒发,但是他还是有足够的力量杀了我。
我并不知道他竟然会如此厉害。
幸亏那些男人里有几个也许不只是因为美色,而是真的爱上我。
他们救出我,却被师傅掌劈裂天灵盖而死。
我跌跌撞撞逃到故外面的河边,朝那个男子小屋跑去,结果却在河边被师傅追上。
毒药让他几乎陷入疯狂,俊美的脸几乎扭曲,眼眸赤红,死死盯着我。
他的声音凄厉,咬牙切齿的盯着我,字字诛心,“小灯,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他死死地按住我,将我身上本就残破的衣服全部扯碎,然后开始撕拉我的肌肤,如火灼刀刮一样,被他锋利的指甲划过,凄冷的灼痛。
他状若疯子,口中发出桀桀笑声,唇中滴落殷红的血迹。
没有任何的准备,他惩罚毁灭似地冲进我的身体,被撕裂的地方再度扩充,他掐住我的喉咙,死死地,似乎用尽全力,身体却在我身上猛烈地撞击,每一我都觉得 我的灵魂会被撞击出去。
我拼命地叫喊,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毒药并没有发挥我想要的作用,我觉得即使我被他折磨死,他也不会死。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蓝天白云一双凤眸清透,冷寒如波。
蓦地身体上一轻,喉咙的□痛疼也撤去。
他和师傅缠斗在一起,弯刀如残月,刀刀索魂如鬼影。
中了毒的师傅,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刀劈中师傅的前胸,一蓬血雾在秋阳中妖艳至极。
师傅倒在地上,不甘心地瞪着我,“好……好……小灯,你如今背叛我,也会尝到背叛的滋味……好……”他狂喷鲜血却死死盯着我。
“你折磨我的父母,蹂躏他们的儿子,你就该想到,你会有报应。”我冷冷地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那张本来俊美的脸现在变得邪佞苍白,泛着一阵腐朽的气息。
“小灯,我承认,可是……可是我爱上你了……愿意和你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他放声狂笑,身上多血涌不止,最后死死瞪着我说了一句“小灯,我会 ……在那里等着你……”
他死了,我只觉得心头发空,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
我扭头看着那张清俊如兰的脸,朝他笑,真心地,热泪喷涌。
他没有说话,可是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原本唇角勾出的冷漠弧度也变得平整,柔和。
他是关心我的么,至少是同情。
我这样想着,竟然觉得幸福,死也是愿意的,随即昏倒过去 。
再醒过来的时候,很开心地发现,自己在他的小屋里。
他依然坐在外面,面无表情,拿着他的刀雕刻那块巴掌大的木头。
“谢谢你救了我。”第一有点赧然脸微微发烫,他不但替我包扎了伤口涂过药而且帮我清洗过身体。

“就算猫狗也会救的。”他冷冷的没有起伏的语气。
“什么猫狗,你可真会胡说,师傅又没有□畜生……”说着自己却窘然起来,一阵脸红,不由得笑,还真当自己是禽兽了。
*********
他是一个冷漠孤傲的人,心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别人不容许窥探的。
就象他从来不问我的事情,而我却要命地想知道他的。
我想尽办法勾引他,感动他,但是却没有用。
终于有一天他要离开,却并不打算和我告别,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他,便就丢失了。
我追他到外面,“你救了我,我现在无可去,可不可以跟着你。”我装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不行,我有自己的事情。”他不肯答应我。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这是作为回报。”我换了语气道,既然可怜兮兮打动不了他,那么自然换种方式。
“我要去报仇,不想别人插手。”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我的那一霎那,竟然眼神柔和下来。
“你还是找个地方安静过日子吧,我要做的很难,你逃离苦海不容易,”他的声音竟然也是淡淡的关切不再是冷漠。
他肯正眼看我就好,愿意让我留在他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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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成了他的朋友菊色,为了复仇他重新创立血杀门。
后来一段时间他经常神色忧郁,暗自皱眉长叹。
那一夜,风清月白,我在酒里加了一味药。
催情加幻药,跟着师父学了很多炼制媚药的手段。
当我如愿以偿地让他进入我的身体,他似乎无法控制情动,弄疼了我,但是却又变得迷离而温柔。
温柔而细致地吻着我,轻声唤我小公子……
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人,尽管他从来不说。
他覆在我的身上,点点滴滴诉说他的相思,痛苦,挣扎,绝望……
我才知道,他的故事并不比我美丽多少,而是更加漆黑地毒……
那一夜我将全部的激情都回报给他,与他一起一在□的癫狂中攀上高峰在失落中一点燃欲火,我爱着他爱我的感觉,爱着他温柔的时刻,爱着他对我产生的 错觉
这样的爱让我无法自拔。
当他醒来的时候很生气,似乎是感觉被骗,而又知道我知晓他的秘密,便想杀我。
我引颈受戮,他却又放下弯刀不再理我。
他常出去,虽然我不曾跟随,可是我知道他去找他的小公子。
我知道他的小公子有着一双大大的桃眼

我知道他的小公子并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是因为笑容像他的小公子才会得救
我知道他是个阴冷至极的人,他所有表现出来的温柔都是因为他的小公子
我知道他有多伤心
我还知道他所受地折磨无奈几乎逼疯了他,可是我的心痛,他根本不需要……
他在我身上有多放纵,就说明他有多恨我,可是我不在乎。
他不在再叫小公子,可是也不再温柔,只是为了发泄,或者为了发泄他对小公子的不满和思念。
那些我都不在乎。
我让他需要我,就够了
我知道,尽头是万劫不复
可是我还是贪恋他的体温,
即使没有爱,也爱他带给我的感觉,
那就是DDD活着……
去爱……
不曾忘却……
共我千杯醉无眠
阳春三月,诗酒江南。
红柳绿,烟水迷蒙。
并州绿江渡口。
段斐专注地看着前面的女子,素雅清芳,容华如水。
“素衣姐姐,这里是并州,我们逗留几日,四玩玩,都说最是风流江南岸,绿江边上桃
看。”粉衣水眸的女子笑盈盈地对身边雪肤素衣的女子脆声道。
叫素衣的美丽女子,敛眸颔首,伸手挽住女伴,“那我们就勾留几日,看看此如何。”说着 素手提裙,纤腰轻摆,步履袅娜,噙笑低语走出渡头。
“素衣?素衣!眸如春水,素心如玉,淡衣如烟,风流斐然……好名字!”轻笑着抬步跟上去。
美人步态轻盈,语笑嫣然,边走边看,自然极慢。
段斐却也不急,只在身后神态自若笑眼相看。
偶有几对上美人软腻眸光,却也笑得坦荡,呆到想趁机招呼,美人却面上微红,眸光内敛,
携了女伴往前去。
顺着环绕并州城内的名流河,两岸烟柳弥漫,飞檐画阁,河内画舫慢摇,碧荷摇曳。
美人似乎初来并州,并不熟识,也不急于打尖休息,而是顺着名流河慢慢地走。

街道宽敞,沿街随性摊贩卖力叫卖,行人人潮如水,熙攘不乱。
段斐抬眼看看轻笑,趁着女子停下看胭脂水粉,加快两步走到跟前,长身一揖,朗声道,“两位姑娘有礼了,在下段斐,淮都人士。”自我介绍完毕,送上灿烂笑容,大大的桃眼,清水莹澈。
素衣淡淡一笑,微微福了福,“段公子有礼。”柳倩却不买账,小嘴一撅,斜了段斐一眼,“唉什么段不段,斐不斐的,你很有名吗?我们没听过!”说着拉紧素衣的手便走。
段斐也不着恼,美人美人,看的是美人,微笑美,沉静美,生气自然也美……
“柳倩,不要如此无礼,让段公子笑话。”素衣嗔了柳倩一眼,又笑着向段斐赔礼。
段斐却摆摆手,“两位不必客气,你们是否初来并州?我对此地很熟悉,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还请尽管开口。”
素衣轻笑,见他一派坦然,目光纯净,神态磊落,便知不是什么宵小之徒,挽着柳倩的手,轻笑道,“多谢公子,我们姐妹二人想找一家画楼,我二人只会吹拉弹唱,所以DD”
画楼自是青楼,可是素衣说得坦然没有半分羞赧窘迫,而段斐听得也磊落,没有半分不屑惊异。
清声道,“名流河畔,画楼林立,而名流艳名流传,色艺双绝之人比比皆是,姑娘在此安身恐怕会颇费时日。”
素衣自然明白,要么有过人技艺,让人耳目一新,一见惊艳,否则便不能出彩,过得平凡。
“公子可有好的去推荐?”素衣微福。
“其实北地邺城,地广人稠,只可惜南方清润女子去得甚少,如果姑娘忍得寒气,倒是不错。”段斐地北天南,整日游逛,既便没真正体验过,却是没吃过猪肉见惯了猪跑。
“卖了,新鲜的,桃、杏、兰……”清脆清甜的声音入耳分外受用。
循着声音望去,粉衣粉头巾的年轻女孩子,挎着藤鞭篮,里面插满各式鲜,烟水迷蒙中分外清丽。
“并州有种特别的兰,八瓣如莲格外馨香,叫做香玉兰,可以别在发上,放在荷包里,你们稍等,我去买!”段斐朝美人轻笑,招呼卖女。
桃绯艳,杏如雪,兰清香四溢,甜透入心。
伸手入怀掏出钱袋,刚要随意拿块碎银子给那卖女,却听到身后“啊!”的一声又急又惊呼叫,转身去看,手上一紧,钱包被人抢了去。
未曾看明白抢钱袋的人,却先跑回正在束手无策的素衣身边,关切道,“怎么啦?”
素衣微微皱眉,不待说话,柳倩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扯开嗓门跺脚道,“杀千刀的小偷!”
一听当即明白,急忙道,“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顺着偷逃走的方向,路上还有人紧着喊“抓小偷!”
提气施展轻功追上去,趁着小偷又多偷了几个钱包的时间,拉近了距离。
待要追上,那偷却身法灵活,连模样没有看到便蹭得飞窜出去,向着渡口飞奔而去。
渡口人多,拥挤如潮,到了那里很难抓到,而且如果上了大船更是麻烦。
紧赶着追到渡口,却看到那偷如游鱼一样在人群中自如地钻来钻去,毫不费劲。
提气大喊,“小偷,站住!”结果小偷反而跑得更快,人群中一个身材英挺秀颀,黑衣裹体的男子却慢慢回头,看了他一眼。
段斐当场石化呆立,他立志是要看遍江湖风月的,而有美人的地方就有风月。
如果他追赶的那些美人站在面前,那么此刻恐怕也不会看上一眼。
心头如同冰玉撞击,叮铮一声,涌起一种似曾相识,明媚如光的感觉。
清冷如玉的男子,凤眸微眯,雪肤乌发,唇角一抹淡淡的戏谑,整个人如同烟水迷离水墨泼
就的画卷。

呆呆看了半响,看着他优雅地回头,稳健地步伐,先走远,后又回头向着自己走来。心头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欢愉,比得了绝世的宝贝还要开怀,心头涌动的是满满的欣喜,淡淡的惆怅。美人如斯,生于天地,可惜DD是个男子!美人慢慢走近,仿如天地间只有他一人淡定优雅,睥睨群芳,令这三月如画江南也是他的陪衬。闻到淡淡清雅的兰香气,美人经过身旁,唇边挽起一朵淡幽的清,下意识伸手拦住,忘记行礼,没有挂上招牌的笑容,而是傻傻的,痴的,甚至有点色迷迷地,“美人,你就跟了我吧!”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周围嘘声四起,美人水色凤眸冷凝,右掌缓缓放下。
抬手捂着脸,讪讪笑,“对不起,这位兄台我认错人了!请问您贵姓!”
美人却并不搭理,三两句话已经走到远。
见他肩不动身不摇的,竟然能走如此快,看这秀美挺拔的后背,真是走路也如此好看!
乐颠颠追上去,却也不敢靠近,脸上火辣辣的,估计半边脸要肿了,比不上老娘的霹雳神掌,不过也差不多了。
看美人,看美人,看了美人忘美人!
素衣和柳倩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便到了路边的茶楼去坐。
“素衣,我们可以走了吧,只说让我们引段斐到此,没有吩咐还要做什么。”柳倩撇撇嘴角,斜睨了茶楼窗外大街上,没有看见那小子的身影。
“嗯,我们先在此住下,柳倩你说话要小心,公子和我们并不亲密,我们只是服从关系,切记!”素衣眸色染上一层忧色。
柳倩看看她,叹道,“素衣,我知道,他每都不真面目见我们,哪里会当我们是自己人?我就奇怪了,我们在翠屏楼,好好的,为什么好出来?”柳倩不满地看着素衣。
素衣却素手托腮,支在桌上,出神地看着窗外,似乎看到记忆某,竟然痴了。
美人逆着名流河烟地的方向走,到了一茶楼停下休息。
段斐笑颠颠地跟在后面上楼,一边和熟识的人打招呼,看见那些看得眼直嘴张的顾客,大眼一翻,不高兴地瞪了他们一眼,“诸位都收敛一点,不要这么没出息!”说着跟着美人上楼,也不问美人同意否便在对面落座。木质普通做工精良的八仙桌,雕刻松竹纹饰的坐凳,大都城的茶楼透出高雅不凡气息。
段斐偷眼看对面的美人,如发墨黑的劲装,头戴青玉发冠,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饰物,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黑色穿得如此脱俗雅丽而不嫌沉闷,稍显透白的肌肤,唇色淡幽,被雪白的手背遮挡,从窗口洒进来的阳光使得美人整个身体微微生辉,让人不敢逼视。
试探了几,碰到美人半敛凤眸低垂的浓密长睫,又不敢开口,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碧螺春银绿隐翠,茶叶如苞在水中徐徐舒展,上下翻飞,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
点心是玫瑰百果蜜糕,五色小圆松糕,澄面虾饺,蝴蝶卷、菊卷……
段斐怔怔看着美人点上来的点心,嘿!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
自己钱包被偷,腹中更觉饥饿,便拱拱手道,“这位兄台DD啊!”还不等说完,被一记冰冷目光杀回,隐隐生寒,“要吃便吃,再嗦滚出去。”美人水色细眸瞪了他一眼。
段斐哈哈大笑,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便吃,结果却发现美人吃得很少,寻思:你吃这么点,还点这么多?难道知道本公子饿了,想吃白食?
嘴里还嚼着点心,喝了口茶,茶香解甜腻,胡噜道,“兄DD啊!美人DD啊!大DD阁下贵姓?”在被对面美人瞪了无数眼之后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若要问别人贵姓,不是该自报贱名吗?”美人冷冷瞥了他一眼,竟然主动开口说话。
段斐一个激动,呛了一下,咳嗽了一会,去端茶却早被自己驴饮光了,对面的美人竟然将自己的杯子顺手推过去,段斐猛地拿起来就喝,喝完了又嗅了嗅,怎么有个不一样的味道。
感觉到对面凌寒的目光,讪讪笑了笑,将杯推回去,结果美人却连看也不看就让小二送茶和杯子过来。
“在下姓段名斐,段斐的段,段斐的斐!”段斐眼含笑意,春光无限地盯着对面的美人,心理
描绘着,“在下姓美名人,美人的美,美人的人!”想着嗤嗤地笑,惹得那人瞪了他一眼。
美人却并不理睬,而是慢条斯理地吃饭。
段斐早就吃饱了,看着美人纤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糕点,红唇微启,露出细密的贝齿,吃相优雅从容,有那么一瞬间,咽了一口唾沫,自己怎么不是那个点心?

看着看着脸红了,连忙扭头往外装做不在意地看外面景致,对面吃点心的人冷冷瞥了他一眼,
唇角却微微勾起。
人是美人,就是太过孤傲,冷硬,也不搭理人,笑得脸都僵了,结果名字还没告诉。
不过美人向来如此,要做出与众不同的样子,才能抓住人的心,就算同意也要优雅地淡定地将头来回摇个十几下,然后才一副不屑地样子答应。
吃过茶点,逛了街,买了衣服,大街小巷地走了一个遍,最后打尖住店。
段斐没钱,其实他没钱找个熟识的人也可以借个几千两不成问题,但眼下恰好是个蹭吃蹭喝蹭睡的好借口,为什么要浪费呢?
美人说和他不是一起的,然后就独自上楼,段斐也不管,遇到此美人从前的彬彬有礼,有礼有度似乎都不在意了,跟着美人便上楼进了房间。
“你有什么企图?”冷冷扫了他一眼,美人开口问道。
“我钱被偷了,没有吃没有喝,没地方住,很可怜!”装做一副可怜相,老娘演技一流,自己更加不会差。
“你就是自称风流无比倜傥第一魅力无边玉树临风波澜不惊见钱眼不红见美人挪不动的段斐?”美人扫了他一眼,懒懒地坐在黄梨木扶手椅上,讥讽地看着他。
难得有一个人如此清晰如此准确顺序字眼一个都不错地记住自己响亮外号的人,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是我知己,我就是认定你的模样,盯着美人,笑得灿烂明媚,晃了美人的眼睛。
“那你呢?叫什么,总该说了吧?”段斐跳到对面的椅子上,趴在八仙桌上,身子倾向美人问道。
“萍水相逢,名字有什么意义?”美人扫了他一眼,“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说着走到里间去不再理睬他。
从前若是人家不理睬,既便不说话一个不热情的眼神,他便躲得远远的,可是今竟然就是魔
障了一样,下了逐客令,还是赖在房间里不走。
似乎是那张清绝出尘的脸又或者那淡雅清透的芳香,或者单纯想知道他的名字?
反正就是不想走。
反正段斐的脸皮厚的紧,才不会随意打退堂鼓。
日头西渐,殷红绯丽,照在窗台。
出来看时,段斐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所谓趴,便真的是很形象的趴,茶盘被放到了椅子上,整个人趴在八仙桌上,脚耷拉下来触到坐凳,肩膀微微耸动。
美人看着他的眼神浅浅柔和,竟然是夜暮将落未落的淡淡温柔,自然地如同春风细雨。
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腰际,触手温热,隔着衣料能感觉肌肤紧绷的触感。
看了半响,段斐却依然稳如泰山睡得香甜,轻笑,这就是武功与英俊并重文采风流的段斐?就怕被人抬到大街上,还在做美梦呢!
一个激灵猛地翻身的时候,醒过来,吧唧吧唧嘴唇,抬手揉揉眼睛,大眼眨巴眨巴,笑眯眯地看着美人,“这样美丽的傍晚,不去散步真是浪费了!”
让他开心的是,美人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且转身就往外走。
夕阳挂在西天上,洇红了半天云彩。
那个傍晚很美,水面波光潋滟,西天云霞满天,身边的人,清如霁月,绝世出尘。
他叫冷霁尘!
果然名字也比自己的好听,果然和人一样冷,果然和人一样美……笑。
此后跟了他天南地北地游走,即使冷着脸,淡淡的讥讽,却也觉得透出莫名的欢欣。

找到新的朋友。
看!自己也会开心,被母亲漠视,被石头抛弃,自己也能开心……
有个新的朋友,开始新的人生……
这是个新的开始,往后的故事,也会是精彩而值得回忆吧!
留住暧阳
风景秀丽,金风穿行碧林。
停下休息,将马匹卸下让它们在一边啃草休息。
凤翎和荷衣将雨布铺在地上,又铺上一层碎棉布,才让冷霁尘和段斐他们去休息。
“慕筠,你来看看段斐头上的伤是不是好利索了。”冷霁尘坐在那里看看段斐,伸手接过荷衣递过来的干粮,然后扭头对坐在一边慕筠说道。
慕筠相貌儒雅,脸上随时都是淡淡的微笑,擅长医术炼毒,他的师傅月轻烟是三十多年前名动江湖的毒手圣医,神药宫和离恨宫两大派共同调教出来的徒弟。
神药宫以医术闻名,而离恨宫以炼毒出名,所以谁若能将两者融为一体,那将是医者或者使毒之人梦寐以求的极致。
慕筠本是离恨宫宫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遣散自己门派将离恨宫送给冷霁尘,自己还甘愿为随从,外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慕筠淡淡一笑,对段斐道,“小公子,让在下给你号号脉。”说着朝着段斐伸出手去。“我是摔了头,号脉管什么用?”段斐不解地看看他,却不肯伸手,冷霁尘这些手 下他最害怕这个慕筠了,冷不丁瞅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扭过去,相比之下还是那个随觞好一点,尽管凶巴巴地没一个好脸色,但是不会让自己觉得不安。
“小公子,放眼天下能超过慕筠医术的人恐怕没几个,你就放心好了,啊!”茶衣柔声劝说段斐。
段斐犹豫了一下,荷衣温柔美丽,像个姐姐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就会顺从,刚要伸手却听到一声冷哼,“也许是不敢或者心虚呢!”却是随觞,他翻了段斐一眼,脸上写 满不信任。
冷霁尘似乎没有听见面无表情,依然在看远的青山绿树,天上白云游荡,前面有一片宛若蓝宝石点缀碧玉一样的湖泊。
段斐蓦地转过头瞪着随觞,还不待他开口,皎风白了随觞一眼,“就闭不上你那张讨人厌的嘴。小公子又不是郎中――唉,你去哪里?公子在这里你不要太过分!喂!” 皎风说着转身去追扭头气哼哼走出去的随觞,走时候随觞说的那句,“不是郎中就可以当傻子吗?”
“我走了,你们少来骗我。”段斐蹭地站起来,拔脚就走,冷霁尘听到他要走,凝眸看他,“你要走到哪里去?”
“走到哪里?哪里都比跟着你们好?谁知道你们是我的仇人还是亲人?我岂能听你们一面之词?”段斐盯着冷霁尘白云蓝天下那张分外好看的脸,猛地转过身去便又走。
“你回来,让茶衣帮你对付随觞,”冷霁尘轻笑随手捡了块小石子去丢段斐。荷衣笑着站起来,“小公子闹脾气,多少年都一样,”边说着边过去拉段斐的手,将他带回 来,段斐还想别扭,荷衣笑道,“随觞的脾气,就是公子也敢说,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就是个有口无心。让慕筠帮你看看,是伤了哪里,他可以帮你治好病,这样你就可
以恢复记忆了。”
“好吧。”段斐说着重新走到慕筠旁边坐下来,然后伸出手。
号过脉,慕筠眉头微微蹙起,“很严重吗?”荷衣关切道,慕筠抿唇轻轻摇头,“不是很明显,回到宫里仔细检查一下再说。”“那我会不会永远都好不了了?”段斐急 道。
“就算记不起来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还是在我身边,每天都会一样。”冷霁尘斜了他一眼,朝他伸手,示意他过去。
段斐不肯,冷霁尘便抬脚轻踢他的胳膊,段斐猛地站起来,“我去那边走走,你们不要管我。”冷霁尘看着他秀挺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扭头看看闷在一侧的 凤翎, 他点点头,跟在段斐后面走过去。
“慕筠,怎么样?”冷霁尘问道,眼睛却依然望着段斐离去的方向,那里清幽静谧。“头部受过重击,除了撞击的痕迹还被掌力伤过,一掌击在后脑,所以他脑后有瘀血 。”慕筠抬手比划了一下。
“那会不会有危险?”荷衣急忙问道。“暂时不会,脑中的瘀血目前没有什么妨碍,如果化去瘀血应该可以恢复记忆了。”慕筠说着眉头微皱又道,“但是这样的情况并 未见过,不排除没有失忆的可能。”
慕筠的话像个炸弹一样,周围却没有任何声响,静得连风都刺耳,荷衣惊道,“慕筠,你可不要乱说。”慕筠抬眼看冷霁尘,他依然看着那个方向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长睫闪烁着阳光轻颤不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暮筠,你继续替他治疗,然后将忘忧散再加提炼,做成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的药,不管他是不是失忆,就给他吃这个吧。”冷霁尘说着慢慢起身,绛红劲装裹住精健的 身体,除了一条玄色腰带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不管是不是为了仇恨,这一切都必须忘记。。。。。。不再说话,他起步朝段斐离开的方向走去。

“慕筠,你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说?”荷衣不满地看着慕筠,“小公子也是个可怜人,要是公子生气了,不知道要怎么闹了,你这个人平时都是老好人一个,现在 怎么这么多疑?”荷衣气呼呼地看着这个相交多年的人。
“荷衣,你这样说我也不否认,但是你想段斐被人救走,我们久寻不至,却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就出来了?”慕筠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
“也许他给人救走,躲藏起来,后来遇到什么不测,被人打落山底也是有的,小公子我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会有什么心机/。”荷衣依然不能 谅解慕筠怀疑段斐。
“荷衣,我们是做什么的?有我们的本分,公子对段斐怎么好我不管,但若是他为了复仇而来,那么我却不得不管。你说段斐是个孩子,他都二十多岁了,父母是如此厉 害的人物,他再单纯,难道还傻不成?”慕筠淡笑地脸说着清冷的话,让荷衣没由的不舒服起来。
“算了,那就按公子说的给他服忘忧散好了。”荷衣微微叹息,“荷衣,你莫要恼我,公子逼死你的母亲,而且在整个武林面前那样羞辱于他,让他此后在武林中都可能 无法立足,你说,说是再单纯的人,难道不恨么?是你,你不恨么?”慕筠轻笑了两声对荷衣说道。
“保护公子,是我们第一的要义,公子的情人不在此列。”慕筠的声音蓦地冷下来。
以为自己的梦只是漫无边际的黑,当一丝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便拨动了即将枯死的心,拼却一切打破那黑暗,让梦的阳光愈加灿烂,如果那光变成剑,他也要与之共舞 ,哪怕神魔共弃?
冷霁尘站在婆娑的树影里,看着湖泊对面被阳光耀的刺眼的大石,湖面波光粼粼,宛若碎钻跳闪。没有看到段斐,视线在岸边扫了一圈,依然不见,“他去了哪里?”轻 声问道。“在石头后面洗澡。”凤翎的声音多年如一日的没有任何变化,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静漠平静的。
嘴角不由得微微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脚下一点,提聚内力,身体如飞鹰朝对面掠去,玄色镶嵌黑玉的靴尖在水面轻点划出一道闪亮弧线,身体微沉轻轻落在巨石上。
勾唇浅笑,段斐头盖了一片宽大的树叶,身体躺在水波上,细致白玉的肌肤被水波漫过,阳光挥洒如同宝石晶莹闪烁,莹白精致的胸前沉着一块温润的墨玉,衬托了肌肤 更加细白。
段斐从小烟凝湖上长大,水性极好,躺在水面,身体不用有什么大的动作,加上轻功属于轻灵的路子,更加得心应手。
风轻拂脸颊,阳光暧洋洋地照在身上,感觉到身边站了人,也不睁眼,只说道,“你有偷窥人家洗澡的嗜好么?”没有听到回答,便抬手扯下盖在眼睛上的树叶,跌进眼 睛的是冷霁尘那抹温柔到滴水的眼神,心猛地抽了一下,用力沉进水底。
冷霁尘轻笑出声,慢慢地在石头上坐下来,笑道,“我在想你是不是要勾引我,是接受还是拒绝这是个问题。”修长的腿在石头边上轻晃,脚尖轻轻点着水面。
半天也不见段斐出来,心下微微担心,弹出一缕指风,哗地刺破水面,“出来吧。”轻声唤他。段斐猛地浮上来,起身,水流哗然作响,湿透的黑发披在光洁如玉的背上 ,修长结实的身体在阳光下如同晶莹的美玉,“要我帮你擦背吗?”冷霁尘轻笑。
段斐没有回头,却径直走到岸边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他的动作很优雅,不似从前那般慌乱窘然,冷霁尘盯着他的背影,极力地按耐住心中的欲望,“慕筠说,你 后脑受伤太重,可能再也不能恢复记忆了。”他抬眼望着段斐,轻声道。
段斐的肩膀微微晃了一下,“那你可以都给我讲讲么?”最后将腰带整理好,又将那块墨玉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然后放进领口贴胸的地方。
“之所以名字不同,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父母都去世了,被人收养,后来我便找到了你,我们一直住墨山,几个月前你被我们的仇人掳走,我便四找寻,小公子,我终于 找到你了,消失的记忆会在今后慢慢地补满的,你。。。。。。会害怕吗?”冷霁尘抬眼看他,希望他还能像从前一样会转过头,朝他笑得眉眼弯弯。
段斐听了竟然就真的回头,笑得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是呢,忘掉过去,就是忘掉了过去的痛苦和不幸,可是让我快乐的你们都还在,那么以后是不是就只有幸福?”
他笑得灿若开,漆黑明亮的大眼完成两弯新月。

鸳鸯相抱
看见冷霁尘朝他抬手,纵身跳上大石在旁边坐下来。“我们还有仇人么?他们掳了我却没杀,难道我比较激灵逃跑了,结果又太笨搞成这样?柳大说刚看见我的时候,吓 死人,头上一个洞,汩汩流血,”段斐说着低头抬手摸上后脑,“你看,就是这里。”说着伸手去扒拉自己的头发想让人看清楚一些。
冷霁尘心头抽痛,伸手搂住他,将他湿漉漉的头用力搂进怀里,低头吻上依然滴水的黑发,“段斐,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了,再也不会了。”说着微微抬怀中人的脸颊, 便温柔的吻了上去。
段斐猛地一颤,忙用力推开他,瞪着眼睛盯着他,“我们不是兄弟么,你怎么能这样。”冷霁尘凤眸含笑,“是呀,我们本来就是这样,不过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说着 抬手撩起他湿漉漉的黑发,水珠晶莹的滚落在玉白的手,黑白交映。
“不可能,”段斐瓷白的脸一下子通红,矢口否认,“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这样的男人。”说着斜了冷霁尘一眼嗤了一声,然后往后退。
“你从来都不会大大方方出承认,自己跑到我的床上,嗯。。。。。。你忘记了呢,说了你也会耍赖,
因为你当时第二天就不承认了。”冷霁尘轻笑着看他,纤长眉毛微微挑起。
段斐瞪了他一眼,嘴角抽了下,脸红得跟过了热水的虾子连忙想离开,结果似乎太过紧张,身体竟然向后跌去,冷霁尘一愣马上伸手拉他,却被段斐揪住衣袖,顺势滚下 去伸手勾住他柔软温暖的身体,想将他拽上来,段斐脚在石头上踢了一下,结果两人都跌进水里。
冷霁尘压在他的身上,两人沉进水底,段斐紧紧抱住他没有要浮上去的意思。水面射进的阳光到不了水下,只能看见头上闪动的光斑。
眼前一黑,却是冷霁尘吻住唇挡去了视线,耳边水泡咕咕作响,水的压力让耳朵有点刺痛,但是唇上带来的酥麻感觉却似乎将那些外力带来的不适感觉都抵消了。

裹卷着清甜湖水的舌轻易便滑进口中,舔弄、勾缠。段斐微微挣扎却被入便更加彻底,想要不湖水灌满只能被他的唇舌紧紧的堵住,随着水泡咕咕地上飘,段斐只觉得自 己肺中残留的气越来越少,他以为肯定会比冷霁尘厉害,结果却是冷霁尘将气吹进他的口中,心中恼怒,便用力咬了在自己口中肆意掠夺的舌。
冷霁尘吃痛,知道他憋不住便勾住那温软的身体从水底哗得冲出水面,出水的那刻,却以唇封住段斐的口,本要张大嘴巴喘气结果却被一侵到底,腰身被箍住两具湿透的 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下面灼热的欲望隔着衣衫轻轻地摩擦,引得湿漉漉在身体轻轻颤栗,快感自欲望之源一波波涌上大脑袭遍全身。
段斐身体酥软往下溜又想推开带给自己那令人羞耻情潮的人,结果那人的手却得寸进尺拉上他的腰带,轻轻一扯腰带飘然落如入水面,随波漂远。
湿漉的唇带着火一样的激情吸吮着段斐口中的甜美勾缠他的唇舌,将他最后一点力气都吸走,“嗯。。。。。。嗯。。。。。。恶。。 。。。。放。。。。。。”呜呜牙牙想说话却发现那破碎的声音带着丝丝淫靡的气息让他更加羞愧干脆不再作声。
但是身上传来的快感却让他忘记了语言只剩下令人销骨蚀魂的细碎呻吟,双手紧紧环住冷霁尘的身体,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落在水面。
吻上段斐晶莹如玉的身体,充满激情和思恋的唇如同着了火,在那玉白的身体上留下朵朵殷红色的爱的印记,双手握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唇吻上胸前早已挺立的变硬的 樱红,惹得敏感的身体猛地一颤,身体向后倒去。
一手勾住段斐的身体,一手撤掉自己的腰带,拉住段斐虚软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劲上,唇贴在他粉嫩莹润的耳垂,轻声道,“抱住了。”然后将那精致的耳珠裹 入口中,双 手用力拉掉自己的衣物,段斐浑身一颤呻吟出口,身体往后仰双手几乎勾不住,只想躺在那温柔的水波之上。
伸手托住他的后背低头吻上他胸前的敏感,便感觉他的身体在自己掌心颤抖,那种幸福的感觉充盈在心尖,像阳光一样的人,在自己的手心里温暖,如同世间独一无二的 纯洁无暇的朵,绽放在自己的手心,他的美丽只属于自己。
一只手划过细腻的背慢慢的抚摸,长有薄茧的手掌微微有点粗糙,却更增加了敏感肌肤的快感,莹润的肌肤在温暖的阳光清润的水波照耀下泛出一层美丽无比的颜色,光 泽柔媚,引人沉沦。
手轻轻抚过那结实健美的胸膛,如同温润的春风,却比火焰还要灼热,抚过之础肌微微泛起细小的颗粒,手指捏住挺立变硬的樱红,慢慢地揉捏搓弄,微微用力将他的身 体搂紧,吻上段斐翕张的红唇,情似潮涌,浩荡无际。
段斐被一阵阵地快感冲击得大脑发昏,慢慢地唇舌开始回应,搂住脖劲的双手开始生涩地抚摸那精健清癯的身体,身体某个地方灼热充血,在肌肤紧贴的地方轻轻碰撞摩 擦。
忽然脱开纠缠的唇舌,顺势吻上冷霁尘精致骨感的销骨,笨拙而青涩的动作让冷霁尘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抬手握住他的纤腰。
段斐却开始四点火,唇往下走,舌尖柔嫩而灵活,在白玉一样的胸前舔弄、厮磨,感觉冷霁尘的身体蓦地紧绷起来,那本就昂扬挺立的欲望猛地一跳。抓住段斐的纤腰,一手勾住的大腿,将他的身体微微分开,纤长湿润的手指探向粉嫩中间口火热的窄穴,试探着缓缓推进。
正在舔弄冷霁尘胸前的段斐“啊”的一声,快速地抓住那不规矩的手,另一只手却勾住冷霁尘精壮的腰身往下滑探向后面,“小公子,你在惹火么?”冷霁尘轻笑,凝眸 端望,段斐的脸红润润的,莹澈的黑眸现在却分外迷离,如同蒙上一层水汽的琉璃,莹润动人。
“为什么不是我在你上面呢?”段斐说着手指用力想挤进那口入,却觉得手指一阵发麻,而冷霁尘的手指却在他身后弯起慢慢的勾弄口,只觉得一阵酥麻,那手指似乎 带了无上魔力,在自己的身体里勾挑抽弄,带出一波波地快感直冲大脑。
心下不满搂住冷霁尘的胳膊,身体却用力撞几乎全部的力气将两人撞得向后跌去,段斐的手指用力想去,却被后面传来的快感差点击垮,手便紧紧搂住那结实的身体,砰 的一声水四溅,两人就那样跌下去,水波承受了两人的重量,落进水里并没有直接撞上湖底。
段斐下来的时候憋了很大一口气,但是跌落在冷霁尘胸前,同时身后传来一阵阵情潮引起的欢愉,却已经没有力气能够再去纠缠谁在上面,唇便咬在冷霁尘脖劲。
被他咬得微微刺痛,冷霁尘将手指抽出,将自己的欲望对准被自己逗弄的湿润流出蜜液的后面,加上湖水的润滑,腰身用力,握住段斐臀部的手用力一压,段斐便只觉得 身体一滑,身后被异物侵入,一阵刺痛,身体被贯穿的感觉让他先前被手指带起的快感一下消失无踪。
心里生气牙齿用力咬住冷霁尘的胸前,撕咬着冷霁尘胸前的凸起,身体扭动想摆脱那不适的感觉,结果,因为紧张身后一阵收缩两人便僵持了一下,进出两难。
冷霁尘伸手托住他的粉嫩的臀部微一用力却又起身,段斐的腿便夹在他精瘦的腰身上,身体一沉,下面被大幅地打开,初始进到一半的口便猛地冲了进去,“啊。。。。 。。混蛋!”几乎没有准备地被贯穿,带着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抓紧冷霁尘紧绷没有一丝赘肉的后背,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女人。
说着身体便用力的扭动,但是双腿夹在冷霁尘的腰身上,这样却使得进入地更加彻底,一阵阵的快感便自像烟绽放一样袭遍四肢百骸,让他手脚发软。
“段斐,别乱动,-”冷霁尘被他紧紧地夹住,那口湿暧的一突一突将自己的口夹地生痛,手便在口的地方轻轻地按捏,让他放松。段斐却因为窘迫而更加用力的扭动,
没有任何衣料的阻隔,几乎全身的肌肤相贴,让冷霁尘需要很大的定力才能忍住自己没有将他直接压在水底。
“去那边好吧?”冷霁尘贴在段斐耳边低声道,“你。。。。。你那些手下会不会在看?”段斐只觉得头上的太阳能将自己烤化,浑身滚汤,“以前你不是都不怕的么?
放心,他们不会看的。”说着托住他的身体往岸边走去,口的地方因为抬高放低的步子而厮磨不已,一进一出的口让段斐只觉得后面酥酥麻麻,不再是初始的痛。
唇角弯出一丝笑意,搁在冷霁尘肩窝的唇张开露出细白的牙齿,毫无提醒便咬住那结实紧绷的肌肉,冷霁尘一阵剧痛手上一松,段斐身体便往下坠,猛地一下插进最 。段斐闷哼了一声,感觉到齿颊间腥浓之气弥漫,舌尖舔过那渗出殷红的细密牙痕,轻声道,“你要是骗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冷霁尘身体一僵,顿住脚步,“我会骗你什么?”你着手上却又用力,将他的身体托高。手指揉捏着粉嫩肌肤。
“我是说你要是骗我,我一直是在上面的,你就惨了,我会报复的。”段斐趴在冷霁尘耳边轻声道。
“你要是有本事,我并不拒绝呀!”冷霁尘轻笑,瞬间凤眼飞眉,映日生情,手一放,怀里的身体往下坠,段斐啊的一声,用列住他紧绷的腰身,手用力地勾住他的脖子 。
“你有其他的人么?”段斐似乎在没话找话一样的问。

“什么其他人?”冷霁尘笑着托高他,便走到了方才的巨石边上,因为水的阻力走地很慢。
“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段斐双手撑在冷霁尘的肩膀上,瞪着他,却见他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平日冷漠至极的俊颜在阳光中,温柔得如同暖风荡开春冰露出柔软莹 澈的春水,眼波荡漾。
冷霁尘朝他轻笑,便轻吻他的唇,段斐却转头咬住他精致细腻的耳珠,“冷霁尘,我会插回来的。”段斐在他耳边如同宣誓道。
引得冷霁尘轻笑不止,“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小冷,叫名字做什么?”段斐嗤了一声,“有这么禽兽的哥哥么?这样对待弟弟?”唇舌笨拙地吸吮冷霁尘沁凉的耳珠,冷 霁尘身体一颤将段斐放在巨石上,覆在他身上,低头吻住他柔嫩的唇,带着水汽吻更加的湿润,向下一路吻过因为口更加莹润淡粉的身体,抬高勾在自己腰上的修长双腿
放在自己肓上,那挺立的欲望轻颤不已,腰身微微用力,缓慢的口了两下,初始的口慢慢被分泌出来的口湿润,低头含住段斐的欲望舌尖轻舔打圈裹弄,双重地刺激让段 斐声音出声,大眼迷离水汽氤氲,为了抑制让自己窘迫的声音贝齿紧咬柔嫩红唇。
冷霁尘挺起身体,伸手握住昂扬的挺立,慢慢地口,腰身用力由快慢节奏地挺进退出,抬眼看到段斐紧紧咬住下唇的模样,心头热流激荡,什么在心中哄然作响,似乎迸 裂开出绚烂的朵。
他们属于彼此,那阳光的少年永远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带走他,也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
冷霁尘的心随身体的进出晃悠悠地飘荡,他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可是只要拥有阳光,让他永远都在身边,是不是就是可以抱温暖自己?
一切都已经结束过去,重新开始,剩下的日子,他不在乎隐逸,只有他们自己,他会很温柔,做一个负责的哥哥,保护他,爱他,宠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他要他们永 远在一起,生死不分离。。。。。。
心头激荡万分,热流从心底汩汩涌出流经四肢百骸,心头的渴望,身体的欲望,交欢的快感,让他整个人几乎沉醉过去,飘飘如仙。
段斐睁开大大的眼睛,天空湛蓝渺远,白云悠悠,用力咬住的唇,却抵挡不住在体内流窜的欲望和快感,握住他欲望的手随着腰身动作的加速,口更加快速,汗水混着身 上的湖水,晶莹润泽,最后似乎受不住了,段斐猛地坐起来,手死死搂住冷霁尘的脖颈,两人同时闷哼出声,一阵猛烈的快意在身体炸裂开来,承受不住的欲望如泉喷涌 ,咬住莹白紧绷的肩头,直到尝到血的味道,睁眼却似乎看到对面一阵荧光闪过,然后看见一个墨绿色人影闪过,却是凤翎。
冷霁尘浑身颤抖得搂紧段斐 柔软的身体,唇吻上他的耳珠,低声呢喃,那样充盈的感觉,让他觉得就是幸福,怀抱是满的,心也是满。。。。。。。

第五十一章
秋阳融融,湖水淡淡,金风过枫林,惹醉白云青天。
两人衣服尽湿,干衣服是荷衣送的,她不肯让慕筠惹恼段斐,皎风又和随觞不知道躲在哪里罗嗦,便由她去。
荷衣觉得奇怪的是段斐倒也不像从前那般羞愧慌乱了,那时被冷霁尘当众抱在怀里都会脸红耳赤,而方才自己去送衣服的时候看见两人浸在水里,冷霁尘似乎还怕他害羞,挡在他的背后,但是段斐却也未曾脸红,难道失忆了心性倒也放开了,不过想想公子这样人,小公子喜欢自然是应该的。
她也不好多看,放下衣服便立刻回来。
看见凤翎一直守在河对岸,凤翎成名武器是凤翎散,她不曾见过,但据说似闪电快捷耀眼,暗器里面凤翎散居首,虽然江湖人不再提,毕竟成名百年不容忽视。
“凤翎,你做什么,难道要用那个对付小公子么?”荷衣不满地看着,尽管这个距离如果有意外凤翎散是最佳选择,但是凤翎散一出,日月失辉,没有人可以逃过那闪着荧光的冰刃。
“荷衣,保护公子不计手段。”凤翎向来不多话,“你也没有证据小公子就是来复仇的,我倒觉得他已经失忆,”荷衣坚持,因为段斐的眼睛纯净如斯没有一丝阴翳躲闪。
随觞和皎风他们或坐或站,在那里低声谈笑,皎风冷着一张脸,随觞逗他却得了个大白眼。
看风段斐和冷霁尘一前一后回来的时候,随觞的脸一下子拉下来,眼神凌厉地瞪着走在前面的段斐,初秋的阳光清爽淡淡在洒在他的身,白细的脸上漾出一种桃色,不由得冷冷哼出声。
段斐感受到对面那讥讽带刺的目光,却灿然一笑,随觞恨恨地别过头去,秋水坞的段斐以色侍人,这辈子他都别想来清白了。
除了随觞,大家却都朝他笑笑,没有一丝嘲弄的意思。
马车宽大华美,墨绿软呢覆盖,饰以精巧别致贝壳镶嵌饰,银铃在车门叮叮作响,清脆悦耳。
段斐觉得很不舒服,虽然马车比一般的宽大些许,五人靠边坐尚有空余,但是他却觉得拥挤。

冷霁尘坐在段斐左侧右手放在他的身后轻轻抚摸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荷衣和慕筠分别在下首对面聊天,只有凤翎眯着眼睛打盹。
慕筠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瞟过来,嘴角微勾,段斐总觉得他的眼神让人有种无躲藏的窘迫感觉,却又毫无畏惧地直直撞上似乎是无意飘来的目光,慕筠便会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冷霁尘修眉微掀,问道,“慕筠,你想说什么?”,自从秋水坞以后,整个人都很沉静,现在坐在那里淡静的神情似乎能融进车壁裱嵌的玉色锦缎中。
慕筠笑笑,顺手拉开马车的侧门,让清爽的风冲舞进来 ,他本来以为冷霁尘大仇得报,定然是快意无比,如同站在顶端的神凌厉无匹,可如今竟然是自己错了,他如同换了个人,似乎除了段斐没收有任何事能牵动眼皮的。
“我在想鄢兰笙难道就这样消失了?”说这话的时候,慕筠抬眼笑微微地看着段斐,却见段斐浓密的长睫微眨,张嘴打了个哈欠,“洛秋水想必将他藏起来,如果他修练了秋水神功,那么就会成为我们的大敌。”慕筠将视线从段斐那张布满困意的脸上移到冷霁尘淡墨勾勒的精致面上,那张脸此刻没有任何的表情。
细长的凤眼微微眨了一下,却是扭头对段斐柔声道,“若是困了,歪着睡吧。”伸手揽住身侧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段斐柔软的身体便倒进他的怀里,又从一侧拿出一个手工考究的紫色锦缎靠垫,将没有绣线的那面垫在段斐的头下,手轻轻抚摸他的柔发,那如瀑布一样的黑色流泻下去,挡住段斐大半张脸。
“鄢兰笙必然在秋水坞下面的密室中,秋水坞的阵势虽然比不上菊谷,但是若是贸然进出,以我们却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让周围的人仔细盯着,若是他在那里待一辈子,也就算了。”
冷霁尘的手[穿过那些柔软光滑如缎的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段斐微微沁凉的耳珠。
略微顿了顿,食指轻轻刮擦着圆润细腻的耳珠,低头笑道,“这么大的耳垂不戴耳饰倒浪费了。”段斐嗤了一声,抬手扒开头发瞪了他一眼,低头笑道,“你可不要趁着我失忆对我做很多我从前可能根本不想的,你怎么自己不打扮地像个女人似的?”冷霁尘挑眸轻笑,抬手拍拍他,“好啦,好啦没人会逼你做什么的。”说完将他的头按在靠枕上,又用袖子挡在他的外侧,不让 光线照到他。
慕筠脸上依然淡笑,纤眉却不由地挑起,任谁也看出那笑容几乎挂不住,他以为自己很擅长分析人心,可是如今却不懂那个冰冷霜寒的人竟会做出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看了一眼荷衣,荷衣却警告似地瞪着他。“这秋水神功也不能随便练吧?”慕筠却上转头问在一边面沉如水的凤翎。
凤翎是暗器高手,闭了眼睛,车厢里的一举一动却比眼睛更清楚,向来不参加讨论的他竟然破天荒开了口,“我们都知道秋水神功是蝶影神功演化而来,真正地蝶影神功早已不存在,但假的却不曾消失过,而且后来演化成几种神功,不同武学高手发的神功,威力效果都会有很多的差异。”
荷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秋水神功或者其他的类似功夫,谁不知道?他自己知道的比谁都清楚,竟然还拿出来当个事情说,想必又是要试探段斐,正在生闷气却又听到凤翎道,“秋水神功的威力很大,但是随之而来的负面危害也很大,想当年段秋水自杀和这个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凤翎说话的时候,慕筠眼波微转看着躲在冷霁尘怀中的段斐,柔亮浓密的黑发在冷霁尘宽大的广袖中滑落出来。
冷霁尘一手托住段斐的头,轻笑道,“吵到你了么?”段斐微微一动转了个身将冷霁尘的手拉到一边,看着慕筠问道,“秋水神功是什么?很好玩么?”慕筠探究地眼神盯着段斐,只见他大眼莹澈长睫忽闪地看着自己,两人对望了一小会,段斐眼神宛若清潭明澈,慕筠收回目光轻笑道,“秋水神功很厉害,是天下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这就是为什么华山青城等派如此容易便会和我们同盟的原因,我们可以帮他们对付洛秋水和鄢兰笙,却不称罕什么神功。”
“如果人家有秋水神功,你们怎么对付人家。”段斐翻了下眼睛,伸手把玩着冷霁尘散落在他脸庞的发丝,慢慢地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
“是人都有弱点,抓住他的弱点,那么即使神功也没用。”慕筠轻笑却又微微叹气,看了一眼冷霁尘,看到的却是变得越来越柔和的神情,似乎那如冰的冷都被那阵狂风吹散,又被这阳光温暖。
冷霁尘抬眼看他,眼神却是微微的警告,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宠溺段斐,是他真心流露,却也等于告诉他们段斐在他心中的地位。
慕筠自然理解,但笑不语,低眼看着段斐,谁都有弱点,可是这个大眼柔软看似单纯无比的像孩子一样的人,他的弱点是什么?
洛秋水?鄢兰笙?秋水神功?
越是看似一堆弱点的人,反而让人越发不知道弱点在哪里。
“如果鄢兰笙修练了秋水神功的话,那么我们更省心了,根本不用费任何精力,他便不战自溃。”慕筠轻笑,嘴角勾出优雅的弧度看着段斐。
“鄢竺笙是谁?敌人么?真无聊地很!一点也不好玩。”段斐瞪了慕筠一眼,就算慕筠长得很随和而且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可是有时候笑却比冷眼更显得疏离。
“鄢兰笙是从前的盟主,做了很多错事,你不喜欢,我们便再也不说他。菊公子邀请我们去菊谷赏菊,你要是喜欢,带你去凑热闹好不好?”由于久坐,下肢有点发麻,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却依然给段斐最舒服的姿势。
“菊谷有什么好玩的?我又没有印象,现在哪里对我都是新的,你们想去就去,不用说带我去。”段斐说着却转了个身将头埋进冷霁尘怀里,现在冷霁尘穿着宽大飘逸的锦袍,面料舒适柔软,透出淡淡的兰香,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头便靠得更紧,冷霁尘身体一僵,倒抽了口气,因为段斐将手伸进衣衫内抚摸腰肢上的肌肤,似乎试试肌肉的紧绷程度一样,慢慢地揉捏,对与自己来说,却带着无法抵御的诱惑。
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拉回来,却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微颤,一股股热气扑到胸口上,不由得微微叹气,他竟然也会恶作剧,心头却又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喜欢的人在自己身上恶作剧,对自己撒娇,吃醋,就象初尝情事的人那样温馨着过每一天,是不是就是幸福?
心头那微微的温暖如同有生命样慢慢漫延,甚至会想,如果自己在重新遇到段斐的时候,他能够爱上自己,全心全意,自己是不是也会放弃那些憋藏多年的愤怒?愿意和他隐居山林?
想着却又苦笑,自己其实是故意不让事情往那里发展地吧,不想让自己在他和仇恨之间选择,不想让对他的爱影响自己复仇的心,想证明自己可以什么都在乎,最后却只能让自己发现心底唯一的在乎。
没有人再知道自己可耻的存在,也没有人可以再分开他们,即使段斐也不能,生死都在一起,这是他的此后唯一的要求。
他要的很简单,不是武林不是天下,不是神功,只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荷衣却提醒冷霁尘,去菊谷要多耽误至少两个多月,流云城的襄王约好要到墨山取货,时间恐怕不够,冷霁尘却不以为意道,“看看现在的形式,秋水坞和武林山庄倒了,朝延觉得不安全,自然会想办法树立一个新的形像,现在武林中萎靡一片,恐怕找不出可以作为正义形像的人了。要么威信不够,要么武功不够。现在能够和武林山庄相提并论的自然只有菊谷了,只怕襄王早在那里等着我们了/否则,菊公子那样的人,如何会舍得请我们去?”
紫鼎国自百年流传下来的传统,朝延不干涉武林,但是盟主却须由朝延颁发御丹书铁卷,尔后每届盟主都须如此,即使后来只限于形式。
“公子,如果如此的话,我倒觉得不当去,”慕筠略微沉思提出不同意见,冷霁尘看看他,“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有必要向朝延表示我们没有什么野心,对于武林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当然现在我的事情已经结束,如果你想以离恨宫的名义统领武林也无不可,菊公子想必没有那个兴趣,而且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否则王爷也不必偷偷地用菊谷的名义邀我们赏菊了。”
慕筠摇头轻笑。“离恨宫早在几年就已解散,公子还是不要再提了,墨山现在归你。我觉得还是小心应付地好,我们要如何向他表示才相信我们?这也是个问题。”

“襄王为人阴毒狡诈,荒淫无诞,皇帝竟然将百年前的襄王的封号给他,倒也可笑。”
荷衣面带轻蔑神色不屑道。
“荷衣,这话有失偏颇,你之所以讨厌王爷,恐怕还在他好色吧,哈哈!”慕筠笑道,温润的气质让他越发清俊不凡。
荷衣冷准道,“艰、好色不好色在其,就冲着他做太子的时候荒淫无度被废黜却还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可见此人极善经营工于计算。”
“荷衣,这正是他鬼力所致。”慕筠轻笑。
香风熏人醉,斜阳天欲晚。
在慕筠看了段斐无数以后,段斐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嗤道,“慕筠,要是喜欢我就直接说,我不会拒绝的。。。。。你太难堪的。”慕筠的眼神流露出一种让人无可遁形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感觉,让他更加不舒服。
段斐话音一落,冷霁尘和荷衣大笑起来,就连凤翎都忍不住弯起唇角,冷峻地眉峰微微荡出一抹柔和,慕筠斜了他一眼,心下暗叹第一。却又斜了段斐一眼笑道,“我只是在研究你和公子相貌没有一分相似,可是看着竟然神似,不象兄弟。。。。。。倒象。。。。。。倒象是。。。。。。”
感觉冷霁尘在看他,荷衣更是对他恕目相向,抬手扇扇风看着荷诉、衣他们笑道,“你们没有觉得很热么?怎么又冷又热,这,车厢太闷了,我们还是出去的好,免得害人好事的。”这样的冷霁尘让他有开玩笑的冲动,这棠棣棠棣,竟然成了鸳鸯相抱。
荷衣看看冷霁尘,虽然神色淡淡修眉微挑,嘴角却隐隐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他能够开心起来,荷衣倒是由衷地高兴。
只有段斐瞪着大眼斜睨着慕筠,脸色泛出桃红色,虽然赧然却也没有愤恕,倒让他有点吃不准,这个看似单纯的人到底有多?一个人愤怒的时候,往往容易忽略很多细节呢!
冷霁尘却将袖子遮住那段斐那张因为窘然而泛红的脸,飘了慕筠一眼,让他不要逗段斐了。
一路马车磔磔南行,马蹄清脆,踏破满目秋逃。
后来众人 竟果真就让冷霁尘和段斐同一辆车,荷衣却没好气地说他们怎么不盯着小公子了,不怕他有什么动作?慕筠但笑不语,冷霁尘是什么人?他们讨论鄢兰笙洛秋水的事情,冷霁尘不但不阻止而且参与讨论,他心里定然也会有防备,为了留住他想要的人,自然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大家想的是段斐肯定和什么人合伙,这要去菊谷,也不过是想再看看段斐和菊公子有没有什么联系,因为当时救走段斐的肯定是菊公子,不管他再怎么否认,等到段斐去了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冷霁尘不会对段斐怎么样,但是却会断了所有能够让他成为潜在威胁的胁从力量。
可是,他真的会怀疑段斐么?慕筠又不确认了,看着一直冰冷如雪的人现在竟然对段斐宠到骨头里去还不觉得肉麻,血脉相连了还觉得不够亲近。
所以鄢兰笙必须死,除非一辈子呆在秋水坞,菊公子若是要帮助段斐,那么血杀门也不惜与之为敌,冷霁尘从来没有害怕的敌人,甚至他自己。
一路上越往南行,天气有些溽热,初秋的南方,梅雨季节,阵雨绵绵,秋风未凉,裹挟着雨丝的斜风不再闷热,带着清甜的气息还有淡淡香。
一路上除了随觞大家对段斐倒是非常和气,冷霁尘几乎将段斐当作孩子,宠溺到随觞怀疑这两个个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果然是极端的人会往另一个极端发展吗?随觞看不懂,但是他很难想象那个冷酷阴骘的公子变成一个婆婆妈妈温柔款款的奶娘模样,那堪比天埸地陷,行同被三道天雷劈中,雷的外焦里嫩。

菊谷中菊仙
月余。
将到菊谷,却是天青万里,柔云依依。
醉阳染枫林,华风碧波翠。
菊谷枫叶洇红西天云霞,金色水杉挺拔直冲霄汉。
几个白色细绵华服的少年在谷外恭候,向冷霁尘等人行完礼,方领路前行。
顺着山谷各色卵石铺就的蜿蜒小道,大片的红色和金色的枫叶铺了满地,有的在风中舞出曼妙的舞姿。冷霁尘依然毫不避讳地揽着段斐的腰肢,免得卵石在秋雨沁润中湿滑跌跤,在众人无恶意地讪笑中,段斐瞪了冷霁尘一眼,他是个大人,不是孩子,自然自己走!冷霁尘水色凤眸在一片金色衬托下泛出一种温柔的魅色,朝着段斐轻笑,抬手拂去他肩头一片细小如蝶的叶子。
一路上说多了菊公子的神秘事迹,如今看了谷中景物,丹枫金杉,针菊绝色,倒是什么人物才配得上这样绝美景致。
越往里走,如同一副水墨写意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铺开,山中白雾萦环雅香清透,让人不禁心神俱醉。
白衣少年们叮嘱大家紧跟紧他们,免得误入阵中,徒生事端。

其他人自不必说,就连随觞也不待皎风监督乖乖闭了嘴巴,安静赶路。
慕筠荷衣在前,凤翎等人在后,将冷霁尘和段斐夹在中间,不一会来到一座宅门前。细看却是另一山谷入口,但是巨石耸立,中间有洞做门,那门却仅为装饰,并不合拢。
一入内谷,众人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地势平坦宽阔,溪流亭榭,四团锦蔟,各色菊被风荡成片片海洋,团团姹紫嫣红,朵朵金黄冶冶。
顺着两旁种满甘菊的细白石子小道,绕过片片怒放菊丛,仿若游廊一般来到一片庭院,菊墙,篱笆门,而那门也只为点缀密而不挤,而不乱的菊丛。
远八角攒顶,琉璃瓦 挑飞檐的亭阁,素雅纱绢松垮地缚地窗格上,风吹轻舞,里面清俊的身影若隐若现。
“菊公子好大的架子,我们都到了门口,连招呼一下都没有么?可是他请我们来得。”别人不曾如何,随觞先不高兴了,不说他们公子就是慕筠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菊公子竟然连迎接一下都没有,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个所谓“世间唯爱菊,色授魂与金风度,千古风流唯一淫,菊层中最消魂。”的菊公子。上前来他在镇上不曾见过,素闻菊公子只好男色,所以才被武林所谓名门正派不齿。今日倒要瞧瞧是不是真是个风流倜傥、英俊伟岸的丈夫。心下却轻蔑至极,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淫靡下作人,比起自家公子和慕筠定是天差地远。
“菊公子很厉害么?”段斐扭头笑问冷霁尘,“这个得问他自己才行。”冷霁尘朝他轻笑伸手握着段斐的手掌,心下却觉得奇怪,段斐的手似乎越来越软腻,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吸力,竟然让人贪恋舍不得放开。段斐也没挣脱任由他握住,其他几人也习以为常,就连随觞也只是冷眼撇撇嘴,不待皎风教训他便扳回端庄模样。
“冷门主大驾光临,本公子早就恭候多时了,本来算着你们昨日能到,谁知竟然拖到今日,我再三预留的宝贝几乎被他们几个给抢光了,还是快快上来吧。”只见一个素色宽服身体颀长的男子,满头黑缎一样的 发丝没有束带如瀑布一样披泻下来是,正朝他们招手。
远远看去,青天淡云,人雅如菊,素手如玉,竟似一副如诗画卷,隐隐透出淡淡水墨香气。
诸位这边请,我们公子在等候多时了。”初始接牙、引的白衣少年们都在篱笆外面定住,早有院内的白衣美丽少年前来接引。
冷霁尘牵了段斐的手,如同散步一样不急不徐地踱过去,菊公子见携手而至的二人,哈哈笑了两声,笑声明朗纯净,宽大的袖子轻摆,“本公子是徒担虚名,受人恶言,还是冷门主看得开。”
冷霁尘扫了他一眼,挑眉轻哼,“各人所得失,公子自然了熟于心,这般恶名,天下人恐怕抢着来当的数不胜数。”
随觞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却觉得也不过如此,这菊公子也就是长大好看而已,也未如他们说得那样什么神仙人品,比起自己公子就连那个段斐也不会比差。
还怨愤着人家不出迎到山谷门口,脸上就现出来。
“这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心段少么?哈哈,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却不知现在竟然成了冷门主心头了,看了我竟似晚了么?”菊公子轻笑转眸盯着段斐黑亮的桃眼看,也不管冷霁尘越发冷寒的脸,更加凑近段斐笑问道,“段斐,愿意留下来么?菊谷别的没有,就是有菊!”说着伸手来摸段斐柔嫩地吹弹可破的脸颊,不待段斐反应,冷霁尘伸手挡住菊公子的手腕,“公子色名遍天下了,我等早已知晓,公子不必再特意向我们表示了。”冷冷盯着菊公子那张笑得灿烂的俊颜。
段斐大眼微翻,眼眸浅笑,那灿烂模样倒是与菊公子比月齐辉,菊公子微微眯眼不管冷霁尘反对又细看了两眼。
“玉西楼,你快别恶心人了,还不让冷兄和段公子上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抹秀挺的身影出现在菊公子身旁。
紫色劲装,包裹住修长结实的身体,眉头俊朗如画,朝冷霁尘一行人拱手作揖。“冷门主,段公子,慕宫有礼了,玉王爷在里面等了多时了,快进来 吧。”说着推了推菊公子让众人进来。
“梅捕头竟然也好雅兴,躲在菊谷做了菊仙。”冷霁尘挑眉轻笑,方才那冷寒的表情竟似不是自己。
“不单是他,本王也闲来无聊,到这菊谷,做个半月菊仙,所以邀你同来。”性感而磁性的声音低低沉吟带着丝丝魅然,段斐揣度这个必定就是什么王爷了。
青衣金冠,细长眉眼,如精心勾勒工笔画,细致到极竟然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众人心下赞叹,若论容貌,此人倒是顶尖。
“襄王雅兴,冷某自然奉陪。”冷霁尘朝青衣金冠的王爷说道,然后依然牵着段斐的手跟在菊公子后面入亭阁。
亭阁内宽敞明净,一张硕大梨木雕镂刻八仙桌,墙边俱是盛开的金针菊。
在美丽白衣少年的服侍下落座,慕筠却和其他人在亭阁外面闲聊赏,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现在是冷霁尘的随从,仅此恧已,什么虚名他才不稀罕。
“本王借菊公子在地盘,请大家赏菊品蟹。”俊逸的王爷朱唇微启,扫向众人的眼神淡雅如风。
冷霁尘挑眉轻笑,“王爷有事情直接往墨山捎个口信即可,难道还要亲自跑到公子的地盘,累坏了公子怕是我们担当不起。”还待说什么,却听得外面一个喊着,“公子,慕筠,荷衣姐姐,你们来啦,小公子也在嘛?”说着一个火色身影撞了进来,本来还待说什么,只见一屋子都盯着他瞧,一下子窘得满脸通红,段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公子,”大眼俊俏的男孩子朝他赧然笑笑,然后看看满座的人,手脚无措,冷霁尘看看他,“萧苒,菊谷是不是比墨山好?还是葡萄公子待你比我们待你强?”语气淡缓,没有疏离亲切,只是淡淡地却让人听出微微戏谑,那讥讽之人自然又是菊公子。
红衣少年正是自愿留在菊谷的萧苒,此刻被众人的目光交织出来的透明丝网几乎融化成水,讪笑了一下却走到段斐身边,趴在段斐耳边道,“小公子,我带你去看好玩的。”说着去接他的手,段斐大大的桃眼微微眯起,笑嘻嘻地抬手去捏萧苒的脸颊,“我不认识你呀,你让我捏捏看看是不是比瓣还嫩。”
一屋子的人差点窘掉,看着一个笑得灿烂坏坏的大眼少年,伸着纤长的玉指去捏那绯红有的几欲滴血的脸蛋。

冷霁尘轻叹抬手抓住段斐的手,“段斐,别闹,出去和萧苒玩吧。”说完很自然地抬手替他顺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嘴角不由自主地现出一抹温柔得让人心碎的笑意,满屋子的人更加彻底呆化,段斐的脸比萧苒红,啪地拍开他的手,忽地站起来,拉起萧苒的手,飞快道,“我认识你么,我被坏人砸了脑子,记不得了,走吧,你给我看什么好玩的?”说着拖着萧苒飞快地往外跑。
“萧苒,小公子不能受刺激,你不要说刺激他的话。”冷霁尘看着跑出去的两个人随口说了一句,萧苒飞快地应了句“知道了。”
看着段斐的身影在丛见职、如雨燕一样轻盈飞快地闪了几闪便不见了,回过身来,才发现一屋子的人竟然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冷霁尘定力素来好,既便成千上万的目光也不能让他神情有一丝慌乱,“冷霁尘,你脑子坏子么?”襄王玉潇涵竟然第一个忍不住,现在看到的人是在颠覆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冷到骨子里,让他都不想与之靠的太近的人的形象。
捕快梅疏影惯常的温和,除了对菊公子玉西楼,天塌下来他也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不过看他勾起的唇角,闪烁的星眸,就知道他的心里笑开了。
菊公子却笑得放肆,“哈哈!”笑得他招手抚上胸口,然后一阵猛烈的咳嗽,梅疏影唬得连忙抬手去轻抚他的后背,“这么急能急死么?”说着又端了杯清水递给他,冷霁尘还没什么,玉潇涵却拧紧了眉头似笑非笑,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梅疏影。
梅疏影似乎立刻醒悟过来一样,俊面微红,“他前些日子受了伤,”说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冷霁尘抬眸盯着菊公子,“试问天下能伤公子的人在哪里?”
菊公子抬起头来,黑发如缎顺滑而下,抬手抹了一把脸,眼眸轻转,看着几人笑道,“冷霁尘、襄王、天一楼楼主、鄢兰如果拼尽全力恐怕大家都会受伤,不过”他顿了顿,笑道,“你们猜谁能杀了我?”他笑眯眯地看着几人。问道。
“能杀你的就是你自己,再作贱自己,死得更快。梅疏影冷笑了一声。
冷霁尘和玉潇涵对望了一眼,交接了个神色,二人皆挑眉勾唇,露出一丝无奈神色。“这个我倒是好奇,各位认为谁能杀了你们自己?”菊公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大家却将目光先对准冷霁尘,他从容自若,淡淡挑眉,“这个世没有人能杀我,谁都不能。”他的声音本来就略低沉磁性,被风轻轻吹拂却有了一种迷离的感觉。“如果段斐知道你杀了他的母亲,不知道会不会找你拼命。”菊公子笑疏朗张逛双目闪灿直直盯着冷霁尘。
“你脑后那一掌是不是你打的?”冷霁尘不答反问,抬眼冷冷盯着他,眼神满是凌然森寒之色。菊公子不惧反笑,“我为人最是实诚厚道,你们却总是不相信我,你都来过很多,上我不是告诉过你,段斐不是我带走,你不信,现在你找到了,怎么反而又来问我了呢?”
说着摇头叹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梅疏影低头拨弄那晶莹剔透的玉杯,里面盛满菊酿,酒色甘冽莹澈,散发出淡淡的酒香。玉潇涵微微倾斜着身子看着窗格飞扬的纱幔,这淡淡的素色纱绢,成色极好,竟然可以媲美宫内织物。
冷霁尘虽然冷傲,菊公子洒脱,即使针锋相对,却也不见火气,一个冷一个水,冰浮水面却是上冷下暖。
“你自然不承认,那夜白马镇,难道不是你想带走斐么?”冷霁尘扭头微微看向外面 ,慕筠他们守在那里,凤翎自然会悄悄跟在段斐后面,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想去抓萧苒的,这个你猜错了,我和萧苒有点瓜葛,所以带来菊谷,作为对你的回报,你放心,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你和秋水坞的恩怨,我不是都没有插手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菊公子从来不过问江湖的事情,天埸下来我也不管。”菊公子说着却转首看玉潇涵,眼神中飘出一抹细细的讥讽之色。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也不再纠缠,鄢兰笙也在此列,我不想哪天我需要到菊谷来杀人。”冷霁尘眼看着菊公子,凤眸冷凝,盯着那张淡雅温润的脸。
“冷门主,我倒是好奇了,你与秋水坞有什么仇大恨?竟然连鄢兰笙也一定不放过?”菊公子摇头轻笑,最受不得那些执着妄念的人,还是自己主样好,一切随意没有半分强求。“玉西楼,这不是你的作风,打探别人的秘密就要为那个秘密付出代价。”冷霁尘挑眉轻笑,嘴角弯出一抹冷魅弧度。
“冷门主,我猜是为色吧,哈哈哈!谁要是再说我玉西楼台好色,我可一定告诉他我这名头让给你了。难道门主要见色忘友么!”玉西楼轻易不动气,那是变相虐待自己,他玉西楼最懂得享受,自然不会好、如此。
“冷某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公子是朋友了,公子艳名,冷某怎敢添列齐名?”冷霁尘斜了他一眼,却挑眉看梅疏影。
“是呀,本公子艳名远播,艳福不浅,而且被本公子看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拒绝,嗯,最近本公子对那个自诩桃开满无聊的傻小子很感兴趣,人笨了点,但是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很合本公子口味呢!唉,本公子要不要呢?”玉西楼抬起修长柔白的手掌托在脸颊上,挑衅地盯着冷霁尘看。
冷霁尘知道他说什么,却冷笑道,“冷某对公子没兴趣,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要北上邺城了!“说着斜瞅了一眼装作低头看酒杯的梅疏影,梅家世代定居邺城,百年名捕,举世无双。”怎么这么热?王爷,要不是开窗子透透气?“梅疏影猛地直起腰看着在一边隐露笑意的襄王玉潇涵。
他那精致到极的眉眼配个那似笑非笑还含的神情,竟然生出一种让人顿觉天地俱来的感觉,美到那个境界,只想让人毁了他。
梅疏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连忙将头扭回来不敢再看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窗子本就开着,为了遮挡外面的小飞虫挂了软烟色细沙,如烟似雾。
你们聊,我去看看杨姑娘是不是好点了。”梅疏影不是愚笨之人,但是呆在这几个人之间。便觉得会让自己窒息。
他是看着菊公子说的,也不忘向别外两人抬呼,玉潇涵出了京城在武林朋友面前都不讲宫延礼节,这样大家才可以亲近,是以梅疏影也紧紧抬呼了一下便匆匆往外走。
正在和菊公子玉西楼明讥暗讥冷霁尘听闻咦了一声,问道,“什么杨姑娘?难道公子转性了?”冷霁法冷眼瞅了一眼玉西楼。
玉西楼也依然笑得清风霁月模样,“恐怕是冷门主比较关心的事情,可和我无关,这么好的碧螺春你们也不尝尝?”玉西楼说着扫了一眼冷霁尘眼前的茶杯,而自己喝得却是菊酒。
“冷茶不如酒,公子,不要告诉我你是恰好将杨曼臻也接到谷中来。”冷霁尘心念一转,便笃定是杨曼臻,否则菊公子又不必如此说。
“冷门主这你错怪玉西楼了,人是我带来了的,前几日她不知为何身受重伤,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将她带来,结果那心狠手辣之人说什么死在外面也不许带进谷中,他有那么好心肠就怪了。”说着扭头便往外走。

“要不要我也离开?”玉潇涵细眸魅然,浑身上下一种与高贵不沾的妖魅之气,也许就是因为这种阴柔冷魅气质,让他备受非议。
菊公子摇摇头,看着眼前两个俱冷,但是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玉潇涵的阴柔冷魅中夹杂一种毁灭的气势,凌然而聚,显然地那宛若画笔精心勾勒的精致五官下是绝对的冷,而冷霁尘在冷冷的俊颜下却是汩汩涌动的春流,即使那寒冰坚厚,但是只要有阳光就不会断流地吧。
心下暗叹,各人有各人的命,他玉西楼自然没有半点干扰的资格,到最后是喜是悲看自己的造化,他自己不也是如此么?
伊人如斯
“好啦襄王不是有事情找冷门主么,你们谈,我出去了。其实王爷,要交待我的也早说完了,大可不必让冷门主绕道跑到我这里来,你们如直接去墨山,也省得走了以后我这菊谷一点都不安宁。“玉西楼笑着起身,”其实不让你们来不是我小气,是我怕我那些美丽的孩子们都跟着你们跑了,你们一走,他们就开始魂不守舍,我就惨了!“玉西楼哈哈大笑,爽朗湿润,然后起身抬步走出去。
经过冷霁尘身边的时候,回头轻笑道,“冷门主,我对段斐真的很感兴趣,不如你将他送给我,我谷是的你任挑。”说完不待冷霁尘发作施展轻功立刻飞跃出去,身后一抹玉色一闪而没。
接着外面传来随觞的恕吼,“啊!哪个天杀的随便扔东西,幸亏我眼疾手快!”眼疾是他看见一抹快如流星寒色,手快是他推了一把慕筠顺势将皎风从危险中拉出来。
那疾若流星的玉杯除了慕筠和凤翎,随觞几个都接不住,菊公子翻身落在他们面前,看着慕筠手上的玉杯,莹润的茶水竟然未曾泼洒出来,心中一凛,难道和自己伯仲之间的人这么多?也太打击人了。
“各位,带你们在谷中逛逛吧,你们门主和王爷有要事要办,大家就别妨碍了。”菊公子俊眉飞扬,唇角带笑,他就不信,那两个人一个都不火大,却听到侧面破空之声猛然袭来,慕筠神色大变,立刻拉着荷衣跳开,菊公子悠然轻叹,果然发恕了。
纤指轻挑,稳稳接住疾飞而来的玉杯,虽然力道疾劲,但也还接得轻松,看里面竟然是湿润如玉的清酒,忍不住抑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对着门内扔回去,“襄王,你也太狠了吧,知道我看见酒必喝就算有毒也不在乎,竟然在酒里放百日笑。不过也难不住我,反正我每天都在笑,不笑才会死人呢。”说着又招呼慕筠几人一起出去去游逛,慕筠听得他说百日笑不禁轻笑,伸手掏了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还没递出去却听到冷霁尘冷冷道,“慕筠,药是给人吃的,特别这么好的药,菊公子早就是百毒不侵的金身了。”冷霁尘说着和玉潇涵一起步下台阶。
“冷门主,见笑,算了,我也不过是冲着曾经和段家有点交情而已,才想让段斐在我这里住下来,你要是舍不得,非要自己死死纠缠我也不多事。”玉西楼,苦笑一下,便招呼其他人出去了。
“王爷,我们那边去,边走边说。”冷霁尘凤眸微凝,没有看到段斐,便对玉潇涵示意往间小路过去。
“好,本王确有要事需要你帮忙。”玉潇涵说着抬肢跟上。
二人顺着香满径的石子小道,并肓而行。
秋阳融冶,人雅如菊。
萧苒领着段斐去看了他养在院子里的小猫小狗,都是毛绒绒可爱至极,还有小乌龟金鱼,他用自己捡来的各色卵石、贝壳搭建的小桥、玩具房子。
看他说得兴致勃勃,段斐却又不是很感兴趣,只叹息这萧苒还真是个孩子。
“小公子,我听说你被坏人带走了,吓死我了。”萧苒看着段斐关切的问道,两只大眼忽闪黑亮。
“萧苒,我都不记得了,我醒过来被人打晕了,跌在山底下,后来被人救起,是大哥救了我。”段斐抬眼盯着萧苒,他乌黑的瞳眸宛若清泉隐隐流动,“萧苒,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不是和慕筠他们一起的?”段斐抬手碰碰萧苒长长弯翘的睫毛,萧苒面色一红,“小公子不要逗我了。”说着微微退开,看着段斐微微敞开的衣领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上面有块紫红色的淤痕,现在一看便知道了,不禁有点赧然。
“那天晚上不是和你在一起在外面撒尿的么,结果你偏要吓唬我说遇见鬼了,我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结果后来就眼前一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萧苒却又似乎不想多说,因为他的脸更加红。
秋阳湿润的像父亲淡淡的笑温柔的眼,清风滑过拂乱黑亮的发丝,萧苒泛红的脸颊在明亮的光线里隐隐透出淡淡的血色。
萧苒朝他笑,长大这么大,他就觉得段斐好温暖,让自己不由得就想亲近,他像个哥哥会坏坏地捉弄人,但是又会很温柔地看着你。
他领着段斐在谷中四逛,大片的金针菊,宛若黄金的海洋,蝴蝶菊,狮子头,莲菊。。。。。。他笑得灿烂,告诉段斐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那个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少年站在菊丛中对着段斐笑,他说,“小公子,你一定要快乐哦!”
他们没有血缘, 也没有很的交情,可是对于那个明媚的少年,他的小公子就像阳光下美丽的一样,他应该每日沐浴阳光,一定要幸福。
“段斐!段斐!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一个颤抖的声音似不确认又似喜极而泣,循着那颤抖而孱弱的声音望去,却是一个美丽苍白的女子,一张脸苍白瘦削,看得人心头泛酸。
“杨姑娘,你怎么起来啦?”萧苒走过去扶住她,“段斐,段斐,你。。。。。。”杨曼臻怔怔流下泪来,眼前这个男子依然是那样俊美如朝阳。
“杨姑娘?你认识我?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段斐朝她微微轻笑,如同旁边悄然绽放的金针菊,层层展露出那明媚灿烂的笑靥。
杨曼臻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段斐,你都忘记了么/?”终于忍不住长久的压凉背似乎被什么压住,日日不得解脱,终于在此刻啪的一声,断裂开来,似乎能听见那清脆的声音,钝痛碾过心房,一口猩红猛地喷出来,那浓郁的红色如同飘零的落点点飞溅在盛开的菊上,还有几点溅落在段斐干净华贵的水蓝色锦衣上。
只见她猛地趴伏在地上,没有放声大哭,却是状若濒死地抽搐,猩红的血不断喷出来,萧苒吓坏来,连忙大声地叫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扶她。
杨曼臻却轻轻地推开他,抬头用衣袖擦过自己的唇角,朝段斐凄然而笑,她从来不知道她能够爱一个人到那种境地,得不到他一点的回应,可是也许自从她愿意损毁自己的声誉那天起,她早就爱到无法自拔。

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等,一步步靠近他,缠着他算计他,让他会正眼看自己,会爱上自己,带自己回秋水坞。可是那场未开的武林大会,却让她所有美丽的梦都烟消云散,看着段斐受辱,看着师傅无奈,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的人受伤,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无力而痛恨到极点的感觉,让她如何都不得解脱,现在师傅也给害死了,峨嵋已经如风雨中飘摇的残。
段斐看着她,眼神明澈,神情是淡淡的忧伤,定在那里,风里的腥浓盖过那清雅的菊芳香。不由得苦笑,却慢慢走上前,对萧苒道,“你去叫人吧,让我看看她。”说着蹲下身体,慢慢伸手将曼臻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轻盈的如同干枯在枝头仍不肯飘零的朵,“段斐,你都忘记了么?那样的仇恨愤。。。。。。”不等说完,却被段斐压住了唇,段斐拎着自己的袖子慢慢地给她擦拭唇边的血迹,朝她眨眼轻笑,“杨姑娘,我忘记的东西,别人和我说过,可是我都记不住了,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你也忘记吧。”段斐水蓝的衣衫沾满混了血迹的泥土,他却丝毫没有理会,而是很专注地帮她擦拭 嘴角的血迹。
阳光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是一片明媚的阳光照水的丽色,和玉潇涵从对面过来的冷霁尘定定地站在那里,凤眸微眯,盯着她怀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见的残忍。
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森寒气势将那融融秋阳都遮去了,玉潇涵挑眉轻笑,“一个女人而已嘛!”说着往后退了退,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中,靠在一棵梧桐树干上不歪着头看热闹。
听到对面的声响,段斐抬眼对上冷霁尘的目光,那一闪而过的冷然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不由得朝他笑道,“这样杨姑娘受伤了,萧苒去找人了,慕筠呢,让他来看看吧。”说着弯腰将杨曼臻抱起来。
杨曼臻身体猛地颤抖不已,死死地抓久住段斐胸前的衣服,孱弱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段斐,段斐,他,你和他在一起?”她脸色灰白颓败。
“他是我哥哥呀。”段斐抬眸朝冷霁尘展颜灿笑,如若开,杨慢着似乎还要说什么,段斐却抱着她往外面走,“杨姑娘,我送你去找人治疗吧。”说着回头看看冷霁尘朝他轻笑,但是眉梢却不由得轻轻挑了一下。
“段斐,他是你仇人呀!“尽管这声音很微弱,她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也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段斐似乎一愣,站在那里不知道进退,心头微微叹息,低头怜惜地看着她那张清瘦的脸,然后回头探究地看着冷霁尘,:杨姑娘说你是我的仇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完回过头低头看着杨曼臻,“杨姑娘,你受伤了,很重,还是先疗伤吧。”说着往前走,杨曼臻说不出话,死死地揪住段斐的衣襟,张张嘴一口鲜血却喷在他的胸前,凄艳如乱红飞。
萧苒带了梅疏影跑过来,段斐想将人交到梅疏影手里,但是杨曼臻似乎陷入狂乱一样死死拆住段斐的衣襟,“杨姑娘,放手吧,让梅捕头给你疗伤了,”然后轻轻诱哄她松手。
只觉得身边空气骤然变冷,身体一僵回头看见冷霁尘站在身边,实际上冷霁尘是比他高的,至少有一个额头的样子,挡住一半阳光,仲秋的风清爽凉淡,遮却阳光微微寒意侵人。
“让我看看她。”冷霁尘伸手过来,段斐轻笑没有半分地犹豫将身体侧了一下,让冷霁尘可以看到杨曼臻的脸/
杨曼臻却狠狠地盯着冷霁尘,愤声道,“别碰我。”她初始还以为他喜欢自己,真想抽死自己,想起来竟然羞耻到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冷霁尘挑眉轻笑,凤眸淡扫如水,盯着杨曼臻那张憔悴无比的脸,曾经似乎也是个明艳美丽的女子吧,虽然骄纵了一点,但是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美人,可惜,可惜。。。。。。
虽然可惜,可是心头没有一点柔软,只冷笑了一声,“她早已经被人震坏心脉,不会活太久了,段斐,放下她吧。”说完运河整理段斐被杨曼臻弄皱的锦衣,眼神柔软,修长的手指坚定温柔。
段斐将杨曼臻交给梅疏影,笑道,“杨姑娘,你保重。”说着抬眼看着冷霁尘,柔柔一笑,“我饿了呢!”露出白玉一样莹润整齐的贝齿,整张脸如同阳光下温润洁白的山茶,轻柔温暖。“我领你们去房间整理一下吧,然后就可以吃饭了。”萧苒看着梅疏影将杨曼臻带走然后转身对冷霁尘他们说道。
冷霁尘转头去看倚在树干上的玉潇涵,只见他抱着胳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当下也不招呼,伸手牵着段斐的手领着他跟在萧苒的身后顺着口向外走。
菊谷的房子都是静雅别致,不奢华不贵气,简约不失风韵。
而且院落为了追求一种风致用篱笆或者溪流墙隔开,没有砖瓦之墙,整个谷中的房屋错落有致,并不整齐排列,多亭榭都可留宿,谷中弟子说都是公子为人散漫一年之几乎在谷中每个房间亭榭都留宿过。
冷霁尘亲自找了衣裳帮段斐换了,又拿温湿的手巾给他细细地擦去脸上的污痕血渍,“她为什么会说你是我的仇人呢?”段斐瞪着大眼疑惑地看着冷霁尘。
“段斐,要是别人说的,那可多了,我们不去听就好了,她以前总想嫁给你,我自然不同意,她就会记恨,没有什么,别胡思乱想了。我对你好不好,你自己都会判断,不是么?”冷霁尘轻轻揽他入怀,吻上他温润的额头。
“你会杀了她么?”段斐声音微颤,抬眼盯着冷霁尘微弯的凤眸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她?只要不会伤害你的人,我不会去管,你放心女孩子。”冷霁法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湿润的唇吻上段斐桃瓣一样柔嫩的唇,微微有点干涩,可能是秋天天气干燥了,看来要吃些补充水分的食材才好。
听到门外脚步的声音,便将段斐放开,让他们都进来,不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自然是慕筠等人。
只有慕筠凤翎荷衣,皎风的随觞却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晚间菊公子着人叫了他们去饮酒赏月,正事早就说完,再说都是菊公子的风月事,梅疏影冷眼不屑地看着他,萧苒却瞪大眼睛听得入迷,荷衣和慕筠在那里礼貌的听着,谷中那些美丽少年却都面色潮红,不断地偷眼看他。
荷衣觉得也好笑,这传言当真是不可信,说什么菊公子风流倜傥,好色无度,一年上下都不会穿什么衣服,每日饮酒与男宠纵情做乐,男宠的名字都叫什么:菊色、菊心。。。。。。。
可是亲眼一看,竟然真不是那样一回事,不曾看对男子如何,倒像是个隐逸枫林洒脱公子。段斐本来想找萧苒说话,却看他一副沉醉地看着玉西楼,不禁心头发笑。
“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吧。”冷霁尘说着抬手轻轻碰了碰段斐的脸颊,在月色清辉和纱灯的映照下,发出柔和的珠光色。
看着他身上倾披的如水月华,心头蓦地涌上一股苍凉,说不上来的恐慌,只想紧紧地拥住他,这样才能缓解那种惊恐,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宁愿相信,段斐是失忆了,就象个乖巧的孩子,没有流露出一丝破绽,所以他尽管怀疑,可是心头还是相信他失忆了,因为在绿烟镇寻回他的那一刹那,那双大而清明的黑眸里,只有惊艳没有任何的憎恨或者其他的情绪。
不管他们如何试探,说洛秋水也好,鄢兰笙也好,他没有半点反应,那日段斐被他搂在怀里,说到洛秋水和鄢兰笙,他没有半点的波动,所以不管慕筠如何怀疑,他宁愿都相信段斐是失忆的。
因为他会回应自己的温柔,亦会主动索取极致的欢愉,若不是失忆的段斐定然做不到,不会半夜蹭在自己的怀里娇羞无限地挑逗自己,不会在自己给他极度快乐的时候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如同听过最动听的音律,即使空想都会让自己情难自己。
貌合神离
段斐让慕筠去看看杨曼臻,尽管杨曼臻很排斥,怒目而礼,但是慕筠还是仔细帮她号了 脉,又开 了方子,还留下一 些治伤的好药。
其实结果 一样,任何 一个高手都能看出来,就算是仙丹她 也只能熬个半年的样子,菊谷的药虽然没有慕筠的医术那么有名,但是实际上就连梅疏影医术也不差,所以杨曼臻等于被判死刑。
倒不见得多伤心,愤怒已经让 她忘却死亡,一 个骄傲泼辣的 女子,被仇恨和悔恨折磨地筋疲力尽,生命的尽头却也未必有多少人怜惜,在 这群每个手上都有无数人命的人来 ,死再平常不过。
不会有 一个人为她 流泪吧,想想都难过,如果心上人肯为自己哪怕流 一滴泪,也是幸福的,但是看他如同被捧在心尖的珍宝,视仇人为爱人,再多看一 眼也只是失望。
后来因为襄王托付的事情,加上早先交待的,需要立刻回墨山准备,冷霁尘便让凤翎留下,慕筠带其他人返回墨山,再过半月左右王爷将和冷霁尘同去。
随觞依然那副不相信的样子,使劲地盯着段斐,段斐却朝他浅笑不已,虽然很凶,但是却有关怀备至,所以段斐 一点 都不害怕他。
最后冷霁尘还是让荷衣留下来,方便照顾段斐,却让慕筠加快调配忘忧散,似乎只有那样,才会有所保证。
他觉得忘记过去的仇恨以及鄢兰笙的段斐太过美好,让自己有种恍如如梦的感觉,如果可以希望他一 直都不会再记起从前,那些痛苦他 一个人背就好,他的小公子,只要快乐就可以。
每日笑得灿烂,就够了 !可是他只想段斐的灿烂绽放在自己的手心,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所以他的快乐和幸福必须有自己的参与,绝不能接受除此之外任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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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看这 谷中景物,你喜欢么?喜欢的话,就留下来长住吧,那些孩子们可以陪你 玩,想玩什么都可以,”玉西楼盯着段斐笑吟吟问道,瞥 了 眼面无表情的冷霁尘,“ 一 定是自己呆的寂寞无聊 了吧。”段斐弯眉谐谑地笑,却转身走到 一边倚在冷霁尘身上,笑眯眯地看着玉西楼。
璧玉无双的人,倒也是绝配,心下叹息,“不知道门主用了 什么手段,终于有了 菊公子输给人的时候 。”玉西楼浅笑道。
“是你 太贪心太多事 。”玉潇涵冷笑 一声瞥了 他一 眼,“ 这山谷中环境清幽,是他人梦寐以求的所在了 竟然还不知足。”
“他人都羡慕 我怀拥美人,珍馐美酒,却不知道 这样的寂寞和痛苦呀。”玉西楼长睫微敛,那张俊逸清朗的脸上竟然蒙上 一层淡淡的忧伤。
“若是不喜欢可以入仕,”玉潇涵不冷不热地撇出一 句。
“公子不会喜欢入仕的。”萧苒仰着脸忽闪着大眼盯着玉西楼那张略带忧伤的容颜,觉得心头发紧发酸。每日忧伤的人,即使忧郁至死也不会让人有何意外,可是每日笑得灿若星辰的人,低眉垂睫竟似有一种忧伤的神色。
“不入仕,入 天一楼也可以。”玉潇涵眸色半敛满悠悠道。
“ 你看若是 我入天一楼能不能做楼主呢。”玉西楼笑道。
“玉西楼,你也太抬高你自己 ,很多籍籍无名之人,却是藏不露的高手,具体多高我不清楚,而天一楼这样的高手多得很。”玉潇涵凝眸淡扫,然后微微点头,一条人影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段斐武功最低,他就觉得一阵微风荡过,前面便出现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在外的皮肤经过夏日风吹日晒,微微发黑,一双邃漆黑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整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甚至没有什么凌然的气势,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一个发丝黑亮顺滑身材秀颀面貌一般的下人而已。
冷霁尘微微打量了一眼,拳头却微微攒了 攒又放开,他素闻天一楼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神秘组织,里面个个武功绝顶,且心狠手辣,不讲方法招式,只有一个目的DD杀死目标。而眼前的人,眸色清润,气息平缓,除了不会武功的人,就是绝顶高手,内力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完全敛去内息带出的凌厉感觉,就象水流磨去棱角的石头,圆润光滑。
“他叫空,武功有多高本王也不清楚,反正交给他的任务不曾失手过。”玉潇涵细眸微眯狭促地盯着在场的人,“感兴趣的试试吧。”说着捏着自己的宽袖慢慢走到了边一副看戏的模样。
冷霁尘不感兴趣,而是揽上段斐的腰肢,轻易便嗅到他身上散发淡淡柔软的甜香,越久便发现和从前不同,他让慕筠看过,慕筠也说不清楚,因为不是用了药,也不似练什么功,倒似就这样的体质,经历情事以后身体本来的奶香竟然慢慢褪去沁出淡淡的清香,越是情动愈发浓郁。
菊公子笑笑却也不受激,不肯出手,冷霁尘扫了一眼玉潇涵,便道,“凤翎你去试试,点到为止。”然后低头看看段斐,他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叫空的男子,“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冷霁尘揽着他的腰,轻声道。
段斐却摇摇头,“我去看看杨姑娘,”说着微微挣出冷霁尘有力的臂弯,“段斐DD”冷霁尘轻唤,却不知道怎么 ,自己何时也犹豫 ?是怕杨曼臻说什么么?段斐朝他微微一笑,“你和王爷他们说话吧,我去去就来,你放心,我不会听人家乱说的。”说着抬脚便走。

“小公子,我陪我去吧。”荷衣笑笑提起裙摆跟了上去,段斐听见回身朝她笑笑,顿住脚步等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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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细细嘤转鸣唱,风香日暖。
“荷衣姐姐,你跟着哥哥很久了么,他DD真的是我的哥哥么?”段斐看看荷衣又扭头去看边盛开的菊,的紫透出莹莹的墨色。
“小公子,公子当然是你我的哥哥,你们小时候失散,后来好不容易才团聚,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 们不好DD没能保护好 。”荷衣看着他脸上那淡淡的透出些许忧伤地笑意,竟然心痛不已。
“嗯,我也不是怀疑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奇怪。如果是哥哥,我们……”段斐脸上红霞蕴染,再说不下去,荷衣会意却笑得和气,“小公子,你多虑 ,没有什么的,本来你们不知道是兄弟,后来公子告诉我们你是他的弟弟,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不管是不是亲兄弟,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喜欢的,就够民 ,小公子,公子真的很……除了你 ,不会有人让他这样快乐,除了你 ,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这样宠爱,你……明白么?”荷衣盯着段斐认真道。
“那他有没有其他的人……”段斐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用力到觉察不到痛。
荷衣不禁笑出声来,抬手捂上朱唇,转身笑了两声,竭力忍住回头对段斐道,“小公子,就是怕这个么?你放心,我跟 了公子也好多年,他不但没有男人女人都没有,他只有你一个。所以,你不要让他伤心,不要再出事 ,再强的人都有弱点,而你是公子的弱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到墨山,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荷衣温柔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怜惜。
“弱点?”段斐轻声低喃,笑了笑,“墨山好玩么?”然后拐进间小道,杨曼臻住在梅疏
影隔壁的地方。
“墨山很好的,那里几乎什么都有,长年翠绿葱茏,竹林波涛,环境幽雅,到时候你会喜欢的。”荷衣朝他笑笑跟着走上去。
“墨山很隐秘吗,那么好,肯定常有人去玩吧。”段斐随意问道。
“不是很隐秘,就在山上,但是尽管没有菊谷这样高明的阵势,因为地势险要,也不是常人能去的,而且每个关口都有我们的人把守,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去。那是我们的地方,自然不会随意让人去参观。”荷衣朝他笑笑,抬眼看已经来到朴素雅致的房舍门口。
几个白衣少年忙上前招呼 ,挑起细细手串草珠门帘子让他们进去,“梅公子在里面,”请段斐和荷衣进去。
杨曼臻脸颊消瘦,除了那双凹陷的大眼,似乎看不出往昔的娇艳,看见段飞和荷衣, 眸色清寒,恨恨地盯着荷衣。
梅疏影打了声招呼,轻叹道,“也不知道何人竟然如何狠毒,将好好一个姑娘打成这样。”然后又和白衣少年出去看看煎的药好没好,下需要加大药量。
“杨姑娘,你不知道是什么人打伤你的么?”段斐坐在床边的竹凳上,歪头看看她的气色。
“虽然我看不见那个人,但是我却可以肯定是血杀门的人。”杨曼臻恨恨道,“我师傅给人害死 ,她反对血杀门--”
“杨姑娘,没有用的事情还是不要说,我们小公子失忆了,现在疗养中,说多了会影响效果。”荷衣冷眼看着杨曼臻,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杀了她。
荷衣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她并不介意杀了杨曼臻免得她胡说八道,这个女人难道 也不会看形势么?
心念微转手上便凝力,“哈?你以为我会怕死么?”杨曼臻冷眼盯着荷衣,咳嗽了一声,被人打伤已经两个多月,得菊谷的灵药维持死不了,却也兵不舒坦,现在血杀门竟然用什么卑鄙的方式将段斐变傻了,让她如何不着急?如何不肝胆俱裂。
想了想,却一身冷汗,自己太笨了,竟然总想当面戳穿他们,可是段斐能怎么样?自己是在给他添麻烦。
越想越怕,看当日冷霁尘对段斐的冷酷模样,定然也是说杀便杀的,但他却用那种方式来羞辱他,定然是有什么仇大恨,杨曼臻只觉得如同刀子在心头上慢慢拉割,从前不觉得自己会如何,可是看他那样受苦,被羞辱,竟然觉得就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所以先四寻找他,然后伺机刺杀冷霁尘,却是太自不量力,师傅死了,派中还有众多的师姐妹中他们的毒,如果没有血杀门的解药,肯定都会死。
“段斐,我…… 想求你个事情。”杨曼臻伸手抓住段斐的手,颤声道。
段斐怜惜地盯着她苍白清瘦的脸,抬手帮她理了一下发丝,唇角挽起一朵笑靥,“杨姑娘,说吧,虽然我不记得从前,但是我会尽量的。”
正在说话间,梅疏影却端了药和冷霁尘走进来,“杨姑娘,先喝药吧。”梅疏影说着亲自端药过来。
段斐顺手接过去,然后一勺勺给 喂进嘴里,顺着干涩的唇,褐色的药汁流进白细的脖颈,段斐都用自己的袖子仔细地帮她擦拭,像细心的亲人,又像温柔的情人,心中微微地叹息,告诉自己再温柔一些更加温柔一些,让她的路走得不会那么苦。
杨曼臻朝他笑,晶莹的泪大滴地滚落下来,凄然道,“段斐,段斐,我能替你做什么?现在……什么也不能 !”段斐却笑,宛若晶莹灿然的晨光落在水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段斐轻笑,回头看见冷霁尘朝他温柔道,“杨姑娘病得厉害,我们不要打扰她了。”说着站起来,朝冷霁尘走去,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双水色凤眸明灭不清,便笑着挽上他的手,“杨姑娘要休息啦,我们走吧。”

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着杨曼臻问道,“杨姑娘你要我帮什么忙?”杨曼臻看着他灿烂温
柔的笑容,紧挽的手臂刺痛了她的眼睛,在血杀门寻找段斐的时候她也在寻找,而且还刺杀过冷霁尘,但是每根本靠不到他的身边,像现在这样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结果还是被冷霁尘的人知道,将自己打成重伤不死不活,只为了折磨自己。
“我师姐妹很多人都中了毒,只有血杀门才有解药,所以我想DD”不等说完又一阵咳嗽。
梅疏影看看她又扭头看看冷霁尘和段斐,这些江湖恩怨太过纠缠,他不想管,所以他救了杨曼臻却也不理会她得师门恩怨,但是冷霁尘浑身的杀气他也不能不管。
“杨姑娘,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让冷门主回去考虑一下。”梅疏影轻叹然后拉了被子帮盖好,又让少年好好照顾她,收拾了一下起身对冷霁尘等人道,“方才听说王爷带的高手和人比武,结果如何,冷门主看了么?”梅疏影笑笑,然后引着众人去他房间略坐。荷衣没有跟进来却在院子里看那些修剪形状别致的菊墙。 “是呀,凤翎赢了么?”段斐笑着问冷霁尘,越来越像个乖巧的孩子,没有了的轻狂任性,全心地依赖冷霁尘。
抬手揽上他的腰,冷霁尘从来不在乎是否有人,他只想时刻都将段斐搂在怀里,让他片刻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方才看比武心却又全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对个一人怜惜温柔,心里竟然是抑制不住的嫉妒,但是他又不想那么轻易地流露出来,过几日回去墨山就好了,给他服用了忘忧散,自己也可以全部放心,免得会不小心伤害了他。“没有输赢,各有所长,如果要拼命的话不好说,看谁狠谁不要命而已。”冷霁尘凤眸半敛遮去水色眸光,把玩段斐腰带上莹润光滑的白玉钩。
“如果你的人使出凤翎散,王爷的人恐怕不是对手吧?”梅疏影笑着倒了菊茶递给他们,段斐摇摇头,冷霁尘却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水递给他,他也很自然地接过就喝了,梅疏影瞥见挑眉淡笑不已。
“凤翎散我也不曾看过,所以不好说。”冷霁尘轻声说着却将段斐喝完的茶杯随手往桌子上扔也不过去坐。
“那倒是可惜了,坐一会吧,等一下估计要开饭 。”梅疏影说着打发人去看看公子王爷他们在做什么。
“我们去院子里玩吧。”段斐说着挣开冷霁尘的怀抱往朝着荷衣跑去。
梅疏影抬眼去看,笑道,“不是说段公子二十几岁了么?”竟然还像个孩子,“其实他才十九岁。”冷霁尘竟然不由自主挑起一抹笑,即使不灿烂却更加的魅惑。
梅疏影跟在冷霁尘旁边朝外面走去,他对冷霁尘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会得罪,冷霁尘能做王爷的朋友必然不简单,而且将武林搅个了翻地覆,必然是个工于计算善于谋略的人,还是让菊公子离他们远一点才是。
心下如此想来说话便更加小心且尽量不会说到不该说的话。
“王爷的意思应该是冷门主做盟主吧,武林没有盟主,很多时候事情会更乱,祸端四起,”
梅晨星轻笑,他自己是为鄢兰笙可惜的,但是成王败寇,皇帝太子都如此何况是武林盟主?
“梅捕头从何听 ,难道是王爷的意思?冷门没有这个野心,也并不打算再涉足江湖的事情 。江湖高人辈出冷某实在微不足道,若是论名望,能够和武林山庄齐名的应该是邺城梅家,而且梅家和武林山庄的关系也比较亲密,这样也是自然的。”冷霁尘凝眸注视在丛中与荷衣语笑晏晏的段斐,神色温柔。
他并不在乎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段斐,也不在乎让人家知道段斐是他心尖上的刺,因为没有人能有本事站在他的面前来指责他或者来替谁打什么抱不平,他冷霁尘要的,谁也不能阻止。也许就是因为他这样强硬的气势,没有人敢说他毁了武林山庄和秋水坞哪里不对,也没有人敢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到他面前撒野,玉潇涵再不满也不过就是商量新任盟主的事情,梅家和鄢兰笙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跳出来指责他,菊公子又如何,他自己声明不插手江湖事务,而且平时表现出来的是和谁都不亲近,但暗地里和秋水坞却有来往。
所以相比之下又宁愿和玉潇涵打交道,玉潇涵是个知道要什么的人,利益至上,手段也更加强势,即使皇帝恐怕也不放在眼中。菊公子却不一样,他是看似温吞爽朗的人,但是无欲无求,反而让人更加没底,好在大家都是混过来的,即使第一见面也会像认识好多年,既便认识好多年也会保持第一见面的疏离。
梅疏影看了一眼冷霁尘,却见他神情温柔盯着段斐,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眼睫一眨不眨却似乎是在沉思,对于看不透的东西想的越多便是越加琐,直觉此人太过阴沉。
“段公子的头受伤很厉害么?其实如果失忆了也是好的,至少也会一并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梅疏影微微叹息,又道,“冷门主,我梅疏影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会放过杨姑娘,想必你要得也不是峨眉、少林、武当等人的命,所以DD”梅疏影和冷霁尘是一点交情也没有,所以他自然不会替他们求请,根本说不出口,因为没有对等的条件来换。
“哈哈!梅捕头多虑 , 冷霁尘也并不是嗜血魔王,等解决完最后的事情,自然会给他们解药,现在不行。梅家世代都是名门正派,自然对于冷某的做法感到不齿,你如此说了,我自然也会卖一个面子给你,你放心,我不会动杨曼臻,而且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事情结束,解药自然会有人送到各派。”
两人并肩站在菊丛中卵石小道上,兰草葳蕤,秋阳流泻,金风含香,如同心灵相通的友人临风倾谈,笑语莹然。
有多少貌合神离,在看似融洽中针锋相对,在平静中暗流涌动,行走在坚冰上的灵魂,冷漠而孤独,坚定地保护着自己,不会偏离既定的方向也不会放缓自己的脚步。

似情长
冷霁尘向段斐保证过,向梅疏影肯定过,但是杨曼臻还是死 。
没有寒鸦泣鸣,没有暴雨雷电,甚至没有月黑风高,她就那样死 。
没有一丝血迹流出来,面色青白带紫蒙着一层灰气,脸色很平淡,没有恐惧、悲伤而是一种淡然,超脱的感觉。
每个晚上梅疏影都吩咐人去看 ,看她有什么需要,情况如何,结果一夜少年看了好几都是那副笑得诡异的模样。
慌忙叫了梅疏影,他说看却是给人震断心脉,接着隔壁的萧苒也来了,又让人通知了菊公子、段斐和冷霁尘,玉潇涵却懒得来,他才不管,除非是冷霁尘或者菊公子什么的死了他才会看两眼。

“空,你怎么看?”凌晨被叫醒,玉潇涵倒是少有的没有坏脾气,瞥了一眼站在床头不远色紧衣的空,此人是皇帝从天一楼派给他的,跟了自己也有个几年了,天一楼直接对皇帝负责,他派个人跟着自己,不由得撇撇嘴角,好在空也没有什么动作,倒是全心全力保护自己,也许不是为了监视而纯粹为了保护?这倒是让他觉得好笑 。
“王爷,请恕属下愚笨,什么也看不出。”空面无表情,语调平缓,不卑不亢,不多话不乱揣测上头的心思,是他们做工具的本分。除非活够了才会将主人当作朋友,以为会和你平心静气地谈心,特别是襄王这样的人。
玉潇涵冷冷地勾起唇角,过分细致妖魅的眉眼在外间廊上投进的灯光里显得阴沉柔魅,“空,你的戒心太重啦,随时戒备是需要的但是如果你时时刻刻都像个充满气的球,这样也会吃不消。”没有动怒,却是纤眉微挑,细长的眸色映着灯光明澈清寒。
“王爷,死人没什么可怕的,而且除里边了王爷,属下也不会关心谁死,所以我真的没有什么看法。”空依然那副淡定的语气,他知道不是为这么一件事情,襄王为人素来阴沉,如果自己最初的态度是什么样,到了后来若不能坚持抑或者有任何的虚软阿谀逾越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皇帝让他跟着王爷,却没有要求汇报情报,但是这也不能打消王爷对自己的疑虑,也算是跟了几年 ,有了相当的默契,但是中间那份不信任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抵消。
“你过来。”玉潇涵朝他微微招手,然后看着他慢慢地踱过来,顿在床前不亲不疏的地方,心中微微恼怒,“我说的是过来。”语气便森寒冷冽。
空微微一愣,强自压住,慢慢地靠前,站在床前的位置,玉潇涵胸前露出的玉色肌肤清晰可见,在灯影里露出魅惑的光泽,空却并不感兴趣,紧紧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玉潇涵慵懒地支起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眼前颀长的身体。
蓦地伸手挑起半低的下颌,逼迫那双眸对上自己的视线,空微微一颤,身体蓦地紧绷,“王爷,属下不知道王爷指哪句。”空没有挣扎但是那神色却说明一点不满。
玉潇涵的手慢慢下滑在他的脖颈细细抚弄,感觉到脖子上的轻痕,心中冷笑,手却继续往下,摸上那结实的胸脯,感觉到空无声的反抗,“算了,你忘记就算了!”玉潇涵冷冷道,身体往后靠去,慵懒地挥挥手,素色锦缎中衣半滑下腰际,露出精瘦结实的身体,“你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着拉起锦被又躺了下去,一个人睡还真是不习惯,那个桃眼的少年倒是不错,不过看冷霁尘一副宝贝的样子,恐怕自己多看个两眼他都要跳脚,想想好笑地紧,不管谁杀了杨曼臻,看来冷霁尘是脱不了干系,不由地心情大好,看到空那张戒备的脸又厌烦得紧。
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眸子在凌晨的微光里宛若潭碧水,莹莹闪动,他没有拒绝,尽管这也不是他的职责,但是玉潇涵现在是他的主人,而且襄王的手段大家都知道,自己不过是摸顺了他的脾气而已,惟命是从会让他鄙夷,但是过度的骄傲会伤害他的骄傲,所以空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遵从才是最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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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东方还是漆黑一片,只有谷中灯如星,飞虫在周围光影里闪蹿,山谷中的风带着特有的清甜,枫露菊蜜,让周围荡漾起淡淡的清香,这样温柔美丽的夜色,死了人,真是煞风景。
“空!”不高不低的声音,性感中透出淡雅的华丽韵味。
“公子!”空微微点头招呼。
“一起去吧。”玉西楼没有笑但是神情也不凝重,死人没关系,但是死在自己的谷中就有麻烦,不是怕峨眉,就算静圆在他也没什么畏惧的,只是觉得自己洁净之所倒被污秽了,难免有点可惜。
二人到了杨曼臻的房间。
除了段斐和梅疏影脸上可见的忧伤,其他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本就是这样,在这个江湖谁会为谁流一滴眼泪?那简直就是奢望!
白纱灯光辉清冷,让这仲秋的凌晨显得微微有些凉意。灯光泼洒在段斐白玉一样莹润的脸颊上长睫轻颤,在脸颊上疏漏出很大一片扇形光影。
“怎么会这样呢?疏影,你离她最近,你给她看病,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重伤不治?”
菊公子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找也不是找不出凶手,可是这到场的哪个是善类?
与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可是也没有太大的梁子,他和秋水坞以及鄢兰笙的交情,不代表他会替他们与冷霁尘对抗,没有那么必要。
梅疏影凝眸微转看了他一眼,面色沉郁,声音微微暗沉,“我看过了,是被人震断心脉,当场死亡。”轻轻叹息,唯人命最贱么?
被人震断心脉?菊公子朗眉微缩,抬眼扫了一圈的人,冷霁尘面色冷寒手却一直握着段斐的手,段斐神色忧伤眼眸半敛,凤翎和荷衣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萧苒眼睛红红的,倒是哭过的样子,连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冷门主,这个事情DD”菊公子难得的沉下脸来没有笑意,一张俊朗的脸竟然也透出一清峻之色。
“不管怎么解释是不是在下都脱不 干系?因为明里和杨曼臻有仇的就是我们。”冷霁尘挑眸冷笑。
“门主多心了,王爷不曾过来,自然是我们几个商量看看,大家也不是毛头小子,尽管是有 什么说什么,也不用把事情弄的太复杂,杨曼臻本来就受了重伤,也不会活太久,可是这样的方式DD”菊公子微叹,然后又去看杨曼臻的脸,抬手掀掀衣领,也没再去动她的身体,梅疏影如此 ,他自然信不疑。
“ 这里有现成的捕头,天下名捕,公子有何为难?”冷霁尘冷眼看他,讥笑道。
菊公子也不恼,对梅疏影道,“还果真就是这样 ,有个现成的名捕在这里,我还费什么神?”便轻轻巧巧将个球给推出去。
梅疏影却恼怒地抬头瞅他,“玉西楼算你狠,难道你不敢得罪的人我就得罪的起?”梅疏影眉秀目朗,被怒色染上一层厉色倒也英气勃发。

梅疏影一听说杨曼臻死了,第一感觉便是冷霁尘,就象他说得,只有他和峨眉有仇怨。梅疏影名震江湖的时候冷霁尘并没有什么名气,也不过就是和段斐一起走江湖的一个面貌清绝的男子,面色冷寒,容颜绝色,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是当传来武林大会鄢兰笙被推倒,秋水坞被除名,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冷霁尘以锐不可挡之势跻身顶尖高手行列,又得菊公子和玉潇涵另眼相看,而且看样子王和他还是旧相识。他更加想不通 ,但是又不想去究,梅家名捕又如何他也并不想被江湖上乱七八糟的事情缚了手脚,梅家只规定每个年轻弟子在江湖上历练五年,破几个稍微棘手的案子就好,他梅疏影已经完成,这样的事情自己没有必要插手。虽然不满,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个而流露出任何的不满神色。
当下敛住被菊公子激起的怒气,笑了笑,心情便平复下来,“各位看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也认为不太可能是冷门主,”梅疏影扭头看看段斐。
“段公子应该可以给冷门主作证的吧?”就看冷霁尘寸步不离,而且手几乎都不会离开段斐的手和腰就知道,晚上也不会分开安寝才对。
段斐脸上泛红,却抬眼看冷霁尘笑道,“我觉得他没出去过,”顿了顿又道,“似乎出去 一下,但是很快回来 ,是如厕吧,后来还出去了么?我不知道了,我睡着了。”段斐然后扭头朝梅疏影笑笑。
冷霁尘抬手轻拂段斐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起得太匆忙,没有束发带,如黑锦缎披散在肩上,长及腰下,“困么?”轻声问道,却全然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在他的概念里没有遵守什么的观念。
段斐却脸上更红,抬头瞅了他一眼,“不困。”
各人都觉得冷霁尘嫌疑最大,因为他可能害怕杨曼臻告诉段斐他们之间的恩怨,至少菊公子梅疏影还有玉潇涵都如此想。如果不如此想该作何解释?难道是菊公子的人?可是却连牵强的解释都没有,梅疏影更不要 ,王爷也是。
所以即便是冷霁尘没做,倒也是他们做的。
“我看 ,她死得时候脸上没有恐惧神色,而是淡淡的笑,要么是认识的人,要么就是有所期待的神情,如果我的人去杀她,她怎么也会有挣扎或者反抗愤怒之色吧,可是一点都没有。这就足以说明不是我的人 。”冷霁尘随口说出梅疏影也注意到但是却无法解释的事情。
“伺候杨姑娘的人是这谷中的,他们并不会武功,这个我自己清楚,你们若是不信也可以试,想不会有任何人能在 们面前隐藏功夫。”菊公子轻声道,秀气的长眉紧紧拧起来。
“也不排除杨姑娘自己震断心脉散功的情况。”荷衣上前细细看了杨曼臻的身体然后回身对众人说道。
以杨曼臻鲁莽冲动的个性倒是有可能杀了自己陷害冷霁尘,尽管不会有什么效果,但是想必还是有所期待,或者让段斐明白什么。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既便知道是谁做的能怎么样?难道谁能辖制谁么?而且别说死的是杨曼臻,就算是峨眉掌门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因之而改变表面维持的东西
即使正义的梅疏影也懂得衡量轻重,尽管他知道以杨曼臻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自己震断心脉,但是他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江湖伸张正义的楞头小子。除非有人肯主持公道,愿意辖制众人彻底清查,此人也只有玉潇涵,可是他才懒得管,在他手底的人命,比一些江湖人物多几倍不止。
所以,她的死是多么无意义且卑微凄凉。
梅疏影轻叹不止,询问菊公子是不是将她安葬在菊谷,玉西楼却使劲摇头,“菊谷有一个女人来住就已经让我难以接受了,让她的灵魂也住在这里,我不能接受。你还是送她回峨眉吧。”梅疏影冷笑却也不逼他,玉西楼是出名的面善心硬,只怕天塌下来,他也未必会改色或者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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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如豆,树影照窗。
“是你派人杀的她么?”段斐坐在床沿上倚着床柱斜眼看着冷霁尘,天已经微微亮,墨兰光线投过窗纸慢慢如水一样浸透过来。
冷霁尘绛红色的锦袍在灯光辉映下浅不 ,上面黑色抽金丝的精致描金绣在光线中盈盈闪光。
“你也认为我是怕人家说什么我的坏话去杀她么?段斐我们的故事不是他们能知道的,我们自幼失散,分别被人收养,人家并不知道我们是兄弟,而且他们现在也不会将我们当作兄弟,只要我知道就够了,不会让人伤害你,以你为重,不会伤害你的人我也懒得去管,像杨曼臻那样的人我如何会惧?反而是菊公子最有可能,可是我不是也不害怕呢。所以,我要你起码的信任。”说着慢慢将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在一侧屏风上。
“再休息一会吧,否则天亮以后便犯困,你容易累。”说着伸手来脱段斐的衣服。他将段斐当作一个孩子,从吃饭到走路,都关怀备至,那种温柔,似乎比他对他人所有的冷还要还要浓。
“段斐,你是我的唯一,此生唯一关心的,只有你能伤害我,所以为了让我更好的待你,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来让 我难受,好吗?”冷霁尘在段斐耳边轻声低语,他们的余生都会相依为命,不可分离,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生出嫌隙,何况这个无足轻重的杨曼臻?
段斐被耳边温润的气息弄的身体酥软,转头吻上他温软清香的唇,带着丝丝冰爽,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黑发披散遮住两个人纠缠的唇舌。
段斐的主动让冷霁尘无法自拔,陷其中,只想沉沦再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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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疏影将杨曼臻的尸体火化,打算日后将她带去峨眉上。
菊公子心下歉疚,想和他说什么,梅疏影却冷眼瞪他,“你终于觉得愧疚 ?”他抬手挠头,笑得微微带着歉意,“是呀,每拒绝你都会觉得很内疚,疏影,你知道,我……”
“没什么好说的!”梅疏影一下子怒了,还以为他人性发现,对杨曼臻的遭遇表示同情了,结果却是这样。

“我几日就离开,将杨姑娘的骨灰送回去,顺便还有几件事情要做。”梅疏影盯着他冷声说道。
“那你几时再来?”玉西楼期待地看着他。
“不来了,没意思!”梅疏影说得坚定。
玉西楼面色黯淡,“疏影,你不来我会很无聊的,你也知道我不能出谷。你知道的……”
幽怨地斜了梅疏影一眼。
“收起你那一套吧,除了骗人你还会做什么?你就是不停地撒谎,”说着猛地转身不肯再理他。
“这和我撒谎什么关系?我撒谎么?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算了,你要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没那么小气,走了不允许你来,你也知道这里只有你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不领情算。”说完也不告辞转身就走出梅疏影的房间。
“哼,我若不走,你还当我很稀罕你这里,我若走了,也未必就一定回来你这里,你当你是什么宝贝,要人供着?让我来是给我天大的脸了吗?”梅疏影本来微微蜜色的肌肤,现在却给气得煞白。
段斐在门口不远看见玉西楼步履飘逸,大步流星而去,然后听见梅疏影在房间里像一人一样说赌气的话,不禁莞尔,唇角开出灿烂的朵。
秋阳薄暖,照在那灿然明媚的脸上,却赛过满园盛开的秋菊,看得对面的人几乎挪不开眼睛,用力地眯了眯才敛下眼眸,轻声招呼道,“段公子早!”
段斐抬眼一看,是襄王带来的手下叫空的,虽然相貌一般,但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如黑曜石一般邃晶亮,不由地轻笑,“空,早,找梅捕头有事情吗?”
空朝他淡微微笑了笑,“是呀。”然后说着二人一起朝梅疏影房间走去。
听到梅疏影在里面一起话,二人相视一笑,段斐的心突地跳了一下,自己竟然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的默契么?
“梅捕头,大清早就生气呀!”段斐推开门笑得眉眼弯弯。
梅疏影就顾得自己生气 ,没想到会有人进来,窘了一下,脸色微红,“没什么,两位有事情吗?”梅疏影看了一眼空,觉得他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是个高手,可是浑身没有一丝凌厉气势反而如同磨得圆润光滑的卵石。
“是这样的,杨姑娘遭遇不幸,我也很难过,却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听他们说梅公子会将杨姑娘的骨灰送回峨嵋,我已经将她要的解药要来,但是因为没有随身携带太多,还要回去找慕筠拿剩下的,不过也请你带去吧。至少是杨姑娘的遗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光润的青瓷瓶递给梅疏影。
微微一怔,但还是接了过去,“好的,我去的时候一定会给她们的。”梅疏影看看段斐,玉白的脸颊上透出一层淡淡的珠光色,心下竟然大感怜惜,如此灵透的人不知道恢复记忆以后会怎么痛恨了,虽然没有交,但是梅疏影从前还是很喜欢段斐,见过几面,他都是一副洒脱模样,稍微认识 了却觉得也不过就是孩子气,仗着秋水坞的名头,在外面胡天胡地。
虽然段斐名誉不佳,可是梅疏影对他却没有半点的憎恶,现在却除了唏嘘还是嘘嘘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多保重了,段斐!”他知道的也不能说,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别人说的也没有用,而且以冷霁尘的计算,恐怕也不会让段斐知道从前的事情。
段斐朝他笑笑,然后转头看着空,“在外面碰见玉王爷的随从空,似乎找你有事情,你们聊,我先走了!”说着还特意朝空笑笑,转身出去。

静夜清风
天大亮的时候,梅疏影就走了。
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犹豫,特意和冷霁尘段斐还有襄王等人告别,等人却不包括菊公子,而菊公子在菊谷最高的阁楼上饮酒,他旁边是玉潇涵的随从空,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也奇怪,不一会过来个凤翎。
他们问菊公子,难道不去送送,菊公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得狂放,“菊谷来人走人,我从来不接不送,没有人例外。”然后又邀请他们喝酒,空和凤翎似乎是不打不相识,二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互相敬酒,菊公子站起来,走到阁楼雕红木的窗栏,极目望去,姹紫嫣红,丹枫金杉,高耸的石洞门。晃悠悠地走出一匹枣红骏,马上的人俊逸潇洒,紫衣黑发,玉面皓齿,端的是神采飞扬,不由得迷了眼睛,才想起这是当初第一眼所见,苦笑,在那人回首而望的时候转身离开窗边。
玉潇涵和冷霁尘边走边聊,二人相交多年,一直为利益合作,他们都是没有温情和情谊的人。
看着梅疏影带了杨曼臻的骨灰远去,段斐心头抑闷,却依然淡笑,告诉荷衣自己去一边走走,顺便躲开了萧苒。
他就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下,找一没人的地方呼吸一下。顺着石子小路七拐八拐,便走到一小园子,大片的菊丛迎风招展,飘零的枫叶悠悠荡荡地撞进怀里,随手抓住一片叶子,凝目细看,心头却一阵酸软,晶莹的泪珠大颗地跌落下来,碎在脉络清晰尚带色泽的枫叶上。不想发出声音,轻轻摆动,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双膝将柔软脆弱的枫叶碾碎在松软的泥土里,将身体弯成弓形,跪在、伏在沁满馨香的土地上,泪如雨落,濡湿了下面褐色的干土。
紧紧咬住唇,却依然溢出凝噎声,尽量地将身体贴伏在地上,似乎连自己身体的重力都承受不住。
一侧小道上挺拔而立的身躯。临风而立,邃的黑眸幽然如渊,慢慢地踱过来,轻笑道,“段斐公子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躲在这里偷偷地哭?”却是本在阁楼上的空,经过此看见段斐一副压抑凄苦的样子,竟然开口相询。
猛地抬头,脸上清泪纵横,段斐盯着空那张陌生平凡的脸,用力地看似乎要看透什么,最后却喟然而叹,“我就是有点难受,吵到你了,不好意思!”说着爬起来,也不整理衣服,只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拔脚就走。

“你是为杨姑娘难过么?”段斐回头死死盯着他,“你是王爷的随从,我们并不很熟识,阁下未免太多事了。”说完又要走。
“其实我不过是因为你很像我的弟弟,他也像你这样单纯善良,受了委屈喜欢躲在一边偷偷地哭,从前他会大声的发抗,可是现在却说我太凶了,什么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了。刚才看见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要你难堪。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谁都会哭,男人也一样的。。。。。。”空朝他笑笑。
段斐微微一愣,本来他以为空和凤翎是一样的人,看着都是冰冷冷的,脸上从来都是那副表情,可是看他竟然会对自己显出一副温软的神情,心中微微戒备。
空也不介意,伸手帮他将头发上的枯叶慢慢地摘了下来,然后又细细地帮他梳理发丝,动作轻柔宛若春风拂过,段斐心头一震抬头看却撞进一片黝黑的潭中,空朝他微笑,继续帮他整理衣衫,“到王爷那里坐坐吧,整理一下衣服,便不会被人笑话了。”说着示意段斐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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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潇涵看见段斐和空一起进来,也没有惊讶,就算天大的事情他也是面不改色,何况冷漠的空会对一个面貌俊美的孩子一样的男人感兴趣。
抬眼看看段斐,果然是眼波莹莹,肌肤柔嫩,身材秀颀纤细,不由得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果带回王府也不错,或者送给那人,想必他也喜欢,最后还是笑笑,这样的男子即使美丽这世间也多了去了,不过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他才会更加美丽。
“段公子去过流云城吗?”玉潇涵身上随意披了件月白色淡金丝绣大团牡丹的丝衣,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
“去――嗯”也许以前去过也说不定,现在却是没去了。王爷可是要邀请我们去皇宫玩么?”
段斐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玉潇涵那张精致的面孔,不由得想给他换个女人的衣服说不定就是倾国倾城第一美人了,这样想着嘴角微微勾出一丝笑意。
空去拿了温热的手巾给段斐擦脸,然后看看王爷轻声道,“段公子和我们楼里的小痞子很像。”说着拿了手巾去放好,小痞子玉潇涵见过,是个大眼飞眉的俊美少年,没有段斐这般俊美,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的娘有洛秋水那样绝世的容貌。
细长优美的眸子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玉潇涵衡量着这个少年的价值,最后轻笑,这武林的事情还是不要多管的好,但是如果不能控制的时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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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有人来说冷门主过来了。
冷霁尘冷着一张脸,步法从容但是却看出速度,走得极快。
进屋一霎那看见段斐和玉潇涵等人说得眉飞色舞,心头漫上一阵不快,就象自己独享的阳光被人分了去,而段斐眼中的惊艳更是让他几欲发狂,这小子死性不改,即使失忆了也痴得很。
“王爷好雅兴,方才还淡要紧的事情,说累了歇息这一回头倒是又轻松了。”冷霁尘冷眼盯着他松散的锦衣慵懒的神态,一副魅惑色欲的模样,而段斐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微微发红,心头那股炎几乎要压不住。
都知道襄王是这色欲无度的人,他的传闻和菊公子却不一样,菊公子是人家恶意传闻,王爷却本就如此。
段斐看见冷霁尘过来,朝他笑笑伸手招呼他过来一起坐,空让人奉了茶来,冷霁尘却也不喝,只牵住段斐的手,“走吧。”声音尽量放柔和,语气却是毋置疑地坚决,不容人拒绝,玉潇涵冷冷勾起唇角,眯了眼睛看着他们。
“我还要听王爷说皇宫的事情呢。”段斐执拗地抽回手,然后扭头朝玉潇涵笑笑,说道,“王爷。。。。。。”还不等多说,冷霁尘猛地勾住他的腰便往外走,玉潇涵无奈叹气,要是再激烈点,自己都可以看戏了。
说着朝空使了个眼色,空会意立刻上前拦在冷霁尘前面,“冷门主,王爷请您坐一会,”冷霁尘冷眼瞪着空,然后回头瞥了玉潇涵一眼,“你要是不想你那个短命皇帝早死,就不要来管我的事。”
“大胆!”空立时大惊,浑身散发出森寒气势。
冷霁尘却也不惧,勾住段斐的腰,慢慢回头看着玉潇涵笑道,“你是玩真的呢,还是觉得好玩?”玉潇涵看看满脸怒色的冷霁尘,笑道,“我是对他感兴趣,把这个孩子给我吧,我那里的人都没有这么好看的。”说完笑微微地看着段斐绯红的脸怒视的大眼,心境大好,不待冷霁尘发作笑道,“冷霁尘,你的定力怎么这么差了?坐一下吧喝杯茶,本王有话说。”说着朝空使了个眼色,空便退到一边,躬身抱拳,“得罪了!”
段斐挣脱开来,牵着冷霁尘的手,嗔了他一眼,“王爷是逗你的,你为什么当真,竟然这么傻。”说完牵着他的手去一边坐下来。
玉潇涵哈哈大笑,这样的冷霁法倒是也没有什么危险。
“本王有事情需要赶回京城,墨山就不去了,让空和你一起去。”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空,他面色沉静没有特别的表情,心下冷然,便道,“酬劳方式除了我们今天说定的,再加一个三号约定。”说完冷眼勾了一下空,嘴角弯起一抹冷弧,又看看段斐,笑道,“冷霁尘,做完这桩,到京城来玩吧,你看段斐那一脸向往的样子,拒绝这样的美人就是伤他的心。”说着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薄纤的唇。
冷霁尘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沿上,弯眸带寒,都说襄王为人阴沉算计,自己终还是不能比,还是快些离开,免得时间长了会有所得罪。
抬眼看看站在一旁面色平缓的空,淡声道,“王爷说的人,冷某自然相信,但是规矩还是如此,第一入黑山的人,都要服用本门的天心丸一粒,出谷便奉送解药,三个月以后完全解毒。这个冷某说在头里,免得到时候会有甩误会。”
天心丸?空心头一凛,但是却也不做多想,声音没有波澜,“既然是冷门主的规矩,那么在下自然遵从,又不是只针对在下一人,在下没有意见,全凭王爷和门主的吩咐。”眼神淡淡地扫过冷霁尘和玉潇涵,一样的冷然,冷霁尘如利剑玉潇涵却似温润的春水却氤氤着寒气。
“那就好,”冷霁尘竟然真的向怀内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很普通的模样,空却知道它的威力,但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伸手接过纳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段斐瞪着大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同情他,忙端了茶水递过去,“咽下去了吗?”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不用了,多谢!”
“空,你也不必担心,这是冷门主的规矩,去墨山的人一律服用天心丸,本王当年也服用过,放心好了。”玉潇涵看了空一眼,本来的一丝犹豫也放弃了,对于他玉潇涵来说没有犹豫和后悔,不管对与错。
段斐抬眼看看空,他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安,心中又钦佩不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哈哈!”玉潇涵轻笑了两声,然后说自己过几日便离开菊谷赶回流云城,这几日大家好好聚聚,多熟悉一下。
冷霁尘虽然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反对,没说几句,废话不多说一句便起身告辞。玉潇涵也不多留,便让空去送送他们,也让他们这几天多沟通一下,大家互相了解一下,熟悉了合作起来才会没有太大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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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的路上,段斐问是不是真的给空吃了毒药,冷霁尘点头说是。段斐又问是不是很厉害,也给他一点吧,这么好玩,以后想让谁听话就给吃一颗。冷霁尘却笑着捏上他的脸颊说,你想让谁听你的,难道我会给他说不的机会么。
回到房间的时候荷衣和凤翎坐在梨木桌旁边聊天,凤翎很少说话,两人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在聊王爷的那个随从空,看见冷霁尘和段斐回来起身迎接。
“对了,今天梅公子离开了,玉西楼怎么也不去送送?他们关系不是好得很吗?”荷衣拿出几块桂糕还有蜜饯给段斐吃,“这个要问他自己了。”凤翎笑道,想起在楼阁上看见菊公子迎风而立,浓眉挑了挑。
冷霁尘顾自到后面洗脸洗手,只要从外面回到房间必然要认真的将手脸洗过哪怕很快就要出去。
“小公子,我们墨山的桂现在应该开了,等到回去以后肯定还没有败,我们收了桂藏起来酿桂酒,做桂糕,桂酥,桂粥,比这菊做的东西好吃多了。”说着将甜枣蜜饯的枣核用银针挑干净了递给段斐。
“墨山也很好玩吗?”段斐一边嚼两眼晶亮盯着荷衣,他喜欢每一别致的景物,不说这丹枫金杉,秋菊,靡丽的菊谷,就是绿烟镇很多景致也让他流连忘返。
“当然,好玩地紧,山上各种飞禽走兽,众多,清泉飞瀑,想玩什么都会有。”荷衣朝他笑笑,然后给他讲墨山有趣的景致,什么美女梳头,迎日峰,飞天瀑,开天辟地,鲸鱼背等等,段斐听得津津有味。
冷霁尘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神色淡静温柔,痴疾地看着段斐因为兴备而泛起桃色的脸颊,大眼乌黑闪灿,红嫩的唇如同红莲绽放,动人心神。
除了两个人独他喜欢将段斐抱在怀里,闻他身上清透迷离的清香,在人多的时候,他更喜欢静静地呆在一旁,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好想一直这样,就这样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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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时候,竟然是空来叫他们吃饭,冷霁尘一直说让人将饭送到房间好了,但是菊公子难道这么多人陪他,才不肯错过热闹的机会,每都是让厨房变化样做最精致的点心,最可口的饭菜,让众人赞为绝口,余哧萦齿颊才好,可惜的是即使玉潇涵都说好吃的东西,冷霁尘也不过就是淡淡地说一句,“还好!”连句不错都不给,然后转头看着段斐柔声问,“这个好吃么?”段斐吃得眉眼弯弯,顾不得说话只是点头,一圈问下来,段斐没有不点头的。
荷衣便细细地记在心里,记住那个味道,有空又去厨房请教,她做的饭菜却又是别样的味道,不过除了墨山的厨房,她断然不肯下厨。
凤翎和空倒是聊得投机,没有多余的话更加没有那种欢沁的笑声,两个人只用最简短的话,聊得分开投机,最后成了空和凤翎在一边聊天,菊公子玉潇涵还有冷霁尘在说事情,段斐和萧苒在一边不知道鼓捣什么,萧苒本来害怕段斐沉闷,但是却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孩子心特重,倒不象从前人家说的风流段少,说什么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能失忆了倒是做了自己。
后来大家各自搭伙聊天,段斐和萧苒跑到房间里玩那种大孩子的游戏,像比手腕力度以及准头的溜溜球。
菊公子却让人起丝竹,笙箫合奏,白衣如仙的美丽男子,翩然而舞,舞姿轻盈优雅,对了玉潇涵的喜好,他要看便让几人陪他。
玩到兴致上,菊公子竟然自己舞了一曲凌波舞,襄王抚琴,把谷中那些少年迷得神魂颠倒。看他们玩得意犹未尽不曾尽兴的样子,又看段斐和萧苒不知道躲到哪里玩耍,荷衣似乎休息去了,冷霁尘便起身告辞。
菊公子酒酣兴浓,行为疏狂,话语间却似一番轻愁模样,玉潇涵倒也不笑他,再冷漠心狠之人,心头心定有那么一份温柔,触摸不到便无所畏惧,一旦感知清晰,便是如刺在心,拔不得,推不得。
冷霁尘懒得探究他们的心中所想,倒是让凤翎尽管放开玩,自己顺着小道吹着清冷的夜风回去住。
段斐和萧苒已经睡着了,段斐的手接着萧苒的脖子,萧苒的手勾着段斐的腰,两人竟然相拥而眠,黛眉如春山,红唇如莲瓣,乌黑柔亮的发丝纠缠叠压,如同上好的锦锻铺在柔滑的锦被上。
心中柔软,宛若薄冰荡在春水之上,即使清风也能使之泛起涟漪,这样的景象太过美好,让他觉得不够真实,只有拥在怀中才会觉得属于自己。
唤来白衣侍者,让他们轻轻将萧苒带走。

簪断
秋风涤荡,似乎听见枫叶飘落的声音,疏影横斜印上窗棂,妖娆的暗影,风姿绰约,盘旋的枫叶调皮地钻进半开的门缝。
慢慢地清月渐渐淡去,黄云微微,星稀夜沉,却似一阵秋雨将落未落,天心月淡,但是四周

天际却是乌沉沉的黑,没有一丝光亮,看来南方仲秋的阴雨天也要来了。
红烛化泪披风而泻温柔的光照在两人的脸上,玉白的脸泛起迷离神色水色的凤眸微微眯起盛敛满满的温柔似那轻摇的烛光。
看着像小猫一样躺在丝滑锦被上的人,玉面红唇,黑发如同暗夜里盛开的墨兰,尽情舒展生命的美丽,绽放在情人的眼前,等待温柔的爱抚,甜蜜的爱语。
心头激荡,热流自心底汩汩涌出,伸出手慢慢地温柔抚摸那触感细腻的肌肤,心中沉沉的叹息之后却是浓浓化不开的温柔,粘连地让胸口发闷,如同被油脂堵在心口需要激情的释放。
可是他却又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在这样清净的夜里,听窗外秋风飒飒,看室内烛光融融,而他就这样坐在床前,看着他挚爱的人睡得香甜。
似乎感觉到被灼热的目光注视,熟睡的人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如同美丽的蝴蝶在微光的清晨,沾露而立,轻轻震动翅膀,忽闪了 两下黑亮的长睫,慢慢绽放笑颜,仿若月上中 一,细云淡淡微微露出华润清透幽蓝的 ,纯净而温柔。
“你回来 ,凤翎呢!”段斐轻笑问道,抬手揉揉睡眼,双手撑在被子上慢慢地抬起身子。
“他还在那里喝酒,估计会闹到很晚,我挂念着你,回来看看。”冷霁尘坐到床沿上,伸手将段斐温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借着灯光看那早就刻在心头的面容,还是百看不厌。
“我没事的,你去玩吧。”段斐笑笑,却将头埋进冷霁尘的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幽幽的兰香气。
“小冷,你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得,真好闻,”段斐轻嗅着,然后仰起脸看着他笑的灿烂。
冷霁尘用下巴抵住他的鼻尖轻轻的摩擦,柔声道,“你都忘记了,你小的时候喜欢兰香气,一定要时时刻刻都闻到,我们在你房间外面栽满了兰,还在你的房间熏了兰香料,后来我们找到一种定期服用后会让人一生都有那样的香气的香料。让你吃的时候你却说涂在哥哥身上,这样你闻到会更加舒服,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 。”冷霁尘轻声说着,心头是满满的温柔,如同一直行走在坚冰上独孤的灵魂,终于踏上了一叶扁舟,坚冰慢慢地融化,脚下春水荡漾,可是因为有一种力量让他能够身轻如燕,风行水面。段斐心头激荡,似乎忍不住悸动,用力地抱紧他。
“小冷,我们的爹爹和娘亲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他们么?”轻轻晃晃鼻尖,擦过冷霁尘温软的薄唇,手却伸进半松的衣襟,紧紧地箍在精瘦结实的后背上。
解开腰带,让他贴着自己胸膛的肌肤,让段斐将头埋在自己心房搏动的地方,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吟,将段斐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你长的像娘亲,大大的微微斜挑的桃眼,每角度看度都似乎在睥睨别人,那眼神高傲而盛气凌人,而我长的像爹爹,可是他们很早就死了,只有我们相依为命,段斐,以后 我们也会相依为命,段斐,好么?” 声声温柔到滴水的轻唤,是从心底倾泻而出的满腔柔情,那冷酷残忍的父母都已经远去,他将他们定格在幼年时代,就当作他虚幻的亲情,那些是用来和段斐共同缅怀的过去,于他并不需要,他只要此后的日子一起渡过,永不分离。
段斐环住他身体的手微微地收紧,一低头便将头重新埋进温暖的怀抱。
“那我们的仇人,都抓到了么?”段斐的唇贴在清凉柔软的肌肤上,热气丝丝扑在敏感的肌肤上,让冷霁尘不由地身体微微发硬。
“已经报了,我们只要回到墨山就可以永远开心地生活了,不再理会外面的世界,只有我们自己,小公子,好么? 你小时候最喜欢人家叫你小公子,你是我永远的小公子,段斐,我爱你……”轻声低吟着,低头吻上温热光洁的额头,鼻尖萦绕着淡淡清甜的香气。
身体微微的颤抖,段斐更加紧地楼主那结实挺健的身体,唇轻轻的摩擦着心脏的地方,微微颤声道,“小冷,你想念父母么?想念他们么?他们的笑,他们的眼泪,他们的叮咛,小冷,会么?我都记不清了,是不是罪过?我不想的,不想做个负罪的不孝子,小冷,你告诉我吧。”
段斐鼻尖浓酸冲鼻,热泪滚落,粘在冷霁尘白玉一样的肌肤上,滑腻一片。
更加紧地抱住,似乎想将对方揉碎进血脉中去,“段斐,我只记得你,只记得你,父母的影像于我也早就模糊了 ,只有你印在我的心头上你是让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小公子,我爱你,这么多年,你知道么?”冷霁尘轻轻抬起怀中人儿的脸,目光胶软,温腻的纠缠,细细地描摹那生动如画的眉眼。的
“小冷……”段斐主动勾住他的颈项,送上自己的唇,轻轻地舔弄纤薄冰凉的唇,学着他的样子,将舌尖抵开细密的牙关,轻轻地吸吮他清甜的舌尖。
冷霁尘只觉得身上热流涌动,血液升腾,不由得抬手扣住段斐的后脑,用力地加了那个吻,将段斐浅尝轻吮柔柔的吻,变成湿漉漉地勾吻,灵活灼热的舌在段斐口中肆意的搅弄吸吮,纠缠他柔软清甜的软舌,让他无可躲只能回应自己。一边与他激吻,手慢慢地抚上他清癯的肩膀,双手捧住柔嫩的脸颊,地密密地浓烈地吮吻勾缠,手往下滑,慢慢地将段斐的衣衫褪去,拉掉已经半松的腰带,精美如玉的身体匀停健美,在烛光中闪烁柔魅的光泽。不断地缠吻,舍不得放开那美好的滋味,手慢慢地摸索着他柔嫩的身体,感觉到那熟悉到闭上眼睛便能印出来的躯体上因为自己的抚摸而浮起细细的颗粒,身体因为激情而轻颤不已,如同午夜的兰在自己的手心绽放。
抬手摸上他的胸前,两颗微微的凸起不经过抚弄依然硬挺如豆,轻轻地用指尖揉捏厮磨打圈轻扯,感觉到与自己纠缠的舌 阵阵地用力放松,从喉间溢出美妙的呻吟,似满意的咏叹,又似想要更多的邀请。轻轻的撤离胶着的双唇,温柔地看着段斐微微迷离泛出水色的清眸,红润的唇因为激吻而微微红肿,翕张不已,如同诱人的樱桃。
心中激颤勾住他的身体将他压在柔软丝滑的锦被上,沁凉的绸缎贴住柔嫩的肌肤,生出微凉的丝滑,带着淡淡的性感。
轻轻吮吻舔弄圆润白嫩的耳珠,看着它因为自己的亲吻而变的红润起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下面隐隐透出洇红的血丝,那是情动的表现。
温柔地顺着耳珠舔过耳垂后面的凹,满意地听到段斐勾魂的呻吟,“啊……呃……别……”轻笑着转头却看他紧闭的双眸,长睫轻颤,如同孤独无助的孩子,惹人爱怜心碎。声声的呻吟如同蛊惑人心的秘药,□高涨的时候却也是爱欲浓溢,热辣辣的吻将他细密淫靡的呻吟裹吞入腹,然后一路向下用力地吮吻那细白精致的脖颈,肌肤如同丝绸 样光滑柔软,透出清晰可闻的甜香,用唇舌细细的品尝肌肤可口的味道,□变得简单而直接。
细细地轻啮闪烁象牙色泽的锁骨,玲珑有致的骨感,如同精美的瓷器,美丽而易碎,却能承受激烈的爱欲汹涌的□。
膜拜 样细细舔过每 寸肌肤,裹住胸前的樱红,细细的撕咬打磨,揉捏,扯拉,“啊……嗯……嗯……小冷……不……”听得他婉转哀鸣的呻吟却更加迷恋地逗弄,尽管自己□高,身体紧绷,灼热传出阵阵胀痛,可是他还是愿意在 柔媚可人的躯体上慢慢的探索,他对这具身体的熟悉超过身体的主人,他知道哪里最敏感,哪里会让他微微皱眉却身体轻颤,也清楚吮弄哪里会让他持续发出细密魅惑噬魂摄魄的销魂呻吟。手指在柔嫩的身体上轻轻的揉捏,唇在身体上一起簇簇火焰,红嫩欲滴,是他爱的证明。当修长的手指探向紧闭的双腿,身体猛地震颤,一声高亢的呻吟却猛地又戛然而止,似是被什么堵住却似乎喜欢上听那欢愉的呻吟,修长的手指握上早就昂扬的欲望轻轻的□,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揉捏修长玉白的大腿,晶莹的肌肤在烛光中泛起微微的桃红色。
低头轻轻含住渗出蜜液的顶端,手下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破碎地呻吟却再也咬不住,从嫩红的菱唇间不断溢出,“嗯……呃……唔……嗯……”想要停下来,可是身体却又想索求更多,用力地拱起身体,将给自己带来眩晕快感的欲望更地送进温暖湿热的口中,灵活灼热的舌在欲望不停地盘旋打转,勾抹轻挑,带给他极致的欢愉和快感,浑身的血液倒流似乎都集中到口舌相交的地方,大脑失血一片眩晕,快感随着轻舞的舌尖, 阵阵袭遍四肢百骸,似乎要将理智完全吞没,□叫嚣着冲刷身体每神经所及之,让他忘记矜持和羞耻,用力地拱起身体,红唇翕张,呻吟声越发的细密,光洁的额头细汗涔涔,桃色的肌肤上晶莹闪闪,津液薄沾。
“啊……啊……啊……小冷……”晶莹的泪水似乎是受不住体内压迫的快感悄然滚落,摸进黑亮的鬓发,沾湿了弯翘的长睫,水色的瞳眸迷离而忧伤。随着越来越快的□,身体似乎着了火,空虚地如同风中飘零的树叶,急切地要求寻找坚定的力量,似乎承受不住,身体拱起却猛地放平,泪水汹涌而至,极度的快意和极致的痛割裂着理智,猛地坐起来抬手捧起正在纠缠自己欲望的人的脸,大力地吻上他沾满银色津液的柔嫩红唇,用力地吮吻,泪水滴落进纠缠的唇中,咸涩灼热。
不断地激吻,手上□,“啊……” 声高亢嘶鸣,段斐用力咬住冷霁尘的舌尖,紧紧地楼主他的脖颈,热切而猛烈地吮吻,痴迷地唤着,“小冷小冷……”轻笑着吮吻他眼底的清泪,心底柔软的化成一汪清水,“段斐,你爱我么?”轻声地问,没有答案却是火热而笨拙的激吻,被猛地撞到在床榻上,脊背靠上床头雕的木靠背,一阵剧痛,接着却又被汹涌的快意所占据,段斐笨拙而急切地探索着他的身体,白玉一样结实的胸膛上朵朵红梅绽放,有的地方渗出细密的血丝。

学着他的样子,舔弄胸前凸起的地方,用牙齿轻轻的研磨,却因为身体颤抖而咬得身下的人眉头微皱,呼痛出声,听他冷霁尘闷哼,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又爬上去紧紧地贴伏在l挺的胸膛上,轻轻的舔舐柔嫩冰滑的耳珠,修长精致的脖颈,沁凉纤薄的红唇,用力的勾缠,仿佛用全部生命的力量。
起身坐在他身体欲望挺立,伸手握住肿胀的□,对准自己后面的地方慢慢地坐下去,冷霁尘抬手 勾将他搂在胸前,伸手轻轻抚弄他雪白双丘中间的密密□窄热的地方,“傻瓜,一下子下去,会很痛的。”一边吮吻他的唇一边温柔的抚弄,前面释放的欲望流到后面,手轻易便探了进去,因为身体主人的情潮猛烈,后面微微的翕张,手指被火热的□包裹,一下下□,却似乎要将手指无限地吸附进去。
“ 来……”段斐粗鲁地推开他,将他推倒在锦被上,将腿 抬跨坐上去,握住肿胀的几欲迸裂的欲望对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坐下去。入口甚窄,□火热,加上第一在上面抑或者太过兴奋,紧张不已,半天没有全然进入,冷霁尘看着他莹润的额头滚落下来的汗滴,在灯光中划着淫靡的弧线,闪灼灿烂的光芒。想帮他,却被他粗鲁的拂开手,心中着急又看见冷霁尘眉梢眼角,细细地笑,眉目如画,柔情如水,心头猛地一阵, 咬牙狠狠坐下去。
“嗯……”两声闷哼,紧紧地锁起修眉,冷霁尘抬手搂住段斐让他不要动,几欲断裂地痛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将段压在身下狠狠地报复,让他知道什么是欢爱,那么多 ,他却依然学不会,不会却还要做主导,弄的两个都痛得要死。
感觉一阵温热顺着自己的欲望滑落下来,心头大惊,双手扶住段斐的腰,段斐却紧紧箍住他的身体,不肯起来,脸通红,满是羞耻的绯色。
“段斐,你受伤了,起来。”冷霁尘轻吻他的额头。
“不要动。”段斐此刻痛得要命,紧紧地趴在他的胸前,狠狠地吮吻他胸前因为□抚弄变得红的凸起,极致的爱极致的恨,极致的痛极致的快,让肉体的欢爱心灵的追逐变得迷离而充满魅惑。
慢慢地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轻轻地起伏,感觉肿胀在自己的身体里□。冷霁尘只觉得裹住自己□之潮热湿滑如同附有巨大的吸力,如同将自己的灵魂也要吸附进去,让自己沉沦又想在那里驰骋纵横,不由得配合段斐的动作慢慢地挺动腰肢。
渐渐地那撕痛褪去,抑或者不是褪去而是被汹涌的如潮的快感猛地淹没,身体上下起伏,黑色锦缎一样的发披泻在白玉晶莹的后背上,长到腰际在□的地方轻轻摆动,晶莹淫靡的汗水在秀挺的胸膛上慢慢滚落跌碎在另一具结实玉白的身体上。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甜浓浓的□气息,风透过窗孔,将桌上的红烛吹斜,烛火摇曳,红泪长流。窗外秋风呜咽,夜沉眠。
黑发在空中甩出完美的弧度,随着身体大力地起伏而飘拂,黑发上莹润的墨玉簪子清透莹润,闪着妖异的色泽。
“段斐,段斐……”冷霁尘闭 双眸,紧紧地握住他的腰肢上下□,感觉那汹涌的快感波波将自己淹没,随着不断地起伏,身体如同要燃烧,似乎承受不住,不断地喊着段斐的名字。
段斐睁开清丽的双眸,看着他白玉脸颊上长睫如蝶,鼻梁秀挺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猛烈的起伏,感觉紧紧裹吞在身体的欲望似乎要承受不住,叫嚣着想要挣脱束缚喷涌而出。
大滴的泪滚落,眼神是哀婉的忧伤,身体猛地起起伏伏,抬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姿势,黑发如瀑倾泄,柔亮光滑,闪灿耀眼。莹润清寒的光在烛光中冷笑浸出丝丝寒意,泣声道,“飞羽哥哥,……”抬手猛地贯下去……

两难
那声微颤的“飞羽……”落在耳朵中,猛地震颤心脏,大力地抽搐,飞快地睁开眼睛,眼前寒光骤现划着妖异的弧度直逼而来,心头钝痛碾过,毁天灭地地恨意胜过浑身的□如海啸般猛地袭上全身,头微微晃动,猛地咬住突袭而来的手腕,握住发簪的手轻轻地颤抖,用力地咬住那白细的手腕,心头的痛、恨、绝望、毁灭的感觉……统统涌上心头,袭上大脑,化做巨大的力量灌注齿间,用力咬住那只无数欢爱的手,那只温柔的调皮的可爱的害羞的手……
段斐脸色苍白,认命地闭上眼睛,眼底清泪滚落,心底却猛地叹 了一口气,冷霁尘死死地盯他,看着他慢慢地阖上眼眸,心中的呐喊震痛了自己“不要!”不要,不要关上那扇心门,不要将我拒之门外,要让那些美好都成为泡影,不要……越是急切越是恐惧越是愤怒越是痛恨,双手用力死死地握住纤细的腰肢,力道大得在嫩白的腰际握出片片乌青。
狠狠地用力,报复地,猛烈地,撞击着,似乎要将那灵魂撞出来给他看,那些恩爱是不是都是敷衍,那些甜言蜜语轻怜蜜意是不是都是欺骗,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为了将那只毒针插进自己的脖颈,齿颊间流窜的甜腥让他心头冷寒。
猛地起身,发丝微动,段斐只觉手腕刺痛,手上的发簪已经被甩出去落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铮的声音,碎成几截,每 截断裂的地方露出凌厉的茬口在烛光中闪烁妖异的寒光,那根闪着寒光的毒针似乎在嘲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翻身将段斐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死死地盯着他,没有言语,腰身用力挺出,每一都抵达他身体的最。“段斐,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冷霁尘声音森冷,手上却丝毫不肯放松。
心上越痛,欲望越是得不到舒解,只想就这样一生折磨下去。
段斐被猛烈地撞击着身子,每 一下都是刺穿的痛,却认命地闭上眼睛不肯睁开。他的沉默让冷霁尘当成漠视和不屑,抬手握上他纤细的脖颈,慢慢地收紧,此刻的愤怒让他想毁这个自己心中视若珍宝的人,手慢慢地收紧,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放慢,反而更加猛烈而快速地抽动撞击。
从第一眼相遇一点一 滴都涌上心头,那天真可爱淘气温软的孩子,带给自己的温柔,所有的往事漫天席卷而来,手上微微一颤,随即放开,段斐的脸已经变成青色,可是却没有一丝挣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他握住发簪刺下的那一刻。猛地从他身体撤出,狠狠地欺上他的唇,肆意地蹂躏,滔天的怒火,黏稠的绝望,浓郁地腥甜,为什么要在给他那样美好的期待以后再这样狠狠地打破,笑着说“我爱你”转眼间却恨不得他死,为什么,难道一切就没有一丝的真情实意?
他将段斐的身体死死地按住,坐在他布满淤痕的身体上,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勾到自己的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段斐,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冷冷的,沉痛的声音,似乎能将自己冰冻。
长睫轻颤,挣扎了两下,缓缓的睁开,清眸如水,悲伤无限。视线落在他的胸前,却不肯看的眼。
冷霁尘冷笑不止,抬手攫住他的下巴,“你已经记得从前的事情对么?”冷冷问道。
“我本来就不曾忘记过。”段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感觉却已经是天壤之别。
“不曾忘记?哈?那么你就是为了复仇,为了今日,对么?段斐,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难道只是为了复仇,就这样不知羞耻地敷衍我讨好我耍弄 我吗?”心头如同被根根生锈钝头的钉子慢慢的顶进去,根根见血,麻木刺痛。
让他痛的还有他明明怀疑段斐是来杀他的,可是自己不相信或者怀疑也宁愿他是真的失忆,或者会被自己的柔情感动,会真的爱上自己,愿意和自己隐居墨山常相厮守,那样的美好,丽的像梦,可是却被他残忍地打破,心中仅存的那份温柔也不复存在,春冰化水的湖面又冰坚凝。

他将自己拉出那片阴冷的炼狱,让自己拥抱温暖,让自己的心变得柔软,可是却在得知自己对他毫无抵抗的时候,反手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房最软的地方,狠狠地将他推向绝望的悬崖,比从前更加阴冷更加凄惶更加让他绝望崩溃。
“冷霁尘,我是为了复仇,为了杀你,接近你,敷衍你,没有任何的真情实意。你以为在 你那样算计我、利用我、羞辱我,折磨我,杀了那么多人,逼死我的娘亲之后,我还会爱上你?还会厚颜无耻的无视那些生命无视我娘亲的死和 你在一起?我心里有你,自然是有我,却是不得杀你,除非我瞎了眼否则就算我的血流干,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杨曼臻已经不能活多久,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她死?你就如此冷酷无情,如此的歹毒心肠吗?”段斐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哈?啊!为什么杨曼臻的死也会赖在我头上?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多她一个,本来也有杀她之心,不算冤枉。”冷霁尘怒极反笑,心头凄凉,以为可以靠那份温暖活着最终却要靠对那份温暖的占有征服和折磨来证明。
“如果你恨不得我死,为什么不在我找到我的时候就下手?那之后无数个欢爱的日子为什么不下手?却一定要等到今日?”冷霁尘在大悲大怒之后只觉心头凄冷惶恐落寞空虚到了极致,仿若虚无,只想靠什么来填满。
“我还你陪我的那几年。”冷冷的话甩出来,却是兵不血刃的残忍,将被钝钉定穿的心脏再狠狠地用锋利的剑划过,快得感觉不到痛,只有丝丝的寒意,侵骨噬魂,慢慢地却是掩上来的刺痛,抽搐的痛,痛遍全身。
曾经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那段岁月被人轻巧巧地打碎,如同精美脆弱的瓷器,自己以为它能装水亦能盛下自己满心的忧伤苦痛和绝望,等待着那个遗忘的人慢慢地记起,抱着自己激动地喊着飞羽哥哥飞羽哥哥我终于记得 你,可是到了今 天这个地步,竟然是DD还给你。
多么轻巧的话,多么残忍的毒?如此毫不费力地便将自己 二十多年的坚持都打碎,这样的残忍比刀剑更加凌厉百倍千倍,红唇微张,素手轻扬,不见着力,却是剑影寒光,将自己瞬间刺个体无完肤。
“你拿什么还我,段斐,你说,用什么还我?”他冷冷盯着他,没有半分的感情,如果佛和魔都抛弃了他,那么他不在乎自己成为一个怪物。
“我能做的都做了,还不还的上,我已经无能为力。”段斐冷冷看着他,眼神淡淡的没有爱没有恨,仿佛一切都似秋风扫落叶,风物都与他无关。
“你从前之所以不动手,还因为有慕筠凤翎他们在身边,对么?”冷静下来的冷霁尘比从前更加的冷,却又掺杂了更多的狠和阴沉。
“是。”段斐简短道。
“选择今天是因为凤翎不在。”他陈述的语气没有疑问。
“是。”依然是肯定的回答。
“从前不动手也怕我们怀疑你,是不是?”
“是。”
“段斐,你那么自信么?以为现在可以杀我?或者以为你在我心里已经无与伦比了?我会因为你的背叛而伤心欲绝?生不如死?你就如此自信?如此高估你自己?”冷霁尘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满是讥讽嘲弄,似乎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漠然冰寒。
“随便你怎么以为。”段斐低敛长睫,避开他的逼视。
冷霁尘攫住他的下巴让他无可避。
“说出你的合谋者吧,谁带走你的。”冷冷地逼视。
“没人,那人救了我,我便离开了,他蒙着面纱,我不知道是谁。”段斐抬眼看看他,对上他森寒阴冷的双眸,心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撒穴DD”冷冷盯着他,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你今天明明可以刺中,为什么要喊出来。是在提醒我么?”心头微挑,虽然知道即使段斐刺中也杀不了自己,即使针上有毒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可还是为这样的发现浮起 一抹欣喜。
“冷霁尘你太自作多情,我说了我还你那几年,可是我还没有喊过你的名字,拔出毒针子我才想起,当时还以为晚了,就这样简单……”段斐说着盯着冷霁尘冷笑不已。
心荡到谷底,为了压制心头无法言喻的空虚和遽遑猛地将他按在床柱上,森冷地盯着他,“ 你没有报仇,难道就要死吗?”阴寒的声音在清冷的灯光中微微颤抖。
“我不在乎……”轻笑,嘴角绽放冷艳的。
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生命,母亲说过,要活下去,自己不能让她失,不能做个不孝子,所以生命不会由自己手上结束,否则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不管爱也好,恨也好,那不可泯灭的仇恨,总归要试一,将那一剑刺出,是对自己的承诺,对母亲的承诺,不管成不成功,自己不会陷溺在敌人的柔情里自欺欺人无以自拔。
自己的那份情,微不足道,记起从前又如何,除了飞羽哥哥,还有那个如同毒蛇一样的叔叔,那是一段噩梦,所以母亲才会用银针帮自己封住。
在爱和仇恨面前,做了选择,也许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为了斩断自己爱恨两难的境地,不让自己在柔情里忘记仇恨,不让自己无耻地背弃母亲和朋友的死。
可是又狠不下心真的杀死他,所以才叫了那一声,那是真情的流露么?不管是杀还是不杀,都忠于自己的感觉,在爱与恨中纠缠,挣扎,悔恨,绝望,让自己几近崩溃疯狂,只有刺出一剑,将爱恨的纠连割断,让爱与恨,泾渭分明,井水不犯。

从此他们两清,再也不欠什么,他们之间只是仇人,他再也不是儿时的飞羽哥哥。
爱恨都与自己无关,将可以隐藏的东西彻底地摊在眼前,幼年的阴影,少年的情动,青年的追寻,刻骨的纠缠,在 天下人面前的羞辱,在石头面前的不堪,被羞辱而自尽的母亲,还有那些因为自己而死的人,章云朗,章至刚,杨曼臻……
那些鲜活的生命,都曾经在自己的身边出现过,笑过,美丽过,灿烂过,可是却都被参残忍的剥夺。
话说完,再也不肯开口。
敢于复仇,成败在 ;爱恨两断,与己无关。为报仇刺出那一下,为了爱说出那句话,冰火不容,现在都与己无关。没有对不起父母和朋友,也没有对不起情人对不起自己,他要的不是结果,要的是有这样的过程,有这样的心。
而现在,他做 ,便什么心都没有 ,如止水,或许心灰如死……
否则他一定会崩溃,在两难中将自己逼疯。
倒是真的希望,失忆 ,才好,至少可以逃避,不用选择……
爱恨皆无谓。
只觉得很沉,很累,想慢慢地睡过去。
“段斐,你休想和我撇的一干二净,你以为是你不杀我么?你也太瞧得起自己,就算你那一针刺进来也不会损伤我半分,平日你怕慕筠在,所以不敢,现在你敢 ,可是我告诉 ,即使他不在,你的毒药也伤害不了我分毫。你以为陪我些日子就算还我了么,你错了, 你无法和我划出界限,永远都还不清,我们本来就是血脉相溶,无法割舍,我要你活着在我身边。”低沉暗哑的声音性感而冰寒,将他的身体打开到最大限度极度羞耻的模样,带着绝望的恨,满腔怒火,没有任何抚慰的刺入,痛得两人打了个激灵,感觉到段斐身体的颤抖,便加快速地□,没有润滑的进出厮磨地刺痛,温热的液体滚落出来,乱红飞溅在两人白玉一样的身体上。猛地插入抽出,裹挟着劲风,飞溅着乱红,幔帐上,锦被上,身体上,黑发上,点点飞红乱。斐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任何的声响,身下的痛意几乎让腰肢以下都麻木,阵阵的寒意来,头晕目眩。
紧紧地握住早已经瘀紫 片的纤细腰肢,狠狠贯穿一样猛烈地撞击,死死地盯着他紧闭的双眸,灰白的面容,那抹跳动的光芒,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如同枯萎的太阳,在秋风中凋零颤抖。
他不允许,自己赖以生存的阳光,支撑自己坚持多年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绝对不允许。
绝望地,愤怒地,撞击……
不是为了占有,不是为了发泄,不是为了伤害,不是为了求乞,甚至不是为了爱,不是为了恨,单纯地为了感知那个灵魂,当感情的触角触摸不到他的灵魂,当自己被扔在绝望的悬崖,当不知道前方如何走……
只需要那抹阳光,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只需要他的灵魂和自己一点点的共鸣……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感知,来呼唤,来触摸那个离自己渐行渐远的灵魂……
两难
那声微颤的“飞羽……”落在耳朵中,猛地震颤心脏,大力地抽搐,飞快地睁开眼睛,眼前寒光骤现划着妖异的弧度直逼而来,心头钝痛碾过,毁天灭地地恨意胜过浑身的□如海啸一般猛地袭上全身,头微微晃动,猛地咬住突袭而来的手腕,握住发簪的手轻轻地颤抖,用力地咬住那白细的手腕,心头的痛、恨、绝望、毁灭的感觉……统统涌上心头,袭上大脑化做巨大的力量灌注齿间,用力咬住那只无数欢爱的手,那只温柔的调皮的可爱的害羞的手……段斐脸色苍白,认命地闭上眼睛,眼底清泪滚落,心底却猛地叹了一口气,冷霁尘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慢慢地阖上眼眸,心中的呐喊震痛了自己“不要!”不要,不要关上那扇心门,不要将我拒之门外,不要让那些美好都成为泡影,不要……越是急切越是恐惧越是愤怒越是痛恨,双手用力死死地握住纤细的腰肢,力道大得在嫩白的腰际握出片片乌青。狠狠地用力,报复地,猛烈地,撞击着,似乎要将那灵魂撞出来给他看,那些恩爱是不是都是敷衍,那些甜言蜜语轻怜蜜意是不是都是欺骗,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为了将那只毒针插进自己的脖颈,齿颊间流窜的甜腥让他心头冷寒。猛地起身,发丝微动,段斐只觉手腕刺痛,手上的发簪已经被甩出去落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铮的声音,碎成几截,每一截断裂的地方露出凌厉的茬口在烛光中闪烁妖异的寒光,那根闪着寒光的毒针似乎在嘲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闪着寒光的毒针似乎在嘲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达他身体的最。“段斐,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冷霁尘声音森冷,手上却丝毫不肯放松。心上越痛,欲望越是得不到舒解,只想就这样一生折磨下去。段斐被猛烈地撞击着身子,每一下都是刺穿的痛,却认命地闭上眼睛不肯睁开。他的沉默让冷霁尘当成漠视和不屑,抬手握上他纤细的脖颈,慢慢地收紧,此刻的愤怒让他想毁了这个自己心中视若珍宝的人,手慢慢地收紧,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放慢,反而更加猛烈而快速地抽动撞击。从第一眼相遇一点一滴都涌上心头,那天真可爱淘气温软的孩子,带给自己的温柔,所有的往事漫天席卷而来,手上微微一颤,随即放开,段斐的脸已经变成青色,可是却没有一丝挣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他握住发簪刺下的那一刻。猛地从他身体撤出,狠狠地欺上他的唇,肆意地蹂躏,滔天的怒火,黏稠的绝望,浓郁地腥甜,为什么要在给他那样美好的期待以后再这样狠狠地打破,笑着说“我爱你”转眼间却恨不得他死,为什么,难道一切就没有一丝的真情实意?他将段斐的身体死死地按住,坐在他布满淤痕的身体上,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勾到自己的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段斐,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冷冷的,沉痛的声音,似乎能将自己冰冻。长睫轻颤,挣扎了两下,缓缓的睁开,清眸如水,悲伤无限。视线落在他的胸前,却不肯看他的眼。冷霁尘冷笑不止,抬手攫住他的下巴,“你已经记得从前的事情对么?”冷冷问道。“我本来就不曾忘记过。”段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感觉却已经是天壤之别。“不曾忘记?哈?那么你就是为了复仇,为了今日,对么?段斐,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难道只是为了复仇,就这样不知羞耻地敷衍我讨好我耍弄我吗?”心头如同被根根生锈钝头的钉子慢慢的顶进去,根根见血,麻木刺痛。让他痛的还有他明明怀疑段斐是来杀他的,可是自己不相信或者怀疑也宁愿他是真的失忆,或者会被自己的柔情感动,会真的爱上自己,愿意和自己隐居墨山常相厮守,那样的美好,美丽的像梦,可是却被他残忍地打破,心中仅存的那份温柔也不复存在,春冰化水的湖面又是寒冰坚凝。他将自己拉出那片阴冷的炼狱,让自己拥抱温暖,让自己的心变得柔软,可是却在得知自己对他毫无抵抗的时候,反手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房最软的地方,狠狠地将他推向绝望的悬崖,比从前更加阴冷更加凄惶更加让他绝望崩溃。“冷霁尘,我是为了复仇,为了杀你,接近你,敷衍你,没有任何的真情实意。你以为在你那算计我、利用我、羞辱我,折磨我,杀了那么多人,逼死我的娘亲之后,我还会爱上你?还会厚颜无耻的无视那些生命无视我娘亲的死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有你,自然是有你,却是恨不得杀你,除非我瞎了眼否则就算我的血流干,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杨曼臻已经不能活多久,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她死?你就如此冷酷无情,如此的歹毒心肠吗?”段斐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哈?啊!为什么杨曼臻的死也会赖在我头上?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多她一个,我本来也有杀她之心,不算冤枉。”冷霁尘怒极反笑,心头凄凉,以为可以靠那份温暖活着最终却要靠对那份温暖的占用和折磨来证明。“如果你恨不得我死,为什么不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就下手?那之后无数个欢爱的日子为什么不下手?却一定要等到今日?”冷霁尘在大悲大怒之后只觉心头凄凉惶恐寞空虚到了极致,仿若虚无,只想靠什么来填满。“我还你陪我的那几年。”冷冷的话甩出来,却是兵不血刃的残忍,将被钝钉定穿的心脏再狠狠地用锋利的剑划过,快得感觉不到痛,只有丝丝的寒意,侵骨噬魂,慢慢地却是掩上来的刺痛,抽搐的痛,痛遍全身。曾经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那段岁月被人轻巧巧地打碎,如同精美脆弱的瓷器,自己以为它能装水亦能盛下自己满心的忧伤苦痛和绝望,等待着那个遗忘的人慢慢地记起,抱着自己激动地喊着飞羽哥哥飞羽哥哥我终于记得你了,可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竟然是―还给你。多么轻巧的话,多么残忍的毒?如此毫不费力地便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坚持都打碎,这样的残忍比刀剑更加凌厉百倍千倍,红唇微张,素手轻扬,不见着力,却剑影寒光,将自己瞬间刺个体无完肤。“你拿什么还我,段斐,你说,用什么还我?”他冷冷盯着他,没有半分的感情,如果佛和魔都抛弃了他,那么他不在乎自己成为一个怪物。“我能做的都做了,还不还的上,我已经无能为力。”段斐冷冷看着他,眼神淡淡的没有爱没有恨,仿佛一切都似秋风扫落叶,风物都与他无关。“你从前之所以不动手,还因为有慕筠凤翎他们在身边,对么?冷静下来的冷霁尘比从前更加的冷,却又掺杂了更多的狠和阴沉。“是。”段斐简短道。“选择今天是因为凤翎不在。”他陈述的语气没有疑问。“是。”依然是肯定的回答。“从前不动手也怕我们怀疑你,是不是?”“是。”“段斐,你那么自信么?以为现在可以杀了我?或者以为你在我心里已经无与伦比了?我会因为你的背叛而伤心欲绝?生不如死?你就如此自信?如此高估你自己?”冷霁尘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满是讥讽嘲弄,似乎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漠然冰寒。“随便你怎么以为。”段斐低敛长睫,避开他的逼视。冷霁尘攫住他的下巴让他无可避。“说出你的合谋者吧,谁带走你的。”冷冷地逼视。“没人,那人救了我,我便离开了,他蒙着面纱,我不知道是谁。”段斐抬眼看看他,对上他森寒阴冷的双眸,心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你撤谎―”冷冷盯着他,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你今天明明可以刺中我,为什么要喊出来。是在提醒我么?”心头微挑,虽然知道即使段斐刺中也杀不了自己,即使针上有毒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可还是为这样的发现浮起一抹欣喜。“冷霁尘你太自作多情,我说了我还你那几年,可是我还没有喊过你的名字,拔出毒针子我才想起,当时还以为晚了,就这样简单。。。。。。”段斐说着盯着冷霁尘冷笑不已。心荡到谷底,为了压制心头无法言喻的空虚和遽遑猛地将他按在床柱上,森冷地盯着他,“你没有报仇,难道就要死吗?”阴寒的声音在清冷的灯光中微微颤抖。“我不在乎。。。。。。”轻笑,嘴角绽放冷艳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生命,母亲说过,要活下去,自己不能让她失望,不能做个不孝子,所以生命不会由自己手上结束,否则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境地?不管爱也好 ,恨也好,那不可泯灭的仇恨,总归要试一,将那一剑刺出,是对自己的承诺,对母亲的承诺,不管成不成功,自己不会陷在敌人的柔情里自己欺欺人无以自拔。自己的那份情,微不足道,记起从前又如何,除了飞羽哥哥,还有那个如同毒蛇一样的叔叔,那是一段噩梦,所以母亲才会用银针帮自己封住。在爱和仇恨面前,做了选择,也许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为斩断自己爱恨两难的境地,不让自己在柔情里忘记仇恨,不让自己无耻地背弃母亲和朋友的死。可是又狠不下心真的杀死他,所以才叫了那一声,那是真情流露么?不管是杀还是不杀,都忠于自己的感情,在爱与恨中纠缠,挣扎,悔恨,绝望,让自己几近崩溃疯狂,只有刺出这一剑,将爱恨的纠连割断,让爱与恨,泾渭分明,井水不犯。从此他们两清,再也不欠什么,他们之间只是仇人,他再也不是儿时的飞羽哥哥。爱恨都与自己无关,将可以隐藏的东西彻底地摊在眼前。幼年的阴影,少年的情动,青年的追寻,刻骨的纠缠,在天下有面前的羞辱,在石头面前的不堪,被羞辱而自尽的母亲,还有那些因为自己而死的人,章云朗,章至刚,杨曼臻。。。。。。。那些鲜活的生命,都曾经在自己的身边出现过,笑过,美丽过,灿烂过,可是却都被残忍的剥夺。话说完,再也不肯开口。敢于复仇,成败在天,爱恨两断,与己无关。为报仇刺出那一下,为了爱说出那句话,冰火不容,现在都与自己无关。没有对不起父母和朋友,也没有对不起情人对不起自己,他要的不是结果,要的是有这样的过程,有这样的心。而现在,他做了,便什么心都没有了,心如止水,或许心灰如死。。。。。。否则他一定会崩溃,在两难中将自己逼疯。倒是真的希望,失忆了,才好,至少可以逃避,不用选择。。。。。。爱恨皆无谓。只觉得很沉,很累,想慢慢地睡过去。“段斐,你休想和我撇的一干二净,你以为是你不杀我么?你也太瞧得起自己,就算你那一针刺进来也不会损伤我半分,平日你怕慕筠在,所以不敢,现在你敢了,可是我告诉你,即使他不在,你的毒也伤害不了我分毫。你以为倍了我这些日子就算还我了么。你错了,你无法和我划出界限,永远都还不清,我们本来就是血脉相溶,无法割舍,我要你活着在我身边。”低沉暗哑的声音性感而冰寒,将他的身体打开到最大限度极度羞耻的模样,带着绝望的恨,满腔怒火,没有任何抚慰的刺入,痛得两人打了个激灵,感觉到段斐身体的颤抖,便更加快速地抽动,没有润滑的进出厮磨地刺痛,温热的液体滚落出来,乱红飞溅在两人白玉一样的身体上。猛地插入抽出,裹挟着劲风,飞溅着乱红,幔账上,锦被上,身体上,黑发上,点点飞红乱。段斐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任何的声响,身下的痛意几乎让腰肢以下都麻木,阵阵的寒意袭来,头晕目眩。紧紧地握住早已经瘀紫一片的纤细腰肢,狠狠贯穿一样猛烈地撞击,死死地盯着恶他紧闭的双眸,灰白的面容,那抹跳动的光芒,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如同枯萎的太阳,在秋风中凋零颤抖。他不允许,自己赖以生存的阳光,支撑自己坚持多年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绝对不允许。绝望地,愤怒地,撞击。。。。。。不是为了占有,不是为了发泄,不是为了伤害,不是为了求乞,甚至不是为了爱,不是为了恨,单纯地为了感知那个灵魂,当感情的触角摸不到他的灵魂,当自己被扔在绝望的悬崖,当不知道前方如何走。。。。。。只需要那抹阳光,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只需要他的灵魂和自己有一点点的共鸣。。。。。。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感知,来呼唤,来触摸那个离自己渐行渐远的灵魂。。。。。。
不堪
如同暗夜里孤独无助的幽灵,将自己的心门关起,爱和恨似乎都于己无关。当整个记忆完整 起来,爱和痛孰轻孰重已经分不清。现在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总是头痛,记不清楚从前的事情,当想起什么便痛得打滚,爹爹和娘亲会紧紧抱住自己说不要想,但还是会无意识地喊出飞羽哥哥这样的名字。当所有的记忆连贯起来,他知道,那个飞羽哥哥曾经有多么爱他,他们有多么亲密。多么希望那些记忆便真的消失了,很多记忆不是都丢失在成长的路上了么,为什么自己岁前的记忆竟然会如此的清晰?也许因为它直被好好地锁在那里,被那枚银针封住,所以没有任何的遗忘,当银针被拔出的刹那那份记忆竟然比昨天晚上吃过的饭菜记得还要清晰万倍。长眉凤眸的小哥哥,可恶的叔叔,伤心欲绝的娘亲,温厚忧伤的父亲,原来被封住的记忆竟然是不堪回首的岁月。往事如潮,从那撕裂的痛意开始,那痛竟然如此的清晰,稚嫩的身体似乎被生生地撕碎。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飞羽哥哥没有保护他,不在他的身边,任由那个叔叔在自己的身上摇来摇去,让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什么用力地撕开被什么贯穿那样痛。现在想来竟然不是痛,不是恐惧,而是对记忆如此清晰的无奈,让人没有一点逃避的余地。也知道为什么母亲和父亲将自己带回去,她哭得眼睛红肿,歇斯底里地哭倒在地,声声悲切,“段哥,段哥,是我害了斐儿,是我……”温厚的父亲将母亲搂进怀里,轻声地哄她,然后无限怜爱地看着自己,对母亲道,“洛儿,我们让他忘记吧。”当一阵刺痛穿进脑髓的时候,他抽搐了一下,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得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可是却依稀记得母亲和父亲。但是会不时地发作,痛得在地上打滚,不断地喊着“哥哥,哥哥……”似乎哥哥可以让自己不再痛,又似乎自己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一天父亲带了一个个子比自己高很多的大男孩子,告诉自己,那个就是自己说的哥哥。他长的很英俊,黑亮的大眼,高高的鼻梁,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他,他叫鄢兰笙。此后和他一起练武,吃饭,睡觉,玩耍,当自己痛苦地叫哥哥的时候,有了回应,有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自己,慢慢地似乎是遗失的东西找回来了, 又或者忘记了,头便也不再痛。而哥哥,便成了石头,稳稳当当的,说要保护自己,坚若磐石。  他对自己很好,关怀备至,比娘亲还要亲近,石头,石头……  是对不起你,还是对不起自己?  他们说父亲自杀?是么?  后来看见父亲的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是什么时候?  那父亲的红衣好耀眼,火红的,如同西天板的云霞一样灿烂,是柔软的锦缎。
当时父亲说什么?那时候并不理解,也忘记了 ,可是现在想来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他忧伤而绝望,那火红的衣裳竟然像新娘子的嫁衣。  他对明艳照人的母亲说,“洛儿,我再也不能陪你了,我无法忍受忘记我的痛苦,更加不想变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希望自己是个男人,是 我一 生 一世的 男人,其他的我 无法接受,洛儿, 你能原谅我么?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兰笙和斐儿,洛儿, 不要怪 你, 我不想作为 一个怪物活着,那样让 你觉得爱你 都是让人绝望的事情,洛儿,我 好自私,对不起……”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用力地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脖子,他的身上竟然是淡淡的香气,嘴唇是红红的胭脂,长长的眉毛如同弯弯的柳叶,“爹爹,你真好看,像新娘子一样。”自己是这样说得吧。父亲一口鲜血喷在自己崭新的白色衣衫上,自己焦急地看着父亲,他却朝自己笑,“斐儿,要照顾娘亲,不要让她生气。”  自己不明白,吓坏了 ,因为父亲吐了 很多血。被石头哥哥用力地拉出去,听见娘亲在后面凄厉地呼唤“段哥,段哥,不要抛下我们,不要……”  当时的自己怎么那样,明明已经十岁 了,为什么什么都不懂,那么……
此后的娘亲如同换一个人,不吃不喝。  终于 她肯看自己的时候,却因为自己说了一句,“娘亲,爹爹哪里去了 ?他怎么像个新娘子一样?”  因为 这句话,被娘亲狠狠地甩 了一 个耳光,自己不懂,真傻,那样伤害娘亲的话也能说 出口。
没有了 娘亲,便只有石头哥哥。  可是他后来把很多时间费在练武上,剩余的时间才是照顾自己。  自己真的很傻,没有发现娘亲的变化,抑或者发现了 ,可是却无视 了,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编织着那份爱的温馨,如同从前。  秋水神功的危害他知道,只不过自己从来不肯去想,就当作不知道。  有一 不小心在窗户外面听见,是母亲和石头哥哥在说 。  秋水神功, 天下无敌,但是,修习者的变化却未可欲知。  从前有人修习以后绝情绝爱。  也有人嗜杀成性  还有人……  父母初始并不敢练习,后来为 了对付洛秋影,不得以才修练,可是结局却是惨烈至极。   男人会误以为自己其实是女 人, 女人会变得□不堪,只能靠采阳补阴苟延残喘。  原因就是本来的蝶影神功,是个女 人创立的,在她 被情人背叛以后,生出诸多的怨念,神功  便逐渐变样。还有人说 ,是因为那个神功除 了从前的蝶影门主,没有人可以修练。  不管传说如何,那些都 一样过去,成为传 说,而神功,还在江湖上流传,为此许许多多的人  妻离子散,为 了一 本有着巨大危害的书,不惜 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从前不懂的,现在都懂了 ,为什么不能忘记,既然不懂,为什么还会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记忆里?  爱与恨交织,却都是生生的折磨。  #####  房间内的蜡烛早就熄灭,却挂上了 微暗的纱灯,悬在半垂的床幔外侧,清冷的光笼罩小小方  寸之地,烛光在沉睡的脸上摇曳,投出明暗不已的淡影。  冷霁尘微微侧身看着眉头时锁时缓的脸,右边脸颊上有一 小片被划破的血痕,在雪白的脸上  竟然极为刺目。  忽然 一个激灵,段斐猛地醒过来,会有那么 一瞬间,石头和飞羽哥哥的影像是重合的,母亲  和父亲看着他笑。  睁开眼睛, 一恢复知觉,便觉察到身体上火辣辣的痛,微微 一动感觉到腰间蓦地一 痛 一只手  大力地箍住腰际,不由得闷哼出声。  感觉到身侧之人支起身子,冷冷地盯着他,段斐重新闭上眼睛,不肯与他对视,“段斐,为什么不敢看我 ?”经过极度地痛和怒之后,冷霁尘反而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不过眉梢眼角的冷寒任谁都能看出来。  “ 我不知道该如何看 你,是亲人还是仇人,是飞羽还是冷霁尘。”段斐冷声道。  “哈?段斐, 你记得 了从前,也不会对 我有 一点 的温软对么?没关系,我 也不需要。”冷冷  说 着抬手攫住段斐的下颌,“ 你让你 睁开眼。”冷冽的声音,让温润的气息几乎凝结,段斐没  有再违逆他,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他阴冷沉郁的凤眸,“难道因为 你是飞羽哥哥,便可以逼死 你的娘亲么?”段斐咬住牙关,无限忧伤地盯着他。  “ 我杀 她,是因为 她该死。”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不需要,在他和段斐之间再也不需要。  “你 杀 她,是不是因为她 也是 你的娘亲?”段斐的声音有 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知道 了飞羽哥哥的爹爹叫洛秋影,而且他还让自己也叫他爹爹,如果真的如此,娘亲,娘亲……  心头剧痛不已,更加恨自己。  “ 她不配做 我的娘,也不配做 你的娘。”冷霁尘冷冷地没有任何感情。  “冷霁尘, 你错 了, 她是 我的娘,不管如何, 她都是,都是……”段斐有些激动,脸色绯红。
“段斐,我 再问 你一 , 这些日子 你对 我的温柔,是不是都是假的,昨夜是不是没有一点真情实意?”他盯着那张白里透红的脸颊,黑亮的桃眼依然清澈如水,但却不再是那样纯净温润。
“哈哈!太可笑了!”段斐似乎在笑 辈子最好笑的事情,“冷霁尘, 觉得没有失忆的段斐,会忘记那些侮辱,忘记母亲的仇恨,告诉 你他爱你 ,愿意和你生生世世在 一起吗?是 你太贪婪还是他太没有良心? 你想要仇恨,还想要温情, 你把自己当什么?”段斐笑着看他,冷冷的,讥讽,嘲弄。
兀自忍住心头的恨和痛,“那么即使飞羽也得不到原谅么?”他痛得忍不住眯起眼眸,盯着段斐的眼睛,“不能!”回答的斩钉截铁,倒不似回答冷霁尘而是回答自己一 样。
不能原谅伤害母亲的人,都不可原谅,即使是飞羽,而自己已经不可原谅,更加不能再欺骗下去,难道演戏也会让自己以为自己真的失忆了 么?

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也不会给自己任何的机会,那几年的时光,在假装失忆的日子已经划上 个句号,对自己和飞羽都是。
“段斐,为什么要 这么自私, 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没有给我 做回飞羽的机会。”冷霁尘攫住段斐下颌的手指微微张开,指痕清晰可见。
“我 给你 做回飞羽的机会, 你肯还 我娘亲的清白,肯在 天下人面前还鄢盟主清白,让 回去我秋水坞,替我娘亲守孝么?如果这 样 你便还是 我的飞羽。”段斐无惧地盯着他,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的期待,心头冷冷地告诉自己,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让自己多失望 一。
“段斐,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冷霁尘放开对他的钳制,随手抓起搭在床架上的中衣慢慢地 穿上,冷冷回头盯着段斐,“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我不在乎 你是恨 我还是原谅 我。” 说着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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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天色微微发亮,晨色透过细白的窗纸,幽幽暗暗。
曾经的相拥而眠笑对美丽清晨的甜蜜时光一夜之间被颠覆,生生压住心头的那份凄痛不舍,随手捡起段斐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扔在自己下床时候半掀开的被子露在外面半边布满青紫痕 迹的雪白身子上。
“凤翎,看好他!”冷霁尘冷冷吩咐了一 声便朝外走去。
外面的凤翎走进来,似乎直接执行冷霁尘的字面意思,就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段斐,面无表情,不冷不热。段斐不管和冷霁尘再怎么僵,被凤翎 这样无所顾忌地看着,前胸后背露出的淤痕让他 一阵窘迫。
凤翎冷着脸,半垂了 眼睫,视线落在地上,那里有几截碎裂的发簪,一 枚闪烁荧光的毒针。
眸色蓦地发寒,本来还不明白冷霁尘大清早冷着脸是什么意思,而且语气生硬,让他看着段 斐,眼神不由地冷起来。
“凤翎,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段斐却没事人一 样,朝他笑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从被窝里坐起来,露出布满吻痕的匀停胸膛,看凤翎冰冷的眼神飞快地掠过他的身体,敛眸轻笑,然后翻眼去看凤翎。
凤翎没想到段斐竟然如此毫不在意,即使自己肯定他刺杀了 冷霁尘,但是只要冷霁尘不 话, 他自然什么都不能过问。
“段斐, 你在自寻死路。”凤翎冷冷瞪 了他 一眼,目光瞟过玉白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淤痕旋 即挪开。
“你们要是杀 我才好呢,嘿嘿!”段斐朝他 一笑,却并不畏惧,“段斐,如果你 再有 这样的 想法,我 们不会管门主的命令,直接杀 了你 。”凤翎狠狠地瞪 了他 一眼。
“ 你们随意,我 无所谓。不过,记得把 我的尸体送回秋水坞。”段斐 着笑地眉眼弯弯,然 后哗得掀开被子,就那样□着身体走下床,站在床前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 件件穿上去。
“盟主的男 宠自然会由门主置,埋在哪里不是 你自己决定的。”凤翎冷哼 了一 声。 男宠 这 个字眼明显刺激到段斐了 ,他的身体微微 一僵,但是旋即却恢复如常,“你 们是要废我的武功呢,还是挖 了我 的眼睛,这 样我 就不能再妄生害死你 们门主的心了 。”段斐朝他明媚一笑,凤翎一愣,觉得段斐的笑带着一种魔力。
冷霁尘去向菊公子和玉潇涵告辞,表示不想再多逗留了,还有要事需要早点 回去。菊公子还待挽留,才发现冷霁尘的脸一夜之后却如同腊月天气骤然而至,心下奇怪,昨夜还好好的,尽管没有温如春风,可是也不至于冷着脸。
却也不再问,让白衣侍者他们去收拾东西,将礼物之类都细细收拾好。
吃早饭的时候荷衣看着段斐,“小公子,昨夜没休息好?”白皙的脸但是眼底却轻痕隐现,微微浮肿。
“没, 我休息的很好,要多好有多好!”段斐笑道,神态轻松自若,但是身体微扭,不断皱眉,身体并不舒服,下身几乎失去知觉 样,但是又不想被人看出来。
虽然和冷霁尘清算了恩怨,可是又不想以一副弱者的姿态被人看扁,冷霁尘不在人前 破,他也不当回事,反而轻松了很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压住自己,心头也轻飘飘的。
冷霁尘冷眼看看他,哼了一声,看见他白皙的脖颈露出一片紫痕,在耳底下方,明晰可见,想必他腰上和身上更多,心下虽然怜惜,但却立刻被心头涌上来的冷意压下去。
给他的宠爱愈多,就会成为伤害自己越的利器,就当他是个囚徒好了。
“冷门主,为什么走得这么急?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不是还说过几天的吗?”清晨的菊公子一身淡蓝色软缎长衫,如瀑的黑发头顶一束用一枝翠碧的竹枝挽住其他的随意披散在肩背上,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的神态。
“事情很多,不能再多加逗留,必须回去。多谢公子多日来的款待。”冷霁尘微微抱拳,然后习惯性地伸手去拉段斐的手,当拉上他的手微微一愣,段斐却不着痕迹的甩开,去和萧苒等人告别。
冷霁尘眸色骤寒,落在菊公子眼中却是心头一凛。
“闹别扭了?”玉西楼戏谑地笑笑,看了一眼冷霁尘便扭头看和萧苒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段斐。
“你管太多了。”冷霁尘冷冷道。
“我不会管闲事的,但是冷门主,如果段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菊谷不会袖手旁观,你和他如何我们不会管,但是他的生死我们不会置之度外。”玉西楼神色依然是淡淡的笑,黑眸清亮,看着冷霁尘。

“玉西楼,难道你还狡辩救走他的不是你么?难道会是鄢兰笙,我认为当时他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冷霁尘冷然地盯着玉西楼淡笑的脸。
他需要菊公子给他肯定的答复,因为如果鄢兰笙当初有那样的功力在他眼皮底下救走段斐,那么说明他的功力是恢复了,而且恢复的很好,可是自己明明废了他的功力,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既便是洛秋水将功力渡给他都不可能。
菊公子扭头看看段斐又回头对冷霁尘笑道,“看来我不承认门主定然会坐立不安了,好了,我承认是我趁着门主发呆的时候救走了段斐,不过还是让门主发现了,如果不是靠着本门阵法玄妙,恐怕就让门主给抓到了。”菊公子轻笑不已,黑眸闪亮。
“玉西楼,你是要和本门作对么?”冷霁尘心下冷寒,但是眼神却轻缓无比。
“虽然本公子并不害怕血杀门,但是我还是要说实话,我没有想过和你们作对,我救段斐只不过受洛夫人所托,给段斐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去过平静的田园生活,但是他却不肯,我也不好阻止他,因为我只负责给他一个机会,不负责禁锢他。”玉西楼玩味地盯着冷霁尘,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怎么如此一副冷酷冰寒的样子?
“他的头到底怎么回事?他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你怎么做到的?”冷霁尘歪头眯了段斐一眼,从前他想段斐失去那段记忆可能是因为当初受的刺激太,可是后来觉得不对,肯定是人为所致。
“那天他不断说胡话,昏迷不醒,我替他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脑后有一根银针刺在穴内,银针压穴尽管可以克制记忆,但是也会有很多负作用,我以为是你用这样的手段来压制他的记忆,所以帮他将银针逼了出来,结果他说不是你刺进去的,但是也不肯多说。后来我让他来此他也不肯,不吃不喝发了几天呆,最后便告辞自己走了。我初始跟着他,但是他不肯,说自己有事情做。既然他自己如此选择我自然也不干涉,此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菊公子想着自己如果不承认,冷霁尘定然会纠缠鄢兰笙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他躲在秋水坞如何了。
“照此说,那么他当时跌落山下,头上的伤倒是和公子无关了?”冷霁尘看了一眼端着晶莹玉杯正要喝水的菊公子问道。
“怎么他又受伤啦?”菊公子惊讶道,不过想必也是那傻小子自己弄的,看他那几天痴痴傻傻,不言不语的样子,自己还担心他会不会疯掉,现在看来段斐那小子完全是自己有主张,却也不容乐观,有心帮他,他自己不要,自己也不能太多明显。
“没什么,我们收拾一下就离开,不管你和秋水坞什么关系,如果想帮她伸张正义尽管针对冷某,但是段斐,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除非我死,没有人可以带走他。”冷霁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玉西楼没有那么空闲。”说着轻笑不已,修长的手指捏住莹润的玉杯,眸光落在冷霁尘冷寒的脸上。
“那就好,多谢公子款待,冷某也随时欢迎公子去墨山。”冷霁尘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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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要去睡觉了……

俺还是觉得很亲妈,小段连块皮都米掉……

人家舍不得打他一下……
如毒如斯
告别菊公子和玉潇涵,冷霁尘一行人赶回墨山。
远山如黛,青黑隐隐,红妍妍的落日挂在山尖树梢,西天青黛,没有多余的云彩。
红红的落日映在水中,波光粼粼荡出一片大大的红晕。
半月形的大桥拱与水中倒影形成整个圆月形,波心荡,斜日依水,断云跌宕。
时至秋,秋叶凋零,被秋风卷落,打着卷飘卷入怀。
几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锦垫温软,秋风瑟瑟。
段斐此刻斜对面坐的是空,一路上他很少说话,冷霁尘本就话少,凤翎更是闷葫芦,这样便 只有段斐和荷衣两人聊了。
冷霁尘看着他一如既往眉飞色舞的模样,倒似那夜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除了心头的窟窿越来越大,时刻提醒着自己和从前不同。看段斐没有一丝内疚也没有一副弱者模样,更没有横眉冷对要死要活,倒似在跟自己开玩笑,浅笑轻颦间却是不见血腥的杀伐。
而他自己对段斐便也不会再是那样恨不同生死的温柔,一直都是冷着脸,不言不语,偶尔会看他两眼。

段斐竟然就好似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如从前。但是看向冷霁尘的眼神却只是冷冷的讥讽嘲弄,不再是温柔纯净的晴空色。
“空,你是王爷的人,从流云城来,流云城有座落云亭是么?听说那里每到晚间非常热闹,是京城风流才俊,如美眷聚集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段斐笑嘻嘻瞅着空。
“嗯,是很热闹,落云亭还有个美丽的传说,本来叫流波亭,当时名动紫鼎国的美人云弄影喜欢去那里抚琴,每到她出游至此,人满为患,后来一些文人骚客,便给改了名字叫做落云亭,纪念那位美丽的云小姐。”空平日话并不多,但是每段斐和他说话,他都非常和气。
“是吗,云小姐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段斐一副痴模样,“不知道比邺城的素衣姑娘如何!”说着却听荷衣轻笑,“小公子,你如何拿素衣比上百年前紫鼎国第一美人?”冷霁尘没有告诉别人段斐对他做的事情,而段斐自然更加不说,除了凤翎看出来,荷衣却不曾知道。
看着段斐灿烂的笑容在转到冷霁尘时慢慢僵硬下来,而冷霁尘明明是在偷偷地瞧他,当段斐眼神飘过去的时候,却又一下子冷起来,荷衣纳闷这两个人变脸速度比六月里的天还要厉害。
便多笑着开段斐的玩笑,揶揄他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因为她觉得段斐冷眼瞅冷霁尘的时候就象是赌气,而冷霁尘冷冷地却像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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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快马加鞭,到了墨山已是暮秋。
墨山山石林立,石怪松苍。
一路慢慢绕上山,穿来巨石林,过了一索桥,万丈悬崖,经过一关卡,空被缚了眼睛,而段斐却没有,头转来转去东看西看,冷霁尘冷着脸也不管他,随便他看,就算他看了,也未必能看出什么门道,只不过他几差点跌跤滚下悬崖倒是让他的心脏抽得厉害,最后也不管是不是憎恨了,紧紧将他揽进怀里,段斐一副你少假惺惺地眼神看他,冷霁尘怒极了拽着他就推倒悬崖边上,段斐却又闭了眼睛嘴巴闭得紧紧地,如此看来倒不是多么不怕死地硬气。
倒是荷衣紧一阵松一阵,被他们弄的阵阵冷汗。
竹涛阵阵,葱茏苍翠。
墨山上竟然雨林云栋,殿台楼阁,宛若皇帝行宫,但是从山脚和外侧却只能看到飞檐一角隐在葱翠的树林间。
慕筠带领一众弟子早已等候在墨宫门口,看见他们上来纷纷见礼,知道冷霁尘不喜虚礼客套,各自又自己散去。
不再紧跟着冷霁尘,段斐反而站在空的身侧,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是陌生人,很自然的会站在一起。
“荷衣,难道不用给我吃什么天心丸么?不是入山的人都要吃吗?”段斐抬眼看着前面几乎隐在云雾中的宫殿。
“小公子,您说什么呢,这个只是针对别派的人,和我们自己人无关。”荷衣朝他笑笑,伸手去拉他,走在前头的冷霁尘蓦地停住脚步回头冷冷瞅着他,在凄凉的山风中,那抹冷笑更加森寒,“荷衣,把你身上所有的毒药,都给他吃下去。他不是我们墨山的客人,是秋水坞来讨血债的段斐,是我们的阶下囚,是是男宠,在入宫前给他把身份定好,免得他忘记了,
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除了凤翎大家俱是一愣,不过慕筠和随觞立刻会意估计他们最初怀疑的是真的。当下也不管,只在一边冷眼看着。
“吃就吃?难道我段斐怕死吗?”段斐大笑,一阵大风吹过,黑发乱拂,他脸上是一种绝然的神色。似乎是要提醒自己,这里是血杀门,是冷霁尘的地方,是羞辱自己,害了鄢兰笙,逼死母亲的仇人的地盘,他不能在此迷失了自己,既便是死或者在此被羞辱,也比被人蒙蔽了心神强。
冷霁尘如何不知,慢慢地走回来,从犹豫着掏出毒药的荷衣手里猛地抓过一瓶,拇指挑掉瓶塞,冷眼盯着段斐,段斐无所谓地笑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毒药。
荷衣紧张的要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像慕筠怀疑的那样吗?可是DD小公子武功低微,在这墨山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付调皮的孩子,怎么能用剧毒的毒药呢?
看着伸到眼前那只没有一丝颤抖玉白修长的手,没有理睬,而是直接抬手攫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段斐张开嘴巴,然后一瓶雪白的粉末便全然倒进段斐的嘴里。
“你们先走,带空转转,帮他安排房间休息。”吩咐了荷衣慕筠,便拽住段斐衣襟往右手边一条小岔路走下去。
荷衣还想说什么,却被慕筠直接拉走,皎风更是被随觞拖走,凤翎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空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冷门主和段公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发?”凤翎不由得眉头微挑,“他们是情人么,情人都这样的。”虽然他不懂,但是总觉得太奥。
空没再说什么,只是邃的黑眸在飘然的山风中愈发的清明,抬脚跟着慕筠他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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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边下去是一片湖,残荷枯立,莲蓬亭亭,水面飘浮零落的秋叶,水边白苹零散开放,高大的水草迎风飘摇,扑打着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将段斐用力地掼倒在湖边上,青玉发簪被甩脱出去,满头黑发如瀑倾泄水面,宛若水中青荇摇曳。
段斐猛地爬起来,沾满水珠的黑发贴在雪白的脸颊边上,湖心一轮斜日,映在他的脸上,却是红莲出水的艳色。

冷霁尘微微眯了眼睛在他面前蹲下来,冷冷看着他,唇角微勾扯出一丝冷意,“段斐,你到底想要什么?被羞辱,还是死?”看段斐的眼神有点游离,竟然去看湖心荡漾的落日。
抬起手握上他尖削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我给你机会,让你报仇,现在没有人,你如果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冷霁尘清冷的神色在夕阳的渲染下泛出几分柔和的神采。
段斐却朝他冷笑,伸手拍掉抓在下巴上的手,“我不需要你施舍,要报仇我会找机会,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找到机会的。”说着额头豆大的汗滴滚落下来,腹中绞痛,只觉得一股冰冷中夹着火热的气流在身体内流窜。不一会腹中如同被无数蚂蚁咬啮,一点一点的刺痛,开始细微的,后来越来越重越来越痛。
“怎么样?要是你自己痛死了,你就浪费掉这个机会了。”冷霁尘顺势坐下来,抬眼看着湖心水天相交的地方,没有谁可以将他们分开,段斐自己也不能,他怎么会给人杀害自己的机会,轻笑,听着段斐压抑地呻吟却无动于衷,会让他心甘情愿留在身边的,不管什么手段。
微微眯起眼睛,眼前似乎闪过那抹寒光,蓝莹莹的毒针似乎在斜阳的光芒里讥讽。
歪头看看痛得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的段斐,抬手抚上他柔嫩的脸颊,“段斐,我已经派人去找鄢兰笙,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等到杀了他,这一切便都结束了。”说着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替他擦汗,“你还想死吗?”
段斐痛得几乎没有知觉,但是听到鄢兰笙的名字还是拼命睁开眼睛盯着冷霁尘,“你废话,我……本来……就不想死……”他气喘吁吁,后面那句我只是想要你死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冷冷一笑,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颗解药,“不想死,自己来拿解药。”说着将药丸放在牙齿之间轻轻咬住,将剩下的解药全部倒进湖中。
段斐死死地盯着他,哼了一声,却不动,然后斜了斜眼睛看着湖面,忖度着就算解药没有化开,自己也没有力气去捞。
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冷冷地盯着他,眼神越来越森寒,微微用力,将药丸咬破,慢慢地起身,转身走,解药在中苦涩,慢慢地被唾液融化。
段斐却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
硬下心秤快了脚步,却在走出十几步的时候,猛地回头看他像孩子一样拱起身体,弯成一团,黑发沾了水和干草,凌乱脆弱,如同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样等待他的抚慰。
心头痛意和愤怒流窜,猛地飞身扑过去,攫住段斐的下巴将口中即将融化的解药哺到他的嘴中,用力地吸吮他的舌,啮咬,最后不知道是谁的血腥气溢满齿颊,感觉到他的抵抗和挣扎,点了他的哑穴,顺手抓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段斐的身体在夕阳中划出一道弧线,映着水波,飞过水面在湖心落日砰的跌碎满湖平静。
看也不看,起身慢慢地离开。
段斐被点了哑穴,喊不出来、骂不出声,毒药太过霸道,解药又太晚太少,根本不能一下子解毒。
一落进水中,冰冷的湖水没过口鼻,一阵刺骨的冰寒,躺在水中,却可以肆意地流泪,如果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那么他便只有恨,不论如何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可是命运总是如此捉弄,让你以为只要恨就好的时候,他冷冷地甩给你一段爱的记忆。
一段清晰地让你到死都不会忘记的,本来是时时温暖心头的记忆,却成了爱恨两难,纠缠粘连的负累。
躺在湖底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水面上粼粼金光,石头会不会修练了秋水神功?如果这样尽管可能不用怕冷霁尘,但是DD那样的悲剧会再度上演,心头一个激灵,猛地从水中跳起来。
他们在找石头,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要练也应该自己练。
慢慢地游到岸边,好冷呀!用力地打了几个寒战,微微运功,身体稍微热乎了一点,一阵萧瑟秋风吹过,“阿嚏!”
“小公子,快点上来!”荷衣拿了大大的斗篷直接将他裹住,“小公子,你说让我怎么说你,你就给门主认个错,也就算了,他那么疼你,难道还能真的杀了你?不过要解七日断肠散的毒本来需要浸冷水才能将解药的药效发挥到最大,而且还能抑制毒药的扩散。”荷衣领着段斐快速的回到宫内,专门给他准备了一间布置舒适精美的房间。
泡了热水澡,又让人给他熬了祛风寒的草药,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着人去告诉冷霁尘说段斐没有什么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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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散好了,要不要给他服用?”慕筠将调配好的忘忧散放到冷霁尘面前,看他伸手拿了过去放在指间把玩。“放心吧,对身体没有一点坏,最开始精神恍惚,嗜睡,等到半个月后就差不多都会以为自己在做梦。”慕筠淡笑道,“其实对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杀了他,而是将他最近快乐的记忆夺走,此后记起的片段也只是梦,如果那些给其欢乐的人不在眼前,那些就只是折磨自己的梦境而已,这样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冷霁尘面沉如水,抬眼扫了慕筠一眼,却将忘忧散收入怀中,曼声道,“先放在我这里吧。”
慕筠笑笑,“这个你随意。”
“门主,最近有消息传来,好几个门派掌门被杀,都是当初最先投靠我们的,死法很统一,眉心一个洞,似乎DD是簪子。”凤翎轻声道。
“江湖上从前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难道是新崛起的?”慕筠探询地看着冷霁尘。
“会不会是鄢兰笙的人搞鬼?”随觞插嘴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让他们继续探查,估计他们可以通过我们的探子看不到的秘道离开了秋水坞,关于那个空,你们密切注意一下,虽然是王爷的人,但是也不能不防,皎风,你和随觞加快准备,尽早把王爷要的交给他们。”冷霁尘随意吩咐着却抬眼看院子外面,段斐穿着天青色的锦衣站在桂树下用力地晃树然后和几个负责打扫的小厮一起将满地浅黄的桂扫起来,撞在口袋里。
“是的门主,都已经准备停当,让空验过就可以交货。”皎风看看冷霁尘,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过几天让他去验货吧。”冷霁尘说着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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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正在往瓶瓶罐罐里装溢满清香的桂,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气息,身形微微一顿,却并未停止,而是回头朝冷霁尘微微一笑,看着冷霁尘藏色的靴子慢慢地朝自己靠近,又转过头继续和人收拢柔软细黄的桂。
“我带你在山上转转,走吧。”也许因为那一笑太过美好,冷霁尘的心竟然又柔软下来。“不用啦,只要你不打断我的腿脚,我自己都会去转的,现在还有事情呢!”段斐轻笑然后扭头和那些小厮说话。
看冷霁尘越来越冷的脸,那些小厮哪里还敢说话,只顾低头收拾桂,噤若寒蝉。冷霁尘走到他的身后,抬脚就可以踢到他,有一种冲动,只要抬脚就会发泄被他挑起的怒火。
段斐却又不管,顾自收拾,然后招呼了人抱着罐子起身就跑,全然不管身后冷霁尘越来越冷的脸。
他现在有说有笑,让冷霁尘心里没有一点底,看不出是喜是悲,如果说他想报仇,那该是恨极了自己,可是他脸上淡淡的笑是什么?
除了那夜的决裂和自己心头的冷然,这一切竟然就似做梦一样。
段斐边走心头冷笑,他是洛秋水的儿子,洛秋水最会演戏,自己才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打听不到鄢兰笙的消息,只有通过冷霁尘他们才行。
来到墨山几天,段斐如同游玩一样,让小厮和荷衣带着他东游西逛,玩鸟斗狗,四去收桂。
随觞和慕筠他们都不待见他,每看到都将他当作什么武林高手一样全神戒备,他也不在意。
荷衣知道他刺杀冷霁尘的事情,反而同情他,“小公子,你真是个傻孩子,这样是在伤公子的心,逼着他疏远你,他要是不喜欢你了,你又该伤心了。”
段斐笑着看她,“真的么?那我一定会讨好他的,让他对我好,不会喜欢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笑得比头上的秋日灿烂,心头却似身后的影子那样阴凉。
冷霁尘并没有给他吃忘忧散,反而任由他恨,也不点他穴道封他的内力,也不给他吃什么毒药了,让他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
心头再冷,只要他在身边,不会离开,管他是爱还是恨?
他让段斐去他的房间睡觉,段斐不肯,他便自己搬到段斐的床上。
一如从前,将段斐搂在怀里睡,“你当我是猫猫狗狗?”段斐抗拒着看着他。
“随便你怎么以为。”冷霁尘却不理睬他。
“你是我的仇人,我是要杀我的人!”没有外人的时候,段斐的脸再也不是灿烂的笑靥。
“没关系,我不在乎。”冷霁尘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他箍在怀里,他要的是段斐在身边就好,他会让他忘记那一切,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忘忧散么。
“我会杀了你的。”段斐笑着看他。
“随便。”冷霁尘依然无所谓的样子。
动手以后段斐才知道自己那个刺杀他的计划是多么愚蠢。
他以为他点了冷霁尘的穴道,而冷霁尘也是一副受制的模样,可是当段斐还在想怎么置他,或者折磨他的时候,他却冷冷一笑。
段斐第一个报复的念头竟然是将他上回来,然后杀了他,可是他想到如果他真是自己的哥哥,这样是不是不好,因为娘亲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动手杀他?娘亲不可能打不过冷霁尘。
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却被冷霁尘压在身下,反抗无效之后,他使劲地趴在床上,心里发狠,冷霁尘并不怕点穴。
那么当初自己那一针刺进他的脖颈也许根本不会管用。
最后便不再挣扎,“你已经 杀了我娘亲,不如再杀她他儿子吧。”他还回头朝冷霁尘笑,大大的桃眼水色融融,冷霁尘不说话,只用力地顶住他的身体,段斐的笑让他几乎发狂,没有半点感情的笑比冷眼让他发疯,可是即使心里气得憋闷也不会表现出来半点。

反正同声同死,同甘共苦,他心头气得痛得,必定又在段斐身上找回来。
这样几,段斐倒是学得很快,冷霁尘再要他,他也不反抗,也不笑,不言不语,可是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好,因为冷霁尘看不到他的笑便要听他的痛,反正都归要他发出什么声音,证明不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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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刻上心头的痛
不过是眉梢眼角一缕情

无法稀释的伤
不过是浅笑轻颦一滴泪

痛到心醉
沉迷在似爱似恨里回味

笑着流泪
心头百转千回

爱成悲
恨无悔

天涯尽头
相思成灰

交换
突然发现自己的愚笨之后,段斐又觉得自己应该逃走,因为呆在这里不但不能报仇,而且不断被辱,就真的成了男宠了,要是他不愿意,冷霁尘对他再好他也觉得是耻辱,何况心头还有股仇怨。
可是他又不后悔自己装作失忆在他身边的日子,冷霁尘是飞羽哥哥,这个也是事实,他逼死了母亲,这个也是事实。
在该爱还是该恨之间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觉得自己既恨又爱,每一种感情都是如此清晰而强烈。然后两种感情不断地拉锯,恨极的时候从前的记忆便点点滴滴,像看戏一样在眼前不断闪现。当觉得心头柔软的时候,母亲的眸,苍白的脸,无奈的神态又在眼前回放,批判着自己,折磨着自己,斥责自己的背叛和动摇。
于是心头渐渐冷下来,在冷热之间转换。
虽然也会有说有笑,笑得灿烂,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可是慢慢地似乎心头有把锯不断地来回拉割自己的心,只觉越来越虚无,抓不住真切的东西,心头乱得理不清,或者自己逃避着不去理顺心头那些关系。
迫切地需要做点事情,平衡那样失衡的心态,似乎是补偿一点自己犯下的错。
冷霁尘看他每日表面上和从前一样,甚至还会对着自己温柔地轻笑,然后却又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神复杂,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看才对。

看得他心头巨震,这样的段斐就象一个空洞的人偶,似乎没有感情,又似乎感情太多不知道该用哪一种而挑挑拣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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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
第一没有那么多人守着自己,段斐心下竟然欢喜,拉着几个害羞的小厮嬉闹了一番,他看出几个小厮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孩子,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另一个身材高高面目清朗的男孩子。
眉清目秀的叫乐乐,高高的叫欢欢。的
段斐看着他们哈哈大笑,笑得两个人羞得满脸通红,“谁给你们起的名字?好!”段斐弯着腰去瞅乐乐几乎低到胸口的脸。
“回小公子,是公子给起的,他说小时候他和弟弟有两条可爱的小狗,一大一小,叫欢欢和乐乐,是小公子起的,我们要好好照顾小公子,让小公子开心。”乐乐羞怯道。
段斐一阵愣怔,才想起来,还真是的,小时候他在洛秋影家的那段时间,没有好玩的,段斐看外面有个孩子有条很可爱的小狗,于是回家管飞羽哥哥要,飞羽哥哥没有任何犹豫,第二天就给他弄来一大一小两条小狗。小的长的俊俏,大得英气,起名字的时候,段斐和小狗滚在一起,笑得咯咯的,说叫“欢欢乐乐。”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要起什么名字,就觉得每日很欢乐,过年的时候有人说, “欢欢乐乐,把年过……”他就记住 。
心头泛起的温柔却慢慢被什么沥成了酸楚,强自笑道,“你们听他瞎说,什么小狗,才不是,欢欢乐乐多好,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去过真正欢乐的生活?”
“回小公子,我们是公子的人,公子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乐乐脆声道。
“可是自由很好,你不知道吗?”段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清瘦的脸颊,大眼忽闪明亮,带着羞怯,“外面很自由,也很美丽,虽然需要你自己在田地里劳作,但是那样你睡得很香,吃得东西很甜,你不喜欢么?”段斐笑。
“小公子,要是我们回家种地了,谁来伺候您呀。”乐乐抬眼朝他笑。
“走吧,我们出去玩,他们怎么都不见?难道又出去害人了么?”段斐讥讽道。
带着欢欢和乐乐顺着回廊,绕过亭楼,却在那片荷池遇见空。
他高挑的身材在秋风中有一种清俊的风韵,身后斜阳清冷,池塘里锦鲤浮游,不断地跳到水面吐几个泡泡。
“空!”段斐朝他微微一笑,让空觉得他的笑容亮过照在他肩头的秋阳美过身旁盛开的菊。
“段公子好!”空看了他一眼,却又转身趴在栏杆上,低头去看水面吐泡的锦鲤。“空不担心吗?吃了天心丸?”段斐扭头看着他笑,也走到旁边趴在栏杆上。
“没什么好担心的,冷门主说过会给解药的。”空邃的黑眸注视水面,里面有趴在栏杆上少年俊俏的身影,黑发披拂,玉面莹润。
“冷霁尘最反复无常,他未必会给你解药。”段斐扭头小声道。
空微微一愣,看了 他一眼,段斐若无其意地看看在 边闲聊的小厮,欢欢和乐乐在一边偎着栏杆看锦鲤。
“空,我们来交换个条件吧。”段斐笑笑,低头看着水里倒影,小声道。
“条件?”空轻声呢喃,却不看他。
“呃,我帮你找天心丸的解药,你帮我做 一件事情。”段斐轻声道。
“段公子,我是王爷的手下,我们和冷门主合作多年,冷门主从来不曾食言,所以段公子多虑了,但是空还是感谢公子的关心。如果公子有什么事情不防直说,没有条件,在下也未必会拒绝。”空看看他精致的面容,黑眸清亮,低声说道。
“那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以后再说,什么时候你觉得冷霁尘并不值得相信,你可以找我。”
段斐朝他笑,“但是我希望空能够保密,毕竟你是王爷的人,对于别人和冷霁尘的恩怨,想必你们也没有兴趣和精力去过问吧。”段斐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明丽无比的笑意,他断定空即使不答应也不会告诉冷霁尘,所以才会如此说。
“段公子放心,空不是多嘴的人,只要做好份内事情就好了,别的在下不感兴趣,想必如果不交换,段公子也不会相信在下。”空朝他笑笑。
“本来就是这样,没有赖以交换的,如何会得到保障?”段斐笑,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石头会毫无条件的对自己好,可是自己却连累了他。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呀,一定要做点什么才好。心头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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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看,两个人身影一个清俊一个英挺,相邻喁喁低语,似老朋友一般。冷霁尘站在不远静静地看着他,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神采飞扬,难道那个空让他那么感兴趣么?
举步前行。
风行水面,斜日余晖融融,落在水中央,波光荡漾。
“段公子,冷门主来了。”空说着直起身子,回头看看面色沉郁的冷霁尘,轻轻点头,招呼了一声。
冷霁尘眼神清冷,淡淡地扫过并肩而立的两人,段斐看见他来,转身招呼了欢欢和乐乐说去外面逛。
冷霁尘微微一愣,在空的面前他不想对段斐如何,压下心头的愠恼,却也没有发作。
“墨山上比较闷,让空大人见笑了。”冷霁尘迎日而立,金色的阳光让他略显苍白的脸变得柔和。“对于在下其实哪里都一样,闹市还是清净寺院没有什么不同,冷门主,在下来了也有几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货。”
“空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王爷也并不急着催,说让你在此好好逗留一番,以后可能他不会再来,而是让你负责。”冷霁尘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隐在回廊除的几个身影。
“在下也是尽本分,希望早日完成任务。”空面无表情,黑眸幽。
“请放心,本门肯定会帮助大人早日完成任务。”说着看看天色,“不早了,可以开饭了呢,大人先去准备一下吧。”说完招呼了一下,转身,眸色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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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无意过塘林,满园残荷兼秋色。
极目望断,烟波宛转,山雾霏微。
段斐让欢欢他们几个在那里玩,自己却走来走去,墨山很大,几日转下来还是有很多转不到的地方,而且墨山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亭台楼阁,屋舍林立,但肯定在山中藏了机关密室之类,他却又找不到蛛丝马迹。
后来累了便在一棵青梅树下闭目休息,闻着那淡淡的叶香,似乎想起疏梅别院,心下又开始着急,不知道鄢兰笙是不是真的会练秋水神功,从前不觉得,可是自从自己狠下心将小时的记忆细细搜寻了一番,竟然一身冷寒,心头凄惶,只怕不堪的往事重新上演。
当务之急倒不是刺杀不是愤怒,而是逃出去了。
但是冷霁尘的人在秋水坞附近把守,似乎没人进出,而自己也不曾找到可以托付的人,本来想托付杨曼臻和梅疏影,可是自己竟然没有一得到单独说话的机会。思来想去,竟然不得要领,心头又急,一阵秋风飒飒而过,浑身打了个冷战。
心头却又更加责怪自己,生了这么大,竟然从来没有认真做过一件事情,没有认真想过什么事情,倒是白白地浪费了那些年,还要连累害了石头和娘亲,心下却又更加厌弃自己。
没由地唉声叹气,却也只在心里,面上不肯露出半分,这样憋在心头,本来开朗阳光的心性竟然也是慢慢郁结,自己却不觉,只是在人前笑的时候心头也没有半分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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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霭沉沉,山风刺骨,枫露清透。
发了一会呆,却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又更加责怪自己愚笨至极。
坐在冰寒的石栏杆上,靠着清影摇曳的青梅树,目光没有焦距,随意的散乱在前方。
“山里风露大,为什么坐在这里吹风?”冷霁尘的声音被暮秋山风吹得更加清冷。
“这里的风让我觉得比较有人情味儿!”淡笑,甩眸瞥了一眼,满含着挑衅。
“坐在冰硬的石头上,身上不痛了么?”冷霁尘却不给他得意的机会,冷冷地讥讽。
脸上微红,心下不由得恼怒,夜里被他强迫,虽然比起弄伤那动作也算温柔,但是却也猛烈地很,无时无刻不痛,却又不肯承认,“我是只能无条件做男宠呢,还是有奖励?”段斐冷冷瞪回去,身体微微转了转,不肯再看他。
“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冷霁尘挑眉看着他,眸色清寒却掺杂丝丝笑意,不管再如何失望,只要他在身边,还是能够笑出来。
“武当和少林的解药,我想要。”段斐开门见山,倒也不拐弯抹角。
“你觉得你有如此重要了么?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而且给你有什么用?你能出得了墨山么?”冷霁尘的笑竟然是淡淡的,如同冰玉撞击,脆然而性感。

“那你给他们吃的是什么毒药?和峨眉的一样么?”段斐背对着他,腿悬空慢慢地晃。
“天心丸,怎么,你想尝尝?”怕他心里苦闷恨意太,倒是憋坏了身子,经常有意无意地逗弄他。
“可以呀,拿来吧。”段斐竟然就真的伸手来要。
“如果你晚上肯像从前那样,我便给你。”冷霁尘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淡淡的讥讽,笑意如开在眉梢眼角。
心里暗叹,既便是即将绝望,可是只要看到他的身影,自己也会觉得每天都是新鲜的,充满力量和未知的故事,不知道今天会跟他说什么,他会有什么表情,会怎么嘲弄讥讽,每日便期待第二日
所以既便他恨自己,不爱自己又如何,只要他在身边,日日见到,夜夜共寝,就够了,既便是时时的恩爱,不是也不过如此么。
不再说话,转身慢慢离开。
感觉到身后的人走远,段斐猛地回头盯着他的背影,斜阳夕晖,泼洒在他清冷俊秀的背影上,华美的松绿色锦衣裹住修长的身体,在萧瑟秋风中,落叶在身后飘零,竟然是说不出的落寞。
仿佛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对月寂寞开放,餐风饮露,孤冷无际。
转念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发笑,恨恨地骂着自己,真是个没心没肺,头昏眼的愚钝,从前也是为着他轻尘绝世的容颜和清冷高傲的气质,自己从开始的逗弄竟然慢慢地犯了痴,真是罪不可恕,呆了个半响,又想到他说要拿解药便要晚上乖一点,想着一会脸红身烫,一会又咬牙切齿,竟然生生地在凄冷的山风里半渴望半厌弃地挣扎,到了最后乐乐叫他的时候,心头都是冷冷的,更遑论手脚。
欢欢吓了一跳,“不得了,小公子,可能是南方的湿气太重,山高雾浓,不要伤寒了才好,还是进屋去吧。”说着连忙让乐乐一起来扶他。
段斐甩开他们的手,笑得揶揄,“你们看我像个柔弱的小姐吗?还要这样娇贵?”说着轻盈地跳下,“走吧,吃饭去,本公子饿死了。”说着迈开大步甩着宽大的袖子走在前头。
走了几步却也觉得头脑发昏,也不肯吭声,强自支撑着,心里嘲笑自己,这身子可是铁打的顶揍抗饿,经得住折腾,从小不生大病,老娘一巴掌也才肿个半月,要是别人早死翘翘了。
碰见空的时候,当着慕筠等人的面,很热情地打招呼,一副我们是好朋友的样子,空倒也并无和他划清界限说我们不熟的样子,任由他自己自编自演,也知道他不过是想拉拢一个不属于血杀门的人,而且似乎还有挑拨的趋势,却也不怕。
山中人对空都很客气,奉为上宾,但是空自己却低调的很,脸上一直是淡然无波的神色,段斐对着他非常灿烂的笑的时候,也不过是眼神微微柔和一些。
饭后各自去做事情。
慕筠凤翎等人和空商量细节,皎风和随觞每日像两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如同过家家,所以即使随觞再怎么凶,段斐都不害怕,这样的人比慕筠那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副让你无所遁形的架势好多了。
好在现在他也撕破脸皮了,才不会怕谁用探究地眼神看他,就算明着鄙夷或者凶狠他都无所谓,自己都开始慢慢厌弃自己的时候,别人的冷眼讽语还觉得很平和。
到了晚上,却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要讨好他,万一他只是为了捉弄自己看自己出丑事后并不给解药,那不是非常可耻,丢人丢尊严的事情。
好在冷霁尘并没有为难他,摸索他身体的时候,他也没有摆出一副你是禽兽还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架势,冷霁尘也没有粗鲁对他,反而用了什么清香的膏状东西去润滑他的后面,知道躲不过,不配合却也不挣扎,趴在锦被上任由他作弄。结果冷霁尘却并不稀罕趴在他的背上而是喜欢看着他的脸,将他翻过来。
当冷霁尘在他身上进出的时候,还是觉得痛,忍不住的时候就哼了两声,身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心头却也不感激,但是也没有不识抬举地拿眼剜他,他一直在想会不会拿到解药了,如果他要是不给,那么以后都别想让他听话一。
虽然他没有像从前那么温柔体贴地配合,可是没有怒目而视逼得冷霁尘弄伤他,所以似乎那人比较满意,完事以后带 了他去洗浴,回来便扔了个瓶子给他。
他自己不知道那样一副似乎游离带着思索渴望的神色,会让人着迷,情不自禁地对他温柔。
喜不自禁地捡起来,一丝笑意控制不住地从略显苍白的脸上流泻出来,在清辉里清韵皓然,落在冷霁尘的眼里只觉得灿烂不可方物。
心头冷笑,却也不去点破他,如果这么点事情就让他会心地笑,不介意多制造一点机会。睡觉的时候,室内的灯被挪走,挂在外廊,室内微光莹莹,两人都睁着眼睛没有说话,想的却是同一件事情,自然是那瓶解药,一个满心欢喜,一个却冷冷地胸有成竹地讥讽。

解药
清风云雾笼山黛,层层秋意侵怀来。
墨宫的大殿,白日里迎日而开,亮堂堂的,没有一点阴霾,山风挟清雾飞旋而至,给人清爽舒心的感觉。
段斐并不受拘禁,东出西进。本来以为冷霁尘这样冷心冷面,残忍冷酷的人,他的老巢应该是阴森森如同地狱一样,可是看那墨山除了高耸入云,云涛怪石,苍松遒劲,山雾清冷,倒是阳光正好,秋灿烂。

而他到了哪里都不甘寂寞,一会便将墨宫逛个遍,弟子随从很快熟识了,冷霁尘也没有要冷待他的命令,那些弟子看他清俊随和的样子,自然都喜欢至极。
躺在冰凉透骨的大石上,一边是秋草苍翠,一边是万丈渊,轻轻一翻,那一切都可以结束。
想着翻一个身,枕着胳膊看着右侧悬崖下云雾茫茫,苍鹰低回。
今晨听到慕筠和冷霁尘他们谈话,青城掌门尤华威死了,像从前几个掌门一样,浑身上下只有眉心一洞,这还看清了杀他的人,红衣如火,白纱覆面,青丝如云,看样子似女子。
段斐听了再也沉不住气了,即使躺在悬崖边上也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心头的遽遑让他不知所措,当年父亲如此,现在石头也如此么?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才好。
想着立刻跳了起来,却看到一抹色的身影站在不远朝这边看,是空。待他想招手,空却又转身走开。
看看四周没有慕筠或者随觞那样讨厌的人,便想追上去,继续跟他谈条件。
不肯让人跟着他,一路奔跑过去下了小道石阶,追着空跑过去。墨山很大,从半山开始,层层往上,一直到山顶,大半个山都是亭阁房舍,空住在墨宫的一精致偏院里。
眼看着那抹稳健的身影到了回廊转角,身影没在树影里,心下着急,便加快了步子。
“啊!”
跑到拐角的时候,一声惨叫,一声怒吼,两人怒目对视。
段斐旋虽然吃疼,旋即嘻嘻笑着看对面的人,随觞却怒目圆睁盯着段斐,“段斐,你要搞什么鬼,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杀了你,将你砌在这旁边的墙里。”
“还不知道谁砌谁,我去问问皎风,看看他怎么说,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玩九连环,他还笑话某人够笨。”段斐笑微微地盯着随觞气到通红的俊面,皎风是他的死穴,每斗嘴都会被气到跳脚。
九连环是随觞死穴中的死穴,被皎风笑话过无数,而皎风对段斐的温柔关切那是随觞做梦都想的,一阵气急,“你是门主的男宠,最好守点本分,要是敢爬墙,可不管什么空还是实,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出去。
段斐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被气得半天没想出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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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喜欢清净,不要人伺候,天一楼的人向来寡凉冷薄,冷霁尘也是这样的人,自然尊重他们的规矩
小院里简简单单几丛兰草,六瓣兰开得优雅,几杆青竹霜白葱茏。
清癯高挺的背影隐在一株青梅树下,青衫轻舞秋风,那样的背影竟然透出淡淡的温暖,就象萧索的秋风里,落寞的身影映斜阳,可是落寞之外是淡淡的金色,清叶疏漏淡光,投下斑斑点点。
站在门口,段斐的目光有点迷离,心头微微的酸涩。
待那负手而立的人回身看他,却又笑着走上前,轻巧地越过低矮的围栏,三两步跳过去,站在空的身边,青梅枝叶在秋风里透出淡淡的清新味道,昨夜一阵秋雨,叶尖闪耀着晶莹的露滴,映出湛蓝的天,悠悠的云。
“段公子有事吗?”空扭头看看嘴角微勾眼神却带着一点游离的段斐,轻声问道。“当然还是那件事情。”段斐扭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到空的面前,“这个是解药,你答应我吧,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不会为难你的。”段斐一脸期待地看着空。
“段斐,为什么要选择我?如果我拿了你的解药,不给你办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吧。”空无奈地看着他,真是。
“因为你是天一楼的人,人家都说天一楼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可是也最重信约,只要答应了没有做不到的。我自然会相信我,”段斐目光莹澈没有半点阴霾。
暗暗叹气,空轻轻地摇头,“对不起,我们的行动受限,不能随便答应你,你可以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很麻烦,也许可以顺便帮你办。”空朝他笑笑,一双黑眸在树影里被叶尖的水滴映照地越发黑亮。
段斐心头暗暗往下沉,他现在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本来就算被囚禁一辈子也未必如何,无非自己苦,可是现在石头似乎在做危险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就算不是空,只要是能够利用的人,他都会去试。
但是如果人家说无条件帮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而且那样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如果他承了自己的情,保守秘密是应当的,但若没有条件,却无论如何都不牢靠。慢慢地靠近,可以嗅到空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蓦地伸出手,将空抱个满怀,头用力地埋进他温暖的怀里,手用力地箍住他坚实的腰,声音闷闷地发出来,“你不答应也要答应,否则 我就要陷害你啦,冷霁尘不会相信你的,尽管他也不相信我。”段斐耍赖一样不管不顾,似乎是真的着急了。
空却也不慌不怒,反而微微叹息,伸手轻抚他柔软的黑发,扶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却并不能推开。
“段斐,我并不需要解药。”空轻声道,段斐一听急了,顾不得羞耻,本来主动扑进怀里作势威胁,心头又慌又羞,而且还内疚,现在一听说不需要,倒是都顾不得了,“难道你真的相信冷霁尘会给你解药吗?他不会杀了你吗?他们血杀门的人个个比你们天一楼还要狠毒,你能相信他们吗?”段斐迫不及待道。

“你先……起来……”空微微退后,轻轻将段斐推离自己的身体,这个孩子虽然的,但是浑身带着一种对人致命的诱惑,让他几乎无法拒绝。
段斐不解地瞪着他,“你不同意吗?”
对上他失望而忧伤的大眼,心猛地一颤,让这样纯净的人伤心,哪怕是敛住那比秋阳还要灿烂的笑容都让人心头钝痛,但是此凶险,哪里是这个时而忧伤,时而天真,傻的让人心痛的人能知道的?
微微叹息,却慢慢地又退了一步,“我不用你的解药,但是愿意帮你,如果相信我,你就告诉我。”空黑眸如星,看了他一眼,树影里疏漏进来的光线,在他发梢轻轻跳动。
“空,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我会在悬崖那里等你。”段斐朝他笑笑,“放心,今天逼你的事情,真是很抱歉,再也不会了。”段斐抬手挠挠头,转身往外走,嘴角却勾起淡淡地笑,空的武功很高,目前还是最合适的人,关键他并不讨厌自己。会有办法让他答应的,想着要不要晚上偷偷来呢,如果躲在他的房间里,会不会有效果?要是冷霁尘知道了是收拾自己还是会对付空?
反正自己没有告诉空要他帮什么,没有把柄。
########的
虽然心里有事情,吃饭的时候却笑嘻嘻地和随觞斗嘴,靠在皎风身边吃饭,让皎风给他夹菜,盛饭,荷衣看他竟然不要自己照顾,一副坏笑的模样就知道随觞得罪他了。
本来冷霁尘和段斐单独吃饭,但是两个人独时候都冷着脸,饭也咽不下去,后来段斐跑到慕筠他们的饭桌上,冷霁尘怕憋坏了他,便都由着他了。
皎风很小心地帮把鱼刺都挑了了,“小公子,这是墨山后面特产的墨鱼,味道极为鲜美,门主特意让人给你抓的。”说着微笑着看着段斐把剔去刺的鱼肉都夹到段斐的碗里。
抓鱼的某人自然是随觞,冷着脸,愤怒地盯着段斐,似乎他吃的不是鱼肉而是皎风,不过他抓鱼的时候也是把鱼当段斐抓的,已经扯平了。
空一般都是独自在别院用饭,而今天段斐借口有好菜,硬是让他来,空自然知道他动机不纯,却也不当回事。
冷霁尘看段斐一双清亮的大眼不停地偷偷溜着空,心下冷笑却也不说话,嘴角的那抹冷然却透出丝丝地冷寒,看得荷衣心一抽一抽,就怕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又闹崩了。
凤翎吃饭就是吃饭,从来不多话也不乱看。
慕筠倒是看得多吃得少,而且每看段斐一眼,就让段斐心头发毛,特别是看到段斐看空,空面无表情,而冷霁尘又冷眼看他们两个,心头几乎笑甭,若有所思。
########的
山内风大,朔风呼啸。
夜间很早便生了炉火,室内又有暖间,外间的炉火通进暖间的火炕,重帘委叠,将外间的秋风层层拦阻在外,到了内间,温暖如春,既便□着身体也不会有一丝凉意。
灯如星,火苗细微如豆。
冷霁尘侧身在软锦被内看着鬼鬼祟祟的身影。
披着细白的软缎长袍,赤了脚在一边悄悄地翻腾了大半天,最后拿着两个瓶子陷入沉思。
披散的黑发如光色上好的锦缎闪烁柔和光泽,长袍松散地披在身上,露出大半的雪白胸膛和修长玉色的双腿,墨色的玉微微晃动在胸前,泛出柔润的光泽。
虽然上半夜一直在折腾,但是看到这样的景色,冷霁尘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悸动只觉得身体的欲望再升腾。
看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却是别样的感觉。
心头不由得微微柔软起来,隐在锦被中的身体微微发烫,火炉似乎烧的太厉害了。
似乎感觉到什么,段斐猛地回头,晕黄的灯光倾泄在床侧,露出黑亮的长发,半边玉色的脸庞,轻轻侧侧身体,似乎能看见冷霁尘紧闭地双眸,松了口气。
纠结地看着手中的两瓶药,瓶子和里面的药一模一样。
应该都是天心丸的解药吧?那夜冷霁尘扔给自己的是天心丸的解药,自己说要给少林寺他们的人,应该不会有假,忽然又一阵发寒,不会有假么?
小冷似乎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欺骗自己,难道这会这么好么?给自己真的解药?
又回头盯着床看了半天。

慢慢地起身朝床边走回去,对上那双水色的长眸,那人嘴角竟然是戏谑的笑意,段斐觉得分外扎眼。
“偷窥别人,格外有意思么?”冷冷地盯着躺在水色锦被里俊美绝伦的人。
“像个小偷一样,才格外有意思吧。”冷霁尘轻笑,心头却颤巍巍地都是温柔,就算他恨自己又如何,他杀不了自己,也不会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模样对自己,不过就是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笑得温柔灿烂,这又如何呢,只要在身边就好,触手可及的距离,让自己很安心,就算他想杀自己也无所谓,就凭他的武功,自己就算梦中他都不会得逞。
心思暗转,笑意更。
“我像小偷一样了吗?是你像个禽兽一样让我没有时间,只能现在起来。”段斐冷冷瞥了他一眼,恨声道
每天晚上几乎不到下半夜自己都不可能得到机会睡觉,想到这就恨得咬牙切齿,谁让自己是阶下囚,被禁锢的那方,要想寻到机会总是要忍,那些遇到事情寻死觅活的才是傻子。
他段斐就算是被人睡的那个,可还是个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不就是被睡么,被睡的厉害一些。
他定会找回机会的。
至于仇恨,他是飞羽哥哥,不管怎么不堪,是娘的儿子,是娘自己死了也没有杀的儿子,谩说自己没那个本事,就算有那个本事难道就能杀他?
可是即使不会杀他,也要让他以为自己会杀他,自己有那样的心思不会手软下不去手,更加不会真的就象什么没发生那样和他温柔厮磨。
温柔?想起来竟然觉得透心地烦闷,不由得狠狠地瞪着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看着他的那个人。
他那么坏,那么阴险,那么冷血,那么狡诈,那么心狠,那么……
罪大恶极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哥哥,也应该大义灭亲才对。
冷霁尘看着他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但是神色却变幻不停,他的心事从来都藏不住,在脸上一一显露,就算是经过那决裂,而且还做一暗探,可是现在似乎是解脱放松一样,所有的心事更加掩藏不住,看他的神色,方才一阵迷离一阵寒意,最后恨恨地盯着自己,心头冷哼不已,难道洛秋水和段秋水那样绝世的人就生出这样的孩子?
心头柔软的厉害,却也不伸手拉他,对付段斐,现在的温柔只会被他冷冷地挡回来,只有比他强硬百倍,才会让他顺从,让他知道即使反抗的极限都没有用,这样他自己都不会有负罪感,因为即使反抗也没有用,这样的结果不是不努力也不是自己愿意,而是被逼的。
心头冷笑,他冷霁尘才不是那种为了宠溺一个人,便将所有的原则都抛弃,那样只会失去自己要的,到最后心伤魂散,他要的是段斐在他的身边,不管是爱还是恨。
他不会傻到为发安慰他哄他,将自己的命赔给他,更加不会对他无限的温柔宠溺,让他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
不用他顺从,也不要他温柔款款,就这样就好,恨恨地在他身边,却没有反抗,懂得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就够了。
本来如果他寻死觅活就给他吃忘忧散,现在看来,算了。
自己所求的温柔,那段日子也经历过了,假装失忆的段斐,温柔真实,没有一丝敷衍和做作,那样尽管很美好,但是自己竟然觉得心慌,非常不真实,觉得特别不踏实,反而是这样,更加合意,不会逢迎,但是也不会敷衍,温柔,有回忆已经足够,只要这个人在这里,那么所有的温柔和甜蜜都可以重叠起来。
做什么一定要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将他宠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宝?
这样就很好。
两个人心思百转,怒目对了冷眼。
“如果你觉得下半夜太空,不需要睡觉的话,我不介意再累一会。”冷霁尘轻声说着,伸手摸上他□在外面闪着柔和光泽的修长大腿,段斐猛地一震,狠狠瞪了他一眼,微微后退,冷霁尘的手从锦被里伸出来,带着比他的身体温暖地多的温度,烫到了自己。
“这两种药,是一样的吗?”如果怀疑不如直截了当的问。
“是,我给我的本来就是真的。”冷霁尘轻笑,伸手拉住他柔软的长袍衣摆轻轻地往身边拉。
“那好,我试试。”段斐说着拔开塞子便往嘴里倒,胳膊猛地一痛,被冷霁尘拉住。
冷眼看着他,“你又骗我对不对?肯定是假的,我就知道!”段斐大声道。
冷霁尘闭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睡吧。” 着伸手勾住他的结实纤细的腰肢。
“你骗我,就知道骗我,冷霁尘从我们第一遇见是不是就是阴谋?你心积虑是不是?为了用我对付师兄,对付秋水坞,对不对?现在呢,难道又要用我对付谁?”段斐双手撑在冷霁尘的胸前,不肯趴在他的身上。

“段斐,即使我给你的是假药,就算你吃了,你以为能威胁我,还是能刺激我?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为什么还要我受你威胁呢?既然你笃定我会受你威胁,可是你却还是如此自私。”
冷眼看着他,“而且就算你吃下去,我也有办法让你在毒发毫不知觉地把解药喂给你,你依然会以为没事而当成真的。”盯着他冷笑不已。
“到底是真的假的?有那么多废话吗?”段斐被他勾住腰肢,亲密的姿势让他不舒服。
“假的。”冷霁尘轻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段斐早就学会不挣扎,而是一副你很禽兽,我和我势不两立地眼神死瞪着压在身上的人。
“我就知道,你貌若春,心若蛇蝎!”段斐气极了,抬头便咬住冷霁尘□的胸膛。
虽然吃疼却也还忍得住,纤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段斐,不要像个女人一样。”
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现在对段斐最管用,有一冷霁尘刺激说他小肚鸡肠,像女人,
段斐愤怒地说不出话,反唇相讥说他才是貌若 仙,心若毒蛇的女人。
冷霁尘又说如果不是如此,为什么你入话不算话,答应做男宠,可是从来不履行职责,还把自己当作千金小姐,将个人仇怨和自己的职责混为一谈?难道想反悔么?不讲信用不想做男宠了?
段斐便怒了,说了句“我段斐就是被你上,也还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尔后即便不配合,但也不挣扎,被冷霁尘撩哺下便又比配合更加诱人。
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段斐觉得憋气万分,但是又想不出好的方法摆脱或者扳回这么一局半局。
现在这个机会,便非常痛快地咬牙切齿骂出来。
“天下最毒妇人心!”
冷霁尘却冷冷地盯着他,然后笑,水色长眸,柔和色泽的修眉,宛若兰清幽夺人心神。
“段斐,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你以为解药是大米么?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你这样哗啦倒下去,就算是真的解药,被你倒完了,还能剩多少?你想做的事情不是都做不成了?我拦住你,难道错了么?解药制作麻烦,上被你要走一些,现在恐怕就这些了,你要是想吃都吃了吧。”
说着伸手抠段斐手心里的瓷瓶,段斐一听死死抓住,结果却被冷霁尘不费吹灰之力抠了出来。
对准他的嘴巴,冷笑道,“张嘴,让你吃个够!”说着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瓷瓶贴在唇边。
段斐死死咬住嘴唇,再也不肯张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冷霁尘清寒的凤眸。
“承认你错了么?”冷霁尘冷冷看着他。段斐一阵羞恼,心头却倍感无力,和冷霁尘在一起他从来没有一胜算,有理无理自己总是错的那方。
微微抬头,快速地吻上沁着兰香气的唇,然后趁着他一失神将瓷瓶抢了过去,却又被冷霁尘抓住远远地扔出去,接着他的身体俯下。
“你……”段斐听到两声清脆的碎裂声,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当冷霁尘说出后面的话,几乎要气昏过去,“慕筠那里很多,你随便去要……”微微挣扎了一下,等到冷霁尘说出后面的话“本来就是假的,要了也没用……”他就直直挺过去装死。
冷霁尘却也没把他怎么样,很快从他身上下来,支着头冷冷地瞅着他看。
憋了一肚子气,骂道,“骗子,你到底都没有一句实话?”
“小气鬼,药是真的,但是慕筠还有,而且就算要了你也没用。”说着将被子拉上来给段斐盖住,段斐却猛地将被子都扯在自己的身上,将冷霁尘的光洁的身体□在空气中。
“我想把药送去少林!”段斐猛地坐起来,结果视线却落在冷霁尘修长光洁的身体上,连忙转过头去。的
“不行。”冷霁尘伸手摸上他光滑结实的腰肢。
“那让随觞去送!”想拉紧衣服,却被冷霁尘直接拉掉。
“不行,你只说要解药,我没答应你怎么理。”将他塞进被窝,又将被子展开盖住两人。
“你要是把我当成囚犯,最好找个手铐脚镣将我拴起来。”段斐恨声道。
“你要是想,我不介意。”冷霁尘冷笑道。

段斐又马上闭嘴,因为如果他继续说狠话,冷霁尘肯定会立刻让慕筠打一副手铐脚镣将他拴起来,从来都是好话不兑现,坏事立马办。

救命
天未亮冷霁尘便已起身出去,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固定的时间打坐习武,然后安排一天的事情。
段斐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下半夜到底没能安稳睡觉,冷霁尘说是对他的惩罚,免得他一副亢奋模样在半夜做小偷。
赖在床上到日上三竿,冥思苦想怎么逃走,后来认命地发现就算飞也飞不出去,当务之急是让空答应他的条件。
等到欢欢乐乐带了药来伺候他穿衣时候来,又窘得满脸通红,立刻爬出来,胡乱地穿衣服,乐乐抿着嘴巴笑,仔细帮他整理好衣衫,特意减少束起的发丝大半披散下来盖住脖颈的吻痕。
段斐知道欢欢乐乐都是冷霁尘救回来的。墨宫早年叫离恨宫,除了做暗杀还会在外面救一些有着仇大恨的人,墨宫几乎每个人都背负着血债。后来改为墨宫,不再热衷江湖之事。
段斐却认为是冷霁尘来了以后才不热衷救人之事,“他杀人结仇还忙不完呢,哪有时间救他人脱离苦海?”
因为山风寒凉,湿气甚重,冷霁尘怕他受不住,早就吩咐欢欢拿了自己的衣物给他。
天青色的棉布袍外面又裹发月白色锦缎斗篷,斗篷一圈柔滑狐毛,边缘用金丝线绣了兰图样,越发衬得面白如玉,发如黑瀑。
几个小厮停了手里的活计,目不转睛地看他,直到乐乐叱喝他们,才意识到失态,立刻低头干活。段斐早就习惯了,也并不在意。
对于冷霁尘给他自己的衣服,初始很抗拒,不是嫌旧,而是上面都是他的味道,让段斐时刻心烦意乱,后来被冷霁尘扒光两,什么都不许穿,躲在房间大半天才想明白,干什么和吃穿过不去?反而穿着四招摇,在大厅大声地喊,“是不是没钱吃饭了,不要那么小气,记得给我做新衣服。”气得随觞将茶杯都扔到他身上了,凤翎笑意隐隐。
###的
除了进山一条道,墨宫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悬崖与庭院相连,很多人也喜欢在那里饮酒吹风,看云赏月。
段斐最喜欢在崖边的巨石上做冥思状,巨石从山上延伸出来,即使在上面盖房子都可以。
这日站在崖边巨石上,感受山风披拂,衣袂飘然。湿湿的清甜雾气在身边萦绕,眼前脚底悬崖下是一眼望不穿的白雾,飘然游荡。
风动荡胸生层云,云霭沉沉西风紧。
欢欢乐乐在不远喁喁低语,不时地看看段斐,因为冷霁尘经常陪段斐呆在那里,甚至好几看见他们在悬崖边上翻滚,所以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段斐站在巨石边缘,张开手臂,想着如果纵身跃下,是天堂还是炼狱。
不远,临风独立的男子,身材颀长,黑眸清润,盯着站立巨石之上的段斐,不确定要不要过去,拒绝他好像是很难的事情,那是个让人无法拒绝无法不心生怜爱的人。突然听到嗤嗤细微的破空声,心下猛震,立刻飞身上前,而此时段斐突然双膝下的环跳穴猛痛,不由自主地弯下去,“啊!”地一声,一头栽下去。
没有任何征兆的变故,欢欢乐乐吓得几乎掉,眼见着段斐掉下去,大喊,“小公子,”急忙朝崖边纵去,忽然听得急急一声,“站在边上盯住……”话音未落,浅灰色的人影嗖的直接掠向悬崖纵身如同秋叶一样飘落。
身体急速下坠,看见下面斗篷飘飞的身影,猛地一个千斤坠,流星赶月般追上,抓住后心,两具身体相叠猛地加速下坠,却又借着段斐身体的一阻猛地提气朝崖壁荡去,壁上光滑,身体哧溜下落,五指运力,随着快速下滑在崖壁上划出的血痕,最后终于在一崖缝旁停住。将段斐置于崖壁微微凸起的石尖上,却见他双眸紧闭,竟然晕了过去,心头关切,不由得抬脚顶着段斐的身体将他固定在崖壁上,一手抠住崖缝,一手贴上后心缓缓给他输送内力。段斐悠悠转醒,对上一双幽黑眸,如星如潭,一声石头差点叫出口,却发现是空。
“空?是你救了我?我还以为要粉身碎骨了!” 着抬手扒住崖缝往下看了一眼,头晕目眩。
“没什么,我恰好经过,看见你掉下来,来不及犹豫就下来了。”空关切地看着他,如果自己有一丝的犹豫,那么很可能就赶不上他坠落的速度,也幸亏他披了大大的斗篷,减缓了下落,否则刚才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抓住他,……那样的恐惧,紧紧地攫住心脏猛地抽痛“没受伤吧?刚才有人点了你的环跳穴,是不是?”空问道,如果不是听到两声嗤的破空之声朝段斐袭去,他根本不能那么快地飞到崖下。
段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事,不过,我真的是被东西击中才掉下来的。”抬眼看到空扒住岩缝的手指汩汩流血,急忙道,“空,你受伤了!”
“不要紧,”空紧张地盯着他,“看来他们有人要杀你,我要小心 。”空看着他明澈如水的清眸,心中叹息,挪开眼睛。
“空,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这样你也会死吗?”段斐不解地看着他,也许有人会毫不在意安危救自己,可是不应该是空,他只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人。
“因为我想着应该和你交换,如果你死了,我不是白白思量了好几天。”空朝他笑笑。
“你……你肯和我交换了?”段斐悲喜交加地盯着空,由于兴奋脸上泛起淡淡桃色,眼眸莹润如清透的黑宝石熠熠生辉。空浅笑点点头。

段斐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轻功不错,稳稳站在崖壁微微的凸,竟然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空,“这是解药都给你。”
空看看他,疑惑道,“怎么这么多?”
“你吃完的,就是我拜托的事情了。”段斐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说吧,拜托我什么?”空看着他挂了水雾的柔软发丝,雾气在两人中间飘浮,让段斐明亮的大眼笼上一层水雾,显出一种迷离的诱惑。
“我希望空能帮我去秋水坞或者告诉前任武林盟主鄢兰笙,你就说段斐让他不要练什么乱七八糟的武功,让他找个地方好好过活,如果他实在闲的无聊就让他赶紧来救我。还有让他将剩下的药送到少林和武当去。”说着又伸手撕下脖子里挂着的墨玉递到空的手里,“这是信物,他看了肯定会相信的。”
段斐热切地盯着空,空心头大震,只觉得什么即将汹涌而出,却竭力忍住,语调平缓,“段公子放心,在下定当不负所托。”
“谢谢,在烟凝湖边生几堆篝火,会有人接你的,不过要避过冷霁尘的人,他的人在周围监视。”空肯答应他,让段斐喜极而泣,晶莹的泪滴顺着玉白的脸颊滚落而下,竟然不怕空笑话。微微叹息,伸手去擦拭他眼底的泪水,段斐微微一震,不好意思地伸手挡了挡。
“你不要担心,有人在上面,肯定会来救我们的。”说着朝段斐笑笑,“你小心一点,我和上面的人打招呼,别害怕,让内息在体内流动就好了。”
段斐按照他说的做了,尔后听到一声浑厚高亢的声音直冲而去,耳膜鼓荡心神巨震,还好有所准备,否则肯定要被震下去,不禁暗暗惊奇空的内力竟然如此厚,不一会也听到细细的啸声,仔细听似乎是慕筠。
“试着往上爬,小心点。”说着伸手将瓷瓶和墨玉都放入怀中,然后又抓住段斐的胳膊,拖着他慢慢往上攀援,最后到了光滑无可攀满是青苔的地方,提气大声告诉崖上的人,让他们放绳索,接着听见慕筠提气送来的声音。
不一会儿条细细的锁链伸下来,空伸手扯住,用力地拽了几下,上面的慕筠内力十足,便交到段斐的手里,段斐却摇摇头,“你先上去。”
看着他淡笑的唇,迷离的眸,心头一惊,猛地勾住他的脖颈毫无预警地吻住柔软的唇,狠狠地吸吮了两下,急促地说道,“段斐,不要做傻事,就算我帮你把话带到很多事情也需要你自己做。”说着顺势将锁链拴在他的腋下,在段斐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将他向上推去,又让上面的慕筠扯锁链。
被拉上来的时候,段斐手脚虚软,脑中只有空给他的那个吻,只觉得带着丝丝温热,却夹杂着山谷中的凉气,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不可能……
“慕筠,谢谢你,我们快点拉空上来。”段斐急切地趴在崖边朝着空大声喊。
“段斐,你和空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会掉下去?”慕筠探究的眼神盯着他。
段斐摇摇头,“不是,是空碰巧救了我。”说着又让慕筠赶紧往上拉锁链。
慕筠却看看扑过来确认段斐安然无恙的欢欢乐乐,“送小公子回去。”说对段斐道,“赶紧回去吧。”说着又将锁链慢慢地荡下去。
段斐却不依说要一起拉空上来,慕筠蓦地脸色一凛,段斐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慕筠如此的神色,冷寒阴沉,竟然和冷霁尘不遑多让。
“你肯定会救他的对吗?”段斐看着慕筠问道。“你放心,空是王爷的人,我们自然不能让他受什么损伤。”说着又瞪了段斐一眼,段斐看看他转身对欢欢道,“你留下来帮助慕公子,我和乐乐先回去。” 着回头瞅了一眼慕筠,他正在整理锁链。
“你可以上来了,”慕筠对着山崖下说道,然后感觉到重量开始往上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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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很快便恢复过来,倒是乐乐腿脚发软,扶着段斐,倒是段斐提着他。走了几步一个踉跄,收势不住,两人从石阶上滚下去,段斐紧紧护住乐乐,将乐乐的头紧紧按在怀里,除了惊吓没有什么伤,倒是段斐白玉一样的脸上被粗糙的石板蹭破多。看着段斐多蹭破的脸,乐乐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地坠下来,“好了,不许哭!”
段斐抬起袖子给他擦擦眼泪,本来凭自己的武功是不会摔跟头的,但是被石子敲过的腿没有什么力气,而自己也确实有那么一点腿脚发软。“小公子,你的脸?”乐乐抽泣着,做男宠如果脸坏了,公子会不会嫌弃小公子?
段斐细细地问了乐乐他掉下去的情况。
段斐就纳闷了,到底是谁要杀自己?难道那人还藏在别?说不定现在还跟着自己,猛地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还把乐乐吓了一跳,“小公子?”“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似乎有个鬼跟着我们呢,我们快点回去吧。”段斐笑杏快了脚步,乐乐吓的脸煞白,“小公子不要说笑,我们墨宫,阎王都不敢来。”
想偷偷回房间理一下伤口,可是又怕被冷霁尘看见嗦,便和乐乐去他的房间, 乐乐却不敢瞒着上头,哀求着去了荷衣的房间。
一看他的模样,把荷衣好一个心疼,连忙给他理伤口,又让人即刻禀报冷霁尘,一边追问乐乐到底怎么搞得,照顾人照顾成这样?
荷衣平日都是温言软语,斥责乐乐的时候脸色冰寒,吓得他哆哆嗦嗦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霁尘过来的时候,段斐身上和脸上的擦伤已经被理完毕,但是看到那张满是擦痕的脸心还是狠狠地揪紧,盯着看了半响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大伤才松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成了软脚虾了?走个路也会摔跤?”身上的衣服被蹭破多,脸上更是触目惊心。

“没事,不就是跌了一跤吗。”段斐却不想说自己掉下山崖的事情,越想越后怕,心有余悸。
不知道空他们回来了没有,不由得往外看看,刚想起来要叮嘱乐乐不要将方才的事情说出去,结果就看见乐乐扑通跪在地上。连忙去扶他,却被冷霁尘抬手勾住腰肢箍在怀里, 脸色微红,“放开我!”冷霁尘也不说话,揽着他就往外走。
“不关乐乐的事情,是我自己摔得要不是他扶着我,我就从头滚到底了……”段斐大声喊着,却被冷霁尘生生拽进自己的房间去。
看着冷霁尘森寒的脸,段斐连忙跑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他,讨好道“真的不关他的事情,你不会置他吧?”段斐来了这些日子没有看到冷霁尘残暴虐待下人的事情,可是方才乐乐跪在地上,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话?
“段斐,说吧,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半点隐瞒,我就饶了他,但是,如果你敢骗我一个字,欢欢乐乐都要死,从今往后你也不许踏出房间半步。”声音冷寒,语调却是淡缓的没有一点起伏,这样却显得更加森寒。
“我现在不是和被禁锢一样么?反正也不能随意下山,你要是想把我拴起来你就栓好了,不要找借口。”段斐瞪了他一眼,将茶杯用力地顿在桌上。
“段斐,每你不想说的话,最后不是都老老实实说了?”冷霁尘伸手将他箍在自己和桌子之间,冷漠地盯着他。
“我和他们在山顶玩,然后觉得冷了,就下山,可是下山的时候被绊了一跤就摔下石阶,幸亏乐乐抱住我,否则就要滚到墨宫门口了!”段斐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
腰上却蓦地一紧,听冷霁尘冷冷道,“段斐,你从来都不会撒谎,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你要是撒谎乐乐的命在你手上,你要是不介意,我这就让人将他丢下山崖去。”
冷眼看着他,不用想也知道,要是两个人滚下山,这小子宁肯自己受伤也会保护别人,曾经为了章云朗不是还被章至刚刺过一剑么?而且像乐乐这样小心翼翼的人,怎么可能下山跌跤?这之前走过无数,独独今天?段斐的轻功也有一定造诣,下个山也摔跤?
他当他是傻子吗?想着心头愠恼,箍在腰上的手不由得用力,听到段斐吃疼,才放开。
段斐抬眼对上他森寒的水眸,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确定要不要说自己掉下去,可是不说估计慕筠也会说,空奋不顾身地救自己,会不会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还待犹豫,唇上却吃疼,下一秒口鼻被封,湿濡霸道的舌纠缠上自己的舌,唇却被紧紧封住不让气流通过,鼻下被手指压住,慢慢地胸口如同被棉塞住,闷闷地疼,只能依附勾缠的舌偶尔带进 丝气息,但是相对于呼吸却又太少,头脑发晕,眼前发黑,即将昏阙的时候却一下子获得自由,唇舌离开,气流猛地冲灌进来,猛烈地呼吸带来剧烈地痛疼,胸口针扎一样。
“这样的滋味好好受么?”抬手扳住他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从段斐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几乎要忍不住爆发的表情。
段斐猛地咳嗽着,太过剧烈,眼泪都冲 出来,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猛地钻进冷霁尘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
冷霁尘没有动,而是将他紧紧地圈在怀里,知道他借势大哭却也不点破,没有温柔地劝慰没有粗鲁地推开,因为如果劝慰了,会让段斐觉得羞愧,就当作不知道他哭了。
当胸口的刺痛慢慢褪去,段斐却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哭,咸涩的泪水滑过脸颊,擦破抽拉拉地刺痛。幸亏冷霁尘没有看出来,连忙又作势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挣脱出来。
冷霁尘装作没有看见走到一边坐下,“说吧,别挑战我的耐性。”
背过身去抬起袖子,将脸上的眼泪用力的擦干,太过用力,脸颊更加抽痛,却也并不在意。
转过身来看看冷霁尘冷着的脸,目光下移看到他胸前那片水渍将衣衫打湿成绿色,没想到会哭出来,心下大窘,好在冷霁尘没有觉察,但是脸上还是微微发烫。
“好吧,我说实话,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难为乐乐和欢欢,不关他们的事情。”段斐急切地看着他。
“段斐,你以为你能和我讲条件么?或者你以为你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能够交换的资本?”
冷霁尘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算他不说,欢欢和乐乐恐怕早就说了,自己不过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让他一步步地放下防备,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先告诉自己,朝夕的相最终融掉他心中的那股仇怨,刚才他借势在自己怀里哭不就是很好的开端么?
不想逼他,不想放弃他,更加不想用最傻的手段来让他原谅自己,选择这条最慢的路,可是在每日相中看到改善便看到希望,那让人欣喜若狂。
在和段斐的对峙中,自己永远都不会输,那个傻子顾虑的东西太多,就算路人甲乙丙,如果用来威胁他,都百分百好用。要让他意识到是自己错了,才会被威胁,而不是别人无理要求这样他才不会有抗拒而生出更的厌恶。
嘴角不由得慢慢勾起,讥讽地瞥了段斐一眼,果然看到虽然愤恨但是却无奈而认命地表情。
想了想,段斐却干笑了两声,转身在冷霁尘对面坐下来,无所谓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站在崖上吹风,结果风太大,我就给……啊……”接着咔嚓几声。
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冷霁尘拉住衣襟趴在桌子上,对上冷霁尘冷冽的眼神,都没有看见如何出手,自己坐着的椅子便碎裂,幸亏反应快,虽然没有坐在地上却被冷霁尘伸手揪住前胸衣襟。
对上他比往日森寒百倍不止的眼神,心头竟然震颤抽痛,那目光中是浓浓的恐惧、绝望、嗜血、愤怒……
咬咬牙抬手扳上冷霁尘死死揪住衣襟的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痕暴露,“你……你抓地透不过气了 ……”想笑可是却被那凛冽地目光给压回来。

“段斐,不要给我说你被风吹下去,更加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自己想死跳下去……”冷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让段斐毫不怀疑如果说那两条会被他撕成碎片。
“我不想死,我才不会到想死”段斐看着他水色冰寒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安慰的成分。看到对面的眼神慢慢缓淡下来,段斐咬咬牙便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第六十四章
段斐本打算去求慕筠和空不要将他坠崖的事情说出来,空和自己有约定,必不会泄漏,而慕筠平时一副冷淡不信任的模样必是对自己那刺杀心怀芥蒂,而且事情又那么凑巧也许本身就是他要杀自己,那么若要保密,他自然愿意而欢欢乐乐更容易说服。
可是看见冷霁尘如同寒剑一样直剜心窝的目光,他却没有勇气隐瞒。
听完他的话,冷霁尘细长凤眸微微眯起,从段斐的瞳眸里看到自己怒火隐隐的脸。
当听到段斐说空让他先上去,上来后慕筠便让乐乐陪他离开,然后自己留下来救空,冷霁尘凤眸微凝,定定地看了段斐半晌,最后却是一个霸道而湿润的吻印上去。
这时候有人来通报慕筠公子和空等人都在大厅等候,蓦地放开对他的钳制,伸手拽住他的手,一起去大厅。
欢欢乐乐还有服侍段斐的几个少年瑟缩地跪在地上。
空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见段斐看他,便朝他淡淡一笑,慕筠的眼神依然是若有所思的冷淡
段斐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对着慕筠和空倾身长揖,朗声道,“谢谢两位救命之恩!”空神色淡然朝他点点头,“段公子客气了,在下不过是冲着冷门主和王爷的交情而已。”
冷霁尘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走上中间台阶之上案桌后坐下身体往后倚在宽大的梨木椅中,看看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慕筠身上的
慕筠面色微沉,轻声道“我怀疑鄢兰笙在墨宫的暗探开始行动了。”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特别是段斐,立刻大声反驳道,“不可能!”在他的心里,石头是最不可能会这样对自己的人。
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盯着慕筠,恨声道,“慕筠,为什么不说是你,欢欢乐乐等在崖边,除了空后来就是你来了,你怎么会那么巧?”段斐憋得脸通红,死死盯着慕筠,如果鄢兰笙在墨宫有探子,他也不希望被冷霁尘揪出来,因为那样会死地很凄惨。
慕筠并不生气,一如既往优雅从容,微笑着看了段斐一眼,轻轻摇头,却又不说话,段斐自己却也明白,如果慕筠要杀他,那么只要不出现就好了,这样更加没有人会怀疑。
“段斐,你如何肯定不是鄢兰笙的人?你想,因为你的愚笨顽劣不堪,让他在整个武林面前颜面扫地,而你也在众人面前答应做了血杀门门主的男宠,因为你的错,给了我们机会扳倒鄢兰笙,趁机逼着秋水坞在江湖除名,你说,鄢兰笙怎么会不恨你?他DDD自然是杀我而后快!”慕筠轻笑黑眸如星盯着段斐越来越白的脸。
“慕筠……”冷霁尘淡淡地唤了一声,尾音拖得稍长,慕筠立即知道他不满自己如此刺激段斐,当下轻笑,曼声道,“好,我不说了。”却又扫了段斐一眼,对上他圆睁的大眼轻轻眨眨眼睛。
“公子,要不要即刻去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随觞猛地站起来,却被身旁的皎风瞪了一眼,“公子还没说话,你着什么急?”
冷霁尘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下面坐的人,目光扫过慕筠,最后视线却落在段斐身上。
段斐抬眼看冷霁尘,见他面沉如水,凤眸半敛似乎在沉思,连忙快步走过去,急道,“这个不管欢欢乐乐他们的事情,你不能怪到他们头上,他们两个根本不会武功,既不是他们而且就算那个人出来了,他们也拦不住。”段斐踮起脚尖趴在冷霁尘面前的案桌上急切地盯着冷霁尘,希望他会答应自己。
“段斐,这是你的错,不是他们的,是你害死他们。”冷霁尘微微前倾身体,冷冷盯着段斐轻声道。
“我?”段斐瞪大了眼睛盯着冷霁尘,心头惶然,是的,是自己的错,冷霁尘曾经说过,除了有他或者慕筠等人陪同,不许去山崖。可是自己不在意,固执地体验身悬崖的心神剧颤的感觉,不顾冷霁尘的反对,而冷霁尘说过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所有的后果他要自己承担。
自己承担?如果欢欢乐乐死了,是被自己害死的?
心头某个地方慢慢辛苦积累起来的什么哄然倒塌,虽然不想,可是总是在连累着别人。双手紧紧抓住案桌的边缘,近乎哀求地盯着冷霁尘,颤声道,“就算我错了,我错了,可不可以……放过他们?”
段斐并不矮,可是秀颀纤细的身体趴在高高的案桌上,从后面看去,如同柔弱的小树努力地向上攀附,微微颤抖的身体,透露出他内心的惶恐。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他都会同情,就象粉竹青章云朗,欢欢乐乐,他都会同情心软,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感情不会付给自己?
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走神,难道会允许自己沦落到需要他向别人祈求饶恕自己的生命么?难道自己想知道他会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么?的
不想知道这样的答案,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推到这样的境地。
冷冷地盯着那双溢满晶莹泪水的大眼,紧紧地攒住拳头,似乎微微伸手就可以探到那剔透灼热的晶莹,但是却紧紧地克制住自己,轻声道,“你肯听话吗?”

段斐用力地点点头。
朝他轻笑,水色长眸清光隐隐,抬手抚过他的脸颊,“回房间去。”段斐还要说什么,碰触到的却是他骤然冷寒的眼神,除了听话,现在只能如此,执拗反抗都不能救那两个无辜的生命,是自己的错。
想到此,便真就转身看看跪在当下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咬咬牙便快步朝外走去。
看着他匆匆而出的身影,冷霁尘修眉微挑,唇角漾出一朵优美的,抬眼看看左侧下方的慕筠,波光微转,“慕筠,挑个人做他贴身护卫,欢欢乐乐送到墨园去吧。”说着又看看空,轻声道,“多谢空大人相救,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冷霁尘轻笑看着空那张会让人忽略的平凡相貌却让人不由得被吸引的邃黑眸。
“门主客气了,门主喜欢的,哪怕是宠物出于王爷和门主的交情,空也会毫不犹豫出手。”
空淡淡地说道。
哈哈!冷霁尘难得有放声笑的时候,除了空俱都心头微震,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即使慕筠等人也并不能完全揣测冷霁尘的心意。
又吩咐慕筠好好招待空,一起多去墨园走走,王爷需要的这几天尽快准备好,省得空着急,然后便让大家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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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趴在窗口,盯着回廊尽头的垂门,如果冷霁尘回来自己挂的贝壳风铃就会叮叮作响。
山上的秋风带着凛寒侵袭而来,吹皱窗户外面池水,秋阳明净寂寞地映在秋水中,波光潋滟。
湛蓝夺目的 空让人不敢逼视,没有一丝云彩,让天空旷远孤寂,明丽的秋阳显得孤单疏离。
几个小厮在外面捡拾落叶,然后都放到园去,用土埋了做肥,还有几个光鲜亮丽的小厮在池边打打闹闹地拿馒头喂荷池里的锦鲤。
看这样的景象,竟然像秋水坞,只不过小丫头换成了小厮而已。
都说血杀门的人杀人不眨眼,可是为什么墨宫和其他的地方一样,也是温暖明媚的,庭院里笑声朗朗,身影如蝶?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是坏人,而石头哥哥也不会杀自己。正在烦乱听得叮叮铮铮的声音,便立刻从窗户下面的软塌上爬下来跑到里间和衣朝里躺在锦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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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庭院没有看到段斐在杨柳树下和人嬉闹或者躺在翠竹下面发呆,快步地走进屋内,依然没有看见段斐影子,小厮上来轻声回报,说小公子趴在窗口好一会,听见公子回来了,才急忙跑到内室去了。
禁不住轻笑,眉梢眼角的笑意宛若秋兰迎日芬芳淡淡优雅,看得几个小厮呆了一下连忙退下去。
推开内室重门的时候却敛去笑意,慢慢恢复淡淡的清冷,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到床侧,看见段斐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趴在床上,心下一软倒也顾不得要扳住脸孔。伸手扳住他的肩膀顺势半靠在摞起的锦被上,将段斐抱在怀里。
伸手轻轻抚摸他脖颈上软腻的肌肤,看他紧闭的双眸,长睫轻颤,手便往下伸,“你不想问问那两个人了吗?过会我不会回答的。”感觉手底柔滑弹性的肌肤在自己抚摸下慢慢地变烫,唇边如同春风拂过水面泛起淡淡涟漪。
隔着衣衫按住在自己胸口肆意游走的手,段斐微微挣一挣身子,冷霁尘身上淡淡的兰幽香萦绕在鼻端让他觉得晕眩,“我听话了,如果你还不放过他们的话DD”却又不知道即使冷霁尘不放过那两个人自己能怎么样,一下子顿住说不出,用力地皱了眉头,无力无奈地感觉让他心口如同堵了厚厚的棉絮透不过气。
“如果回了房间就算听话,那你倒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冷霁尘伸进他衣衫内的手微微用力脱开段斐的按制,捏上微微挺立的凸起。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细微地颤栗。
“你……现在是白天!”段斐猛地一挣,结果却被里面的手一带,衣襟打开,露出白玉莹润的胸膛,上面还有昨夜欢爱的痕迹。
盯着他白玉一样细腻的胸膛,眸色却蓦地冷寒,猛地将所有的衣服都扯开,露出修长结实的上身。
段斐微微恼怒,却也不挣扎盯着冷霁尘怒道,“不要太过分。”冷霁尘却冷冷一笑将他猛地压在身下,轻轻舔弄他圆润沁凉的耳珠,“段斐,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吧。”说着手毫不犹豫地勾掉他的腰带。
扭了扭身体,“什么没告诉你?你说明白了,不要借口来羞辱我。”说着猛地抬手勾住冷霁尘的脖颈,狠狠地掠上他的薄唇,用力地吸吮,重重地咬了一口却又放开。
看着纤薄的唇上印着自己的几个牙印,心头却仍不解气,感觉他微凉的手伸进自己身下,倒抽了一口气,却将身体往下滑。
“段斐,你的玉佩哪里去了?”冷霁尘微微起身,抽回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冷眼看着他。
“不是在脖子上吗?”段斐说着抬手去摸,摸了几下皱了皱眉,“啊!丢了,会不会是刚才掉到山崖底下去了?你也知道掉下去的时候头朝下,很可能会……唔呃……”

话没有说完,便被狠狠地吻住,除了几声破碎的呻吟其余地都被堵了回去。
想到他可能真的会跌下山崖粉身碎骨,心头狠狠地揪紧仿若用发丝一圈圈匝住细细地勒进肌肤里初始密密柔柔的痛,却猛然如同即将爆裂一样铺天盖地的惶恐,不再和他调笑嬉闹,狠狠地咬住他清瘦的肩头用力地挺入,在两人共同的痛意中感受拥有的快感,在激烈地进出厮磨中感受他的存在,填补心头的空洞,带着最后的欢爱一样如同溺水的人绝望的宣泄自己对生命的渴望。
两人在床上竟然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段斐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青紫淤痕,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一样,胡乱地扯过细棉衣袍裹在身上,赤着脚就往内室后面的梳洗室跑。
冷霁尘也不管他顾自去清洗了身体便出去了。
从前都是冷霁尘帮他清理身体,但是让段斐感觉到的却是无可藏地窘迫,所以躲在浴桶里喝了几洗澡水以后冷霁尘便也不逼他,随他自己喜欢。
泡在温热的水中,将伺候的人都赶出去,结果却发现门口一个高挺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谁?”段斐大声问道。
门口那人慢慢进来,不卑不亢说了句,“小公子,我叫墨羽,从今天开始是小公子贴身护卫。”
段斐抬头看着他淡淡清冷的神色,黑亮的眼眸,身材瘦高,一身玄色紧身长衣裹住匀停的身体。
“冷霁尘让你监视我吗?”段斐不满地瞪着他,“小公子误会了,属下只负责照顾保护小公子。”墨羽依然面无表情,段斐看着觉得和凤翎那张冷漠的脸很像。
除了皎风和荷衣,段斐都不喜欢,看着像凤翎一样冷漠的墨羽更加不喜欢。“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以出去了吗?”段斐冷冷道。
墨羽行礼告退,又守在门口。而且目光微斜就可以看到段斐,这让段斐非常不痛快,觉得自己仿若被人监禁,随后也不洗了,猛地跳出去裹了衣服就走,墨羽又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段斐在内室换衣服他也不避讳,依然站在不远看着他,像一尊石像一样。
段斐几乎崩溃了,因为凤翎是冷霁尘的贴身护卫,可是也不用时刻跟在屁股后面,为什么他的护卫就几乎黏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又不能和冷霁尘闹,那样会让自己好像是撒娇,要么被冷霁尘嘲弄要么被威胁。他现在着急着空什么时候离开,离开了会不会帮他去秋水坞,还有现在外面说的什么红衣女子会不会真的是鄢兰笙,心头揪乱如麻。
第六十五章
虽然不再去山崖边,但是段斐还是喜欢在幽静的树林吹风。朔风带着寒意穿梭竹林,竹涛阵阵,干爽的光线透出林间空隙洒落在眼睛里,明媚干净。
那个木头雕像一样的人依然杵在不远,静静地看着他,让段斐觉得自己就是养在圈里的鸡鸡鸭鸭,或者被人放牧的牛羊,极度不爽。
干脆闭了眼睛不再说话,忽然听到几声咭咭轻笑,一阵风动竹摇,竹叶哗然作响,簌簌落下。
墨羽迅速上前护在段斐身前,却感觉猛然一阵大风,裹卷着满地枯叶重袭而来,却并不慌乱,冷笑一声右掌全力推出,左手飞速打出几点寒星。
“啊,死小子,你想杀人呀!”一条淡色身影飞速地躲开墨羽的手掌,避开数点寒星,顺势掠到段斐身边,定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墨羽冷冷瞥了他一眼,“姬如风,你要是这样鬼鬼祟祟第二,我不会再客气。”说完转身对段斐微倾身体拱手道,“小公子,这位是墨宫的神偷姬如风。”
段斐盯着姬如风看了半响,哼了一声,立刻道,“对了,就是你,采贼,你别跑。”说着就冲过去。
却被墨羽伸手抓住胳膊,“小公子,你打不过他。”段斐回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笑道,“我打不过他,你去,你不是我的护卫么,你去打他给我看看。”说着挣开墨羽的手轻轻退到后面斜倚在一根修长的青竹上。
墨羽微皱眉头,却听姬如风哈哈笑了两声,又见他窜到段斐跟前调笑道,“小段斐,就知道你跑不掉,哈哈,终于来墨宫了吧,怎么样,这里好吧。”说着伸手去摸段斐的脸颊。
墨羽左手微扬袭向姬如风后颈,“偷儿,不要逾越,他是公子的人。”姬如风立刻跳开,笑嘻

嘻道,“又不是你的人,怕什么?”
“再那么多废话,剁了你的舌头。”墨羽冷冷道。
段斐看看一边那个笑眯眯的姬如风,倒比第一看见时候俊俏了几分,一双眼睛晶亮如星,穿了色紧身衣,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没有一点猥琐的模样。

“采贼,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杀的?”段斐微微抬起下巴,睥睨着姬如风,懒懒问道。
“不是,我未必能杀地了她。”姬如风笑,轻轻跳到段斐方才休憩的巨石,上面铺了柔软厚实的毛毡,毛毡上面又一层棉褥。
躺下来,伸手拿了段斐的点心边吃边笑嘻嘻瞅着不远两个人,一个气鼓鼓一个冰冷冷,心头觉得憋闷,难道这人都得学门主?
当下发出嗤的一声,“墨羽,你就是个侍从,不是门主,不用比门主还冷!”说着又朝段斐笑,“小段费,过来一起喝酒。”说着捏起一个梅酥饼朝段斐扔去,段斐轻轻一侧避开去。
“如果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要装做被我们抓住?”段斐盯着他,却慢慢走过去,在姬如风旁边坐下来。
“当时不是就需要一个凶手吗,真凶手不能出现,自然是我这个假凶手 。”姬如风无所谓笑笑。
段斐看着他,心头慢慢明净起来,“是冷霁尘杀的对不对?因为他要和我一起查案,所以才让你假扮采贼,对不对?”
“嗯嗯,你也够迟钝的。”姬如风笑着将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过你还是要感谢门主,他算是为民除害,粉竹青专门猎杀美艳男子,像这样的人你的盟主大人都没有管,还是我们血杀门出头,好笑吧!”姬如风讥讽地看着段斐。
“你DD胡说八道,我听说过粉竹青,可是也未必有你说得那么不堪,鄢盟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去管。”段斐说着气呼呼地将姬如风手里的酒壶夺过来,“我让你喝我的酒了吗?” “还真是够DD粉竹青亲你那一下,唇上喂毒,本来你早就死了, 是门主救了你,还帮你报了仇,怎么你不知道感激还要替她出头不成?”姬如风说着哼了一声,又猛地将酒壶抢回去。
“那么章云朗呢,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地对待他?”段斐愤怒地盯着姬如风,俊面气得通红。
“段斐,你好奇怪,这个问题来问我做什么, 该去问门主,人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奸的,是小灯的手下,你满意了吧?”真是倒霉,一来就被段斐赖上。
段斐陈默不语,这本来都是过去的事情,可是看到姬如风,想到和冷霁尘一起抓淫贼的事情,便又都记起来,想想也真是够可笑的。
也不说话起身往回走,墨羽自然跟上去,姬如风又好没趣,“喂,段斐,你是墨宫唯一好玩的人,不能不陪我玩呀!”说着跳起来追他们,心里还笑,这个段斐倒是好玩,明明有亭阁不进去,非要在一块大石头上装模作样忧伤的样子。
姬如风带来了很多消息,证实那个那女子练的是秋水神功,而且手段狠戾,但是却来无踪去无影,连姬如风孩子这样的轻功都追不上。
还带了很多宝贝,都是他偷来的,藏疆进贡的珊瑚,广越女帝送给皇弟生辰的云锦霞衣,扬州沈家的古琴谱,华山的名剑……
拿出偷来的宝贝分给大家,却没人要,空看到皇宫的东西面色阴冷,最后冷霁尘便说作为对空大人救了段斐的回报,就把皇宫的东西还回去,还让姬如风不要再去皇宫偷东西,空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姬如风生性嬉皮,为人疏狂,就是因为不喜欢墨宫的人都跟冷霁尘一样冷脸冷眼的才整天往外跑,现在看见段斐这么好玩,竟然说不打算出去了,要在墨宫过冬。
段斐被姬如风拉着东玩西逛,一起分享他偷来的那些宝贝,段斐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不过和姬如风在一起倒是很开心,不用任何戒备没有什么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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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清幽宁静,风清沁寒。
段斐和姬如风在六角亭内下棋,棋盘是是名贵的汉白玉,棋是翡翠雕琢,是姬如风偷来的宝贝。
倦了随手一扔,那价值连城的棋子便咕噜地满地都是,墨羽慢慢地一颗颗捡起来,收到锦盒中去。
“偷儿,墨园在哪里?”段斐想去看看欢欢乐乐,虽然两个人才跟了他不多久,可是却颇为可心,不像墨羽就是个闷葫芦,冷冰冰的没趣极了。
“怎么?你要去墨园?”姬如风嘻嘻笑道,“改天带你去看,不过估计门主会不高兴,哈哈!你还是问问他。”姬如风拈起一片雪片梅糖去扔墨羽,墨羽冷冷瞪着他,后来走过来狠狠一脚踹向姬如风,然后两人跳出去拳来脚往在亭子外面打起来。
寒风过林涛,雾气莹透。
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兴致勃勃地看着二人比武。
“小公子好惬意!”一侧传来慕筠淡淡优雅夹杂戏谑的声音。
段斐扭头看他,身材颀长,黑发长披,目若点漆,面容俊秀,林中倾泄的阳光洒在慕筠淡蓝色的锦衣上,心中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翩翩公子。
看着他清隽如水的黑眸,觉得慕筠长的很像很个人,但是又想不起来。
“我不是惬意,我是无聊。”段斐轻轻让了让,给慕筠腾了个地方。

看着他一副慵懒倦倦的样子,知道是因为掉崖事件后被冷霁尘管得紧,让他心生抗拒。坐在段斐旁边,却不接段斐递过来的糕点,倒是奇怪就见他天天吃那些甜腻的东西,可是却还是一副精瘦的身板。目光落在段斐半开的衣襟上,精致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柔软的衣料包裹着修长匀停的身体,看似纤瘦却并不赢弱,如果摸上去,应该不是能够见骨的那种。
挑眉轻笑,“段斐,那日你和空在谈什么?”慕筠坐在一侧俯视着半卧的段斐,雪肤乌发,水灵黑眸。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被人打落悬崖,然后碰巧空路过救了我,倒是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会出现呢!”段斐瞪了慕筠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人。
慕筠的手搭上段斐舒展的腿上,微微用力,感觉到衣服下面弹性温暖的肌肤,段斐一愣,没料到他会抓住自己的腿,连忙往后撤,却被慕筠用力抓住。
看了他一眼,曼声道,“别动,我帮你揉一下。”说着伸手捏在段斐腿弯。段斐脸微微一红,抬眼去看打斗的两人,似乎并没有看向这边,又转首看慕筠,他却神色淡淡,平静无波,专注地揉捏自己的腿弯。
虽然没有大碍了,但是被击中的地方却是乌青一片,而且只觉得腿脚似乎不如从前那么灵便,如果不是因为勤习轻功也感觉不出来,不当回事,自然也没有告诉别人,但是慕筠却似乎发现了。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带着温暖的体温,段斐几都挣不开,最后只得任由他捏,平时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惧怕慕筠,对上他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只觉得无所遁形。
慕筠的手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阵揉捏以后,环跳穴本来的麻痹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微微的酥麻,一股热流自小腿慢慢上行,不久便流经四肢百骸,热流遍及每细微神经,酥软的感觉让身体微微发烫,身体某似乎有什么渴望,不由自主地细微的呻吟出口。
虽然亭中风大,可是细微的呻吟却清晰入耳,段斐立刻咬住自己的舌尖,猛地挣开慕筠仿佛能吸住人身体的手,怀疑地看着他“你DD我做什么?”慕筠浅笑吟吟“有一种功夫,即使不刺激人的敏感地方,单靠内力缓慢流散, 也可以让人欲仙欲死。你要不要试试?”黑眸如星笑意如风。
段斐猛地往后退,躲开他的手势,“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盯着他俊雅的面孔,全神戒备。
“你知道么,段斐,我有个试验,就是肉欲可以让人忘记爱和恨,只沉迷在那种极致的快感中。”
“那关我什么事?”段斐冷冷道。
“你是爱和恨的综合体呀。”慕筠笑得仿若雪霁天青,明朗无际。
“你少打我的主意,我会告诉冷霁尘的。”段斐坐起来,拿斗篷裹住自己。
慕筠轻笑,“门主很忙的,要忙着杀鄢兰笙,还要忙着对付空,还有王爷的事情,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门主才不会生气,而且往往情况下,你告诉他,反而是你吃亏。不信你告诉他我们今天的谈话,看看他会不会相信你?”慕筠盯着段斐因为愠恼而愈发清亮的眼眸。 “你到底是谁?”因为着急声音微微发颤。
“你希望我是谁?是门主的仇人还是朋友?矛盾吗?哈哈,可惜了失望了,我是慕筠,原来墨宫的主人,现在是冷霁尘的随从,我是自愿的,对他也是绝对忠诚的,但是,段斐,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呆在墨宫,不喜欢你呆在他的身边,不喜欢看到你们那么开心,你们开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不开心呢?”慕筠的笑容淡淡的,但是声音却渐渐冷下来。
“你喜欢冷霁尘?”段斐眼眸眯起来,似乎慕筠身上发出不可逼视的光芒,刺痛了自己。
“不,我不喜欢他,我只是他的下属。”慕筠轻笑,面容清绝。
“你DD是你对不对?你将我打下悬崖的!”段斐竭力压住颤抖的声音,紧紧攒住拳头。
“是的,所以我才知道你的腿不舒服,因为我的点穴和门主一样都是独门秘技,即使能够解穴,也不会完全恢复。”慕筠浅笑,黑眸莹润如宝石。
“为什么,如果你想杀我,还要救我?”段斐心头恼怒,声音发颤。
“段斐,我从来没想过杀你。”慕筠凝眸轻笑。
“你DD算了,随你怎么说,如果你不想我留在墨宫,最好帮忙送我出去,我还不想留在这里呢你以为你们墨宫是什么好地方吗?”段斐反而不生气了,斜睨了慕筠一样又斜躺下去,右手支住脑袋冷冷看着慕筠。
“段斐,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吗?”慕筠抬手轻轻划过段斐的腹部,隔着衣料,段斐还是颤了一下。
“我得罪你了吗?我不记得我杀过什么人,或者难道我□江湖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给办了,结果我自己还不记得了?所以你记恨于我?”段斐笑得轻狂,慕筠也不着恼,笑吟吟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俊面,轻声道,“让一个人痛苦比杀了他要解恨,夺走他爱的,让他失去赖以慰藉的。段斐,你爱的是谁?赖以慰藉的是什么?”慕筠好整以暇地盯着他,轻笑不已,“随便跟你开玩笑呢,不要当真,你也不用害怕,门主那么喜欢你,除非他自己赶你走,没人会带走你的,鄢兰笙,空,或者菊公子什么人,都不能,我自然更加不会。”慕筠说着起身,手顺势划过段斐的脸颊,暴露在清寒的风露中,触手清凉接着却是淡淡的温润。
站起来,低头俯视段斐清莹的黑眸,笑,“对了,段斐,我把我打下山崖的事情,我已经告诉门主了,他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没有生气,谩说是你,就是一块巨石掉下去的话,我也能拉住。如果没有人救你,我自然是要出手的,既然有人救你了,哈哈,那么……段斐……”
没再说话,转身看见对面的姬如风和墨羽走过来,朝他们轻轻点头,笑道,“一个是好脾气的不与人争执,一个是冷冰冰不屑与人争斗,可是为什么两个不常争斗的人一见面都打个不停?”
慕筠看着他们戏谑道。
即使背对着段斐,也能感觉他愤怒的目光,因为身后某隐隐灼痛。

反攻+遇袭
和慕筠一席谈话,让段斐心乱如麻,有点扯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能抓住什么,可是又觉得云里雾里。
也不嬉闹了,一路静静地往回走,墨羽看看他,又探询地看看慕筠,慕筠轻笑,说没什么,这孩子有时候会心事重。
姬如风逗了他几,被墨羽下狠手,踹了一脚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也不敢捉弄段斐了 ,
一脸忧伤被人抛弃地模样也回自己房间了。
路上碰见荷衣、皎风和随觞,段斐似乎没看见一样,平日都是笑嘻嘻打招呼,现在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皎风和荷衣很是关心,结果随觞却说他是欠抽了,快去找门主来。
墨羽和随觞不是平起平坐的职位,但是却也互不隶属,一个冷冷的眼神甩过去,随觞就要动手,被皎风狠狠骂了一句便又老实了。
段斐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慕筠对他说的话,慕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对付谁?他说的几句真几句假?他将自己打落山崖,可是又说不想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他已经告诉冷霁尘,冷霁尘并没有怪他?
结果晚饭也不曾和人一起吃,就说不饿,冷霁尘叫人送了房间去,只当他是和姬如风等人闹别扭恼了人,因为姬如风也是躲在房间不出来,小厮们说偷少爷在生闷气,拿着小刀哧啦啦划一块汉白玉的枕头,嘴里还念叨我抽死你,抽死你,抽的你一辈子不能翻身。
到了晚上,冷霁尘看段斐竟然一点没吃饭,心里有点担心,竟然开口哄了几句,结果段斐似乎没往心里去,没有反应,然后又冷着脸说了几句狠话,还是没反应,冷霁尘这才急了,以为他是不是疯魔了,试试脉搏正常,后来让慕筠来给他看看,结果一见到慕筠段斐马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慕筠朝他笑笑,说小公子是心事太重了,公子多开导开导他就好了。
段斐气地说不上话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疾走摔开门帘进了内室,慕筠也不着恼,只朝冷霁尘轻笑,“他记恨我呢,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拿他试探了,此后都不会了,你也不必担心。”
冷霁尘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自然不会杀他。”
谢过了慕筠,转身进内室,重帘委叠,段斐倚在软塌上出神。
冷霁尘也不迫他,亦不哄他,只将他搂在怀里抱他上了床。夜里也轻轻搂着他,见他做了噩梦便轻轻拍打后背,在噩梦中慢慢平复过去,一夜折腾了几,可是却也不曾醒来,只一紧紧地往冷霁尘的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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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空便要离开了,段斐却不曾有机会单独见他说上几句话,首先墨羽寸步不离,其姬如风成了他的跟屁虫,再慕筠每看他的眼神都笑得别有意,似乎再说段斐我知道你的秘密一样。
山上的初冬,风凛寒似刀,尽管南方清润,但是山高风疾,若不是背风的地方便觉得风侵透骨。
难得的机会,冷霁尘和段斐一起在墨宫一角的竹楼里。冰露浓重,早梅吐香,鼻间萦绕着淡淡的幽兰和清梅的香气,淡雅芬芳。
看着竹楼门窗飘舞的纱幔,段斐却不开心,就纳闷这清雅高洁的香气,为什么还有催情作用,让冷霁尘像禽兽一样对他,幸亏凤翎在墨宫的时候不会跟着冷霁尘,而自己也以冷霁尘在身边为借口将墨羽赶开,姬如风也就不会冷不丁跳出来说些让段斐恨不得钻地缝的羞愧无比的话。
段斐不是一个太计较的人,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如果慕筠要杀自己,冷霁尘会怎么办?似乎慕筠将自己打下山崖,他也并未生气。而且看到段斐对慕筠冷冰冰的样子冷霁尘却轻笑,说他太小气了,慕筠就是和他开个玩笑,但是段斐却不这么觉得,他们肯定瞒着他什么事情。微微地挣出冷霁尘温暖的怀抱,面红耳赤地将衣服穿上,听到一声戏谑的轻笑,抬眼对上冷霁尘雾蒙蒙的凤眸,心头一荡,眼睛向下落在他半裸的结实秀美的胸膛上,玉白的肌肤在清冷的空气中泛起细微的颗粒,水色的暗缎纹长袍越发衬得人美如梅,清俊绝尘。
想起自己长大后第一遇见他,在烟波浩淼的绿江码头,阳春三月,柳絮满天,人比桃艳。
自己当时是在看美丽的女子,结果为女子买的时候被偷偷了钱袋,追至渡口,人潮涌动,自己大喊 声,“小偷,站住!”然后他在拥挤的人群中轻轻回头,那一瞬间自己的心砰一声如同烟灿烂在头顶绽放。
黑色劲衣,身姿秀颀英挺,眉目如画,如月色下清冷寂寞的幽兰,自己的心叮的一声,仿佛看到一副烟水空鞯幕卷,在天地间缓缓蕴染开来,冷艳清俊的人是那山雾中洇出的冰玉,荡人心神。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看美人一样赖上他,天南地北地游荡。
想着心头温软起来,又慢慢地回身,定定地看着半支着身子的清俊人。
冷霁尘看他神色渐渐迷离起来,大大的桃眼微微眯起显出迷离的水汽,眉梢眼角情意款款,唇角仿若开出纯净的莲,浅浅明媚。
段斐伸手摸上冷霁尘微微透着凉意的脸颊, 轻轻吻上沁出幽香的薄唇,伸出舌尖慢慢地描画,手抚上那结实温润的胸膛,另一只手插进浓密冰滑的发丝中,地纠吻。
抚摸胸膛的手慢慢地游走,上下轻轻的温柔抚弄,最后探到腰下握住早已挺立的昂扬,身体发烫,欲望激荡,吻过冷霁尘玉白精致的耳垂,颤声道,“小冷,我想要你。”
感受他的温柔,知道他的欲望,冷霁尘心头颤抖不已,如果段斐愿意他并不拒绝,本来一生很长,这样免得单调。轻笑低头吻上段斐光洁的胸膛,吸吮他胸前的樱红,几下抚弄之后段斐知觉身体瘫软腻进冷霁尘的怀里。
“小公子,你这样怎么要我?”冷霁尘含着他的唇轻笑不已。段斐浑身发烫,暗骂自己没用,结果一发狠粗鲁地将冷霁尘推倒在软塌上,趴在他的身上一番搓弄,然后手探向那从未被侵犯过的领域。

冷霁尘也不拒绝,反而淡笑地看他,微微将身体打开,看他半天不得入,轻叹,伸手拉住他的手,将纤细修长的中指慢慢地含进嘴里,舌头轻轻的吸吮舔弄。
段斐只觉得如同被一阵电流刷过,浑身剧颤,欲望□灼热,手指传来阵阵酥麻似乎能将自己融化,竹楼明明微寒,可是现在却如同烤在火炉边上,身上沁出丝丝薄汗。
猛地将手指抽回来,探向冷霁尘的身下,摸索到□火热轻轻推进,虽然手指濡湿可是依然狭窄难进,猛一用力,却见冷霁尘纤眉微蹙,那手指顿觉被什么吸住紧窄火热却是进不去出不来。
急得一身汗,抬眼去看冷霁尘,却见他脸上泛起微微红晕,细长的水眸薄雾迷离勾魂,红唇翕张,粉嫩的舌尖咬在玉白的贝齿间,心头热流猛地泛滥,用力地将手抽一出来,狠狠地吻上那诱人的红唇。
被他猛地一带,冷霁尘额头见汗,抬手勾住他的纤腰,拉下他亵裤,手指一挺而进,微微勾弄□,感觉到他身体细细地颤抖唇间大力地吸吮,吸住手指的地方湿濡火热,便抽回手指双手扶住他的纤腰 便要压下去。
林中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纱幔舞寒风,猎猎有声。
在满天席地的自然声音却听见细微的嗤嗤声破空而来,快速地拖住斗篷裹住段斐,将他推离一边,一掌轻拍竹板身形陡然拔起,顺手撩起腰带灌注内力,利如刀剑,卷上从窗口急速飞来的青色人影。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迅如闪电疾刺而来,左掌劈开冷霁尘的腰带,匕首攻势不改。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冷霁尘却也不见慌乱,瞥眼看看愣在一边的段斐,却因为略一分神险些被刺中,只好打起精神全力应付。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段斐略显懵懂,旋即便恢复过来,立刻手忙脚乱,脸面通红地将衣服穿好。
一阵冷风吹过,身上打一个寒战,自己刚才意乱情迷什么都没听见,而且竟然对冷霁尘动了那样的心思,最初的柔软让此刻的心却百般煎熬。
忙压下心头的慌乱去看缠斗的两人,不看则已,一看心神惧惊。
他从来不知道冷霁尘的武功有多高,可是现在却只见水色身影与青竹色的身影缠斗在一起,宛若游龙,迅如闪电,在小小方寸之间激战,渐渐确实只见风烈影乱,几乎看不清谁是谁,凝眸运气,却依然如此。
初始冷霁尘还用腰带,后来腰带被斩成片片如蝶飞旋,只能靠双掌应付。
蒙面青衣人和冷霁尘似乎不相上下。掌中匕首翻飞如电,招招疾刺冷霁尘要害。
相斗的二人互相胶着,谁也不能轻易打败谁,而这个时候凤翎等人必不会过来,谁也不曾料到会有人跑到墨山上来行刺。
而且冷霁尘知道了是慕筠将段斐打下悬崖,便随了段斐的意,让墨羽不要时刻跟着他。
段斐紧张万分,紧紧捏住拳头,这时看见青衣人左手突然变掌握拳,食指压在拇指上,双脚错开,右手匕首横推,而此时冷霁尘左臂挡刀,右掌快捷而凶狠地击向青衣人左肋。
段斐猛地心头狂跳,不假思索地冲上去,青衣人的匕首削过来,冷霁尘一掌拍至,本来会两败俱伤,结果段斐猛地斜里冲过来,两人的招式都要招呼到他身上,电光火石间冷霁尘伸手疾抓段斐而青衣人似乎也不想伤害段斐左腿抬起轻踢上段斐腰,段斐便忽地飞出去,也因为他这一打扰,冷霁尘和青衣人的攻势减弱,但是匕首还是划在冷霁尘左臂上,而冷霁尘的右掌也印在青衣人的左腰。如果不是段斐如此一闹,两人恐怕俱是重伤。
段斐从角落里爬起来,却又朝两人扑去,缠斗的青衣人似乎觉得没有胜算,趁着段斐冲过来的时候,冷霁尘来不及阻挡,飞身出一竹楼,几个纵跳消失在苍茫的竹林间。
段斐连忙飞奔过去捧住冷霁尘的胳膊,一刀伤口不是很,却也入肉三分,鲜红的血顺着淡色的锦衣蜿蜒而下,在地板上汇成一汪幽红的血潭。
两人都没有说话,段斐给他点穴止血,又哧啦撕了自己的中衣帮他将伤口包扎起来,低眉垂目,专心致志的模样让冷霁尘看得痴了。
但是想到方才还是觉得惊惧不已,暗暗硬了心肠,抬手握住段斐的下巴,直视他迷离伤感的瞳眸,“段斐,为什么?”
为什么?冲过来?难道不知道会死吗?如果青衣人不避让,那么一刀足以划断他的经脉。
为什么?青衣人会避让?覆面是因为是认识的人。
本来段斐冲过来,他心头第一个念头是段斐竟然会来救他,可是当他看到青衣人的匕首顿住避过段斐的时候,他又惊怒,也许他是认识的吧。
段斐抬眼看他,“我也不知道。”说完从冷霁尘手里挣脱出来,然后走到一边拿起地上的斗篷裹到冷霁尘身上。
冷霁尘伸出未受伤的右臂,勾住段斐的腰,微微用力将他压在竹榻上,看着他清润的双眸, “段斐,你告诉我,看到我受伤是什么感觉?刚才为什么不上来补我一掌,这样你就能报仇了,摆脱我了。段斐,如果我现在受伤不支,你是补上一剑杀了我,还是会DD有一点点心痛?”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让他回答,却又怕听到答案。
段斐颤抖着双睫,似乎在想,又似乎在逃避,轻轻吐出一句,“我不知道。”不知道,是的,刚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是趁机上去杀了他,还是如何,只顾激烈的打斗,可是他既然问,那么自己说什么都未必是满意的吧?
也许知道心中的选择,只要慢慢地往下探究,如同挖井一样,多挖几下就可以见到水,可是自己不想挖,不去想,那个可能很浅显的选择,因为无论怎么选择对自己都是一种无法安宁的折磨。
冷霁尘看着他沉默的表情,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落在他玉白的脸上,长睫挑动着几颗闪亮的碎钻。心头却如同开个一个洞,将自己从前的窟窿打通,风呼呼地灌进来。“段斐,如果你和他合谋,却为什么不帮他杀我?如果你不和他合谋,他如何会找到这样的好时机?”是呀,多好的时机,第一这样动情而温柔的向自己索爱,当他颤抖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温软的唇覆上来的时候,就象饮醉了酒,软软地捧住娇嫩的朵细细地轻吮,那样的温柔沉醉,似乎是他对自己的专属。

已经不是怒不可遏,没有什么好愤怒的,自己本来挑了最难走的路,希望一步步软化他,留住他,即使没有温柔,没有甜言蜜语都可以,既便他想杀自己又如何,第一他喊了自己飞羽哥哥,这一他动情无限地说“小冷,我要你。”
冷冷的,强硬的,如同冰玉兰,看似柔软却坚硬无比。冰冷的人,那颗透明的冰玉之心,也会刺痛。
“段斐,你知道么,我给你的解药,是假的。”冷霁尘冷冷说着,嘴角勾出一抹冷艳残忍的笑意,如同多人心神的罂粟,灿烂剧毒。然后起身,缓慢而优雅的转身,慢慢往外走,留给段斐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在卷着竹叶的朔风中,脊背挺拔,却愈发苍凉。
段斐心头猛地一震,接着心底慢慢侵染上来的是冷冷的寒,丝丝的疼,满脑子都是假的,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从最开始都是假的,没有一点真情实意,没有一点。
自己第一眼看见他,对了,记起来了,那个小偷,那个小偷,是DD是姬如风,是的,那个身影,那绝顶的轻功,本来就是为了引自己去渡头看见他,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都是为了接近自己,为了利用自己,伤害石头,害死母亲……
自己竟然那么无耻,方才竟然连要上去杀他的念头都没有,一门心思想却是他不能有事。
解药是假的,那么空?如果是假的也就算,像冷霁尘那样阴险的人,很可能就是毒药,空吃么?今天都未曾看见!
心头急怒,猛地就往外跑,衣襟打开露出半截布满吻痕的白玉胸膛都没有留意到,心头激荡只有那个想法,不能再害了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连累了他。

摊牌
他知道方才的青衣人是鄢兰笙,因为从认识他的时候就发现每当极度紧张的时候他便会左手握拳,且每必然拇指压在食指下面露出指尖,自己小的时候还多学他的样子,攒着拳头用指尖戳他的腰。
他躲到哪里去 ?为什么平时都没有和自己联系?空?难道是他么?脑中灵光一闪,如果不是,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对自己那么好?而且?山崖下那一吻,感觉竟然就象DD自己真傻,竟然一直没敢这样猜测!
心下顿时惶恐无比,拼命地往空居住的别院跑,结果又在拐角碰上随觞,这随觞没有骂他,却猛地揪住他的胳膊,恨声道,“大家都在大厅,你又往哪里钻?”说着也不顾段斐的反对将段斐一路拖行去了大厅。
冷霁尘坐在高阶之上,面沉如水,凤眸冷凝,扫了段斐一眼,让随觞放开他。
段斐飞速扫了一圈,却没看到空,对上慕筠别有意的目光,心头一惊,要说什么,墨羽却过来拉着他到一边就坐。
段斐扭头去看冷霁尘,他早已换了紫滚黑缎边的长衣,神色清冷,眸光如冰。
“门主,很明显段斐和人合谋!”随觞狠狠盯了段斐一眼,恨声道。皎风瞪了他一眼,“前几天小公子也遇到危险,而且他一直和我们大家在一起,和谁合谋?和你还是和我?”皎风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段斐抬眼看看斜对面的皎风,皎风朝他笑笑,目光干净坦荡,段斐点点头,却又斜 了一眼慕筠,看来他将自己打下悬崖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到底有何阴谋?
慕筠看他审视自己,只是笑笑,然后和一边的荷衣说话。
段斐却寻思石头在哪里?不知道有没有吃药?他左腰受伤,要不要紧?如果冷霁尘要查一定会知道的,一时间急得额头见汗。
却听得旁边传 了“哎呀!”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扭头看看旁边的姬如风,只见他面色苍白,神色黯然,左手轻抚右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了看,忍不住关切道,“偷儿,你怎么啦?”姬如风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颇为幽怨,段斐一愣,扭头去看墨羽,却见他冷着一张脸。
“今天肯定是撞邪 ,大家都受伤了,连门主都是!”姬如风苦笑,左手趁势伸过小茶几戳戳段斐的胳膊,一副就你命好的模样看着他,“怎么?就你没受伤?”
段斐惊道,“什么是今天都受伤?”不解地看看四周,果然神色都很凝重。
“你看,你和门主在竹林遇袭,门主伤了胳膊,凤翎、空伤了左腰,荷衣伤了后背,慕筠伤了右臂,我DD伤了右胸,那个死小子,伤了左腰。”姬如风微微侧目,狠狠瞪了那个冷冷的面无表情的木雕像一眼。
段斐更加迷惑 ,“怎么会都受伤?”
“是这样,我们陪空一起去墨园试练七星踏月阵,结果就这样了,不过墨羽是被我踢的,我的右胸是被他打的,我并没有怎么用力,可是那小子却下死力想要我的命,段斐,你说 ,他是不是忘恩负义?”姬如风俊俏的脸幽怨到极致,目光哀伤地盯着段斐。
段斐却没有心思想为什么是忘恩负义,心里暗惊果然是空,又窃喜有几个人伤了左腰, 这样便没有办法确认。又在想石头怎么办?他如此也太危险,看来那红衣女子不是他 ,难道他没有修炼秋水神功么?或者还看不出来,心头烦乱,冷不丁抬头对上冷霁尘凌厉无比的目光,生生打了个激灵。
冷霁尘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头冷然,抬眼看看下面,让人去请空大人过来。

让段斐奇怪的是,虽然冷霁尘碰到了刺客,但是在场的人除了随觞一副恨不得抓了敌人千刀万剐的样子,别人却都比较平静,除了神色严肃看不出不同。
“刺客被我打伤左腰,本来由此可以确认刺客,但是现在有三个人都伤在左腰,凤翎、墨羽、还有空大人。”冷霁尘的语调平缓,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在陈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刺客既然蒙了脸,那么肯定是怕我们看见,墨宫之中哪怕是伙夫也不能随意隐匿其中,所以只能说刺客是我们当中的人。”
段斐听得他声音冷冰冰的,知道他心中已经怒到极点却不发作,心下紧张, 紧攒的拳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这 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空随了人进来,一看见空,段斐立刻紧张起来,看见他无事才稍稍放心。
一进大厅,空便关切询问冷霁尘被刺之事,听说无大碍,松了口气,从容落座,又说了一番对剑阵非常满意的话,希望可以早日启程,返回皇城,免得王爷大人挂念。冷霁尘看着空轻笑,“空大人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本来解药需要离开墨宫以后三月内才能全部奉上,但是我们对空大人非常满意,而且空也是段斐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们打算现在就送大人解药,休息几日,大人便可启程。”说着招招手,便有弟子托了一个精致的锦盒走过去放在旁边案几上。
空打开看,然后眉梢不经意地微挑,却随即掩上锦盒,拱手道谢。“大人现在不吃了解药吗?”
慕筠笑道,“其实天心丸若不一服用解药对人稍微会有一点损伤,当然空大人功力厚自然觉察不出来。”
段斐此时却是心头大乱,冷霁尘说给他的解药是假的,不知道空吃了没有,不要害了他才好,而且怀疑空是鄢兰笙,所以更加留意,虽然相貌,声音以及肤色都有不同,可是他面对自己偶尔流露出来的关切却与石头如出一辙。
看了一眼空,心头却猛地大震,空的拳头攒起来,拇指压在食指下面,轻轻放在腿上。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却见他淡雅从容,谈笑风生,可是自己却知道他必然紧张无比。
扭头对上冷霁尘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心头更是恐慌不已,只觉得后背冷湿一片,汗透重衫。
冷霁尘他们不会知道吧?难道DD脑中灵光乍现,慕筠试探的是他么?将自己打下悬崖,如果没有人救自己,那么他自然会救,自然会……
头脑嗡嗡作响,浑浑噩噩,只觉得一阵金星乱晃,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墨羽忙上前关切地询问他,冷霁尘看了他一眼,让墨羽带他去休息,段斐却猛地推开墨羽,大声说自己没事。
现在的神经被一根弱不禁风的丝拴住,随时都可能扯断,心中各种念头转了又转,除了几乎能,除了恐惧没有其他的办法,却竭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姬如风低声说笑。
那边空却并没有急着吃解药,挑眉淡笑,“如果冷门主找在下就是为了赐药,那么多谢,在下想讨用墨宫的信鸽,给王爷送一封信,禀告一下各项状况,早日启程方不耽误王爷之事。”
“空大人,如果冷某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多请包涵。”冷霁尘站起来,步下台阶慢慢走到空的面前。
空拱手道不敢,倒是在下给墨宫各位添了麻烦。
段斐看着冷霁尘走下来忽地站起来,他猜测冷霁尘定然知道自己将解药给了空,所以才会对自己说是假的。
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 ,所以将药给了自己,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够蠢。
段斐一下子站起来,吓了姬如风一大跳,“小段斐,你做什么呢?”段斐说不出话来,心头虚软无力,却不想表现出来,只傻笑笑,对姬如风道,“我忘记东西了,我要去取。”说完就往外跑,却被冷霁尘猛地勾住手臂抓来回来。
“段斐,你去哪里?”冷霁尘冷冷盯着他,微微用力将他往边上一推,墨羽连忙上前扶住他。
段斐盯着冷霁尘清冷的凤眸,心里合计冷霁尘现在定然不知道刺杀他的是空,他定然会怀疑是石头在墨宫的暗探。
“我去找和我合谋的人呀!”段斐盯着他大声道
冷霁尘冷冷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看空,轻笑道,“这个问题在下倒是想问问大人。”
空面色从容,没有任何惊慌,淡淡扫了段斐一眼,看见他脸上的关切之情,敛眸轻笑,“难道冷门主是在怀疑在下和段公子密谋么?”
“你好奇怪,我和人密谋和空什么关系?他是王爷的人,难道我会那么笨和他密谋?”段斐插嘴道。
“不管密谋什么,想必二位有不想人知的秘密吧?”冷霁尘眸色骤然凌厉,盯着空淡笑的嘴角,并不理睬段斐。
“虽然我和段公子有约定,但是那并不妨害冷门主的事情,还请原谅不能透露。”空轻笑,拱手告辞,待到门口却被凤翎拦住,面色沉静,眸光内敛,“空大人,请留步,事情一清楚自然恭送。”
“你们好奇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过是将从你那里要的解药托空帮我送到少林寺武当去,因为少林寺和武当的掌门和我有那么一点交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管你相不相信!”
段斐愤怒地盯着冷霁尘,他却不肯回头。
忽然心头又一动,他们必然不知道空就是鄢兰笙,所以没有直接揭穿,若是知道,想必早就动手了,那么自己反而不能太过维护,否则会给鄢兰笙带来麻烦。

往前走了两步,对空大声道,“空,如果你有麻烦,那我还是不麻烦了,其实我本来就是骗你的,我手上没有秋水神功,娘亲交给我师兄鄢兰笙 ,若是非常想要,出了山可以去秋水坞看看。”段斐盯着空清润的黑眸说道。
空心头微震,随即会意,淡声道,“段公子何必当真,在下不过是随口一说 ,并没有作为交换的条件。”说着朝段斐轻笑,段斐故作不解道,“你DD不是说如果我将秋水神功交给你,你会答应我的条件的。”
“段公子是不是记错了,在下也不过是说闻秋水神功天下无敌,今生无缘得见,甚为遗憾,公子乃洛前辈独子,竟然不会神功,真是可惜,然后公子非常好心地说如果有机会愿意给在下看看,又说请在下帮忙送药等事情,在下不忍拒绝公子,想来也没有什么麻烦之便答应了,公子难道忘记了么?”空朝他微微倾身笑道。
“你DD我撒谎,你明明是说让我给你秋水神功,你帮我送药给少林武当,还会带我下山,还说会帮我杀了冷霁尘的。”段斐瞪圆了眼睛盯着空,然后笑道,“啊,我知道了,方才是 你对不对? 刺杀冷霁尘没有成功,又怕我出卖你,所以才急着要走。”段斐伸手指着空笑。
“在下没想到段公子竟然是如此反复无常之人,这刺杀之事从何而来?难道在下如此愚钝,只身在墨山竟然敢罔顾王爷之命刺杀冷门主?既便刺杀成功,难道我还能逃脱了去?段公子是不是认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呢?”空说着讥讽地朝段斐笑笑,段斐顿时脸色通红,死死咬住下唇,猛地抬眼看冷霁尘,却见他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拿不定主意他是怀疑空还是怀疑自己,心头越发紧张。
“我DD我没让他刺杀你的, 我吓唬吓唬你的,”段斐目光哀怜地看着冷霁尘颤声道。段斐和空的一番对话,将荷衣皎风几个震蒙了一样,一头雾水。
空是天一楼的人,是王爷的人,难道会和段斐混在一起?而且如果空要杀冷霁尘,要么是王爷授命,否则便要被从天一楼除名,从此江湖再大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而且若是王爷要求他杀冷霁尘,很明显这样是最差劲的手法,因为如果要杀冷霁尘,肯定要派出天一楼的绝顶高手,而且最好是将冷霁尘请到京城,在墨山动手,是最下等的手法。
荷衣等人自然怀疑段斐,以为段斐诬陷空。
慕筠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任何的惊讶,却也没有鄙夷,笑得如同雨过天青一样爽朗际。
“段斐,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聪明了?知道挑拨墨宫和王爷的关系了,如果我们杀了空大人,那么皇宫那边肯定不答应,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你便可以趁机报仇了 ,是这样么?”冷霁尘淡笑着看段斐,抬手去触摸他的脸,段斐心头大惊,冷霁尘淡笑的脸上露出让他心寒无比的冷,似乎能看穿他的心,那凌厉的目光将嘴边淡微的笑意映衬的冷冽如刀。
不由地慢慢后退,冷霁尘右手微扬,段斐用力闭上眼睛,其他人也皆是屏住呼吸不相信冷霁尘真的会打段斐。
手掌微扬未曾落下却是砰然如雷的声音,空和冷霁尘对了一掌,然后飞速后掠,避过凤翎尖啸一声,随同空一起来的侍卫便集结在空的旁边。
慕筠等人快速围拢在冷霁尘身边,凤翎站在他最近的位置。
段斐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呆呆地看着他们,冷霁尘伸手顺顺段斐被掌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压下心中的愠怒,不管段斐做什么,他都不会舍得动他一根指头,而且不管段斐做什么他都有心理准备,失望多少也好,总归未到绝地。
勾住他的腰将他推给墨羽,让他好好保护他 。
冷笑着看着面色沉郁的空,上前几步,旋即敛眸轻笑,“空大人,好功夫!”空却微微拱手, “彼此彼此!”
原来冷霁尘作势要打段斐,结果掌风却是扫向空,而彼时空却也伺机偷袭,两人几乎用 全力,两强相撞,内沥荡如雷,皆有损伤,却都强自压住,不肯露出分毫。
冷霁尘冷眼盯着对面的空,他确信段斐的解药是给了空,而且空也确实吃发天心丸,可是方才掌力相交,却感觉不出有丝毫的凝滞。
当然,如果功力到一定程度,可以将药丸凝而不化,自然可以催逼出来,余毒慢慢也可清除,但是这个不适应于天心丸,天心丸入口即化。抑或者他先前便有解药,虽然天心丸的解药别人分析不出成分,但是就以往来过墨宫的人,也有可能拿了解药却没有机会吃的,那么也会留下来。
心头冷笑,看来此后很多规矩还是改过才好。
段斐站在墨羽身侧盯着冷霁尘,他浑身散发出 种冷冽森寒的气势,玄色的长衣无风自动,而对面的空脸上依然淡定从容,没有多余的表情。
“段斐,你希望谁赢?”慕筠不知道何时踱到段斐身后,轻声问道。
“我没有回答的义务。”段斐冷冷道,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峙双方。
“如果空吃了你的解药,那么可惜那是慢性剧毒,想来今日可以发作,不过他没吃也不 一定。”
慕筠轻笑,“你管门主要解药,他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还自以为多聪明。”慕筠讥讽地笑声落在段斐耳朵里格外刺耳。
“你们也太卑鄙,要对付便明目张胆好了,何必虚与委蛇,假情假意了这么久才发作?”段斐不屑地扫了慕筠一眼,慕筠却也不在意,轻笑,“段斐,你到底和谁密谋要刺杀门主?还是说出来的好,否则,最后受了苦头,说不定门主也不会维护你。”慕筠的声音淡雅温润,但是那笑却并不及心底,只是浮光掠影一样潋滟在水面。
“若是我合谋了,为何要告诉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段斐说完闭上嘴巴,不再理睬他。

空了

时听到空朗声道,“在下不明白为何冷门主 向有此杀意?还望门主不吝赐教!”冷霁尘回眸扫了一眼段斐,然后回头笑道,“空大人言重了,对于冷某或者墨宫,没有人会想要空大人的命,但是DD却有人委托在下将空大人留在墨宫,再也不会返回京城。”冷霁尘的声音宛若冰玉在风中激荡,微微低沉却性感魅惑。越是轻松自如,便越发勾魂摄魄。
“有个人?”空心头大震,能够指挥冷霁尘的,莫非?不可能!如何不可能?却依然镇定,并不表露出 丝的怯意或者疑惑。
“是的,空大人,其实不管你和段斐有没有什么私下交易,也不管你是否刺杀过本门主,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不论如何,你的命都要留在这里!”冷霁尘细长凤眸微凝,如水眸光在浓密的长睫后面闪亮。
“还请冷门主详细说来,也让在下死得明明白白!”空抱拳朗声道。
“很简单,空大人,你并不是真正的空!”冷霁尘的声音冷寒如冰,嘴角扯出一丝森冷笑意,眉梢眼角却挑起优美的弧度。
段斐心头大震,以为冷霁尘发现了空是鄢兰笙,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本已凉透的脊背又开涔涔渗汗。
“冷门主,我们天一楼的规矩并没有必要说与你们听,我是不是空并不由你说了算,而且 天一楼每一个名字都只是个符号,这张面具是固定的,后面的脸都是没有意义的。”空黑眸星灿,即使没有生机却也不显慌乱。
“空大人,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是空,或者别人也可以是空,但是 你这个空不是那人要的空,也不是从前的空,所以那人生气 ,要借我们的手让你消失,想必站在你身后的人应该想到你的结局。”冷霁尘笑得清冽,眸如寒星。
空心下一然,必然是王爷发现了自己不是原来的空,可是他是如何发现?而且空断然不会出卖自己,难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一直以来似乎没有任何差错,如何会暴露?王爷要杀自己,那么也算直接与皇帝开战吗?想必不会,善于谋划的玉潇涵怎么可能直接和皇帝撕破脸皮,定然有其他的安排那么可以说自己如果死在这里,皇帝定然不知道,或者有其他很好的解释为自己的死做好了准备?想想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自己本身也是利用他们而已。
尽管他们由王爷的暗示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空,可是也未必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否则早就动手 。
笑,他本就是鄢兰笙,兵不厌诈,很多招式可以重复使用,可以互相使用,不厌其烦,只要达到目的便可。
几日如此,那么自己也不防无所顾忌。
轻笑道,“冷门主,你奉王爷之命取我性命,无可厚非,自然,我也受他人之命想找机会除去你,因为你对某些人已经造成威胁,你站错了地方。而且我的任务还只是探听虚实,并不包括杀你,天一楼向来分工明确,所以,还请冷门主小心 。”黑眸晶亮,笑容淡雅,那张平凡的面孔却蓦地神采飞扬。
不管冷霁尘的反应,扭头看向段斐,笑道,“段公子,你托我问的事情,其实可以放心,并不是人人都经受不住诱惑,我并不贪恋你说的秋水神功。”微一驻留,便铮地撤出长剑。
段斐用力地闭上眼睛,他懂,鄢兰笙告诉他,他并没有修炼秋水神功,可是现在,他宁愿鄢兰笙是练了神功的,那么他就可以逃离了里,他不懂鄢兰笙为什么要入虎穴假扮空来到墨宫,如果是为了救自己,那么在菊谷为什么不出手?或者杀冷霁尘?可是为什么不在未到墨宫的时候?现在他一个人如何敌得过墨宫这些高手?
心头紧张万分,额头的汗毫无知觉地流下来,被寒风吹散,却是透骨的寒冷。
段斐想冲过去,想保护鄢兰笙,甚至想求冷霁尘,让他放过他,自己愿意乖乖地呆在墨宫,好好地本分地做个男宠。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走都走不动,身体似乎僵硬了一样,微微扯出一丝笑,想回应鄢兰笙,可是那丝笑却比寒夜的星辰还要凄凉。
他看着凤翎、墨羽、慕筠三个人袭向石头,看着他边挡边退,看着他的侍卫被墨宫的人屠杀殆尽,看着一个个人影倒下。
冷霁尘冷哼了一声,手臂紧紧箍在段斐的腰上,在凄冷的寒风中宣誓他的占有。
段斐心头呼啸的全是鄢兰笙的名字,不要死不能死不许死……
“小冷,求 ……”哀求的目光看着冷霁尘,得到的却是冷霁尘轻轻地摇头,看着段斐急切绝望的神色,抬手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低声道,“段斐,这不行,这不是威胁你,是王爷的命令。”然后将段斐搂进怀里。
段斐只觉得心头似乎灌满了凄冷的寒风,如此的冷,寒冬了么?飘然而落的是什么?轻盈洁白,梅舞寒风,渐渐地落满一地,怎么可能如此早便有飞雪?定然是自己眼,错将落梅当飞雪。
明明冰冷的,雪白的,可是为什么却什么都看不清,漆黑一片……
#########的

石头石头石头石头……用力地追着,拼命地伸出手去想拉住他,却猛地手上一松,看着他跌下去,“为什么你可以拉住我 ,而我却只能看着你掉下去?”
猛地睁开眼睛,那捶心彻骨的痛意再袭遍全身,微微闭上眼睛,那只愿是梦的场景再回放在眼前。
被冷霁尘揽着腰飘到悬崖边上,却恰好看到凤翎散灿绝一地的光华,如同凄冷寒夜中飞闪而过的流星又如正午灿烂夺目的丽日,晃得头晕目眩,人心都碎 。
同时还有慕筠的锁链,闪着银光,矫若游龙,寒光流闪。  的

用力地眯缝了眼睛,似乎看不清,石头是要做什么?要挡锁链还是凤翎散?
当他的手碰到锁链的时候,似乎受不住那汹涌的内力,身体直直向后跌去,避过了凤翎散,却也跌下万丈渊。
似乎不是痛,而是一种巨石当胸,直接压过来没有血肉模糊,不是痛意难忍而是说不出的感觉,呼吸失去了,浑身麻木宛如行尸走肉,眼前闪现的只是那个情景。
心头闪动的只有那句,你能拯救我千百,我却拖累你至。
自己终其一生,一事无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生生拖累他人。
惟愿不听不言,只愿沉睡……
段斐似乎陷入自我催眠中,没有任何知觉,如一尊木偶人像,不言不语。
“慕筠,他怎么样?”冷霁尘将被子轻轻掖好,看着段斐呆滞的神情,心头却是浓烈的恼怒。
“急火攻心,自己封闭,吃几副药,再帮他针灸几就好 ,没有大碍。”慕筠看了看冷霁尘,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但是紧抿的薄唇却泄漏出他心中的关切。
略微思忖了一下,轻声道,“不过他的情况也难说,也许清醒了反而不如这样安静。”说着抬眸看一眼段斐,又看看冷霁尘。
“空的尸首找到了么?”冷霁尘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凤翎,后者摇摇头,“很难找,下面是浩荡的大河,掉下去肯定死了,我们已经派人在山下河流附近岸边搜寻,如果还有尸体的话,肯定能找到。”凤翎道。
“肯定找不到 ,”随觞抱着胳膊站在外侧“我曾经坐船在山下看过,河水不见底,而且山外很远没有住户,他必然不能存活了。倒是段斐这小子好奇怪,死了一个空,他怎么就成这样子?”说着微微探头看一看,却被皎风拍了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小公子是碰到刺客受了惊吓,加上天凉得了风寒。”顿了顿,又道,“快出去,让小公子好好休息,让你来 了吗?”说着也不顾他的反抗便拉着他朝外走去。
荷衣做了很多段斐爱吃的菜,可是他却没有知觉一样,害得荷衣心情不好,一桌子菜谁也不让吃,姬如风偷吃了一口菜,被她揪住从头到底乱骂了一通。
冷霁尘让他们各自做事情,全面搜寻空的尸体,又让人飞鸽传书给王爷告诉他事情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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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斜倚在炕上,将段斐抱在怀里,虽然慕筠说他是受了惊吓心头急怒,加上在寒风里发汗,被风刺溜地厉害,才会如此,过几日便好。的
冷霁尘却苦笑,守着呆滞没有感觉的段斐,卸下心头那层冷硬的冰玉伪装,不断地对他 话,从第一眼遇见,到洛秋水要杀他,而洛秋影伤害了小段斐,一点一滴地说,将自己当时的绝望,心痛,憎恨,自己的伪装,脆弱,坚强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任由滚烫的泪水打湿段斐的脸颊。
在他耳边低语。
笑的弯起的嘴角存住滚落而下的泪,晶莹而灼热。看段斐那样的反应,他如何不知假扮空的人是鄢兰笙,既便他和空关系再近,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洛秋水死了,他如此,鄢兰笙死了 ,他也如此。
不想知道自己死了他有什么样的反应,自己要陪他走到最后一天,就算他恨自己入骨也没关系,唯一的念头,是不会放弃。
低头亲吻他温润的额头。
没有发烧,没有冰冷,只不过就是单纯地不想醒过来吧。

快与痛
慕筠的药庐长年飘满各种药香,烟雾缭绕,除了煎药还要炼制各种毒药解药,喏大的药庐,人影飞叠,忙而不乱。
冷霁尘将段斐留在药庐,让慕筠给他施针,如果慕筠都不能治好,那么就只能等段斐自己慢慢醒过来,可是他不喜欢段斐像人偶一样,不管是痛还是快,都要他活着是个人才好。
段斐神情呆然,任由慕筠灌药施针,似乎不觉疼痛,即使银针针慢慢捻入穴道也没有一丝反应。
慕筠盯着段斐紧闭地双眸轻笑,直接拿针刺向他敏感的腋下,似是疼痛难忍 ,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那表情却似被蚊虫叮咬了一样不耐。
吩咐弟子守在外面,不许别人打扰。

慕筠坐在床边轻笑着看段斐,抬手抚上他精致细腻的脸颊,轻声道,“段斐,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呢,让人轻易就能喜欢。” 着俯身轻轻吮吻温润柔嫩的红唇。
“别以为你能骗别人,可是你骗不我,如果我都治不好你,那么这个世界不会有人能治好你 。你很痛苦是不是?矛盾,纠结不知道如何解脱,对不对?我有两个办法可以帮你。”慕筠本来清爽的声音特意压低 以后却带着丝丝的性感。
抬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发,轻笑,慢慢摸上微微沁凉的耳垂,力透指尖轻轻地揉捏。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段斐,现在能够让你脱离痛苦的,一是的□,二是忘忧散。□能带给你极致的快感,那种快感可以凌驾于所有感觉之上,仿若在云端,让你忘却所有的痛苦和纠缠,单纯的追求肉体极致的欢愉,不必理会什么责任或者负罪。忘忧散可以让你像做梦一样,直至将一生的东西都完全忘记,爱和恨都如同梦一样朦胧不清,自然心也就不会纠结痛苦。段斐,你选哪一样?”慕筠轻柔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无声滋润。
段斐依然没有反应,但是当凝聚内力的手指轻轻摩擦耳后凹陷的时候,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栗,不由得轻笑,“段斐,虽然你以摒弃疼痛可是并不能控制你敏感的身体。”说手指轻柔地如同弹琴一般,手指时而飘然如蝶,时而温柔如风,在多穴位揉捏,按摩,打圈,抚摸。
拉掉腰带,将天青色衣袍扯下,玉色身体全部□在空气中,纤长而匀停,肌肤紧绷充满弹性,触手细腻温润,旺盛的炉火将白瓷的肌肤镀上一层温润的暖色。修长的手指缓慢而有序地揉摸敏感而紧绷的大腿内侧,内力缓缓推进,手下的肌肤慢慢泛起种迷人的淡粉色,平坦结实的小腹,柔美光洁的胸膛,微微起伏,无一不流泻出荡人魂魄的魅惑之色。
轻声叹气,自己调教过的身体,都记不清了,可是却第一会有这种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又想密密怜爱的感觉。
纯净的眼眸,灿烂的笑容,傻傻的善良,无声的反抗,不甘的顺从……
如一颗溢光流彩的宝石,吸引着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独占。
可是自己却知道,这样的一块宝石,在自己的手里,最后只剩下美丽的身体,敏感的神经,而没有那个即使悲伤也会神采飞扬夺人心神的灵魂。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却想给他快乐,即使是肉体,暗笑自己竟会为情所动。
有落千丈了情意的手,便不再全是技巧,而是充满怜爱的抚弄,如同演奏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奥妙,了解了身体,每一都是敏感地域,听到一声细微的呻吟,感觉手下的身体微微发烫,轻轻颤栗,轻笑着低头含住渐渐抬头的欲望。
本来即使用手,游走在他身体敏感地带以外的位置,也会给予他极致的感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想,反而只想以这样自然的方式,像情人一样,给他一欢畅的释放。
不由得伸手进段斐的唇边,轻轻抚弄,手指滑入口中,拨弄柔软的舌,指尖传来阵阵酥麻,抽出探入紧闭的□,慢慢地推进,弯起手指轻轻勾弄,欲望在口中蓬勃肿胀,前后配合套弄勾挑,全心全意地……
……
是谁,能够带给肉体如此的快感,让灵魂如同在海上随波起伏又如同生了 翅膀飞向云端,站在云层之上,看雨收云断。
肉体的快感让心头如同跳动着万千的阳光,璀璨夺目,一波波汹涌而来,却如海潮一浪高过浪,似乎那欲望的海潮没有顶点。
努力地睁眼,到底是谁,石头还是飞羽,却什么都看不清,心头似乎没有那层羞耻轻飘飘的如同没有爱和恨,脱离于人世,无关爱恨,只听风月。
以为那欲望快感没有顶点,一波强过一波,一浪盖过一浪,身体猛烈地颤抖,毫无顾忌的呻吟从殷红柔嫩的唇间飘逸而出,没有任何的羞耻感,不用背负罪责还是道德,纯粹为快乐而快乐。
当前后的刺激达到顶点,心头也血脉贲张如同昙绽放,灵魂出窍一样飘飘荡荡,身体内什么喷涌而出,一股灼热流失出去,大声呻吟着睁大了眼睛猛地坐起来。
空气中淫靡的气息,身体滚烫,汗水如雨滚落而下。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黑亮的大眼如同寒冬清晨的湖面,雾气萦绕,迷离而魅惑。待到看清那人以及那人做的事情,猛地扯过了旁的锦被盖住自己,愤怒道,“慕筠,你在做什么?”
慕筠看着他被愤怒熏染的玫瑰色的精致脸庞,黑亮的瞳眸骤然眯起,怒火隐隐,轻笑,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垂在唇边的一丝□,看了段斐一眼,他的味道是淡淡的清甜,竟然是真的。
看着他愤怒的表情,略微遗憾,如果用技巧征服他,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脱离困境,可是现在的段斐,愤怒过后依然会缩回自己的龟壳中去。
转身拽了一条手巾扔给兀自发抖的段斐,轻笑道,“是我帮你清理还是你自己?门主命令唤醒你,你这不是醒 了?”说着伸手去掀被子,段斐却猛地伸手压住,冷冷盯着慕筠,“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冷霁尘吗?”心头的羞耻感却超过了愤怒,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猛地夺过手巾胡乱擦拭了两下便抓起自己的衣服跳下床飞快地套上,也不也不纠缠,似乎又忘记了一样,转身朝外疾走。
墨羽正在正厅等候,看见段斐气呼呼地快步出来,微一愣怔,等到段斐走出药庐,身影消失在苍冷的竹林间才醒悟过来,马上追出去。
“小公子,你真的没事了?”墨羽追上段斐,喜不自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段斐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墨羽,墨羽对上他的眼眸,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此时的段斐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眼眸闪烁妖异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愣,关切道,“小公子,你没事吧?”段斐却猛地向前,伸手箍住墨羽的腰,恨声道,“你敢碰我么?”说着便伸手去拉扯墨羽的衣服,墨羽心头大惊,慌乱地抵挡他疯狂的动作,连声道,“小公子,小公子,别这样,公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段斐却不管不顾,眼中似乎只有那墨色的衣衫,狠狠地阴沉地揪扯着那些布料。墨羽不敢伤害他,可是他如此疯狂的举动又太过吓人,只好箍住他的手,紧紧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地抚慰他。
段斐趴在他的怀里,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传递过来温暖的体温,淡淡的清爽气息,渐渐地竟然平复下来。

却又猛地推开墨羽,转身快步往自己居住的墨云居去。
走着走着,经过一株红梅树下,灼灼如火,忽然忆起武林山庄疏梅别院满园红梅妖娆白梅如雪,心头猛地如被重锤击过,疯魔一般扑倒在地,“啊……”的一声惨叫,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嘶鸣哀嚎,那声音撕裂人心,回荡在凄冷的寒风中,红梅落,凄艳如血。
绝望地崩溃,在石头跌下悬崖后第 如此宣泄,身体拱成弓状,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泣声呜咽,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红梅随风零落,飘在他墨黑的发上。
肩头猛烈地抽搐起伏,双手触地,将头猛地撞向湿冷冰硬的石板地,撕心裂肺地长声哀嚎,唇角殷红蜿蜒长流,滴落在胸前衣襟。
跟在后面的墨羽吓得心头遽遑不已,立刻飞身上前,紧紧抱起他,飞快地掠回慕筠的药庐。
墨云居的回廊垂门,风铃叮咚,凤眼水眸的人神色忧伤,用力地阖上眼睫,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见段斐清醒的淡淡喜悦旋即被浓稠地化不开的心酸取代,再冷硬的心,对于心爱的人却是全然不设防的柔软,那声声哀嚎,殷红血流皆如利剑,寸寸撕刮看似冷硬却没有任何抵抗的心。墨羽按住段斐流血的伤口,飞快地闪进药庐,撞到了外面晾晒的草药和几个正在煎药的火炉,惹得整理药材的小弟子挠头大叫。
慕筠一看段斐情形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帮他包扎,不曾想看似嘻哈的段斐竟然如此决绝,帮他上了药,却见他依然神色黯然,双眸无神,面若死灰。
此刻不管是劝诱还是威胁自是都不管用,墨羽在一边急得团团转转,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冷霁尘。
“段斐,你和那个空果然有秘密对不对?他是鄢兰笙?”慕筠贴在段斐耳边轻声道。段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慕筠轻声叹息,“如果你实在觉得痛苦就吃忘忧散吧。什么时候想吃你来管我要,对了,门主那里也有。”慕筠说着又看看他的伤,确定包扎好了 ,才对墨羽道,“现在天寒,注意给他保暖,不要冻了伤,反正他也痴傻了就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然后又拿出一瓶药递给墨羽,“晚上若是闹腾不肯睡觉,就给他吃了安眠散,不要点他穴道,现在的状况,点穴会伤身。”墨羽自然一一答应着,说回去告诉冷霁尘。
回身看看神情呆滞的段斐,心生怜惜,“慕筠,你给他治好了吗?怎的会如此反应?”说着伸手抱起段斐,转身向外走。慕筠苦笑。
墨羽抱了段斐回墨云居,冷霁尘接他的时候,他却紧紧抱住墨羽不放,死活不肯让冷霁尘碰他。看着冷霁尘越发冰冷的脸上透出丝丝落寞,墨羽有点不知所措,“门主,我将小公子放在床上吧。”冷霁尘点头,却并未跟进去,而是在外间椅子上坐下来。
过一小半会墨羽出来,将慕筠交待的东西和事情一一对冷霁尘说,冷霁尘点点头,墨羽便告辞,冷霁尘却让他在外间休息,防着段斐夜里醒过来闹着要找他。
墨羽点 头,便让小厮去帮他拿铺盖过来。
冷霁尘缓缓起身朝内室走去,神情黯然,脊背却挺得笔直,一步步却似踏在刀尖上一样痛意清晰,却又似走在兰丛中优雅淡定。
自从鄢兰笙被打落悬崖,段斐便状若痴傻,开始几天没有任何知觉,待到被慕筠唤醒吐血以后,又开始时好时坏。
却格外信任墨羽,喜欢趴在他的怀里,这让冷霁尘痛苦万分,却让墨羽尴尬至极,好在冷霁尘并没有生气,反而让他好好照顾段斐。

第七十章
看着段斐紧闭的双眸,只有在他睡着了自己才能接近他,不管多痛苦的一天 ,睡着了,依然是一副纯净的孩童模样,长睫忽闪,柔嫩的红唇紧紧抿起,抬手轻轻抚摸他软腻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吻过无数的红唇。看着他睫毛猛地一抖,眼眸睁开,立刻起身往外走。
心头酸苦,却不得说,自己要求的路,如果躲得过?
段斐每一睁开眼睛,看见冷霁尘便都是低沉哀鸣,歇斯底里地抗拒,一定要墨羽来抱他,赖在墨羽的怀里才肯安静。
不想让他近乎疯魔,冷霁尘每一看见他要醒来都主动离去。
自己要的是他不离开,既便这样也不想放手,不想……
即使痛到无法入眠,那痛意丝丝缕缕割缠心房也不想。
看到他乖乖地腻在墨羽的怀里,信赖而温柔地蹭着他的怀抱,自己不是不嫉妒,可是看到段斐眼底那丝恨意,他便知道,段斐是故意的。
故意看见自己便发狂,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抱住墨羽不放,故意对着墨羽温柔地轻吟,故意在自己偷看他的时候猛地睁眼,一切都是想让自己难过,内疚。
自己如此爱他,又怎么会不懂,既然如此爱他,又怎么会拂逆他。
看着冷霁尘孤寂落寞的身影慢慢离去,段斐眼底渗出晶莹的泪滴,狠狠地闭上眼,却是娘亲和石头清晰的脸。
越是那人不在了 ,那些记忆越是清晰,甚至能记得起父亲带石头来得那 ,自己穿得是松绿色的衣裤,而石头穿着雨过天青色的衣衫,黑发眸的少年,如一缕阳光,笑得温暖。想起那笑,便越发恨那冷眉冷眼的人,恨的时候却又想着宠他爱他的飞羽哥哥,想着那个烟水朦朦的诗画江南,想着这几年大江南北的陪伴,不管是不是假的,毕竟那些美丽的记忆都刻在心头一刻不曾淡忘。
那爱和恨,自责与负疚让自己的心再也承受不 更多,真想疯魔 样不管不顾地大哭大闹,真想一头扎下去陪着石头……

没有机会便这样疯掉,死掉,也好……
可是心头还是有个微弱的声音再 :飞羽哥哥怎么办?
大声地嘲笑自己,他是个骗子,害死了娘亲,害死了石头,害死那么多人,他是个阴险狡诈的人……的
心头又有个声音低低却清晰无比:他被娘亲伤害过,他被……自己封闭自己的时候,冷霁尘趴在耳边说 得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来,不想听却又生生印在心头。
外表看来,段斐似乎了,魔障了,不言不语,宛若人偶。
慕筠看过,还是说只要让他发泄出来就好,可是现在的段斐一发泄便是极端的方式,所以他们又怕他伤了自己,长时间给他吃安眠散,让他好好的休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段斐无法停止的精神思想,任何催眠的药物根本没有用,他似乎在睡,可是意识却不受控制的一样互相交战,所有的记忆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脑海里窜来窜去,让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宁,疲累不堪却无法入眠。
似乎已经崩溃了,因为心头那根弦早断了,现在支持生命的是脑海里自己不断涌现的交战画面,一说爱,便跳出个恨,那本就纠结的内疚负罪变本加厉地折磨,让他更加地厌弃自己。
却连死的心都懒得生,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没有了任何生机和活力,只是一具空洞的身体。
活着是为了接受惩罚,为了让自己不断地惩罚自己。
绝地已无生机,冰冷的心头比外面白雪飘飞的寒冬更加凛然。
终于受不住 ,段斐叫住转身而去的冷霁尘。
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猛地转身盯着目光涣散的段斐,“你叫我么?”
段斐点头,淡然道,“把忘忧散给我吧。”实在顶不住 ,宁愿死宁愿崩溃,也不要这样放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
定定地看着他,自己不是没想过给他用忘忧散,可是不管快乐还是痛苦,还是希望他会记住自己,而不是茫然不知地盯着自己,说什么都忘记了,似乎是做梦。
哈,什么时候也这样优柔寡断,贪婪真实的感觉?除了肉体的占有,还希望灵魂的羁绊?“段斐,你想清楚,如果真的想忘记,去管慕筠要吧。”冷霁尘抬手想碰触他的脸颊,段斐却微微躲开,手便向下抚摸上那柔软的黑发。
管慕筠要忘忧散,并不困难,什么都不问,便拿给他,只吩咐早晚一,连服十五 。“段斐,其实还有个方法的,你可以试试。”慕筠没有笑,淡淡地看着神色木然的段斐。
段斐却没有反应,他知道慕筠说得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宁愿痛死也不想陷入□的泥淖中。
他这样想,心头却倍感无力。
山上风冷如刀,即使裹了狐裘大衣,还是沁寒透骨,一夜无风却是大雪压山,宛如琼浆匝地,山披白衣树白纱。
段斐躲在白雪皑皑的竹林亭阁里,抬手看看紧攒的药瓶,无声地哭,放声地笑,眼泪流进嘴里,感觉不到味道。
拔开塞子就要往嘴里倾倒,心头却浮起一个冷漠的声音:段斐,你真的如此不堪么?这样否定自己,否定过去的美好?
时间所有美好的痛苦的记忆纷沓而至,如巨石压顶。
“啊……”狂喊着将手里的瓶子狠狠地摔向对面墙壁上,“啪!”的一声,瓷瓶脆裂,细小的瓷碴飞溅开来,划破柔嫩的脸颊, 滴殷红血珠滴落在衣襟上,却没有感到刺痛。
怔怔看着满地碎屑,雪白的粉末,发疯了样,呜咽着扑过去,伸手用力地划拉着地上的药末,碎裂的瓷碴划破了柔软的手掌,殷红丝丝,用力地抓起混了瓷碴的粉末使劲地塞进嘴里,拼命地咀嚼吞咽,却因为身体的本能,那细碎的瓷碴并不能顺利吞咽下去,茬口划破 牙颚唇舌,鲜血直流,却用力想咽下去,心头憋住的气却一下子泄出来,无法呼吸地痛意逼迫着用力地张开嘴,沾了血的白瓷顺着血液顺流出来,顺着衣襟滚落在身前。
被段斐赶在外面竹林的墨羽没想到自己稍微忍耐了一下,便是眼前这副凄惨景象,猛地段斐穴道,逼迫他张开嘴巴,殷红浓稠的血汩汩涌出,没有看见白色的瓷碴才稍稍放。
“段斐,段斐……”墨羽紧紧抱着他,缓缓输送内力,却被段斐猛地推开,“我恨你们……”话落,倒地。
墨羽眉头紧蹙,抱起他飞奔至药庐。
三言两语问明白了状况,慕筠一面让人给段斐伤药止血,一面替他把脉,幸亏并没有吞咽瓷片入腹,否则早晚肠传肚烂。
墨羽一身冷汗,只觉头晕目眩,责怪自己进去太晚。

姬如风日日愤懑,本来说在墨山过冬,可是今年的冬天却比往年更冷,段斐让他觉得难过,也不告辞,便踏雪登梅,自墨山小道一路飞奔而下,还是去做偷的买卖来得刺激够劲,不如再去找那个神偷文蝶香,仔细比比,看看到底谁厉害?
心头却暗暗祈祷,小段斐,你要好起来呀!
几日过去。
口中的伤慢慢好了,段斐倒也不曾再做伤害自己的猛烈动作。依然不言不语,但是却喜欢坐在墨云居的院子里看雪。
荷池结了冰,不厚但是却能载雪不化,鼻间是淡淡幽然的梅香气,在侵冷的寒风中,没呼吸一下,鼻子被风涨得生痛,那清冷的空气直抵入肺,冰爽清透。
荷衣变着样给段斐做好吃的, 南地北的各种菜式,只要说得上来的,荷衣便能做的比当地的还要好吃。
随觞也不敢再说一句重话,否则皎风直接刀刮了他。
凤翎被冷霁尘派出去下山办事,多日未归。
慕筠早晚诊断一,给他配一些疏散心怀的药,免得郁结在胸,心里却知道,在已经烦郁已经,化之不去。只看着冷霁尘竭力掩饰,但是眉梢眼角却将他心头的伤痛泄漏无疑。
段斐看见冷霁尘坐在他的旁边,也不再大喊大叫,偶尔看一眼,也是毫无感情地冷漠,无爱无恨的样子,痛极悲极之后,不是更痛也不是更悲,不是生死,而是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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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摇披雪红梅,疏影印窗棂。室内炉火融融,红烛长燃。
半垂的纱幔,半拖到地的锦被,散乱一地的衣物,纠缠的身体,淫靡的汗水,如潮的□气息……
攀附在冷霁尘修长秀挺的身体上,双眸紧闭长睫轻颤,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晶莹的汗水在烛光里闪着明亮的光不断地从匀停秀美的背上流淌下来,弧线美丽诱人的脖颈用力地向后仰,紧咬的双唇不断地溢出勾魂的呻吟,声声诱惑,低低沉沦。
用不顾弄伤自己的力度,猛烈地在冷霁尘结实的身体上索取,感觉自己身体紧紧包裹住那肿胀灼热,忘乎所以地上下起伏。
自暴自弃所带来无所畏惧地快意在四肢百骸每细微的神经内流窜,快感如风卷白雪落梅,飘忽不定却用有章可循,身体如枯叶在风中飘零,随风起舞上下起伏,捉摸不定的快感便如揽入怀中的飞雪,体温蒸腾成气与呼吸融为一体,任由阵阵颤栗袭遍全神感官,握住□的手似乎懂得他的痛与乐,略显粗暴地抚弄。
几乎融化滴水的凤眸,心痛地看着双眸紧闭红唇翕张的人,汗滴从发梢甩脱出来,划着优美的弧度,落在锦被上,点点如泪。
当快感积聚,如同云端水汽凝然,承受不住,喷然迸发的时候,随着身体的激颤头脑一边晕眩,短暂的缺氧让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如潮汹涌的极致快感,便什么都不存在,似乎那欢愉的极致可以战胜所有的痛苦和恨意,让头脑空档,使身体放松。
可是欢乐毕竟短暂,痛快才得永恒。
那阵眩晕过去,晶莹的泪水顺着玉白的脸颊悄然滚落,落在冷霁尘紧绷弹性的腹部, 汪汪的泪珠盛在流畅的肌理,莹润伤感。
身体的欢愉渐渐消退,头脑的空白渐渐被现实填满,沉重的负罪和内疚却让自己更加的压抑负疚,俯身进锦褥中无声流泪。
冷霁尘心痛地看着他如此,便不断地亲吻他的唇,乃至全身,一同他共赴□极致之,却发现一比一更加难过一比一更加内疚。
肉欲来解决心头压抑的痛苦和矛盾,本就是饮鸩止渴,短暂的忘却,却是随之而来更大的愧疚自责。在欲海里行船,爱恨两难的船,却是步履维艰。
即使闭了眼不看,可是那幽然的兰香气还是萦绕鼻端,浅浅的,浓浓淡淡,随着他的呼吸和身体的起伏清晰可闻,直透心底。
恨极的爱,爱极的爱。
却将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如同翻来覆去地放在开水里煮,放进冰水里浸,再回到油锅里炸,似乎能听到咔甭碎裂的清脆声音。
却没有痛,只有木到极的钝,只想着不要想不要听不要问,最好是忘记了,最好是幻象,其实逃避很容易。
想着慕筠的话,□可以逃避痛苦,可是冷霁尘带给他的□却让他在极致的欢愉之后是极的空洞,向无底跌落。
既然堕落,那就彻底吧,心头惨然而笑,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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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弥漫的清透的药香,融融温暖。
段斐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莹莹璀璨。
慕筠答应冷霁尘帮段斐医疗,冷霁尘问他,如何才能让段斐不再伤害自己慕筠笑着说转移他的精神焦 。段斐现在的状况,要么疯掉,要么沉迷欲望中自甘沉沦。沉迷在能给他快乐忘掉痛苦的事情上。冷霁尘知道,从段斐紧闭着双眸一索要就能看出来,可是他并不想只成为段斐逃避的工具。
慕筠看着冷霁尘冰沉的脸,轻笑,只说自己会尽力。
屏退了所有的人,微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段斐,如同即将枯死的蝶,收了残缺的翅膀,满脸弥漫的都是浓浓的忧伤。
轻叹,命人燃香,抚琴。
香是淡淡清雅的回梦草,琴声是单调清脆的单音,叮铮,叮铮……时而如同潺潺流水……
红烛浅摇,长睫如蝶。
半梦半醒间段斐只觉得如同躺在起伏的海面,阳光正好,波光潋滟。又似乎在空中云朵之上,清新温暖。
淡色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目。
似乎 外的仙音袅袅不绝,叮铮,叮铮,引人欲眠。
飘渺宛若云端飘来的声音,细微如风。
“段斐,身天外天 ,忘却所有忧烦,忘掉世间百般苦楚,你心中执念的只是梦,是你妄生出来的伤痛,睁开眼,看看四周,那才是你的世界,美丽的阳光,清爽的春风,绿树红,波光潋滟。”
果然如此,轻笑的仰头望,碧海蓝 ,云卷云断。
………
那温润清和的声音仿若疗伤圣药,带着阳光气息,有着无上魔力。
“段斐,不管你曾经有什么,但是此刻你会体味我带给你的快乐,你会永远记住我带给你的感觉,慢慢地放松,周围是软软的锦缎,浅浅的灯光,你看不见我的脸,细细感觉,我的手抚过你的发,慢慢地抚摸你的脸颊……你会永远记住我,不管你和谁欢爱,你的脑中都会记得我的感觉,还有我带给你无与伦比的极乐……”
紧闭双眸的段斐微微地歪头,似乎将脸颊靠在温暖的手掌心,轻轻地揉蹭。
声音继续,软绵绵的,如同梅雪片糖清甜柔软……
身体如同被海浪亲吻,被海风轻抚,酥酥软软,身体每都如同被挑起隐藏的渴望,如涓涓细流,慢慢汇聚成河,河流入海汹涌澎湃……
如舟行海面,起伏飘荡,欲望如风拂吻浪,层层跌宕,永无止境……
除了□如潮极致的快乐,没有痛苦和忧伤,地再地沦陷……

第七十一章
庭院寒风飞卷梅落,重雪压枝冰凌寒冻,枯枝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段斐裹了严实厚重的锦裘,凝眸看着水面消融的白雪,寒冰半浮半融,水面冒出丝丝寒气。
“小公子,进房间去吧。”墨羽担心地看着他,虽然现在安静了很多,但是却喜欢缩成一团,水汽朦胧的瞳眸盯着虚无的一点。
没说话,却将头埋进墨羽温暖的怀里,冰冷的手钻进衣襟。
温暖的肌肤被冰冷的手一碰,立时一个冷战。墨羽忙抬手抓住段斐的手,神色肃然,“段斐,你 ――”段斐唇角微微勾起,透出些微妖异,墨羽看得心头一震,不确定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墨羽,你不是说是我的贴身护卫么?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吗?”段斐固执地将手贴在微微颤抖的胸口,轻挑问道。

“墨羽是公子派给小公子的,自然会听小公子的吩咐。”如是说,胸口带了挑逗意味的丝丝冰凉还是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你就满足我吧。”段斐大眼微微向上睨了他一眼,手慢慢地抚弄结实健美的胸膛,墨羽面上一红,连忙抓住段斐的手,“段斐,不要这样!”
“是呀,你们不让我这样,不让我那样,可是你们自己这样 了又那样!”段斐冷冷盯着他,眸色清寒,眼中竟然隐隐流露出愤怒之色。
“困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墨羽伸手环住想将他抱起,段斐却舒展手臂紧紧地揽住墨羽结实的身体,将头埋进温暖的怀里,轻笑,“我不困。”说完将头埋进扯开的衣襟,伸出舌头舔上泛起细微颗粒的肌肤。
当胸灌进来的冷风,加上舌尖的软腻温度,让墨羽无法自已地颤抖,猛地推开段斐,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段斐,不能把自己的难过转嫁到别人身上。”说着伸手想去拉他,带他回房间。
“算 !”段斐冷笑,转身疾走,走了几步却猛地跑回来,用力撕开墨羽的衣襟,将他匀停健美的身体暴露在冰寒的空气中。
放声大笑,狷狂而任性,“你不是说完全遵从我的命令么,你就站在这里,一直站在这里好了,不许运功抵抗!”冷冷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回头看着廊下凤眸雪肤的人,嗤笑了两声,
“如此关怀备至倒是我不识抬举,可是谁稀罕被人猫猫狗狗一样豢养起来呢?”对面回廊下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飞檐上流泻下的冰水冻成了晶莹的冰溜,如寒剑映着他惨白的脸。
冷霁尘定定地看着他,风水衣动,黑发拂面,顺步下了石阶。
在他眼里,段斐不管怎么闹只要不再伤害自己都无所谓。
所以他越是如此,段斐便越是难堪,从前兄弟相称,捉弄冷霁尘,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有多笨,冷霁尘才是不折不扣站在绝对个高俯视的那个。在他的面前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从前那些,自己真是越想越窘迫,心里便更加愤懑。
穿着棉衣依然觉得侵冷,墨羽暴露在外面紧绷的肌肤被寒风吹起一侧粉色的颗粒,没有运功抵抗,更加的透骨冰寒。
知道冷霁尘在看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冷霁尘淡淡扫了一眼,便让墨羽先回房间去。墨羽屈身行礼告退。
伸手揽住段斐的腰,力道不大却也不让他挣脱,“段斐,如果你觉得墨羽不好,随时可以杀了他。”唇角微微勾起,他知道段斐想什么,无非想让自己动气,或者赶走墨羽,抑或者和自己的手下反目成仇,自己不会那么笨到他四点几把火,就怒到失去理智。
而且威胁是对付段斐最好的办法,屡试不爽,不管他伤心还是愤怒。
即使他看似再也忍受不住,似乎要崩溃一样,可是看着他的眼眸慢慢变得妖艳起来,就知道,他只是需要发泄而已,对于他没有迈不过去的,所以要想他放过墨羽,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说杀了 墨羽,段斐,自然就会只恨自己。
心头微叹,果然看到段斐愤怒的目光。
猛地推开他,冷冷看着他,“冷霁尘,你是条毒蛇,最毒最冷最艳的那种!”说完猛地往外面跑去,冷霁尘也不追他,这个时间到了他去慕筠那里捣乱的时候了。
抬手覆额,将段斐歇斯底里的发泄当成捣乱,调皮可爱的,有点为难,可是总不能没有止境,只要自己不用那么绝望崩溃的态度对待他,那么不管多大的悲伤他都会好起来。
没想到竟然一箭双雕,既完成了王爷的任务,又除掉了鄢兰笙,想想竟然如此巧合,王爷发现了空不是他从前的空,所以要自己将之除去,若是王爷不说,鄢兰笙又不露出马脚,竟然就此错过了!如果不是段斐如此反应,自己竟然并不曾想到会是鄢兰笙,从来不曾想竟然有人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入墨宫,倒是有点佩服他!只可惜人有时候也要看运气。
段斐,段斐,若你知晓我的决心,就当好好的留在墨宫才是,这样才不会更加伤心,连累更多的人。
段斐跑得太快,雪白的狐裘松散开来,急促的呼吸喷出茫茫白气围绕眼前,白雪刺目,踏之有声。
待到葱茏竹林,看着前方药庐白气弥漫,药香顺风飘荡,闭上眼睛用力地坐在雪地上,顺手抓起一捧雪,使劲地在脸上搓,不一会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的刺痛了,手却隐隐滚热。
眼睛闪动莫名兴奋光芒,猛地起身,由于太猛,向前踉跄几步,抬起头却是坚定无比的神情,嘴角微微挽起 抹讥讽的笑,大步地朝药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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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段斐呼哧呼哧地喘气,裹卷着一阵寒气迎面袭来,慕筠微微一愣,却轻笑,将他让进内室,亲自捧了药茶,“今天怎么和气起来了?没有来砸我的药炉子,没有来踢翻我的药筐子,怎么,有事情求我?”说着戏谑地瞅着他通红的俊容。
“那些是你自找的!”段斐冷冷道,狠狠地盯着慕筠,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才甘心。
那被慕筠催眠以来,段斐一直陷其中,与其说贪恋那样的快感,不如说渴望那份空白的宁静,能够忘却一切让人上瘾,可是他不会开心索求,所以宁愿在冷霁尘那里彻夜求欢,无爱之欢,未见欢,却是更的空寂和对自己的鄙夷。
“段斐,你每都来,可是却不提要求,其实你不说我也会答应你的,回梦之术可以疗伤可以成瘾可以入魔,看人怎么运用,而对于现在的你,只能成瘾,如你,自然可以自我催眠。

延长欢乐的时间,让自己更加久的忘却烦恼,只要散开心头憋住的气慢慢地就会起作用。”慕筠笑着看他,眸光清润。
段斐看他别有意的眼神,心头恼怒,盯了半晌却猛地朝慕筠扑过去,慕筠微微一愣,却没有躲开,任他扒住自己。
“慕筠,你到底什么意思呢?如果你想要我,我可能不会拒绝!”段斐朝他笑,大大的桃眼微微上斜,神情妩媚勾魂,慕筠心头一荡,轻笑道,“段斐,你打错主意了,帮你施术是为了唤醒你,给你疗伤,是门主吩咐,而我DD对人并不感兴趣!”说着拉住段斐的手将他推倒在椅子上。
“疗伤?笑话,我受伤了吗?不要用你那些巫术来害人!”段斐俊面通红,慕筠像小时候母亲说来吓唬他的妖婆,会引诱小孩子,吸取他们的灵魂。的
“害人?段斐,怎么,你已经无法忘记我了吗?”慕筠笑得狷狂,神采飞扬。
段斐脸上更红,冷哼一声,“如果为了疗伤,难道要用那样下流的方式吗?”想到自己似乎在睡梦中一地快意而醒来后却是更的空虚憎恶。
“因为只有这样的办法才会让你忘记!而你,不管再强烈的感情,也都不会忘记我带给 的你那种感觉。”轻笑,敛眸凝视,这样的方式才会让你更加痛苦,强烈地渴求着,却又的憎恶着,要么沉迷于此,要么崩溃于此。
“你做梦!”段斐猛地站起来,便往外跑,速度太快,狐裘带倒了桌上的茶杯,热茶横流,茶杯咕噜两下摔向地面,慕筠抬脚轻踢,将茶杯接在手里,定定地望着远去的身影,唇角带笑,眉眼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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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紧了眼睛跨坐在冷霁尘的身上,眉头紧皱,身体的快感不能掩饰心头的厌弃,脑海里似乎不断地回放那的片段,尽管只是意识的催眠,可是却似乎有着某种魔力紧紧地依附着自己挥之不去。
如此便陷入更大的痛苦中,意图借由□的刺激忘却痛苦,可是却引发更的渴望和不满,不断地将引诱自己去回想那日的感觉,似乎的贪恋,无限诱惑,可是理智回归的时候却是无比的愤怒,极度的憎恶自己,如同上瘾的毒药,想要戒掉却又想要更的依靠。
一方面恨着冷霁尘,可是却又更加憎恨自己在他的身上想的是慕筠带给自己的感觉,到 最后几乎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痛苦,一阵心烦气燥,血气不顺,脸憋得通红。
冷冷看着他瞬间脸色变了几,眉头紧皱,似欢愉却似更大的痛苦,抬手抚上他的腰肢,猛地一用力将他压在身下,俯身咬住他因为情潮涌动而殷红诱人的红唇,不容拒绝地命令,“段斐,睁开你的眼睛,不要把我当作你逃避的工具!”可以允许他痛苦,允许他恨,但是绝对不允许不专心。
“段斐,我已经够宽容了 ,你要死要活也这么些日子了,既然死不了就不要在折腾 ,对大家都不好!”冷霁尘双手撑在段斐身体两侧,盯着他微颤的长睫,冷声道。
段斐不怒反笑,自己的伤心绝望竟然被他看成是淘气,是折腾,在他的眼里,容许自己 这样怀念另一个人,就是折腾是他的大度吗?
睁眼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上上下起伏,一半爱混着一半恨,自己都分不清孰轻孰重。
谁都会年少轻狂,都会为 某件事而绝望,以为前路荆棘遍地,无容身,可是还是要勇敢的收拾心情,自己给自己打气,坚持再坚持。
父亲去 ,母亲死 ,现在石头也死 ……
自己是不是除了这个又爱又恨的飞羽哥哥,便真的什么都没有 ?
有人生来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可是也会活的有滋有味。
有人为了亲人活着,有人为了爱人活着,有人为了仇人活着,有人为了理想活着,有人为了功名利禄,有人为了活着而活……
那么自己呢?段斐,你为了什么而活着?从前为什么?现在为什么?
当感觉冷霁尘在自己的身体里释放,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身体,晶莹的泪滴落眼底,流进鬓角,湿了心底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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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冷的夜,寒风呼啸,飞雪压枝。
条黑影迅捷无比地掠过庭院,在明晃晃的雪夜留下 道如烟似雾的影子。
今日冷霁尘和墨羽都不在墨云居,段斐趴在窗台上玩雪,待到烦闷无可释之时又不会拿他人发泄,憋到后来喷出一口血,却自己用白雪盖了,不欲人知。
躺在暖暖锦被里,瞪眼望着半挑的纱帐。突然只觉得烛影一晃眼前一暗,一个人影站在床前。
并不害怕,想来是要杀他的吧,反而闭上眼举寐。
黑衣黑头巾的人定定地注视着他,黑眸带伤,旋即恢复如常。上前轻轻推推段斐,将一个纸团放在他的手心里,抱了抱他,立刻飞身而去。

房中烛影凝然不动,除了手心里的纸团,刚才仿佛是自己眼,立刻打开来看,一下子泪流满面,却又飞速地擦干,用力咬住唇,憋着无声地笑,小小的纸团,只有几个字:小斐,坚持下去。
又看了一眼,却猛地将纸团放进口中,没有嚼便用力地吞咽下去,纸锋刮擦着口腔内壁,痛却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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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居廊外,黑影停下来,躬身低声道,“公子,已经告诉小公子鄢兰笙还活着。”
红梅幽香,白雪莹然,映着清冷如水的面容,凤眸半敛,只低低应了一声,便让人退下。
慢慢地放低了脚步,但是游廊抄手上面积 厚厚的雪。
段斐不让人扫去,说要看着它们怎么化,喜欢将脸整个埋入雪中,心柔软着却也坚硬无比。
伸手抚上松软白雪,若是明日太阳出来,不多久表层就是冷硬 ,心下一跳,猛地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去。
走得太急额头见汗,停在内阁门口,轻笑。
段斐欢沁的笑颜来不及收去,半收半放,大眼异常明亮。
看见他立在那里,身上裹了一层寒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段斐强行抿住双唇,硬生生敛住那么笑意。
冷冷瞥了他一眼,起身去睡觉 ,转头瞬间,唇角勾起,眼波如水。

娶妻生子
山里的冬 格外寒冷,寒风凛冽,飞雪漫 ,并不比北方逊色多少。到了腊月,更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
墨宫所有的门内都挂了厚厚的帘幕,挡风保暖,室内炉火融融。虽然是江湖门派,但墨宫还是装饰了新准备过年。专门负责下山采购的人也早已回来,按照单子挨份送去。绫罗锦缎,衣帽鞋袜,首饰配饰,珍玩玉器,各式糖果,奇巧之物竟然应有尽有。
段斐不能下山,而山上各早已经逛了个遍,凌寒飞雪天便拥着狐裘招呼了荷衣,皎风,随 觞等人下棋玩牌九掷骰子,把个墨云居弄的像赌场。
“段斐就是韧性好。”慕筠对冷霁尘笑道。
冷霁尘坐在厚厚的毡子上,左手按在曲起的左膝上,室内炉火太过旺盛,薄棉衣衣襟随意地扯开,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
轻笑不语,看着在一边和随觞吵成一团的段斐,冷霁尘本是生性冷淡,不好热闹,但是现在也不觉得嘈杂,反而贪恋地看着段斐眉飞色舞的模样。
敛眸垂首,注视手中晶莹的高脚玉杯。
实在看够了段斐一副女人样,让他打不得骂不得,便让人黑衣蒙面,瞅着机会告诉他鄢兰笙还没死。
段斐相信了,虽然极力掩饰,可是还是无法将眉梢眼角的笑意全部收起,而且为了掩饰开心,还特意假装作弄了几天 ,悲懑不已,然后某天一副想通了的样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了。
“倒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他竟然好的如此快!”慕筠轻叹,冷霁尘挑眉无语。
在墨宫四挂灯笼,贴纸,堆彩绸的时候,凤翎回来 。
同来的还有一个人。
段斐愣愣地看着那个矮矮的,裹着厚厚狐裘小大衣依然小脸通红,跺脚搓手的柳娃。
柳娃咯咯大笑,摇摇摆摆地跑过来,挥舞着粉嫩的小手,嘴巴粉嘟嘟撅着,“小五哥哥,小五哥哥。”段斐急忙上前,弯腰抱起柳娃,替他拉拉狐裘帽檐,惊讶道,“柳娃,你怎么来啦?不想娘娘了?”的

柳娃大眼咕噜看着段斐,撅撅嘴吧,小小脸皱成团,“爹爹,腿腿,不好,娘娘哭 ……”

段斐一听急忙问凤翎。
三两句说清事情原委,为了赚钱柳大出车拉石头,结果被石头砸断双腿,不能劳作,柳氏要照顾男人便没有精力照顾孩子,恰好冷霁尘让凤翎顺路去看看他们,经过柳氏夫妇的同意便将柳娃接了来。
这孩子,那段时间受罪了,没有人照顾,柳大脾气变得很坏,动辄打骂老婆孩子,柳氏狠狠心就求凤翎将孩子带走。
段斐一听更加心痛了,抱着柳娃快步跑进暖融融的房间里,将他的狐裘脱下来,“娃娃,以后你就跟着哥哥好吗?”段斐朝他裂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柳娃使劲点点透,“嗯!哥哥和我一起DD回家!”说着嘻嘻笑个不停。
荷衣看见粉嘟嘟的柳娃更是开心,忙带了他去吃果品糕 ,小柳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乐得大眼都成了两条黑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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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居内阁。
小柳娃闹得倦了,睡得香甜。
段斐淡笑着看他粉嫩的小脸,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笑容没有半点委曲求全,自然而纯粹,看得一边的冷霁尘心头发热,几乎要哭出来。
心头涌动着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慢慢地步向光明,那些阻碍都消失了,时间会让一切好起来。
段斐知道他在看自己,经历过那番心痛,心头时空时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莫名的心悸,发虚,却不承认自己病不得了,不肯告诉任何人。
凤翎来报,请冷霁尘去墨园。
看了段斐一眼,他却微微扭过头去,视线落在柳娃酣睡的脸上。
待到冷霁尘出去了,段斐起身出去,墨羽候在外间,看他出来,便跟上。
“现在没有人要杀我,我也不自杀,你为什么还像跟屁虫一样盯着我?”段斐冷冷瞪了他,
墨羽现在越来越嗦,最开始见他,觉得像凤翎一样冷,先在想来自己是错了,他比荷衣嗦,比皎风黏腻。
“属下的任务就是时刻跟随小公子,除非接到命令。”墨羽朝他笑笑。
段斐大眼微眯,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墨羽,你难道一辈子就做个别人的影子吗? 我不嫌累,我还嫌烦。”说着抬步往外走。
走不得了两步猛地回头,果然撞进一结实的怀抱里,心头冷笑。
墨羽心头一凛,知道他要做什么, 连忙抬手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段斐总是冷不丁就会挑逗他,似乎要将对冷霁尘的所有怨愤都找机会发泄出来,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身体的背叛,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小公子,你最好还是规矩一点 ,难道你不明白柳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墨宫吗?”墨羽轻叹摇头,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段斐微凉的手。
猛地将手抽回,定定看着墨羽,似乎要将他看出两个洞来。
如果他敢拿柳娃来威胁自己,就和他拼了。
“我们也去墨园。”段斐气呼呼地说着便往外走。
“还是不要去的好。”墨羽没有动。段斐凶巴巴瞪了他两眼,只要抬脚跟上。
路拐出去,墨宫太大,山巅山坳,殿台楼阁。
墨园在山坳僻静。

墨园是墨宫的神秘地域,石门耸立,高墙院,竹林苍笼,即使站在山巅也看不见内里。
要跳墙还是破门,段斐看看墨羽,墨羽无奈地上前,将腰牌在门口小窗微微了晃,角门吱呀打开。
里面回廊亭阁,小桥流水,竟然就是普通庭院,只不过格外静谧,多了份肃杀之气。
随意地走着,穿过厅,后面一片葱茏树林,树叶在寒风中颤抖,哗啦作响。
几条黑影嗖嗖地飞来荡去,让人怀疑眼。段斐不感兴趣继续走,却见墨羽竟然看得入迷。
“你们墨宫就是些装神弄鬼的玩意么?”段斐冷冷道,冷霁尘肯定知道他来了,但是竟然任由他自己钻来冲去。
墨羽的目光顺着那些黑影转了转,“小公子,你确定要继续转?”
“不想我乱转,为什么不带路?”段斐不满瞪了他一眼。
“你也未说去哪里不是吗?”墨羽轻笑。
从后面传出阵阵丝竹之音,悠扬飘渺,袅袅不绝。
循声而至,怀疑是不是到了教坊,穿着各色华服的少年男女 ,吹拉弹唱,翩翩起舞。
“墨羽,你们墨宫,比烟地热闹!”段斐讥讽道。
“看不到的东西更多,你了解的越少越好,我们还是回去吧。”墨羽低声道。
“ 路上并没有人管,那就是不怕看了!”段斐却不打算离开,而是朝后面厅走去。
路上那些少年拿眼飞他,都知道门主有个宠爱的人在墨云居,可是今天见了也不过如此,难道是调教地更加好么?
停了手里的乐器,相视而笑,互相眨眨眼睛。
没有人阻拦亦无人招待。
站在厅门口,段斐却瞪了眼睛。
对上雪白肌肤旁边一双水色凤眸并没有转身跑掉,而是轻笑着走进去。
亭内熏香细密,炉火融融,所以开了厅门也不觉得冷。
扫了一眼,四五个肤如凝脂的少年□着站在那里,对面几双评判的眼睛。
看看对面的段斐,冷霁尘想上前,又想根本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本不想来,可是慕筠却批少年非比寻常让他来凑热闹。
没想到墨羽会领段斐过来,于他本没有什么好尴尬的,那些少年本来就是工具和货物,但是他又怕段斐不开心,如是想着,微微轻笑,伸手轻轻碰触前面少年的下巴。
他的肌肤柔嫩雪白,如同上等的瓷器毫无瑕疵, 双水灵灵的大眼纯情里透出一股妩媚,慕筠调教出来的人,总是满足人心最原始的那股欲望。
一个纯净如水的孩子,无辜而清灵地瞪着你,勾引你怜惜的欲望,可是当你拥有的时候,他会露出一种勾魂的妩媚,似乎是因为你,抑或者只为你而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轻笑,却抬眼去看对面的段斐,“墨羽,带小公子回去。”说着又凝眸看着眼前柔嫩明丽的少年,轻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有点羞涩,轻启柔唇,未语先笑,黑眸宛若宝石专注看着那双似笑却冷的凤眸,柔声道,“ 叫菊月。”低低的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转头看着一旁正在斜眼看段斐的慕筠道,“慕筠,他们没有必要起些里胡哨的名字,难道你还想弄个菊谷么?”说道最后眼角微微挑。
慕筠轻笑,“这倒不是我故意的,好了,以后叫他们甲乙丙之类好了。不过说回来这个孩子特别不一般,我倒是想让他留在墨宫了。”
那边墨羽要带段斐回去,段斐却猛地跑到冷霁尘身边,抬眼去看那个少年,四目相对,段斐笑地明媚,“倒是不错,不如给我作伴吧。”说着伸手去摸少年凝滑的肌肤,却在即将触到时被冷霁尘捏住手掌。
“走吧。”冷霁尘牵着他的手。

慕筠笑笑,“嗯,也不错,让他和段斐作伴,省得他嫌你们太闷了。”然后又吩咐人领那些少年下去,却单留了菊月下来,亲自拿了衣服帮他穿上。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冷霁尘似乎并不想带着多余的人回去,他的房间除了凤翎连守夜的人都不要,只因为段斐,才让荷衣亲自挑了两个人在外室伺候后来加一个墨羽,也不过住在隔壁。
“那我就让他去药庐了。”慕筠笑,瞥了一眼段斐。
待冷霁尘领着段斐走了,荷衣不满地看了慕筠一眼,“慕筠,你也太过分了 ,当着小公子这 样说。”
“荷衣,你误会我了 ,好心办坏事,我不是想替公子试试段斐的心吗?你没看出来,他可是强忍着没发火,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慕筠笑得云开月明一样。
“慕筠,你什么时候如此好事了?”荷衣无奈瞅了他一眼,“去流云城的第一批飞鸽传书回来,路上很安全,我们要准备第二批。
“嗯,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谁走这一趟?”慕筠漫不经心道。
“看门主心情 。”荷衣说着又看看菊月,“慕筠,你真让他去药庐?”
“你要是要也可以。”慕筠笑笑。被荷衣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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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园那些漂亮的孩子,段斐并不吃醋,他认为吃醋是女人的事情,而且吃醋算什么?可是自己进墨园之前,他们似乎在里面呆了很久,而且每天都去。
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特别是情绪不好的时候。
“嘻嘻!小五哥哥,鸡!”柳娃跪在趴在段斐对面椅子上,摇晃着嫩白的小手,递给段斐 只鸡蛋。
段斐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柳娃脑袋,顺手将鸡蛋接过来,“娃娃,是鸡蛋,不是鸡!”
柳娃不解地看着他。爹爹,娘娘,哥哥,饭饭,馍馍。的
挤挤眼睛,抬手挠头,疑惑地 说了句,“蛋蛋!”
段斐抬手用鸡蛋轻轻敲他脑门,“你个笨小鬼。都六岁了,话还不会说 。”
瞥眼看见墨羽倚在门外廊下,视线落在院子里啄食的鸟雀上,“墨羽,你不打算成亲吗?”
“啊?成亲?”墨羽微微一怔,苦笑。
“是呀,你们门主呢,也该成亲了吧,你去叫荷衣,我们总得替他打算打算。我看夏掌门的女儿夏明玉很不错呀!”段斐手里握着温热的鸡蛋,眉眼弯弯。
墨羽却似乎吓着了样,咳嗽了两声,“夏明玉DDD”讪笑没说话。
“是呀,”段斐瞥了他一眼,一扭头却看见柳娃亮闪闪的大眼热切地盯着他手里的鸡蛋。
“柳娃,你饿了?不是刚吃过饭么?”段斐都忘记手里的鸡蛋 。
柳娃咯咯笑着,“娃娃吃鸡!”眼神却狡黠无比,段斐也没注意。
门口光线一暗,看见冷霁尘走了进来。
起身将鸡蛋递给他,“娃娃要吃鸡蛋,你给他剥吧。”然后要出去和墨羽商量请夏姑娘来墨山。
冷霁尘接在手里,眼睛却盯着段斐,往桌上随手一磕,就听到柳娃嘎嘎大笑,笑得厉害 ,躺在桌子上打滚。
那个生鸡蛋流了一地,黄白相间。
挑眉轻笑,看了看柳娃,“再笑我会让你每天吃一个生鸡蛋的。”随手抓起柳娃,他身上那股清冽森寒的气势,柳娃却并不怕,又或者面对柳娃,冷霁尘会自然地收起他的冷硬,如流泻在地的蛋黄一样柔软。
段斐听到柳娃笑得欢畅扭头进来,却见冷霁尘将柳娃夹在腋下胳肢得小柳娃腿脚乱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在说给你讨老婆呢!”段斐盯着冷霁尘笑道,“夏掌门和你们情投意合亲密无间,反正你们狼狈为奸,再来个亲上加亲,不是很好么?”
“我为什么要成亲?”冷霁尘将柳娃背在背上,柳娃伸出小手抚弄他的黑发。
“当然是传宗接代 !难不成你还想白头偕老?”段斐嗤笑道。
墨羽一听赶紧走出去,惹不起还是要躲得起。
“段斐,别胡说八道,带柳娃一边玩去。”说完示意柳娃下来,谁知却被小手紧紧环住脖颈。
“我要大哥哥背,大哥哥身上香香的!”柳娃却赖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段斐冷冷扫了他一眼,“再多的男人也不会给你生孩子。”说完伸手过肩,将柳娃硬是拉下来。
看着他漠然的脸,冷霁尘却笑,“如果想要孩子,墨山有的是女人。段斐,我并不介意你想生个姓段的孩子来传宗接代。”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抚摸段斐的唇,却被他躲过去。
“小五哥哥,娃娃要传中接代!”柳娃笑嘻嘻道。
段斐脸色发绿,背着柳娃就往外走,才想起来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和他胡说八道。
冷霁尘在后面盯着他,确信他是因为自己去了墨园才会这样无礼取闹,嘴角微微勾起,笑笑,他不对任何人负有任何责任,自然没有必要成亲。

惊变
过了春节,便感觉春风悄然而至,在白雪间,竟然感觉清爽冰柔 。
段斐坐在池水边,看着透明的春冰在水中沉浮,眉头微皱,想着前几天收到的一张纸条。
上面说冷霁尘过几日便会下山,让他想办法跟着去。会是石头想趁机救自己吗?
心中一阵热流,却是百味杂陈,以为到了这个地步定然无惧,可心中还是有难以割舍的东西。
春寒飒飒,时间长了竟也寒透狐裘,心中一动,也不犹豫,便离开长凳走到池边,扯掉鞋袜,将脚浸入依然冰寒的池水中,没有试探和适应的时间,一阵彻骨的病痛直击入心,浑身冷丁丁打了个寒颤。
“小五哥哥,哥哥!”身后传来脆声稚语,段斐唉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让墨羽领着他出去玩,自己才能独一会。
回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将柳娃抱在腿上,“啊啊啊啊!扔进河里了!”说着嘻嘻笑着,呵着气用嘴巴去拱他的小脖子,柳娃怕痒,咯咯咯咯地笑着不停。
上气不接下气了,段斐才放开他,“小五哥哥,你不冷吗?要洗脚吗?我也洗!”柳娃嫩声道,然后便在段斐的怀里开始扯自己的鞋袜。
“柳娃,河水很冰的。”段斐抬起自己的脚,几乎没有知觉了,红红的,竟然结了一层冰碴。
“那哥哥不怕冰吗?”柳娃大眼忽闪,一本正经问道。
“哥哥是大人了,冬天还可以用冷水洗澡呢!”段斐笑笑,用作势要扔柳娃,吓得他哇哇大叫。
“段斐,你这是做什么?”墨羽从房间出来,看见被水冻得通红的脚,沉声问道。
“泡脚,你不知道么?温泉有美容疗伤解乏功效,可是高山上的冰水却堪比圣水!益寿延年。”
段斐笑着瞅了墨羽一眼,补充道,“人可是秋水坞出来的,虽然会的少,但是知道的可不少,别跟我拽你知道的多。”说着又低头逗柳娃。
墨羽敛眸垂睫,似乎很无奈。
“小五哥哥,我冷,我们回去吧。”柳娃望段斐怀里瑟缩了一下。

“好啦,好啦,你可是小男子汉了,以后不能这么娇弱!”段斐笑嘻嘻地胳肢他,惹得他笑得小脸红扑扑的,才将他放在一边。
想要穿鞋袜,却发现脚抬不回来了,似乎失去知觉一样,冰寒而麻木。
低头弯腰用力搓搓,还是难受地龇牙咧嘴,柳娃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对墨羽道,“黑哥哥,小五哥哥哭了。”
墨羽看看段斐没说话,直接提着柳娃扔进段斐怀里,弯腰将段斐抱起来,送回暖阁去。
“段斐,你知道么,不管什么时候这样作贱自己都是不对的。”墨羽走出房间的时候说了一句。
段斐的脚这样泡,肯定会受伤,可是不应该由他来治,便让外屋的小厮立刻去找冷霁。己去出去慕筠那里找药。
段斐也不管,就捂进棉被,然后将几个侍候他的人都赶出去让他们自己玩去,搂着柳娃给他讲故事。
冷霁尘即刻赶回来,没发火,但是看他阴沉着脸,就知道心里非常生气。
让人抱走柳娃,哄他去吃糖果睡觉。
找了药膏给段斐上药,却点了段斐的穴道,然后让他一阵麻痒,酸痛,神经嗡嗡发热一样半宿,段斐也不求饶,难受地将被子抠了好几个洞。
“你要下山,为什么不带我?”段斐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我说不带你了吗?”坐在段斐对面,两人耗了大半宿,段斐不开口他也不逼问,却也不让他好受。
段斐现在心事越来越重,事情憋在心里,更加不会主动向冷霁尘开口。而且和冷霁尘除 嘲啸讽,很少有平常而温馨的对话。
开始冷霁尘看他皱眉发呆,还开口问,段斐不搭理他,死活不说,后来一发狠,点了他的笑穴,让他笑道差点背气,解开穴道的时候一顿大骂,却也把事情说了。。
没有正常的交流,让冷霁尘异常愠怒,段斐会把话告诉柳娃或者墨羽,然后让他们做传声筒,这样让冷霁尘将他留在床上的时间比从前多了很多。
没有语言交流便是肢体纠缠,双方都在索取,要得远比得到的多。
“你不是带那个墨月去吗?”段斐斜了他一眼,却伸手去挠脚。菊月因为冷霁尘不喜欢,此后便叫墨月,是慕筠随口叫的。
脚上猛地一痛,被冷霁尘抓住脚踝。
“你拐弯抹角就是这么点事情么?这样也值得你泡了半天的冷水?”冷霁尘只觉得额上青筋猛跳,揉捏段斐脚的力度不禁大了几分。
拐弯抹角的,是自己想去还是不想让别人去,段斐并不想去探究,反正自己能去就好 。
冷霁尘还是每日都去墨园,可是段斐却也不问他做什么,那里本来就很神秘,他才懒得问,或者某些感觉让他不能去问也问不出口。
而关于他说结婚生子的话,在他和冷霁尘之间似乎并未留下什么,冷霁尘说如果要传宗接代,他并不反对,但是他没有那个义务。
段斐似乎未曾想过,但是真正低头想的时候,脑海中是父亲温润亲和的笑容,他喜欢孩子,母亲似乎并不热衷。
传宗接代这样一个很严肃而充满责任的事情,在段斐心里却似乎没有什么重量,因为他没有机会被灌输这样的理念。再严肃而一本正经的事情,如果不是从小培养或者形成一种理念根植脑海,那么很多别人所坚持固守的规矩是没有意义和约束力的。
冷霁尘看他低头沉吟不语,却也不理睬他,给他解了穴涂抹了药膏,便将他扔在一边任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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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之所以要亲自出去,是因为前面有一批货物在路上出了问题,没有活口,眉心一洞,显然是那个红衣女子所为。
本不想带段斐去,因为直觉太过危险抑或者有什么阴谋,但是段斐一副如果能下山透气便宛若重生的模样,让他又不想拂逆。
依然是慕筠皎风随觞等守山,凤翎、荷衣跟随,但是慕筠却说让墨羽也跟了去,毕竟可以贴身保护段斐,还说最好也带上墨月,那个孩子聪明伶俐,可以去京城见识一下,也许可以派上大用场,却被冷霁尘挡了回去,如果墨宫需要用到墨月,那么他也不必做门主 。不过段斐却想带墨羽和柳娃,说顺路去看看柳氏夫妇,冷霁尘看他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只让墨羽跟随,却将柳娃留在山上让皎风照顾,段斐不同意却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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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前几天,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墨羽和凤翎在一边拼酒,冷霁尘却和荷衣几个闲聊。段斐因为要下山了非常激动,玩得过头,头昏脑胀地累,就带了柳娃去休息。
将柳娃交给晚上带他睡觉的妇人,自己趴在暖阁里胡思乱想了半晌,然后迷迷糊糊地似乎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却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身体,以为是冷霁尘回来了,便翻了个身,躲开他的手,裹了被子朝里睡。
可是发现却不对,挟杂着浓浓的酒气,浓重的鼻息,手似乎着了火的钳子抓得自己的腰肢生痛,笨拙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一下子怒了,猛地坐起来,喊道“你给我住手!”
接着却愣在那里,那人并不是冷霁尘,却是凤翎。
只见他朦胧迷离的眼眸,脸上被酒气熏得泛着红光,衣襟半敞。
“凤翎,你疯啦?”段斐喊着啪啪用力地拍打凤翎的脸颊,谁知凤翎却似没有意识一样,嘴角斜斜掠起扯出一丝邪佞弧度,双手用力,猛地就来撕扯段斐的衣服。
段斐也愤怒了,尽管看上去凤翎有点不对劲,可是一个大男人被人家色迷迷盯着看,粗鲁地撕扯衣物也够恶心人的。
但是他的武功比起凤翎,就跟屠夫杀鸡一样,很快被扯碎了衣服,凤翎茫然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弄明白,并没有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定定地看段斐的身体。
这 样却让段斐更加难堪,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他妈给老子滚下去!” 着便抬脚去踢凤翎的头,尽管茫然,可是对于拳脚却异常的敏感,抬手抓住段斐的脚,看看顺手摸下去。正在段斐怒火攻心,羞愧万分的时候,却听到墨羽的声音,“小公子,你睡 吗?”段斐着急不知道是让墨羽进来还是不要进来,恶狠狠盯着凤翎低声道,“快点滚出去!”
凤翎却没有动的意思,反而身体倾压下来,段斐一着急大喊道,“墨羽,快过来!”然后 一阵剧痛,却是被掐住脖颈压进棉被里。
墨羽一听立刻冲进来,看见跨坐在段斐身上的凤翎,惊得差点魂飞魄散,毫不留情朝凤翎打来。
段斐慌忙将衣服都穿好,瞅了空子就往跑,在回廊拐角地方撞进冷霁尘的怀里。
把扶住他,关切道,“段斐,你做什么跟撞鬼了似的?”然后揽着他的腰往回走。
段斐却用力顿住脚步不肯动,借着廊下灯光,看见段斐的脸赤红,以为他生病了,抬手抚上额头,微微发烫,一层薄汗。
解开自己的锦裘将他裹住,低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段斐却摇摇头,冷霁尘也不说话,将衣服解下来裹在他身上,牵着他的手就往回走。
蓦地听到墨羽呵斥声,凤眸微眯,月色清寒,映着廊外白雪,凛凛寒光。
进了暖阁看见墨羽和凤翎拳来脚往,家具床铺被掌风扫得一片狼籍。墨羽脸上汗如雨下,被凤翎逼得几无退路,身上多中招,凤翎衣襟大敞,眸光色乱,但是招招凶猛,势如雷电。
凤翎的武功在墨山算是佼佼者,是冷霁尘最贴心的人。
水色长眸透出凌然寒色,身影如鬼魅飘然忽闪,出手如电,连点几下,凤翎瘫软在地,一下子没有了强敌压迫,墨羽委顿在地,脸色苍白。
段斐连忙冲过去扶起墨羽,冷霁尘伸手要给墨羽疗伤,墨羽却轻轻摇头,在段斐搀扶下去外间自行疗伤。
几个守夜的小厮被凤翎点穴道晕死在外间隔室内,叫人去召集众人大厅集合,冷霁尘冷冷看着昏迷在地的凤翎,眸色清寒。
荷衣皎风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都说谁会如此凤翎也不会。纷纷替他求情,凤翎是冷霁尘最得力的人,在入墨山以前,荷衣,凤翎,皎风和随觞就一直跟着冷霁尘,曾有人说如果要杀冷霁尘必然先杀凤翎。
而现在任谁都觉得这是个阴谋,如果冷霁尘因为这件事情置了凤翎,哪怕就是赶走他,也足以让凤翎寒心让躲在暗的人开怀。
可是对于牵扯到段斐的事情,冷霁尘从未手软,荷衣他们却又清楚无比,所以不知道如何劝,因为冷霁尘认定的事情,别人劝了根本无用。
他看似冷,可是却很静,对于手下的人更多的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反而是他们自然的尊敬来突出他的门主位置。
“我曾经说过,不管你们欠过我什么,在我复仇以后,都一笔勾销,而人入墨山,当初更多时候是因为与离恨宫合作,大家各取所需,到了今天这样,我想也许我们的相聚便到此,这也算是个机会,我亲自上京,和那头定好交易规则,回头我会带段斐离开墨山,我们好聚好散!”扫了一眼众人,冷霁尘的语调是淡淡地却让人不知道如何接话。
“门主,这样似乎太草率了,而且凤翎的事情,似乎有内情,我们还是仔细探查过再做决定地好。”慕筠平放在几上的手,食指无声敲打着几面。

“对呀,公子,我们跟随你好久了,如果不再追随,倒是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随觞站起来大声道。
荷衣微微叹气,她倒无所谓,因为不管冷霁尘去哪里,艰险总有办法找到他们,而且必然会去做他们的邻居。抬眼看看段斐,他秀眉纠结,有点茫然。
“公子,凤翎那里怎么办?”荷衣也不相信凤翎会如此,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好受,冷霁尘表面再冷,可是他和凤翎的情意恐怕都不是他们能揣测的。
“废掉武功,赶出墨山。”冷霁尘清冷的神色在灯光里越发凌寒。
大家心头一凛,冷霁尘对谁都会宽容,可是只有对凤翎也或者只有牵扯到段斐,也许没有杀他倒是他 格外大度。
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劝说没有意义反而更加速冷霁尘想离开的决心。
“不可以!”却是段斐猛地站起来,“凤翎也许喝醉 ,也许有其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受伤,你不能废了他的武功,还是让他离开好了!”段斐盯着冷霁尘,看着他冰冷的眼眸,希望他如果真的在乎自己,那么至少也听一。看着寒冰笼面的冷霁尘,段斐反而没有了最初那种想挑拨和他亲密下属关系的想法。
可是却依然失望,冷霁尘不是个对爱人百依百顺的人,他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无用。
冷霁尘冷冷的目光扫过,即使慕筠也觉得目光如寒刀,嗖嗖刮面。
“不管对我如何,都无所谓,但是伤害段斐的,不管谁都要死。我欠你们的我来还,你们欠我的都还给他。”冷霁尘如是 ,嘴角的笑却森寒而残忍。
大家手心捏了一把汗,冷霁尘不曾说过如此重话,都是七窍玲珑的人,一个眼神都能心神意会,根本不用说出口。

密谋
凤翎清醒过来的时候,面若死灰,低着头不敢看冷霁尘,慕筠让他说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之类的,凤翎轻轻摇头,并不辩解,甚至不肯和荷衣他们说一句话,只是低了头,不看不听不语。
慕筠问过凤翎,又想帮他诊脉,看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之类,凤翎却不肯,一副心甘情愿认罪的模样。
由冷霁尘亲自执法,然后着人送下墨山,并没有给他告别的时间和机会,而凤翎似乎也根本不需要。
除了段斐没有一个人流眼泪。
只有段斐站在门口看着凤翎英挺的身躯依然脊背挺拔,但是那背影却让人心酸。
不管凤翎做了什么,可是段斐想的是凤翎对他的好,凤翎是冷霁尘的贴身护卫,日常生
活中,点点滴滴,却是对段斐看似漠然实则备至的关切,这些段斐都清楚地记在心上。
能宽恕则宽恕,不背负无谓的怨愤,是段斐一直以来的观念。
行走江湖几年,吃过的亏数不胜数,可是他没有记住一个仇人。
凤翎被废武功,赶出墨山,让段斐对着冷霁尘瞪了几天眼睛,最后冷霁尘说如果继续瞪,就留在墨山,不要跟着去了,段斐才恨恨地收起目光说了句“冷霁尘,为什么不管再亲近的人,你都不肯心软?”
冷霁尘冷冷地盯了他半晌,回了句,“段斐,为什么别人对你再过分,你都可以笑着原谅?我本就如此,如果他对我做什么,我未必会如此,但是不论是谁,对你做了什么,我便都要讨回来,这于你无关,是我的事情。”
“那么你没有杀了凤翎,是不是表明你已经很大度了?”段斐盯着冷霁尘讥讽道。
“那取决于你有没有受伤,如果你受伤了他照样要死。”冷霁尘抬手抓住段斐的手,不肯让他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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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段斐坚持带着柳娃,看到冷霁尘别有意的笑,便不在坚持。冷霁尘有那样的本事,让段斐似乎气到发疯了抓狂了,结果在别人看来自己是无理取闹,而冷霁尘多么宠溺大度地对他。
并不是游山玩水,随同的只有荷衣和墨羽,其他便是尽量低调的手下。

一行三辆宽敞的马车, 路疾行向北,虽然让段斐跟着散心,可是冷霁尘并没有停下来让他游玩的意思。
疾行十几日,到了绵州地界。
越行北上,空气越加干冷,寒风凛冽。
“停下休息几日。”冷霁尘看看歪在锦被里无精打采的段斐对荷衣和墨羽说道。
段斐一听要住下休息便来了精神,“我们去绵州最大的酒楼绵春楼喝绵阳春上春,然后去景春楼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听听曲。墨羽,走吧。”说着也不等车停下猛地爬起来,手撩开厚厚的帘幕就要往外跳。
却被冷霁尘抓住脚踝,瞥了他一眼,“段斐,你就是跑到了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拎回来,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说着示意等候在外面的随从去客栈。
下车的时候段斐特意跑到另外两辆大车,十几个神色呆滞的美丽少年。“我们往京城贩卖人口么?”段斐鄙夷道,要是遇到别人他肯定会给他们搅个天翻地覆,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叹了口气现在算什么?
自己和他们也差不多,当下便闷闷不乐起来。
住在客栈的当天晚上冷霁尘让荷衣陪着段斐,他却带着墨羽不知道忙活什么。段斐觉得无聊地要发霉 ,“荷衣,绵州地界该是华山派附近了吧。我们不去拜访夏截吗?顺便谈谈夏姑娘和他的婚事。”段斐趴在桌上微眯着眼睛,拨弄着茶壶。
“小公子,你就别说笑 ,公子不会成亲的,你也别嫌闷了,到了流云城那么多好玩的,公子肯定会带你一一玩遍的。”荷衣翻捡着冷霁尘和段斐衣物,想着让他们明天穿什么,既要好看又要保暖。
“荷衣,你没有亲人了吗?”段斐修长白皙的手指抠着白瓷茶盅把手,漫不经心问道。
一 阵沉默,荷衣笑笑,却没有说话。
不管是皇帝还是下人,说 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过是说与不说而已。
段斐微微抬头朝她笑笑并不追问,因为荷衣眉梢笼上的浓浓郁色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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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是很安全,你要是不想我点了你 的穴道将你用条绳子拖住,就老老实实呆着。”冷霁尘冷冷地盯着趴在窗户上的段斐。
“啊啊啊啊,知道了,真是烦死了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装模作样,好像自己武功不厉害还要我保护,现在就把我当孩子耍!”段斐回头坐在窗台上愤愤不平道。
“你若是不喜欢,我保证不会 。”冷霁尘慢慢走过来,伸手环住段斐的身体,轻轻吻上他的唇,段斐还想躲,“对面有人呢……”身体却往后凌空倒去。
轻轻将他勾回来,一手将窗户关上,火热而湿润的吻让身体紧紧地纠缠,肌肤碰触让体温越发滚烫。
“这去了流云城,我们便不回墨山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藏疆好么?”咬着段斐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性感,手伸进衣襟轻轻抚摸他的身体,指腹上薄薄的刀茧摩擦着柔嫩的肌肤,带来酥麻微刺的感觉。
微微一挣却被吻得更加,手一 用力,腰带飘然而落,“段斐,忘掉那一切,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么?”声音是低哑而魅惑的腔调,懒懒的,松软。
心头一颤,却是一阵酸气直冲双眸,眼眶胀痛,想说什么狠话,却被吻得软了,什么都 说不出,只任由那双结实的手臂将自己抱上床,火热的激吻让心痛着颤栗。
“段斐,我们去藏疆,可以骑马放牧,一目无际,草原广袤,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要你求 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么?”声音如丝,柔滑低迷,如同下蛊,魅惑人心。
□的身体火热纠缠,时光在流逝,欲望在燃烧,灵魂在颤抖,给予与索取,连接在一起,看不见的羁绊,摸不到的挣扎,爱欲迷蒙,□悸动。
融融炉火照着白玉一样的身体,晶莹的汗水闪烁柔光,“段斐,人们离开,便再也不分开,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纠缠的疲倦了, 轻吻布满红梅的玉背,环住纤柔的腰肢沉沉睡去……的
泪水湿了鬓发,感觉到紧贴的肌肤中间是一层薄薄的汗水,轻轻咬住唇,心头喟然长叹,无声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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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州城北枫林。
冷月高悬,寒风涤荡,白雪闪灿寒光。
高瘦的黑影隐在树下月影里,看不清面目。

身材高挑的女子,纱衣轻拂,秀发顺着两颊飘荡下来。
“公子,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这人们一定会成功,救回段斐。”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却并不动听。
“段斐一定要救,但是还有个问题,我要知道师母为什么毫不反抗,而是选择自戕甚至不顾忌多年的名誉。当然,师母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男子叹息道。
“公子,你莫要伤心了,我们定然杀了冷霁尘给夫人报仇就是了。”女子的声音阴沉起来,更加不圆润,微微粗哑。
“鄢回,不是这么简单,以师母的武功,如果要打,也未必不是冷霁尘的对手,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所以还是搞清楚再说。”男子正是鄢兰笙。
“公子DD你忘记了,我不叫鄢回了,我不是DD改名叫红绡了吗?”鄢回仰头轻笑,冰冷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妖异。
鄢回改名红绡,由他变为她 。
鄢兰笙凝眸看了她一 眼,心底酸楚,“红绡,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公子,红绡从小就是你的侍从,从前是现在是将来到死都是。你要和我见外,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红绡轻笑,冷月里笑容妖魅至极。
“我们打乱他和朝廷那边的交易,断了他们的联系,江湖这边,少林等门派本来因为毒药而受制于他,华山等人因为没有拿到秋水神功自然心生不满,公子,我们就要成功了 ,你DD应该高兴才对。”红绡轻笑,“其实段斐当初被玉西楼救走,可是他偏偏去冷霁尘身边,现在不如我们找机会直接带走他,然后或者杀了冷霁尘或者让他身败名裂,朝廷对他不满,江湖各大门派也会找他麻烦,就算不杀他不是也为武林山庄出了一口恶气么?”红绡看鄢兰笙继续说道。
“红绡,我有分寸,就算不杀他,就算师母有不杀他的理由,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就那么算了。
我先走了,约定的时间此动手。”说完转身离去,清冷的月色映在雪上,寒光霍霍。
身影飘渺如烟,纱衣飘摇如舞。
红绡对月轻叹,眸色清寒,幽幽望着鄢兰笙远去的地方,轻阖长眸,痛苦的神色瞬间弥漫。
练了这样的功夫,才知道何谓邪何谓不舍无奈。
想那段秋水与洛秋水伉俪情,武功盖世,却也敌不过邪功侵蚀,最后无奈自戕,自己 一个小小随从,武功低微,又哪里能够抵得过那惊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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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清寒漫洒。
灯如星,帘幕半垂,温如春。
清辉泼洒在床侧冷霁尘沉睡的清颜上,浓密长睫弯翘,脸上细小的茸毛如同挑霜凝雾。
微微叹息,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里清光闪耀,“不是不爱,而是这个世间有比自己的爱更加重要的东西,首先是一个儿子,其才是一个弟弟,首先是段斐其才是小公子,人有多少无奈?根本不用选择,从小到大的责任和道德感已经界定了取舍,如果自己认为对,就算天下人反对嗤笑又如何,可是如果自己都无法认可自己,那么就算浓于水于海也都是空空折磨……”怔怔地流下眼泪,微微叹息。
本来以为自己敢爱敢恨,敢作敢为,认定爱着石头,便天南地北地捣乱,旁敲侧击地探查,可是生生经历一些,匪夷所思,又如何还是孑然一身,丝毫不在意?因为自己的任性的爱害了石头,害了母亲。
可以不在意母亲的打骂,但是不能无视灵魂对母亲的愧疚和遗憾。
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是不能忽略良心地翻涌生命的啃啮。
不管如何都要离开。
想着日前得到的消息,“绵州北,枫树林。”
自己并不想他死,这是毋庸置疑的,连犹豫都不用,如何才能离开,而不会对他人产生伤害。
段斐未曾杀过一人,因他而死的人已经让他的心备受煎熬,所以如何不死人是他最焦虑的。
心头翻涌的是兴奋还是什么,并不想究,只想回去秋水坞给母亲守灵,此后便再也不踏出一步,什么爱恨情仇都愿意放下,此时此刻,反而是一种苍凉,无可奈何的心境,似乎经历这些,便是一生了。
不要结果了,那些都没有意义。

若是自己走 ,冷霁尘应该不会对柳娃怎么样吧,以往看来,虽然他杀了章云朗,杀了粉竹青抑或者有别人,可是后来他说威胁自己的人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而且多日来的相,他除了分外的冷漠安静,并不是有多嗜杀成性,也不像江湖传言的那样,对待哪怕是最低微的门众也是一视同仁,那么DD也许如果没有仇恨的人,他是不是也是宽容的?想来想去,无法入睡,只想多看几眼,索性侧身对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的脸,半面阴影,轮廓一圈柔光,心头酸楚,忍不住便想流泪,他如此的美,那股清冷孤傲的气势气势和母亲如出一辙,但是他也许比母亲还要脆弱的吧,这些也可能只是伪装而已,可是……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免得宁愿 样矛盾地折磨一生也舍不得离开。
用力闭上眼睛,唇贴上微凉的耳廓,伸手搂住结实的腰肢,享受最后的温暖和那幽然的兰香气……

赶尽杀绝
“公子,我们的人探到华山,青城等门派这几日聚集在绵州,鬼鬼祟祟,意图不明,会不会是得知我们来此的消息,意图不轨?”荷衣帮段斐剥着糖炒栗子的壳,一边随意说道。
段斐看看他们,墨山的人总是一副淡淡慵懒的样子,就算火烧眉头,他们似乎也是谈笑风生,荷衣虽然不是顶美丽的人,但是微微一笑,清眸如水,却别有风韵,那气势也是个独 无二的美人。
“我们的行程安排极为秘密,他们如何会知道?”墨羽坐在木凳上,眉头微皱。“你们能到安插眼线,难道就不兴人家在你们家也安排个看门的么?”段斐笑得明媚,慢条斯理地嚼着糖炒栗子,笑嘻嘻地瞟了冷霁尘一眼。
冷霁尘却似乎没有听见,神色淡然,凤眸微敛,眼角却又斜斜上挑瞟着段斐的笑颜,只想伸手将他拥入怀里,狠狠地欺负他,心里如此想着,表面却又平淡地很。
他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才和那些人搅在一起,现在有了段斐,大仇已报,已经没有遗憾,只想立刻带了段斐离开,但是又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急躁,正好借着凤翎那件事情,如是想着,不禁微微淡笑。
瞟向他的段斐看着不加掩饰没有意自然的轻笑,如同那年三月初见,卖女篮中滴着露水的清灵明净的杏,淡雅芬芳,心头一痛,猛地转过头去,却碰到墨羽邃黝黑的清眸,心中一凛,怕他看出什么,马上唇边挽起 朵明丽笑靥,墨羽心头轻颤,敛眸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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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外面有几个华山青城等派来的人求见。”门外随从通报。
荷衣抬眼看看冷霁尘,“公子,我去会会他们。“说着站起身来。
“ 不用了,让他们进来吧,反正他们也知道了。”伸出手指勾了勾荡在脸颊边上的发丝,神色旋即恢复了清冷淡漠模样。
朝荷衣使了个眼色,她即刻会意,带了段斐到内室去休息,段斐也不闹,知道他故意支开他,乖乖地了内室,却让荷衣留下。
进来的人,普通打扮,看上去像商人或者普通读书人。
番恭维客套寒暄之后,委婉表达了热切的期望,秋水神功。
“冷门主,当初大家合作的条件是我们帮你扳倒鄢兰笙,而你带领我们击垮秋水坞夺秋水神功,可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见到秋水神功的影子,难道冷门主不觉得是欠了同盟一个解释吗?”华山掌门的师兄刘海一神色严肃道。
就是就是,其他的人低声附和。
对于神功的贪婪已经让他们忘却冷霁尘的凌厉和冷酷,抑或者人的贪婪有时候可以将自信或者勇气无限膨胀,忽略了一切不利因素,只留下那一个念头,就是神功天下无敌,那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想大家是搞了吧,当时你们也都在场,阵势发动,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夺秋水神功,而且我们已经帮你们除掉了鄢兰笙和洛秋水,武林盟主是你们的了,而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甚至还被武林人所嫉恨,所以各位气势汹汹来逼问,倒是有失礼仪吧?”不待冷霁尘话,荷衣冷冷道,平日温懒的眼神瞬间犀利如剑,让墨羽不禁刮目相看。
“荷衣姑娘莫要动气,我们不过是得了冷门主路过绵州的消息,特意来拜会,顺便问问冷门主能不能继续帮忙,将秋水神功寻了回来,这样大家也好继续合作不是?”那边刘海一立刻堆起满脸笑容。
他自然知道的很清楚,不论是毒药、陷阱、暗器、武功他们都不是冷霁尘的对手,恐怕就是荷衣他们也对付不了,还有那个脸色淡然的黑衣 子,看不出来历,但是想必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哈哈!”冷霁尘轻笑了 两声,凝眸盯着对面几个人,没有说话,那几个人便已经觉得脊背发寒,额头见汗,几乎忍不住要夺门而出或者拔刀相向,那样的压力让人崩溃,无关乎功力,只在定力。
“各位放心,冷某答应大家的绝对不会食言,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是,当初洛秋水救走 鄢兰笙,那么秋水神功是在鄢兰笙的手上,而且大家也知道尤掌门被绝世高手所杀,而那个人其实就是鄢兰笙,他修习秋水神功,功力一日千里,你现在们恐怕都不是其对手,但是让我好奇的是,他灭了尤掌门,却没有动华山,我倒是想知道是不是华山各位与鄢兰笙达成了什么协议?共同对付冷某么?哈哈!”冷霁尘轻笑,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冷门主多虑了,你误会了 ……”那些人自然极力否认,本来是来质问的,没想到却被人迫的说不出话。
“冷门主千万不要中了鄢兰笙那厮的诡计,他肯定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所以才故意不找华山的碴,而且我华山也并不是豆腐做的,凭借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几偷偷上山都被我们给了回去,我等不是炫耀邀功之徒,自然不会四说与人听,所以冷门主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刘海一急忙撇清,即使鄢兰笙现在神功盖世,可是华山与他的梁子也结大了,鄢兰笙再大度也不可能轻易原谅他们,所以自然还是要与冷霁尘搞好关系,以防万一。
“刘大侠不必如此惶然,冷某自然相信华山,几位且先回去向几位掌门汇报,冷某自当竭力为大家夺得秋水神功。”冷霁尘轻笑,眸色微凝,容华眩目。
几个人灰灰而去。

冷霁尘朝荷衣使了个眼色,荷衣立刻会意,出去吩咐了一下。
坐在灯影里闲聊了几句,不多久便有随从前来禀告。
几派弟子在绵州聚集了大量人马,密谋截击冷霁尘他们。
冷冷笑笑,不管他们是和谁有约定杀了自己能得到秋水神功,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以为秋水神功在血杀门手里,杀了自己能够拿到,这些人都要死。
只派了七个人,轻装出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大院里全歼密谋人等。
周围的狗都没有吠,而那些人根本想不到冷霁尘会知道他们更加想不到会在会面以后派人暗杀,都想着明日绵州枫树林给冷霁尘他们 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到,眼睛没有睁开就被人割断了喉咙。
几条人影飞逝而去,腥浓的血气刺激了正在熟睡的狗,猛地狂吠,不一会全城的狗一起狂叫,大院附近被重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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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就是贪婪了点 ,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段斐重重叹气,不满地盯着冷霁尘没有一丝表情的俊颜
“段斐,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要动手,那么我自然提前,别人对不起我一分,我便回报十分。只除了你 。”凝眸轻笑。
“你骗人,如果这样你要杀光天下的人了,在酒楼吃饭,那些登徒子无言侮辱你,你不也只是冷着脸并没有杀他们,路上小偷偷你的钱袋,你不是还故意让他偷走?因为你看他穿得破烂,知道他家中困苦。你看到被人毒打的孩子你不是也会出手相救?你DD-”轻笑却用力闭上眼睑,只觉得什么哽住了喉。
“你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残忍,为什么从来不给自己辩解?”猛地转过身去,走到窗口,窗户大开着,冷风响着号子卷进来。
窗台外面积了没手掌的雪,表层被风吹的已经结成小颗粒,微微有点硬度,就近的地方被室内的热气融化出不规则的形状。
“段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活给谁看,也不要人家来理解,那些都没有意义,我就是我,我只会做我认准的事情,而且一旦我认准的,便不达目的不会罢手,我希望你明白。”没有看段斐,却起身将荷衣坐在炉子上的火瓦罐端下来,往炉子里加了两块木炭,然后打开瓦罐传来浓郁的香气。
那里是荷衣给他们煲的乌鸡山药汤,汤清而淡,却香气弥漫。盛了一碗清汤,端过去,段斐却不要,脸色微红,“荷衣是个女人,喝这样的汤,我一个大男人才不要喝什么乌鸡汤。” 说着便要走,却被箍住腰肢压在墙上,“天寒,气虚,喝了吧。”将碗放在他的唇边,轻声道。
段斐抬眼看看他,凤眸带笑,水光融融,如果自己不喝,他肯定会用嘴巴喂,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喝了,一口气喝完,身上见汗。
“你说的也对,人是为自己活着,可是世间安得双全法?有几个人是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活着?没有哗众取宠,没有竭力证明自己?你又怎能说你全部是给自己活着?若是如此何必偏执于复仇,从前的种种该都忘了,好好的过活才是。只有没有仇恨,没有不得求的欲望,才会活的潇洒而轻松。”伸手从冷霁尘手里拿了碗,走到桌边去给他盛汤。
“可是如果我不去复仇,不做完那些事情我无法释怀,只有那之后才能将一切放下,做个全新的自我。段斐我不是你也不像你 ,被人打了左脸,再送上右脸,能忘记尽量忘记,段斐,你会忘记对我的恨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似乎因为害怕,却死死盯着段斐的唇。
手微微一抖,洒出几滴汤,叹了口气,放下,“你也说你不是我,我无法体会你,无法理解你的偏执,而你自然也不可能体味我的痛苦和无奈。你 打我,骂我,羞辱我,或许我都会不在意,我可以不是个男人,但是DD我不能不是个儿子。已经不孝,如何再丢掉那最根本的一点点?既便我说一万我不恨你,你自己又如何相信?既便我自己告诉自己我不恨你,可是我又如何欺骗我自己?你有坚持,我也有,不坚持的人,其实DD有所坚持的时候,却又无比坚持DD你DD明白么?我DD”段斐咬住唇,轻轻合眸,传来一阵眩晕。
几番折磨,再多的补药,也补不好残缺的心,心已半死,虽然从不表露,可是却骗不了自己,既便不生病,身体也会慢慢枯萎,所有的痛苦和快乐都在一颗心里承载,沉沉浮浮,不得宣解,只怕时间也未必还有多少。
“我不要求你,你就当我迫你好了,反正我不会放手。”哪里会不明白,知道对于段斐那样很残忍,可是如果自己疯了死了,便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感觉存在的感觉。
成佛成魔,又如何?
要得不是救赎,不是飞升,而是体验一段生活,能够至死不悔的一段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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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留个孩子么?不管你要不要,总归为这个世间留下什么。”段斐倚在雕斗厨上,隐在灯影里看不清表情。
不管是恨也好,仇怨也好,留一个孩子,便是母亲的延续。
慢慢地放下碗,走到段斐身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轻笑,“段斐,如果你能生我不介意多少都可以。”说着低头吻上去,将段斐肺中的空气都吸干才肯放开他。
也许是因为呼吸不畅,脸色通红,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太过分,你还真不当我是个 男人!”说着推了他一把,走到外间去洗漱。
“在我眼里,你本来就没有性别,男女都无所谓。”看着他带了火气的脚步,轻笑道。
回头瞥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句,声音却闷在喉咙里没有出来,但是冷霁尘却知道他说得是“ 你个禽兽!”噙一丝微笑的,柔软了清俊的眉眼。

“那你就收柳娃做弟子吧!”段斐洗漱回来,额发滴答着晶莹的水滴,顺着白玉一样的脸颊滑落下来。
“怎么,不怕我把变态而残忍的招式教给他 ?”冷霁尘抬手挑起他额前几缕发丝,拿手巾轻轻擦拭。
“你只要教他武功,不要教他做人就好了,他会比你正常的。”伸手扯过手巾自己胡乱地擦几下,柔顺的黑发便乱乱地散开,却又如同绽放的瓣,慢慢地自己恢复了柔顺的模样。
“可是我想带你去藏疆,再也不回来,带着他不方便,而且他爹娘健在。”随手将手巾朝一边的藤架扔了过去,稳稳地铺展在上面。
“有什么不好,有他在才不会闷。”
“好,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带了他,到时候你想要几个徒弟都可以,既便是收了做义子也没意见,不过,自然是你做娘 ……”说着轻笑,段斐却恨恨地冲进内室,再不肯和他说话。

以为是决战
大院里死了那么多人,官差却也束手无策,断定是江湖仇杀,便让他们门派之间自己解决。
勾留了几日,四游玩,街柳巷,酒楼教坊,段斐要去的,冷霁尘便都陪了他去,吃遍 了美味佳肴,街边小摊,看够了美丽女子,最后又说将那个什么院的什么魁带上,给冷霁尘不得做小妾,最后都以被吃抹干净告终。
段斐的笑是灿烂而真实的,没有一丝敷衍,甚至没有一丝的阴翳,如同光与影,转了个身那解样简单而自然。
淡定而优雅地活,下去是刀枪剑雨,可是却不愿意回头,回头是渊,会忘记自我的癫狂。 冷霁尘和段斐几乎形影不离,直到重新上路段斐也不曾找到机会逃走或者有人来救。他本来 想若是自己逃走,那么枫树林便不会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是不论他耍了什么心计冷霁尘却都是直接挡回,一丝机会都没有。落千丈
只好老老实实上了车,却止不住地紧张。
荷衣给他说着了知道的好玩事,逗他开心。
“墨羽,你么闷闷不乐的?”段斐冷不丁看到墨羽半低头,眉头微蹙。
“谢小公子关心了,没什么。”说着抬眼朝他笑笑。段斐却不肯放过他,“荷衣,自从墨羽见不得景春院的景致姑娘就开始魂不守舍了,我们不如将姑娘带上,或者让墨羽留下,你们看怎我么样!”说着看着墨羽大笑不止,墨羽脸色有点尴尬,却并未搭话讪笑了一下。
马车磔磔,清风呼啸,林中白雪覆盖,传出咕咕的鸟声。
即使风大,可是给人的感觉也是分外的静谧而肃杀。
被雪压断的树枝耷拉在道路两旁,并没有人清理,树枝刮擦着车顶,发出唰唰的声音。
几不可闻的细微的踏枝而行的声音入耳,几乎隐没在风声和车行声中。
“停!”冷霁尘心头一凛,神色却未变。落千丈
荷衣和墨羽马上会意,踢开车帘飞身下车。
冷霁尘揽着段斐飘然而落的时候,地上已经乱红喷洒,融进雪地,触目惊心。
红衣飘然如鬼魅,宽大的纱巾覆面,只露出清冷妖异的双瞳。
白雪刺目,红衣耀眼,红白相间,如血雾飘洒于白雾中,妖异而凄艳。
“你不是鄢兰笙,到底是谁?”冷霁尘冷眼盯着身材高挑,纤长却不柔弱的女子,那女子身孩子材比段斐还要高一截。落千丈
哈哈哈哈!女子笑得张狂不羁,“你不必管我是谁,今日我有三件事情,一是毁了你的货物, 二是带走段斐,三是杀你 !”话毕眼眸微眯,隐在面纱后的红唇弯弯翘起,却是 不出的诡谲。
段斐定定地看着他,拳头攒得紧紧地,他知道不是鄢兰笙,可是是谁?那身火红的衣衫,刺 得心跳痛不已,不论是谁,他都不想别人再经历自己那种捶心刺骨的痛意。
脑中灵光闪过,颤声道,“鄢DD回?是你?”是鄢回,那个头,那双看似带笑的双眸,那种似乎是不用刻意微微变细了的声音。
“段公子,你好,终于还是认出我来了。以后请叫我红绡吧,鄢回已经死了。”红绡咯咯轻笑,众人却只觉得心头发。情况

荷衣看着场中的形势,撮唇尖啸,后面两辆车中七个黑衣少年飞身而下,此刻却是眸光劲射, 不再是神情呆滞。
红绡微微一愣,得到消息冷霁尘运送的是十几个专为上封调教的柔魅无端的少年,如何成 落千丈七星踏月阵?
双眸微眯扫过对面的人,眉头紧皱,不知道能不能胜过他们,以新练秋水神功对付成名多时 的七星踏月阵,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好在鄢兰笙早先已经探得了阵势的奥秘,全力以赴解也不见得会输。
看着犹豫不决的红绡,冷霁尘轻笑,“有人告诉你运送的是娈童么?你错了 ,我只是为了吸引你出来,货早已经北上。”
北上?红绡微凝眼眸,流露出一丝疑惑,“何时?”并没有见你派出其他人。
“告诉你也无妨,初到绵州,未进城内,便已经换了人,埋伏此的剑阵换走我车上的娈童。你多在此出没,我 便也投你所好了。”冷霁尘冷眼盯着红绡却紧紧抓住段斐的手。
“既然你们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么我们就最后一决战吧,也了解大家的仇怨。”冷霁尘冷声说着带着段斐慢慢后退。墨羽跟随在段斐一侧。
红绡扫了他们一眼,轻笑道,“那么我便试试你们的七星踏月剑阵,看看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说着右手微抬,朝七人发出凌厉的寒气。
荷衣依然撮唇清啸,啸声长短参差。
少年瞬间宛如飞蝶一般,灵动而快速。几人将红绡围在阵中,瞬间交了几十招,却未见胜负。
七星踏月阵,七个少年,七把长剑,每个人看似没有任何长,但是按照阵法演练下来,却是宛若大海波涛前浪推后浪,滔滔不息,连绵不绝。
而且他们从小用最珍贵的药材喂食,摒弃了作为人的本能欲望和疼痛,功力可以无限超常发挥,世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战胜他们。
而秋水神功,绝世神功,惊天地泣鬼神,一经施展,天地为之变色,当年蝶影门最后一代掌门林若凡力战群雄而不败,早已经成为神话。只是此后无缘得见,而红绡因为资质有限,也根本不能发挥神功全部威力,比之段秋水差之甚远,更不用说正主的蝶影门主。
饶是如此,在气势凌厉包罗万象的七星踏月阵中,也不露败像。
段斐看得胆战心惊,手心湿了冷霁尘的手,心里念得是石头躲在哪里?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正在想着,却听得荷衣啊的一声惨叫,身体轻摇,唇角挂下一串血珠。
原来红绡见荷衣一直以唇语指挥阵势,拼着被刺一剑,拈指弹出了缕指风,击伤荷衣,速度太快,荷衣避不过,就连冷霁尘都抢救不及。
“荷衣!”段斐关切唤道,抬脚往前走。冷霁尘却拉着他的手往前去看荷衣,荷衣跌进冷霁尘怀里的时候,冷霁尘却即刻意识到不对,立刻转身却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护体神功运到极点,伸手推开段斐,身体微微后退,为了不让段斐被夺走,仓促迎战。
双掌相交,胸口激流滚涌,却依然将段斐落在手里,将荷衣顺势放在身后,荷衣自己吞 几粒丹药,一边指挥剑阵一边自行运功疗伤。
“鄢兰笙,你藏的好!”冷霁尘冷眼盯着他,段斐一听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墨羽,不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石头,每 一相对,怎么可能说看不出?
石头DD什么时候也会如此骗人了,心里却又为他捏了把汗,他接连两在墨山卧底,该有多危险。
“冷霁尘,彼此彼此。”鄢兰笙黑眸如星,盯着冷霁尘,他应该受了伤才对。转眸看着段斐,轻声道,“段斐,我带你回秋水坞,这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走。”
“师兄DD”段斐颤声道,此刻却是百感交集,看着他仅存的亲人却水火不容的架势,让他左右为难。
冷霁尘冷冷笑了两声,“鄢兰笙,我没有死,你就不要做梦了!”说着一指点 在段斐的穴道上,“就算你带走他也解不开他的穴道,所以不要妄想。”说着猱身而进,迎上鄢兰笙,却也不离段斐太远,即使有人冲出来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段斐身边。
点住段斐的另一个用意是怕他在两人拼命相搏的时候冷不丁插进来。
段斐坐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他只觉得他们都太奥,他根本看不懂,现在谁都看不懂,石头一直在身边,没有任何的表示也不会泄漏任何的信息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那么自己和冷霁尘所有种种他必然都看在眼里,他定然鄙夷自己。
“冷霁尘,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师母?”鄢兰笙黑眸幽,一边出掌 一边问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她?”冷霁尘却加快攻势,并不打算细谈。
“你将凤翎赶下山,恐怕就是为了今日吧,我并没有出手,凤翎若是那样才有蹊跷 ,自然是你们自己搞什么阴谋。”鄢兰笙一边说话,便绝对冷霁尘双掌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道,便全力应付。
“鄢兰笙,你隐藏的很好,我并没有怀疑你,你急着暴露自己太可惜了呢!”冷霁尘讥讽道,“想必你在墨山还有同谋吧!”两人闲聊一般,但是拳来脚往却是力达千钧。

那边剑阵中,黑影缠了红影,翩然飞舞。红绡没有突破,可是一招得手击向其中一人,其他六人却全力来救,而且他们似乎不知疼痛,身形异常灵活,似乎意念一样随心所欲。
段斐东看西看,只觉得眼缭乱,烦闷欲呕,看看荷衣,面色苍白,却也没有性命之忧。“ 你们都住手!”段斐大声喊道,可是这个时候谁能住手?收手的一方便是死,就算同时收手,那么如何?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自然要分个胜负,寻个结果。
薄暮慢慢降临,雾气笼罩,内沥荡,积雪飞扬,如同新雪飘落,枯枝受不住内力震颤,咔嚓咔嚓地断裂开来。
似乎是阴天,雾气特别快,透出冰凉的丝丝清甜。
冷霁尘心头暗叫不好,便见如雨如星的寒光激闪而至,鄢兰笙心头也是大惊,急忙横掌猛扫,两人同时飞身掠向段斐,却心头巨震,哪里还有段斐的影子?
只不过被浓雾微微阻隔了视线,横掌扫开寒星的时间,段斐依然不见!
雪地上清晰地印着方才段斐跌坐的痕迹。
没有了段斐,双方便停了手。
却又似乎有默契一般,没有商量,便飞奔不同的方向,绝世轻功,踏雪无痕,迅如流星,可是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重新回到林中,冷霁尘冷眼看着鄢兰笙,“慕筠?”轻轻突出两个字,眸色凌寒,“ 你一直和他合谋对不对?”只要知道鄢兰笙有合谋者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是慕筠。
他将段斐击下悬崖,如果没人救,应该不会再出手相救,看到空出手,便怀疑他是鄢兰笙,然后支开段斐,和他密谋。不过碰巧自己受了王爷托付,要杀空,那么当日跌崖也一定别有乾坤,墨羽是慕筠训练出来的人,没有他的支会鄢兰笙定然混不进去。
问题是慕筠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作对,要帮鄢兰笙,他并不稀罕秋水神功,也不贪恋权势金钱,那么到底为什么?
自己虽然微微怀疑,也防着了墨羽,但是却不曾想墨羽就是鄢兰笙,而且慕筠会偷偷下山一路跟随,劫走段斐。
“你以为我会告诉人么?”鄢兰笙神色平静,他相信段斐无事,因为他和慕筠合作,自己绊住冷霁尘而慕筠负责抢走段斐。
尽管没有问出冷霁尘和师母的仇怨,也没有打败冷霁尘但是救回段斐便足够 ,剩下的可以慢慢规划。
叫了一声红绡,冷霁尘却冷然而笑,“你以为想走就走吗?如果不交出段斐,就做好准备让血流干吧。”
红绡身上多中剑,血流了一地,染红了身边踩的凌乱的白雪。而剑阵少年却不知疼痛,不流血,似乎不耗体力一般。
“我们最好还是分头去找段斐。”鄢兰笙看着苦苦支撑的红绡,不管功力再高,竟然都无法突破剑阵。
心念微转,左袖轻扬,右掌击向冷霁尘,一蓬寒星飞驰而去,直奔剑阵。
冷霁尘暗叫不好,一边挡开鄢兰笙的招式一边帮忙指挥剑阵,慕筠的满天星里喂有化血水,剑阵少年虽然不流血不知疼痛,但是沾上也足以化去血肉。
堪堪避开寒光,但是红绡却已经脱阵而出,和鄢兰笙迅速离去。
检查了一下荷衣的伤势,内伤较重但是也无大碍,返回绵州,心情却抑郁。
“公子,我们可以南下,慕筠是苗疆人,如果想躲开我们必然要南下。”荷衣分析了一下形势。
“就怕他是躲在秋水坞和鄢兰笙一起,那就有点棘手了。”冷霁尘凤眸冷寒,如果不是慕筠掺合进来,那么今日恐怕已经杀了什么红绡,连鄢兰笙也跑不掉,竟然功亏一 篑,不能不懊恼。
却百思不得其解慕筠想做什么,因为他和自己认识也颇早,自己当初是为了帮他渡过难关才接手墨山,而且事情一过自己便说还给他,并且已经离开墨山,可是他却找到自己,一定要做自己的随从,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受鄢兰笙支使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想来却又不对,因为如果那样,鄢兰笙在武林山庄便不会坠入自己的阴谋,慕筠从前也没有一丝背弃自己的迹象,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最近才开始的,到底为什么?

束手无策
鄢兰笙和红绡飞速赶回和慕筠约定的地方,却是心头巨震,根本没有他们的影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索,依然没有,如同跌进冰窟窿,浑身冰寒。
“公子,会不会慕筠和冷霁尘合谋?每让他在墨山下毒或者偷袭冷霁尘他都不肯,而且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想杀冷霁尘,所以他说自己和冷霁尘有仇,根本不可信。”红绡看着脸色苍白的鄢兰笙,非常担心,因为即便是被冷霁尘如此羞辱,他也不曾这样的表情,苍白里夹杂着恐惧绝望。
闭上双眸稳定心神,“慕筠可能会去南疆,我们派人去搜查,一有消息立刻去,同时绵州各都加派人手,”如此说着,心头却觉得似乎希望渺茫,冷霁尘带走段斐他知道就在墨山,不管如何自己都不会绝望,可是如今,竟然茫茫大地,迥然无措。

“慕筠给的解药是真的,少林武当峨眉必然愿意配合我们, 派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帮忙寻找。”说着便要离去,“还有丐帮!”鄢兰笙腿脚发软,重重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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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带走段斐的人果然是慕筠,但是他却并未离开,而是点段斐的哑穴躲入早已挖好的地洞中,堆满白雪的石板,挡在洞口,没有一丝脚印,外面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却能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段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身一身的冷汗,连口唾沫都吐不出来。被慕筠一根针刺进脑后大穴,浑身只如瘫痪一样,眼睛都不受控制。听着冷霁尘和鄢兰笙着急绝望的语气,心头更是愤懑不已,只想放声大喊,可是无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如同夜梦魇,拼命喊,脑中清清楚楚的,但是却一个字喊不出来,急得灵魂几欲脱出,心头阵阵发闷发慌。
听得冷霁尘和鄢兰笙他们走远,又等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再回转,慕筠才拔了他的银针清笑,却不急着出去,而是抬手挥开顶盖一角,让清寒月色透进来。
解开他的哑穴,但是冷霁尘点的穴道一时却解不开,却也不着急。本以为段斐会破口打骂,谁知却见他冷冷盯着自己。
清冷的月华泼洒在他玉白的脸上,是一种纯净淡雅的神色,心头微微一动,抬手轻抚微凉的红唇,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悸动,轻笑,“段斐,你说我要如何折磨你,冷霁尘和鄢兰笙才会难受得生不如死?复仇里面,杀人其实是最下等做法,我便不会,既便我再恨也不会杀 他,何况我与他还有情意,忠诚地为他效劳,可是事情一码归一码,仇恨却也要讨回。既然不想杀他,那么自然让他痛苦,而且痛苦地越厉害才好。”背着月光的脸暗影浓重,看不出表情,但是听到他畅快而恶意的笑,段斐便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想破口大骂,那些必然没有任何用,只会激怒他,让他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慕筠不是冷霁尘,必然不会手软。
“慕筠, 很得意对吗?所有人被你玩得团团转?”段斐冷冷盯着他,身后寒气侵透锦裘,浑身发冷,轻颤。
“当然,段斐,如果冷霁尘知道我和他的仇恨,那么他定然会伤痛至死,因为我的手段他从来都知道,而那些很可能会一一在你身上实现,他慢慢地回想我的手段的时候,你便也在哀嚎中苟延残喘。”轻笑着,黑眸在暗影里晶亮,却显得诡异。
感觉到段斐的身体因为受不住寒气而发抖,怜惜地解开自己的狐裘将段斐裹在怀里,低头轻轻亲吻他冰凉的脸颊,因为兴奋热血沸腾,便觉得段斐的身体分外的冰寒。
“你知道么,在你以为鄢兰笙死掉的那段日子,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疯魔一样,冷霁尘尽管是表情平静,可是我却知道他痛到极点,所以我不介意推波助澜,让他更加疯魔,让他痛上加痛,我将你唤醒,而且刻意对你进行伤痛催眠,如此你便更加难过,恨不立死。然后在稍微好点的时候,对你进行□催眠,那种催眠根植于你的灵魂,不管再情投意合的人都无法达到催眠所带来的快感,因为催眠是因为你自己的想象而达到完美的极致,现实中任何人都无法提供给你。如此人觉得背叛,觉得自己□,觉得自己轻贱,这样啃啮你道德底线和灵魂的痛苦让你更加陷沉沦。”慕筠收紧了裹住段斐的手臂,轻笑不已,低头轻吻他的额头,上面冰滑一片,冷汗涔涔。
“段斐,你到底是什么呢?那样的伤痛,你竟然也能恢复,可是我却不相信,我坚信的是,既便外表看起来恢复如初,可是你心头的伤会越来越,你掩起伤痛强颜欢笑,你以为冷霁尘不知道么?如果他不知道便不会在无人紧皱眉头,对月长叹。段斐,别人不会像你那样彰显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都地埋在心里,一刀一刀慢慢地刮,将生死结下的情意慢慢地刮淡,只剩下恨和痛。
现在,你也体会到了么?慢慢地将脸上的痛和恨滤去,地埋藏在心底,用平常的笑容,语调和动作慢慢加心头的痛和恨,唯有如此才不会忘却,不会沉沦在让自己忘却的幻想里。
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不会怪我,对么?”如同呓语一样,轻轻诱哄夜惊的孩儿。段斐听得心头直发冷,从脚底,每个指头宛若被冰寒的毒蛇缠上,慢慢地蜿蜒而行,一阵阵地抽搐着爬上小腿缠绕着啃啮着,冰寒黏腻的信子滴答着剧毒的液体。
“你若是恨,趁早杀了人才是正经,否则让他找到脸,必然不会放过脸,他不会像你一样念及旧情不会杀他,他会一刀宰了你 。”段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
“那我也认了,背弃生死相交的兄弟,本来也不可饶恕,其实我一直都想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力,即使到现在为他每办一件事也是尽心尽力,没有半分敷衍,他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追随的魔力,但是那个只是对从前的我,如今的我,却只是他的敌人了,为他做事情的时候,全心全意,那么复仇的时候自然也是竭尽全力,如此才是对他的尊重,对敌人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任何的手下留情都是对他的侮辱。”说着抱起段斐轻轻跳出雪洞。
“慕筠,我可以知道,你到底是谁?和冷霁尘到底有什么仇恨?”慕筠的怀抱是温暖的,但是段斐却觉得阵阵寒冷透骨。
“告诉你也无妨,”慕筠低头轻笑,“我是小灯的哥哥,亲哥哥,比你和冷霁尘的关系还要亲。”
惨然轻笑,“小灯就是菊色。因为他知道冷霁尘的秘密,所以,冷霁尘借鄢兰笙的手杀了他,而且他一直利用他,将他当作你的影子,尽管小灯不介意可是冷霁尘却连敷衍都不会给予他,只会将对你的不满发泄到他的身上,我知道小灯也不对,他心甘情愿,甚至冷霁尘不找他发泄他倒觉得难过欲死。段斐你知道吗,这些都可以忍受,那是小灯要的,可是小灯被他伤透了心,他没有明确的拒绝,让小灯在一地期望中绝望,即便是死也是为他死,可是他却没有一点难过,依然那样冰冷,如果在小灯想死的时候他给予一个制止的眼神,哪怕不出手相救,小灯也不会死。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而是冷冷的,甚至期待着看到他死。”慕筠慢慢地走,语气也是缓慢而幽然,似乎在讲一个淡淡而温馨的故事。
“你是他的哥哥,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却在事后怨天尤人。”段斐冷冷讥讽道。“如果我能赶得及,你以为我不会出手么?但是我赶不及,既然赶不及,何必暴露自己呢?苦苦地忍,笑脸相对,全心效力, 就是我所做的。我知道他的的秘密,可是我一直假装不知道,因为如果冷霁尘知道,他必然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好在,我先发制人 ,段斐!”轻声长叹,将段斐搂得更紧 。
“段斐,你是个让人喜欢的人,可是我不可能没有报仇却让自己沦陷,所以你再如何吸引我,我却都不会对你有半点的心软。折磨你也是折磨我,是对我背弃的惩罚。就看,大家谁疼的 更厉害罢 。”如同喃喃自语,段斐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随着吱嘎吱嘎地踏雪声,两行脚印整齐地排列着,慢慢延伸,坚定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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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筠并没有带着段斐急于逃离,而是在一普通的宅院住下来。
六七个佣人,在绵州开有几家店铺,过着富足生活
“段斐,他们定然都去南疆找寻我们,因为如果仔细揪查起来,我姓慕容,是广越人士,但 是我的曾祖父慕容雪渊是苗疆当家人,我们在那里有祖业身份地位,认真去查肯定能够查到, 可惜他们想不到我竟然不离开绵州,就在此安家。”慕筠轻笑。
他是家里的大公子,段斐是二公子,二公子长年生病,为了养病才从北方搬来南方居住,而且已经来了五年,一直在此地居住没有离开过。
慕筠是离恨宫的传人,他的药物易容术独步天下,就算亲生父母站在眼前,也看不出丝毫破绽,何况他老老实实呆在绵州一个普通的家庭,那个家庭本来就有一对兄弟。只不过原来的兄弟被他杀死,将尸首都化了去而已。
外面不单是血杀门,武林山庄,少林武当等门派就连皇帝和襄王都发出寻找段斐的秘密指令,整个江湖似乎要掘地三尺一样将段斐翻出来,但是找了许久却都不曾找到,很多人都放弃了,认为他肯定被杀死 ,所以才找不到。
大半年,冷霁尘和鄢兰笙将南疆搅得天翻地覆,和苗寨大打出手,血流成河从此结下仇怨,可是谁在乎,没有了段斐,即使和全天下结下仇怨都不在乎。

在近乎绝望的时候,给予支撑的是另一个人不放弃的念头,都想第一个找到那人,哪怕有 一丝消息,便飞速赶至,待到后来,失望失望还是失望,可是就算到绝地却还是不肯绝望。
开始的时候,凭着推测,尽可能地去找,待到后来便是大海捞针一样的找,时间越久,线索越少。
可是如同凭空消失一样,根本找不到。
是雷?是虐
青云国内,似乎没有秋 。
夏天一过,阵阵秋风猛吹,金黄的白杨树叶哗啦作响,飘然落在街道上,金黄一片,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树叶掉落,视野就显得格外空旷,特别是万里无际的青纱帐都被砍倒放在地里,天边气流涌动如波,头顶天空湛蓝刺目。
宽阔的马路上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推着一辆农家用的独轮推车慢慢走来,伴随着吱嘎吱嘎的碾碎树叶的声音,越来越近。
男子身材臃肿面目忠厚却是一副苦瓜脸,让人看了心酸,不想再看第二眼,背上背着 个婴儿搭,但是孩子已经很大了 ,从下面露出皱巴巴的脚。独轮车左右两边一边一个长长的荆条框,左边是个相貌普通却皮肤白皙的小媳妇,右边四只眼睛骨碌碌的猴子,两大两小,除了其中一只愁眉苦脸,眼角不停流泪,其他三只吱吱嘎嘎地乱蹦,跳得欢实,还不断抬手抓弄小媳妇的秀发,推车男子生气 ,“啪”的一鞭子抽在猴子手上,疼地它们窝在筐里再也不敢动,还一边不服气地看小媳妇。
“老婆,到了前面的村落,我们就住下,你要是嫌累,我们就多住一些日子。”体贴地加快了步子,却因为身材过于臃肿而大喘气。
小媳妇面无表情,黑亮的大眼如一汪死水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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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村子叫刘家屯,是个二百多户的大庄,此土地肥沃,同时放牧牛羊,村民生活富足。
耍猴的臃肿汉子,到了村头平整的场地,那是夏天用来打场收麦子的地方,秋天继续晒玉米。
看到陌生的耍猴人,周围很快围聚了一大群人。
只见那臃肿汉子将车卸了,先在地上铺了一块雨布,又垫了层破棉被,然后将小媳妇抱下来放在被上。
又将几只猴子解下来拴在一侧的拴马柱上,顺手扔了几块玉米饼子,然后又解下背上的孩子。
众人好奇地瞅着他们,小媳妇不是很俊,但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却分外好看,只不过无神,似乎是个瞎子。
那孩子却让人吓了一跳,浑身的皮皱巴巴的,像个老头,骨节软塌塌地如同一滩烂肉,躺在地上,眼珠子却骨碌碌乱转。
那几只猴子有一只个头稍大的金丝猴,金色光滑的毛皮漆黑的眼睛,却不断流泪。
汉子唉声叹气了半响,拿了锣鼓却也不敲,一下一下地擦泪,接着扔了锣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众人不解,看着可怜,便有人上前安慰
汉子才抽抽搭搭地给众人讲自己的遭遇,“我本来是个屠夫,可能杀生太多老天爷惩罚,让俺的儿子生了场怪病,一夜之间老成这样 ,然后俺媳妇受不了打击,她实在太喜欢俺这个儿子了,吐了一晚上血,俺家穷呀,没有钱抓药,俺媳妇就生生让俺给耽误了,现在痴痴傻傻,乡亲们,俺没有办法才出来耍猴赚两个钱攒着给俺媳妇看病,你们一定要可怜可怜俺呀!”
说着又趴在地上大哭。
听着他声泪俱下的哀嚎,小媳妇眼睛眨巴了一下,转过去看他,却满是鄙夷愤怒之色, 如此了瞪大家只觉得眼前一亮,那双黑眸如同夜空的星星一样明亮,原来小媳妇不是瞎子,现在看了生气的模样,更加相信汉子的话以为给他耽误了治病所以才会生气的。
都连忙安慰他,大兄弟大哥爷们哥们地乱叫一通,开始给他扔铜板。
那汉子也不白拿钱,果真就牵了猴来表演,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闭住呼吸,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采绝伦的耍猴。
特别是那种光鲜亮丽的金丝猴,让跳就跳,让笑就笑,让哭就哭,作揖打千,下跪磕头,上香供奉,穿衣服抽烟带无一不惟妙惟肖和人一模一样。
而且会认钱大小,识文断字,让人写 手,鼻子,口等字,小猴子都能指对,小猴子还有一样厉害之,会治病,什么人有个头痛脑热或者疑难杂志,他一看就好,然后在臃肿汉子身边叽叽喳喳几句,汉子帮它写了方子,交给人去抓药,一试之下果然见好,如此便成了活宝,村民热情地邀请他们住下。
汉子自报姓名叫林大勇,媳妇林莫氏。

“林老弟,你的小猴这么灵光,怎么不给你老婆看看病?”有人笑道。
林大勇抬眼瞅了他们一眼,又长叹气,低头垂泪,抽泣道,“俺媳妇的病有的治,但是得钱,买那天山雪莲,上百年的人参,上百年的灵芝,还有金色的长冠子小蛇的蛇胆。我们 一个庄户地的人,哪里有?所以俺四耍猴攒钱,等够了就给俺媳妇治病。”说着伸手体贴地给他媳妇拉拉衣襟。
村民听得瞠目结舌,这得多少钱?
“老弟,你耍猴一天赚多少钱? 总共需要多少钱?”有人善意提醒道。
林大勇又低头猛算,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愁眉苦脸道,“俺一天多的时候赚个二百文钱,总共需要DD嗯DD嗯多少文?”想了想,有点迷茫,皱紧了眉头,“差不多得三十万两银子。”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照他耍猴的收入,只怕是全家死光光了,就连孙子都死了,也凑不够。
感受到众人的怜悯,林大勇憨厚笑笑,抬手搂住他的媳妇,趴在耳边笑道,“媳妇,你看,大家都这么关心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呀。”说着手挡在前面,却伸舌头舔舔他媳妇的脖颈,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恐惧,心中轻叹,更是怜惜。
有位村民的病被金丝猴给治好了,为了感谢他们,将空闲的三间土坯房白白送给他们住,热心的村民看他们破衣破被子的,便送 了几条半新不旧的被子,一些旧衣服,还送一些旧家具,锅碗瓢盆等。
在众人的帮衬下,低矮的土房中瞬间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林大勇的手很巧,将房间用一些看似无用的东西稍微装饰,便是窗明几净了。墙上扯上碎的
布,炕席下面铺了邻居给的麦秸,又软和又保暖。
怕冻坏了他的小媳妇,在室内生了炭炉子,木炭是同村好心人给的,林大勇此后自然也去挖了送人。 林大勇心灵手巧的,又不小气,力气又大,乡里乡亲地都热心帮人家干活,而且会做南方的点,精致可口,挨家送了去,全村再刁钻的人家都会说这个林大勇可怜,但是人家有志气,人好,大家要多帮衬帮衬。
知道他有个柔弱的媳妇,谁家有了好吃的都会想着给他送 ,林大勇疼媳妇让那些女人眼红,每日都会背着媳妇出去散步,晒太阳,偶尔的时候他背着媳妇,媳妇的手上牵着猴子。
为了赚钱,林大勇还是会推着媳妇猴子背着孩子去临近的村表演,固定的做一天休息一天 ,说怕累着他的媳妇。
这 样十天里去五个村,固定的时间,若是不去,那里的人还怪想的,孩子们更是闹个不停。
后来刘家屯的人好心,干脆张罗了下不让林大勇推着小车出去了,隔天就在村里耍,让附近的人来看,顺带着也有人卖卖点心,包子之类,然后又卖小玩意,久而久之借着林大勇的风头成了个集市,里长为了彰显林大勇的功劳,耍猴的技术,对老婆孩子的照顾,每集市收来的钱也划一部分给他,让他不用那么累,而那些卖东西的摊贩更是不吝惜东西了,随便几个,林大勇家就堆一堆。
林大勇成了刘家屯附近百里的传奇人物。
远近来看。
他却仅仅就是憨憨傻笑,也不再愁眉苦脸一副苦瓜相了,但是看向他媳妇的眼神却是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生活好了,林大勇除 了身材更加臃肿以外,脸上也见血色,让人觉得其实长的还不错,偶尔也有寡妇抛个媚眼勾勾搭搭,但是林大勇却从来不乱看,更加不往那方面动心思。反而更加细心地照顾他的小媳妇,本来脸白眼大,日子好了,脸上也见血色,一双眸子却越发清亮,看得那些年轻小伙子也心旌神摇。
人们也会八卦,林大勇和他媳妇做不做那事?如果不做林大勇一个男人怎么受得了?要是做他老婆一副木偶的样子,怎么做?
看见林大勇的时候便会嗤嗤的笑,目光偶尔也有淫邪掺杂,林大勇一概笑笑。
日村里又轰动 ,原因还是林大勇和他老婆,他们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结果在大桥底下的枯草堆上干那脸红的事,小媳妇身上的皮肤白嫩水滑,在秋日的余晖里泛出勾魂的颜色,那双迷离水色的大眼宛若两颗黑宝石在月光下莹莹闪烁柔光。
他们很享受的样子,特别是小媳妇白嫩白嫩的脖子上布满鲜红的红梅印,看得人血脉贲张。
奇怪的是,小媳妇明明脸上泛着桃红色,可是眼泪却啪嗒啪嗒落地厉害,村里的青年趴在大桥上往下看,只能看见林大勇似乎没有那么胖的身体压在小媳妇柔嫩如水的肌肤上,嘿咻嘿咻地让人忍不住。
青年回去 宣传,村里的人都不信,但是那青年平时 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不象油嘴滑舌之人,青年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便说哪天把林大勇支使出去,大家一起去看看他媳妇是不是青年 说的那样,几个好事又有点好色的人便答应 。
那日孤寡大娘家要晒麦子,因为长虫子了,便让人叫林大勇帮忙抗到外面场地过过风,林大勇也不拒绝就去了,去之前还喂了小媳妇饭,仔细调弄了一番才走。
他一走那几个青年便冲了进去,四只猴子栓在院子里,门口放了几盖帘秋扁豆皮,晒干 包包子,小媳妇爱吃,林大勇便向人讨了来准备晒晒给小媳妇包包子吃。
林大勇很卖力地给人干活,老大娘也很热情,又是烟袋又是茶水点心地伺候。
且说几个青年进了房间,那金丝猴呜咽地哇哇乱叫。

小媳妇半躺在床上不能动,后面垫着高高的被褥,虽然是旧的但是干干净净,房间里一股清透的香气。
众人疑惑,林大勇一个耍猴的还熏香?转了一圈没看见香炉,后来仔细闻了却发现是小媳妇身上传来的。
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围过去,没有什么犹豫地就伸手去摸小媳妇的脸蛋,林大勇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小媳妇不能动,紧紧闭了眼睛,长睫颤巍巍地写满无助哀怜。
看得几个青年心头一颤,但还是忍不住拉开她的衣襟,露出白玉一样精致的锁骨,几个人哪曾看过这个,村里的秋叶姑娘算是漂亮的,白皮肤大眼睛,红嘴唇,可是被北方的硬风刺溜的皮肤哪里能和眼前娇嫩凝脂一样的肌肤相比。
咕噜,都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唾沫,有几个唾沫太多,咽不及时,呛得猛地咳嗽。
大家交换了一下神色,猛地迫不及待地七手八脚地将小媳妇的棉袄撕开,力道太大,里面的中衣一并撕碎了,几个青年目瞪口呆地立在那里,眼前白的,耳朵嗡嗡直叫,小媳妇紧闭地双眸长睫剧烈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羞耻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无奈身体动也不能动。
几个青年面红耳赤,交换了一下神色,不知道谁骂了句,“娘的,竟然是个带把的。”然后都说道,“带把的?哪里来的孩子?”说着也不管了,又扯掉小媳妇的裤子,果然,平坦紧绷的小腹,修长嫩滑的大腿,中间赫然就是和他们一样,带把的。
有几个骂骂咧咧,格老子的,真是扫兴,这林大勇搞什么妖蛾子?
其中还有两个青年脸色绯红地盯着小媳妇白的耀眼的身体,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柔软但是却细腻结实,白玉一样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地吻痕,像有钱人家客厅里摆的那个精致的玉人,其中一个心急火燎地忍不住了,扳起小媳妇的腿就要干那泻火的事,小媳妇用不上力气,只能死死闭紧眼睛,因为牙齿也咬不拢,另一个青年不满意别人先上,还待争执,那青年 “自是我先看见,让你们来的,事情也有个先来后到。” 着拉下裤子便直刺了进去,那青年也不争执,低头吻住小媳妇的唇,却感觉小媳妇身体猛地颤抖,似乎因为被粗暴地穿透身体接受不了,便伸手温柔地抚弄她的身体,让他放松。
小媳妇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死命闭紧了眼睛。
本来在看像妖怪一样的孩子的几个青年,看见那人在干那事,享受的表情似乎比和秋叶做还要爽上个几百倍,不禁都受不住,要求一起分享。
外面的金丝猴拼命地咬着绳子,牙齿脱落了,血流了一地,呜呜咽咽地却也咬不开。
受了孙子拜托的大娘缠着林大勇干这干那,后来林大勇看看时间不对了,就拒绝了,说要回家照顾小媳妇。
还不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猴子吱哇乱叫似是垂死挣扎,心头猛地大跳,急忙往家奔跑,虽然身材臃肿,可是却健步如飞,几下便到了家,看见门半掩着,一脚踢开,院子里都是猴子的血,那猴子冲着房间里吱吱哇哇地比划。
猛地冲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大喊一声,一下子冲上去。
正在做事的那个青年看见林大勇瞪着血红的眼睛冲过来,本来要到那顶点的快乐一下子又跌下去,另外几个人却不当回事,边上两人还去推搡林大勇,“嘿,哥们,你小子娶得好媳妇呀,大家一起玩玩。”刚要笑,却猛地一痛,一下子瘫软在地。的
几个人见林大勇凶神恶煞一样,猛地要往外跑,结果却被林大勇一下一个全撩晕在地上。
猛地扑到小媳妇身边,看着他布满抓痕的身体,心头揪痛,连连捶胸痛哭,小媳妇却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他,无声的控诉鄙夷厌弃。
“段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林大勇低头亲吻他被人吸吮的肿胀殷红欲滴的唇,心头慌痛,抱起小媳妇的身体,走到里间,倒了暖壶里的开水,兑温了给他清洗身体,一边清洗一边咬紧牙关,双眸比寒冬的风更加凌厉。
两个人正是慕筠和段斐。他们从江南一路往北越过边境到了青云国境内。

没有伤的痛
如同怀里拥着最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仔细清洗,之后用柔软干净的手巾将那白玉一样的身体慢慢擦干,浅笑轻声道,“段斐,我们去给你报仇。”不管段斐带着一丝祈求的眸光定定地望着他。又去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背起他,一步步往外走,经过昏倒在地的几个人时,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微微向上勾起,眸寒如冰。
段斐不能说话,可是他知道慕筠想做什么,不能言不能动,那种软弱无力,让他根本不在乎被谁怎么了,觉得痛就等于被人刺了一刀如果不痛也就是被蚊子叮了,比起现在像个废人一样,那些都算不了什么,而得悉慕筠想做什么,更是让他冷汗直流。
这一切明明是慕筠带给他的,可是慕筠却一副心痛不已,欲为他报仇雪耻的样子,让他更是想放声大笑,尽管肚子憋得抽痛不已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有怔怔地流泪不止。
慕筠知道段斐想什么,但是他却不打算顺从他,而是慢慢地走,经过院子看见那只小猴子,哭得稀里哗啦,趴在地上呜呜咽咽,俯身给他喂了几粒,手掌贴在他的后心缓缓输送内力。然后背着段斐继续往外走。路上碰见人也不搭理,冷寒的表情吓得路过的人心头猛跳,都说林大勇是不是撞邪了。
站在村头第一家。
段斐动不了 ,眼珠子转得死疼可是慕筠看不见,他知道慕筠是想从第一家一路杀到最后一家,可是他没办法阻止。
先前的恐怖阵阵地袭上大脑,让他头晕目眩。

慕筠寻思了一下却改变了主意,随即想了个不麻烦的办法,刘家屯由于长年缺水,大家共饮一口井,井在村后头。
想着便轻笑,又背着段斐慢慢地一步步踱到村后头,碰到人依然不理,冷着脸,双目死死盯着前方路面。段斐在他背上,急得汗水湿透了衣衫,却无奈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又因为那惊吓变哑了,总也说不出话,急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走到村后头的井边上,有几个人正在用辘轳摇水,看见林大勇背着他小媳妇,便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胖子,又和你媳妇去大桥洞呀!”
刘家屯不大,一会消息就传遍家家户户。
慕筠并不接话,却在那人转身的时候弹了一粒药丸进水桶,入水即化,根本看不出痕迹。本来不用浪费那粒药丸的,只可惜他已经打了水了 。
走到井边,俯身往下看,随手扔了三粒进去,三粒药进水,这口井周围十丈不能再打井,而且井里的水就算提干,再泉新水,恐怕也要来来回回几百才会去毒。
看见来担水的人,慕筠道“我家小猴子帮我找到了一棵五十年的人参,我加上了一些草药,碎成 了末扔进了井里,我家媳妇就一棵人参也不管用,就叫大家一起享用吧。”
那人一听立即上来担水,又匆忙回家叫兄弟,大伯的,谁都有个亲戚朋友的,而一个村子能有多大,早就串起来了,每家每户都有了那泡了人参的水。
段斐心头倍感无力,这样拙劣的话,竟然不加分辨地相信,也难怪人家信,林大勇的小猴子医术高明,林大勇为人老实忠厚,木讷愚笨。从来不撒谎的人,大家自然不多想,回家立刻便煮水,整个村子除了小院里躺的那几个都死了,连孤寡老人也没有逃过,这竟然也有人好心,平日从不关心的孤寡,也送了一碗水,说是人参汤。
那老人才不稀罕人参汤,但是渴了两天了,自己生病动不了,没人管,这下有人送水当然立即饮干。
将那三只猴子放出去,让他们四观察,回来报告没有一个活人,连吃奶的孩子也一并收拾了。
鸡鸭鸭,猫猫狗狗,牛羊牲畜没有一个活口。
看着段斐汹涌的眼泪,低头吮吻实在咸的厉害,便又拿手帕擦,手帕也擦的拧出水来 ,便拿水给他洗脸,似乎水都见多了,便直接点了段斐的睡穴让他休息。
笑着看看流泪不止的小猴子,轻声道,“要有人给你作伴了,开心么?”小猴子呜呜抽噎,慕筠笑得欢畅,眉梢眼角却阴冷森寒。
几个大汉醒来的时候在野外一荒草屋中。
身体埋在土里,只留脑袋在外面,旁边还有一只大猩猩。
小猴子看得吱哇乱跳,似痛苦似兴奋……
看着眼前的景象段斐却心头遽遑,同样的感觉似乎在昨日,还是如此清晰,根本不能忘却。
那段日子慕筠将段斐关在绵州城内的院中。
那段时间他还能说话。那段记忆惨不忍睹。
初始没有什么不同,慕筠只让人称呼他为二公子,然后让人陪他玩耍听曲,除了不能动每日被他监视以外,其他都很好。
可是慕筠却总是对着他笑,若有所思,笑着说如何才会让他痛苦到冷霁尘远隔千里也能感应到。
忽一日里,慕筠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还牵着一只美丽调皮的金丝。孩子似乎昏迷了,双眸紧闭呼吸微微。
“段斐,你虽然生于江湖长于江湖,自以为闯荡了几年江湖什么都见过了,可是你知道么,市井之间有很多你未见过的奇巧玩意,我会慢慢地表演给你看,你要慢慢地看仔细 ,因为哪天 可能会真的拿你来试验。”轻笑着将美艳的金丝猴拴在桌子腿上。
段斐的穴道并没有全部解开,尽管慕筠用金针渡穴的方式将他全身的经脉和穴道都进行 移位,但是冷霁尘的点穴手法太过霸道,还是没有办法全部解开,只能每日施针两,坚持半年才能完全解开。
金针渡穴却极为琐,如果施针之人内力不够,或者手法有细微偏差,那么被施针之人很可能因为经脉紊乱而血液逆流,心脏迸裂而死
而且被施针之人也要忍受几乎不能忍的痛苦,每一针下去,都要刺痛敏感神经,针凝内力,贯然而入与一般的针灸手法毫不相同。
几日下来也只施针一途中段斐昏阙几,面色青紫,慕筠却似乎不忍心了,便不再施针,任由他缓慢恢复,反正冷霁尘的点穴对他的身体不会有害,只不过会消耗他的内力,以及时间久了不能自如习武,对于段斐,武功没什么用。
有点惊惧地看着慕筠淡笑的脸,“你要做什么?”
“段斐,你知道么,市井中有一种耍猴人,他们的猴子能听懂人言,而且会做很多人的动作,甚至会哇哇地发出人的哭声和哀嚎。你知道为什么么?难道是训猴人技术特别好,将猴子都驯服了,变得聪明了么?”说着伸手轻轻抚摸段斐柔软的脸颊。

如同被蚂蚁爬过,浑身抽搐地发麻,“那是自然,就和鹦鹉说话一样,人有高低,动物自如如此。”段斐瑟缩了一下。
“你错了,段斐。”慕筠笑微微看着他,轻轻摸索他柔嫩的红唇,殷红欲滴,忍不住轻轻吮上去。
微微叹息,撤离那美好的滋味,滋味却已入骨髓。
“你知道么,他们找了这样大的孩子,” 着抬手指指一边慢慢醒过来的童子,五六岁的年纪,体态和大点金丝猴一般大小,顿了顿又道,“段斐,你知道么,明白了么?”笑着盯着段斐骤然眯起的大眼。
孩子醒过来,吓得哇哇大哭。
段斐绝望地盯着他,“慕筠,你DD不能这样,放了他。”段斐急得脸色煞白。
他以为慕筠要将孩子毒哑,将他身上沾满猴毛,让他做一只假猴子。
“嘘!DD不要吵!”慕筠朝孩子笑笑,然后哄哄他,待到他安静下来,又看着段斐,专注而温柔地。
“你想的很对,但是,如果只剥猴子的皮,那么猴皮无法与人合二为一,会腐烂,所以DD还是要他们换。你放心,这个过程很简单,甚至不会流一滴血,你信么,我可以表演给你看。”
轻笑着,欣赏着段斐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使劲地张开却无声。
“别怕,一点都不血腥,那是一种艺术,很多人会专门为了看这样的艺术而大笔银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江湖上流传的那些,比起你眼前的人,却又差得远。他们号称不会滴出一滴血,可是动刀子的时候还是会,而且很多时候药效不够或者刀不够稳不够快,血还是会流出来。曾经有人悄悄地举行过类似比赛,那些即使优胜的人在我的眼里也不过如此。即使不用刀,我也可以让皮一丝不破,即使用刀也不会流出一滴血,不过我喜欢简单的办法,不用自己动手。”看着段斐似乎吓得连哭都忘记了轻轻叹气,伸手在段斐耳后轻轻揉捏,看到他眼睛开始眨,笑了笑,“如果前面没有听见,我会重新讲的。”待看到段斐瞳孔猛地收缩,便知道他听见了,笑了刑续。
“我给你这样讲了,到时候你就不会害怕了,我做了这个玩具给你,你会喜欢的。”说着伸手拉拉裹在段斐身上的狐裘,感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轻笑,“真是没用,如此窝囊,真是丢了秋水坞的脸了,不要怕!”说着轻轻拍打段斐的脸颊,让他集中精神。
双手凝力,拿起一边的铲子开始在地上挖坑,段斐死死盯着他,心头却越发恐惧。看着他慢慢地挖了两个坑,目测了一下。
放下铲子看着段斐又笑,“这是力气活,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然后将猴子和孩子分别埋进坑里。  
段斐猛然知道了什么,拼命的挣扎却根本动不了,不受控制地眼泪如同决堤地河岸,咬破了唇角也没有知觉,“慕筠,慕筠,不要,不要那样,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不要这样……”
惊惧地,断续地,挣扎地,绝望地哀嚎着……
慕筠却朝他轻笑,“段斐,别怕,没有那么可怕,像我们学医炼毒的人,什么都见过,比恐怖一万倍的都有,这个世间的阴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说着伸手轻抚段斐的后背,段斐却死死地闭上眼睛,身体汗如雨下。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是么?你想的很对,我将浸在冰中的刀在他们额头飞快的划过,没有血流出来,然后顺着伤口将水银慢慢灌下去,这样水银比血液重慢慢地往下流,身体剧痛,会猛烈地挣扎,你放心,我给他们吃了药,不会半途死去的,他们越挣扎人体越往上蹿, 这样就能出来一张完整的皮,然后顺着出来的地方将他们互换,就是完美的人猴 。”
着轻笑,那孩子已经晕死过去,而猴子在土里挣扎两下,便也叫不出来,似乎被吃了什么药。
“慕……筠……不要……你……要折磨,我便……奉陪……何苦……残害……无辜的孩子?”段斐心头急剧地跳然后是慢慢地收缩,如同被人控制一样,浑身疼痛欲裂,眼泪似乎要冲破眼眶 般死命地不受控制的流,喉咙肿疼,沙哑,几乎说不出话,刀刮一样的疼,一股股地火气从胸口往上涌。
朝他笑笑,俯身亲吻他青紫的冰唇,段斐伸出舌颤抖地回应他,只望着他如果真的想要自己便将这些残忍的念头都去了。慕筠亲了一阵子,却强迫自己抬头,定定看了半晌不语。
“慕筠,慕筠,我求你求你……”每说一个字喉咙都是撕裂地疼,如同带了倒刺的鳞钩生生地撕拉。
随着段斐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冷寒的刀光闪了两下,慕筠端起一边的瓷壶,慢慢地倾倒,神情专注而认真,姿势优雅而从容。
看着土中挣扎而嘶鸣的两个生命,段斐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嘴角鲜血长流,身体却一动不能动,心咚咚如雷,浑身血液几乎逆流。
想闭上眼睛,却根本不听使唤,想求饶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身体无一不痛,当两团血肉模不辨面目的肉团从土中猛烈跳脱出来的时候,段斐只觉得耳中轰鸣,喉咙一阵剧痛,便感觉到一阵暖流从眼耳口鼻中哗然流出。
不是说没有一滴血么,为什么看到的都是血,猩红的,模糊的,蠕动的,铺天盖地,都是血的海洋……
却是自己的血。
发出嘎嘎地嘶鸣,却说不出一句话,再也受不住昏死过去……
那个二月的春风轻拂脸颊,如情人温柔的手,软绵和煦。

段斐呆呆地看着院子当中趴在地上的两个生物,眼前模模糊糊,耳朵里嗡嗡直响似有千万只蚊虫在飞又似凄惨的哀鸣,努力地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无力地将头垂在胸前,即使眼泪似乎干 ,眼睛无时无刻不是痛如刀割。除了神智其他都是模糊的,越发的痛恨自己,为什么神智如此的正常清晰,为什么不疯掉,不掉?
孩子和猴子都没死,慕筠果然医术无敌。
除了不能说话,孩子似乎很健康,依然直立行走,跑也没有问题,只是眼底的泪和恐惧从来没有断过。而金丝猴也如此,生命力非常旺盛。
看着那两只怪物,段斐只觉得气血翻涌,只望天上打雷,或者地震或者发洪水让自己死 才是正事。
又挂念冷霁尘和鄢兰笙去了南疆会不会有危险,那里到蛊毒,像慕筠这样歹毒残忍的人肯定比比皆是。
“段斐,我知道你没,能听能看,虽然不能说话,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治好的。”
端了饭菜来,放在跟前,慢慢地喂给段斐吃。
段斐却是吃一口吐两口,到最后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 。慕筠很体贴温柔地伺候他,不肯吃饭也不会饿着让他缺少营养,江湖人万金难求的仙药当糖豆一给段斐吃。
没有吃饭, 气色反而更加红润。
“段斐,你入,如果我把你做成一头大猩猩,送给冷霁尘他会什么样的反应?”段斐刚刚平复下来又猛地干呕。
“你和他们玩,让人猴给你表演,他会的很多,我去找和人身材差不多的猩猩”低声说着便转身出去。
剩下段斐一动不能动地在哪里干呕,却又吐不出东西,越吐心头越加虚软无力,都是恐惧。
那个可怜的孩子抬眼看他,呜咽着,泪水涟涟,慢慢地爬过来,伸出毛绒绒的手轻轻擦去段斐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凶,最后便是无声的哀嚎。

出逃
自从受了那样的惊吓段斐便视力模糊,听力下降,关键是不能开口说话。
他知道慕筠只是想让他痛苦也知道自己就是绣枕头一个, 狠话比谁都好听,可是真要到这样的关头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能说不能动,连求饶都没有了机会,只能紧紧闭着眼睛最好什么都不看,可是模模糊糊那戚戚惨叫入耳。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地上 只大猩猩呜呜地哭泣着蠕动。
“段斐,现在我们便齐全了,”慕筠笑笑,带着四只猴子一只猩猩从容离开,而那几个青年早已经活活吓死三个,还有两个状若疯,慕筠指风轻弹,力贯脑穿。
让段斐奇怪的是那个小猴子,在看完制作猩猩得过程,小猴子却兴奋地哇哇叫,嘎嘎地笑,笑得眼泪横流,然后走到猩猩身边去安慰他,如果他不理睬便拿鞭子抽他。
“我们要走了,继续杂耍去 。”慕筠抱起段斐放在马车上,马车是他从村里寻来的,铺 了厚厚的棉被,放了很多干果点心,带了锅碗瓢盆,在马车顶上紧紧缚着,竟然真就是走江湖的耍猴团。
点了三只火把让训好的三只猴子去挨家放火烧村,结果小人猴却也兴冲冲地要火把,主动要求去放火。
段斐眯起眼睛盯着他,竟然是说不出的感觉,小猴子似乎知道没有人能够救他,而且也知道只有慕筠才能让他活着,要定期吃药,慕筠还教他读书断字,甚至教他修炼基本的武功,离开慕筠他便不能活下去,求生的本能让他一夜之间长大,变得刀枪不入。
段斐被打扮成了个农妇模样,蜡黄的脸盘,慕筠自己打扮成个胖胖地罗圈腿耍猴人,穿着奇怪的服装,头戴圆圆绣的小帽子。
“段斐,我们南下,回紫鼎,去看看冷霁尘他们是不是已经拼的你死我活了。这期间, 我帮你针灸,你很快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本来就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气血不顺,不是大毛病。”
轻笑,将段斐揽在怀里,让赶车的猴子顺着官道一直走,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段斐冷冷瞪了他一眼,很简单,可是他以前却不给自己治好,无非就是为了增加折磨,自己偏偏不会表现出任何难过,想来自己也真是不堪一击, 江湖上骇人听闻的事情多 ,自己竟然被吓得失了声,此后定然要表现的毫不在意才可以,否则只怕还有更多的事情。
当下也不理睬闭目假寐,装做虚弱不堪的样子。

已经过了一年,又是二月春分微微轻拂,北国却是清冷冰寒,依然裹 棉衣,车厢也挂了厚厚的帘子,挡住呼啸的大风。
每到一市镇或者城市,慕筠都领着段斐去表演,他的猴子和猩猩善解人意,做出各种完美的动作,所到之一片欢迎。
看着慕筠在场中装模作样的耍猴,段斐现在只求逃走,连恨都多余了。
被冷霁尘点住的穴道,一年了慢慢地解开了,但是他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耐心地忍耐假装没有恢复,寻找慕筠松懈的机会。
一日行到龙城住进客栈休息。
慕筠要了间僻静上房将段斐抱进房间,仔细地安排了一下,让小猴子伺候段斐,饿了渴 了的,只要段斐一个眼神小猴子就知道。
慕筠出去采办必需品,走之前朝段斐笑笑,让他不要着急,并且将门反锁。段斐一直装做很虚弱,即使身体没有毛病也是无精打采,精神萎靡,听到慕筠走远 ,瞅了瞅小猴子立刻起身,结果因为长久不曾活动,腿脚似乎萎缩了一样,一下子跌倒在地,默默运功,让内力流通,过了片刻才好起来。
抬头却见猩猩流着眼泪盯着自己,小猴子却瞪大了眼睛,上跳下窜,朝着门口吱吱哇哇大叫,段斐飞身扑过去,将小猴子压住,问他要不要跟自己走。尽管慕筠已经给他治好,但是因为他仍还假装不能说话,所以乍一开口,显得很生涩,多说了几句,才顺溜起来。
小猴子眼中流露出地恐惧,使劲摇头不敢逃走,段斐想想也对,小猴子需要慕筠的药才能维持生存,超过五天不吃药就会身体抽搐皮毛脱落,所以也不强求,不再管他,打开窗子往外跳,结果却小猴子拉住,他愤怒地盯着段斐,要段斐留下来,段斐不想和他理论,便 一掌击晕他,纵身跃下。
逃出客栈马上躲进小巷子里,将化妆的东西都弄掉,想了想,假装鬼鬼祟祟地在外面走,然后又假装偷偷去买马,对人说去绵州,结果没有钱,便抢了马就跑。回头却将马赶跑,偷偷躲回客栈去。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是从慕筠那里学来的,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如此。
不出所料看见慕筠领着几只猴子立刻退房离开,他们一走, 段斐才觉得腿脚发软 下子瘫倒在地,想了下,却又猛地起身,慕筠很快应该就会发现自己的伎俩,所以还是要到别的地方躲起来。
当务之急是和石头联系上才好。
此在流云城东北方,虽然很多人都在找寻自己,但是他们却并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如果住进知州府或者哪里都敌不过慕筠。
想了下便飞奔而出。
果然慕筠走了一阵便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自己本来算计着如果不解穴段斐需要一年零三个月的时候才能恢复,没想到他竟然提前三个月便好了,倒是出乎意料,他能说话了,这点倒是知道段斐假装,只不过也没迫他。
挑眉轻笑,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几只颜色雪白的蛊虫,身上两条隐隐红线,似是翅膀模样。
想了想,摇头,又放回去。
后来便回到原先居住的浅水湾客栈,决定在龙城内慢慢地寻找段斐,白天耍猴,晚上便让小猴子一起出去找,不想段斐看起来笨笨地跟着自己了些日子竟然也学会了耍计谋。
坐在房间里笑得眉目疏朗,看了要好好计划一下,慢慢地玩才对,现在的段斐心智受了很大的刺激,尽管被迫变聪明了,但是想必心头的压力和阴影坚持不了多久,希望在他疯掉以前自己能够找到他,这样才好照顾他。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冷霁尘和鄢兰笙也来凑凑热闹吧,如是想着,却扭头去和小猴子一笑,小猴子很体贴的摇摇他的手,朝他笑笑,自从多了大猩猩以后小猴子便开心了很多,不哭不闹,成了慕筠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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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州客栈。
面色雪白的冷霁尘坐在木椅上,身体笔挺,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入定一样。
坐在对面的荷衣也不敢说话,没有段斐的消息,每个人心头都蒙上厚厚的阴影。
经过苗疆之行知道了慕筠是菊色的哥哥,冷霁尘心头发颤,不是害怕慕筠,而是慕筠如果是菊色的亲哥哥,那么必然是为菊色报仇。
以慕筠的个性如果要报仇绝对不是要杀了自己,因为他说过让一个人痛苦就是夺走他心爱的东西,而自己最心爱的是段斐,段斐,想着慕筠往日那些阴寒到让人抽冷气的手段,心头狠狠的扭在一起,这一马不停蹄四寻找,可是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简直如同凭空消失一样不可思议。
“公子,有探子报说在龙城发现了异样,一对耍猴的夫妻,叫林大勇、林莫氏,突然有 一天大勇离开龙城不见了他瘫痪媳妇,也没有听说死了还是如何了,反正就是不见了。那林大勇现在正在龙城那里苦苦寻找。”凤翎低声道。
凤翎是冷霁尘最得力的人。
那定好计策,凤翎提前离开,一是送货北上,而是顺便探查红衣 子等人的消息,顺便也秘密调查了慕筠,不是因为怀疑,就是忽然觉得需要知道底细了,所谓底细就是祖辈几代人的资料。

可惜那个时候竟然没有查到慕筠是菊色的哥哥。
听了凤翎的回报,冷霁尘微微抬眸,凤眸骤然眯起,一对耍猴的夫妇?江湖上早先是有个耍猴的人,名字叫林大勇,似乎也有个瘫痪老婆。
“凤翎,难道?”冷霁尘蓦地激动起来,双目晶亮。凤翎点点头,“我们仔细问过,林大勇虽然耍猴,但是他的猴子绝对没有如此厉害,去年林大勇去年竟然北上去了青云国,那时候大家没有注意,现在从青云国回来,发现他的猴子聪明了很多。”凤翎每日要接到成千上万的消息,然后和人将成千上万的消息仔细筛选,同时可疑的还有几十条消息,迅速派人复查,竟然顺便破 几桩案子,便做了顺水人情推给府衙, “那么我们即刻赶往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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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几乎将全国每寸土地都翻过 ,如果没有找到只有一个说法……”红绡倚在盛开的春梅树下,姿态慵懒。的
“除了边境?可是边境那边的守卫DD” 不对,如果慕筠要离开,那么边境的几个士兵如何挡得住?离恨宫的药物易容甚至比自己的面具易容还要一层,只怕他站在眼前,自己也未必能认出来。
心头更加惶恐,都一年了,段斐是不是受了很多折磨,慕筠如果和他们有仇,那么他对段斐不会像冷霁尘那样。
“公子DD你莫要担心,红绡定然会带了段公子到你身边,你为秋水坞,为段斐付出的太多,就算死DD他也是你的!”红绡的声音分外低柔,可是却透出坚定无比的凌寒。
鄢兰笙只顾担心段斐,他的眼里便只剩下段斐,从前因为师母发现自己对段斐的感情,所以逼着自己发下重誓不得与段斐有任何的私情。结果自己违背了,所有的誓约都应验,害段斐成为禁脔害得师母自戕。师母自戕其中的成分也有对自己和段斐的惩罚吧?
当年师母告诉自己有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个仇人武垢乎无敌,为了保护秋水坞保护师母和段斐,他才答应师母离开秋水坞开辟自己的天地,做盟主,有了强有力的势力和地位,那么那个敌人便不能为所欲为。
做盟主的这些年,千方百计的勘察师母的敌人,将他建立的许多秘密门派一一铲除,可是没想到冷霁尘如此境遇谋划,利用段斐,自己终究还是一败涂地,没有保护秋水坞,什么都没有做成,一失足便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保护段斐,给师母报仇,是并重的。
可是如果段斐不顾大仇爱上了仇人该如何?
小尾巴小尾巴,你会么?
会罔顾家仇不顾那滔天羞辱么?
段斐,现在师母不在了,而我也再不会涉足江湖,你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想和我离开?
心头钝痛漫延,似乎忘却于天地间。
“公子DD你没事吧?”红绡关切道。
“噢, 没事,丐帮他们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么?”鄢兰笙吸一口气,如果再找不到段斐,自己只怕一刻都坚持不住。
“冷霁尘他们的人赶往龙城 。而丐帮有个小弟子很喜欢看绵州耍猴的林大勇,他上报说最近林大勇似乎失踪了一段时间,现在在龙城出现,他让人给打听了一下,结果那个林大勇和他认识的林大勇不是同一个人。”红绡怜惜地看着鄢兰笙清癯的面容,邃的黑眸更加清亮。
“龙城?红绡,我们也去龙城,立刻出发!”急不可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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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客栈。
“小猴子,你说 ,段斐能藏到哪里去呢?”挑眉淡笑的慕筠伸手抚摸着小猴子的头,轻声自言自语道。
小猴子却吱吱唔唔地发声,似乎在和慕筠交流,慕筠听了半晌,笑道,“你和我为的一样,我也觉得他在龙城,我已经部下了机关,如果段斐要离开龙城,我们第一个会知道的。别忘了,我是神药宫、离恨宫还有苗疆三派的传人。虽然我没有给他下蛊,但是他要出城那么可就有点麻烦了呢。”温柔地看着小猴子,抬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等了结了我的事情, 我带你和段斐回苗疆,只要我在,冷霁尘和鄢兰笙可都进不去呢,我们就会很安全,到时候 我可以帮你把皮再换回来,虽然很痛苦,但是你能忍受对么?”轻声叹息,手势越发温柔,“小猴子,你做我的徒弟,算是我欠你的,我杀过无数的人,可是只有对你有所亏欠,我会把我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你会成为武林第一人,远远超过我。”低头轻笑,看着小猴子清亮的眼睛,已经不再流泪,似乎没有痛苦而是兴奋地热切的光芒。
“小猴子,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伤害你我爱的人,在爱和恨中纠缠,我希望 你以后不会步上我的后尘,要爱便放下恨,要恨便痛快斩断爱,作为人太苦就是感情太多,不管再聪明,坚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轻笑敛眸,瞬即抬眼看天 ,段斐,你知道么?你那么善良干净,可是这个世间容不得你来映照别人的污秽,冷霁尘鄢兰笙,没有一个不是想将你拖在那里,不如跟我走。想着轻笑,温润的容颜,俊秀清绝。

周旋
江湖传闻前武林盟主鄢兰笙和现在的江湖风头人物冷霁尘将在龙城北面的困龙山做生死决斗。
所谓生死决斗就是字面意思,不死不休。

据说到时候困龙山山洞巨石将阖上,除非里面的人能活着出来,否则没有人可以搬动万斤巨石。
不管谁出来,只有一个,也可能没有人出来。
江湖人热血沸腾的是当今两大高手,而龙城人热血沸腾的是据说两大高手,相貌俊雅,是少见的美男子。
龙城和每个城市一样,最华的地方自然是街柳巷。
白日静悄悄,夜幕降临,便是火树银,千灯夜放。
浓郁的香气,弥漫街头巷尾。
姑娘们淘洗胭脂盒子将玉龙河水都染上一层瑰丽之色,渐渐向四周弥漫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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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姐姐,慕公子仍然在浅水湾客栈,他肯定还在找寻段公子。”柳倩低声对一边似乎沉思的素衣说 道。
听到段公子,素衣笑笑,“柳倩,我说让你离开,你却一定要跟着来,这太过凶险,门主和慕公子翻了 脸,只怕都不好过,现在这龙城就是个火炉子,外面看不出来,但是进城的时候我却发现那墙角却到是慕公子的蛊虫,如果不是我曾经在苗疆呆过,根本不可能发现。”素衣眉头微皱,说道。
年前听到有人传言鄢兰笙和冷霁尘开战,而且段斐失踪,冷霁尘和鄢兰笙各自动用尽可能的关系寻找,素衣就知道事情变得非常糟糕了。
她曾经跟过慕筠,所以对慕筠的做法有一点点的研究,一个人相貌语言再如何改变,但是他的一些习惯却变不去。
慕筠杀人,每都会用化骨水将尸体化去,而那种气味却经久不散,人的鼻子嗅不到,即使驯养再高的猎犬也嗅不到,但是素衣却知道有一种蛊对化骨水有最直接的反应。
就靠这个,素衣找到了龙城。
但是她到龙城的借口也很好,有个很有钱的男人愿意养她一子,并不强迫 嫁给他,只希望能够天天看见她。
素衣有这样的本事,只不过她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不同。
为了段斐,便是要她嫁人也无不可。人本来就很奇怪,就在段斐陪同北上的那段时间,就凭着授命对他所做的那些调查和监视,自己的心便也跟着沉沦,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怎么都是一生,这样的一生,至少还有一点满,知道心动的滋味。
那个带素衣来的男人叫白云,人如其名,就是像白云一样干净空灵的人。
正在发呆,听见小丫鬟通传,“素衣姑娘,白公子来 。”起身凝眸轻笑,看着门口挑帘进来的男子,白衣青玉冠,也是丰神俊朗的人物。
“素衣,今日身体可好?龙城天气干冷,虽然入春,却比寒冬更加阴沉,地气湿冷,要保重身体才是。”
白云公子看看衣着单薄的素衣,关切地上前扶住 。
“谢谢白公子关心,素衣身体很好,白公子,你日前不是说要去流云城的么?怎么还不动身?”素衣轻轻看了他一眼。
和白云一起来龙城是因为他要到龙城办事情,自己跟了他来,慕筠他们也不会怀疑,但是不想别人受到牵连,所以才装病,让白云独自离开。
“素衣,你身体不好,我怎么丢下你?”白云轻笑,扶住她坐在柔软的绣榻上。
“公子,好男儿,当家业为重,素衣念着你的好,你为素衣已经做了很多,素衣也很感动,我身体一好便南下流云城找你汇合,此后长居流云城陪伴于你,可好?”素衣清眸微转,风韵秀雅,看的白云心头如小鹿乱撞。
“ 你什么,我都听你便是,其实那边催得也急了,我挂念着你,不肯走,等你身体好地利索了,我便起身,过几日事情完了,再回头来接你,你看可好?”声音柔软清腻,只恨不得将心都捧出来。
“公子,您还是放心的走吧,您耽搁的越久,素衣的病才越厉害!”柳倩笑笑,可不是,为了病,素衣是服用了药物,若是白公子再不走,素衣还要继续服用。
“素衣!”白云一激动,伊人为他憔悴,担心他的事情,岂能不感动?
“白公子,前路遥远,你要保重是身体,不管怎样,素衣都会记得你的。”轻笑着,解下颈上一块青玉,放进白云的手心里,“白公子,这是人母亲留给人的唯 一物,我放在你那里,你该放心了吧?”
青玉莹润,带着素衣身上温暖的体温,紧紧地攒进手里,收入怀中,双眸闪动着灿烂的兴奋光亮,“素衣DD你等我,我很快回来,现在就动身。”说着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素衣,我早去早回,接你去流云城。”素衣朝他淡笑点点,轻声道,“公子,前路珍重,愿公子早日当家不再受人檐下。”

白云朝她轻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保重。”转身离去,珠帘轻晃,人影清杳。
“素衣,你真的会去流云城么?”柳倩叹了口气,望着晃动的帘栊轻声问道。
“如果能够活着,我会去,白公子是个好人,值得人家真心对他。”素衣淡笑。
“走吧,我们去看看段公子。”素衣说着慢慢起身,披上素色棉布斗篷,携了柳倩出门。
素衣她们之所以知道段斐的地方,是因为素衣知道段斐的脾气,多半会躲在青楼这的地方,极容易探听消息,而且人多比较乱,外人搜查便比较困难。
借口说想拜访从前认识的姐妹,挨家青楼转悠,结果还是段斐自己找上她们,因为他在那里也打探不到外面的消息,隐身在厨房,除了那些家长里短,寡妇长短的,根本打探不到江湖上的消息,所以主动联系了她们。
已是暮春。
多少年来,龙城第一如此热闹。
不但江湖各路人马齐聚,而且连当世万众瞩目的襄王也来了。
浅水湾客栈的老板,每日眉飞色舞,笑得合不拢嘴。
小活计却劝他不要高兴地太早,看似都是武林人物,说不定一打起来,客栈就要报废了,老板冷眼瞥瞥,“你们知道什么?老子见过的高手你见过的人多。”
连襄王都住进他的客栈,怕什么?
“王爷,你的打算在这里静等冷霁尘和鄢兰笙吗?你说们真的会来吗?到底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他们在此决斗?太激动啦,王爷谢谢了带小易来!终于可以见识真正的武林高手 !段斐呢?对,段斐失踪了……”一个秀眉大眼面目清俊的少年说得眉飞色舞,眼睛黑亮。
“本王说不好,我派人问过,那两个人是要来龙城,但是似乎并没有说要决斗,不过既然来了 ,就等着看看,说不定有热闹看。”玉潇涵懒懒地倚在软塌上,锦衣半披露出精致白玉的半截胸脯。的
旁边的男子挑眼看看,笑得眉眼弯弯,“王爷,小易给你按摩吧,我新学了几招,他们都说好用。” 孩子说着跳上软塌,趴在眉眼精致的王爷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结实紧致的肌肤。
玉潇涵抬手抓住作乱的手,斜睨了他一眼,“苏易生,你要是觉得跟着本王腻 ,本王不介意送你去玉春楼。”说着起身,顾自整理衣衫。
“王爷你生气了么? 放心,我给他们按摩只是试验手艺来着,没有其他一丝的杂念噢!” 说着轻笑,挑眉眨眼。
回头看看他几分清纯几分妩媚又有那么几分诱惑的清丽面容,哼了一声,“苏易生,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本王还没有为你吃醋的地步。大家各取所需,不要忘记了。”说着亲自扣好腰带,整理了玉钩,腰上玉i。
苏易生敛眸浅笑,眉眼弯弯,“王爷,你这样说,伤小易的心 ,小易满心思都是王爷……”
“苏易生,什么时候把你满肚子的肠子捋直了再说。”玉潇涵冷睨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唉,就是想傍着王爷白吃白喝,也要被人怀疑,倒还不入回邺城去呢,唉!王爷,你等等我,听说素衣姑娘从良路过龙城呢,我们去看看吧,王爷!”赤着脚也不管石板地冰凉挑开门帘飞快地跑出去追赶那么飘逸的身影。
最热闹的地方,也有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青楼的厨房。
艳芳楼是龙城最热闹地方最红火的青楼。
艳芳楼的厨房却很普通。
到是油腻腻,随摸 把都觉得涩涩黏黏的,时间久了身上都油漉漉的。
“拐子,快,把那边的盘子刷好DD”
“拐子,快点别磨蹭,二楼的贵客还等着吃鱼呢,你怎么还没杀完?-”
“拐子,白养你呢?那筐菜怎么还没摘,快点――”
“拐子……”
拐子拐子,嘴里不满地默念着,手下却麻利地干活,不一会盘子洁白如新,擦得干干净净摆在大师傅手边;十几条鱼剥洗的干干净净,放在大托盘里,还放了一层细盐;满筐的菜洗摘干净放在不同的大盆里,随时取用……

“拐子,你可以休息一会 。”有人喊了一句。
“好嘞,谢谢各位大哥大叔……”拐子很乖,懂礼貌,作揖打千,然后一拐一拐地出了厨房,回到自己的小柴房。
住在柴房里,不用登记,就算官差查都没有办法。
柴房里油灯亮着,两条倩影印在墙上。
拐子快走几步推开房门低声道,“素衣,柳倩,我回来了。”然后反手关上门。
灯影里正是裹 普通斗篷的素衣,灯影下容华如水,清眸淡愁。
“段公子,你受苦了。”素衣忙上前拉着拐子的手,又让柳倩将带得东西打开,香喷喷的饭菜。
“素衣,我厨房呢,什么好吃的都有,你还带饭给我,真是麻烦。”拐子拽下头套,却是眉目俊美,大眼含春的段斐。
“段公子你就别骗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柳倩说着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
“素衣,外面怎么样?我一直都不敢动,慕筠太厉害,只怕大街上走 圈就会给他发现。”
段斐也不推辞一边吃边问道。
“嗯DD”素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冷霁尘和鄢兰笙要来龙城决斗的消息,
“素衣,怎么啦?”段斐一边吃着酥脆的糖醋排骨,抬头问道。
“没什么,你自己要小心,虽然龙城很大,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又很小。”素衣拈起筷子慢慢地帮他夹菜,将他喜欢吃的炸春卷挑进他的碗里,“这个春卷很脆多吃点吧。”朝他灿然轻笑。
“你知道他的手段,他就是个疯子,冷血DD”但是又算得上有情有义,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永远都是这么矛盾,明明是恨的,是仇人,可是会慢慢地试着去理解,去原谅,如果他伤害了自己,能够放下那些折磨自己和别人的东西,自己受的伤也值得 。
“不要怕,我和柳倩时刻掌握他的动向,他不会知道的。如果能够逃离他,你有什么打算么?”
素衣定定看着他,从前以为的喜欢,现在倒觉得是那种宠溺的感觉,看着他自以为是的傻傻的,让人觉得窝心,善良到傻气,可是却又那么能打动人心。的
也许是将他当作弟弟了,如果自己有弟弟,那么自然希望他如段斐一样善良纯真又带着傻气,记住的永远是快乐的东西,不管经历多少痛苦,不公正的待遇,都不改人性中那些美好的令仍感动的东西。
“如果DD”停下筷子摇头轻笑,“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秋水坞,一直在那里陪着我的父母,素衣,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柳倩告诉我你和白公子的事情了,素衣,不要记挂我,你该去流云城。而不是在这里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段斐看着素衣,灯影里她的脸泛着柔和的光,不希望再拖累任何人,其实就算是自己现在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经历了这一年,不管什么都觉得淡了,那彻骨的寒意恐惧,竟然将心头的恨意为难还有那些歉疚,竟然慢慢地挤走,时刻担心的是慕筠要出什么招,是不是又要害人,时刻记挂的是石头和小冷,他们怎么办?
如果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太多的人受到伤害,那么并不介意……
如果自己也能将不同的感情生生分离出来,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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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客栈。
襄王入住,但也没有不同。
没有人敢在襄王面前摆弄。
“慕筠,你这样让本王很为难。”玉潇涵斜靠在大大的太师椅上,黑发没有挽起发髻,随意地披拂在胸前,一双水色凤眸似笑非笑,盯着慕筠。
“王爷,江湖恩怨,江湖解决,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您也没有必要为难,就像当初冷霁尘和鄢兰笙的仇怨一样,你们不插手,只作壁上观。”慕筠优雅地笑笑,清眸如水容颜清俊。
抬手支住下颌,抿唇抬眼,专注地看着慕筠,轻笑,“那么慕筠,你放出他们二人要在此决战的目的是什么?”玉潇涵问道。
这一 年冷霁尘第一主动向他开口让他派人找寻段斐,而鄢兰笙也向皇帝请求派人寻找段斐,相必经历过如此痛苦地等待他们不会在段斐出现之前理顺心情决战吧?

不过想想这两个人和真够,为了另一个人值得么?这个世上真有这样的感情么?为 另一个人不顾一切?
慕筠轻笑,脸色不改,淡淡地注视着若有所思的玉潇涵,“难道王爷不想看看他们两个谁胜谁负么?而且他们没有的选择,如果不决生死那么永远见不到段斐。”说得成竹在胸。
玉潇涵眉头微挑,来到龙城没有见过段斐,似乎慕筠也没有人,难道真是慕筠藏 起来不成?
笑笑,“慕筠,你们的事情本王不是很在乎,但是本王不希望有人为了私欲耽误了别人的事情。”最后的收音略有冷硬,他自然是不满的,冷霁尘和鄢兰笙的斗很大程度上是必须的,因为他们效力的对象不同,要么退出要么选择,可是慕筠却凭空进来打破了他们的那种平衡,没有了这样的帮手,便会无趣很多。
玉潇涵并不想管什么闲事,但是这似乎真的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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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筠早就恢复了自己的面目,不再易容,在客栈静等冷霁尘和鄢兰笙的出现。
每日除了逗逗小孩子,教他学东西,并没有什么事情做,看着几乎隔天便来请安的素衣和柳倩,轻笑,“素衣,恭喜你,也算是修成正果,没人会难为你,你大可放心去嫁人,”
看看他淡然的表情,素衣有点摸不准,“公子,我听说您带了段公子离开墨宫?不知道段公子身在何?素衣也好和他打个招呼,毕竟认识一场。”明眸善睐,淡笑清雅,素衣的美荡人心神。
慕筠却并未有何感觉,抬眼看看 ,微眯清眸,眼神慢慢变得有点冷,似乎审视旋即却笑, “段斐太狡猾了,跑了,我正在找,找到了自然通知你。”
“公子,如果我真的嫁人,门主真的不会怪罪吗?当初是公子让我跟着门主,素衣与门主相交无多,但是却每每心有余悸,还是等取得门主首肯才好。”素衣轻声道,纤纤素手轻轻捏着袖角。
“他自然无暇顾你,你做的也够多了,现在你自由了,谁也不欠。”慕筠看看她,笑道,想想似乎有点为难,“素衣,我得到消息,段斐好像逃到龙城西郊的凤鸣镇,我要去找他回来。这几天你不用来看我了,你己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慕筠说着站了起来,素衣看他一副不想详谈的样子便即刻起身告辞。
走出客栈以后,快步到了拐角,给了一直守候在此的小乞丐一锭银子,让他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去告诉她们。
傍晚时分,送信来说慕筠已经出门了,雇了马车,说去凤鸣山,素衣松了口气,立刻装扮以后去找段斐。
同一时刻,也有消息传来,冷霁尘和鄢兰笙即将到达龙城,齐聚龙城的江湖人物,热血沸腾,奔走相告,很多人却并不知道真正兴奋的是什么,抑或者仅仅是见人如此,自己也会被感染。

黄雀断后
素衣和柳倩每打扮成普通的农妇,拎了陈旧的食盒去艳芳楼。
即使觉得安全,但还是十二分的小心。
素衣笃定的是,慕筠并不知道自己对段斐的感情,那么他自然也不会怀疑自己,他去了凤鸣山,正是段斐可以逃走的机会,现在的样子去找玉潇涵最妥当,但是玉潇涵和冷霁尘比较近,如此以来段斐还是要回到冷霁尘的身边,不知道段斐如何想,如果他不乐意,那么最好还是离开此地躲起来,然后自己送信给鄢兰笙,让他去找段斐。
是夜。
素衣挽着柳倩,走得很急,路边人家褪色成灰白的灯笼随风晃荡,只能照拂门前几步之地。
段斐在厨房每日累得像被抽筋扒皮一样,但是他却默默忍受,从来不抱怨。
今日太忙,人手不够,他便去前面送了一点心,结果看到很多江湖人物,装做若无其事地穿梭在他们中间偷听消息,却让他几乎真的成了拐子,腿脚直哆嗦。
冷霁尘和鄢兰笙要在龙城决斗。
决斗?为什么要来龙城?
段斐惊慌之余却又疑惑,这两个人,自己被慕筠抓走 ,他们不找自己,竟然商量决斗?
气呼呼地在厨房拿着菜刀噼里啪啦一阵剁,惊得那些大师傅小厮目瞪口呆,段斐一看惹 祸,便将刀一扔,披头散发装疯,嘴里念念有词,上跳下窜,后来大家断定他有疯病,倒是不敢惹他,悄悄对老板说赶他走,老板却说他能干,一个人干四个人的活,再疯也得干活。
段斐得到优待回到柴房休息了,心里长吁了一口气,顺势躺在干草堆上,发了半天呆,却怎么都忍不住,立刻爬起来,披了件破大氅就往外跑,刚来开门,差点撞上素衣和柳倩。
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素衣微微叹息,挽了他的手回到柴房,边服侍他吃饭边将慕筠离开去凤鸣山的消息告诉他。

“段斐,你是要回到公子身边,还是找鄢兰笙?”素衣拔下发簪挑了挑煤油灯芯,跳起几个火星,看着段斐大而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迷离的水汽。
“我要回秋水坞。”段斐轻声道。
“鄢兰笙就要到龙城了,你还是赶紧动身,先离开龙城,到北面的盐城去,到时候 会告诉鄢兰笙去找 。”素衣说着便将鼓鼓的荷包拿出来放到段斐跟前,“什么都不用带,这里有足够的银子,你去了盐城尽可能地躲在不显眼的地方,没人会想到你躲在北方。”
“素衣,他们要决斗,我不能不管,我想躲在这里也很安全,不如等到他们进了龙城再说。”
段斐却不想离开。
“段斐,你不要了,如果他们要决斗不会因为你而罢手的,你先去躲起来,襄王也在龙城,他派了府衙的人四搜你呢,如果让他找到你,那么你肯定还是要回墨山的。”柳倩急道。
“关系应该不大,尽管我的易容比不上师兄和慕筠,但是总归也是我母亲教的,想必普通的官差不会看出来的,而且我躲在此也比较安全。”段斐抬眼看看素衣和柳倩,他不想去盐城,也许鄢兰笙他们即日便可到龙城,如果他们一定要生死决斗,自己该如何阻止?不管如何都不对,一是家仇一是血亲。
强迫自己压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
详细地安排了一下,素衣和柳倩告辞。
“柳倩,我们搬到浅水湾客栈,和慕筠公子一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素衣低声说着,脚步轻快。
素衣抬头看看一弯娥眉月淡淡挂在西南角,星光灿烂,四周草虫啾啁。
淡淡的影子被路边人家门口的灯笼拉的长长的,一阵风过,柳倩生生打了个激灵,轻声应着,“素衣,若是慕筠公子知道的话,我们都别想死得舒服。”
“柳倩,我早就说过,让你留在邺城,你非要跟着,不过你放心,我们小心应付不会有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素衣的心有些慌,似乎是危险临近的感觉,却强提精神,内沥荡,来驱逐身体里虚软的感觉。
柳倩没有说话,而是挽着素衣走得飞快,已经是暮春了 ,可是北方的龙城依然春寒料峭,甚至比南方的冬 还冷,地气阴湿,暖气未浮。
突然身后一阵冷风吹至,只觉得脖颈微微发凉,接着一阵侵骨的阴寒,停步回头,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的人。
素衣毕竟身经百战,虽然心中惊惧,但是毕竟较为老练,微微一愣便恢复如初,轻笑,拉着柳倩的胳膊微微福福身子,轻声道,“公子,怎的此遇见?凤鸣山去过了么?段公子下落如何?”接着垂眉敛眸的空档,迅速整理了心情,此已经快到自己的居所,地烟胜地,想必慕筠不会怀疑才是。
慕筠斜斜看了她 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映着星光,眸若新月,“素衣,你藏了段斐,可是要找冷霁尘邀功么?不要忘记了 ,最初你是我的人。”
清眸带笑,语声碎玉。
素衣心头猛颤,不确定慕筠如何会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如果她们不说,那么她和柳倩所有相关的人,只怕都难逃慕筠的魔爪,慕筠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只要你对他坦诚,哪怕是敌人,他也会给条生路,当下的情况,如果慕筠真的知道了段斐的下落,那么自己不管再如何遮掩,只怕慕筠都会找到他,他本来就不会杀了段斐,却会因为自己的犹豫杀了柳倩以及白公子。
却又不知道慕筠实际上知道多少,便道,“公子如何这样说 ,素衣再愚钝,自然也知道谁对素衣好,我和柳倩住在此比较方便,想着接近那些达官贵人武林人士,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结果DD就是现在了。”素衣淡笑,如夜空眉月清莹。
“ 你们知道就好,我 现在知道段斐的地方,我们即刻接他回来。”慕筠黑眸闪亮,被清月灿星映上一股寒气,使得素衣和柳倩心头直发冷。
应了一声,跟在慕筠后面,却见他不急不徐地走,方向正是艳芳楼,心下大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被慕筠发现。
“素衣,我 知道他定然恨透我 ,所以我便也顺了他 一,他想逃走,只要不出龙城, 便也由着他,但是冷霁尘他们要来了 ,最后的对决便也要开始 。我们需要段斐。”慕筠笑得月升云淡模样,清朗俊秀。
“公子,就算找到段公子,你也不会伤害他对么?”素衣忽然有点不确定,就她对慕筠的 了解,他是个似乎能够随意控制心性的人,狠到极致也会柔到极致,身负神药宫和离恨宫两大门派绝学,医人与杀人,他都堪称完美。
慕筠却只是笑,眉眼闪着动人的光泽。“ 只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他,就这 样。”然后不再 话,只身走在素衣和柳倩的前面,没有一丝刻意戒备。
在他的身后,素衣自然什么都不敢做,逃跑或者出手都是不明智的,而且听慕筠的口气,其实他知道段斐的藏身之,也知道自己也段斐联系 了么?
既然他不点破,那么就当作他不知道,大家把戏演下去便好了,慕筠就是这 样的人,优雅而谦和,不会让人太过尴尬,不触到他的底线,他根本不会戳破别人的那层皮。
但是这对于素衣却更加的心惧,与其忐忑不安,倒不如静下心来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逃不走也带不走段斐,不如跟在他的身边看后面如何。
新月清辉,星灿烂,笼在慕筠清瘦秀挺的身体上,墨蓝色的长衣衣袂在春风里上下翩然,他走得很稳,看不出心境如何,素衣和柳倩相视苦笑,跟在后面。
悄无声息掩进艳芳楼后院,推开柴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门,三个人呆在那里,房间里被褥整齐,段斐却不见了人影。

慕筠快速扫了一眼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木板床,便是一张书桌,再无他物。素衣和柳倩互相递换了一眼神,走近房中,目光落在书桌上,散乱着几本破旧的书,旁边一张皱巴巴的纸。
快步走过去,拈起纸片,看了眼,然后扭头看看慕筠,他正在查看门口,片刻目光又转向窗口,最后落在素衣手上的纸片上,淡声道,“有什么?”
素衣轻轻摇头,“没什么,段斐总是附庸风雅,自诩风流,从前喜欢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给楼子里的姑娘,想必又是看上 了谁,”轻笑,捏着纸递给慕筠。
慕筠微微侧目,便看到纸上几行清隽小楷,段斐人品一般,字倒是上品,上面写着:
淡月弯弯华如水
星子灿灿峰如眉
美人婀娜明天心 
清透如玉永不悔。
赠美人--
后面重重一 笔似乎太过仓促来不及划出便离开了 。
慕筠抬头看看素衣, 轻轻摇头,也不多问,将纸头抽过来,仔细地折叠然后放进怀里。
“这几日冷霁尘和鄢兰笙到龙城,不管如何,段斐是在我的手上。”慕筠说了句,转身出去。
他离开墨山,将一切都留给冷霁尘,素衣既然也牵扯进来,那么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自己,或者死。
素衣兰心慧质,自然通透,“公子放心,我 会告诉门主,段公子在你的手上。”然后携了柳倩的手,用力捏捏她冰凉沁汗的手心,“公子,我 和柳倩搬去浅水湾和你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水眸淡定,脸上挂着魅色无边的笑容,那笑容不过是为 给自己打气。
“也好!”慕筠轻声说了句,便起步离开。
也好,她们跟着自己,时刻注意自己寻找段斐的进展,而自己也需要一两个人做做帮手,何况如果她们不跟着自己,自己恐怕不会让她们活着,从前跟着自己的人,如果要下手,总归有点不忍心。
当初为了和鄢兰笙合谋,让他假扮墨羽,本意要杀掉墨羽,因为墨羽虽然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但却似乎更容易被冷霁尘吸引,所以不得不弄晕他藏在药庐,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清醒。
回头看看素衣,素雅精致的脸美过那弯明透沁蓝的眉月,如果要杀她,也是有点不忍心,何况是杀了她 ,段斐肯定会伤心,当初冷霁尘被段斐逼得没有办法,也从没有想过会用素衣来威胁,恐怕也是因为知道素衣在段斐心中的地位吧?
自己?
心头猛地一跳,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本来不就是为了让段斐痛苦,通过折磨他来折磨冷霁尘的么,自己不是说可以掩住那一丝丝的心动,全心全意的报仇么?
这算什么?在乎段斐的感受?
怕他更加伤心?想着那个看似狡黠却又透出几分傻气的段斐,大大的桃眼微微斜挑,几分魅色几分单纯,即使再冷再阴的人,都会觉得,他那笑如同世间最美的风景。
抬手捂上心口,踏碎一地月光,风华如水,黑发如瀑。
素衣和柳倩相视交换 神色,跟 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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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物云集龙城,因为传言血杀门门主和秋水坞传人鄢兰笙定于龙城决斗,不死不休,而且不管最后生死如何,鄢兰笙都将公开秋水神功,与武林同仁共享。
少林武当峨眉等被血杀门威胁的人,得鄢兰笙帮助拿到了解药,知道他忍辱负重,一切为 铲除血杀门,所以江湖门派更加敬服,而一些贪图秋水神功的门派也假意示好,虽未碰到灰头土脸,却也并不受待见。
让华山掌门为首的一些门派感觉到鄢兰笙掩藏在温润如玉下面的冷冽如冰,当他们附和少林等门派的提议,依然让鄢兰笙做盟主的时候,他笑得朗月清风一样,那看似没有半点怨恨的目光却将夏截等人刺得心头直慌。
他们向少林武当掌门声泪俱下的控诉冷霁尘的恶行,他如何如何的逼迫各大门派,他们如何不忍却要顾全门派弟子生命而不得以跟着冷霁尘反对鄢兰笙,少林武当尽管不满意夏截当初的落井下石甚至有那么一点主动为难,但是因为自己本门派曾经受冷霁尘的威胁,如今得鄢兰笙帮助采取回解药,对于夏截等人的说辞也不免信了几分。
但是鄢兰笙依然淡笑,没有半点阴翳的样子,眼神清朗,他表示会找冷霁尘了结仇怨恢复秋水坞声誉,但是却笑着拒绝了继任武林盟主的提议。

他只说,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没有害怕的,又何必再给自己套个枷锁?众人并不明白,但是那一刻的鄢兰笙却似一个王者,高高在上,似乎对于一切看得极淡,没有什么可以入他的眼,不管什么都不能在他心中投下一丝波澜。
看着这样的鄢兰笙,夏截等人却更加害怕。尤其是他们企图趁着冷霁尘和鄢兰笙在绵州交战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结果却被冷霁尘先发制人,死了很多精英,至此元气大伤,若想恢复往日辉煌,似乎也有困难,所以他们索性一不做而不休。
笑着出刀,示好的时候暗算,他们向来轻车熟路,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敌人, 是夏截他们坚持的。
本来以为和慕筠同盟,会在绵州一役中险胜,如果那可以称为役的话,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不管是光明正大的交锋还是卑鄙无耻的偷袭,都没有机会,数十名精英就那样饮恨而终。
不能不让夏截他们咬牙切齿,但是后悔可没有什么用,而且历来成大事者,无论成王败寇,没有人是靠后悔得来的,当务之急,便是得到秋水神功,称霸天下,为了这个目标,朋友可成仇敌,敌人也可做同盟。
而他们的苦心也没有白费,在冷霁尘和鄢兰笙奔赴苗疆的时候,夏截却调动所有能够调动的人手,搜寻慕筠和段斐的下落。
华山并不是一弱的门派,当年华山二剑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成名还在两位秋水之前,可是到了自己手上却是别派人才辈出,华山星微光弱,即使自己武功不比鄢兰笙差多少,声望还在他之上,可是碍于秋水坞的名气,那些虚伪的武林人士还是推举鄢兰笙做盟主,尽管鄢兰笙做盟主之前从来没有 自己是秋水坞的弟子,但是夏截就是认定少林等门派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如此卖力地维护鄢兰笙,而鄢兰笙独身潜入墨山也是为了寻找解药,看来各大门派和鄢兰笙本来就是沆瀣一 气,打击自己,而冷霁尘自从洛秋水死后,死守墨山不放,根本不想去寻找什么秋水神功,这跟让夏截大为光火,更让他气闷的是,少林武当等人,即使在鄢兰笙倒台的时候,他们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武林盟主地位。
除了 修炼秋水神功,没有其他可以光大华山的办法 ,段秋水和洛秋水可以靠这个成名,自己自然也可以,即使传言神功有很大的害,又怎么样?能够独霸武林,什么害都不足为惧。

勾心斗角
夏截此生不爱美人只爱武功和权势,所以如似玉的夫人郁郁而终,好在他的女儿大多数像他,同样醉心于剑术。当年论及她和鄢兰笙的婚嫁,还怕她会心仪于他,毕竟鄢兰笙那样的人,正常的女子都会情不自禁动心,他夏截是过来人,这点自然知道。但庆幸的是,夏明玉不但没有被鄢兰笙迷住,而且在和冷霁尘的合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被鄢兰笙那样无礼对待,却并不骄纵哀怨,博得了武林人士的好感,很多名门世家以及名门大派反而更加青睐于她,不过她似乎并不上心,而是竭力支持父亲取得秋水神功。
“爹爹,女儿愿意帮助您取得秋水神功,做天下第一人,有您这样的父亲,女儿觉得很骄傲。”
夏明玉如是对夏截 ,让夏截更加信心百倍。
但是当务之急,是怎么取得秋水神功,平衡和冷霁尘以及鄢兰笙的矛盾。
夏明玉是个善于谋划的女子,在竭力劝父亲不要埋伏绵州未果之后还是全力支持,后来 给父亲出了个主意,段斐是鄢兰笙的师弟,想必鄢兰笙最在乎的人应是段斐,只要抓到段斐, 就可以拿到秋水神功,让他杀了冷霁尘,永远退出江湖,如此一举三得,夏截甚为开心。
而夏明玉也没有让他失望,在冷霁尘和鄢兰笙休战齐齐南下她就觉得蹊跷,静观其变,结果后来很多门派发出秘密指令,寻找段斐和慕筠。即使再秘密,也是人多口杂,自然成为满江湖都知道的秘密 ,只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在冷霁尘和鄢兰笙一路南下血流成河也没有找到段斐的时候,她就觉得慕筠肯定是故布疑阵去了其他地方,而且她知道段斐和邺城的素衣姑娘关系非凡,而且她断定素衣也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一日却有消息来说邺城名伶素衣离开邺城前往龙城。
将一切得来的消息排查过后,她认为素衣一件事情最不寻常,尽管她是跟随一个男人去,可是夏明玉直觉素衣不会是因为他,所以亲自尾随,果然,她和丫环柳倩到一龙城便四游逛,专走街柳巷,而那里曾经是段斐最喜欢的地方。
自然,段斐就成为夏明玉的囊中小囚。
看着段斐一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样子,夏明玉笑得娇艳如,“段斐,你当真不怕么?”她倒是也佩服段斐,被冷霁尘当众羞辱,母亲惨死又被禁锢在墨山大约是做了禁脔,后被慕筠挟持一年,现在见了竟然依然是从前那种心无城府天真烂漫的模样,想想当初他让冷霁尘来约会自己自己,便觉得好笑。
“夏姑娘。本来还想劝说冷霁尘去华山提亲呢,你们倒是很般配的一对呀,”段斐一副看见你很高兴的模样,笑得灿烂,“段公子过奖了 ,明玉倒觉得还是公子和冷门主般配呢!你们可是天下人为证,天地为谋!”夏明玉第一笑得眉眼弯弯,露出白玉一样的贝齿。
“那还是要谢夏姑娘等人大德无私的成全,你们请我来也好多日子了,好吃好喝的,我 也觉得很内疚,我也知道你们要的是秋水神功,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段斐捏起一块精致的桃酥,慢慢地塞进嘴里,笑眯眯地看着夏明玉。
自己无才无德,倒是成了别人谋求神功报仇雪恨的法码,不过夏明玉这个幕后黑手算是最仁慈的 ,自己来了没有被打,也不挨饿,还好吃好喝伺候,她还陪自己解闷,想想真是个贤妻良母。
“段斐,我们也是被冷霁尘逼得,你也见识他的手段了 ,我们也很同情你,但是我们不能拿着华山做赌注,所以你得谅解我们。”夏明玉神色正敛,专注地看着段斐,一双美眸异常真 诚明亮。
看着她那张满是歉意和无奈的脸,段斐笑笑,“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冷霁尘说话不算话是不是?而且他根本没有本事从秋水坞拿到任何东西,其实如果不是你们那么心急着去逼死我母亲,我本来是可以帮你们拿到秋水神功的,小时候我见母亲扔在书房里,里面夹满 样子,当时我看着好玩,随手翻一翻,结果里面都是一些图画,裸体的女人,当时不懂,后来才知道是武功,我也没有兴趣,就随手给扔了书堆里了。”段斐撅起嘴巴,轻轻摇头,看到夏明玉一脸热切的期待,那张脸愈发明艳动人,轻笑,抬手挠挠头,“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知道你要我肯定会偷来给你的,反正我母亲也不要,就随手扔在那里的。”清亮的桃眼微微挑起,如星璀璨。
夏明玉心中一动,段斐虽然顽劣不堪,但是却一直不说谎的,难道洛秋水真的不在意秋水神功?如果如此轻易可以得到,何必去冒险?
轻笑,往段斐跟前靠一靠,“段公子的意思,秋水神功还在秋水坞的书房内对吗?为什么有人传言鄢兰笙已经修炼?而且尤掌门还是死在他的手上,近日他也扬言和冷霁尘解决 恩怨之后,将隐居秋水坞再不踏足武林之事,而且说愿意将秋水神功武林同仁瞻仰?”
一个颇有心计的人,面对从来不耍心计的人,便会以为他像孩子一样好哄。
“夏姑娘,你误会我师兄 了,他才不会修炼呢,而且也不是他杀的尤掌门,杀尤掌门的肯定另有其人,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害怕。我 师兄定然还是很喜欢夏姑娘的。”段斐轻笑,眼神明净。
夏明玉淡笑,“段斐,这个就免提,我对鄢兰笙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是想成全父亲的心愿,他早年曾经见到有人施展秋水神功,回来后昏昏沉沉了 三个月,一直沉溺 了其中,醒来后不断的说绝世神功,绝世神功,竟然想不出破解之法,日思夜想,差点走火入魔,不忍心父亲如此被折磨,所以DD段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夏明玉目光温柔,专注地盯着段斐的眼眸,一双清眸如同会说话一样,没有诉说她的欲望而是她的真诚。

笑笑,段斐别开眼睛,“夏姑娘,你不该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最容易自作多情,我对很多门派的女子都非常自信,她们会被我吸引,可是对你,却是没有一点把握,生怕亵渎了你 ,又怕被你拒绝,结果却等到了和鄢兰笙订亲的消息,我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所以DD希望那你不要介意才好。”段斐挑眉轻笑,一副羞怯的模样。
“段公子言重了 , 像段公子神仙人品,能得公子喜欢,那是明玉前世修来的福份。”夏明玉轻声道。
“好!好!”突然门外传来叫好的声音,接着门被呼地推开,夏截大步跨入,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抬手拍上段斐的肩膀,连声又 说了好几个好字!
段斐似乎有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看夏明玉又看看夏截,他平日看自己都是阴沉的模样,第一对自己笑得如此热切,有点脊背发冷,腿肚子抽筋。
“爹爹!”夏明玉不好意思地低低叫一声,夏截却眉开眼笑,“段斐,你不知道,其实明玉很早之前就心仪你 ,不过碍于冷霁尘和鄢兰笙不敢开口,没想到,老天爷竟然给你 们这么一 个互吐心声的机会,真是DD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哈哈!”大笑了几声。
他一直在门外偷听,听到段斐说心仪夏明玉,便忍不住,他有自信,像明玉这样的美貌,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地住,段斐一个好色小混混,自然更是如此,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当务之急能拿到秋水神功便好,而且如果段斐心甘情愿,恐怕要比用他逼迫鄢兰笙来得划算,这样没有一点损失,百利而无一害。
“爹DD”夏明玉第一露出娇羞模样,跺了跺脚,肩膀微颤,似乎非常赧然,段斐笑眯眯地看着她们,笑容真诚明净,一 副痴痴欣赏的模样,却不见放浪。
夏截也没有介意,段斐越迷恋明玉,于他们越发有利。
“夏掌门,如果您愿意,还请答应我吧,我愿意奉上秋水神功向明玉姑娘提亲,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拈惹草,惹事生非,会听明玉姑娘的话,她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段斐在这里发誓 ……”段斐瞪着大眼,急切地看着他们,眼睛分外明亮如洗。
夏截看着他一副痴色迷迷的模样,心头冷笑,真是没出息,所以才会被人那样羞辱,不过让他做女婿会不会损害华山声誉?毕竟段斐已经声名狼藉了。
“段公子,别着急,老夫DD容老夫和小女商量一下,老夫并不想让人说贪恋秋水神功换 女儿之类,老夫不过是请段公子来做客, 希望可以让老夫瞻仰瞻仰,不过是将令师兄的话提前而已,段公子不要误会DD”
“夏掌门,您DD您不能这样,不能给我希望,又这么残忍地打碎它呀!夏姑娘,夏姑娘DD”
段斐急切地朝着夏明玉哀求道。
“段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玉,从来都是听从父亲的安排,你也知道……”说道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段公子DD段公子,莫着急!”夏截笑眯眯地盯着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将段斐按在椅子上,“容老夫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说着朝夏明玉使一个眼色。
父女两个一前一后走出去,夏明玉一步一 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美眸含泪,接着就要梨带雨,段斐一副心痛无比,急得用力搓着手,咬着唇热切地看着夏明玉。
父女两个出一门口,相视一笑,“明玉,段斐那小子可配不上你,武功人品声誉,一片狼籍,为父可舍不得。”夏截一本正经地看着夏明玉道。
“爹爹,你还真当真?我们只要神功,至于成亲,谁管?拿到神功,他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夏明玉轻笑道,眸色却冷寒,夏截面露喜色,不断点头,“你如此,为父便放心了。”说着两人相携离去。
那二人一走,段斐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像背书一样慢慢地轻轻摇晃着脑袋,不知道素衣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纸条,会不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石头和小冷真的来了龙城 了么?自己被华山人抓来,倒是躲开了慕筠,也算是因祸得福,慕筠让他想起来心头便恐惧,寒毛直竖,宁愿和夏明玉结婚也不要跟着他,如果逼不得已结婚的话。
坐在那里想起月夜里,冷霁尘帮自己约了夏明玉,自己去的时候却碰到石头,真傻,冷霁尘约夏明玉那是让他们商量计谋,专门给自己下套子呢,想着心头又升起一股恼怒,以为不在意的东西,可是偶然间记起还是觉得愤怒,不过自己太懒,懒得为了自己吃得亏去难过计算罢了 ,可是现在呢?
终于因为自己的懒散,无能,顽劣,尝到了苦果。
难道一辈子只能自怨自艾,在后悔和内疚中渡过一生?
是男人就该站出来,承担那责任,弥补那罪过。
双手捂住脸,泪水还是透过指缝流出来,连畅快哭的权力也没有子汉了,这 就是惩罚。
双掌拿下的时候,莹澈带雾的清眸泛在玉色的脸上,轻笑,唇角如新月。

筹码

盛夏六月,龙城依然清爽明丽,香四溢,天高云轻。
冷霁尘和鄢兰笙基本同时到达龙城,虽然风尘仆仆,但是难掩他们绝世风华,反而因为拼命赶路,身体于长期紧张状态,更加彰显异于常人的独特气势,一个清冷孤傲,一个温润如玉,但是温润的只是面目,那双半敛的邃黑眸却是凛寒如冰。的
二人一到龙城,玉潇涵安排在城门的人即刻请他们到浅水湾客栈,他的人把守城门快两个月了,只等着第一时刻得知二人到达龙城的消息。
一见到他们,玉潇涵甚至都没有寒暄,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他也假装不知道假扮空的人是鄢兰笙,而鄢兰笙也没有要向他示好的意思,倒也不在乎,各为其主吧,何况大家都是合作关系。
让他好奇的是,那二人似乎达成什么协议,见了面没有说话,但也并不敌对,难道二人 同南下的时候竟然是并肩携手?或者惺惺相惜?
这要笑死他 。
但是似乎不像。
审视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懒得猜,直截了当,“你们真要在此生死决斗?”微微有点关切,但是大家都觉不出来。
“找到段斐,随时随地。”鄢兰笙无所谓抬眼扫了一眼他们,鄢回几日前已经秘密进城,搜索段斐他们的下落。
“自是如此。”冷霁尘哼了一声,水色长眸却似乎温润了很多,竟然不似先前那样凌寒犀利,似乎是功力更进一层。
对于冷霁尘的习武天赋,玉潇涵佩服不已。
他也知道了他们会在此生死决斗的消息,多半是慕筠捏造的,但是这二人似乎早有此意,将错就错,当下笑笑,“那本王便做公证人,谁赢了谁做武林盟主!”
“多谢,不了DD”
“免了DD”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鄢兰笙半敛清眸,冷霁尘勾唇冷笑。
玉潇涵也不介意,将身体更加随意地往后倚进特制的大大太师椅里,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性感的气质,“对了 ,慕筠在客栈里,不过没有看见段斐,我也派人替你们找了,没找到,慕筠把他藏的太好 ,龙城的官差太无能。”玉潇涵笑得凤眸生辉。
鄢兰笙微微倾身,淡淡地说声有劳,多谢。
冷霁尘却冷冷哼了一声。
一年多了,没有找到段斐, 已经让他几乎要疯掉,可是内心越是煎熬,外表便越是沉静冷凝,几乎像一块冷硬的玉雕刻出来的人一样,浑身笼着一层淡淡几不可见但是却让人感觉清晰的寒气。
所以当慕筠带了素衣过来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冷冷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慢慢地,左边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同幽兰在寒夜中淡定地绽放。
玉潇涵看看他们,确信段斐不出场,那么他们便不会打起来,自己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如果他们一有动手的苗头,自己立马撤。
不走那才是傻子,三个当世决顶高手,一个可能修炼秋水神功,一个习武天才,一个武功不知但是玩弄的毒物比自己吃的肉还多的人,不天塌地陷才怪。
“慕兄,还请告知在下师弟段斐的下落。”鄢兰笙忍着心头的愤怒不安,这一年,多少恐惧和愤怒也都已经能够控制自如,否则如何?难道疯掉?绝望?在找到段斐之前绝对不允许。只能淡定,淡定,再淡定,就当作没有那么关心,这样才能让自己在每日的恐惧中坚持下来,特别是看到冷霁尘冷静的表情,他就告诫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坚持,如果那么脆弱,那么不用别人动手,便已经是不堪一击。
“各位都不用急,”慕筠轻笑,清眸微转,扭头看看素衣。
素衣朝他轻轻点头,对着众人微微万福,轻启朱唇,柔声道,“小女子素衣见过王爷和各位,段公子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非常安全舒适各位不必担心。”
“慕筠你到底为了什么?”冷霁尘冷冷抬眼,盯着慕筠,此刻的慕筠在他眼里再不是曾经的朋友。
慕筠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旋即却笑,黑眸清亮漾着 层水汽,“冷门主,你又何必装做 一无所知,一年了,你 必然已经探查得一清二楚了吧。我是小灯的哥哥,当年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父亲给我改名让我寄养在朋友家里,但是我的弟弟却被仇人抢了去。 虽然救过他,但是你也利用他,甚至逼死他。我只想替他讨回一个公道,不管结局如何只求有这样的 一个过程。”慕筠轻笑但是眸光凛冽。
冷霁尘听得眉头微挑,却冷笑不已,双臂在胸前交叉相抱,“慕筠,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利用我么?你无缘无故送了墨宫给我,却怕我不要,所以托词墨宫有危险,陷入困境,让 我帮忙,而其实也没有什么困境,再大的困境,你自己都能应付,你不过是让我觉得你是感恩,所以送了墨宫给我,而你送墨宫给我还有个目的是为了让我去金枫谷,让我遇见方慕灯,这样我必然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救他,因为你即使用毒天下无双,可是你也打不过方幻离,难道不是如此么?”
“那么,对于他的死,你没有一点内疚了丝难过么?”慕筠微微有点激动,冷霁尘只要查到自己是小灯的哥哥,那么凭他略一分析肯定会有这样的怀疑,而这样的怀疑却是百分百正确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是真心感激他,而且甘愿为仆,他可以对自己尊重视为兄弟,却将为他出生入死的小灯逼入绝地,就因为不爱,就因为小灯用计和他有了关系,就因为小灯知道他那个令人不齿的秘密!
“慕筠, 我为什么要内疚?为什么要难过?我冷霁尘从来不后悔,也不靠后悔来苟延残喘!”

双眸直逼慕筠越来越无法宁静的双眸,里面怒火隐隐。
“是呀,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你连DD”话未完,却听到冷霁尘阴冷凄寒的声音如剑刺来,“慕筠,不要逼我在这里杀你!”
冷冷看着慕筠,嘴角噙着一丝比罂粟更加冷艳的笑意。
鄢兰笙心中一动,难道师母甘愿自戕的秘密,慕筠也会知道?微转头却见玉潇涵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中夹杂着一丝阴冷,心头倒也不惧,而是就那样淡淡地看回去。
玉潇涵朝他淡淡一笑。
哈哈!慕筠大笑了两声,“冷霁尘,你是没有什么好后悔,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但是段斐呢,你认为我会放过他么?他真能好好的在一边享福么?”对上冷霁尘和鄢兰笙似刀凛寒的目光,却慨然无惧,朝素衣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便转身朝外走,很短一会便又进来,手里牵了根绳子。
众人不解,却听到暗昧不明的呜咽抽泣声音,伴着低低的哀嚎。
随着素衣收绳子,一头个头稍大的猩猩走进来,却脚步虚浮,双目红肿,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来,跌碎在石板地上。
尽管不明所以,但是却都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冷霁尘,心头却猛跳不已,称为恐惧的东西在心头慢慢地越积越厚,他知道慕筠的手段,所以更加恐惧,尽管表情淡定,但是脊背却已经湿透内衫。
那猩猩到了人前,磕头,打千,作揖,眼神凄惶地看着众人,眼泪横流,不一会便哭倒在地,呜呜咽咽,惨不忍听。
似乎有极大的悲痛将他击垮一样。
一只猩猩
匪夷所思
冷霁尘直觉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巨大的声音在脑中嗡嗡作响,只是不断地告诫自己,要镇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筠死死盯着冷霁尘的反应,虽然他依然脸色淡定,但是从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便可以看出他的内心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低头看看猩猩,轻笑。
猩猩听见,便越发放声大哭,猛地咬破指头在地板上乱写乱画。
众人凝眸,看出是段斐两个字。
写完字,哀哀低嚎,瞅着冷霁尘,眼泪肆虐。
“段斐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 ?”鄢兰笙不禁跨前一步,盯着慕筠和猩猩问道。
慕筠轻笑,抬手指指猩猩,“鄢盟主,我是在炼药制毒的时候,学了一种本事,就是剥掉 一种动物的皮,然后给他喂药,他并不会死,后来我便想给他们换皮,然后也成功了 ,而如今我试验DDD”
着却停下来不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鄢兰笙的脸不受控制唰的死白,可是冷霁尘却依然面不改色,盯着猩猩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似笑非笑,似乎别有意。
“慕筠,最好不要这样,否则本王也不会放过 。”玉潇涵忍不住了,这些江湖人士的手段果然堪比天一楼,残忍冷酷,但是他并不是不能接受或者因为这的事情怪罪慕筠,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段斐,虽然不是爱,可是段斐那样的人会让人不由得想对他好,像自己这种从来不相信人的人,也会觉得如果无条件,自己也是愿意对段斐好的,奇怪的想法,与爱□望都无关,只因为段斐身上有那种他们都没有却又潜意识里渴望的东西。
而那东西,更是生于皇宫的自己所奢望的。
看着慕筠讥讽的笑盯着冷霁尘看,鄢兰笙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关心则乱,竟然会真的受他误导当成段斐,如果自己真的因此而悲伤至死,那么却正合了冷霁尘的意,但是心头却依然忍不住,过去一年的担惊受怕,牵肠挂肚,以及对段斐可能遭受的痛苦而引发的心痛,使憋在心头的一股火瞬间冲上来,喉间一阵腥甜,却强自压下去。
“难道我慕筠仁慈到你们都笃定我不会如此对待段斐么?”慕筠无奈轻笑道,“你们错了。我慕筠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手软,如果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报复手段,我绝对DD不会手软!”慕筠冷冷道。
“慕筠,如果你要报仇,那么杀死方慕灯的人是我,你尽管光明正大来便好,放了段斐!”鄢兰笙微微运气,将胸中积郁的闷气轻轻排出体外。
“鄢盟主,你错了,我 慕筠还是明白事理也知道该找谁复仇,你和小灯是对立面的人,等于战场战死,互不相欠。可是他不一样,”冷冷地盯着冷霁尘沉声道。
“那么你也当找他报仇,却为何逮住我师弟不放,”鄢兰笙只怕自己的耐性就要消磨殆尽 了。“一 ,我根本不想杀他,二,我可能杀不了他,三。让一个人痛苦,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对于有的人,活着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是他不是此类,所以 通过折磨他在乎的人, 便是折磨他的最好方法,”慕筠轻笑,眉眼疏朗,心情舒畅
真是可惜,冷霁尘竟然会不相信这是段斐,如果真的是段斐他会如此?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对那样情况的好奇要超过对段斐的爱了。

“不如你们两位决斗吧,胜者带走段斐。”慕筠看着众人,说得风轻云淡。
“慕筠,尽管你提前放出这样的消息,不过我不否认,找到段斐之后随时随地都会可能决斗,所以,你不必如此费心,交出段斐就好了、”冷霁尘冷冷盯着他,双眸越来越冷。
“诸位放心,只要二位决斗,二者存其一, 慕筠说话算话,胜者带走段斐。襄王爷可以作证。”慕筠笑道。
“如果要本王作证,那么慕兄是不是该把赌注放到本王这里?”玉潇涵半开玩笑道。
“多谢王爷,但是在下喜欢亲自掌控,是在下的恶习,冷门主向来知道的特别清楚。”慕筠轻笑,转眸盯着鄢兰笙,“几位神功盖世,要是想杀在下易如反掌,但是DD即使杀了我 ,也找不到段斐,所以,大家知道如何。几位,告辞!”依然温雅的笑,慢慢起身,拱手告辞。
素衣一直找不到机会给冷霁尘或者鄢兰笙使个眼色,心下虽然忐忑,但是也只好跟着慕筠往回走,“素衣,有心事?”慕筠轻巧巧回头,轻飘飘盯着她笑,下意识挽起一朵笑容,素衣轻轻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素衣,段斐在夏明玉那里,估计要谈婚论嫁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慕筠轻笑,嘴角微微勾起,身后的素衣不由得冷汗涔涔,腿脚发软,慕筠之可怕,在于他知道了你的底细,可是不发牌,你便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似乎怕素衣觉得尴尬,慕筠轻笑,“夏截派人找我,邀请我一起商议,我才得知段斐在他手上的。”看了素衣一眼,“天气太热 ,所以你都出汗了。”盯着素衣半敛的长睫,无声冷杏快脚步。
他 一松一紧,却让素衣几乎没有力气瘫软在地,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又假装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惩罚是什么, 但是以他的手段却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的,所以心头竟然如同开了个口子,冷风呼啸而进。

如是
“段公子,如果你愿意发誓一心一意对明玉好,反正明玉也有意于你,老夫DD不打算反对。
夏截双目精光四射,盯着段斐。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段斐长身一揖,恭敬而虔诚,夏截乐得哈哈大笑,转身看着脸色微红的夏明玉,“明玉,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秘密赶往秋水坞,然后给你们完婚。”
段斐直起身子,轻笑道,“岳父大人,我们还是先成亲的好,这样去秋水坞也是名正言顺,就算将整个秋水坞送给明玉也是理所当然了。”段斐一副痴迷地模样看着夏明玉,后者脸上虽然挂着一抹娇羞,但是眉宇间却是极尽的不屑。
“噢?段斐,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说说听?”夏截一副和蔼长辈模样看着段斐,“夏世伯,”段斐犹豫了一下,那声岳父大人如何也叫不出来 ,“不如在此地先把婚事办了,也免得夜长梦多,听说很多武林同人都来了龙城,那么顺便邀请他们观礼了 ,这样有天下人见证,也就没有人会反悔了不是?”段斐瞥眼看一看夏明玉。
夏截看他模样,以为他怕夏明玉反悔,哈哈大笑,“段斐,你放心,我都答应了,明玉不会反悔的,我们还是先去秋水坞,你也知道你曾经在天下人面前被冷霁尘如此羞辱,现在若是让他们来观礼,人家瞧不起华山也就罢了,他们也会背地里对明玉说三道四,想必你也不想让明玉 如此难堪吧?”夏截抬手拍拍段斐的后肩,亲密道。
“那倒是,”段斐讪讪一笑,“那么,不如我先去报仇,一定杀了冷霁尘一雪前耻,然后回来风风光光娶了夏小姐,定然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段斐说 着一 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贤婿,贤婿,言重了,老夫不想你受了什么伤害,那冷霁尘是心狠手辣之人,你哪里是他的对手,你和明玉成 了亲,你就是华山的一分子,以后我的都要交给明玉,你们就是华山的当家人,害怕不能报仇?而且,老夫也有意帮助你报仇雪恨,我们就要是一家人,自然不 说两家话。”夏截双目晶亮,看着段斐。
段斐点 头,感激涕零,“谢谢世伯厚爱,可是,你们对我如此掏小跷的好,段斐DDD段斐不忍心骗你们了 !”段斐低头抹泪。
夏截和夏明玉心中一咯噔,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段斐抹了半天眼泪,将眼睛揉得通红,水眸漾雾,无辜而迷离地看着两人,“那个秋水神功,其实DD其实DD” 着低头抹泪,说不下去。
“哎呀,贤婿急死人 ,秋水神功到底怎么啦?”夏截急道。
段斐却依然抹泪,不肯吱声。
父女两个交换一个神色,夏明玉双眸冷寒,夏截却拦住他,指指段斐,给她使 一个眼色,夏明玉会意,款款上前,纤纤玉手抚上段斐黑亮的长发,轻轻将他揽进怀里,“段斐,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你放心,我和父亲都不会怪你的。”说着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段斐顺手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怀里,抽抽噎噎道,“明玉,我不想害你,所以你 要答应我,你不能练那个什么神功,我们交给世伯保管,好不好?”
“好,段斐,我 本来就不会练的,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过就是为 了满足父亲的愿望而已。”
夏明玉抬眼看看夏截,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
段斐猛地从她怀里将头抬起来,转身看着夏截,急道“世伯,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自己,
你 千万要当真,秋水神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会发生大事的。”段斐死死盯着夏截那张精明单薄的脸颊,四露骨,怎么就能生了夏明玉那么漂亮的人呢?

“段斐,你尽管说,我一定会保密的。”夏截郑重点头。
“那就是,要想修炼秋水神功,必须先自宫。”段斐一本正经地盯着夏截,做出一副哀恸至极模样。
啊?
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么女的修炼会如何?”夏明玉急忙问道。
“会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脸上的皮肤慢慢脱落,生出很多毒瘤,因为神功会导致内脏五行紊乱以求的异于常人的功力,而且人会变得疯魔,偏执,嗜杀,”段斐身体微微颤抖,双抱肩,却又猛地抓住夏明玉的手,颤声道,“明玉,你不会修炼的对么?”
夏明玉看看段斐,眸中带泪,殷殷关切,不象有假,“段斐,你父母不是修炼过秋水神功的么,为何没有你说的这样?”
段斐轻轻摇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其实,我父母根本没有修炼秋水神功,你们想想看,如果我母亲会神功,哪里会任由冷霁尘羞辱,然后毫不反抗自戕而亡,如果是世伯,难道愿意么?而且我父母自认他们的剑法已经绝世少有,根本不屑于修炼什么武功。所以,才会DD夏世伯,你DD能体会这样的感觉吗?”段斐抬手飞快地抹了抹眼睛,看着夏截问道。
夏截用力地点头,“贤婿,老夫有体会,有体会!”然后颇惋惜而同情地拍拍段斐的肩膀,让夏明玉好好安慰他。
夏明玉敷衍了一会,找了个借口便去找夏截。
对于段斐的话他们虽然怀疑可是又不能不相信,“爹爹,你觉得段斐说的 是真的吗?”经验方面,夏明玉自然比不上夏截。
“说不好,但是我看段斐那小子被你迷住了,倒不像会是耍什么招的人,”夏截微皱眉头,看看夏明玉,低声道,“明玉,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拿到秋水神功。”
“可是爹爹,如果秋水神功真的像段斐说的那样,恐怕很棘手。”夏明玉看看夏截,他那张本来英俊的脸现在却有点扭曲。
“明玉,自你娘亲去了以后,我也并未想过续弦,而且你虽是女儿家,可是却比男孩有担当,华山交给你,为父也放心,以后你若有了心仪的人,替我们夏家传宗接代也不晚,为父DD”
虽然和女儿说这样的事情有点尴尬,可是这两人都不是寻常人,所以夏截也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表达了他为了神功并不在乎是不是会做阉人,在他的心目中,成为天下第一人,才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男人,无关身体性别。
听他如是说,夏明玉便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候弟子来报,有位慕公子前来拜会。
父女两个相视摇头,均有疑问,慕筠来做什么?难道知道段斐在他们手上?
“爹爹,您去会会慕筠,我 去转移段斐。”然后便快速朝后院走去。
坐在幽雅明净的大厅里,慕筠嘴角带笑,看看旁边的素衣,示意 她不必紧张。
夏截哈哈的笑声先传入厅中,急忙命人奉茶,上前和慕筠寒暄,“慕公子,好些时日不见,幸会幸会!”
自从慕筠找到他与他们在绵州合谋想伏击冷霁尘结果华山根本未及出手便几乎全军覆没, 让夏截大为光火。
“因为要和冷霁尘他们周旋,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和夏掌门喝茶叙旧,现在大家都比较空闲,这不,在下就来了么?”慕筠笑笑,寒暄之后复做回梨木椅中,眼睛瞥了一眼几上的茶盅,却并没有喝的意思。
“慕公子,绵州那,我们可是损失惨重呀,你可没告诉我们冷霁尘带了七星踏月阵来的,害我们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弟子。”夏截长叹一口气,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来。
“夏掌门,在下也感同情,但是DD如果夏掌门按照我说的计划进行,趁着冷霁尘和鄢兰笙两虎相争的时候,你们再出手,那样的机会不是更大一些么?可是你们也并不是完全相信在下,而是偷偷去和冷霁尘交换意见,还是希望他能满足你们,你们找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慕筠伸手端起一边的茶盅,呷了口茶,看着茶水中自己略显冷硬的目光,便轻笑,看到唇边缓缓漾开的浅笑才觉得满意。
“慕公子,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我们名门正派,无非是想给冷霁尘最后一个机会,谁知他是个出尔反尔阴险狡诈的小人!”夏截怒而拍桌,咬牙切齿道,“慕公子在冷霁尘身边多年,不知道他和秋水坞到底有什么仇大恨?竟然要借助我等武林名望大派行事。”
须髯兀自抖动,心头愤怒至极。
“夏掌门那些过去了,多说也无益了 ,至于冷霁尘和秋水坞还是谁的仇恨,这个我倒是并不清楚, 也知道冷霁尘那样的人从来不会将心交出来,所以他的秘密,我们也不可能知道。”
顿了顿,又道,“如果夏掌门真的想拿到秋水神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大家合作,你也知道,我只是想报仇,对与神功还是地位还是金钱,都不感兴趣,就凭神药宫和离恨宫的名头 些要什么便是什么。”慕筠抬眼轻笑,看着夏截。
“那倒是,既然慕公子如此 ,夏某岂有不从之理,不如慕公子说一下计划,老夫参详 二,如何?”夏截鹰一样的眼睛精光烁烁。

“夏掌门,明人不说暗话,段斐交给我,大家合作帮你拿秋水神功做盟主,如何?”慕筠松松一笑,夏截一惊,但是却也并不慌乱,“慕公子,既然你如此说,一定是知道段斐在我们这里做客了,不错,但是DDD段斐将是我华山的东床快婿,已经与小 明玉有婚约,所以,还是希望慕公子再想其他的办法,夏某定当竭力配合,何如?”夏截不想得罪慕筠,因为在拿到秋水神功之前他不想得罪太多的人,而且如果闹将起来,可能会两败俱伤。
慕筠抬眼看看他,笑笑,道,“夏掌门,不如再透一点,现在你能够合盟的人只有在下, 和冷霁尘有几十条人命干系,而和鄢兰笙有折辱之耻,不管他表现的是不是介意,那么你想任何人都不会傻到认为他根本一芥蒂都没有吧?再者说来,冷霁尘当初也是利用各门派 一起对付鄢兰笙和秋水坞,他自己根本没有夺取秋水神功的意思,更遑论帮别人夺取?而我不同,我和冷霁尘还有鄢兰笙都有仇恨,他们杀我的弟弟,夏掌门说,难道慕筠如此报仇不应当么?可有任何一点过分的或者令人不齿的事情?”
夏截轻轻摇头,桀桀笑了两声,“慕公子大仁大义,兄弟之仇自然应该,谁个能说谎不对?是在下不明白,慕公子报仇,我们合盟,与段斐有什么关系,他是小女看上的人,老夫不想不明不白,让他吃了什么苦头。”夏截笑微微地看着慕筠,心头却飞速地想主意,段斐是秋水坞的少主人,用他来威胁鄢兰笙那是正中软肋,不管鄢兰笙顾不顾忌师门情谊,他都不能不管段斐,否则便是整个江湖所不齿。
如果段斐肯自己拿出秋水神功便罢,若拿不出来,那么自然去找鄢兰笙讨要,神功换师弟,自己看着办。
尤华威被杀,可是华山还是好好的,就是因为华山威名依然在,而他们依然忌惮他夏截的武功,所以夏截倒是没有太多担心。不管报仇还是杀人还是如何,他夏截要的就是神功,其他的都没有意思,谁能给他神功便和谁合作。
“夏掌门,在下只能说,你给我段斐,我帮你夺的神功,就这样简单,如果你不交给我 ,你认为你能够掌握他多久?夏掌门,如果鄢兰笙冷霁尘知道段斐在你里,你想他们会像我这样好言好语的和夏掌门商量,还是直接杀进去?而且我慕筠向来是先礼后兵,什么事情说在头里,如果大路不走,那么我们只好摸黑道,怎么,夏掌门是不是还要考虑?还有,夏掌门最好去告诉夏小姐或者其他什么人,老老实实呆在这座院子里,不管是前门,后门还是院墙
的 都不适宜走人,离恨宫虽然多年不在江湖走动, 但是我想夏掌门的年纪自然知道它的威名,还是不要挑衅的好。”慕筠淡笑,优雅而从容,如同院子里盛开的蔷薇。
夏截心头一震,若是这样说,自是没有一点怀疑,就慕筠来说,恐怕毒死全城的人,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如果没有他,血杀门也不会如此势如破竹,将少林等门派在极短时间弄弄的声名扫地,萎靡不振。
哈哈哈!夏截放声大笑,站起身来,“慕公子言重 ,在当今几个人里面,夏某可是最看好慕公子了 ,夏某自当配合。” 着提高声音让外面的人去请夏小姐和段公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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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斐走进大厅的时候,心中便是长长的叹息,还以为能够借着华山去秋水坞,就算不去秋水坞,只要夏截公开联亲的消息,那么整个武林都会知道,石头便会来救自己,还有DD抬眼看看素衣,她却便无表情,只微微掀了掀眼睫,递了他一个眼神。
是能够尽快报仇,还是因为再看到段斐, 反正慕筠很开心,具体为什么,他不想究,因为两者都有。
四目相对,段斐倒是不再像从前那样怒目相向,恨极切齿的样子,而是非常从容而淡定的笑笑,“慕筠,你 果然阴魂不散。”
慕筠笑笑,温柔地看着他,起身朝他走过来,看着他略略讥讽的笑容,莹澈的大眼,权当 些日子让他散心了。
“慕公子,小女有个不情之请。”夏明玉看看慕筠笑道。
慕筠抬眼看 ,“夏姑娘请讲。” 着却又扭头看段斐,见他浅浅的笑,长睫轻颤。
“因为小 女已经与段公子论及婚嫁,所以请慕公子务必留在此,不必单独带走段公子,不知道慕公子意下如何?”夏明玉清眸灵动,淡笑看着慕筠,轻声道。
慕筠眉梢微挑,笑道,“好。”话音未落却出手如电不待段斐反应便捏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微扬,手上用力将他的嘴巴阖上。段斐只觉得几粒苦涩腥麻的药丸入口,随即化入腹中,根本吐不出来。
“慕公子,您这是?”夏明玉有点恼火,看着慕筠不满道。
“没什么只是几粒丹药而已,具体什么,大家想必能猜到一二。还要老烦夏掌门和夏小姐多多海涵,帮忙安排房间,我们只要三个房间便可,如果紧张二间也可以。”笑笑又请人去浅水湾客栈让柳倩将自己的行李主要是猴子牵来。
有慕筠这样大摇大摆地前来,冷霁尘和鄢兰笙自然很快就得到消息,也信慕筠和华山合谋,而段斐定在此。
所以不约而同找上门来要段斐。
结果可想而知,如果仅仅是在华山派的手里,那么就是杀光那些人也不介意,可是不幸的是,在慕筠的手里,既便武功没有冷霁尘或者鄢兰笙的高,但是他的毒却是天下第一,至少是大家公认的。
最后只能失望而归。
所以夏截觉得很庆幸,选了慕筠做同盟,他绝对有资格和冷霁尘他们叫板,而自己和他却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不象冷霁尘和鄢兰笙即使合盟也会心有余悸。
素衣觉得亏欠了段斐的,段斐却尽可能的安慰她,自己留那张字条也不过就是抱着一丝丝期望,而且看样子慕筠早就知道他藏在艳芳楼的厨房里,没有来抓他却让他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冷霁尘和鄢兰笙来了,所以慕筠不想再让自己太过逍遥而已,所以,素衣不应该有任何的歉疚。
但是素衣不明白,慕筠为何总是能够找到段斐,他并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那么多手下随从,怎么可能一下子便找到?
“素衣,你柳倩离开龙城去流云城吧,既便不和白公子在一起,也可以摆脱一些束缚, 你们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受牵累。”段斐安慰素衣道。
“段斐, 如果不是我们来到龙城找你,也许DD也许你还好好的藏在那里呢。”不管段斐如何说 ,素衣依然不能宽恕自己暴露了行踪。
“你错了,”门外响起慕筠的声音,接着推门进来,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我找到段斐不是因为你,没有你我也同样知道他在哪里,因为他身上的香气,闻起来不是很明显,但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动物却能很轻易地在万千人群中辨认出来,易容都没有用。”慕筠轻笑,脸上光线半明半昧,窗口斜射进来的窗口在他的脸上涂抹淡淡的金色,柔和一轮廓,是个温润淡雅的人,比从前更加的淡定祥和。

段斐看了看他,笑,“慕筠,让素衣和柳倩走吧,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想怎么利用我 ,我无所谓。”
跟在慕筠身边看惯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他的心反而淡定了 ,也许不断地破裂流血,终于结痂,厚厚一 层,即使他杀了素衣,很残忍的手段,也许自己也可以笑着看 ,是不是面对残忍,时间够久,自己的心也会麻木?
但是,那心头的恨意却不曾淡去,而且越来越,得恨不得了结了自己,给那些或者爱自己或者恨自己或者利用自己的人一个痛快。
这样矛盾的一生,这样痛苦的胶着,这样愚笨地活着,其实一直都是孤独,对母亲的爱,也是有怨言的吧,因为除了父亲,她再也不会爱别人,即使是她 的儿子,即使母爱和 男女之爱根本不一样。
其实自己一直那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活着,如何不说就是一种逃避,不肯去面对自己害怕的事情,自己害怕的就是没有人爱,一生孤独。
所以才竭力去讨个说法,去问石头爱不爱自己,拼着被母亲打死,也在外面惹事生非,因为恨极的时候毕竟也会看看自己,既便是惩罚也是正眼怒视着的。
可是他又知道母亲是爱他的,只因为那可恶的邪功,害了她 ,逼迫了她,让她备受煎熬,而自己依然是视而不见不去究,只当她不爱自己,只当自己是孤独无依。
多么可耻又可怜的想法?
自己还是有用的,是不是?以为没人在意,可是天下人都要自己,小冷利用自己对付石头,对付了母亲,慕筠利用自己对付小冷,对付石头。夏截也希望利用自己能够得到秋水神功,此生竟然是如此的引人注目,何其悲哀,何其不幸。
所能做的,除了悲悯自己,还有什么?
能够做的,就是希望自己关心的人,能够好好活着,即使孤独,即使怨恨,也活着,活着便有机会,可能会遇到美好,湮灭仇恨,自己所期盼的也许他们会得到。
慕筠专注的看着段斐,明亮的大眼在阳光里蒙上一层不真切的光芒,如一层透薄的纱,轻轻荡漾,“段斐,除了冷霁尘和鄢兰笙,其他的,我都答应你。”慕筠朝他笑,嘴角颤一颤,没有咧开。
转身看看素衣,“不要辜负段斐,离开这里吧。”慕筠柔声道,不要让自己改变心意,到最后可能控制不了自己,希望天下人都陪着死去。
两个极端的自己,每一个都到了极致。
素衣却想留下来,不待说话,却被段斐制止。
看着素衣美丽的脸,朝她轻笑,轻轻摇头。
素衣眼睛一痛却拼命地忍住了眼泪,她是他的知己,就当有知己的姿态,懂得他的心,知道他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有资格陪他死。
有幸参与,无缘结局。
所谓知己,如是而已。
浅笑,明艳如,眼波如水,“段斐,好,我带柳倩离开,”轻笑着靠近,又看了一眼,弯身道了个万福,转身出出去。
临到门口,回眸凝望,浅笑莹莹,那意思说得是“段斐,就算天下人委屈你,就算再难, 我也会顺着你 ,为你去死那样的情谊,只会是插在你心头的刃,我顺着你,不管你生还是死,你要我活着,我便好好的活着,将你一生一世都牢牢记着……”
素衣和柳倩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了一趟浅水湾客栈,她 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还是要去做,成事在天,只因为做过以后自己心头没有遗憾。
她 找到鄢兰笙,告诉他不论如何段斐不希望他们决斗,鄢兰笙淡淡地看了一 眼,只说:仇不能不报,即使身死亦在所不惜。
素衣默然。
她并不理解,为什么段斐被冷霁尘如此羞辱之后,仍然不希望他死,虽然段斐没说,但是语声中透露出来的,便是不舍。
而冷霁尘的答案也是同样,冷霁尘连见她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最后还是勉强见 ,素衣躬身行礼, 早知道冷霁尘就是那个公子,尽管他可以变声,可以敛住浑身精孔,戴上面纱,可是对段斐的那份情谊却掩之不去,只不过作为血杀门主的他更加冷酷,霸道,对段斐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占有。
定定看了半晌,心中虽然恐惧,但是却还是说出段斐的想法,不希望他们决斗,不管以什么理由借口。
冷霁尘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对凤翎说一声送客。
他没有杀了素衣,已经是在顺从段斐的心愿,而放弃杀了鄢兰笙却是不可能。

虽然没说 ,可是对于鄢兰笙已经不再单单是从前的那种憎恶,洛秋水对鄢兰笙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好,即使段斐也没有那样的待遇,这如何让他不恨。
而段斐对鄢兰笙的情谊依赖,全心地信任又如何让他不嫉妒地发狂?
但是他又开始慢慢地钦佩他,面对那样的屈辱他并没有被打扫倒,反而更加强势,苗疆之行看出他对段斐的关切也许如同自己,愿意不顾一切。
想着冷笑不已,不,自己和他不同,也许鄢兰笙是愿意为了段斐去死,所以在苗疆蛊毒夫妇用要他们自杀的方式才能找到段斐,鄢兰笙毫不犹豫去了,可是自己没有。
不是胆怯更加不是畏惧,而是在段斐死之前,自己都不能死,不想留他在这个世上,没有自己的日子,想到他和别人快乐的生活,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倒不如就让他死了,而自己可以选择, 跟着他去,还是留下来,守着他的记忆。
谁说不是爱到极致,愿意让爱他超过爱己的爱人先行死去,能够忍住那种剧痛看着爱人死在面前。
所有的苦难,痛苦或者孤单,有自己便够了。
在他活着的日子,自己便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活着相守才是最真实的,他才不要什么死后长留。
一死成空,他一直坚信,所以才苦苦挣扎,即使再苦再艰难都要活着。
不容许自己的脆弱。
现在更加不允许。
对谁都不可以,尤其是段斐。
素衣走后,却又有不速之客。

激动到哭
是慕筠。
当他在门口碰见荷衣的时候,荷衣冷眼盯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看了很久,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
慕筠只是静立在那里,如一株清雅的紫薇,淡然雅丽。
“慕筠,你伤透我们大家的心。没有一点征兆,不给我们任何的心理准备,你DD够狠!”是的,往日都是忠诚不二,齐心协力,可是为什么转眼却是反目成仇?
“荷衣,我以为你懂,别人不懂,你也会懂。”慕筠优雅地如同 一只天鹅俯瞰水面,“慕筠,你错了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的心太冷太硬,可是你比我更加冷更加硬。”说 着倔强地转身前行,脸上泪水滑落晶莹而冰冷。
不懂,宁愿不懂,可是却又懂,人生总是在左右为难中曲折前行,得失都要计算,好累。可是如今失去的,不只是那份友谊,还有那无法重新建立的信赖。的
凤翎拉开门,让慕筠进去,冷霁尘愈发沉静,没有一句话,眼神淡淡清冷,半晌才定在慕筠脸上,没有多余的 表情,只是看。
两个相似的人,都了解对方,可是又不了解,互相的揣摩,想知道底线是什么。除了段斐,不能用其他任何的东西打动或者威胁,两个善于寻找别人致命弱点的人,都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却不知道都被他人看在眼里。
冷霁尘自不必说。
但是对于慕筠,冷霁尘却也笃定, 他已经不能再伤害段斐,即使为了让自己痛苦,因为伤害段斐他定然也是痛苦万分。
在龙城第一见到慕筠,冷霁尘便已经笃定,段斐会成为慕筠的弱点,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
所以他拒绝了荷衣提出的和鄢兰笙合作先救出段斐的提议,因为他宁愿段斐在慕筠的手上也不愿意他在鄢兰笙身边。
现在他期待的倒是速速决斗,而自己一定要活着,余生带了段斐远赴藏疆,不管他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自己都不会放弃。
毒药如何?
离恨宫,苗疆,唐门,是世间善于用毒三大家。

慕筠出身离恨宫和苗疆。
而囚禁方慕灯的方幻离出自苗疆。
自己的父亲洛秋影却是学自唐门,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洛秋水善于易容,而洛秋影善于用毒。
所以他并不惧怕慕筠的毒,天下第一如何?
自己也终能让段斐活下来,不管如何。
冰冷的目光,停留了很久,还是被凤翎打断,他将茶盅放在慕筠手边上,慕筠看了他一眼,凤翎却仅仅扫了他一眼,看不出情绪,依然是那样冰冷的。
“你会为小灯的死道歉么?哪怕心头有一点的歉意悔意?”慕筠没有喝茶却对上冷霁尘冰寒的眸光,心头激灵,面色却淡然。
“慕筠,我道歉就可以赎罪么?或者我道歉会让你好受一点 ?难道方慕灯会知道么?会领情么?你我不是他, 如何知道他的死对他是幸还是不幸?有时候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冷笑,凝眸睥睨。
不待慕筠回答,却又冷冷道,“我一直认为报仇都是为自己做的,不用打着什么替天行道抑或者国耻家仇那一套,无非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理好受一点,所以慕筠,不用和我标榜 你是为了替方慕灯报仇,你直接说为发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就可以了。 我虽然不认为自己错,但是如果你能好过一些,我不介意道歉,替他树碑立传。”
慕筠猛地站起来,匆匆往外走,第一如此不顾礼仪,失了淡定,走到门口却放慢了步子,慢慢回头,轻笑,“那么我们便走着瞧。看看谁更痛?”
转身,拉门,抬步,优雅而从容,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却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问,是给冷霁尘机会还是给自己机会?
不想再伤害段斐 么?
自己已经到了不忍心的地步了么?
还是早就已经不忍心了?
所以才会带着他远赴青云国?
是不是曾经想过,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是不是曾经暗想如果可以一生长居那里也是一种解脱?
如果不是杀了一村的人,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
看着慕筠优雅而缓慢地出去,冷霁尘笑容轻浅,如春冰慢慢被暖风吹开一个口子,春水荡漾。
看看凤翎,轻声道,“去问问鄢兰笙,就说什么时候决斗,越快越好。”不想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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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折磨段斐,慕筠有一千万种方法,尽管段斐看起来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但是任何极限在慕筠眼里都不堪一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折磨了段斐自己的痛似乎并不比他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以克制自己,可以作为对自己背弃朋友的惩罚。
可是如今哪怕把那些折磨施加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直接来疼,也不愿意再去折磨段斐,可是看到冷霁尘那副没有任何悔过毫不在意的表情之后,慕筠却又几乎失去了耐性和一惯的从容,几乎要当场咆哮起来。
如果冷霁尘和鄢兰笙都死了,那么一切也许就好解决地多。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初衷,由不肯杀死冷霁尘折磨段斐来让他痛苦,竟然成了折磨了段斐自己却最痛,而迫切的想让冷霁尘和鄢兰笙同归于尽?
想了想,还有几件事情要办,又投身黑夜中。
夜色如泼墨,侵吞着大地静谧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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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龙城地偏北,依然凉爽。但是六月天 ,孩儿脸,却是说变就变。

初始还是朗朗晴空,丽日高悬,却不知何惹怒了风,不一会尘沙满天,树木疯魔,大块大块的浓云从天边凭空出现,飞速地堆积到头上。
风疾带着丝丝雨星,乌压压的黑云压顶,只觉得要砸在头上。
平底起惊雷,北方的雷不同于南方,是焦干而响脆的,咔嚓咔嚓,没有一丝闷。
豆大的雨点哗啦砸落下来,片刻如同打翻了水缸,哗啦啦往外倾倒。
雨中一抹纤长的身影急速飞行,践踏着四溅的水,湿了衣衫,心情太过激荡,猛地扯掉身上的蓑笠,在巨雷紫电暴雨中仰头,任凭雨水在脸上肆虐,咸涩,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却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笑,笑得眼泪混着雨水哗哗落下,眼睛都睁不开,用力地扑倒在地,将头埋进那雨坑里,半响才慢慢抬起头。
坐在雨地里发了一会呆,才慢慢起身,又慢慢地走。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一个人,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雨水顺着发丝像小瀑布一样长流不止,微微阖眸长长的睫毛粘在玉白的肌肤上,颜色正当的唇微微开启,雨水灌进去又流出来。
慕筠慕筠,你 也有今天 。
低声喃语,却被雨声掩去不闻。
想起自己那夜趁夜去找了鄢兰笙。
慕筠看着鄢兰笙微微诧异的眼神淡笑,“鄢盟主,我们再合作一如何?”鄢兰笙却不信任地看着他,“慕筠,上一与你合作,你却偷偷带走了段斐,难道你不该放他回来么?”鄢兰笙的语气微微发冷。
“那我想用段斐威胁冷霁尘,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只要冷霁尘死便可,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慕筠依然轻笑,淡然地看着鄢兰笙。
“我凭什么相信你?”鄢兰笙冷冷道。
“很简单,因为我愿意将段斐归还。”慕筠笑得疏朗。
“嗯?”鄢兰笙不信任地看着他。
“我说的是真的,我让段斐回到你的身边,这是他的解药,每天一粒,可以维持十几天,待到你杀了冷霁尘,解药定当奉上,否则你可以直接取我项上人头。”慕筠轻笑,一脸真诚。
“可是我并不能确认你事后定然会奉上解药。”鄢兰笙邃的黑眸宛如千年潭,波澜不兴。
“鄢盟主自然有办法,尽管试试,在下并不介意。”慕筠轻笑,鄢兰笙做盟主多年,而且手段狠毒,必然有极为自信的办法,如果不那样他也不会和自己合作。
鄢兰笙笑笑,看着慕筠,审视半晌,道,“鄢某用独门秘技将内力打入你的经脉,到时候 你给我解药,我帮你化解内力,如是两不亏欠,如何?”
慕筠点点头,“甚好。”
说着将解药放在桌上,然后背对鄢兰笙,“鄢盟主请DD”
鄢兰笙定定看着慕筠的后颈,缓声道,“慕筠,如果我出手,那么你便没有后悔的余地。”慕筠笑笑,点点头,“唯有如此你才信我,不是么?能和冷霁尘一较高下的只有你 ,所以我愿意下这个赌注。”慕筠笑得云淡风轻。
鄢兰笙轻笑点头,“好,我动手了。” 着右手凝力,食指和中指快捷如电,在慕筠后颈,双肩,后背,后心,后腰床点。
瞬间即好,“慕筠,十余天后,你体内的内力才发作,只要你信守承诺,鄢某自然替你运功。”
慕筠笑笑,却并不在意。
又递了一个小瓷瓶给鄢兰笙,“这里面是我自己炼制的药,我涂在剑上,只要破皮见血,便是死路一条。”鄢兰笙接过去,皱了皱眉,慕筠也不再说什么,便告辞。
他不必看着鄢兰笙涂药,鄢兰笙抱着必胜的信念,那么必然会自己涂药。
不管是不是鄙夷这样的行径, 他鄢兰笙本来也不是多高尚纯洁的人。

二人没有谈及如果鄢兰笙输了怎么办,因为输了就是死,鄢兰笙不认为自己会死,也不允许自己死,特别对手是冷霁尘。
而慕筠要冷霁尘死,那么自然,也不做鄢兰笙失败的打算。
便是真的没有那样打算,鄢兰笙若死了,那么自己此后要受多股霸道内力噬心之痛,那样的痛不比任何剧毒轻缓。
轻笑,谁在乎?
回到华山派所居住的庭院,只简单对夏截和夏明玉说了两句,让段斐去鄢兰笙那里,他们和鄢兰笙合作。
夏截和夏明玉并不同意,但是在听了慕筠的陈述以后却又欣然同意。
慕筠冷冷讥讽了一句,“夏姑娘反正并不是真的要嫁给段斐,何必在乎那么多?”也是第 一出言讥讽别人,没有探究为什么,如此想着便随口说出来,似乎在嘴边挂了许久,轻轻松松便吐了出来。
夏明玉却也并不尴尬,妩媚轻笑,慕公子好眼力,我 们只为秋水神功,还希望公子不要忘记才是。
慕筠轻笑,“放心,作为和鄢兰笙合作的条件,他帮我杀冷霁尘,我让段斐和他团聚,他将秋水神功交给我,我将解药给他DD”看着夏明玉和夏截掩饰不住欣喜的脸,心中冷笑不已。
拖了几日,仔细看看段斐,他吃饭、睡觉、说话、发呆……每个表情,浅笑轻颦,最后的叹气,如果不让他走,自己难保不会伤害他,或者折磨他,不管是为了折磨冷霁尘还是折磨自己,抑或者对段斐那种莫名其妙的独占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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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日高悬。晴空明朗的午后。
慕筠挑这样的时候,让自己不会太过伤感,可是当对段斐说完放他走的时候,心还是揪痛了,外面天气骤变,不一会雨声拍打着屋檐,零落而孤寂。
段斐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待到确定以后,急不可耐地往外跑,似乎太过惊喜,太过期待,太过急切……
慕筠轻轻拉住他的手,亲自给他穿上蓑笠,还是忍不住,抬手勾住他的颈, 吻缠绵,似乎太过激动,段斐身体微微颤抖,慕筠便趁着他分神的时候一吻到底,直到段斐几乎没有力气站立才不舍地放开。
段斐听他说冷霁尘和鄢兰笙就要决斗,心急如焚,一得到自由,马上飞奔而出,却又一阵旋风一样跑回来,定在慕筠身前。
看着他扑满水珠的额发和眼睫,慕筠心头激荡,几乎不能让他离开。
段斐看着慕筠紧闭的双眸,咽了口唾沫,大眼忽闪如星,因为奔跑脸颊泛出微微桃色,厚薄适中的唇透出殷红之色,如同滴血桃,勾魂夺魄。
“慕筠。”段斐轻声唤道,“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人了,好好对待小猴子,如果DD可以将他变回人DD还有,不管如何,我希望, 你能够活着DD”大眼被飘零进廊下的雨雾迷蒙 ,泛出迷离而纯净的神采。
慕筠心头猛地一颤,他本以为段斐定然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可是DD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心头微微荡起一阵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汩汩流淌出来,竟然是酸甜并重。
被雨雾浸润了的声音如同柔和了的泉水涣涣之声,隐在大雨中却清晰入耳,微微有点颤抖,又仿佛喃喃自语,“段斐,不枉我DD 。”雨声太大,段斐并没有听清,却又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跑。似是怕慕筠反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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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从雨坑里慢慢起身,心头惶恐似乎无所适从,许久不曾自由,自由之后竟然是地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激动之后便是迷茫,发了一会呆,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拔腿便跑,边跑边跳,如同婴童学步生涩笨拙,一下子双腿交缠,猛地跌进泥水里,滚了两圈,兴奋地大叫。
半晌,爬起,在雨坑里洗了洗脸,淡定地理理头发,起身,拉拉袍角,背负了手,慢慢地走,步履有点幼稚。
最后似乎又忍不住 ,拔腿便跑,因为内力受损,并不能飞檐走壁,但是跑得虎虎生风,雨幕倾斜。
一口气跑进浅水湾客栈,站在柜台前,大大的桃眼被雨水洗过分外晶亮,黑发顺了雨水流成条条小溪,玉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一双浅浅梨涡,红唇如樱桃,皓齿整齐精致,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明珠璀璨夺目。
掌柜的呆了呆,心头嘀咕,“最近走运了,来住店的都是分外好看的男人和男孩子。”瞅 了瞅段斐,低声道,“小哥,我们客栈客满,没有房间 ,您去别家吧。”尽管不舍得,但是后院里住着名动京城的王爷,名震天下的武林盟主,还有个领着了群冷眼冷面的强盗的强盗头子,更加的冷。
漂亮可爱的男孩子进去可是羊入虎口,掌柜动了恻隐之心。
“掌柜的,我早就定好房间了。”段斐笑笑,大摇大摆就往里面闯。

掌柜的翻了个白眼,小样,自找的可别怪本老板没提醒 ,后院现在可是虎狼之窝,每日都能听到撕咬金属嘎鸣,磨刀霍霍。
忽然段斐又跑掌柜旁边,对着掌柜灿烂一笑,“掌柜的,我是不是很狼狈?”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斜了他一眼,弯腰拿 一块雪白的手巾随手扔给他,心头暗道,娘咧,这副模样,倒不知道谁狼狈 。
段斐拿过手巾快速地擦擦滴水的头发,又擦擦衣衫,看着雪白的手巾变成泥色,讪讪笑笑,的
“掌柜,回头送你新的。”说完又往后跑。
在拐角地方先截了小二问清楚,鄢兰笙住哪里,王爷住哪里,冷霁尘住哪里。王爷好打听,小二可不知道鄢兰笙和冷霁尘的名字,让他费了劲,最后说那个高高的,眼睛又黑又亮又的男子还有个细长眼睛,表情冷冷的。
小二疑惑地看看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认识黑宝石和冰块呀,看段斐一愣,神秘地压低声音,所有来客栈的人,只要出彩 ,他们都给起绰号。
那个高个子一双眼睛黑亮黑亮,可不是黑宝石?那个冰冷冷的,可不是冰块?
黑宝石在西厢,冰块和他的冰块吓人在东厢,中间是王爷,门口都有官差把守。
段斐寻思了下,便摆脱小二送他去,因为如果被官差发现,那么他自己就没有自由了, 估计要被人先逮到王爷那里,然后王爷会叫冷霁尘,他想先去找鄢兰笙,因为要劝说冷霁尘放弃决斗是不可能的,冷霁尘从来不会听自己的,而石头不一样,石头肯定会答应自己的。
小二看看他,点点头,勉为其难道,“好吧,帮你一回,看你一副诚心的样子。”
王爷虽然派人把守,但是从来没有吩咐不允许带什么人进去,小二以为段斐是去看美 的,有点志同道合的感觉。
守在门口的人也没有盘问,便让他们进去。一进了院子,段斐撒开腿就往西厢跑,雨依然很大,小二看他一副被鬼追的样子,也不打伞了,便往黑宝石房间冲,摇头笑,这小子和自己看好的可不是一个呢。
抱着换洗的床单往东厢走去。
段斐站在西厢檐下,从房檐上顺流落下的雨瀑全部溅落在他的头上,溅起片片水。那边东厢小二敲开门,开门的竟然是冷霁尘,对上他冷冽清寒的水色凤眸,小二心潮澎湃,差 跌倒,冰块的眼睛却越过小二的肩膀看向西厢。
纤长的身体傻愣愣立在檐下,水雾笼身,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平滑的脊背。

第八十七章
眼睛猛地眯了眯,心头一阵欣喜却又愠怒,冷冷的声音透出雨幕直达对面,“段斐DD”听到冷冷如剑的声音,段斐心头一震,想回头,却又觉得脊背发冷,猛地去推门,却感觉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心头苦叫不已,门却突然开了,被一阵大力扯过去,跌进一个温暖宽实的怀抱里。
脸颊贴在柔软的布料上感觉下面紧绷的肌肤传来滚烫的温度,嗅到淡淡清爽的气息,双手环上结实修长的身体,心头欢喜,低低叫一声,“石头!”
鄢兰笙心头狂喜,却并未被冲昏头脑,一手揽住段斐一手迅捷地化解如鬼魅赶至的冷霁尘凌厉的招式。
瞬间二人交换了十几招,鄢兰笙怀里揽着段斐不能自如应付,但是有段斐在跟前,冷霁尘的招式却又点到为止,目的就是抓到段斐。
不一会,院子里聚集了大片人,荷衣凤翎几个黑衣人站在冷霁尘身后,而红绡却懒懒地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正屋廊下玉潇涵笑得一地失色,扭头看看一脸魅色还泛着□的苏小易,
“ 你一定要时刻卖弄么?”苏小易笑笑,脆声道,“王爷,我听见段斐来了,我要邀请他来做客。从前我就我和段斐很像,可是看他潇洒自如游戏江湖,而我却忙着找既帅又多金的爷,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像,王爷你说呢?”苏小易身体软软的往一边倾去,带着一股荡人心神的清香,玉潇涵抱着的胳膊微微一侧,顶住他,“你去对他们说,让他们来我们房间,请他们喝茶。”说着转身回屋。
苏小易冰玉玲珑的人,水眸勾魂,对着水幕里的人微微一笑,“王爷说了 ,各位要么来喝茶,要么等着被天一楼赶尽杀绝!”
冷霁尘停了攻势,看着段斐,声音如冰碎玉,“段斐!”只唤他的名字,没有说做什么,但是落在段斐的心头,却如一把钝刀慢慢纠割。
“段斐,我们去换衣服。”鄢兰笙低头朝他轻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并不避讳被多少人看。
段斐猛地回头看着冷霁尘,清明的水眸写满渴望,“你会放弃决斗么?”
冷霁尘看着他被雨水洗得如雨夜过后的星辰晶灿闪亮,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答应他。
“段斐,不管如何我要带你走,决斗也无法避免。”嘴角弯起冷冷的弧度,似乎将倾泄下来的雨幕凝结成冰色的屏幕。

“胜负未定,冷门主也不必如此大话,鄢某从不认为会输给你。”鄢兰笙温润的眸子泛着雾气,更加淡定。
冷霁尘还待争夺段斐,却见段斐脸色青白,浑身颤抖,急忙上前却被斜跨上来的红绡拦住,待要动手,鄢兰笙低低叫了一声,抱起段斐飞快进了屋子,将他放在床榻上,从怀里掏出慕筠给他的解药,飞快地喂了段斐一粒药丸。
“你怎么会有解药?”冷霁尘和段斐同时问出。
鄢兰笙看着段斐轻笑,让小厮拿衣服给段斐换,荷衣却早就拿了冷霁尘的衣服来。
“你先把衣服换了,我等下跟你说,”说着将帘帐拉下,背对站在床榻前,看看站在一侧面色冷寒的冷霁尘,“现在段斐中了慕筠的毒,只有一瓶解药。”
“为什么你会有?”冷霁尘盯着他问道。
“因为人愿意和他合作,这样他便放过段斐。”鄢兰笙轻笑,“他要的和我一样,而我要的和你相反。”这时候苏小易又扯着华丽无比而娇柔的嗓音在对面喊,“茶都凉了,王爷要发怒了!” 冷霁尘冷笑,看着鄢兰笙 字字道,“既便你与慕筠合谋,也不会如愿。”
说着又看了看垂挂的帘幕,抖了几下,段斐在里面换衣服,转身出去,凤翎和荷衣跟上去。
冷霁尘一走,段斐从床里冲出来,用力太猛,几乎是跌滚下来,鄢兰笙连忙弯腰抱住他,段斐飞快地伸手从鄢兰笙怀里掏出那瓶解药,盯着鄢兰笙问道,“你和慕筠合谋?合谋做什么?”
鄢兰笙抱起他放在床榻上,抬手握上他的手掌,段斐的手冰凉,微微颤抖,“没什么, 只要能救你 ,都无所谓。”说着去拿段斐手里的瓷瓶,段斐却紧紧地攒住。
“你和慕筠合谋要杀冷霁尘对么?”段斐死死盯着鄢兰笙问道。
这 样问,是因为关心他多过自己么?还是希望自己手下留情放过冷霁尘,可是他能放过自己么?心头泛起无力的酸楚,看到段斐焦急的瞳眸越发难过。
“段斐,为了秋水坞的声誉,为了给师母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或者让他杀了我 。”心头颤抖,剧痛。
段斐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心头觉得内疚歉意,却忍住心疼,“石头,放弃决斗,我们回秋水坞好么?”
“段斐,只要结束了这里的事情,我们马上回去,再也不出来。”鄢兰笙舒展手臂环住段斐柔软的身体,将他揽在胸前。
“石头,你知道我不要你死,和他决斗,你未必能胜呀!”段斐的脸颊使劲贴住鄢兰笙的心口,鄢兰笙微微叹息,却没有问他,到底希望哪个活着,他不想给段斐一点的压力,那样问只会让自己失望让段斐难堪。
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只要有一点点犹豫,那么也是他对冷霁尘动了情,也是对自己的刺痛。
“段斐,不管结局如何,总归,我要试一,不能对不起师母,你要原谅我。”鄢兰笙低头看着他清丽的瞳眸,苦笑。
“石头,如果你再有个什么事情,你让我如何是好,我自己怎么可能守着秋水坞?”段斐咬着唇,殷红的唇上沁出丝丝红线,慢慢蜿蜒。
心头一疼,抬手抚上他的唇,“段斐,我错过一,便要补一,无论结局如何。”盯着段斐的双目,黑眸坚定。
“你和慕筠约定什么?”段斐问道。
“没什么,他让我杀了 冷霁尘,然后放你自由。给我十几天的解药,然后在十天后
用冷霁尘的人头换你的药。”朝段斐笑笑,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段斐拔开瓶塞,飞快的将所有的解药都倒进嘴里,苦涩腥麻,可是还是拼命地咽下去。
鄢兰笙被他弄的一愣,旋即却苦笑,“段斐,你做什么?”
“现在解药我都吃了,我不会让你和慕筠合谋的,他是个疯子。”段斐猛地站起来,“ 我这就回去他那里,我不要你们为了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们 一定要决斗也不要说是为了我 。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段斐说着便往外走,红绡却轻巧的侧身挡住他。
“段斐,你一定要如此伤害公子么?他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不要逼着我杀你”红绡的目光冷冷如刀,划过段斐柔嫩的脸颊。
“红绡,不要这样对段斐说话。”鄢兰笙起身走过来。
“石头,如果是冷霁尘说是为了要杀我,我也会如此,我不想,不想DD”不想你们死,不想 你们为了我拼杀。
倍感无力,猛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

“为什么,段斐,为什么。”鄢兰笙轻声问着,长身跪在段斐面前,抬手捧起他的头,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眸。
“段斐,他逼死了师母,为什么你能原谅他,还DD”爱上了 他?鄢兰笙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自己当初什么都不管不顾,任性地带着段斐奔赴天涯,是不是结局不是如此?
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么?
隔了这些年,他的小尾巴已经有了个小冷。
即使他害死自己的母亲,竟然也可以原谅?
心头钝痛碾过,和着屋外檐下雨滴滴答溅于阶上,滴滴敲人心碎。
“因为他DD”却生生顿住,不能说 ,一定不能说,就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慕筠说是因为这个小冷才要逼死菊色才杀了很多人。
如果石头知道了,那么他一定更加要拼命。
看着段斐犹豫逃避的眼神,心头凄楚,“段斐,原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可是这,原谅我拂逆了你,为徒的责任,我不想逃避。段斐,你DD理解么?”慢慢地起身,朝正屋走去。
段斐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师兄,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为什么会到了这样一个地步,自己到时候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被无数人爱着,不如有亲人陪着的好。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们死,任何一个,都不想,他可以放开他们,但是不能失去他们。
一口气吃下去的十几粒解药又非常难过,一股腥膻之气弥漫齿颊间。
抬眼看见红绡冷冷地盯着自己,段斐站起来,往外走,道,“我现在就回慕筠那里去,你们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打打杀杀都是自己的理由,不用再拿我做挡箭牌。”
红绡却冷冷斜了他一眼,依然双臂交叉在胸前,“段斐,就算你回去,也无法阻止他们决斗,你该去劝冷霁尘才对,”说着也不再理睬段斐,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段斐一下子怔在那里,本来是怕冷霁尘冷冰冰的根本不听他说的机会,说不定一见面就把自己点穴或者绑起来,而想着石头应该比较好劝说,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才是最傻的,以为他们是真的在乎自己,可是比起他们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强烈愿望,自己算不了什么。
突然觉得好失败,有点心灰意懒。怔在那里发呆,看着门外雨幕飞斜,一抹鹅黄色人影出现在门口,笑容清丽,眼波如水。
有女子的温婉却有美丽女子没有的妖娆,有男子的清爽却没有一般男子的柔魅。
苏易生。
段斐知道他,在自己奔走于江湖,四惹事生非,让石头忙着给自己收拾的时候,苏易生就宣扬找个能干的,有男人味的,多金的帅爷养着自己。
当时自己非常羡慕他的勇气,敢于说出自己想要的。
“苏痴,你找到帅爷了?”段斐笑道,桃眼明媚闪灿,两人竟然没有一点陌生感觉。
苏小易本名苏易生,但是他嫌易生太俗,便叫自己小易,说亲切。
“嗯哪。”小易笑笑,眼神柔魅,盯着段斐,看着他眉宇间淡淡轻愁,“段斐,你太了 , 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要你哄着牵着,不能惹急了他们,不能逼,你要会撒娇会挑逗,在他们为你痴迷的时候自然要什么有什么!”苏小易笑得百媚横生。
段斐俊脸憋得通红,瞪了他一眼,“苏痴,我也是个男人,你自己不把自己当男人,却要指派别人和你一样。”说着不满地走到一边坐下来。
苏小易纤细的腰肢如柔软的杨柳,段斐看着他,有那么一点的错觉,似乎是那个颠倒众生的菊色,但是苏小易眉目间却是清爽流丽,没有一丝阴骘。
纯净的如同一道流泉,沁着芳甜。
“段斐,我教你几招吧,保管你把鄢兰笙或者冷霁尘收服的服服帖帖,让他们再也不敢整什么妖蛾子。”小易笑嘻嘻地趴在八仙桌上,头凑到段斐跟前,玩味地盯着段斐泛起桃色的脸颊,肌肤柔嫩吹弹可破。
“段斐,你长得真好看。”苏小易不由得夸奖道。
“你爹娘都是江湖有名的俊男美女,自然要比我这个平凡孤命的人好。”不管段斐自顾自地说。

男人被男人称赞长得好看,特别是段斐总是希望自己更多一点男子气概,冷霁尘不当他男人也就罢了,苏小易一看就是娘娘腔,竟然也不当他是男人,斜斜瞪了他一眼,抬手攫住苏小易的下巴,坏笑地看着他,“苏易生,不如你跟我了我 ,带你回秋水坞,好不好?”抬起另 一只手慢慢地抚摸苏易生小巧柔嫩的樱唇。
苏小易轻笑张嘴含住他的指尖,轻轻舔弄啃啮,段斐只觉得指尖酥麻划过,吓得赶紧抽回来,一把将苏小易推开,“妖精,画皮,快去迷惑你家王爷吧,做个颠倒众生,迷死男人的男人!”
段斐斜斜瞅了他一眼,将整个身体慵懒地缩进大大的靠背椅中。
苏小易看他清眸迷离,眉宇千愁,怕他郁结至,只想逗他玩笑。
“段斐,不如我教你伺候男人,然后我们换了好不好?”趴在桌上,双手支着脸颊,笑吟吟地看着段斐。
段斐斜了他一眼,这个苏小易看着眼睛莹澈,如同没有任何杂质的美玉,骨子里却放荡不堪,自己还是离他远点。
“你要是看上谁了,尽管自己去,我对你们王爷不感兴趣。”段斐身子偎在椅子中,翘起二郎腿。
“要是王爷对你感兴趣呢?那他从菊谷回来还对我说起你,说我要是有你一半可爱就好了,我 郁闷了好多天,难道我不可爱么?”笑嘻嘻盯着段斐看了半天,猛地跳下来,站在段斐跟前,弯腰抬起青葱玉指,挑起段斐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恍然大悟的样子,噢 了一声。
段斐抬脚将他踢到一边去,苏小易神秘地对段斐笑笑,然后做出一副发呆的样子,大眼迷离无神,眼神却无辜,眉宇间笼上淡愁如烟似雾,红唇微微翕张,整个人沉静而忧伤。
看着段斐迷惑的样子,苏小易哈哈大笑,“段斐,怎么样,我学你的样子不错吧?三分无辜,三分痴傻,几分轻愁几分迷离,是不是?学你关键在一 个字上面。”说完盯着段斐笑得春光明媚,“要是你学我,就要学一个媚字,不过,要学我可太多了。”笑笑,抬手抹 了一把段斐的脸。
段斐不气反笑,自己竟然被人说,真是好笑至极。
“小公子,我们去吃饭。”荷衣款款而至,柔软中却透出一股坚韧,苏小易看了看,马上便又模仿出来。
荷衣斜了他一眼,笑道,“小易公子,你可真是个妖精,王爷已经被你迷死了,不用再卖弄风骚了。”说着来牵段斐的手。
看见段斐笑得揶揄,苏小易哼了一声说道,“不管我如何卖弄,我也是个成熟的人了,可不象有的人,永远都像个孩子,”斜 了一眼荷衣牵着的段斐的手,段斐,像个孩子,纯净,自己比他小了几岁,可是竟然也会想轻拂他眉宇间那丝淡愁,希望他笑得爽朗明净。
笑笑,抬眼看见凤眼玉面的玉潇涵站在外面廊下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唇边绽放灿烂笑容,轻快地迎上去,结果玉潇涵却转身便走,让苏小易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笑笑,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回身挽上段斐的手臂,“小段斐,你的那两个男人肯定会纠缠你,不如你就住在正屋,有王爷光芒万丈的保护,他们不敢怎么你的。对了,我可以将床分你一半。”笑着拉着段斐往正屋去。
弄的荷衣直瞪眼。

苏小易
吃饭的时候,鄢兰笙和冷霁尘身边各有个位置,二人都盯着眼前的菜肴,似乎波澜不惊的样子。
荷衣自然领了段斐往冷霁尘身边坐,结果红绡却伸腿绊住他们。
苏小易嘻嘻笑笑,“哎呀,哎呀!吃个饭还怪多讲究的,小段公子要和我一起,我们开小灶呢,对吧,走吧走吧。”苏小易也不和大家一起吃了,拉着段斐又带上荷衣坐在另一张桌子边上,点了好大一桌子菜,因为玉潇涵身边没给他留位子,笑话,老子自己还有两个美人相陪!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俨然当自己是暴发户。
“苏易生,你饿死鬼托生?要这么多菜?”段斐看着上菜的小二行云流水一样,踩着轻快的步子,满面容光焕发,上菜的时候那眼睛却溜来溜去不够用。
看到那个带自己过来的小二,段斐还邀请他一起吃。
苏小易女主人一样,大大方方地让那些小二都一起吃。
猜拳饮酒,指手画脚。
眼珠子溜都没溜一眼那个什么王爷。
饭没吃多少,便醉了。
趴在一个小二身上逼着他喝酒,最后玉潇涵似乎生气 ,走过来一手拎住他的腰带将他提起来,苏小易双手一扑棱,差点脱手,只好双手抱住他,和众人略微招呼了一句,便往房间走去,经过段斐身边的时候,苏小易朝他挤挤眼睛,意思是,你学着点,别光傻呼呼地瞪着眼睛吃。
走到内间门口,玉潇涵回身冷冷扫了在座的人,“谁要是敢在我的房间里,或者在这个院子里打打杀杀的,我就带了段斐回襄王府!”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哪回事?
只有那两个人,慢慢地吃菜,眼睛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筷子。
段斐吃饱 ,荷衣邀请他去玩,说给他做了很多好玩的,一直想找到他就给他。
荷衣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对段斐,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有觉察,一边的人却都是颇觉意外 个是冷面罗刹一样,杀人如麻,一个自以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两个人,却像母子,像姐弟。
看着他们一起走出去,鄢兰笙心头微叹,知道段斐从小缺少足够的母爱,即使再大,再自以为是个男人,还是免不了渴望那样的爱。
难道自己要让他失望吗?
却又劝自己,应该负担起那样的责任,段斐自然也应该如此,如果自己失败了,那是天意,可是DD多么想此生都可以陪着他,给他想要的,让他不再孤单,让他一直笑得春光灿烂。
掩下心头的左右为难,一口饭菜却噎在喉间,慢慢地喝了口汤,顺了顺气,才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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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将给段斐做的精致点心,还有一些小巧机关玩意都拿出来,又告诉他柳娃在墨山跟着皎风随觞过得很好,已经习武一年了,很想念段斐,想让他早点回去。
段斐没说话,却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知道是冷霁尘,身体不由得一僵,下意识地挺直 背。
冷霁尘从外面走进来,荷衣笑一笑,拍拍段斐的手便出去了。
看着段斐本来有点婴儿肥的脸愈发清瘦,大眼黑亮,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心头发紧。
走过去站在那里,柔声道,“我去杀了慕筠给你出气好不好?”
轻柔温软的声音,似乎是万年玄冰下隐匿的最后一抹温柔,压抑地够久,微微有点颤抖。猛地抬头瞪眼看他,“报仇,你们都拿我做幌子,动辄说给我报仇,杀这个杀那个,为什么自己残忍,自己嗜血,自己不肯显露一点点仁慈,却一定要说替我出头?”
眼前发黑,身体发颤,刘家屯那些鲜活的生命,即使没有感情,可是还是不能接受。
抬手抓住段斐冰冷的手掌,没有了从前温暖的热度,轻颤,冰冷。
十指交叉,盯着段斐忧伤的水眸,曼声道,“那我便只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么?”说着勾唇,一抹掩不住的笑流泻出来,如明艳的朵荡人魂魄。
“不要决斗了 ,好不好?回墨山去,哪怕要我生生世世都呆在那里,我也愿意。”段斐紧紧闭上眼眸,长睫震颤如蝶,脆弱而孤独。
“段斐DD”轻唤,低头吻上他紧闭的双睫,语声低微甚至被窗外雨打帘栊的声音盖住,带着歉意,“除了他,段斐,我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决斗在所难免。”声音透过纤薄的肌肤轻轻颤抖,两行冰泪滚落而下,“冷霁尘,如果你杀了他,那么就是杀了我。”
段斐推开他,起身,眼前发黑,定了定,才抬步往外走。
不管谁杀了谁,只要死了谁,那么自己也便死了。
因为自己无法再承受失去的痛苦。
师兄或者哥哥
要的不是得到,而是不想失去
只要他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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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没有人拘束段斐,东西厢正屋地乱晃,却不知道他晃些什么,反正是面色焦虑,有时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苏小易给他出主意,“段斐,你只要像个君临天下的天皇一样,将他们踩在你的脚下,他们还敢反你不成,你威胁他们要是决斗,你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再也不理他们。”段斐瞪着大眼一脸迷茫,苏小易叹气,三下五除二将段斐紧紧裹住身体的衣服衣襟撕开,露出白玉一样的胸脯,精致的锁骨,柔嫩的樱红若隐若现,苏小易情不自禁伸手就要去摸,结果被段斐一脚踹飞,凉亭外面几个几乎要崩溃的男人无奈的叹气。
“王爷,你确定苏易生是个正常人?”冷霁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从段斐那敞开的衣襟上将目光挪开,那边鄢兰笙和凤翎倚在回廊的抄手上聊天,而鄢兰笙平日淡定温雅的脸上露出几乎要抓狂的神情。

这刻冷霁尘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特别是经过南疆之行,现在自己必杀的心似乎在动摇。
也许是嫉妒吧,尽管不敢承认,嫉妒他能够陪着段斐那么多年,让段斐暗恋了那么多年,让段斐傻傻的痴痴地为了他洋相百出,自己跟在段斐的身边,却要忍受段斐心心所念的是另 一个人。
是因为这个么?
长吁了口气,生生将那样的想法压下去。
世间只能存一个,那便是自己,即使不能给段斐幸福,也要陪他走到最后。
玉潇涵已经习惯冷霁尘冷淡的表情下游离的思绪,“你确定你真的要和鄢兰笙决斗?那傻小子能接受?”玉潇涵以下巴点在凉亭里压在苏小易身上,粗暴地撕扯衣衫的段斐。
“十日后,困龙山,这是早定好的时间,你做公证人,他那边有少林武当。”冷霁尘的目光依然胶着在段斐身上,没有走过去,因为在这些人面前,在鄢兰笙面前他不想让段斐难堪,我是不想让段斐难堪还是不想段斐拒绝自己的难堪?
心头苦笑。
凉亭里嬉闹的两人,毕竟段斐出身武功世家,手脚用力,坐在苏小易身体上不一会便将苏小易的衣服扯破 ,打眼看见他胸前遍布的青紫吻痕,脸腾地飞上两片红云。
“小段公子,你就饶了我吧,你知道我不会武功的。”苏小易闹腾的脸颊绯红,双眸晶亮,看着段斐微微呆滞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胸前,也禁不住脸红,斜了他一眼,将他推开自己的身体。
“小段斐看多了长针眼呶!”笑吟吟地盯着段斐,慢慢掩上衣襟,姿势优雅至极。
段斐面上一红,他又不是不知道,才不会害臊。偷眼看看外面庭院闲聊的人,青天朗日,白云悠悠,绝世俊美的人,慵懒而闲散。
这样美丽的午后,让段斐感动地想哭,想的人都在这里,似乎一家人一样,如果时间能够停止,该有多好?
“段斐,你又难过啦?”苏小易看看段斐,这小子怎么跟着柔弱的女人一样,动不动就伤感,“你要是不想他们打架你就听我的。”苏小易趴在锦榻上,妩媚地眼睛勾着段斐。
“你那一套?”段斐摇摇头,“段斐,你瞧不起人,我那一套怎么啦?我那一套让你搞定最难搞定的人!”说着朝外面和冷霁尘聊天的玉潇涵明媚地笑,玉潇涵忍不住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
苏小易邀功一样对用胳膊拐拐段斐,“怎么样,看见了吧。我告诉你,你要不要听?你是想让他们同归于尽还是听我的试试看?”看看陷入沉静的段斐,苏小易急道。
抬眼看他,如果有办法可以让他们放弃决斗,自己并不介意去试,但是那样的事情?
苏小易看他似乎有点心动,伸手拉住段斐的手,十指相扣,白玉生辉,拉着他快步地往正屋走,又将玉潇涵的佣人都赶走,院子里的人虽然在各做各的事情,可是没有谁的目光不是有意无意在他们身上。
冷霁尘抬眼看看,玉潇涵示意他淡定,“苏小易能出得骚主意用脚后跟也想的出来。”冷霁尘却脸色几乎铁青,玉潇涵揶揄地笑笑。
鄢兰笙和凤翎打了个招呼,想去正屋将段斐拽住来,冷霁尘却转身冷冷看着他,玉潇涵叹气,朝他招招手,“放心吧,我们去喝一杯。”便率先往一边厅走去。
鄢兰笙微微一愣,便也不拒绝,不想在决斗之前和冷霁尘再起任何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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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那两个人起争执,玉潇涵一直让段斐住在正屋的单间内,他的人负责保护。苏小易拉着段斐进一单间将门关上,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放下来。
看着他一副神秘的样子,段斐无奈笑笑,在椅子上坐下来。
将外面的视线都隔离开了,苏小易跑过来,在段斐对面坐下,看着段斐意兴阑珊的样子,知道他虽然笑玩闹,可是心头还是郁结。
“小段公子,死马且当活马医,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不决斗,不如就试试我的方法,也许会管用呢?”苏小易两眼晶灿,盯着段斐。
“我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下毒,或者给他们吃忘忧散或者软骨散的好。”段斐懒懒道。
“吆!小段,这么厉害了?还能给他们下毒?就是给我下毒,你也还差呢!”苏小易撅着嘴不屑道。
段斐也不生气,对美人向来不生气,苏小易是美人,而且他现在什么气也生不出来。
“可是你那套办法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作用,”Se情勾引的办法那是下作人勾引下作人的方法,冷霁尘和鄢兰笙不是用美色便可以勾引的,否则当初冷霁尘就和菊色好了,自己再怎么修炼那勾引手段也比不上他吧?

顿了顿又似乎解释一样,“他们不是那么好色的人。”苏小易笑笑,疏懒道,“好色不好色 可不知道,但是你看那眼神钉子一样定在你身上你就知道是不是好色 。”段斐无奈叹息,自己这么无奈这么难为悲伤的事情到了苏小易眼里,竟然就那么简单,滚个床单就好了,自己也不是没滚过,还不是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你若真想帮忙,让你们家王爷发个什么命令,让他们不要打架,然后让他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才好。”段斐闭上眼睛,仰头倚在椅背上。
“那你不得累死?”苏小易嗤笑道。
“ 我要是能死,倒也轻松 !”段斐轻叹,却愈发烦闷,他们就要决斗,难道自己就那么生生在外面看着眼睁睁地等?那样煎熬?还说对自己好,说得真是屁话。
恨不得让自己把心掏出来被他们轮番折弄。
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自己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管他什么毒不毒?
管他他们要死要活?
反正本少爷已经活不下去了!
越想越气,胸口越发的闷,只觉得头昏脑胀,耳中嗡嗡作响。
却又不肯给人看出来,闭目仰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迷迷糊糊的。
强撑着坐直了身体,却喉间一阵腥甜,心头一阵,体内一股真气乱窜,生生压下去。
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口冷茶,瞬间茶杯却殷红一片。
苏小易吓了一跳,连忙要去叫人,段斐却猛地拉住他,摇摇头,“苏小易,不许告诉别人,否则再也不当你是朋友了。”闭目默运玄功,过了一会稍微舒畅了点。
苏小易怜悯地看着他,掏一个精美的小锦囊出来,从里面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又倒出一粒药丸,飞快地塞到段斐的嘴里。
“这是我的保命丹,送你吃一粒,你呀,看着没心没肺,结果心事却那么重,迟早要害死 自己。又没有让他们对你痴迷到放弃一切的本事,又没有放开自己心结的本事,你活着也够累的。”苏小易数落着他,又给他换了茶杯,倒了新的温茶。
“叫我,那个冷霁尘害死我母亲,就算鄢兰笙杀了他,我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我若是真喜欢他了,放不开,就是我自寻烦恼了。要是我 DD 必然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轻笑着,竟然似乎有个梨涡现在左边嘴角,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
段斐却自顾忧烦哪里有时间管他,“是呀,因为我放不开,所以生生的自寻烦恼,我若是心肠硬点,我便离开这里,就算是死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也强于这样的折磨。”说着心头泛起阵阵酸意,无奈无助又无力,加上刚服了药丸,昏昏欲睡,便起身上了床,“小易,我睡一会,你让他们不要来打扰 。”说着和衣躺下去。
苏小易怔怔看了半晌,无奈摇头,上前帮他脱了靴子,然后拉过薄毯子给他盖上,又看他脸颊有了潮红,隐隐发烫,便急忙出去让人煎药。
心里却又叹惋,心病煎多少药也怕没得治。
想想又觉得堵得慌,那两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一定要把段斐逼死?
想了半晌,却觉得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无可奈何,谁不是有所坚持,有所执着?
哪管到最后是对是错?
因为那是支持自己走下去的唯一理由。

色诱
对于段斐来说,十天很慢也很快,想当初武林大会那十天,似乎很慢,可是这十天为什么如此快?
希望永远不会到来,却不过是对着清晨的露珠说希望这永远那么美丽,可是太阳出来,连 痕迹都不见。
随着时间的到来,段斐几乎要绝望发,到最后竟然也不排斥苏小易的计谋,决定试试,事前忍着尴尬赧然任凭苏小易调教了半天。
苏小易不断地教他,从推门的手势,站立的姿势,表情,眼神,嘴唇撅起的程度,手放在腰间的位置,视线看过去的角度,睫毛晃悠地频率,演示了无数遍,段斐一点皮毛也没学会,后来苏小易败给他了,只说,“总之,在他神魂颠倒的时候提你的要求。”

然后摇头叹气,孺子不可教也,浪费资源。
最后晚上苏小易又顶着玉潇涵恶毒的眼神在段斐房间里耗了大半天,终于将段斐连踹带激地送到鄢兰笙的门口,“如果你先去冷霁尘那里,保管你骨头都不剩,我看鄢兰笙人比较和气,对你比较温柔,你放心DD”说着也不敲门脚上用力,将犹豫不决的段斐踹进鄢兰笙的房间。
很贴心地将门带上,淡定的优雅的回头,看见对面冷霁尘冷冽地眼神穿过满庭院清冷的月华直射过来。
尴尬的笑笑,蹑手蹑脚跑到冷霁尘身边,抬手就要套近乎地挽上去,冷霁尘手轻轻一甩,将他挥到一边去,“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听他如此说,知道他没有看见段斐,故作神秘地看看正屋,低声道,“冷门主要替我保密吆,不要让王爷知道。” 完妩媚勾魂地眨眨眼睛,可惜,他对着块冰块,根本不懂得欣赏他修炼出来的妩媚和娇柔。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眼神似乎将周围的月光都镀上一层冷气,抬眼看看正屋段斐的房间,黑着。
苏小易看他似乎有要去段斐房间的迹象,连忙拦住,“喂,公平竞争,公平竞争,冷门主,你不能破坏规矩。”闻到苏小易身上的味道让冷霁尘非常的不舒服,微微往后退了退,“ 最好本本分分的,免得玉潇涵将你扔进后山底下。”说着也不再理睬他,便回房间去了。
苏小易妩媚无边地做了个鬼脸,然后优雅淡定地回身,“还不知道谁被扔呢?到时候鄢兰笙和段斐携手双双把家还,你就知道我苏小易的厉害!”说着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没有任何做作不用虚伪,就那么单纯惬意地一笑。
不用华丽优雅,却将对面廊下的人的目光全然夺了去。
看着苏小易笑得开怀,玉潇涵的心竟然莫名地跳了一下,心里骂一句脏话,你□的家伙什么时候被段斐感染了,会玩纯情了,段斐这小子倒也不简单,竟然让这个厚颜无耻的苏小易也能纯情起来。
苏小易一看玉潇涵站在廊下看他,立刻颠颠便跑过去,身姿轻柔曼妙,但是到了跟前,玉潇涵却没有理他直接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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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段斐被苏小易了脚踢进去,尽管小易不会武功,但是那一脚也非常大力,段斐踉跄一下便扑进房间,一个收势不住以为要结结实实趴在地上,门在身后关上的霎那,跌进了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这一刻苏小易教的那些都派不上用场了,根本没有想到要怎么笑怎么抬头,怎么勾唇什么角度起眼,狼狈不堪的,一脸通红,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紧。
轻声唤一声石头,微微带着颤音,段斐的声音并不是顶好听的那种,但是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别样感觉,落在心头似乎能颤悠悠带着回音儿。
“小斐,你要做什么?”鄢兰笙低头看他,挂在斜前方的灯照在段斐桃粉色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很大一片暗影,晶亮的眸子隐匿期间,羞涩地偷眼看,却又飞快地低头。
“石头,你没死,我DD好开心。”低声说着,将头地埋进他的怀里,“我以为我死了,你知道么,我好难过,难过的恨不得自己也死了。”声音闷在肩头,震得肌肤微微发麻。
抬手捧起他的脸颊,看着他淡愁轻扫的纤眉,心头激颤,柔声道,“段斐,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声音微微有点发梗,便按住他柔软的发将他的头按在自己颈窝,感觉滚烫的泪打湿了纤薄的衣衫。
“石头,你知道我那么痛苦,你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带着浓浓的鼻音。
心头一叹,若是段斐知道自己是墨羽,那么整个墨山没有不知道的。
“你若知道,我就真的死了,我不怕死,可是在带你回秋水坞之前,我不想死。段斐,你知道么?”声音醇厚因为刻意放低,更是柔软到心碎。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一直太笨,是我,都是我不好……”几乎语无伦,急着承担那些过错,身体微微颤抖,便愈发滚烫。
“段斐,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娘。”鄢兰笙紧紧闭了双眸,手臂用力将段斐箍在怀里。
力道大的勒疼了,可是段斐却没有叫,而是更加用力的反抱。
感觉到鄢兰笙的身体越来越热,天气闷闷的,似乎又要下雨,汗水从额头细密的渗出来,想起苏小易说的话,抬眼看看鄢兰笙,却见他双眸紧闭,长睫轻颤。
没有犹豫地仰头吻上红润的双唇,肌肤相接,引起一阵颤栗,鄢兰笙抬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道,“小斐,别这样,我会忍不住,但是,现在不行。”隐忍是很痛苦的,可是对于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再痛苦的忍耐都需要。
“石头DD我DD”受伤地看着鄢兰笙躲避的眸光,语声细微。鄢兰笙轻叹,低头专注地看他,“小斐,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不管你如何,你都还是你,可是我不能,段斐,现在不能,我不想伤害你。”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在报仇之前,他不想再对小尾巴做那样的事情,那会让自己鄙夷自己。
“那我走了。”段斐没有想到自己的色诱竟然失败,心情很低落。
腰身却被揽住,“就在这里休息吧,没关系。”揽着他的背走到床边。的
天知道鄢兰笙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自己,特别是段斐趴在他耳边喁喁低语,说着关切思念的话。

从武林大会前几天受伤,到秋水坞,到母亲死,到菊谷,到墨山,空,墨羽……
但是他一点没有说自己受的委屈,更没有说慕筠带他北上的一年里,有多么受折磨,只有关心鄢兰笙只有对他的思念。
“石头,我知道,以为我不在了,你根本无法坚持下去,我都知道,所以DD”不等说完,唇被封住,滚烫的吻,带着刻骨的爱,极致的思念,纠缠,许久,放开。
微微喘息。
“段斐,你来勾引我,是不是就为了让我放弃决斗?段斐,你该知道,如果不解决那个问题,我们永远都不会平静,长痛不如短痛,一解决,永世安逸。”放开段斐的唇,要拒绝他,是怎么样的勇气和定力,有点后悔让他留下来了。
转了个身,背对段斐,轻声但是语气却又颇为严肃,“段斐,你不要这样去勾引冷霁尘知道么?他更加不会答应你!”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出来,段斐和冷霁尘,已经见地够多,暗地里伤怀地也够多,可是还是不想段斐以刚才那副透着几分无知而清纯却又魅惑无边的样子出现在冷霁尘的面前。
鄢兰笙很少威胁段斐,但是他是一说 ,段斐便听话地紧,脸红的滚烫,用力地将头扎进毯子里,却又忍不住看着他的后脑,柔长的发散乱了整个枕头,如同铺陈的墨菊,在雾气中淡淡绽放。
鼻子微微地发紧,抬手搂上鄢兰笙结实的腰肢,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
窗外清风荡月,白云悠悠,先前的黑云已经不知道散到何,一派清明。
草虫在窗下兰草丛中啾啁鸣叫,伴着清爽,缓缓入梦来。
第二天一大早从鄢兰笙的房间偷偷跑出去,被苏小易拉到树荫下,神秘地拷问了一番,段斐面红耳赤的承认自己失败。苏小易一副我败给你了,你是大爷中的大爷的模样对段斐膜拜了一番,“段斐,谩说他对你没情,也勾引上你,他还对你爱的发疯,你DD你可真够笨的。”
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地训斥了段斐一番,苏小易看见段斐苍白的脸又舍不得了,又给他出主意让他勾引冷霁尘,段斐却使劲摇头,这样的方法不适合用在冷霁尘身上,否则自己第二天肯定不能下床,那么肯定会人尽皆知,除非自己弄了身牛皮狗皮的穿上,否则免谈。
想起从前在墨山,说不清楚的感觉,那样是生生撕裂尘封的伤口,现在石头没事,他觉得上天已经慈悲了。
所以他要他们都没事,要阻止他们决斗才好,可是,时间就要到了,很多人已经在困龙山安营扎寨了。
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段斐拉着苏小易求过玉潇涵,玉潇涵却看孩子一样看着他,那神情说得是,段斐,你够天真,够。
“你自己比谁都了解他们,你都不管用,难道我不让他们打,他们便不打么?我要是把你带回王府,他们能去拆了我的王府,你信不信?”拿起身边的书使劲砸到苏小易身上,“你就不能给他出点好主意?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样□?”听见他们半嗔半打情骂俏,段斐只觉得分外刺耳,连忙逃了出去。
却在廊下碰到冷霁尘,被他箍住腰肢揽着坐在回廊的隔板上,段斐挣扎了一下,“小冷,别这样,这么多人呢!”
“这么多人如何?我怕谁?怕你师兄么?他在墨山不是看多这么,也该习惯了。”说着狠狠欺上段斐的唇,霸道的没有一丝温柔,听到旁边抽气的声音,才放开他,舔舔唇角,抬手拉住段斐一缕发丝,低声道,“段斐,你太贪心了知道么?昨天跑到他的房间,今天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声音冷冷的,透出浓浓的戾气,他很生气,愠怒。
段斐听得出来,却不打算解释,不想将事情弄的更糟。
“段斐,你没得选择,只能跟我去藏疆,知道么?”冷霁尘伸出修长的食指用力戳戳段斐锁骨中间的位置,一下一下,直到段斐疼得皱起眉头才罢手。
“如果你杀了师兄,我也不会活着,你DD也一样。”后面的话很低,几乎听不见,冷霁尘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本来听到段斐 会陪着鄢兰笙一起死,让他几乎立时暴怒,可是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后面几个字,心头却又欣喜。
可是,自己还是喜欢独占他的吧,要时刻在一起,天天腻在一起,自己要的是这样么?
容不得另一个人。
段斐没有了他要谁,可是自己绝对不允许将他拱手相让。
心里倒有点感激,段斐没有说不要自己,那么是不是在他心里,自己也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他是不是已经原谅自己?
如果再杀了鄢兰笙,他DD
想到在墨山鄢兰笙假死那段时间,段斐宛如没有魂魄的人偶,那种无奈无力无助的感觉,连自己几乎都忍不住。
但是,决斗就要开始了,不能退缩不能输,也不会输!

抬眼看见鄢兰笙和红绡朝一边走过来,冷霁尘知道红绡修炼过秋水神功,那本书他也有,虽然是副本,但是父亲在上面做了更加详尽的注释。
而且上面有说到,秋水神功来源于蝶影神功,秋水之意原为内力犹如秋水滔滔不绝。
秋水神功相传是自己和段斐的外婆的师傅林若凡,也就是蝶影门最后一位门主,喜欢秋水坞这个名字,便改为秋水神功。
上面记载说了和当初襄王玉一舒的很多事迹。
其中就有一句话,秋水神功,很多修炼之人,因为惧于威名怕自己功力不够不敢修炼,但是等到自己功力越高那么修炼副作用便越大,修炼之前,将自身内力化去,内力便如泉水在体内再生。
秋水坞拥有的是正本,正本上只有神功,而副本才是玉一舒和林若凡亲笔写下的故事,副本在自己的手里,想来段秋水死得肯定极为不值,看样子鄢兰笙没有修炼而红绡却似乎受其害,除了变成女人的样貌,定期忍受似乎散功的痛楚,她本来就是蝶影为了惩罚手下偷练神功而做的手脚。
想到此,抬眸看着红绡,火红的纱衣,柔软的身段,如果鄢兰笙修炼的话?
心头灵光闪过,自己当初废了鄢兰笙的武功,可是他的内力竟然恢复的如此好而且大有超过之意。难道?
不禁抬眼细看了两眼,无论如何却也并不惧。

迷药
还有两天便到时间了,段斐绞尽脑汁,依然没有好的办法。
他威胁自杀,逃跑,装病。
全部失败。
自杀的时候,刀齐齐断成无数截,因为能出手的人都出手了。
逃跑,是和苏小易出去逛街,第一。
结果被慕筠送回来。慕筠憔悴 很多,清瘦了,转身走的时候,段斐竟然觉得心酸,他的背影比冷霁尘更加孤独落寞。
装病,有这些人在跟前,什么病也好了,而且段斐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钢铁打的,被慕筠那样折磨,竟然没有什么事情,转眼就好了。
看到别人可以随意的柔弱,憔悴,生病,而他,就算是要死了,依然活蹦乱跳。
所有的事情那么搞笑,可是段斐却笑不出来。
他几乎在夹缝中生存,尽管几天,仿若多少年,鄢兰笙还好,但是冷霁尘冷冽冰寒的目光却仿佛要生吞活剥了自己。
刚下过雷阵雨,空气清爽,蕴含淡淡的香。
天湛蓝,云懒散。
和苏小易趴在回廊的隔板上,看着小小池中翻上滚下的锦鲤,瘦瘦的,可不象掌柜那么头肚滚圆。
这时候有人来报告,华山掌门夏截和女儿夏明玉来拜访王爷鄢盟主冷门主。
都没兴趣,但是玉潇涵还是接见了,一并叫了段斐去。
苏小易跟在后面,“段斐,叫你做什么?难不成招你做女婿?”
“你说 对了!”段斐苦笑,加快了步子。
长长地一串客套寒暄,夏截直接问段斐什么时候完婚,在哪里?不如趁着鄢盟主还有王爷在,尽快办了,也好一起回秋水坞,给仙逝婆婆上香。
鄢兰笙眉头紧皱,冷霁尘却是眸光森寒。

段斐除了尴尬就是尴尬,自己被无数人瞪着,似乎要被烧出几个窟窿来。
看看鄢兰笙和冷霁尘,段斐挺挺胸脯,朗声道,“没错,我对夏姑娘心仪已久,希望共结连理,反正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我不想让 段门无后。”夏截很紧张的看着段斐,见他应承,才松了口气,鄢兰笙是他的师兄,肯定支持,冷霁尘不好说但是有鄢兰笙也不足畏惧。
鄢兰笙却看透了他,自知道他是冲着秋水神功来的,没有点破,悠然叹气道,“要衬得起夏姑娘的聘礼自然是秋水神功, 只可惜,师母将神功交给我,可是我修炼过后却觉得没有丝毫用,一时气极便投入火盆中了。”
鄢兰笙说得真诚而又无奈,略微带了一丝恼怒,摇头轻笑,看着段斐和夏截,“夏掌门,能和华山联姻,秋水坞非常荣幸,但是段斐在师母自戕之前已经被逐出家门,而现在秋水坞姓鄢不姓段,如果夏姑娘愿意寄人篱下,鄢某也不是小气之人,若是不能容忍,那么完全可以让段斐做个倒插门!作为段斐的师兄,一定然会送上厚礼,不知道夏掌门定于何日?”鄢兰笙淡笑,星眸幽。
夏截一时竟然无法接口,他要的自然是秋水神功,但是如果没有DD不可能,正要说话,听得夏明玉柔声道,“鄢大侠,都是明玉不好,负了鄢盟主厚爱,但是还希望您大人不计,不会难为我和段斐。”说着弯腰。鄢兰笙往一边让开,连声不敢。
“我看这样吧,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要联姻,在我们决斗以后再讨论吧。姓夏姓段,我们关上门说。”冷霁尘看看段斐,因为紧张,鼻翼微微颤抖,沐浴阳光的那边,汗水晶莹渗出。
听冷霁尘如此说 ,便也不再争执,和夏明玉换了个眼色,他们本来就是探听口风,回去便和慕筠密议。所以鄢兰笙他们留他吃饭,也婉拒了,匆匆离去。
荷衣跟在冷霁尘后面,低声道,“公子,要不要除掉他们?”冷霁尘微微转头看向在和段斐说话的鄢兰笙,冷笑道,“不必,会有人收拾的。”
“鄢兰笙?他会吗?他如何会有慕筠的解药?而且慕筠怎么肯把小公子放回来?”荷衣往那边看看,段斐半低着头,鄢兰笙似乎在训他,段斐的头越垂越低,荷衣叹气,还真是个孩子,那么听话,在公子面前便不如此。
“不管他们有什么密谋,能把段斐放回来就是好的。”冷霁尘回过头来看着素衣,“决斗以后,你和凤翎回墨山,血杀门解散,慕筠也不会再回去,你和凤翎接管,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公子!?”荷衣低低叫了一声,“就这样吧。”冷霁尘凤眸微凝。
不管生死,都如此,他不善于告别,只对荷衣说了句话,而凤翎却说都不必说,他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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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地偏北,盛夏正午,阳光强盛,日暮已经非常清亮。段斐站在池边,看着西天如黛,绛紫色 空仿佛积厚重的心事,浓的化不开,荡漾在水面的光芒也是浓郁而粘稠的。想着秋水坞周围的烟凝湖,从来都是雾气缭绕,水波清透,日落西山时候,满湖金光闪灿,如同尾巴镶天钻的锦鲤飞来窜去。
人生那些美好的东西,一直都在那里,人们自己把他们封印,去追逐烦恼和不堪。
“是不是很闷呀?”苏小易提着莲形状的灯笼笑嘻嘻跑过来,顺手挂在廊柱上,灯光倾泄,水面波光粼粼,映照边上的红莲在暮色里妖娆。
“苏小易,你为什么活着?”段斐没有动,目光直直盯着被灯光照亮的那一圈水域,鲤鱼吐着泡泡,泛起圈圈涟漪。
“为了让王爷爱上我,带我远走高飞。”苏小易小声道。
段斐笑了笑。
“段斐,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经的。”苏小易不乐意了,不允许人家污蔑他光明正大的事业。
“那你在遇到他之前呢?”段斐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水面。
“为了等他。”苏小易敛住清眸,低低叹了口气。
段斐笑笑,没在说话,鬼才信他。
“段斐那么你呢?你活着为了什么?”苏小易趴在栏杆上,盯着段斐问道。
“我?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抬脚踢踢栏杆底部,将头探出去,看着水面里模糊的自己。心里补充道,只想他们都好好的,既然不能回到过去,也希望不会再坏下去。
“段斐,那个夏明玉长得很漂亮呶,你真的要和她成亲么?”苏小易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馒头,撕碎了扔进水里,便见锦鲤浮游上来争抢馒头碎屑。
“那不是为了骗他们么?我逃出来,结果被他们给抓到了,我知道他们要秋水神功,就这样骗他们。”段斐笑笑,夏明玉和夏截必然是想神功想疯了,才会如此轻易相信自己。
“嗯,可是我看到有人脸色可不好,跟天下刀子一样。”苏小易笑得妩媚妖娆,瞥眼看看正屋廊下,冷霁尘坐在游廊扶手上和玉潇涵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这里。
段斐低低唉了一声,没有说话。  的
苏小易拍拍他的背,也颇觉无奈, 人和人又不一样,别人觉得无所谓的事情有人看得比命重要。

但是仇恨一事怎么说?不执着于仇恨的人又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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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很想送段斐回秋水坞,略略对段斐提了提,段斐却盯着他,“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鄢兰笙便也不再说,段斐上将药一口气吃下肚,到现在也未发作,去找慕筠,他却说只能决斗结束再给他解药。
又让他们放心,段斐暂时不会发作的。
这样说的时候慕筠的神色有点怪异,因为他不曾想段斐竟然会将解药一口吞下去。段斐见到慕筠也并不是一副愤怒之极模样,反而问他“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慕筠笑笑,“因为我还没有见到冷霁尘死。”
“可是我不会杀他的。”段斐看着慕筠的眼神有点无奈。
“人有的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段斐,你也是人。”慕筠轻笑,不想再和他说话让鄢兰笙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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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的前夕,浅水湾后院也一片平静。
除了段斐,众人只如明天去看戏一样,没有一点紧张,仿佛生死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院子里摆了酒菜,莹润的玉杯反射出星星灿灿,弯月低低挂在远高腌下,俯瞰了温馨惬意的夏夜庭院。
他们安静地喝酒,低低地说话,似乎害怕吵醒了天边的浓云,惹得它们乱喷暴雨。
冷霁尘和鄢兰笙很少对话,但是虽然都欲置对方于死地,两人之间也没有一丝火气,凤翎喜欢和鄢兰笙聊天,玉潇涵便和冷霁尘喝酒,只有段斐任谁叫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苏小易哄他哄到没辙了,躺在玉潇涵的腿上睡着了。
段斐第一喝那么多酒,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酒却一杯接一杯地灌,谁要拦他了,便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就连荷衣也不行。
后来似乎也喝够了,捧起自己的酒坛子,踉踉跄跄地给每人倒了一碗酒,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虽然心痛但也无奈。
“今天算是最后一和大家一起喝酒,人相聚可是月不圆,但也没有关系,月总会圆的。”
似乎是酒喝多了,顺着眼角流出来,淡淡弥漫着酒香。
玉潇涵看着他,端起玉杯朝他笑笑,段斐又看着鄢兰笙,冷霁尘,凤翎等人,身体晃晃,几乎就坚持不住了,“你们先喝。”
冷霁尘看着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头刺痛,却还是说,“劝酒的自然先干,哪有让别人先喝的?”
段斐盯着他,嘴巴瘪了瘪,“先喝就先喝。”说着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将酒杯用力地朝着冷霁尘砸 过去,赌气道,“我喝完了,你为什么还不喝?”
冷霁尘定在那里没有动,任由坚硬的酒杯碰在额角,掉落下来的时候,抬手接住,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段斐,“你为什么还不倒?”
话音刚落,段斐砰的跌倒在地上。
微微叹息,起身,走过去将段斐抱在怀里,送他回房间。
段斐今天和苏小易嘀嘀咕咕,又让小二进进出出,就是让人帮他买蒙汗药,他在那坛酒里足足下了能药晕十头牛的量。
将他放在床上,又将窗户拉下来,回头给他盖了薄毯子,低头呆呆看着他。
在静谧而独的夜里,记忆总是如潮水涌出。
不由得想起他带自己逛妓院,最后喝醉了,和一堆女人滚在床上,醒来却是他趴在自己怀里,脸在胸口蹭来蹭去。
可是他梦呓中叫的是石头。石头……

抬手轻轻摸上绯红柔腻的脸颊,低头吻上还带着酒香的唇,想要离开,却被段斐猛地揪住胸前衣服,只感觉他的身体猛地颤抖,嘴里呢喃着什么,细细听来却是“娘亲,不要死,不要死”心头黯然,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却又听到似乎在说“娘亲不死,石头和飞羽就不会决斗……”
心头一紧,低头地吻住他。
忍住心痛起身,听到段斐吃吃傻笑,又哭。
小公子,如果今夜便是诀别,不要怪我,我不想说再见……
不管如何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那张灿烂的笑脸?
起身离去,踏碎一地清寂。
夜风荡漾如水
素心如玉。

如果是结局
段斐总觉得像这样让人伤心的日子,应该是浓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才对。可是偏偏风和日丽,不冷不热,特别进了困龙山,树木挺拔,亭亭如盖。
昨夜自作自受,被药蒙倒,早晨还是苏小易要死要活将他拍打醒,拿了湿手巾给他猛擦脸,擦到通红才睁开迷蒙的眼,似乎做梦一样看着眼前的事物,脑海里回荡的是父母、石头和飞羽,似乎是将自己头前的过往都梦了一遍,抬手摸摸枕头,湿漉漉的。
如同梦游一样吃饭,苏小易自始至终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说什么段斐又听不见。赌气地不看那两个人,当忍不住抬头的时候,却又似乎那温润关切的目光一直等在那里。
上马车的时候,段斐说自己不去了 ,心里头憋得慌,有火在灼烈地烧,可是却发不出来,那股胀痛的酸压在心头,泪水倒流,混了灼火,便是又酸又痛。
大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觉得他是任性,反而觉得都是心痛。
最后段斐看看鄢兰笙,他朝他淡淡一笑,如同以往,但是段斐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也许是说自己的心境不同,揣摩的东西也不一样。的
冷霁尘却一如既往冷着眼,透白的脸如同笼上一层薄纱,让段斐看不真切。
所有的人都很淡定,淡定得段斐觉得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或者暴风雨前的平静。现在的他是孤独的,孤独到没有人的心情和他一样,他们似乎都在向往那场决斗,都很平静地接受那未知的结果,不管如何对于他们都有一半的幸运,可是对于自己,却是百分百的毁灭。
如同被人彻底抛弃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从前不论是被多么残忍的折磨,打击,他都可以在伤痛过后慢慢地找到自我,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自己,仅存的最重要的人,却是对自己伤害最的人,而更加残忍的是自己必须清醒地淡定地去接受他们的决斗,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可以百折不弯,也不是如同巨山,立在那里,百折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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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龙山当年有很多传说,相传北国皇帝为 逃命带领人马进 困龙山的山洞,洞口巨石万斤,外面根本无法进入,但是紫鼎新帝派人日夜坚守,困龙山方圆驻兵镇守,将北帝活活困死山中,从此叫做困龙山,那个洞就叫困龙洞。
为了表达对对手的尊重,紫鼎新帝在困龙山边上修建庙宇,着人供奉他,所以玉潇涵带人先去上香,而其他的武林人物早已经聚在空地上等候多时。
困龙山下很大一片空地,山盛,清香四溢,后面是茂密森林,枝蔓青藤,枫桦参天。
现在空地上搭起了凉棚,有些不怕死又有头脑的小贩跑到此支起锅挑起幡,卖茶水、清酒、面食。
少林,武当,峨眉,华山等派带了众多弟子井然有序,还有很多关心鄢兰笙的人以及对冷霁尘好奇的人,更多的则是想亲眼目睹当世两大高手输赢的人。
可以用来炫耀,多少年后用来八卦,倒是很多人的心理。
自然也有对英雄对大侠对偶像崇拜而热血沸腾,费劲千辛万苦前来的小人物。
总之除了浅水湾出来的人特别是段斐,那些人都是激动莫名。
很多人听说襄王来了,有的想前来拜见,有的唾骂,还有的竟然前来行刺,问及原因,只说想引起朝廷注意,玉潇涵直接让人扔进困龙山的万丈渊去。
为了表示尊敬,少林武当想请玉潇涵来主持大赛,玉潇涵嗤了一声,“两位掌门,什么比赛?主持的?无非就是两个人拼命,一堆无聊的人看热闹,让他们随便打吧,你们自己去糊弄一下就好了。”

少林大师向来知道襄王狂放不羁,不重世俗礼仪,也不在意,那武当掌门修为稍欠,心下却是不乐,此后没少背地里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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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武当等当世名人轮番上前说话,无非是希望武林和平共,大家能够和睦又爱之类的废话,底下自如不少人嫌他们聒噪,却也只得假装听着。
那边如火如荼轮番发表意见,一边却是静悄悄沉闷地很。
大家感觉奇怪的是菊公子和梅疏影都没有来,连口信都没有。
苏小易本来还以为可以见到菊公子,那玉潇涵去菊谷带得是空而不是自己,让他耿耿于怀。苏小易力挺鄢兰笙,毕竟是老乡,人家对自己有过照拂。
但是段斐却一张寡妇脸,谁也不理,苏小易也不好再怎么劝他了,骂过了打过了,都不管用,段斐有那么股子犟脾气,认准的怎么都坚持到底,不管别人觉得多么可笑甚至不可理喻,他都是如此。
他不希望那两个人拼命,不想他们死,就这么简单,甚至无所谓是因为爱还是亲情,就是单纯的不想他们死,那样的感情强烈到他已经无法再注意现实的境况。
是不是应该告别?如果去赴生死约会,和自己最爱的人道别?
可是他们没有,种种的原因让他们只能地看着段斐,而段斐却在专心致志地想自己的事情。
但当冷霁尘和鄢兰笙齐齐走出凉棚的时候,段斐却忽然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们,不认识一样,仔细地打量他们,神色淡定无波,头顶漏进的阳光打在他秀挺鼻梁上,双眸闪灿,突然弯唇轻笑,灿若开。
“如果你们只是想打一架,那么快你出来,我不想等得太久;如果你们一定要杀一个,那么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原谅。”
笑得清爽,没有一丝忧伤,明眸秀眉,淡婉清雅,仿若水面盛开的白苹,平凡却又灿烂搅乱天水清光。
两人心头突地一跳,都想就此停住脚步,再也不用前行,似乎那仇恨或者私欲都不算什么,那灿烂如的笑容才是一世间最宝贵的,最值得珍惜的。
终于还是踏步前行,越走越快,提气飞掠,从众人头上飞过,如同雨燕穿梭,冲入洞中,接着巨石哄然坠落,沙尘弥漫,众人只觉地动山摇,半晌才慢慢平复。
……………………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开始人们还急不可待地在洞口偷听,慢慢地日头毒辣,便都聚拢到茶棚下面去灌那廉价的茶水。
那些掌门等人还沉得住气,坐在凉棚下面,闭目静候。
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性,太阳毒辣地直射,空地的沙砾如同生 火,灼烫不已,都退到树林里,三五成群,本来想着看热闹,结果藏到洞中,什么也看不着,很多人便都退去,也有人趁机拜师,认识了弟子。
这可是难得盛会,比武林大会来得人还多,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但是到了日渐西斜,人慢慢少了。
段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苏小易给他递水,点心,他看都不看,根本听不到看不到。
苏小易没辙了,求救地看着玉潇涵,玉潇涵看看段斐,俯身趴在段斐耳边低声道,“段斐,如果他们死了,你跟本王回王府好吗?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保证待你最好。”轻笑唇碰了碰段斐的耳垂,段斐一个激灵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玉潇涵笑笑,转头对苏小易道,“他交给你了。”
苏小易一看段斐清醒过来,立马又偎过来,“小段公子,你别着急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害怕找不到对你好的?而且我并不介意你跟王爷回去,不如这样我们这就走,再也不理他们了,好不好?”苏小易端着冰镇莲子汤,用小小的银勺舀了给段斐喝。
“苏小易你错了,我并DD并不喜欢男人,可是他们是男人我也没有办法……”后面的声音低低的,惹得苏小易笑,这些人就是虚伪不爽利,喜欢就是喜欢,说什么并不喜欢男人,多少人用这样的借口?啊,你不是喜欢男人,只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男人而已。
可是看看段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笑话他。
荷衣和凤翎在一边低声说话,红绡似乎睡着了,但是却时刻注意段斐的情形,不让段斐自杀,不让他被慕筠带走,这是鄢兰笙交待他的事情,没有七星踏月那么自信可以敌过眼前这些人。
除了段斐大家似乎都平静地很。
夏日天长,夕阳西斜,天还是大亮。
山洞巨石还是没有升起,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动静。
这么久了,应该已经分出胜负。

没有出来,是不是已经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多半同归于尽……
依然等在空地上的人们不禁开始揣测,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么鄢兰笙说得秋水神功是不是儿戏?
红绡双眸微眯,紧紧盯着远洞口,心头竟然是万念俱灰的感觉,只觉得若是那人死了,天下人都死了的好。
段斐自然也死了的好,他为了段斐为了秋水坞忍辱负重,自己便成全他这个愿望。
想着起身,风过树林,吹动他纤薄的红衣,恍若鬼魅。
仿若浮游水面,凌波而行,玉潇涵心中一凛,这个红绡说不出的诡异,却也并不干涉,而是叫了苏小易陪他下棋。
若是洞中的人都死了怎么办?
想来还是非常伤感。
段斐等人看着红绡步态轻盈地走到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的小册子,对着众人轻笑,朗声道,“这就是秋水神功。”
周围响起惊叹艳慕的声音,眼神贪婪地盯着红衣女子手上那本书,都没有注意到女子有何不妥。
少林武当大师对视了一,静观其变,夏截和夏明玉父女却几乎按耐不住。
只听得红绡缓缓诵来“蝶影垂千翼,霞衣万重辉,十生十世纪,一岁一枯悲……,”他念得自是蝶影神功开篇的故事,说得是蝶影门主十生为人,不得安生,每一世都要回到此地,承继杀戮,血雨腥风。
在场的人,家世渊源的,都会对那个故事略知一二,所以自然不怀疑。
在听得红绡说大家各凭本事前来索取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上去,但是却都片刻之间血肉模糊,被红绡几招之内解决了性命。
来得人本来大多为的是神功,所以少林武当也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听他们的劝阻,而玉潇涵更加不管,所以五千官兵只在外面驻守,寸步未动。
不一会便是血染黄纱,猩红的血色直冲云天,残阳如血,人心如毒。的
红绡如残阳中西天织就彩霞的仙子翩然飞舞,最后将书高高地抛弃,再落下的时候,便会用内力化为灰烬,更多的人涌上来,疯抢神功,还有人拦在红绡身前,飞身而起的人中有一条迅如雷电,矫若游龙,如鹰飞旋,在身前一闪,便抢一书飞身消失在浓密树林中。
这时候有人大哭“书被抢走了,被抢走了,谁,谁?”然后有人朝着那个方向奔去,瞬间红绡孤零零地立在血泊尸堆中,煞是苍凉。
仰头西望,残阳漫漫,血染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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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慕筠走到段斐面前,凤翎与荷衣一见立刻起身阻拦。
慕筠笑笑,“我想跟段斐说几句话。”
段斐看看他,淡然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慕筠笑笑,“我就要走了,段斐,他们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不如你跟我走吧。”
段斐摇摇头,淡定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忧伤,“如果他们不出来,我也只想一个人,即使死也是我自己。”
“段斐,我这有两粒药,黑色是毒药,绿色是你的解药。”慕筠笑着看他,伸出双手,淡淡粉色的掌心,是小小的药丸。
段斐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没有去看洞口,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太多的梦来不及醒,拿起黑色的药丸飞速地纳入口中。
凤翎荷衣甚至苏小易都没有阻止他,现在的段斐平静地诡异,也许是崩溃的前端,也许是行将就木,毒药不算什么,只要留住慕筠就好,而且他身体本来就有毒药未解,所以不足为惧。
“段斐,你有什么愿望吗?”慕筠地看着他,那两个人死了,他便不肯活着,就是给自己个笑容也是奢侈的。

“我想让你活着,不要再去害人,用你的本事救尽可能多的人。”段斐轻笑,眸如星,让人心碎的忧伤淡淡流淌。
慕筠心头发紧剧痛,低声道,“段斐,可以爱上他们,为什么,我不可以?”问出来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不是为了答案,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份心。
慕筠没有想到,段斐并不恨自己,更加没有想杀自己,如果他愿意冷霁尘和鄢兰笙甚至凤翎红绡都会来找自己索命的吧,可是他没有,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济世救人那么简单么?
“段斐,你让我活着,没有一点的……”却说不出口,不言自明,段斐对自己没有甚至一丝一毫都没有。
段斐疑惑地看看他,眼神飘渺看向远方,“其实,我并不懂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们,我只是觉得,没有他们了宁愿不再活着,这也许和爱无关,和什么都无关,就是这样生死相依,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慕筠,你走吧,好好活着,替你自己,替菊色,替你曾经害过的人。”段斐转头看向凤翎让他们让开,让慕筠走。
慕筠看着段斐,费力地朝他一笑,再也说不出话,可是心头却许下此生的承诺,活着,为了你 ,济世救人……
转身慢慢离去,踏碎夕阳残影,泪光在红霞中灼灼,此心昭昭,此情冶冶,今生再无相见,此后午夜梦回也便只有思念。
“段斐,答应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即使他们都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轻笑,泛着夕阳金光的泪滴滚落白玉面颊。
两枚药,都是解药,只怕段斐不肯,所以才激他。
风飘荡,黑发如丝,故人杳渺……
那慕筠身中鄢兰笙独门手法,内力在周身大穴中流窜,生不如死,可是为了段斐,竟然还是活下来。
只不过每年那日,定要忍受一生不如死的苦痛,痛得时候真就想着死了 好,可是想到段斐笑得春光灿烂,又咬牙坚持。
结果只有两载白发如雪。
发如雪,衣如发,人如影,影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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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找到夏截和夏明玉,既便鄢兰笙没有命令,红绡也不会让他活着,作为伤害武林山庄的回报,红绡觉得自己其实很仁慈。
他只说我会把秋水神功誊录下来给你,但是我只想给一个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夏截和夏明玉拔剑相向。
红绡笑得狷狂,笑得眼泪横流,笑得猩红湿了胸前。
人们的贪欲永远会杀了自己,会杀了自己爱的人,会杀了自己在乎的人。
远远看着段斐,红绡泪流满面,如果那人死了,自己是不是该杀了段斐,而不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心口那个窟窿越来越大,宁愿震碎自己的心脉?
公子?人像不像个笑话?
自己是笑话中的笑话?
若是来生遇见,自己宁愿还是鄢回,那个被你救了甘愿为奴的下人,并不祈求与你并肩。
若是有神灵,鄢回还是希望公子可以遇见那个大眼桃,即使再多磨难,却还是至死不悔的人。
而自己,始终是个看客,不能冷眼旁观,只能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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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定定地看着血染黄沙,看着残阳如血,看着红霞满天,贪婪地似乎要将什么全都吞下去,希望,爱怜……
静静地等待,死亡,绝望……
突然一声巨响,轰隆不断,声声相连。

众人心神巨震,飞速朝洞口冲去,却被如潮士兵挡 回来,玉潇涵虽然着急,但是毕竟为人冷静,竭力拦住凤翎与荷衣他们,不使他们贸然冲入。
段斐傻傻看着冲天黑云,觉得心似乎碎了,可能是毒药发作了 ,想着:是不是可以死在一起?
便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唬得得凤翎荷衣赶紧施救。
场面一片凌乱,玉潇涵让人去指挥在场的人悉数退出,以免死伤更多。
一个血人抱着另一个血人,风吹乱发,沾满血污黄沙,呜呜哭泣,“明玉,明玉……”
“明玉,你看,爹爹为你报仇,爹爹把杀你的人都炸得粉碎……”夏截凄惨大喊,却又不知道喊什么,没有人主动上去杀他,他们想的是,他现在定然比死更痛。
谁都觉得,即使活着,也没有人能从崩塌被炸毁的山中逃出来。
那座山里,夏截他们埋 足够多的炸药,足可以将山洞炸平。
众人满脸血污狼狈不堪地退到安全之地,听着轰隆声音不断,接到命令冲进去的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残阳照在脸上,皆死灰一样。
很快暮色沉渐。笼上山峦大地。
夜到来。
一切都已经结束,如同没有开始。

这是结局
轰隆声不断,沙尘弥漫,山体不断坍塌,巨石滚落,流石飞溅。
凤翎荷衣也已经绝望,强行带着段斐离开,段斐却拼命地挣扎,努力挣扎,“放开我,放手……”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荷衣竟然抱不住他,被他猛地挣脱开去。
段斐似乎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飞速地朝山洞跑去,那速度即使一流高手也望尘莫及。
心里想的只有那两个人,如果他们死了, 自己应该也在那里,和他们在一起。
刚冲到山脚下,凤翎便追 上来,那边的官兵也拦住段斐。
“凤翎,反正我已经吃了毒药了,也活不了多少天,你就让我做我要做的事情吧。”段斐陷入半疯狂状态,眼泪都流不出来。
“段斐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回墨山,我们能够治好你。”凤翎揽住段斐不让他做傻事。
正在僵持,听见官差们惊呼,“飞人,飞人!”
凤翎等人猛地抬头,看见两个血人从天而降,心头激动,连忙与荷衣飞身纵起在半空接住跌落下来的两个身体。
凤翎抱住已经昏迷的鄢兰笙,荷衣抱住尚未昏迷的冷霁尘,落下片刻,欢声雷动。
段斐站在那里痴痴傻傻地笑,然后又哭,接着跪在地上对着困龙洞猛磕头,嘴里不断地 着什么,这一刻他感激涕零,感谢的是父母的在天之灵,是千千万万的神仙。
然后一头栽倒沙地里,唬得几个官差连忙将他抬起来,凤翎他们抱了鄢兰笙和冷霁尘飞速朝玉潇涵等人所在之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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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在苏小易一把鼻涕一把泪中醒过来。
他们还在浅水湾客栈,玉潇涵对外封锁消息,就说冷霁尘和鄢兰笙死在山洞里了,算给他们两人一个抽身的机会,从此退出江湖漩涡。
“段斐,段斐,可爱的段斐,聪明的段斐,好看的段斐,傻气的段斐,祖宗段斐你可醒过来了!”苏小易双掌合十,天灵灵地灵灵地祷告。
段斐猛地坐起来,“他们呢?他们呢?”他紧紧抓着苏小易地袖子,神色惨白。
“他们很好,很好,比你好!就你最糟糕!”苏小易说着端了燕窝粥上来,强行给段斐喂了下去。
“段斐,王爷说你的毒解了,原来慕筠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是解药,哈哈!哈哈!段斐,你福气好,跟我去流云城,有你在,我也沾光了!”苏小易傻笑,跟着段斐认识时间久了,自己是不是也变得傻气了?
略一怀疑,马上否定自己,自己是什么人,怎么会和段斐一个档的?那简直是傻子才会认为的事情。
段斐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慕筠怕自己不肯活着,所以才激自己吃了解药么?
慕筠,那是个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人。
可以成魔也可以成佛
希望他以后会做个济世救人的神医才好。
“小易,我要去看他们。”段斐说着就要爬起来。
“你等会,他们还在休息,你不能打扰他们。”苏小易义正严词地拒绝他。
“你起来。”段斐仗着苏小易不会武功,一把将他拖到床里边,然后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埋在被子里。
苏小易气得直瞪眼,“段斐,我告诉你 ,你不能跟女人一样玩阴的,你给我等着,喂你给我解开,喂,死段斐,你真走了呀!”
气得他大喘气,后来累了,这几天折腾死了,段斐那小子一睡睡个几天几夜,自己也睡会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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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光着脚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时候看见凤翎从东厢出来,朝他招手,“小公子,他们都在这里,过来吧。”
为了便于照顾,凤翎将鄢兰笙和冷霁尘都安置在东厢,段斐这才想起来红绡也就是鄢回已经死了,心中一阵揪痛,想着鄢回眸中那种绝望,他DD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冷霁尘在外间,睡着了,脸色苍白,唇更加淡色,身上包了多伤口。目不转睛地痴痴看了半晌,柔声唤道,“小冷!”
凤翎拍拍他的肩膀,揽住他,低声道,“公子没事,睡着了。你师兄在里面。”然后领着段斐走到里面房间。
看到鄢兰笙双眸紧闭,长睫服帖阖在眼底,脸色苍白如纸,被包得几乎看不见皮肤的鄢兰笙段斐猛地一阵哆嗦,吓得心脏几乎跳不动一,凤翎连忙紧紧扶住他,说“放心,他也不会有事的。”凤翎低声安慰他,不肯立即告诉他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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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很快醒过来,看着段斐清瘦的脸颊越发大的眼睛里水雾弥漫,心痛不已,抬手轻轻砰砰他的脸颊,段斐乖乖地没有躲开。
“小冷,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段斐一边用手巾给他擦脸净身,一边问他。
“等他醒了自己问。”冷霁尘冰凉的手指在段斐清瘦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这样温柔乖巧的段斐,满是关切温柔,让他觉得不真实。
“你告诉我不行么?”段斐抬眼看看里屋,鄢兰笙依然在沉睡。玉潇涵说他被石头砸到了头,暂时陷入昏迷。
“段斐,那比我这辈子的话还多,累。”冷霁尘扯出一丝淡淡的笑,修长玉白的手指在段斐唇上来回轻轻磨蹭,能够再感觉他的存在,指间传来的淡淡体温,那样美好的感觉直透心底,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
段斐既不逼他,也不躲闪,任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触摸,带起酥麻的感觉,此后的都是天赐的吧。
给冷霁尘净身的时候,看到白玉一样的身体上到都是伤痕,心痛无比,情不自禁地放慢了动作,无比轻柔。看得太久而没有动作 ,冷霁尘冷冷摔出一句,再看就上了你,他才手脚麻利地擦完然后进去伺候鄢兰笙。

鄢兰笙完全昏迷沉睡,没有知觉,身体颇为沉重,可是段斐却伺候地很是开心,尽管心痛身上的伤口,可是探手摸到温暖的身体,感觉到鄢兰笙鼻端温热的气息,又觉得很开心,不由自主地就会和他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往往一天下来,段斐是最疲惫的人,冷霁尘看他累便不肯让他照顾自己,说凤翎就好了,段斐却执拗地亲自照顾他们。
“何曾见你们这样乖,任我欺负?”段斐笑得欢畅。
苏小易说有那么多下人,不用你自己做,伺候病人是很累的。
段斐很认真地看着苏小易问他,如果王爷这样了,你能让下人伺候他么?
苏小易的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看都不会给他们看,”顿了顿,一脸哀怨,“可是王爷,又不是我能独自占有的呢。唉!”看着段斐忙来忙去,苏小易笑问,“如果他们有一个死在里面,你会怎么样?”
“不要问不可能的事情。”段斐不肯回答,心头却还是狠狠地揪痛了。
“那么如果他们好了,你跟谁走?”苏小易又问。
“嗯?”段斐看着他,低头认真地想,眉头狠狠地皱起来,连苏小易都觉得脑门发紧发涨发痛。
想到发晕了,他说一句,“谁都不走。”惹得苏小易笑,“段斐要厉害一点,才能管住他们!”
段斐又开始认真地想,脸皱成了一团,到了最后说一句,“不对,如果他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就可以走了。”说得轻轻巧巧的,没有半点忧伤。
“段斐,你不介意?”苏小易看着段斐,惋叹道。
“介意?当然介意。”段斐跳道,“可是DD”顿 顿,皱皱眉头,看着沉睡的鄢兰笙,低声道“我更喜欢他们快乐地活着,如果我能给他们快乐,那是最简单不过,如果不能,那么他们就该去找可以让他们快乐的人!”段斐淡然轻笑却露出哀婉的神色,看得苏小易心头颤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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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苏小易趴在玉潇涵的怀里,没有半点的魅惑神色,而是单单纯纯地问道,“王爷,我让你快乐了么?”
玉潇涵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笑了笑“你哪根筋错位了?被段斐教化了?”顿了顿,“苏易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包住火的纸,没有不会伤的心。”
苏小易盯着玉潇涵看了半晌,带泪轻笑,偎进玉潇涵的怀里,“要伤,也只有我伤心的份。”说着幽幽而叹。
这个人,如同两个极端,温柔的时候如水,冷酷的时候如寒铁。可是不管哪个他,都是自己爱上的人,在什么时候遗落了心,愿意放弃那一切?
“王爷,你知道么,如果能让你快乐,你即使让小易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悠悠低沉的声音,在夜风里婉转回响,那人却双眸紧闭,似是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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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很快便好了起来。而鄢兰笙却依然昏迷,都说他随时可能醒过来,但是也许永远醒不过来,段斐也知道,可是假装不知道,天天如同鄢兰笙马上或者第二天早上就要醒来一样。
困龙山一会,武林元气大伤,秋水神功失踪,冷霁尘和鄢兰笙据说葬身石洞,尸骨无存,襄王玉潇涵下令在困龙山山脚立碑修庙。红绡的尸身便埋在那里,立碑篆书。
段斐每日将鄢兰笙照顾的很好,洗澡,梳头,刮胡须,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我要带他回秋水坞,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段斐看 看倚在门口的冷霁尘咬着唇轻声道。
“段斐,如果昏迷的是我,我说如果,你会怎么做?”冷霁尘定定地看着段斐披散在秀挺后背的黑亮长发,微微有点散乱,此时此刻,他的气息对自己都是一种幸福,能呼吸他呼吸的空气,也是上天的恩赐吧,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如此伤感,脆弱,愿意放下一切。
段斐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情是少有的严肃说“冷霁尘,不要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管如何,我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躺着的是师兄而不是你,同样反过来也不会。所以不要问我 没发生的事情。”
冷霁尘站在门口,身上洒满暖阳,微微勾起唇角,“段斐,那你告诉我,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随我死么?”
“现在不会了,你别妄想,我还要照顾师兄,还有我说了,你不要问我没发生的事情,”段斐生气了盯着他,看见他唇角淡淡的笑靥又温软下来,旋即硬着心肠恶狠狠道,“美得你!”
满意地看着段斐脸上的变化,笑了笑,段斐这几天一直无精打采暗自伤神,总是怕他难过,竭力不露痕迹地逗他。
“段斐,秋水坞没有什么人,照顾他不方便,我们回墨山吧。”

段斐盯着冷霁尘看了半天,“为什么?你会这么大方?”
“你喜欢,而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冷霁尘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所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这是你说不让我死的代价,我没死,就要这么做,除非你杀了我。”冷霁尘轻笑,看着段斐,段斐现在只怕是让他打扮成女孩子他都不会拒绝,冷霁尘总是能看透段斐,知道他要什么,知道他怕什么。
只是从前,为什么没有认真去想?
段斐很认真地看着冷霁尘,“如果师兄去了墨山,你不能欺负他,不能怠慢他,不能冷着脸。还有,不能威胁我。”
冷霁尘无奈笑,原来自己在段斐的心里其实就是邪恶不可信任的代名词。
“随便你。”
段斐笑笑,“好,反正有免费的药,还有人伺候,为什么不去?”
玉潇涵却让段斐他们去流云城养病,这比较安全,宁静,而且墨山路途太过遥远。略一商量便同意了。
起初玉潇涵让他们住在襄王府,结果当天便来了不速之客,尊贵无比。
玉湘涵,当今皇帝。
段斐并不害怕皇帝,可是看到玉湘涵却有说不出的感觉,模样和王爷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比玉潇涵还要精致妖艳几分,眼神森寒阴骘却又胜过冷霁尘,一双凤眸隐匿在浓密的长睫下,往往看不出情绪,但是间或对上,却是冷眸清冽,如同浸在寒冰水中的黑宝石,凛凛生寒。
他是特意来看鄢兰笙的,而且似乎和鄢兰笙很亲密。
他要单独看看鄢兰笙,但是段斐却死活不肯走。
而且玉湘涵一来苏小易便也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不拉ā
“段斐,别惹他,他喜欢的是王爷,不是你师兄。”苏小易偷偷告诉段斐,段斐看看玉潇涵,果然见他拉着一张脸,段斐头疼的厉害,不知道他们关系如何,只觉得复杂的要命。
然后空也来看过鄢兰笙,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段斐还是能感觉那种强烈的气势,而且似乎和鄢兰笙关系不错段斐又紧张的要命,全程陪同。
空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抬手摸摸段斐的头发,轻笑道,“你就是鄢盟主的师弟,那个他在乎得不要命的人?”空的声音清朗温润,淡淡优雅。
“你认识我师兄,”段斐看人家对他师兄没什么非分之想,开始安静下来。
玉潇涵冷冷插发句进来,“对,他和你师兄关系还亲密得紧。”段斐愣了下,空连忙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只不过是比较聊得来而已,等他好了,带你来流云城玩。”说着便匆匆离去。
住了几日,段斐觉得提心吊胆,似乎石头随时要给人偷走。
这也就算了,接着又是什么沈公子,王小姐,刘小姐,单公子,白公子地来,他们的眼睛是盯着冷霁尘来的。
不对,白公子不是,白公子是来告诉他们素衣和他在一起,很好,过几天身体好了便来请安。
素衣来得时候段斐正在焦虑不安。
但是看见素衣还是很开心,留素衣和柳倩在王府住了几天,冷霁尘也不管了,也不觉得她哪里不对,因为她本来就是慕筠的人。
倒是素衣特意陪了罪,荷衣却说以后让他好好在流云城跟着白公子,女人么,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
素衣谢了,过了几日,白公子便将她 接了回去。 
段斐住不下去了,苏小易再如何挽留他也不肯,因为这么多男人住进来,听说太后又要来,吓得段斐赶紧告辞。
但是凤翎和玉潇涵说鄢兰笙的情况最好是静养,后来便让人在皇家园林流云山中给他盖了几间房子。
段斐便说要普普通通的那种,自己过日子就好,不要人伺候。
王爷很实在,就派人给他盖了几间木屋,垒砌锅灶,然后给他们留了米面,隔几日派人给他们送蔬菜水果鱼肉之类。

冷霁尘说自己身体好了,让凤翎和荷衣回墨山,墨宫就交给他们两个,两人自然不同意,可是又不能违逆冷霁尘,而且现在山中只有皎风和随觞,如果凤翎不担起责任,那两个人怕是早跑了。
无奈下只得回去。
冷霁尘便陪了段斐在山中过日子,慢慢地等待鄢兰笙醒过来。
时间在段斐和冷霁尘每日的斗嘴中过去,在盼望鄢兰笙醒来的焦虑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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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流云山中流云碎。
流云河岸枫林染霜醉。
红霞铺满流云水。
丹枫,红叶舞秋风。几间木屋在密林间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婀娜而上。鸟儿婉转啼鸣,风声轻飒穿行,无端了秋霜,惹醉枫林晚。
段斐身着天青色的布袍,步态轻盈,提着木叉水桶,在满是黑色石块的溪水中跳跃,“鱼儿,鱼儿,你们就出来吧,石头哥哥需要营养,你们就奉献一下吧。”暖暖地笑着,迎着淡金的秋阳,大大的眼眸映着秋水,波光荡漾。
“那条太小,这条个头不够,哎呀,你跑不了了 ,就是你了 ,给我站住!”高兴地叫起来,冲着一尾褐色脊背,飞游的长长的鲤鱼追去,提气飞纵,一叉嗖的射出,再提起来,“嗯?难道乌龟游得那么快么?怎么鲤鱼变了王八?不管了,王八更有营养,可以吃肉喝汤。”飞快地收进桶里,又叉了几条鱼,白玉的脸上溅满晶莹地水珠,抬眼望向木屋的方向,暗自思忖着,得快着了 ,别让那笨蛋把房子烧了。
在秋日纯净地如同蓝宝石一样的天空下,整个人纯粹的如同枫林穿过的秋风,灿如枫叶。

拎着水桶,提着木叉,健步如飞,到 木屋外面大门口,快速地收拾 东西,然后将鱼和王八都收拾干净,拎着进了篱笆门。一到门口便闻到一股焦味,惨叫了一声,完了,今天要吃焦饭了,这个笨蛋,气冲冲地往厨房里跑,边跑边喊,“冷霁尘,你个笨蛋,你给我滚出来,我说不让你动手了非要做饭,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会添乱,我又不介意你吃软饭,你哪DD”
看到眼前的人便说不出话来,“哈哈哈……”放声大笑,一下子眼泪也流出来了,“哈哈哈!小……小冷,你……哈哈……”
“你再笑,我去砍死他……”阴冷的声音想起,如冰碎玉,清冽磁性。
“哈哈哈,小黑,你太……太……太丑啦!”段斐笑得捂住肚子,看着冷霁尘那张玉白的脸上东一块西一朵都是炭灰,鼻尖顶着朵黑色,额发凸卷,长长的睫毛也弯的厉害。
本来顺滑如丝的发上,满是草屑。
段斐不笑了,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冷霁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变成了又黑又丑又脏又乱的笨小子的?”
冷霁尘满脸狼狈,但是神情依然是清寒淡然的,只不过那清寒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冷冽,只要不笑便是扳着脸的模样,可是看向段斐的目光满是温柔的歉意,听到那声大美人又有点恼,却又笑,黑脸露出白白的牙齿,莹润如玉,闪着动人的光泽。
“丑死了丑死了。”段斐顺手抓起锅台上的湿手巾开始给他擦脸,一点一点很是温柔,“段斐,那锅底不好烧,太呛,我烧了好半天,就见冒烟了。”冷霁尘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斐拿那块油腻腻的手巾擦他的脸,灰慢慢去了,可有股什么味道。
“呛吗?我明明烧得好好的?你以为练功呀?显摆呀,看谁把饭烧糊呀?”段斐推了 他一把,顺手将手巾扔给他,“洗手巾总会吧?”然后去烧火。
不看还好,一看气个半死,“这是锅灶,锅灶,不是柴房,是用来烧火的,不是用来堆柴火的!”段斐嘟嘟囔囔地,难道他想衡量一下锅灶和柴房是不是等大的么?将那么多柴火都堆进去?
还有!这个锅灶,锅灶!“冷霁尘!”段斐怒了 ,“锅灶那里为什么那么大一个洞?”你哪,是要做个火窟窿吗?
冷霁尘倚在门框上,朝他懒懒道,“风箱不好用,我向里面轻轻飘了一掌,给他送点风。”“什么轻轻一掌?送点风?你是不是拿它当我师兄了?你说?”段斐气得简直要吐血,那个坑,两间柴房也没用。
“算了,你把鱼切断吧。”段斐说着跑到院子里,靠近柴房非常麻利地垒砖不一会出来一个锅灶,又进去起锅,将锅搬了外面灶上,重新生火做饭。
等到他想炖鱼汤的时候,他又崩溃了,案子上一滩不明物体,冷霁尘笑眯眯地在研究他的手。
段斐就知道是他用手将鱼拍烂了,检查了一下,鱼刺都烂了,正好,就做个鱼肉羹。
也没有怪他,只是瞪了两眼,“去,把锅灶填好,还有,不要再显摆你的武功,否则不许吃饭,晚上只能蹲在大门口!”也不管冷霁尘的脸越来越冷,又进进出出地忙里忙外。

终于都忙好了,却又没舍得收拾他,虽然他又在用内力修理锅灶。
端了水让他洗脸洗手,然后盛了饭菜放到门口的小饭桌上。
收拾好了,便用木盘端了一份鱼肉羹,鱼汤,饭。
“你应该和我一起吃饭了。”冷霁尘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你还要我喂呀?”段斐空出手来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上面挂着几根草屑。
“那好吧,我也希望我哪天残废了,要你天天喂我。”冷霁尘无所谓地笑笑,一阵风扫来,马上端起饭桌跳开去,刚才地方一个脚印。
段斐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吃饭,不要让我生气。”说着就端着翻盘飞快冲进里面一个房间。
冷霁尘望着他旋风一样的背影,轻笑,眸光如水,满是宠溺的神色,“段斐,是不是天天这样分散你的精力,你才不会难过?”轻轻叹气,慢慢地坐在板凳上,开始吃饭。
段斐冲的快,到了门口却一下子顿住脚步,慢慢地推门,走进,转身,关门,又轻手轻脚地走到。
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自己坐到床边上,对着躺在里面的人轻声道,“石头,该吃饭啦,今天有鱼肉羹,是冷霁尘亲自做的鱼肉,他给我做下人,你是不是很开心呀!”说着轻笑,弯身将鄢兰笙的身体微微抬高,拿一个厚厚的棉垫子垫在后面。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略微苍白的脸,依然饱满红润的唇,胸口平稳起伏,“你还是睡得很香呀,可是总睡觉是不行的,需要吃东西,知道么?”段斐笑笑,端起碗开始慢慢地喂饭。
睡着的鄢兰笙似乎有知觉一样,软糯的粥进了嘴里,段斐抬手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开合,然后粥便咽了下去。
虽然能咽下去,但是也很废时间,经常一顿饭吃完,要一个时辰还多。
但是段斐没有一点不耐,日日重复,月月如此。
如此坚持了两个多月。
抬眼看看窗外,秋海棠开得正艳,冰玉似的人站在那里,凤眸流瞳,风神俊逸。缓缓轻笑,又低头看着鄢兰笙紧闭地双眸,轻声道,“石头,你都睡了好久了,你知道吗?你们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呢,我让冷霁尘告诉我,他却说等你醒了亲自告诉我。石头,你一定快点醒过来呀,我很想听,知道么?你不能有秘密瞒着我,你瞒着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以后你都不能再对我撒谎了,知道么?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说着却又笑,紧紧皱着眉头,嘴巴抽诺了两下,眼眶酸痛,用力地眨眼,使劲地笑,却笑出两行晶莹的泪水滚落在鄢兰笙白皙的面上。
段斐每日细心的照料,他的脸上光洁如玉,没有一丝胡茬,吃得营养,又不见太阳,倒是越发细腻。
看了看,段斐又笑,然后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说,也不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净是小时候在秋水坞和他一起打打闹闹,自己欺负他,他却替自己挨打,被母亲骂,母亲教他们阵法,石头一学就会,段斐却说,“石头会了,我还会做什么?多浪费?”然后他整天抓鱼摸虾,追鸡斗狗,其实自己也不是笨,要学也会,可是就想着石头说的那句话,“段斐,我来就是保护你的,你不会的,我都去学,我一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石头,是因为这句话么?所以你必须去决斗,你觉得我被人欺负了,是你的错,是不是?可是,其实DDD是我不好,是我太笨,被人欺负了,也不觉得不好。
因为你会更加照顾我,石头,是我太任性对不对?
我做错了那么多,可是我不能只靠后悔活着,你也不能,是不是呢?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冷霁尘是你的仇人,可是你杀他一多没有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天天欺负他,逼着他给我们做饭,洗衣服,好不好?
你看,我今天让他给你做饭了,虽然他把锅灶烧坏了,可是还是做了。
我还让他给你洗衣服了,虽然他把你的衣服洗破了,可是他毕竟洗了,然后我又铰了他的衣服给你补了,补得肯定很好看,他嫉妒死了。虽然他把自己的也铰了,可是我没给他补,所以他只能穿着破了窟窿的衣服。
然后每一天都让他去那边山泉打水,如果他把捅给弄漏了,我们会让他用碗去端,嘿嘿,尽管他飞的快,可是我会在门口挖陷阱,十总有个八他会掉进去啦,石头,是不是你把他打了?
我总觉得你们回来以后他变了,脸就睡着了,不过无所谓了,对不对?只要你们活着就好,我就很开心,只要大家活的都很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段斐每日都会絮絮叨叨地将发生过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沉睡的鄢兰笙如同讲故事一样,所有的事情三天为周期,必然说个遍,又将自己和冷霁尘的事情点点滴滴都说给他听。
不知不觉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段斐经常会要么忘记吃饭,要么趴在床边睡着。
冷霁尘轻轻推门,将段斐抱回他自己的房中,然后换他在段斐床边发呆,或者睡着,段斐醒过来看见夜冷霁尘着单衣趴在床上又心痛,抬手搂住他,让他躺进自己的怀里。

“小冷,给我讲我不知道的吧。”段斐照样低声说着,每日天问。
冷霁尘依然那句说听他自己说给你听。
“小冷,我想听你说。”段斐环住他的身体,鼻端萦绕幽幽兰香气,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自己也分不清楚孰轻孰重,只是不希望冷霁尘会觉得自己会因为石头昏迷了便使得自己忽略了他的存在。
已经无法探究这样的感情到底对不对,也无法追究到底为什么,只觉得也许他们活着自己就知足了,如果能够活得开心,那么更好,而自己能让他们开心,那便是很方便的事情,即便是别人会让他们开心,段斐也不会毫不犹豫地便让他们去幸福。
至此,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从前的那种依赖,那种想日夜在一起的感觉已经变成了心中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如同吃饭呼吸睡觉一样自然而简单,那种感觉,也许不是爱,也许不是情,就像空气,无不在,可是如果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冷霁尘微微转了个身,伸手将段斐反搂进怀里,段斐手便环上来,却了下子穿了进去,哈哈大笑了两声,那个窟窿就是冷霁尘自己剪破的地方。
冷霁尘搂紧了他,头微微眩晕,默默调息,“段斐,你真的想听我说么?”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宛若流泉滑过。
“嗯,”段斐在他怀里点点头。
“段斐,你DD还恨我么?”冷霁尘轻声问道。
段斐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闷声道,“小冷,我想了很久,也恨过,可是后来跟着慕筠的那段日子,我不能动,不能言语,只能想,想了很多很多,尽管有很多还是想不明白,可是我 最后觉得,恨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我只想用有限的时间来慢慢地爱,能够让你们快乐,你们活着于我已经是很幸福。我恨你,可是再恨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也恨你欺骗我,玩弄我 DD”
“段斐,我知道我骗你不对,但是DD我没有玩弄过你。”冷霁尘低头轻吻他的发顶,低声说道。
“嗯,如果你没有玩弄我,那么以后你的日子也会好过噗 。”段斐轻笑,“其实我知道,你对我 好,我都知道,就算你没有改变,没有救了石头,我也不再恨你,也希望你好好的,因为我的心境变了,与其我们大家都痛苦,在仇恨中挣扎,不如放弃那些折磨我们的东西,顺其自然,母亲也许只是做出了选择,她坚信离开这个世界就能遇到父亲,而我们已经长大,需要自己照顾自己,不管风雨阳光都要自己面对。小冷,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如果你们死了 ,我也会去那里找。也许是逃避,可是不如说是有那么样的信念,用那样的方式就可以 在一起。小冷,我是不是很傻?”段斐悠然而叹。
冷霁尘只是紧紧地再紧紧地抱住他,然后慢慢地给他讲那个只有他和鄢兰笙知道的故事,他讲是因为段斐相信他,和他对石头的信任一样。
夜风轻轻吹拂,掠过树梢,吹动门口檐下挂着的牛骨风铃,砰砰咚咚,段斐说可以辟邪。
秋风吹落如雾霜华,漫过如水月色,落上静谧的庭院,月上中天,枫林蕴染。
思绪回到那天,故事静夜里如同薄霜慢慢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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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霁尘和鄢兰笙同时到达困龙洞,洞内火把长燃,浓密的烟直冲高高的洞顶。鄢兰笙顺手里面的开关转动,上面巨石轧轧落下,一阵地动山摇 样的震撼,巨石密不透风挡在眼前。
洞顶阳光闪烁,落下丝丝光斑,但是也绝对不能爬出去,所以只能从洞口,扭动开关打开巨石。
两人走到洞中宽敞之,并没有急着出招,而是先打量了几眼洞中状况。
“谢谢你在苗疆那出手相救。”鄢兰笙的声音醇厚带着回音在洞中震颤。
“那算是合作,而你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着了道。”冷霁尘的声音依然冷冷的,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难道你不关心么?”鄢兰笙轻笑。
“因为生死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所以早点死晚点死其实无所谓。”冷霁尘抬眸盯着鄢兰笙,“而你不能。”
“为什么是我不能?我只不过想尽力争取任何一个可以让他活着,甚至有我在旁边的日子,我是太过在乎,我在乎那些有他在身边的美好的日子,所以即使有任何一点机会我都不会放过。”鄢兰笙轻笑,却低头看自己手中的剑。
剑上有慕筠的毒,自己用 样的法子,有点不够光明正大。
但是为了段斐,什么都值得,可是如果段斐知道,会不会鄙视自己?
“那便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冷霁尘微微拱手扯出鬼影刀。
鄢兰笙看着那把刀,问道,“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冷霁尘点点头,“你问。”

“你叫飞羽?”
冷霁尘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却也只是点点头,“是。”
“你和我师母到底有什么仇恨?”鄢兰笙目光如炬,映上融融火光,邃而明亮。
“无可奉告。”冷霁尘冷冷道。
却看了一眼鄢兰笙,问道,“你练过秋水神功么?”
鄢兰笙摇摇头,“鄢回说有危险,在我受伤的日子,他修炼了。”
“你的功力是如何恢复的?”冷霁尘觉得好奇。
“师门独门内功心法,你觉得废了我的内力,其实只是暂时内力受损,慢慢地修炼会恢复。”鄢兰笙淡淡说道。
冷霁尘点点头,抬了抬手,“出招吧。”不再嗦,提气弯刀旋出。
鄢兰笙挺剑迎上。
叮叮咚咚。
几十招过去,未有胜负,两人却竟然怀的一般心思,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修炼秋水神功。如此便可以轻易取胜。
霎那间数百招过去,洞中火光明灭,砂石滚落,内沥荡如雷。
血影如蝶,寒光烁烁,交相辉映。
鄢兰笙只觉得眼前一阵血雾,满洞都是血光弥漫,血影神刀,最厉害的招式,“嗜血归心”两败俱伤的打法,几乎拼尽必生内力,这一招如果由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刀神使出来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而今在凤眸玉面,身材纤长的冷霁尘手下挥洒而出,却宛若凄艳鬼魅,如炼狱化身而出的修罗,月上中天时候怒放的血罂粟。
没有任何犹豫,鄢兰笙只能用那招“日月无光”,段秋水为人光明磊落,气度轩昂,剑招都是大开大合,光明堂堂之相却也有这样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所谓两败是出招必杀敌,而自己因为内力损耗也会受极为重的内伤。
最厉害的招式,往往是伤人者亦自伤。
冷霁尘的血影刀刺进鄢兰笙胸口的时候,他的剑也应该穿透冷霁尘的胸口,都是一招毙命的打法。
最后冷霁尘的刀插在鄢兰笙的胸口,没有穿透,却也透骨伤肺。的

“为什么不直接透过去,冷霁尘,你也会手下留情么?”鄢兰笙笑,唇中殷红蜿蜒,流到胸口,顺着血衣滴滴而落。
而冷霁尘却愣愣地站在那里,毫发无伤,除了自己被内力反噬,唇角流血。
“那么你呢,是为什么?”冷霁尘看着鄢兰笙,语气仍然是冰冷的寒
“冷霁尘,我想最后问你一,你和我师母到底什么关系!”鄢兰笙盯着冷霁尘,却强提内力,将血影刀震出,然后飞速点穴止血。
冷霁尘没有捡刀,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朝着鄢兰笙扔过去,“止血的。”
鄢兰笙想笑,只能嘴角抽搐一下,接住小瓶拔掉塞子将药末倒在伤口,墨宫良药,见血止血,伤口一阵刺痛,却慢慢地泛起水泡,血也止住。
但是鄢兰笙却也因为自己的内力反噬而重伤不支,腿脚一软,便坐在地上,往后挪了挪,靠在山壁上。
看着冷霁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虽然冷霁尘说过无可奉告,可是他还是要问,他亲口说了 ,才能确定。
“她是我的娘亲。”冷霁尘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低低的,没有任何回音。
那么小尾巴的哥哥,是他梦里叫的飞羽哥哥!鄢兰笙苦笑,昨夜段斐醉了,下半夜自己在他床边坐了很久,他翻来覆去说梦话,说了很多,叫了很多人的名字,开始最多的是爹爹和娘亲,到了后来便只有飞羽和石头。

原来冷霁尘就是飞羽,就是段斐的哥哥,真正的哥哥,他们有一样的血缘,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更加亲密,那是无法磨灭的事实,这 就是段斐爱上他的原因吗?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吗?
自己是因为冷霁尘是师母的儿子,还是因为是段斐的飞羽,才不肯,不肯出手?
而他呢?为什么手下留情?
你是他的石头
你是他的飞羽
也许你是他最爱的人
也许你是给他真正幸福的人
此刻两人心头萦绕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不是占有还是杀死对方
而是段斐。
如果自己杀了那个人,那么段斐是不是会伤心而死,如果段斐为了被自己杀死的人自杀,那么其实自己才是失败的,什么也得不到。
留不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甚至练所有的回忆也被他一并收回。
“我的剑上有毒,你是段斐的哥哥,是师母的儿子,我……不能杀你。”鄢兰笙轻笑,吐出一口涌上来的血。
“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我一定要带段斐走。”冷霁尘看看鄢兰笙,只要休息片刻,他的内力恢复,出去疗伤也无大碍。
“你觉得他会跟人走么?”鄢兰笙笑,“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师母没有了,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打算让这个一辈子束缚了,虽然我曾经发誓不会对段斐有非分之想,可是我觉得我发誓才是最傻的,这一辈子最想的事情就是对他非分之想,所以你最好杀了我 ,否则我们还是不能解决问题。”鄢兰笙轻笑,黑眸如星。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你休想,如果你死了段斐肯定会死,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带他离开。我自然有办法。”冷霁尘轻笑,然后往外走。
他可以告诉段斐,自己本来可以杀了鄢兰笙,但是却没有下手,这本来也是事实,虽然鄢兰笙也没有杀自己,可是用来对付段斐,才不会管是不是卑鄙。
只要鄢兰笙没死,段斐必然不会觉得内疚,而自己放过鄢兰笙,用这个来激他,他必然会答应和自己离开。
激战了半日,洞中不知道时辰如何,所以冷霁尘有点着急,想快点出去。
刚走到洞口想伸手却扭开关,却听到里面传来轰隆巨响,然后一阵沙尘弥漫,石块滚落。
想起鄢兰笙身受重伤几乎不能行动,现在内力肯定没有全然恢复,没有犹豫便挥舞弯刀挡开滚落的石头冲了回去。
爆炸声不断,不是从山洞传来,而是山洞外侧,甚至是洞顶,巨石滚落,看见鄢兰笙费力地挥舞着皓月剑,但是石头还是砸在他的身上,凝聚内力,提气冲过去,抓住鄢兰笙飞身而起,为了躲开巨石,胳膊被鄢兰笙的剑划破了一小条伤口。
并未在意而是背起鄢兰笙往外面冲去,到了外面廊道没有石头滚落在放下他来查看伤势。检查了一下鄢兰笙,似乎被石头砸晕了,突然被划伤的手臂微微刺痛发麻,心中一惊,看了看伤口,然后提气剑看了看,知道是慕筠的毒药。
这就是他说的和慕筠合谋么?
如果他方才出手只要刺中自己,那么自己便死了,可是他却没有。
心中轻叹,想起那个大眼的段斐,不知道他在外面急成什么样子了。
微微运功将毒稍稍逼出,幸亏只是一点不甚要紧。
将鄢兰笙的剑和自己的刀背在鄢兰笙的背上,头微微发晕却也不在意,背起鄢兰笙便往外走,除了洞口的火把其他已经尽数熄灭,洞中沙弥漫,浓郁呛鼻。
加快了步子朝着洞口走去,还未到却听到轰隆一声,一堆巨石在眼前落下,心头剧跳如果不是及时定住脚步,自己和鄢兰笙已经成为一滩烂泥。
前路封死,只好便躲开滚落在石头一边往回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轰隆巨响,几乎像是整座山都要爆炸。
这样的手笔倒像是慕筠做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如此,心中愤怒,出去一定杀了他。

背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推出去,一下子跌在墙角,冷霁尘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抬眼却吓 了一 跳,鄢兰笙被一堆石头几乎埋进去。
立刻冲上去,运力击飞石头,还要挡住上面掉落的石头,那些小石子没有在意,可是砸在身上却是颗颗见血,终于将他挖出来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立刻点穴止血,撒药。
鄢兰笙只觉得浑身疼痛欲裂,头脑发晕,自己要死了么?看了冷霁尘一眼,如果他能给段斐幸福,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段斐会陪自己死,谁知道那虚无的境地到底是什么?
能否找到彼此?
冷霁尘二话不说就要带他离开,鄢兰笙抬手制止他,费力地撕下胸口的一块墨玉,泛着黑亮的色泽,正是段斐的墨玉。费力地吞咽了口唾沫,抬手擦擦嘴角的血,“你帮我给红绡,让他不要给我报仇,让他回去守着秋水坞,不要管段斐。”
冷霁尘盯着他,眸色沉静,冷冷道,“你自己出去说。”产着便背起他冲着山顶露出的那片天空飞身而去,途中被飞石击中,骨头断了多,却借飞石之撂续上行。
跃上山顶却依然轰隆不断,强提内力,朝山下官兵横列的地方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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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着未关的窗户,翻动桌上的书本,哗哗作响,冷霁尘只简略地给段斐讲说几句,“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冷霁尘笑笑,感觉到段斐的身体轻轻颤抖不已。
紧紧地抱住他,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段斐,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温言软语地诱哄,似乎是做梦,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温柔?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 ,我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了。”段斐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泪水条条湿透衣衫。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冷霁尘轻叹,轻轻吻他柔软的发丝,上面还有油爆葱的问道,那么真实那么平凡,又那么温暖。
这样的生活其实比将他禁锢在身边一点都不开心要好千万倍,可是从前太过害怕,总是害怕他离开自己,不要自己,如今在他的眼里自己身体健康,生命无忧,可是DD竟然也愿意在一起,这样的幸福让他数度流泪,只不过从不肯给人看见。
“小冷,你说,石头会醒过来么?会么?”已经两个月了,鄢兰笙还是那样一副睡模样,段斐每日笑得灿烂,打水做饭,逗弄冷霁尘,让自己忙碌地像个陀螺,心中只想着他肯定醒过来,也许哪天自己推门送饭,或者打水回来,会看见那个温雅如风的石头,站在院子里,抬眼望着门口,淡淡地朝自己笑。
他会说“小斐,我醒 ,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他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照顾着两个重伤的人,不假他人之手,可是他的脆弱和恐惧却也日益积聚,哪天便会火山爆发。
趴在冷霁尘的怀里哭得无法自已。
第一将自己的软弱暴露给冷霁尘看,第一向他倾诉自己的担心和脆弱。
冷霁尘心痛无比,无比虔诚地希望鄢兰笙可以醒过来,好起来,因为那样段斐便不会再伤心。
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这样想,看着他那么难过想的却是他终究会好起来,会忘掉那一切,而不是怎么去弥补,让他更加快乐,自己多么自私!
只想着让段斐的存在来安慰自己阴暗的人生,只想只要有段斐,自己就会活着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可是竟然没有想过如果不快乐,段斐再也不是从前的段斐。
所以,鄢兰笙,你最好还是醒过来,那么多你都没死,难道几块石头就能砸死了么?如果你不醒过来,我会带着段斐远远离开的,让他忘记我,忘记痛苦,我会让他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幸福,所以如果你不甘心,就醒过来。
段斐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冷霁尘只觉得浑身发颤,痉挛,怕段斐知道,悄悄下了 床盘腿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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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某天。
秋露重,枫林霜叶红。
段斐清晨醒来,冷霁尘已经将水打满,庭院也洒扫干净,早饭准备停当,鸡鸭都喂饱了,柴火劈好,摞得整整齐齐。
段斐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东看细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院子角落一棵枫树上找到了正在挂红辣椒的冷霁尘,疑惑道“都是你做的?”
一直以来冷霁尘都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做。

冷霁尘微微探出头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以为终于有一样可以超过我的了?”说着摘一个火红的辣椒朝着段斐头顶砸下来。
段斐抬手却没抓住,辣椒直直插在他头顶发束上,倒像个红玉簪子。
“那好,以后打水做饭扫院子都是你的活了 ,摆明了欺负人么,有一夜就什么都学会的?”
段斐气呼呼地去准备吃早饭了 。
看到冷霁尘扔下来的破衣服,又拎起来去给他缝,穿针走线,娴熟地很,冷霁尘就笑话他是个做女人的料。
段斐每缝他的衣服都是粗针乱脚的,这早上却仔细地缝好了,自己满意地看看,便将三个人的衣服都拿了去洗。
“段斐,不吃饭,洗什么衣服?”冷霁尘看着他笑。
段斐回头看着他,有那么瞬间觉得不够真实,迎着秋日的蓝天丽日,冷霁尘笑得竟然晃眼。“笑什么笑?知道你美。”说着又去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顺便又弄了几尾鱼回来。
照例先给鄢兰笙吃饭,却见冷霁尘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看太阳。
抬脚踢踢他的后背,“你犯浑呢?对着太阳看,看瞎了你 !”  的
“我就是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要多看看。”冷霁尘回头朝他笑,凤眸清华,清俊秀逸。段斐没由的心中发紧,“快去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这么好都被你看光了。”然后便去给鄢兰笙喂饭。
怎么说一直眼皮跳,跳的,对了先是左眼跳,怎么右眼又跳?
跳吧跳吧,坏的不灵好得灵。
段斐心里念叨着,喜欢唠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
推门进去,将饭放在桌上,又去开窗子,一屋子阳光撞进来,温暖而馨香。
“小斐,是你么?”身后传了一声低低的轻唤,
“嗯!是我,DD”蓦地停住,转身,飞快地扑过去,掀起床幔死死盯着那双邃黑亮的清眸。
未语泪先落,笑着眼泪哗啦啦地滴在鄢兰笙的脸上,“师兄,石头!”大声叫着,上来扶住鄢兰笙的肩膀,让他靠在靠枕上,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一头扎进鄢兰笙的怀里紧紧搂着他。
鄢兰笙苦笑,慢慢扳起段斐的头,“斐儿,你受苦了。”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还要说什么,段斐却笑得欢畅,突然转身往外跑,大声喊着“小冷,小冷,他醒了醒啦!快点,快!……”
跑到院子里却猛地停住,呆呆地看着那人,心头遽遑,秋风哗啦啦地扫过,低低问道,“小冷…… 怎么啦?”
仿佛吓呆了一样,重重地跪下去,就连求神保佑也忘记了。
是不是人生不会有完美,人不能太过贪婪?
自己曾经日夜祈祷,如果能让石头醒来,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是,这个代价不包括小冷……
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将冷霁尘紧紧地搂进怀里,颤声道,“小冷,你怎么啦?你又在吓我是么?”
冷霁尘浑身痉挛一样,过了片刻,稍微定下来,缓缓道,“段斐,对不起,吓到你了!”抬手费力地摸上满是泪水的脸颊,只接到几滴冰凉的清泪,便无力垂下。
“小冷,你……”段斐已经忘记了心痛是什么感觉,如果上天就是这样残忍,给了什么便要夺走了什么,那么到底是福是祸?
“段斐,我没事,让我看看你。”抬眼看段斐,眼神却是散乱没有焦距。
“段斐,天黑了,我看不清。”轻轻地笑,“对不起!”

“小冷,你不会离开我对么?”段斐泣声道。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就是死了,我的灵魂也会追着你,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冷霁尘笑得勉强气力虚弱。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段斐擦了把眼泪,用力地抱起冷霁尘,然后飞快地跑到鄢兰笙的房间去。
石头的内力厚,现在他醒了,是不是可以救小冷?
鄢兰笙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虽然醒了,但是他的腿不能动,可能当初伤到腿,自己昏迷导致腿暂时或者永久瘫痪。
看着段斐抱着个人冲进来,鄢兰笙便明白了,让段斐将冷霁尘放在床上,抬手搭上他的脉。
“他中毒了。”轻轻说一句,便开始运功,自己的内力竟然已经都恢复了,想必内伤好了,内力便自行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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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冥冥自有天意,自己将慕筠的药涂在剑上,想必不小心伤了冷霁尘,所以他才会如此。
“石头,能救他么?”段斐急道。
鄢兰笙朝他笑笑,“小斐,不要着急,我会救他的。”说着双掌用力将身体直起来靠在床背上,双手搬动腿脚盘腿而坐。
段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为鄢兰笙醒过来而高兴,冷霁尘又如此,现在看着鄢兰笙似乎腿根本不能动,强忍着心痛,笑道,“石头,看来你以后哪里都不能去了,只能跟着我了。”说着又连忙将冷霁尘也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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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筠的毒很是霸道,冷霁尘初只是被剑划破,并未在意,后来却发现慢慢地头晕眼,四肢麻木,先是手脚麻木痉挛,所以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内力,后来便是头晕,眼睛酸痛肿胀,开始慢慢失明。
幸亏中毒较轻,加上他内力厚,所以才挺到现在,换做旁人恐怕当时便死了。
鄢兰笙替他驱毒亦是心神俱疲,和冷霁尘一人一边靠在墙上休息。
鄢兰笙说现在即使有慕筠的解药也不可能完全治好,别人更没有办法,只能靠冷霁尘自身的内力慢慢地驱毒,效果要以后才能看出来。
段斐告诉了玉潇涵,他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看,只留了上好的药材,他们也没有办法。后来玉潇涵和鄢兰笙合力帮冷霁尘驱毒疗伤,算是护住心脉,其他的听天由命,看冷霁尘自身的功力以及他的心性。
不急躁不动气,慢慢疗养。
初始段斐非常悲伤,冷霁尘总是逗他,后来段斐似乎想开了,笑得灿烂,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
此后三个人一起吃饭,段斐拒绝玉潇涵派人来照顾他们,他说要亲自照顾。
鄢兰笙腿脚不便,冷霁尘驱毒以后虽然手脚没有大碍,但是眼睛最是脆弱,日益被毒侵入,竟至失明。
段斐唠唠叨叨地将菜一样样端上来,一会给一个盛饭一会给那个喝汤。
“这样也好,省得你们再打打杀杀的,”段斐嘴巴没有停过,一直不断地说话,数落两人,那两个人很少说话,便假装听不见自也不会嫌他烦,只是宠溺地盯着他,最后无奈苦笑。
“冷霁尘,你眼睛瞎了,眼神倒是温柔了。”段斐笑笑,一边给冷霁尘喂饭一边数落他。冷霁尘笑笑,“段斐,你就这样拿我的痛楚开心么?”虽说痛楚,可是笑意莹莹,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他觉得很满足,自己从前竟是很傻,现在才知道自己病得越是厉害段斐越是不会离开自己,就算是赶他他都不走,所以他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拖累了段斐,反而非常嚣张地支使段斐给他弄这个弄那个。
你以为我是你们的奶娘吗?
段斐看着冷霁尘大小的事都不肯动手了,喜欢赖在自己身边,去哪里都带着他,便教训他。
冷霁尘以后便叫段斐奶娘 。
段斐也没办法,病人最大。

鄢兰笙和冷霁尘两人一起疗伤,鄢兰笙的腿有希望恢复,而冷霁尘可能某一天下子恢复视力,也有可能某一天就那样常睡不起。
段斐没有去想他到底是会好还是会死,只想他们活着的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山中岁月无从计,霜染枫林星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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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的某一天 。
雪漫枫林,寒风凝飒。
鄢兰笙的腿已经好了,经过静养,功力更上一层。
红绡死了,让他非常难过,自己不过是偶然救了他,可是他却做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随从,连姓氏都抛弃了,想着等哪天便去祭拜一下。
慕筠离开了,恨意也慢慢地退却了,他给了段斐解药,这个就足以让自己感激。
冷霁尘的身体时好时坏,眼睛看不见, 有时候会陷入昏迷,毒侵入脑中,但是尚不致命。
段斐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在照顾冷霁尘上,但是又不会因为照顾冷霁尘而忽略了鄢兰笙,尽量的不让鄢兰笙觉得他会因为冷霁尘生病了而忽视石头。
段斐越是这样越是让鄢兰笙心痛,主动地帮他分担,照顾冷霁尘,帮他疗伤,而且在日益的相中,他也觉得越来越不讨厌冷霁尘。可以说冷霁尘的性子和师母很像,虽然他逼死 师母,但是师母却是自戕,也许因为冷霁尘是她的儿子,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拼斗。
鄢兰笙没有问冷霁尘和她到底是什么仇恨,知道他是师母的儿子,知道他是段斐的哥哥,自己那个时候已经不能出手,不想让段斐伤心,更加不想因为自己让段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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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鄢兰笙照例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拎只野兔或者野鸡之类。
山中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嘎吱嘎吱,和着心跳的节奏。
出门是为了独,也是为了给那两个人尽可能多相的时间。
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如此替他们着想,只觉得也许能够看到段斐开心,看到他因为自己活着因为冷霁尘活着开心,便觉得那些从前坚持的,其实也都无所谓。
如果冷霁尘死了段斐会如何?他会抛下自己么?像段斐说的,不管他们谁死了,他都愿意追随,所以为了不让段斐死,为了和他在一起,那么最好谁都不要死,能够看到爱的人开心,便够了 ,现在不能爱屋及乌,但是却也真心希望冷霁尘会好起来,至少不会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和他争了。
自己在少年时代陪伴段斐,可是冷霁尘却在前面几年一直和段斐形影不离。
到底谁在他心里更重?
想想又不由得笑自己,总想那个人心里只有自己才好,自己满心想的做的都是为了他,可是却因为誓言的束缚伤了他的心,想当初离开秋水坞,连告别都没有,段斐站在岸边看着自己,最后不管师母的阻拦跳下湖朝自己的船游来,那个时候自己多么想能够跳进水里和他一起,生死无忌。
想着段斐那些年在江湖上风风雨雨,尽管有自己的庇护,可是依然无比的艰难,有话不能说,自己却又惧于师母的约定不敢说,眼睁睁看着冷霁尘靠近他,和他朝夕相。
曾经是那么嫉妒难受,却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想来,为什么要嫉妒,也许应该感谢,虽然当初冷霁尘的接近别有用心,可是他能够陪着段斐那几年,让他笑得灿烂,何尝不应该得到感激?
如果没有冷霁尘的保护,就凭段斐那点功夫,东闯西荡,也许早就被人收拾了。抛去那层私心,自己也是佩服冷霁尘的。
到底是谁错了,却让他们来承担了一切,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去追究?像段斐说得,只要大家能够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
只要能够看见段斐,对着自己笑,因为自己而开心,早晨笑微微地和自己打招呼,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也想,其实也许段斐对冷霁尘的感情和对自己并不完全一样吧?虽然段斐没提起,自己也从不探究,但是通过这些时间的相,总会有意无意在心头浮起这样的感觉。
也许自己吃醋吧!

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段斐对自己看上去永远比对冷霁尘好,他会骂他打他然后宠他,却从来不会骂也不会和自己捣乱。
听段斐说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如何欺负冷霁尘,如何让冷霁尘帮忙,可是冷霁尘病着的时候,段斐却对自己本本分分的,就象弟弟对哥哥一样,非常乖,很安静。
也许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尊重是依赖,对冷霁尘却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更像小情人?
意识到这些其实会很痛,可是习惯了便也这然。
有些事情,其实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参透。或许段斐永远没有办法像在冷霁尘面前那样,在自己面前调皮捣乱;但是同样的,他在脆弱的时候,最想倾诉的人是自己而面对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保护的人也是自己……
但是这些能说 明什么呢?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自己性子沉稳,为人拘谨,不喜打闹,段斐自然也不好像对孩子那样和自己捣乱。
不管他如何想,在他脆弱的时候肯对自己敞开心扉,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就够了,喜欢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自己从前觉得当他是弟弟,可是慢慢地觉得想一辈子在一起,后来又因为他和别人一起而生气吃醋。
自己是爱他的,无可怀疑,他爱自己也无可怀疑,他也爱着冷霁尘,毋庸置疑,这样承认有点难过,可是如果他能够快乐又如何?自己也只想看到他的笑容灿烂如,又如何?
他为自己伤心,挂念自己,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更何况他还说过爱自己
也许可以离开,让他们两个人快乐的一起,自己也未必做不到,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很矛盾,一生哪有百年?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为什么还去因为计较错过第二?
自己受伤的时候,段斐不会丢下自己,那么冷霁尘如此,段斐也定然不会离开。
冷霁尘定然也认准段斐会因为他人的示弱或者软弱而倍加呵护,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眼睛好不好,身体好不好,自己不也是意识到这些,安心地享受段斐的照顾?
腿没有恢复的那些日子看着段斐忙里忙外,虽然很心痛,可是却很开心,因为他从不厚此薄彼,即使他心里也许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份量轻重。
想自己不是也很孩子气,很可笑,冷霁尘眼睛不好,天天赖着他,而段斐也会为了照顾自己,将自己背上背下,而自己也会觉得被他关心照顾宠护着是种窝心到流泪,愿意放弃一切隔阂。自己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
当时自己在洞中也自私地想过,也许自己死了,段斐会陪自己的吧。但是活着却又觉得能够活着在一起其实比什么都幸福。
不知不觉站在枫树下发了半天呆,无风,雪静悄悄地落在,披了一身,晶莹柔软,像情人的眼波。
抬眼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拎着打到的猎物往回走。
刚到篱笆门口便觉得不对劲,照往日必定会听到段斐和冷霁尘在院子里斗嘴打闹的声音。
有时候冷霁尘故意把段斐晒的扁豆或者红薯干打翻,段斐会非常不高兴地将冷霁尘推倒捆起来,绑在椅子上,然后乐呵呵地一片片捡起来,过会儿给冷霁尘熬一碗又苦又浓的药汁,逼着冷霁尘一口气灌下去,喝完了没有糖片没有水。
然后又会忙活给自己炖骨头汤,说腿好了,但是要注意营养,那碗汤浓浓的香气,颜色轻淡莹润,冷霁尘会在那里喊他偏心。
有时候段斐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石头怎么还没回来,天都晚了。”冷霁尘会冷冷地讥讽他,“不放心你天天绑在他身上好了。”
“等石头回来,不给你肉!”段斐回头瞅着他,“冷霁尘,你真看不见么?我怎么觉得你那双眼睛贼溜溜的?”
“再溜也没你贼。”冷霁尘懒懒地靠在竹椅上,拿葫芦瓢里的生准确无误地扔到段斐的头上。
直到段斐不耐烦了跑回去收拾他或者跑到外面去找鄢兰笙。的
有时候……
下雪像今天,刮着北风,段斐会披着那件漂亮的火红狐狸毛的披风,在路口等自己,然后会嗔怪为什么每天都要出门,不打猎也饿不着,下雪也不消停,要是不注意腿要疼 ……
今日院子里静悄悄的。
渐渐的起了风,雪随风飘逸,纷纷扬扬。
远方传来呜咽笛声,飘渺空灵,如缕不绝。
顿了顿,还是走进去,

细听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将野鸡野兔放在门口,然后慢慢坐在门口的矮凳上。
这个位置正对着冷霁尘的房间,段斐坐在他的床边,头低低地垂着,身体微微耸动,及腰的黑发轻轻晃动,头上的白玉簪闪着晶莹的光芒。
段斐得了风寒,稍微好了点,但是鼻音浓重,嗓子沙哑,却不肯卧床休息。
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像哭又像笑……
心头一紧,觉得冷风侵骨。
抬眼却见雪停了,太阳慢慢露出来,风吹拂轻柔的雪飞卷。
目光晃了晃,落在院子里阴凉地的雪堆上,那里是三个雪人并排而立,没有写名字,可是却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哪个是段斐,冷霁尘堆得,确切地说是一点一点揉捏出来的,端的是玉树临风,清俊脱俗……
鄢兰笙去厨房取了三瓶酒,美人瓶,高颈,自己昏迷的时候,冷霁尘去流云城偷来送给段斐的,段斐一直宝贝着。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喝酒?” 段斐站在门口笑道,笑容灿烂仿若冬日午后的阳光,明媚耀眼。冷霁尘站在他身边,由于失明眼波温柔如水,泛着点点阳光,风吹起柔软的发丝,肌肤如雪,红唇如梅。
这一刻心头热流涌动,要感谢上苍,风吹雪飞进了眼,潮湿一片,抬手抹了一把。
朝他们轻笑,“不是给你们留了么?我烫过,是温的。”说着举起高颈美人瓶,黑眸闪亮,灿若星子。
“石头,我们回秋水坞吧!”段斐看着鄢兰笙头顶的墨玉发簪,那是父亲留下来的,冬日阳光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鄢兰笙抬眼,询问。
冷霁尘除了一双不可视物的眸子温柔带笑,一张玉白的脸依然冰冷冷的,看不出情绪,但是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泄漏了他的心头的温柔。
鄢兰笙下意识地点点头,“你喜欢便回去。”
段斐扑过来趴在他的怀里,笑得开心,低声道,“石头,小冷说,他用全部的功力封住了毒液,眼睛可能无法恢复了,但是,也不会死了!”大大的桃眼让鄢兰笙误以为春天到来,喜极而泣,晶莹的泪划过玉白的脸颊,映着冬日的暖阳,是个温暖的日子。
是个美丽的让人想哭的日子……
冬天的风并不寒冷,当阳光洒在雪地上,是温柔而静谧的感觉,远传来幽渺的笛音,如冰雪消融,如乳燕归巢,如暖风拂柳,如烟似雾,如诗如画……

番外
更衣行云酒初熏(H章))
某年某月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以后
烟凝湖,一年四季烟雾弥漫。特别是三月桃灿烂,乱舞春风,情人眼波横。灿烂春光里的秋水坞,宛若人间仙境,竹林碧沉,桃烂漫。
淡蓝衣衫的男子,翩然翻飞,掠起寒光点点 ,劲风扫过,乱红妖娆,一套流云剑法,形若流水,静若清云。
风吹过,拂动轻薄的衣衫,黑发闪灿着淡金色的碎钻,黑眸如星,人雅如菊。
“小斐,学会了么?”鄢兰笙看着桃眼泛着莹莹水波的段斐,宛若桃瓣的红唇微微张开,迎着春日的明媚阳光,展颜轻笑,“石头,你都会,为什么我还要学?”
说着转身朝桃树下走去,织桃暗纹月白色衣衫被白玉带箍在秀挺的身体上,随着轻盈的步伐当初层层叠皱。
心头的温暖像烟凝湖的碧水缓缓荡漾,倒影青荷倩碧只觉得是那人柔柔情意。今生今世,天可怜见,能够像今天,那人作伴,烟凝湖畔。
“石头,你怎么总发呆!快来,我让文竹做了好吃的点心,她可是我从晚来秋霁大客栈特意偷来的人,点心一级棒。”说莞尔一笑,明眸清辉。

宠溺地看着那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小尾巴,及腰的长发拖在背上,身体微倾,去摆弄精致的食盒,修长的身体弯出美丽的弧度,阳光透光桃枝头倾泄在他的身上,翘挺的鼻尖一抹淡金如烟似雾。
慢慢地靠近,如同梦幻了多少,痛苦地挣扎,急切地渴望,那些日子都一经过去,现在将来,在一起。
“石头大人,快来坐啦!”段斐急不可耐地喊他。
鄢兰笙将件放在一边,抬手理了理衣袖,便走到桃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
段斐喜欢来这里,可是不喜欢到建亭子,他说幕天席地,是最好的待遇了。
“有糯米酥,桂糕,梅雪片糕,清蒸鲑鱼,翡翠银丝烫,对了,还有DD我们自己酿的桂酒……”段斐永远改不了自己唠唠叨叨的毛病,一样样地给鄢兰笙讲。
“小斐,我很幸福。”鄢兰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嗯?”段斐抬眼看他,长长的睫毛忽闪闪,黑亮的眼睛闪灿灿。
让鄢兰笙只想那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不过要是让段斐知道他把他相成了孩子气,他会发狂的。
段斐发狂,不由得笑,修长的眉毛微微挑起,眼角荡起丝丝情意。段斐疑惑地看看他,抬手在他面前挥挥,“石头,现在不用那么上赶着练功了,没人能进来伤害我们的。”然后看着鄢兰笙眼角一抹殷红,心突地跳了一下,直觉一股暖流汩汩涌动,流到四肢百骸,心头发热,身体发烫,脸上飞上霞红。
“吃饭啦,吃饭啦……”为了掩饰自己,胡乱地嚷着。
“小斐,吃饭之前,我想吃开胃小菜。”鄢兰笙黑眸隐隐波光流转,坏坏地看着段斐。
那人还没明白,撕开酒坛的封口,“开胃小菜没有,开胃酒有,要不要先来一碗?”说着倒在清莹透光的白玉杯里,他威逼着鄢兰笙去偷来的。
“谁说没有?”鄢兰笙凝眸笑望着他,这孩子永远都不会主动开窍,段斐将盛满了清酒的杯递给鄢兰笙,抬眼看到他的黑眸如同溪水流动,邃黝黑,如同附了魔力地将自己吸引进去,多看了会便是头晕目眩。
那里面仿佛有整个世界,碧竹,阳光自己。
一阵清风,一场桃雨落,绯红的瓣晃悠悠地落下来,轻盈地落在月白的衣衫黑亮的发丝上,微微一笑,额际一抹绯色轻飘着落进酒杯里,轻轻荡漾。
“哎呀,被弄脏了,”段斐叫着,打算倒掉再换一杯来,还未动,手被握在温暖修长的指间,淡粉色的指尖圆润整齐,泛着淡淡的柔光。
慢慢勾缠的手共同握住那杯清酒,淡淡的香气在鼻端萦绕,混了香草香竹香水香万般都敌不过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幽香。
“小斐,”鄢兰笙眸含春情,眉梢温柔,“我们DD还没有喝过交杯酒。”轻笑,另一只手抚上段斐早已经蕴染上桃色的脸颊,大眼水波莹莹,迷离了一层雾气,憨傻中那么纯净勾人心神。
“啊?交DD?石DD啊DD”没说完鄢兰笙温软的唇覆上去,轻轻地如同瓣一样刷过,舌尖像春风化雨,微微酥麻,握住酒杯的手慢慢地交叉穿过,酒杯太小并不能供两人同饮,鄢兰笙一饮而尽,以手勾住段斐的脖颈,俯身送上去,带着淡淡桃香气的桂酒清冽,芳甜,在二人齿间流转,那片桃瓣在段斐的口中轻轻荡漾,又被勾缠的舌揉碎分享。
轻轻吸吮柔嫩的舌,温软的唇瓣,来不及吞咽的酒顺着纠缠的唇蜿蜒流下划过曲线优美的颈项,流进衣内不见。
“石……”段斐微微挣扎,想说大白天,在外面不能这样。却被鄢兰笙火热而灵巧的舌勾住舌尖根本说不出什么,只觉得浑身发软,隔着衣料是两人滚谈的体温,紧紧拥住的身体蹭起阵阵颤栗的快感。
将段斐温软的身子紧紧地箍在怀里,手揉捏着他的脊背腰肢,舌拨弄着他口中每敏感,勾缠激荡,分享柔蜜芳泽,段斐身体微微颤栗,发出细碎的呻吟,那呻吟自心底溢满盛装不住,“嗯……呃……”地自揉缠的唇间散出,大部分被鄢兰笙吸进唇舌激情地索取又哺回段斐口中。
双手无力却又似用尽所有的力气攀附着鄢兰笙的脖颈,细长的手指插进浓密的发中,低低地吟 “石头……石头……”
一声声动情的呼唤摧击着鄢兰笙长久以来的休养和淡定,那温润而禁欲的高洁气质下面是对怀中人火一样炽热的爱恋,梦了千百回,想了多少年,痛了柔肠百转,而今爱得荡气回肠。
吻得段斐身体滚烫,脸颊潮红,眼底一抹妖异的绯红,勾魂而荡魄,似欢愉似痛苦的表情,纤长的眉微微蹙起,水雾迷茫的大眼迷离而懵懂。
吻着段斐耳后柔嫩淡粉的肌肤,舔弄着莹润的耳珠,低低地似呻吟似蛊惑,“小斐,可以吗?在这里爱你……”
段斐没有回答,却身后勾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柔唇,青涩而笨拙的挑逗思慕的人殷红的唇,胶着吸吮,如同要将对方的灵魂都吸附出来,肢体紧紧地纠缠,段斐无力地攀附在鄢兰笙坚实的脊背上,任由他吻他自己天昏地暗,神智不清。
用力地将段斐嵌进怀里,手略微粗暴地揉捏着他柔软的腰肢,一条腿挤进段斐紧紧夹紧地双腿间慢慢的揉蹭,感觉他的身体颤栗软绵,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欲望的那一端,只想爱人能够将他引导释放。
紧贴吸吮的唇没有退开,彼此的衣衫却已经半褪,露出白皙结实的身体,在烂漫的桃雨中淫靡而妖艳。

金色的阳光洒在白玉的肌肤上,淡淡的柔光眩了情人的眼,鄢兰笙将段斐放在彼此褪下的衣衫上,对上段斐羞涩而柔情的目光,笑着轻吻他的眼睫,鼻端,唇似乎有着引人沉沦的蜜糖,地纠缠再纠缠,唇一路往下顺着柔嫩的肌肤,纤长的脖颈用力弯出优美的弧度,如同珍贵的玉器精致而细腻,唇似乎着了火,所过之,泛起点点绯色桃瓣,妩媚而妖娆。
唇是灵动的画笔,玉白的身体是上好的宣纸,一下下印上去,凝而不散,酥而不乱,绯红点点 ,玉体横陈。
鄢兰笙如同着魔一样,慢慢而虔诚地膜拜匀停而柔软的身体,玉白的肌肤闪着动人的光泽,看着自己的唇印一瓣瓣印上去,浑身的欲望排山倒海猛地压向身下欲望的顶端,又哄然四散,渗及全身神经所到之。
段斐羞涩地弯起修长而白皙的腿,手臂不知所措地挡在那个部位,鄢兰笙轻笑着含住他胸前的樱红凸起,慢慢地轻啮用牙齿摩擦,舌尖不断地打转研磨。
“嗯……唔……呃……啊……”听着头上似乎压抑不住的细碎呻吟无意识地流淌出来,如同最美的琴弹出的音律, 波波激荡着身体里汹涌的欲望,叫嚣着欲找到释放的闸口。
看着段斐渐渐浮起淡粉色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细密的贝齿紧紧咬住柔嫩的红唇,双眸微阖,长睫轻颤,里面星光点点 ,妩媚而勾魂,波光荡漾。
似乎知道他的欲望一般,温暖的大手体贴的游走在柔嫩而敏感的肌肤上,唇俯下吸住怎么也遮挡不住早已血脉贲张的欲望昂扬。
手轻柔地捏弄着紧绷的大腿内侧,指尖轻轻搔刮着柔嫩的肌肤,掌心微微粗糙的薄茧带来阵阵的酥软。
段斐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都集中在被吸住的那一点上,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那人的头,似乎忘记 羞耻大声地呻吟出声。
知道他身体的渴望,更加快速的上下舔弄,微微加重的力道让早就敏感不堪的欲望顶端不断的渗出晶莹的蜜液,殷红的唇在肉粉色的欲望上下□,晶莹的津液缓缓流淌下来,淫靡而放荡。
段斐只觉得一波波地快感几乎要将自己击垮,一阵如潮的快感袭上大脑,几乎眩晕的感觉让他受不住地挺起上半身,双手紧紧地拦住伏在胯间的那人的黑发,死死地咬住柔唇,□的呻吟还是抑制不住脱口泄出。
“石头……石头……”浓重地喘息此起彼伏,睁开朦胧勾魂的桃眼,看着那个自己自小爱慕幻想了无数却觉得淡淡疏离高高在上温润如玉的人,却在自己的身体上带给自己如此淫靡而令人羞愧的快感,那种身体的欲望冲击着大脑,而精神和心理上涌起的那种圆满的满足感却又将欲望推上一个个快感的顶端。
“石头……我……想……和你……一起……”气喘吁吁地说完,自己却又不知道产什么, 而那人却懂,抬头堵住他略微红肿的唇,一手勾住他的纤腰,一手轻柔抚摸他敏感而挺立的胸前红珠,风过雨摇乱入怀,抬手抓满一把殷红的桃瓣,探向柔嫩的□,慢慢的捏弄轻柔,指上微微用力柔嫩而脆弱的瓣渗出清香柔滑的汁液,慢慢滋润了那出□,手指带着瓣微微进入。
“呃……”段斐身体猛颤,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不由得更大的打开,□微微上抬,寻求更舒适的姿势,放开纠缠的唇舌,鄢兰笙将他慢慢地放在衣物上,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揉捏胸前的樱珠,唇却再度覆上昂扬充血变得紫色的欲望,伸进□的手指慢慢的勾弄,转动搔刮着每个所及之,慢慢地探入两指三指,尽管依然□难入,可是穴口微微翕张,却慢慢地吞噬进去,曲起手指,将更多的桃瓣送了进去,随着手指的律动,淫靡的液和着炙热甬道分泌的蜜液羞涩地流出来。
起身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一手似乎和着韵律有节奏的□,另一只手褪掉自己的悬垂到腰际的衣衫,露出火热的□。
将段斐结实修长的大腿尽量地分开,放在身体两侧,抬眼看着段斐紧闭地双眸,翕张的红唇,一声声催情荡漾的呻吟,让自己几乎把持不住。
“小斐,睁开眼睛……”带着蛊惑的声音低低地暗哑,在柔蜜的雨里性感而魅惑。
段斐睁开水雾迷离的眼眸,看着鄢兰笙情潮满布的俊面,离自己如此近,再不是那个遥远淡漠圣洁如谛仙的盟主,情不自禁地唤道“石头……爱我……”
那人勾唇轻笑,俊逸无双,腰身 个用力,□准确地进入早已经淫靡不堪的穴口,一个挺立,上下两人俱是心神剧颤,密密地贴在段斐身上,鄢兰笙几乎情难自禁,动作有点狂乱地□,唇舌贪婪地吸吮啮咬柔嫩的胸前,留下斑斑红印。
段斐用力地搂住他的脖颈,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上鄢兰笙精壮的腰身,习武的身体,匀称而健美,在阳光里夺人心神。
微微用力将段斐抱在怀里,跪坐在满地的桃瓣上,激情揉碎的满地绯红,□之,桃汁液混了身体分泌的□,随着腰身用力的□,缓缓地滴落在月白的衣衫上,乱红点点 。
握住段斐腰身上下挺立,习武的身体素质极好,痴缠而激狂,猛烈地索取给予。
腰上不断用力,身体如同海面行舟,上下起伏,唇舌甜蜜地痴缠,莹润的津液顺着唇间蜿蜒留下,滴落在玉白的身体上,淫靡狂乱。
几个猛烈地冲刺,一阵白光在脑海中炸开,头晕目眩,鄢兰笙发出 声闷哼,紧紧地闭上眼眸,用力地箍住段斐腰肢,任由那阵几乎将他击晕的快感在□炸开又四冲撞四肢百骸无一不颤栗。
段斐发出 声高亢的嘶鸣,猛地向后仰伸脖颈,如同俯临水面的烟柳,发丝飘荡,身体猛地震颤不已,浊白竟然喷在鄢兰笙平滑结实的胸前。
激情过后,段斐羞红一脸,趴在鄢兰笙的胳膊底下不许他看自己,鄢兰笙将他抱起来趴在胸前,“小斐,没有什么害羞的,嗯……”低低浅笑,看到段斐的脸更加红。
本来是石头在练功,说要教自己流云剑法的最后几式,怎么就毫不知耻的在大白天,野地里滚在了一起呢?
段斐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但是回头看见朝他浅笑,目光满是宠溺的人,又觉得想不想的明白,这样也很好。
两人在烟凝湖边洗了澡,打打闹闹,又去了斐然小筑。
烟凝湖面,碧荷万顷,几竹谢勾陈相连,竹子回廊曲折相连,静幽无限。

水榭里,清香细密,纱幔飘浮,段斐只怕是有去无回,被吃到晚上也没有机会将衣服穿上……
塞上风月情天长(H)
塞外风云情天长
假设情景:小段跟着小冷逍遥塞外去鸟……
藏疆在紫鼎国的西方,浩瀚的黄沙北方是广袤的草原,那里的人牧马放养。
天地清透,天空湛蓝的似乎缀在头上,白云幽幽荡荡,慵懒的似情人的衣裳。
夏日的午后,畅行无阻的风从远莹翠的海子那边吹来,带着阵阵清甜。
一望无际的草原黝黑无际,半人高的翠绿如同绿纱裙。
远方雪山方向,一骑披着灿烂的阳光缓缓而来,行得近了却是二人共乘一骆驼,驼铃声声,似乎行得久了,风尘仆仆,看样子刚从南方的大漠之地远道而来。
“小冷,小冷,我们来到大草原 !”清脆清朗的声音,欢欣雀跃,身上的衣衫是雨过天青的颜色,大眼桃的男子在骆驼上站起身来,后面凤眼清冷的唇角微勾的男子立刻扶住他,以免摔下去。
笑嘻嘻的男子双手拢在唇间,气运丹田,放声大喊“喂大草原DDD我们来啦!”说完哈哈大笑,往后径直摔进红衣男子怀中。
凤眼带笑,修眉莹润,“段斐,不!”纤薄的唇角微微勾出迷人的弧度,眼神满是宠溺,轻舒手臂将段斐松松地搂进怀里,清脆的驼铃叮咚。
段斐身体往后倾斜,他知道无论怎么样,冷霁尘都会在后面撑住他,风吹草低,远牛羊毕现,雪白的羊群在广袤的青青草原上,如同白云印上苍天。
他们已经在藏疆游荡了很久,冷霁尘产要带他看遍 藏疆每风光,万里黄沙,如海草原,巍峨雪山,冰封的北地,吃哈密瓜,烤火炉,喝香甜奶酒……
然后找个水美草肥的地方,一起牧马放养……
心中溢满激荡,莹澈的大眼映出蓝天白云,鼻端萦绕着幽幽的兰香气,心神荡漾。揽住段斐的腰,凌空转了个方向,面对他坐着。冷霁尘伸手环住他,朝他笑笑,轻声道,“我们去前面的地方,应该有牧民帐篷村,我们在此地逗留一阵,然后继续往北,已经看过了南雪山,再去北边的擎 雪山,据说那里有一棵千年雪莲,千年一,今年刚好到了时间,我去采了来送给你,你吃了以后可以青春永驻。”冷霁尘越说到后来,凤眸弯弯,红唇含笑。
段斐不乐意了,抬眼瞪着他,“小冷,我是个男人,要什么青春永驻,容颜不败?呸呸!太恶心了,那不是老不死了 ……”段斐作势皱皱鼻子,大大的眼睛连带微微皱起,清波荡漾,莹莹闪闪。
心头一荡,冷霁尘伸手勾住他的颈,将他拉向一侧,唇直直地吻下去,段斐一阵面红耳赤,挣扎道,“小冷,别闹了,别……”却被吻得浑身发软,如果不是冷霁尘紧紧压住他,只怕滚下驼峰去。
轻轻啮咬着段斐柔嫩的唇瓣,手便探上他的腰肢,“小冷,住手!上都怪你……让我们被埋在流沙中,我可不想再……唔……”
听见段斐说流沙,冷霁尘笑意更浓,胸中激流涌动,吻便更加缠绵,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那种空旷苍凉在情人面前都不算什么,“用身体驱赶那种凌厉而强势的寂寥……”冷霁尘挑逗段斐,让他和自己在大漠里欢爱,结果碰上龙卷风,被压在凹的黄沙中。
远的风从晶莹的雪山顶飞掠过晶莹的海子,带着清甜凉爽的气息,刷过两人的面颊,骆驼惬意地眯起眼睛,似乎为两人觉得羞愧。
段斐红着脸颊,被压在驼峰上,并不是很舒服,冷霁尘看他挣扎,双手放开他,段斐一个扑棱差点掉下去,手脚并用扒在冷霁尘身上,身体往后的冲力将冷霁尘带得压在他的身上,骆驼不满意地抖了抖身体,示意两个人悠着点。
段斐想说什么, 唇却被紧紧地噙住,没有一丝空隙,随着驼步轻晃,唇舌越缠越紧,牙齿互相碰撞,辅助探进口中灵活的舌,使得敏感的津液溢满只能张开嘴巴任凭那人予取予求,用力地将唾液吞咽下去,纠缠的舌却不肯放松,勾起段斐脖颈,将他拉向自己胸前。
纤长的手指挑起颈边柔顺的黑发,头上干净的阳光照在玉色的颈,是眩目的颜色,优美的曲线细腻的肌肤,使得本就没有抵抗力的情人更加情动。
急促的呼吸在荡涤的风中依然清晰入耳,轻轻地吮吻纤长的脖颈,慢慢地扯开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衣衫在灵活的手指挑动下,滑下肩头挂在纤细的腰肢上。
清爽的风抚过玉色的身体,被煦丽的阳光在肌肤镀上 层蜜色,墨黑的长发皮肤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楚楚动人,流泻出魅惑的风韵。
纤薄的唇带着雪山的味道,凉爽地贴上莹润的肩头,伸出舌尖轻轻的舔弄,还有在海子里沐浴过后的芬芳。
“小……小冷……”段斐不由自主地抬手抓住冷霁尘的衣衫,纤薄的棉布衣料温软踏实,大眼迷离而诱人,眉梢眼角风情浓郁,脸颊上红晕如雪山巅上瑰丽的红宝石,勾人心头最纯粹的欲望。
“别怕,搂住我的肩膀。”本来清冽磁性的声音却被暖阳蕴染上温润的色泽,使得那样好听的声音竟然似乎可以看见,是眼前金色的阳光,如同耳边醉人的草原风。
双手紧紧地抓住冷霁尘的胳膊,既怕跌下去又似乎只有紧紧地抓住他,才能让自己翻涌的热流和欲望得到正确的导引,

“小冷……下去……”紧咬的唇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冷霁尘头顶的白玉发簪莹润闪着耀眼的光,段斐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别怕,闭上眼睛……”冷霁尘的唇轻轻啮咬段斐精致的耳珠,声音随着温润的气息扑腾在他脖颈和半边脸颊上,段斐只觉得半边身子如同抽筋一样,瞬间酥麻,从脚跟一直酥麻到腰际,颤悠悠地回到被吮吻的耳际。
不由得发出低低的似咏叹又似满足地吟哦,身体酥软只想找到什么来支撑,手臂越来越软,又半躺在驼峰上,轻功修炼出来的柔软腰肢,柔韧而轻盈,脖颈在驼峰上展露出优美的弧度,还带着明显□痕迹的玉白胸膛暴露在暖阳的清风中。
心神激荡,双手托住段斐的肩头,微微用力抬起他的身体,唇便凑上去,吸住胸前被□拨弄的早已经微微凸起的樱珠,慢慢的挑逗舔咬,细密的牙齿轻轻的摩擦,带来震颤全身的快感,酥麻一阵阵四扩散,不由得抬起修长结实的腿夹上冷霁尘的腰肢,被挑逗的身体火热滚烫,只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四流窜,怎么都抓不住,身体轻轻地扭动,似乎想将身体里的欲望摇走,又似乎因为扭动的摩擦带来更多的快感。
撕扯啮咬樱珠的唇齿慢慢的在胸前移动,尽量的轻柔,不再因为自己的粗鲁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过分刺目的淤痕。手腕用力将段斐托在手心里,段斐因为体内欲望的灼烧,身体用力地延展,腰肢努力地伸展脖颈便向后仰曲,头顶的发髻微微散乱,松软的黑发如瀑布 样倾斜在驼身上,如同挂 成色上好的黑缎。的
唇不断的挑逗吸吮,在平坦紧绷的小腹上留恋,印下火热的吻,舌尖在圆圆形状的粉嫩肚脐周围慢慢地打圈,段斐只觉得所有的血液哗得沉下去,在小腹的地方汇成一个火炉,炙烤着自己的身体,周围阳光似乎眩目,让他睁不开眼睛。
欲望之高高地耸起,将褪到腰际的衣衫轻轻的挑起,顶端分泌的欲望之液将衣衫濡湿出一片痕渍。
凤眸微挑,长睫敛住光华,唇微微的碰了碰耸起的部位,感觉到段斐猛地震颤。
似乎故意逗他,手将托住的身体放开,慢慢在柔嫩的身体上游走,揉捏胸前的樱珠,慢慢地捏弄扯拉,段斐只觉得自己要跌下去了,身体往下滑,只好腿上用力紧紧地夹住精健的腰肢,双手用力地拉住身下的软鞍架,身体微微倒悬,可是全身的血液和注意还是集中在欲望汹涌的地方。
轻笑着将他扶好勾住他的腰肢,看着大大的桃眼竟至媚眼如丝的模样,精致的脸蛋被□熏染的潮红,柔嫩的红唇微微张开,眼神迷离而诱惑人心。
“小冷,……我渴……”段斐只觉得心头一把火在烧,身体如同被头上的太阳无限地炙烤,看着冷霁尘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面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漆黑的发丝在宛若红霞的衣袍上,是种动人魂魄的美。
“我们没有水了,只有酒,记得麽?”冷霁尘轻笑伸手摘下 侧的酒囊,拨开塞子,慢慢饮了一大口,尔后随手将酒囊扔掉俯身灌进段斐微启的唇中。
藏疆的酒辛辣且烈,冷霁尘看似冷淡沉静的人,可是却嗜烈酒。被唇封住的口,酒只能被迫咽下去,一股辛辣入胃,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头的火小腹的火下面烧上来的火,一起冲刷着大脑。
被烈酒呛得通红的脸颊,几欲滴泪的清眸,满是勾引的风情,看得浑身颤抖,欲望贲张的地方,肿胀疼痛,轻轻抬身,便将段斐的裤子褪了下去,露出挺立的欲望,白嫩的大腿,顺手用力将他扯坐在自己的身上
手抓紧行囊里面的玫瑰露,段斐用来吸引沙漠里的虫子的,去掉塞子,飘逸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不要……”段斐闻到香气便带阻止,却觉得湿滑而冰爽的手探进自己的□,一个激灵,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东西。
有玫瑰露的润滑,毫不费力的将指头探入逗弄,轻轻地用手指顶端搔刮温暖精致的内壁,感觉里面的如同有生命一样将自己的手指吸住,逐渐入。
段斐扭动着腰部,想 到下面去,却又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口中发出“嗯……嗯……”的呻吟,双手无力地抓住任何能支撑自己的东西。
手指不断的□,曲起□,转动,寻觅着让他颤抖的那一点,双腿微微抬起,以免段斐跌了落下去。
“冷霁尘……”段斐似乎有 生气 ,脸色潮红,身体泛起诱人的玫瑰色,鼻端是浓郁地玫瑰香气,幽若的兰香,又仿佛清冽的酒香,淡淡的草香。
神智模糊得只剩下心头那 把不断燃烧的烈火,越来越旺,“小冷……”段斐又开始梦呓一样呻吟。
“嗯……”冷霁尘明知道他 什么,却依然逗弄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挺立的昂扬。那掏弄进□的玫瑰露像火 样炙烤着里面肉壁,只觉得越来越热,定要什么才能缓解。
咬紧牙,用力地挺身,手抓住冷霁尘的肩头,而那手却不肯从□退出,段斐便不能坐起来,一发狠身体半蹲起来,提手撕上那明明欲火焚身却依然在逗弄自己的人的腰带,狠狠地扔到草地上,将他的裤子扯落一点,昂挺的欲望擎立在身前,顶端伸出晶莹的□。
“你太坏了……”段斐瞪了他一眼,按住他的肩膀便坐了上去,冷霁尘勾唇轻笑,咬住他的耳垂,双手托住粉嫩的双臀,微微一松,便非常顺利地挤了进去。
即使刚刚做过润滑扩张,可是□的甬道还是被塞的结实饱满,涨得整个□只觉得要裂开了一样,轻轻的晃晃身体,想寻个舒服的姿势。
冷霁尘猛地按住他,将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身上,这小子从来都不知道他这样一副一无所知懵懂的模样,柔嫩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对自己是种什么样的酷刑,如果不是自己掌控,只怕坚持不住便被他勾引的失了魂魄。
双手搂住冷霁尘脖颈,牙齿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感觉那人微微颤栗才微微放松,骆驼悠闲而散漫地踱着步子,一下下摇摇晃晃,驼铃清脆飘远,颤悠悠带着回音。
段斐只觉得虽然两人不动,可是顶着自己身体的巨大还是慢慢地变得更加火热坚硬甚至更加肿胀地充斥在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空隙都没有。
被火热□的甬道挤压着,冷霁尘竭力地克制自己,双手箍住段斐的腰肢慢慢地推送上下起伏,两人猛烈的喘息引得骆驼驻足回头观望。
段斐跨坐在冷霁尘的腰上,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随着他在自己腰上的手上下起伏拨弄,只觉得一阵阵颤栗快感,似乎是铺天盖地,却又似乎都从那一点而来,紧紧地闭上双眸阳光透过眼睫金星点点 ,越来越快地律动让他似乎受不住一样大叫着猛地低头咬住冷霁尘的肩膀,直到感觉腥甜弥漫齿颊间。
冷霁尘感觉段斐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猛烈的颤抖,包裹住自己的□甬道越来越热,一阵湿滑似乎慢慢地流到自己的腿上,最□口和甬道猛烈收缩,再也忍不住,自己便将火热的激情喷涌在段斐身体。

从两人身体流淌下来的汗水,湿了衣衫,淫靡而魅色,在阳光里晶莹闪烁。乌黑的长发,铺满玉白的脊背,浓烈的呼吸在风中低低回荡,“段斐,我本来只想逗弄你的……”冷霁尘轻笑,按住他乱动的身体,段斐恶意地收缩着后面,引得冷霁尘猛地颤抖,两人几番逗弄,冷霁尘脸色潮红,狠狠地吻住段斐的唇,本来想恶质地反逗弄,结果感觉到还未退出体内的欲望竟然慢慢地重新肿大挺立,顶出自己的身体。
段斐脸红地几乎滴血,身体摇了几下要退出去,却被冷霁尘用力地箍住腰肢,坏坏地咬住他柔嫩的胸前肌肤,“段斐,说了不要让你玩火,你总是不听……”轻笑,托住他的双臀,飞身下驼峰,下落的时候自己着地让段斐趴在自己的身上。
飘飞的黑发在风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最后落在摇曳的碧草中,下跌地力量,让欲望进入的更入,段斐只觉得身体某被全然侵占,纤眉微皱,双手摸上冷霁尘的胸前,冷霁尘轻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任由他报复地用力勾住自己的腰肢,不再犹豫不再温柔地逗弄,仿佛恢复了狂佞霸道的模样,在段斐的身体里纵横驰骋,如同飞奔在莹澈的海子旁边,那种幸福满足让人情不自禁顶礼膜拜的感觉,让他彻底的放纵,交付自己的所有。
……
躲在草丛里悉悉索索地整理衣裳,身体上布满吻痕,顺着大腿流出浊白的□,怎么都擦不干净,而且身上一股浓浓的玫瑰香,不一会几只蝴蝶围着他的身后打转,生怕招来什么蜜蜂黄蜂的,段斐让冷霁尘抱着他上了骆驼。
“我们赶紧去找有水的地方投宿,还有,晚上,明天,再明天,都不许碰我……”段斐转头对笑得凤眼弯弯的人怒目而视。的
轻笑,唇贴在段斐耳边恶意的舔弄,“如果你非要呢?”说着手捏上段斐的腰。
“那也是你逼的……”段斐咆哮道。
轻笑,扯动缰绳,骆驼加快了脚步,驼铃声声,清脆幽渺。
身后几只蝴蝶翩然跟随。
天高路远,情意长

番外:三人时光
家就在那里,父母所在的地方,从小生活的环境,不管段斐顽劣了多少年,但是一说要回秋水坞,便是激动万分,便再也忍不住。
告辞了襄王等人,又让襄王派人告诉凤翎等,安排妥当以后便坐着王爷派给他们的宽大马车上路了。
从冰雪飘飞的流云城往南月余便到 郴州地界。一路上走得缓慢,因为冷霁尘身体较弱,段斐便当成了游山玩水,每到了赶了马车去逛,兴高采烈地给冷霁尘讲。
冷霁尘和鄢兰笙虽然未曾说过冰释前嫌,但是却也并不敌对,偶尔也会产上几句话,段斐也不强求,他们能够安静下来不再打打杀杀他便是心满意足了。
“师兄,我们在郴州休息几天吧,天天闷在车里,好难过的!”段斐朝鄢兰笙笑笑,路上冷霁尘并不太说话,比较沉默,闭目养神的样子,段斐开始还故意逗他说话,看他并不上心,便也再特意那样,免得他不高兴。
他也知道冷霁尘眼睛看不见,虽然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多有不便的时候,也见过他闷闷不乐,而且他经常喜欢静静打坐,即使现在没有内力武功尽失也非常有规律,从不肯荒废。
鄢兰笙告诉段斐虽然冷霁尘中毒较为了化解毒势而耗尽功力,但是内功还是可以慢慢修炼,只不过就要从头开始。
段斐便也由着冷霁尘自己去做不再干涉他,但是却更加小心地照顾他。
三人一起并不是没有矛盾,生活不是在一起就结束,而恰恰是开始。
往往不是因为爱的刻骨铭心便可以将一切困难和生活的琐屑都抹杀掉,从前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而现在外力消失了, 在一起了,要面对的却是日常生活的琐屑问题。
由爱与恨,恩与仇的挣扎激烈的矛盾慢慢淡化为生活中彼此性格的磨合和学着如何更好的相。
段斐为人懒散,好动,静不下来,特别是现在鄢兰笙和冷霁尘化敌为友,他更是开心的恨不得脚上生两个风火轮。
鄢兰笙为人稳重,包容,但是却是不怒而威的架势,虽然温润和气,但是认定的事情却也非常坚持。
冷霁尘为人冷淡,除了对段斐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又不拘于世俗礼节,从不肯为了礼仪或者他们评判委屈自己。
段斐虽然以前总嚷嚷着去秋水坞,或者哪里哪里,其实他最想的还是热闹的地方,能够住在大城市里,虽然他也没有明说,却热衷于看热闹,管闲事,打抱不平。
这月余来,每投宿或者过街市的时候,段斐就会要求去看人家闹灯或者耍狮子舞龙抛绣球表演杂耍唱曲跳舞之类的。
冷霁尘就会拽着他让他不要去,“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做什么屁股上生锥子,坐也坐不住?”

冷霁尘眼睛看不见,段斐便做他的眼睛,而冷霁尘也乐得段斐伺候他,可是他却不喜欢段斐领着他逛来逛去,偶尔一也就算 ,可是每都一样,冷霁尘就火了 ,脾气也不好,段斐一看他生气便老老实实呆在他们跟前,可是一两每都如此,段斐又受不了只有几个人呆在客栈里,闷得慌,冷霁尘看他偷偷叹气,便气他从前说只要大家在一起便是最幸福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可是如今看看,段斐那小子却并不当回事。
就是把别人收拾老实了,他自己开始不老实了。
想想从前那样的坚持,情意,现在竟然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觉得可笑之极,可是又确实生气。
越生气就会觉得鸡毛蒜皮其实比大事情更难把握。
比如几个人生死关头可能会齐心协力,可是真正平静下来,日常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人脸红半天。
冷霁尘本来性子暴躁,从前不去计较,可现在自己眼睛不好,内力尽是,段斐吃定他似乎不会离开,便变本加厉地放纵,整天想着了里逛那里玩,而且最好是大家一起去,一起乐。
上在兖州的时候,段斐带着他们东逛西逛,看了街市逛集市,后来几个小姑娘玩杂技,顶碗,飘碟,走钢丝,碎大石,段斐看得入迷得很,本来还拉着冷霁尘的手,可是慢慢地冷霁尘一生气便抽了回去。
段斐又拉着给他讲,描绘得绘声绘色,冷霁尘想回去,他却要继续看。
看到后来冷霁尘一生气,便走了。
眼睛不好,虽然听力灵敏,但是到了陌生的地方,眼前一片漆黑,独自一人,那种凄凉孤单,让他几乎发狂,好在并不是普通人,虽然艰难,但是却慢慢地强迫自己适应。
但是却非常生气。
段斐找不到冷霁尘吓得魂飞魄散,找了好大一圈,急得都要哭了,回去找鄢兰笙商量,结果鄢兰笙先找到他。
鄢兰笙说自己去采办东西的时候,碰到冷霁尘在街上,便带他回去了,自己又特意出来找他免得他着急。
“石头,你说小冷会不会很生气?”段斐很紧张,连连责怪自己太贪玩,鄢兰笙宠你地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
鄢兰笙哪里会不知道段斐的脾气?从小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初始因为贪玩不练功被师母打得浑身青肿,下不了床,可还是弄一些奇巧小玩意藏在屋子里玩。
多少年都不肯改。
大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恣意妄为。
这几年,因为自己离开,而冷霁尘寻仇,才让他受了那么多苦,性子沉敛了很多,决斗前那段日子更是闷闷不乐,愁眉苦脸,别说玩,就是说话都少见。
鄢兰笙害怕他会不会被伤了心然后改了性子,从此变得心性沉郁,闷结于心,总想着慢慢地开导他,谁知他武功低微,但是承受力倒是非常不凡,现在看起来事情了了他又开始旧病复发。
但是鄢兰笙却极为开心,他希望段斐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地,心里不要有什么郁结,所以他并不肯拘着他,冷霁尘训斥段斐的时候,鄢兰笙便偶尔也替段斐说几句话,让冷霁尘不要太过于对他严厉。
回到客栈,段斐找到冷霁尘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冷霁尘却并不领情,砰得便将门摔上。本来为了照顾冷霁尘段斐都是和他一个房间,他这样一摔段斐也不敢撞门,又进不去,关键还是记挂着冷霁尘晚上起来怎么办?喝水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
鄢兰笙心疼他,便让他去自己房间睡觉,段斐却又怕冷霁尘夜里要是找他,自己不在,生气是小事,也是摔了磕了倒是不好。
“小斐,冷霁尘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不是孩子,他会很好的照顾他自己,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也不是将你像影子一样绑在身边的借口,你越是时刻盯着他,他越是不能尽快做到忽略视力对他的影响。”鄢兰笙不管段斐拒绝,径直将他拉进房间让他睡觉。
冷霁尘何尝不知道,自己将失明当作让段斐无微不至照顾的借口,而实际自己应该也迫切需要快速提高自己在失明状况下的能力。
可是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他不断对自己说“小冷,你没有眼睛了,我就是你的眼睛。”“小冷,我会形影不离地陪着你的,不会让你孤单,更加不会让你害怕的。”
可是才多久就开始想着到外面尽情地玩闹,哪里还记得瞎了眼睛的自己?
这样地感觉倒是让他觉得自己像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哄来哄去,哄到手发便不珍惜,想着当初段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生气。
便踢开门又去揪段斐,“段斐,你给我滚出来。”段斐一听,一个咕噜就从床上爬起来往下跳,鄢兰笙却拦住他,“你 睡吧,我去和他说。”
段斐却还是担心冷霁尘生气了而且身体不好,鄢兰笙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塞进被子里,让他睡觉,自己出去和冷霁尘说话。

听得开门的人不是段斐, 冷霁尘越发不痛快,“我点了他的穴道。”鄢兰笙淡淡道,“我们去你房间说话。”产着率先走过去。
冷霁尘的房间黑着,反正他也用不着,鄢兰笙点了灯坐在光影里,看着站在门口的冷霁尘,神色清冷,一脸怒气。
无奈叹气,若说什么都不管,说不定看着他们如此下去,到最后两人受不了,冷霁尘一气便走了也说不定,但是鄢兰笙想归想,又知道若是冷霁尘走了段斐肯定又难受,所以倒不如自己现在帮他们解开这些当局者迷的纠烦。
冷霁尘从前还靠武力来逼迫段斐, 可是现在没有了内力,若是段斐要离开自己,倒是不能强留,所以冷霁尘也难受,但是又不想被人看出来,便憋在心里,遇到段斐有了不顺他意思的,便更加烦闷。
“冷霁尘,你若是要和他在一起,便不能拘你他的性子,难道为了现在吃你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弯路,终于在一起,却要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心绪不宁或者互相生厌么?”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耐心为他们着想,但是也知道即使他们因为生活的琐碎闹得不欢而散,可是也不会彻底分开,到时候恐怕那种痛苦比曾经更。
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的人,却因为生活的平淡,时间的流逝,日复一日地枯燥最后激情消磨殆尽,互相刺得遍体鳞伤,要么就是千疮百孔之后实在无法坚持分道扬镳,之后黯然神伤,郁郁寡欢,要么就是互相纠缠着不肯放弃,最后走入不可挽回的绝地。
“他失落难过的时候,你更加难过,现在他开朗起来,你却又无法接受他的开心,他本性便是如此,你若要与他一起,便当稍稍收敛自己的心性,不要最后将他变成和你一样冰冷,要么他受不了你才好。”
说完鄢兰笙起身,走过冷霁尘身边的时候,朝他笑笑,“其实你想的我未必没想过,我也想独占他,带他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愿意劝你,还有你要么用自己的霸道要么用你的脆弱,怎么都要独占他吗?”笑了笑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回到秋水坞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你的毒,师母虽然不善用毒,但是她有很多书籍留下来,即使不能全部恢复,也应该能够看见。”
反手帮他将门带上,回自己房间去。
冷霁尘本就是七窍玲珑的人,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段斐就是个孩子,越发地管束着他,便越发执拗。
想想自己也可笑,竟然总想让他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哪怕不说话,能摸到感觉到也是好的,可是一辈子,不能只这样自己可以,段斐不行。
而他觉得鄢兰笙说得对,不论如何自己不会放开段斐,既然他们选择平凡的生活,那么就要像平凡人那样天天数日子。
三个人一起数。
心淡定下来,便觉得神思清明。
自那以后,段斐倒是老实了很多,也不要求出去逛了,老老实实跟着冷霁尘,鄢兰笙经常朝他笑笑,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小斐,去玩吧,我会照顾冷霁尘的。”
段斐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冷霁尘,尽管他看不见,但是段斐却觉得他那双眼睛时而温柔时而犀利,根本不曾失明的样子。
冷霁尘多半也没有什么表情,哼了一声不理他,段斐便乖乖道,“师兄,我又不是孩子,哪有那么贪玩?”
“小斐,那么以后你去采办需要的用品,我和冷霁尘呆在客栈,这样可好?”鄢兰笙笑着看他,总是想办法让他出去散心,不要憋坏了他。
鄢兰笙和冷霁尘都是那种一练功能闭关几个月不言不语的人,段斐和他们哪里能一样?除了感情上失意会让他难受无精打采,其他的恐怕都没关系。
从前有他任性去赌钱, 那家赌场出老千,骗人,害了很多人,使得很多人倾家荡产,被打死的,卖儿女的不计其数,所以段斐便受不住要去挑了人家,结果被人家打了个半死,自己听闻消息马不停蹄地赶了去将他救出来。
结果段斐当时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是关心我就给他挑了场子,否则就不要来烦我。”自己当初不肯,因为赌场的背后人物有来头,而且和自己和没有什么冲突,所以不想管,结果段斐伤没好,就又要去。
后来自己不忍他受苦,找赌场老板商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将那赌场关了,结果段斐一点都不在乎身上那些伤,高兴地去别家赌场了。
郴州地要道,经济荣,人烟埠盛。
找了家客栈入住,收拾停当便到大堂吃饭。
“段斐,吃完东西,你去采办吧。”冷霁尘已经能够自己自如夹菜,段斐给他报了一遍菜名,他便一丝不差地伸筷入菜了。
段斐愣了下,笑嘻嘻地看着鄢兰笙, 鄢兰笙给他夹了菜,朝他笑笑,“去吧,我还要帮他运功,你自己去,不要误了晚饭就行。”
段斐赶紧夹了好大一条鸡腿放进冷霁尘的碗里,热切地盯着他的唇,“小冷,可以吗?”冷霁尘将碗筷放下,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面向他,脑中自然便描绘出段斐一副急切讨好的样子,哼了一声,将碗递过去。
段斐连忙接了,“我去帮你盛饭。”说着就要站起来,鄢兰笙笑笑,“小斐,他让你把鸡腿吃完再去。”段斐一到的大都市,眼珠子溜来溜去便不够用,饭都吃不上几口。
“好吧!”段斐抓起鸡腿啃了几口,便道,“小冷,我吃光了,好香,你们慢慢吃。”然后朝鄢兰笙挤眉弄眼,鄢兰笙笑笑,看了一眼啃了两口的鸡腿,还泛着油光。
冷霁尘也不戳破他,“早点回来。”段斐愣愣地看着他,回味着他那句话,早点回来,似乎在心头转呀转呀。

对了,那是娘亲从前总说的话,自己跑出去玩,去淮都,娘亲会嘱咐自己,“早点回来。”抬眼看看冷霁尘在看看鄢兰笙,竟然心头有那样的错觉,似乎是爹娘在那里,一家人一起。心头一阵暖流鼻子却发酸,连忙道,“我出去了。”说完便往外跑,伸手入怀掏了掏还有很多银两自是够用。
打定主意即刻买了需要的物品便回客栈也不去看热闹了。
经过一家青楼,姑娘们枝招展,老鸨子上来招呼他,他看都不看便说“我家里那个比你们这些所有的都好看。”说着心头一动抬眼看了看那些女子,问道,“妈妈,你里又没有裁缝店?”
老鸨子看他不进去却还问路,便不待见他。
段斐笑笑,“我看那鹅黄衫子的姐姐身材婀娜,穿什么都好看,所以想去买了服送她。”老鸨子一听,立刻眉飞色舞地告诉他拐角再拐角就是了。
段斐谢了立刻飞奔而去,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去了裁缝店就说给自己娘子买衣服,这个头稍微有点高,然后比划了一下自己,又问人家能不能尽快赶制出来,掌柜说起码要半月,段斐嫌慢。
后来掌柜说他们从前做过一套,非常华丽,为了招徕生意,特意做样子的,但是款式是前两年的。
段斐也不知道女子的衣裳如何,便让人拿了给他看。
一看之下,爱不释手,绛紫色翻金边,嵌金银丝提竹纹暗蜀锦做外罩,内里的襦裙是纤薄层叠的淡黄色绡和绉,又配了玄色滚金边的腰带。
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一脸坏笑,老板看看他,便让他可以试穿一下看看合体否,段斐脸一 红,“掌柜的,是给 我娘子的,又不是我穿。”说着问多少钱。
掌柜的好不容易将陈货卖掉,也没有多要,段斐又帮三人都买了新的中衣亵裤,便喜滋滋地提着包裹走了。
经过玉器店又买了对莲纹老银镶珠玉的蝴蝶短钗,凤头含珠金钗,菱镶珠宝的金丝华胜,胭脂水粉等物件,仔细在小布包里包 ,后来又看见累金丝的镶珠香囊,便都买了,两个男子款式一个女子用的精致绣囊。
又去采办了日常所需的物品也不想着去逛街看热闹了便兴冲冲往回跑。

番外:三人行之二
鄢兰笙和冷霁尘在客栈,现在也会聊上几句,鄢兰笙帮他运功,助他内力修行。
在小二来问了几饭菜是大堂用还是端上来之后,冷霁尘终于火了,“你的办法未必管用,段斐就是个野驴子,一定要套了辔头拴紧了他才长记性。”
“不过小斐答应我的事情向来是会办到的,到一会儿还没回来,倒是蹊跷。”鄢兰笙起身点了煤油灯,窗外薄暝幽幽。
“我去找找他,就算不去玩,他都可能去管闲事。”冷霁尘不放心。
“再等等,也许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买的多。”鄢兰笙嘴上如此说,却站到窗口往外看,左右街道看到很远,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在客栈里没什么事情,不要紧,你去吧,我没事。”冷霁尘从怀里掏出一截蜡烛,摸着在煤油灯边上点燃 ,放在桌上,没有一点差错。
鄢兰笙也记挂段斐,看冷霁尘没什么问题,便同意了。
鄢兰笙出去一个时辰也未曾回来,冷霁尘便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便将灯和蜡烛熄灭,然后又找到包裹,摸出自己的小木箱在黑夜里鼓捣了一阵子。又去将被子铺好,做出人在里面的样子,便走到一边黑影里静静站在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便听见窗纸噗的一声,然后听到细细地吹气声,闻到一股淡淡地混着檀香气的味道。
心下冷笑,也不屏息,这种下三滥的药对他根本没用。
然后门口悉悉索索一阵,有人用刀将门闩拨开,悄无声息地掩进来,“他肯定昏迷了,快点,弄到这个我们就发了。”
“是是,少罗嗦,快点!”两条黑影往床边蹑去。
黑夜里一声冷笑,格外清晰。

两人吓得了个激灵,忙循声望去,“谁?出来!”的

冷霁尘点了蜡烛,拖着站在窗口。
那两人只觉得一浅色衣衫的男子,长身玉立,在静夜里如同闪光的白莲,凤仪静美,容华绝世。
一下子都忘记自己是做什么的了。
“不想死就快点滚。”冷霁尘都怀疑自己中了段斐的毒,竟然不想杀人了。
“滚?大美人,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其中一人嘻嘻笑道,然后对另一人小声道,“对,就是他,是个瞎子。”
先是大美人,后是瞎子,冷霁尘冷冷一笑,那两人心头颤悠。
好在记起自己是做什么的来了,立刻交换了神色,便冲上去,冷霁尘看不见,却听得分外清楚,微微往一侧闪过,没有内力地动作轻柔飘逸,不带劲风,姿势曼妙。
“你们可以倒了。”声音却是冷凝没有半点温柔。
二人哈哈大笑,“你长得好看点,但是我们兄弟还不至于看见就迷了心智。”说着便又扑过去,就在刚要碰到冷霁尘衣角的时候,砰得跌在地上。
“你DD你 DD”二人不约而同地惊惧,颤抖着看着他,“妖法,我怎么浑身不能动了?”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斥责道,“闭嘴,什么妖法,你们中毒了。”
一听中毒,另一人更加嚎啕大哭了。
“闭嘴!”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冷霁尘和其中一人。
那人果然闭嘴不哭了,不用冷霁尘逼供便急忙道,“大侠饶命,我和大哥其实就是想来偷点东西。没有恶意的。”说着哀求地看着冷霁尘。
冷霁尘哼了一声,对另一个人道,“你说。”
那人一看冷霁尘的气势,清冷如月,俊秀万方,而且那股浑身散发出的森寒让人不由得打激灵,也不隐瞒便道,“我们看你生的美,想将你抓到温柔乡去,我们不但能拿到一大笔钱,而且还会备受器重。”
冷霁尘心下一惊,难道自己的仇人发现了踪迹?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死在龙城才是,还是有人放出了消息的如此以来更加焦虑,生怕段斐被人害了去。
“谁让你们来的?”冷霁尘冷冷道。
“我们自己。”那人说得诚恳,“我们自己物色,有合适的人便抓了去,老板满意了,我们就有钱拿,你DD”那人咕噜咽了口水,如此绝色,老板自然满意。
“这么说你们根本不认识我了 ?”冷霁尘问。
那两人使劲点点头,其中一人道,“我们本来也不会这样下作的,但是李老虎今天下午抓一个皮肤柔嫩,大眼水灵的小子,老板满意得很,这样以来,我们兄弟就麻烦了,自然不能落在他后面。”
冷霁尘本来听得他们不认识自己,松了口气,知道他们不是寻仇的,但是又听到他们抓了个皮肤柔嫩,大眼水灵的人,一下子便想到段斐。
“他叫什么名字?”冷霁尘声音愈发冷然。
“不DD不知道呢,但是很好看,老板很满意。”那人说着又开始求饶,让冷霁尘放了他们。
冷霁尘心里转了几个念头,鄢兰笙去找段斐,肯定是没找到,说不定段斐就给他们抓走了。
“你们那里是做什么的?”随口问了一句。
“是秘密的男倌楼。”一人一句话让冷霁尘一下子惊叫起来。

吓得那人赶紧闭嘴。
闭目压下心头的火气,对那两人道,“你们带我去,我给你们解药。”
那两人齐刷刷摇头。
“不肯么?”冷霁尘声音发冷,开始发怒。
“大侠不是不肯,”那人委屈道,“温柔乡是个秘密的地方,一般人不知道,而我们兄弟只管送人进去,不能带嫖客或者其他的人进去。”
“那你们就当作抓到我送去好了。”冷霁尘说着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解药,“事后给你们全部解毒,不要耍招。”冷冷的声音让那人打了个寒战。
“大侠,您一定要给我们解毒,放心,我们什么招都不敢,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招供了。”
那人怕死得要命。立刻吃一药和他同伙爬起来。
“大侠,您只要装晕了,然后我们兄弟将你用小车推了去可以。
冷霁尘略一沉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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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在附近的大小铺子都找遍了,一个时辰后,也没有找到便知道出事了。路边有些小叫子,给了他们银子便打探了一些消息。有个大眼俊俏的少年,被几个男子掳了去,往城北去了 ,说那里是青楼聚集地,而且那里有个秘密的青楼,专门提供美丽妖娆的男倌,很多若是想要尝试不但要有钱,还要是熟客,一旦试过,都会上瘾,说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约莫估计了一下,那个时间正好是段斐在外面买东西的时间,便问了地方直奔而去。一进去,因为出色的外表便吸引了老鸨子和姑娘们的视线,鄢兰笙却拉住老鸨子的胳膊不好意思地低声问又没有男倌,说他问了好多家了,人家都没有,如果这家在没有他就打算回客栈了。
老鸨子一看他是外地人,便套他的话,鄢兰笙便说自己是北方来得,到南方做买卖,贩卖丝绸茶叶,一喜欢男孩子,但是家里拘的严,没有机会,只能趁着跑买卖地时候出来耍耍。
老鸨子平时断然不会答应的,但是见鄢兰笙模样俊朗,气质优雅,便开始犯迷糊,便答应了。
拉着鄢兰笙的手,亲自送他去。
穿过中庭,进入后院,然后进入一屋子,进去以后便是往下的阶梯,地下灯光暗昧,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香气里夹杂着莫名的气息。
□的味道!
老鸨子看着鄢兰笙的脸慢慢泛红,心头畅快,进了她的温柔乡,能把持住的人很少,看他衣冠清雅不俗,头上的白玉簪在昏暗的灯光中发出莹莹光芒,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定要让他将兜里的银子都掏干才行。
连忙让人来招呼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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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随人进去了,却又有人来找他汇报,孙氏兄弟带了个绝美的人物来,不哭不闹,可惜是个瞎子。
“瞎子怎么啦?瞎子温柔!客官们喜欢,嗯呀,今天真是大发,大发!”老鸨子笑得眼靖乎不见。
看到冷霁尘的时候她就蒙了,今天是走了 狗屎运?方才送进去个俊朗无铸的公子哥,现下又送了个俊美无双的人过来,虽然瞎子,不过也不要紧,有人就好这口,喜欢柔弱的小绵羊。
当她抵受不住诱惑抬手去摸冷霁尘的脸颊的时候,还没摸上,却一阵刺痛由指尖传上手臂,不一会半边身子便麻痹了。
“你DD你 DD到底做什么的?”老鸨子慌了,一招手就出来好几个五大三粗打手。冷霁尘轻轻摇头,淡笑,老鸨子眼睛了晃,竟然觉得明丽如。
“把你们今天抓来的那个男孩子带过来,我没有耐心。”冷霁尘冷冷道。
“给我上,拿住他。”老鸨子却不想到嘴的鸭子吃不到。
虽然看不见,但是依然能感觉到那几个人的强硬气势,冷霁尘冷哼了一声,“我这里有一枚霹雳雷光弹,爆炸开来,不会死人但是里面的毒可以将一院子里的人全部毒死不成问题。”
笑了笑,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物件,叫做满天星雨,我一按胸前的机括,我身体前后左右五丈之内的人都会变成马蜂窝,你要不要试试?”冷霁尘有点不耐,说话多了便会让他不耐烦。

老鸨子吓坏了,看自己的样子就是中了 毒,宁可信其有了,连忙叫人去带人上来。
不一会便带了美丽大眼的少年上来,“就是他,今天在街上抓来的。”
冷霁尘看不见,但是却觉得不对,问道,“你是谁?”
那男孩子被人下了迷药,又关了半天,方才被拿着鞭子的人恫吓了半天,几乎说不出话来来。
“你不是段斐。”冷霁尘冷冷撇下一句,又对老鸨子道,“还有一个眼睛大大的,个头比我矮一点,穿着天青色的衫子,你们有没有抓他来?”
老鸨子摇摇头,大声哀求,“英雄饶命呀,我们真没看见那个人。”
冷霁尘刚要离开,那个男孩子怯怯道,“我DD我认识段斐。”冷霁尘一听顿住脚,说“你是谁?”
“我是卓小满,你DD是你!”卓小满大叫,神情愤恨,“冷霁尘!你个大坏蛋!”卓小满说着便要起身,无奈迷药被下的太多,半天了浑身软绵绵还是的。
“你认识我?”冷霁尘冷冷道,心头杀机却现。
“嗯,我认识你,虽然你不认识我 ,你个坏蛋,你欺负段斐,你害他那么惨!我要杀了你 !”
因为迷药,大大的眼睛尚不清明,愤怒到脸颊绯红,看得几个大汗猛咽口水。
“你这样叽叽喳喳,是不是想我杀了你?”冷霁尘朝着卓小满的地方走过去,抬手准确地挑起他的下巴,指间一抹寒光闪现,忽然想起段斐那张生动明丽若桃的脸。
那小子知道了又该有多伤心,说不定又要和自己闹,既便不闹,肯定也会拉着脸教训自己,为了不让他聒噪得烦还是算了。
俯身,声音低低的,“卓小满,冷霁尘已经在龙城死了,如果有人知道他还活着,那么你的亲人朋友都要死,知道么?”卓小满吓得面色惨白,情不自禁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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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听到外面一个清脆的声音气急败坏道,“叫你们老鸨子出来,本公子给他好看,快把人了,否则本公子一把火烧了你们这里。”
却又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小斐,别胡闹,冷霁尘一个人在客栈呢,你要想好回去怎么交待。”
“啊?石头,你不帮我吗?”段斐似乎害怕了,低低求道。
“小斐,不好意思,因为我也很生气,所以不教训就不错了,冷霁尘要收拾你,我不打算护着你,免得他总说我把你宠坏了。”
“什么呀!你放心,他才不敢把我怎么着呢,他要是敢给我摔脸子,我不打得他屁股开,我就不姓段!”段斐豪气万丈。
屋里的卓小满惊讶不已,老鸨子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冷霁尘一张脸几乎发绿,嘴角微微地勾起来,但是眼神依然温柔如水,因为现在他的情绪传递不到眼睛上。
“师傅,师傅!快来救我!”卓小满自那被段斐挑逗认了师傅,便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师傅。
段斐一听,“咦,小满?”说着便连忙冲进来,几个大汉本来站在门口想阻拦,却被段斐几下摔出去,看见卓小满眼泪汪汪的,哈哈大笑。
“小满,怎么是你,哈哈,幸亏我跟着来了, 否则徒弟你就受苦了,”然后又扭头朝鄢兰笙说,结果却看见鄢兰笙笑得非常狡猾。
猛得回头去看,呆若木鸡,扭头就跑。
“段斐,你给我站住,不打得你屁股开,我便不姓冷!”也不管自己本就不姓冷,虽然看不见,但是步子却很快。
鄢兰笙轻轻摇头,虚惊一场,将卓小满救出去,老鸨子还眼泪哗拉拉地喊,帮我解毒,鄢兰笙看了一眼,小弟哦,“你只要找头公猪□个几便好了。”说着笑得黑眸邃。
老鸨子还在后面问,“到底几呀!”
然后又骂那几个人,“杵在这里作死呀!”
几个人面面相觑,急忙跑出去,估计找猪去了 。

番外之三:绝代佳人
段斐就想不明白,冷霁尘眼睛不好了,武功也没有了,自己为什么还会那么害怕他,本来有鄢兰笙撑腰还不觉得怎么样,冷霁尘训斥他的时候鄢兰笙总是会护着他让冷霁尘不要太过严肃。
这下好,三个人坐在冷霁尘的房间里,气势明显很压抑,也不过才开春,天气仍然冷得很,可一会儿倒有六月雷暴雨前夕的架势。
那两个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家长模样,而且很明显地站到一边,段斐就更加纳闷,自己这么有魅力的人,怎么可能让石头和冷冰冰既没礼貌又不温柔的小冷结成了同盟?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清清嗓子,谄媚地笑着看看冷霁尘,听见他冷冷地鼻子里哼了一声,段斐皱着鼻子朝他做个鬼脸,挤眉弄眼,张口吐舌头,还想张牙舞爪的时候,一下子被冷霁尘捏住鼻子,“段斐,你给我老实点。”很用力,段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得求饶,冷霁尘根本不理他。
“师鹰……”鼻子被捏住,声音哝哝的,抬眼看了边的鄢兰笙,鄢兰笙开始看他低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大眼低垂,长睫忽闪忽闪,心里软软的,就要原谅他了。谁知接着便见他对着冷霁尘挤眉弄眼,皱鼻子呲牙,心里哗啦啦地温柔的水结成了冰块。
伸手端着茶杯,给自己和冷霁尘的杯子倒满,“小斐,知道错了么?”鄢兰笙看着段斐的鼻子在冷霁尘白皙的手指间开始变得通红,心头不忍。
“小笼……”段斐继续哝哝着鼻子叫,冷霁尘抬起手指戳他的眼珠子,段斐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大声求饶道,“我错啦!”
冷霁尘放开手,慢慢地倚到椅背上。
段斐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两个人,心头冒火,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看见鄢兰笙看他,马上笑得灿烂。
“知道错哪里了么?小斐?”鄢兰笙将茶杯推过去,让他喝口水润润喉咙,看着他被冷霁尘捏得通红的鼻子又有点心疼,下意识抬手给他揉,段斐吓了一跳以为他也要来捏自己鼻子,不过看到鄢兰笙眼里的温柔便老老实实让他揉,然后朝着鄢兰笙用力地使眼色。
“我知道啦,我不该约定的时间不回来,不该去救人!”说完眯着眼睛瞪了冷霁尘一眼,反正他也看不见。鄢兰笙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听他故意转移重点,鄢兰笙颇觉头疼,因为冷霁尘不满意肯定会生气,只要生气肯定有他的苦头吃。
“不是不让你救人,但是你也要回来打个招呼,大家一起想办法,如果那里的人非常厉害,你打不过他们,我们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说怎么办?”鄢兰笙声音轻柔,语重心长。
冷霁尘想到段斐被慕筠带走的那段时间自己几乎要发狂,段斐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模样彻底的惹火了他。
看着冷霁尘越来越冷的脸,段斐心头咯噔一下,但是仗着冷霁尘内力尽失,便是打起来他也打不过自己,然后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自己买回来的那堆东西。
“救人?你还真是自不量力。”冷霁尘冷笑了一声。
“我在外面听到他们抓了街上的男子卖到温柔乡去,我才忍不住出手的嘛!而且他们都很逊的,武功又不高!”虽然声音低,但是段斐还是据理力争。
鄢兰笙看着冷霁尘的胳膊颤了下,觉得头疼,还真是败给段斐了,赶紧认个错,也就是了,错在不该不调查清楚,莽莽撞撞便混了进去,尽管救了人,但是万一那里有个高手他就要吃亏,而且那组织也非等闲之辈,今日的事情也还蹊跷地很。
段斐却觉得自己为了救人,而且也救出来了,没有发生意外,这就可以了,哪里错了?根本没错嘛!
眼不见为净,鄢兰笙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卓小满,他可能吓坏了。”
“顺便杀了他。”冷霁尘冷冷道。
段斐立刻闭紧了嘴巴,待鄢兰笙走了,他又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小冷,你就原谅我这一吧,我本来买了东西立刻就要回客栈的,根本没想在外面逛,呶,我还给你买了东西!”段斐忍着笑跑过去将包袱提起来放到桌上。
“你去把门关上。”冷霁尘吩咐他。
“嗯,好的!”段斐偷笑,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见,说着便跑过去关了门,又回来打开包袱。
“段斐,给我个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莽撞地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冷霁尘的声音微微颤抖,所有的担心都在危险过后表现出来。
段斐听得他声音变得轻柔,心里更加肆无忌惮,“小冷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然后将那堆衣服拿出来,“开春了,要暖和了,你没有足够的衣服,我帮你买了一套,中衣也都买了。”
冷霁尘不疑有他,笑着抬手摸上他的手,往上摸上发丝,勾住脖颈,吻上他的唇。段斐反手抱住他,亲了一会,感觉冷霁尘的身体发烫,他便也脸红的厉害。

“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你等等。”说着跑到外面去打水,顺便去了卓小满的房间看了看,说了几句话,又主动和鄢兰笙说晚上他照顾小冷,鄢兰笙本也习惯了,但是今夜却见他眉梢眼角荡漾着一种粉色,眼神清亮,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
跟着他去打水,“段斐,你搞什么?”鄢兰笙就怀疑段斐有什么小动作,段斐笑笑,“石头,没什么,我今天晚上陪他,他就不生气,哦,对了,明天你早点起来,比平时早一个时辰就好了。”说着端着水飞快地走了。
弄得鄢兰笙一头雾水。
晚上为了那句“要是他敢给了摔脸子,看我不把他屁股打得开”在床上冷霁尘和段斐算帐,段斐自然不认账,想要段斐的时候,段斐却致力于反压,但是看着冷霁尘面色冷寒,眉头紧皱,却又不舍得,以为他身体还不好,因为冷霁尘经常说自己身体不好,段斐便当他一直不好。
最后被冷霁尘压得咬牙切齿,老子一定压回来,再怎么装可怜老子都不上当。
虽然头脑昏沉沉,身体酸痛,但是还是费力挺着,好几差点睡过去,终于听到冷霁尘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爬起来。
拿起自己买的蒙汗药倒进了茶壶里,一点点量。冷霁尘浅眠,他起来便也跟着醒,段斐说自己口渴,然后又端了给冷霁尘,伺候着他喝了,便□地看着他。
看着冷霁尘睡得沉了,笑得跟穷鬼得了一大袋金子一样。
将灯点亮了,那出胭脂水粉,黛眉,首饰,又将桌子拖到了床边,开始忙活。
看看冷霁尘的脸,在看看手里的粉扑子,总觉得他的脸细白细白的,如同白玉兰一样,比粉更加白腻,便放弃了施粉的念头,又拿起胭脂。
冷霁尘的肌肤微微苍白,没有血色,胭脂倒是毫不浪费,段斐便拿手指沾了轻轻地给他点上去,他的手本来就柔软细腻,加上运指如风小心翼翼,不一会一张白里透红芙蓉面便出来了,然后又拿起黛眉,比划了一下,冷霁尘的眉毛很长,却细细地比自己的还细,眼睑上没有一根杂毛,皮肤雪白,眉毛是闪着光泽的黑,浓密的睫毛弯而长,黛眉也无可用,便放回去。
然后轻轻将冷霁尘抱起来,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拿了云纹桃木梳子开始梳理那一头黑亮的长发,他给很多女人梳过头发,轻车熟路,不一会一个沉香髻松松地挽了出来,用白玉簪固定了,又在鬓发插了蝴蝶簪,金凤钗。又将耳后几缕碎发顺拢下来垂在胸前,想起那副假的耳铛也坠了上去。
下床光着脚跑过去端了煤油灯,结果没油了,记得冷霁尘的包裹里有蜡烛,拿出来点上,插在蜡台上端在手里,左看右看,美丽无比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抿了抿唇,想起来唇上的胭脂。
又扒拉扒拉找了来,在冷霁尘淡幽的唇上微微涂抹,为了更加清楚,便将蜡烛凑到跟前,闻到淡淡的香气也没在意。
将胭脂涂好,段斐就愣在那里,一个绝世美人隐在暖黄的灯影里,肌肤胜雪,两颊生春,眉弯如黛,长睫如蝶,纤薄的红唇妍妍如瓣,一股无法言语的妍媚妖娆就一样流泻出来,看得痴痴的,一滴蜡油滴在手上都没觉察到什么,情不自禁地俯身将唇印了上去,慢慢地吸吮,身体越来越酥软,只觉得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却是越吻越,便又伸手去摸冷霁尘白玉一样的胸膛,越摸身体越烫更加发软,心里恨得牙痒,段斐,这个笨蛋,不要这么不争气,今天一 定要压回来。
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把小冷的脸给洗了去,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个小冷是属于自己的,想着便去亲他的身体,好不容易算计了他一,看他躺在那里乖乖地一动不动,就特有成就感,刚要去拉他的亵裤,却觉得身体一阵虚软,咕咚摔在地上。
蜡烛也跌在自己身上,丝质的中衣与火燃烧,发出烧毛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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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兰笙虽在睡梦中,但是记得段斐说要早起来个时辰,又加上内沥荡,自行运转,所以不但听到咕咚一声,接着便嗅到淡淡的味道,立刻起身推门去隔壁看。
段斐和冷霁尘的房间亮着灯,火苗却一蹿一蹿,吓了一跳,立刻用力推门进去,只见火光包着段斐,就象烤乳猪 样,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壶,凝聚内力,一蓬茶雾撒过去,火势变小,又连忙将段斐抱起来,几下扑灭他身上的火焰。
段斐被烧的滚烫,身体里也烫,□了两声,“来,给爷乐一个!”说着伸手去摸鄢兰笙的胸口。
抬手捏上他的脉门,试了试,竟然是迷药,又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清香,看到地上半截白蜡,便了然,冷霁尘竟然睡得沉想必也一样,抬眼一看床上,惊得差点把段斐扔在地上。
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大笑,看了眼,也不叫醒他,看样子段斐是中了冷霁尘的迷烟,而冷霁尘中了迷烟加劣质蒙汗药。
无奈叹气,伸手拉起被子给冷霁尘盖上,又将蜡烛熄了,然后将扒住自己不放的段斐抱到自己房中。
拿手巾沾了温水给段斐擦脸,拍拍他的脸蛋,结果段斐怎么也醒不过来,迷药和毒药不一样,内力根本不管用。
无奈只得将段斐塞进被子里让他睡觉,结果自己刚躺进被窝,被段斐咯咯一声笑吓醒,马上坐起来,只见段斐满面桃,睫毛不断轻颤,嘴边含着一抹□的笑意,“来给爷我香一个,”说着吧嗒吧嗒嘴巴,手在空中虚无地划拨了两下。
过了一会翻了个身,将被子夹住,手便东摸摸西摸摸,嘴巴还喊着“小冷,你好美呀,来,给哥哥香一个。”
鄢兰笙眉头高挑,苦笑不得地看着他,春寒料峭,想将被子抽出来给他盖上,结果段斐一个饿虎扑食将鄢兰笙压在身下,“石头,你也来,来,给本公子我香一个,”说着手便摸了上去,嘴巴吧嗒吧嗒几声,又道,“乖,这才象话,”然后头趴在鄢兰笙的怀里,手摩挲着他的胸膛,嘴巴贴了上去,舔了一会,又道,“石头,其实你穿个女孩子的衣服也好看,不比小冷差,来,过来,本公子伺候你更衣……” 着抬腿在鄢兰笙的□一阵蹭,手在胸膛上东摸西摸,嘴巴也吧嗒不停。
鄢兰笙无奈地望天 ,看来这小子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还体谅他不肯增加他的负担,结果他自己每天都在想这个东西。
这时候段斐蹭了一阵子,又□说两声,嘴巴在鄢兰笙胸口敏感蹭了几下,放肆道,“两位娘子,为夫会对你们好的,不偏不倚,不分大小,秋水坞你们一人一半,然后每日猜拳,嘿嘿!”又□两声,手又摸了两把,身体贴着鄢兰笙使劲蹭了蹭,“小冷,你不乖,以后只能穿女孩子的衣服,否则DD只能光着。”说着又哈哈笑了两声。

鄢兰笙任他在自己身上做春梦,四点火,静静地看好戏。
想着看来自己在段斐心里是比较乖的,所以还让自己穿着衣服。结果听见段斐又□说两声,“石头,我记得你跑得很快呀,我怎么追都追不上,把你绑在床上,每你不许下床,看你还跑。”尾音说得很重似乎发狠的样子,嘴角斜斜地勾起来,鄢兰笙微微支起身子看着自导自演的段斐,都能想象他睡梦中那副表情,一脸痞子样,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斜斜地吊着,嘴角向右边勾起,鼻子微微皱起来,皱出细小的褶痕。
笑了笑,依然好整以暇地看戏,但是身体却被段斐蹭得几乎将自己的理智蹭飞。
又听见他恨恨地笑了两声,手在胸前用力地掐了一下,疼得鄢兰笙差点将他掀下去,“大老婆也不乖,还想着娶老婆,哼哼!”嘴巴嘟囔着,手便开始不老实地划拉,将鄢兰笙的衣服都扯开。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猴急,喘着粗气,闭着眼睛开始撕拉鄢兰笙的衣服,嘴里还说着“看我不收拾你,我不发威,你们以为我好欺负。”
然后又撕自己的衣服,结果迷迷糊糊将两人剥得光溜溜的,就要着急的行周公之礼,鄢兰笙再也忍不住,看来后面的戏需要自己配合了,一个翻身将段斐压在身下。
段斐惊叫连连,“反了你了,反了你了 ,你怎么不乖,小冷都很乖的……”后面的声音便是呜呜呀呀的呻吟,被鄢兰笙的唇给堵了回去。
虽然被迷晕了,却竟然懂得配合一通嘿咻之后,彻底昏昏沉沉,鄢兰笙笑得不能自已,抱着他去清洗身体。
回来将他塞进被窝,看看时间朦朦亮,便开始起来打坐。
运行十二周天 ,神清气爽,下床便听见有人走到门外,脚步甚轻知道是冷霁尘,果然走到门口敲门,传来冷霁尘淡淡的声音,“那笨蛋在这里么?”
鄢兰笙想着冷霁尘脸上的妆容和段斐的表现,语声带笑,“在,”然后起身去看门,冷霁尘听到他说段斐在便转身离开,却被鄢兰笙叫住。
回头看,却见鄢兰笙笑得清朗,疑惑地看他。
“你那蜡烛里是什么药?”鄢兰笙笑问。
“迷药加了点幻药。”冷霁尘淡淡道,“怎么啦,那笨蛋昨晚发疯了?”
“还好。”鄢兰笙笑,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冷霁尘他现在像极了慵懒的女子,睡眼惺忪。
“昨晚煤油灯干了,他拿了我的蜡烛,便中了迷烟,害我到现在才恢复知觉,他醒了让他过来,每天都是欠训。”说着便回到房间去。
鄢兰笙笑笑,答应了。
回到房间看着灯影里心满意足的睡容,心头温柔泛滥,眉梢眼角柔情无限,定定地看着半天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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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看看鄢兰笙笑眯眯地站在床头,心头迷惑。
昨夜自己给冷霁尘一通打扮,然后点了蜡烛轻薄他,太过于激动,大脑充血,但是自己印象非常刻,给他办了,然后鄢兰笙又来凑热闹,自己一并给办了,还将憋在心头的怨气都给撒了出来,将他们教训来教训去,对了,他还记得非常清楚,还给鄢兰笙化了女孩子的妆容,可是左看右看,怎么他好好的?
还记得他们三个是睡在一张大床上的,怎么DD难道自己先把小冷办了又跑过来给石头也下了药?然后把他也办了?
谄媚地笑笑,“石头,你晕嘛?”
鄢兰笙摇摇头,笑道,“你迷糊嘛?”段斐摇摇头,“我精神好得很!”说着蹭得起床,还没起来“啊DD!”一声惨叫又跌回去,不是头迷糊,是身体迷糊,浑身酸痛,酸软,就跟葡萄吃多了牙齿酸的咬棉糖都倒一样地酸。
对上鄢兰笙笑眯眯的眼睛,讪笑,暗骂自己,“也不知道悠着点 ,一下把身体搞得吃不消了吧?”腰下部位简直就是酸得变成了煮软的面条,一点力气都没有。
鄢兰笙笑笑,俯身帮他穿衣服,看到他白玉一样的身子,不管见了多少,总是要强迫自己镇定镇定,他已经吃不消了。
“石头,你不累么?有没有DD嗯?觉得疼?”段斐身体软绵绵地,半支着身子看着鄢兰笙。
鄢兰笙见他一副娇柔懒床的模样,头发披泻在柔白的肌肤上,红唇微微张着,大眼水雾弥漫,只觉得身体发紧,却强着将衣服套在他身上,段斐又咬着牙爬起来,在床上东找西看,鄢兰笙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呀,看来我还是很温柔的。”说着抬头朝鄢兰笙傻笑,鄢兰笙立刻明白他指什么,脸一红,猛地将他压到在床上,“小斐,你再不起床,我便要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段斐脸一红,将鄢兰笙稍微推开一点麻流地穿衣服,嘴里还嘟囔,“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鄢兰笙也不告诉他,这时候门口传来冷霁尘的声音,“段斐,你给我出来。”声音淡淡的,没有格外冷也没有温柔。段斐扭头从鄢兰笙的身侧去看,冷霁尘的头发随意地散乱在胸前后背,发簪都拔了下来,脸上的胭脂也都洗掉了。
段斐说了一句差点咬掉自己舌头的话,但是却忍不住就说出来,“小冷,你疼么?”他明明记得非常清楚,怎么就变了样了?
冷霁尘醒来发现段斐不在自己身边,而且鼻端嗅到淡淡的清香,心里就觉得不妙,下床拎拎煤油灯,知道没油了,段斐点了自己的蜡烛,但是又想起来,昨夜似乎睡得太沉,端起茶壶尝了尝,登时一股火就窜上来。又闻到自己身上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就象?想了想,是女人的脂粉气,虽然不重,但是也刺鼻,抬手抹了抹唇,便觉得微微黏腻,又摸不到大片的头发,摸了摸,竟然都盘在头上,插满了珠发钗,气得冷霁尘浑身发冷,一个晃悠,差
点晕过去。
然后又去摸索段斐买回来的东西,软软的,褶皱着,竟然是堆女装,拎起来比划一下和自己尺寸差不多。
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烧到顶点 ,进了鄢兰笙房间又听到段斐在那里唧唧歪歪,不知所云的样子,听到他软中带魅的那么一声,更是恨不得揪着他给他一顿好揍。
鄢兰笙挺起身子,顺势将段斐带起来,又找了件松绿色滚黑边的外罩给他,然后坐在一边看热闹。段斐手脚麻流地穿好,看看冷霁尘一脸怒气,衣服穿的停停当当,便知道他发现自己给他打扮成女人了 。
求救地看向鄢兰笙,却见他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瞪着自己,不由得颤声道,“师DD师兄,你DD你不管我啦?”鄢兰笙淡笑,“小斐,要敢作敢当,还有,要是不能善后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做,不能只图一时痛快,知道么?”
段斐浑身无力,但是自信对付没有内力的冷霁尘还绰绰有余。
结果冷霁尘径直走到床边将他拎起来,段斐却发现一点力气施不出来,冷霁尘自然知道他是迷药还没完全过去,冷冷一笑,将他抱了起来,便往外走,到了门口回头对鄢兰笙道“有没有兴趣一起来看看?”鄢兰笙没想到冷霁尘罚段斐会叫上他,虽然无奈却也答应了。
段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满地盯着鄢兰笙竟然不救他,还跟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最后可想而知,冷霁尘没有打他,没有骂他,反而很温柔的DD将段斐打扮成一个女孩子,虽然看不见,但是段斐的容貌早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眉梢太淡,稍微描过去,脸本来就白里透红就算了,唇色妍妍,也可以。一头的青丝却被挽了蓬松美丽的坠马髻,头上环翠叮咚,又穿上那件绛紫色地长衣,坠上累金丝香囊,挂了比目鱼纹佩。
打扮好了,冷霁尘面向鄢兰笙,询问他如何。
鄢兰笙笑了笑,声音清朗,“绝代佳人!”
冷霁尘脑海里自然能描画出段斐的样子,笑得水眸清亮,纤眉弯弯。
段斐瞪眼看着他们,赌气地想,不管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威逼利诱,还是下三滥的蒙汗药,不管用尽多少手段,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一定狠狠地再狠狠地撕碎他们的衣服好好的好好的欺负他们。
段斐可是有所坚持的!
这的代价就是从郴州出发回秋水坞,段斐一路上都要女子装束,自称奴家。冷霁尘乐得叫他小娘子。
鄢兰笙不逼他,却乐得逗他。
一路上恩爱无限,风光无限,段斐的反攻血泪史漫漫而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