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风+番外(出书版)
作者: 27-1-6 1:36

出版社 桃源文化
书 名 落梅风
作 者 月佩环
绘 者 小白
系 列 [B3]
出版日期 2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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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源: mico
录入: gss327、amy
校对: m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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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生长于阴性男子也能生育的龙族,
楚风落也从来没想到怀孕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这个怎么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的身体上。
从小就严以律己,为了成为足以担当重任的阳性龙族人,楚风落在一夜间知道了自己本为阴性。
而自己从小认定的要守护的人是阳性也就罢了,偏偏人家对自己半点意思也没。
心灰意冷之际,只好收拾心伤,远离家乡,往来于江湖。
美人义弟萧远澜突然的表白,让他不知所措。
楚风落唯有对其渐渐疏远。
只是楚落风终究捱不过义弟的要求而应允与其会面,结果却是被其下药、被强迫掠夺,
甚至因而怀下了萧远澜的孩子
他必须在萧远澜发现这不堪的事实前离开,
于是,只能逃离
第一章
远水兼天净,孤城隐雾。
浩瀚的湖水接连天际,江上,有艘大船缓缓顺水而行。船上除了舟子侍卫,只有一个白衣的少年坐在舟中,执杯独饮。远远看去,寒江烟雨,彷佛一幅山水墨画。
一个侍卫上前道:「皇公子,申时已过,怕是那人不会来了。」
白衣少年摇了摇头:「再等片刻,他从未失约,即使不能来,也会托人相告。」举起一杯酒,微酌一口。他指如削玉,彷佛普通的王孙公子,但是细看来,俊美的容颜上一双眸光凌厉逼人,只有长长的睫毛垂下时,才掩去了寻常人少见的锐光。
再过了片刻,离船还有几十丈远驶来一叶小舟,舟上立着一个黑衣男子。风猎猎而起,吹拂他身下衣袂,显然船行速度竟是极快,但小舟却是无人操驶,这是舟上的男子以内力御舟而行了。
离大船还有两三丈远时,男子双足一点,踏在舟前,用身微微一沉,他已长身一掠而起,缓缓落在那白衣少年所的大船上。
「澜弟,恕我来迟。」黑衣男子极为爽朗地一笑,「我愿自罚一一杯。」
「楚大哥,你来了。」那少年俊美的容颜露出笑容,连忙起身走上前来,就要抱住他。
楚风落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拥抱,对着他一笑,「是啊,路上有些事晴耽搁了。」他自顾自地走到舱内,自斟自饮了三杯,对着那边江面,脸上有些憔悴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是一笑,「这是三十年陈酿的汾酒,澜弟,原来你还记得。」
四年前,他们第一认识,就是楚风落在雪地里遇到昏迷的凤澜,那时天寒地冻,楚风落用一壶烈酒,才把已经冻僵的凤澜救醒。
凤澜看见楚风落避开自己,脸色忽然有些一闪而过的阴沉,露出一个笑容,才慢慢转身,道:「是啊,楚大哥,我怎么能忘记呢?那是我们初识的纪念。」自从他们相识,从此就结为莫逆,一年总有两三见面。
开始时楚风落对他如同兄弟,两个人勾而搭背,十分亲热,谁知半年前那见面,楚风落就像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时比现在还要惨些,形容憔悴,脸色灰败,像是遭遇了某种大变。可是无论怎么问他,他总是不肯说出原因。但是两个人已经不像从前了,楚风落对他,刻意保持一种距离。
楚风落笑道:「楚大哥记性不好,已经忘啦!」
凤澜神色不变,淡淡道:「是么,原来你已经忘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楚风落对他已经不比以前两个人虽然一年见不了几,但是相交却是极好,常常同榻而眠,现在不要说同榻而眠,连普通的碰触也是不能。
原来,他竟然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两年前开始,就对他有爱慕之意。
凤澜的眼睛的颜色渐渐转。
他知道的,所以要逃开么?
楚风落微笑起来:「澜弟,你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出身名门望族,必是达官显贵之后,我是山野村民,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难道我们现在见面的数很多?」
楚风落看见凤澜要生气,便想在他肩膀上拍拍安慰,距离不远忽然停下,收回手,道:「澜弟,话说开了也好,以后我要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日后再也不能见你了。」
凤澜眼里有些东西忽然沉了下去,眸色如江水,只过了眨眼的功夫,立刻又笑起:「既然如此,我也不好为难。楚大哥,既然这是我们最后一见而了,不如就一醉方休吧。」
楚风落笑了一笑,道:「知己相约,必亲身以践,有何不可?」
凤澜笑道:「难为楚大哥还当我是知己了。」
船靠江后,两人弃舟登岸,在附近一家客栈停下,凤澜吩咐底下人在楼下喝酒,自己与楚风落到了二楼,要了一桌酒菜。
对于凤澜的豪奢,楚风落皱了皱眉,但是凤涧家中像是大富之家,也并不好说。于是两人各在桌子的一角坐下。
「楚大哥,你怎么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凤拦不经意地道。
「物是人非,澜弟又何尝不是长大了。」楚风落叹道。四年前遇到凤澜,他只有十三四岁,因为家中不知何故,离家出走,虽然那时他已经超出年龄的沉稳,但时常有些天真之举。现在却沉稳肃杀,从绝美中也透出一股的阴狠森冷。虽然不是对他,但是除了他之外,几乎对所有人部是如此,让人不由从骨子里感到一种寒意。
「楚大哥说的有理,或许是因为多日不见的缘故澜弟心中思念,所以不得不留书让楚大哥前来一见,谁知楚大哥却告诉我,以后隐居山林,再也不见,不知楚大哥是不是遭逢大变?澜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若是钱财权势些许小事,或许可以帮忙。」
楚风落听得更是心惊,普通人家钱财权势难以兼得,他的澜弟竟像是不放在眼里。楚风落一笑,道:「倒也不是,只是心灰意懒,此生再无眷恋,不如隐遁山林。」
楚大哥若是心无牵挂,不如到我身边帮我的忙?实不相瞒,家中生意太大,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抱歉,澜弟,我」
凤澜杯子忽然一摔,重重地哼了一声。
楚风落感到一阵杀气,不由浑身一震,澜弟的气势逼人,这是手中握有重权之人的气势
两个人之间,忽然死一股的静默。
凤澜忽然一笑:「是澜弟失态了,楚大哥不要见怪。楚大哥闲云野鹤般的人物想来是不愿被俗事牵挂的。」
楚风落苦笑起来,自从知道那件事,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去帮忙又有什么,只是凤澜不是一般人楚风落不愿再想下去,也不愿再跟这个他曾经牵挂太多的人有任何牵扯,「澜弟,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人静静不用跑到山林里隐居吧?凤澜也不戳破他的谎言,展颜一笑:「既然如此,我再多言就是强求了。楚大哥,且尽此杯。」
两个人慢饮了半壶,菜还没有上来,凤澜便要去催,楚风落便即起身道:「澜弟,我去吧,你在这等一会儿。」
凤澜点了点头,注视着楚风落远去的身影,揭开壶盖,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末,倒在酒中。这药粉本来是没打算要用的,想不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凤澜动作十分有条不紊,阖上壶盖,还轻轻摇了一摇,在楚风落的酒杯里斟满,他自己的酒杯却还是满的,方才并没有饮下。
凤澜闭日养神了片刻,楚风落便已来了,笑了一笑:「澜弟,久等了。」
凤澜微笑起来,不可否认,他十分喜欢楚风落的笑容,看见他笑便会让他低抑的心情上扬不少。可惜这个人丝毫不顾他的挽留,竟然要走。
凤涧道:「楚大哥,你以后娶妻生子,想必也不会记得我了吧。」
楚风落微微一震,沉吟不语,明明可以告诉凤澜,自己今生不会娶妻的,却因为凤澜异乎寻常的热情而有些犹豫。
如果对凤澜说明这一点,或许更会让凤澜记挂着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决定斩断世间一切,何必还要留恋?
看到他沉吟不语,凤澜苦笑一下:「也是,楚大哥当然是要娶妻生子的。多年之前,我们第一见面,那时我离家在外,不肯回家,你把我骂了一顿,你说,一个人在这世上,总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楚大哥,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澜弟你喝多了。」楚风落皱了皱眉,他对澜弟只有兄弟之情,向来没有爱慕之意,虽然知道凤澜对他一往情,两个人不应该过多纠缠,但又想好好劝解凤澜,逃脱这孽爱的泥淖,于是牵扯至今,谁知凤澜竟然越陷越。
「是啊,我喝多了。」凤澜微笑,伸出手去,就要摸楚风落的脸,楚风落微微避开,看见凤拦抬起脸庞,一副受伤的表情。
「澜弟,我们回去吧。」楚风落硬起心肠道。
「我不想回去。」凤澜笑得有些惨然,「楚大哥,四年前,你也是叫我回去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
十三四岁在外面流浪,不是小孩子脾气又是什么了?又有什么好问的?楚风落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温言道:「那么四年前,你为什么不回去?」
「那时我爹爹死啦,我姨娘想要她的儿子继承家业,想杀了我,那个位子我也不想坐,就出来啦!」凤澜挥了挥手,「不过你说男子汉要担负责任,该自己做的事情,还是得自己做,我觉得你说的不错,还是我更合适一些,就回去把姨娘跟他那一群人全杀了,直到现在。」
楚风落听得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由暗喑皱眉,想不到自己一番无心言语竟然会招致这种后果。
「澜弟,你不该如此」
「草菅人命是么,没办法,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凤澜露出一丝森冷之意。
楚风落虽然心惊,想到他年纪那么小,却被迫变成这样,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不由心里微微一疼。
「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楚大哥,我们再喝一杯就走。」凤澜举起酒杯,微微一笑。
楚风落犹豫一下:「真的喝完这杯你就走?」
「楚大哥怎地这么不爽快?」凤澜微微不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举杯示意。
楚风落无可奈何,只好将面前的这杯酒喝了下去,忽然觉得味道有些奇怪,沉吟道:「澜弟,这酒」
「是不是觉得这酒味道不对?」凤澜微笑起来,一张白玉般的面孔饮酒之后微微红晕,有种海棠微醉之感。
楚风落看到凤澜别有意的微笑,不由大吃一惊。
凤澜悠然道:「不错,这酒有毒,可令人散功软筋,浑身酥麻无力。」
楚风落赫然站起,说道:「澜弟,你怎能」他话也没说完,手中的酒杯再也握不稳,从他手中落了下去,摔得粉碎。
楚风落头晕目眩,想要扶着走出房门,刚走出一步,就不由得慢慢软倒下来,他看见眼前的凤澜忽然醉态全无,笑吟吟地站起,将他将要倒下的身躯扶住,拦腰抱了起来。
感到被人横抱起来,楚风落吃惊得不知该怎么反应,凤澜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他的身上,让他明白这并不是做梦。
他奋力地挣扎起来,怒视着凤澜精致得像一尊瓷像的面孔:「澜弟,你想干什么?」
凤澜看着他,紧紧扣住怀中乱动的身体,露出一个微笑:「风落,你很快就明白的。」
凤澜抱着他,走出房门,要了一间上房,楼下吃饭的侍卫上前跪下道:「公子,事关国事,请三思。」
「我为国忧,谁为我忧?」凤澜冷笑一声,绕道从旁边离开,进了厢房,把楚风落抛到床上。
楚风落站起来就要逃,凤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此时身无内力,又浑身虚软,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挣扎,凤澜武功也不弱,将楚风落双臂反折到身后,解下楚风落的腰带绑住他的手。
楚风落的腰带被解开,衣衫立刻散落开来,下身宽松的下摆,被凤澜胡乱扯了一下,长裤便被扯了下来。
楚风落又气又急:「澜弟,有话好说,要打我一顿出气我也不会不让你动手的,何至于要捆起来?」
凤澜也不说话,一根长长的腰带绑了几圈,又从大臂绕过去,让他的双手根本不能移动半分。楚风落平日决不会被这一根腰带所困,谁知今日根本没办法挣脱,被凤澜一推,一个重心不稳,踉舱几步,不由得倒在床上。
「放心,我怎舍得打你?」
「澜弟,你别冲动」楚风落额角冒汗,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凤澜面色阴沉,好像动了真怒,如果真的得罪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我没冲动,风落你知道么,我很愉快,我愉快得不能再愉快了。」凤澜露出一丝微笑,让楚风落有点毛骨悚然。
「你不会真的想那个吧?」楚风落感到嘴唇干裂,连说话也有些艰难。在两年前他就知道凤澜心里想什么,但是也从来不点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终于说出口了。」凤澜冷冷地盯着他,「楚风落,你想好你的选择了么?」
楚风落冷汗淋漓,苦笑道:「什么选择?」
「你可以选择乖乖地让我上,也可以选择被我强 暴。」凤澜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澜弟,你何苦如此?」楚风落脸上微微变色,凤澜或许只是想得到而不能得到的痛苦,为了发泄一顿而已,但是对他而言,就不只是一场情欲发泄,可能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
凤澜一言不发,一手抓住楚风落下身的衣袂,一声衣帛裂响,一片布料被撕了下来,露出早已经被扒光的下体。
楚风落反应已经变慢,根本不及躲闪,就感到凤澜的手在自己大腿内侧抚摸。楚风落用肩膀去撞他,转身就要爬起,凤澜伸手就将他抓住,狠狠按到床上。
楚风落双手被压在身后,一阵剧痛酸麻,想起身,却被凤澜按住。
「你认命吧。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凤澜温柔地抓住他的脚踝,满意地审视着这具结实的躯体,看着他下体那个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澜弟,你疯了么?」楚风落一只脚被抬起,十分不适地挣扎扭动着,却怎么也无法逃脱凤澜的控制,喘息也渐渐加快起来,「澜弟,我是男人,我是你的楚大哥啊!」
「我当然知道。」凤澜哼了一声。
两年了,这个男人一直在装聋作哑,无视他的感情,再有耐心的人也受不了。
「你知道你还」楚风落闷哼一声,感到自己的要害被凤澜握住了,轻轻巧巧地套弄着,说话也断断续续,「澜弟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我会让你快乐的。」凤澜怜惜地吻了楚风落一下。
楚风落被这一吻吓得大叫起来。
凤澜本来轻怜蜜爱的神色忽然间沉下,狠狠地揉搓着楚风落的分身,看着这软弱的生物颤颤地在手中勃起,便不去触碰,用自己早已勃起的下身,对准了楚风落的菊穴。
楚风落感到那个从来没被别人触碰到的地方被一个年轻男子难以想象的尺寸插入,浑身痛得就像彼人从中间插进一把利刃,几乎被剖成两半,楚风落虽然勉强忍住,仍然不由得粗重地喘气。
他目光涣散,浑身的知觉都被痛苦取代,感到凤澜进入自己的身体,自己只能被迫容纳完全不可能承受的体积,而凤澜还没有完全进入。
忽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竟然被自己当成是弟弟的男人强 暴了。
「凤澜,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楚风落咬牙切齿,断断续续地道。
「是么?」凤澜露出一丝阴悒的微笑,忽然一个挺身,直直插到底部,让自己的坚挺完全进入这具他早已想了很多的身体。
他狂热地爱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一直令他失望。既然这样,就只有毁弃的最后一条路。
楚风落,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这辈子,都将被我占有。一绝美的容颜微微启动朱唇,在这狂热的性爱中,彷佛丝毫没有减少他的体力,仍然冷静得惊人。
「楚风落,我不姓凤,我姓萧,萧远澜,记住我的名字。」他的动作十分缓慢,力度却大得惊人,彷佛要将自己的声音刻在楚风落的灵魂。
楚风落微微颤抖着,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萧是国姓,而当今皇上的尊讳就是远澜二字。
巨大的痛楚和隐隐约约后庭傅来的快感证实了他并没有陷入幻境,他正在被一个拥有无上之尊的君主侵犯着那个部位
从来不曾细想过的疑点忽然纷至沓来,怪不得凤澜对钱财权势满个在乎,怪不得凤澜的家族有手段残忍的勾心斗角,怪不得凤澜身上会有一种无可匹敌的尊贵之气,那本来就是王者之气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后庭被抽插的痛楚和伴随的快感让楚风落不停地喘息着,更让他难过的是,澜弟从来没对他说过真话。
萧远澜无法回答,刚开始是防范,后来已经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而现在他侵犯楚风落的事实也让两个人之间形成了永远难以弥补的沟壑。
楚风落决不会爱他的,既然如此,他还奢求些什么?
萧远澜毫不留情地加大自己身下的动作,彷佛心中麻木的痛感能藉由这种动作发泻。他已经对他很好了,也给了他两年的时间来适应,本来两个人关系不错,但就是半年前,楚风落变得十分冷淡,即使是两个人十分秘密的会面,也很少答应。
想到楚风落可能因为自己这种隐秘的情感而感到反胃的可能,萧远澜言辞恳切地提出了这一见面的请求,做了将楚风落永远放在自己身边的打算。如果不能让他喜欢自己,至少也要让自己能时常看得到他。
内穴的紧密让萧远澜的动作十分缓慢,但动作更为激烈,让楚风落有一种彷佛后庭撕裂的痛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楚风落感到被插入的甬道里一阵热流涌出,无可预知的恐惧让楚风落瞬间僵直了身躯。
本来以为此生不会再与任何人有交集了
陷入失神状态的楚风落木然地想着。
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和痛楚交织着,彷佛腰身要被折断般,楚风落有种就要被萧远澜压断的错觉,在迷离的意识中,半年前的往事渐渐在脑海里浮现。
第二章
在几乎遗世的一个地方,一座孤城彷佛世外桃源,寂寞地独自华,这是传说中的雾隐龙城,住在这里的是一支神秘的龙族,族中的人常常行走于世间,但仍然没有人能知道雾隐龙城的所在之,只知道雾隐龙城的人都拥有神秘的力量。
城中一偏僻的地方,是一座比武场,场上比剑的是两个少年男子,青衫磊落,剑转轻盈,两个人一人白杉,一人黑衣,在阳光下甚是夺目。
在过了几百招后,白衣少年轻轻落地,回剑行了一礼,道:「我输了。」
黑衣男子洒然一笑,抱拳行礼,道:「尊上不必客气,属下胜也是侥幸罢了。」虽是比武,却是点到为止,龙王疏懒成性,刚才他若是一招「白虹贯日」,自己未必会赢,只是这一招太伤体力,连话都不愿多说的人,当然也不愿多精力比武了。楚风落无奈地想着,目光神情,都流露出一种宠溺的微笑。
「表哥,叫我的名字。」龙王皱了皱眉,冷淡的容貌,端肃静好,这微微的不悦也彷佛微风徐徐吹过春风湖面,又像夜雨茅屋中的一盏孤灯,温暖而璀璨。
「是。」楚风落微笑起来,他大龙王八个月,两个人是表亲的兄弟。龙王是龙族中最美的男子,也是他以后的新娘。若是用普通的教导阴性龙族的方式教导龙王,不利于雾隐龙城,因此自幼便将龙王当成男孩子来养。
而徐长老在今天召他们两个人共同议事,大概就是因为龙王已经成年,要告知龙王这件事情,以便不久完婚。
男子能生育,这是龙族中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龙族在极遥远的过去就已存在,因为龙族中人孕期甚长,对母体伤害又是极大,曾径一度有灭绝之危,便渐渐出现了能生育的男子,代替女子衍生息。
随着光阴渐逝,龙族中的人也显示出了特异,一部分男子可以在人体内诱使成胎,另一部分男子体内能孕育任何男子的后代,前者身体为阳,担当了保护龙族、为龙族而战的重任,后者身体为阴,承担了哺育后代的重任,而区分阴阳的办法,就是在极阴的一日,月满之时,在城中的落日湖中滴入鲜血,凝而不化者,就是阴性,反之,则为阳性。
龙族间区分雌雄不再凭借男女,男女的不同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单眼皮双眼皮的不同罢了,龙族人跟世人的不同,使龙族人行踪更为诡秘,很少在世人面前出现。
但是极阴之夜未必是月圆之夜,因此判断之日一年或者两年才有一,而一个人一生只做两判定,一是出生后,一是成亲前,因此阴夜的第二天,是全城适龄的男女婚姻大定之日。
楚风落自幼就知道龙王是他未来的妻子,守护龙城的职责将来也是由自己承担,因此向来在文治武功上刻苦用功,却也造成了龙王虽然有能力,但性格十分疏懒,事事依靠表兄的局面。
这是他心甘情愿为泽欢承担的。楚风落微笑,自龙王身后走近,握住了龙王的一只手。
龙王奇怪地看他一眼,懒得挣开,也没多说什么,任由他握着手,两个人缓缓往徐长老的住而行。
徐长老已经在堂前久候,看见他们进来,跪下向龙王行礼。
龙王抬了抬手。徐长老叹了口气,也知道要他说话不容易,自己站了起来:「尊上,今日实是有要事向尊上禀明。」
「说。」
「尊上日后不可过于疏懒,也该勤于城中政事了。风落,明日你便把职权都交给尊上,他不明白的地方也要教会他。」徐长老目光注视着两个人,长长叹了口气。
楚风落一惊,看向徐长老。
徐长老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风落,楚家和夜家都是龙族姻亲,你们若是成亲,对龙族有利无害,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在下个月的初五。」
楚风落如同一块巨石放了下来,心下大定,微笑看着身边的龙王夜泽欢。
夜泽欢皱了皱眉:「不知徐长老何意?」
「昨日阴夜子时,我拿你二人的鲜血到落日湖中验过了,一阴一阳,的确是龙族百年来少见的良配。尊上,所有的长老都已商量过了,让你们下个月成亲。」
夜泽欢转头看着楚风落,一副吃惊的表情:「跟他?成亲?」
楚风落脸色略略有些不自然。夜泽欢从小就跟他很好,他也一直将他看成是白己将来恩爱一生的妻子,谁知听到两个人成亲的事情,夜泽欢居然是这种反应。
「不错。」徐长老微微颔首。
夜泽欢摇了摇头:「他是我的表哥。」
「尊上,这桩婚事是你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订下的,那时因为你娘早逝,便将你托给了楚家父母照看。十八年来一直不提而已。你跟风落也是自幼就玩得很好的,亲上加亲更好。还是你觉得风落不好,不愿娶风落?」
楚风落怔仲了片刻:「徐长老,你说什么?」为什么与自己所想的不符,难道是因为夜泽欢龙王之尊,所以婚事上是委屈自己下嫁么?如果是这样也没关系,承受生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泽欢以后是要为自己受苦的,为他做些事情算什么。
「可是,我跟表哥都是体质属阳,怎能成亲?」过于吃惊的夜泽欢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年因为龙后难产,老龙王殉情而死,整个雾隐城都陷入慌乱,所以在之后的阴夜中发生了一点失误,本来是属阴的风落变成了属阳,而尊上就属阴了。当时为了整个雾隐城的稳定,没把尊上是本性属阴的这件事说出来,把你们两人都当成了男孩来养。可是就在昨日验证之时发现反了风落,其实你是属阴的。」
感到徐长老的目光难得慈爱地望着自己,楚风落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从小他就被教导为夜泽欢的保护者,雾隐城的幕后城主,徐长老对他向来十分严厉,他也一直希望不负所有人之托,练武习艺十分用功,结果却是搞错了
楚风落微微一晃,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徐长老道:「尊上,事情就是如此,这几年来,雾隐城一直是由风落管理,你跟他成亲之后,好好对他,现在你也该慢慢习惯接手这一切了。以后风落怀了孩子,就好放下这一切」
「长老,我不爱他,不会娶他为妻。」夜泽欢慢慢说道。
徐长老厉声道:「什么爱不爱的,你知道什么!如今民间有传闻,『龙族欲夺天下』当今的少年皇帝刚刚登基,要树立自己的势力威信,怎能放过这个谣言?我族中之人在外漂泊,已经多遭到残害。风落一直以来是最知道怎么保护雾隐城的人,你不娶他,还要娶谁?」
夜泽欢低头不语。
听到夜泽欢不爱自己的事实,楚风落脸色有些惨白,随即已经镇定下来,勉强笑了笑,道:「尊上,此事容后再议不迟,长老,你再让尊上考虑两天吧。」
徐长老沉着睑,点了点头,夜泽欢忽然说道:「表哥,我不会娶你的。我一直当你是兄长。」说完后,自顾自地走了。
徐长老看着楚风落,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有些怜悯之色:「风落,不必难过,长老们已经商议过,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月初五成亲。就算尊上不答应,这件亲事也非办了不可。」徐长老招手叫不远随侍的一个龙族男子上前,「你们把尊上制住,关在宫里,在成亲之前,不准他出门。」
那龙族男子应声退下。
在龙王未大婚之前,长老会的决议仍然胜过一切,就是龙王也不能违抗。
听到徐长老下了这个命令,楚风落一惊,道:「长老,龙族历来王后都是十分恩爱,尊上于我无心,若是强求,只怕有违天和。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徐长老哼了一声:「恩爱?夫妻恩爱都是成亲之后的事,在民间还不是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见都没见过,感情的事成亲之后再说也无妨。」
「我族中之事,毕竟不同外人」
楚风落还待劝说,徐长老脸色已沉了下来:「风落,你不想和尊上成亲?」
楚风落登时住口不语。他是想跟夜泽欢成亲,这么久以来,他都是把夜泽欢当成是自己未来妻子般看待,这个信念已经根蒂固,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夜泽欢的未来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为成为保护照顾妻子的丈夫,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对于泽欢,对于自己,又将是怎样的未来?
他不知道。
在龙族中,属阴的男子必须学习怎么在孕期保护自己,怎么做一个优秀的母亲,因为孕期会给母亲造成巨大的伤害,这些都是他在此之前根本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婚期也渐渐临近了。
夜泽欢被人软禁在自己的卧房里,眼看明天就要成亲,懒得多做挣扎的夜泽欢躺在床上,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他已经说清楚了,不会喜欢楚风落。如果楚风落硬要跟他成亲,他也不会碰他,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一辈子。在他眼里,楚风落就是他的哥哥,跟楚风落在一起就是乱伦,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想出这种亲事要成亲他们自己成去。
夜泽欢愤愤不平地想着,想起楚风落,他才渐渐回想到这个人很多奇怪的地方,这个人原来一直以来就是喜欢他的,夜泽欢心里一动。
为了跟自己成亲,楚风落会不会不择手段,整个雾隐城几乎都是楚风落作主,他说一句话,自己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夜泽欢正在想这个问题,门外忽然有人说话。
「瑞云,飞枫,你们不必守着了,我想跟尊上说几句话。」
「楚公子,明天就成亲了,今天也要见面么?」瑞云掩口一笑。
「是啊,我想着尊上或许有些不愿,我来劝劝他,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厨房给你们留了点心。」
「谢谢楚公子。」
两个人笑着走远了,门锁开启的声音过后,咿呀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仍然是一身黑衣的楚风落。
夜泽欢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尊上,这些日子长老们派人看守严密,属下救援来迟,还请尊上恕罪。」
夜泽欢看着楚风落的脸,想看出他的真实意图,却发现他的表情平静到了极点。
「尊上,趁着天黑,快走吧。一路上我已经打点好了,会有人接应尊上,不会有事的,过两三个月你再回来,到时长老们也不会生你的气了。」
「你」夜泽欢揣度着言辞。楚风落已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不必为我想,泽欢,我还没做好生孩子的准备,怎么可能跟别人在一起?这个世上能让你表哥为他生孩子的人大概还没生出来。」
不,不是的,除了这个人他愿意为了他做一切事情
楚风落怔忡地看着夜泽欢,一阵痛楚,像是尖刀般袭来。
夜泽欢浑然不觉,粲然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表哥,他日再见!」他看了看左右,出了门。
楚风落默默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在黑夜中消失不见。在此之前。夜泽欢连头也没回。
夜泽欢走后的第一天,亲事也随着夭折,但一城之主成亲,有很多在外面游荡的族人也都出现,送了不知多少贺礼,楚风落一句话就把婚礼结束,众人不免窃窃私语。
楚风落说是自己放他走的,不愿成亲,但很多人都已知道龙王逃婚了,于是流言众说纷纭,说是楚风落从小当成阳性男子来养,殊无温柔气质,把龙王吓跑了。
对于流言楚风落并不感到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其实这也是事实,他可以不在乎夜泽欢像所有的男子一样强势,但不表示夜泽欢会不在乎他比普通的阴性男子骁勇善战。
其实这一切早已随着夜泽欢的一句不喜欢而结束,而其它的变故,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承受。
长老会对于楚风落放走夜泽欢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要求他立刻出城寻找夜泽欢回来,三个月找不到就逐出城去。
自从婚礼发生了变局,楚风落在雾隐城中便一直遭人指指点点,他在城中原来是副城主的职位,这把城主放走,很难说没有想篡权的嫌疑。
楚风落并没有辩解。既然在城中受人排挤,他也不好再继续在城中理事务。把事情交给四大城卫后,楚风落就出城去寻找夜泽欢。
人是他放走的,他当然知道在哪里,几乎不出三天,他就找到了夜泽欢,同时他也发现,夜泽欢跟一个男子住在一起。
夜泽欢向来疏懒,懒得说话、懒得动,常见的状态就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但遇到这个男子后,夜泽欢却表现了惊人的一面。
他居然在跟这个男子吵架。
这个男子叫做凤七,是雾隐城旁的一个叫做东门镇上的捕快,把夜泽欢当成无家可归的少年收养。
楚风落暗中看了几天,知道白己再也无望,便离开了。他没有回到城中,只是到漂泊,途中大病了一场。半年后忽然有一天听说雾隐城遭朝廷围剿,便赶回城去。
可是看到的是,夜泽欢跟那个男子说说笑笑,关系十分暧昧,而所有人都把凤七当成了龙后。而夜泽欢也隐隐有了一城之主的气势。
雾隐城危难解除之后,楚风落也明白这是他交出权力的时候,于是便离开了雾隐城。几个月后,再三接到萧远澜的邀约,自己也觉得不能拒绝,便答应了这江上之约。
早知萧远澜对他有不同的情愫,但他一直以为萧远澜只是少年怀春,最终会放弃,谁知萧远澜竟然会下此重手,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的身份还是他们雾隐族最大的敌人,当朝的皇帝。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会立刻变色杀了他吧。楚风落想起萧远澜本来是天真的澜弟,谁知脸色一变,澜弟对他下药强 暴,既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那么杀了他也不在话下吧。 毕竟他是君王,在多年的勾心斗角中,心机不知如何沉。
楚风落心里涌起一阵寒意。
「在想什么?」萧远澜淡淡地问。即使发泄完毕,仍然没把性器抽出,留在楚风落的体内。
细汗湿了鬓发,顺在萧远澜白如莹玉的脸颊,楚风落感到他有种凛然之威,即使是在床上衣衫半解之时,也令人忍不住有种想跪倒的感觉,看到那么多人对他毕恭毕敬就应该想到,只有帝王之威,才会让一个少年有如此的威摄力。
「没想什么。」楚风落转过了头,不去看他。只动了一动,压在身下的手才感到酸麻难当,几乎像已经被压断。
萧远澜哼了一声。
「拜托你早点取出来吧。」楚风落寒着脸道。
已经泄了,未必就会怀孕,但是不知道放久会不会出事。
萧远澜慢慢露出一点笑意:「别乱动」
楚风落刚想问为什么,体内慢慢硬起来的东西让萧远澜的微笑显得更有些得意。
楚风落动弹不得,就连挣扎也有点自不量力的可笑,只能躺着任由萧远澜凌辱,过了这么久,本来以为噩梦终于过去,谁知萧远澜兴致又起。楚风落有无力之感。
强忍着下体中异物慢慢胀大的难受,楚风落无言地望着红绡帐顶–婚礼前两三天,洞房刚布置好的时候还请自己去看过,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镜水月,却装作没事般和众人强颜欢笑,事后又忍受了众多是非流言今天却依稀彷佛当初无缘的洞房被翻红浪,鸳鸯巾枕
可惜到底换了一个人,楚风落发现被男人压在身下显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容易接受,强烈的羞辱之感涌上心头,如果此时有半丝力气,楚风落知道自己第一个动作就是一剑刺死萧远澜。
「萧远澜你会后悔的」楚风落有气无力地说。
只做了一就几乎已要了他的命,何况是再来一。
男性的身体并不是天生适合进入,即使是龙族的阴性男子,在成长阶段也会训练自己的后庭以使得自己不会在成亲之后容易受伤。
就因为出生时鉴定出错,造成了现在这么严峻的后果。除了体质不同,他跟任何一个阳性的男子一般无二,甚至为了能配得上夜泽欢,他付出了百倍的辛苦和努力,成为雾隐城中的第一勇士现在这一点也成了龙族中的笑柄。
据说自己出生后,阴夜一直没出现,直到八个月后夜泽欢出生。
他跟夜泽欢是指腹为婚的,后来夜泽欢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父亲殉情自尽,阴夜鉴定的结果又是一阴一阳,两个人正好是天作之合,日后反正要成亲,何况夜泽欢十分美丽,正是阴性男子的特征之一,或许正因为这种种巧合,搞反了也没人知道吧。
「如果说一定要后悔,我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上了你。」萧远澜冷漠地将自己从楚风落的身体抽出,把楚风落的身体翻过来,背朝着自己,动作却小心到了极点。调整了双方的姿势后,萧远澜才再度试图进入。
萧远澜因为听说从背后的体位可以不会受太多的伤害,所以不惜这么q烦。
刚才看到楚风落强忍着痛苦的表情,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虽然有后宫粉黛三千,但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忍住对楚风落的思念。
「萧远澜,你这个疯子」楚风落被迫改成跪趴的状态,如此羞耻的姿势,让他忍不住怒骂出声。
萧远澜为了所谓的爱做出这种卑鄙之事,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而逼迫对方摆出令人羞辱的姿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楚风落反感到了极点。
「你忍忍吧,风落」萧远澜喃喃自语,再也忍不住,直直刺入楚风落的内穴里。后背的体位让他进入得更,在楚风落由于瞬间的剧痛而惨叫出声时,萧远澜也不禁发出一声快感的呻吟。
这具身体柔韧有力,内穴紧密窒软,果然是他最喜欢的人可是他已经为他们之间选择了这条永远看不到光明的路,再也不能回头,只能一路走到底了。
「风落原谅」萧远澜伏在楚风落身上,紧紧抱着楚风落的腰身,强健的身躯显出一种蜜色的光芒,让他几乎有点情不自禁,揉弄着楚风落一边的乳首。
双手被缚在身后的楚风落无力反抗,再大的痛楚也无法抵抗情欲的层层蔓延,冷汗淋漓而下。
「萧远澜,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听到楚风落饱含恨意的话语,萧远澜不由得浑身一颤,却不发一言,直接抽动起来。楚风落闷哼一声,咬着牙默默忍耐。感到自己的下身慢慢坚挺,渐渐有种绝望的感觉。
摩擦的痛楚在萧远澜缓慢的动作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所带来的快感远远大于这一切,楚风落甚至希望萧远澜粗暴一些,他可以直接当成是一场暴力的殴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嗳昧淫乱到极点。
「萧远澜你这个疯子,有种你就杀了我」楚风落的汗水直接滴落在枕上,令他更恼怒羞辱的不是被萧远涸强了,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攀到了情欲之巅。自制力强向来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一点,即使是私下爱慕着夜泽欢,楚风落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男人的触摸下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我怎么舍得杀你?」萧远澜的声音轻轻柔柔,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寒意。
「你不杀我,早晚我要杀了你!」他试图摆脱萧远澜的控制,却被萧远澜双手紧紧扣住腰间,动也不能动。
无助的痛苦和感觉自己已经要漫溢出来的欲望,让楚风落的理智已经绷到了极致,似乎再有一丝压力就会绷断,让他整个人陷入疯狂。他几乎是语无伦地痛骂萧远澜的险恶卑鄙,萧远澜也不生气,眼睛如同湖光碧波,微微地一荡,似乎荡进了人的心里,可惜楚风落却是没有瞧见。
「风落,别忘了我的身份。这些话我们私下可以说说,若是有人在旁,这可是冲龙之罪。」萧远澜淡淡地道,仍然持续着不紧不慢的动作。
连番的情事并没有耗损他多少精力,就连说话也中气十足,楚风落感到自己希望他快些结束的想法大概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萧远澜,你到底想干什么」对萧远澜沉冷淡的反应,楚风落越来越感到一种恐惧,他从他平板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真假,不知他到底是威胁,还是温柔的体贴。但毫无疑问的是,萧远澜不会放他走,而要紧紧将他控制在身边。这意味着萧远澜不会解开他身上散功之毒了。
「你自然会知道。」萧远澜淡淡地说,眼里闪过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愁苦–楚风落不会明白,有多爱,就有多痛,而这些都是由他一个人承担,甚至包括楚风落加诸在他身上的。
萧远澜慢慢抚摸着楚风落光滑的背脊,心里一阵痛楚,慢慢将高潮的体液射出在楚风落的身体里。
从第一见面时,他并没有感到这个人的特别,而是在一见面中,发现只有这个人才是真心对他好,没有任何目的地对他好。从他看似沉稳冷静其实十分单纯的性格中,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找到了归宿,可是不管他明示暗示,楚风落都故作不知
是自己把两个人都逼上了绝路了吧。
萧远澜露出了一丝苦笑,慢慢低下头,在楚风落的背上一吻。
如果是别人,当然能追随楚风落浪迹大涯,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抛下国事,只有放弃和强迫他在自己身边两种办法。而自己终于选择了这条让两个人都走向毁灭之路。
楚风落感到萧远澜的体液再涌入了身体内部,被抬高的臀部因为过多的体液充满了内穴而不断涌出,楚风落有种绝望的感觉,浑身也微微有些泛冷。
他虽然不知道孕育孩子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但是也知道,自从怀孕后,母体将会有一半以上的力量用来支撑胎儿的发育,因此阴性男子在怀孕之时通常会极度的虚弱。
萧远澜解开了束缚楚风落的腰带,为他轻轻揉着手臂上的酸软,楚风落按不住怒气,反手就是一拳,被萧远澜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手腕,却没有松开,沉默地看着他。
楚风落想起内力全无,看来完全要被萧远澜欺负到底,心里一阵郁闷,要把手收回来,萧远澜还是紧紧抓着个放,眼睛地看着他。
楚风落忽然感到一种窒息的错觉,萧远澜的眼睛得几乎不见底,很很地看着他。
「风落,只有这样,你才肯一直看着我。」
「你这个疯子」本来想大骂的楚风落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他恨萧远澜,恨他为什么会如此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但对萧远澜疯狂到要将双方都推到毁灭的境地,又有一丝畏惧。
但本来就已经对自己的将来绝望的楚风落立刻平静下来,漠然看了一眼萧远澜,将他推开,猛然一站起来,下体私密之白色的液体顺着裸露的大腿滑下,万分的淫糜。而被长时间插入的地方大概也已经红肿,胀痛得难以忍耐。
楚风落下床走了一步,就感到浑身如同被人暴打一顿的酸软疼痛,而下体的撕裂的痛楚也让他的移动变得万分的困难。
楚风落微微一颤,就要摔倒在地,萧远澜抢先一步扶住了他,他立刻挣扎起来,两人滚到地上,扭打在一起。
但此时两人气力悬殊,楚风落根本难以摆脱萧远澜的控制,被萧远澜按住身体,不能动弹。楚风落喘息着,萧远澜仍然平静如水,默默凝视若他。
「风落,别乱动,否则我就一直绑着你了,你不想连动的自由都失去吧。」
「萧远澜,你到底想怎样?」楚风落冷冷道。
「没什么,我只想带你回京,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话音未落,楚风落已猛地挣扎起来,要从他身下逃离:「萧远澜!你要要」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名字有了很印象,不过如果叫我澜,我会更高兴。」萧远澜轻轻吐出爱语,「风落,别担心,无论如何,我不会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我不会让你做太监的,我要你做我的妃子,做我的皇后。」
楚风落一听这句,比刚才更为震怒,萧远澜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擅自做了决定,也不顾他的感受,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这是惊世驻俗之事,有辱国体,他是龙族的人,世间又流传若「龙族欲夺天下」的流言,龙族跟他早已结了仇怨。
想到一直会被萧远澜当成禁胬般地凌辱,楚风落心中更是恨意难平。也许他腹中早已有了孩子,一个他想都没想到的生物尽管知道自己是阴性男子的事实已经过去了半年,但是楚风落仍然不能完全接受这一点,因此宁可去隐居也不肯跟一个男子过一生,从此侍奉男子身下。
而以他高强的武功和沉稳霸气的行事,在落拓江湖的这半年中,即使是知道内情的龙族阳性男子见到他,也只有敬仰之心而没有婚娶之意。而他在遇到同族人时,也早就已经远远避开了。
现在自己的腹中或许早就已经珠胎暗结。
一想到这一点,楚风落就感到有一种绝望像潮水般袭来。
「风落,你好好准备,明日启程,准备回宫。」萧远澜轻轻淡淡,彷佛无事一般。
「萧远澜,你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真你。」楚风落冷冷道。
「你恨着我也好,这样你心里就会一直想着我了。」萧远澜在他耳边轻轻耳语着,楚风落感到他有意无意地像要撩拨自己耳后的敏感点,浑身不由得微微颤栗起来。
萧远澜低语着,压着楚风落的身躯,嘴唇轻巧扫过他的脸庞,楚风落挣扎一下,却发现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丝毫的缝隙,几乎紧紧贴合在一起,ι而萧远澜的灼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楚风落浑身僵硬,感到汗水慢慢顺着额上滑进了发里。而萧远澜仍然压在他的身上,两人都静默了一下,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楚风落平生从未遇到有人对他怀着如此重的欲望,即使当初在雾隐城时,也是阴性的男子对他表露爱意,而行走江湖之时,也是女子向他暗掷芳心,而萧远澜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表示性趣,这不能不让他怀疑萧远澜的眼睛有问题。
再来一大概真的会被他弄残吧。楚风落有点无力,望着屋顶,露出了疲惫无力的表情。
萧远澜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站起身,又要伸手将楚风落从地上扶起来。ΟΨΡ	
楚风落看着他的欲望仍然坚挺,却不顾自己地放弃这发泻,显然是打算强忍下去,本来想推开他的,也有点于心不忍,藉了他手上搀扶的力道站起来。
萧远澜揽住他的腰,又在他脸上一侧轻轻一吻。他整个人几乎被萧远澜抱在怀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让他反身转过来,抬手给了萧远澜一掌。
萧远澜武功不弱,这一掌却躲不过,白皙如玉的面颊登时起了红晕。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何曾被人打过?
萧远澜阴沉沉地看了楚风落半晌,忽然将他推倒他身旁的桌子上。
力量之大,让楚风落仰面躺倒在桌上,如同肉在砧板,任人宰割。他浑身衣衫已经被萧远澜撕得不成样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坚韧而有力度的腰腹。
萧远澜本来只是想吓吓他,一时也按撩不住意乱情迷。
「你再忍忍吧」萧远澜声音低得有些听不清。
本来想就这么放过楚风落的,但是强忍情欲对一个初面对至爱,并且食髓知味的少年来说,显然是一种极人的折磨。
萧远澜抬起楚风落的腿,十分缓慢温柔地进入楚风落的身体。
再度被肉刀侵入,失去内力的楚风落已经无力承受,不用多久便渐渐眼前漆黑,失去了知觉。
第三章
身下的床不停地摇晃,像在颠簸着前行。
楚风落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一辆马车,而且大得惊人。在装下了一张大床后,还有极大的空间。而车内的布局十分豪华辉煌,显然这是皇家的专用车辇。
在知道自己将被萧远澜运到宫里,从此做他的男宠之后,绝望的楚风落从没放弃过反抗,但在与萧远澜一的交手中,不停地败下阵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被萧远澜的强行进入。
虽然萧远澜顾及了他的颜面,每都会让所有人回避,但是他身上已径蔓延到脖子手足的青紫根本不能掩饰几乎没有停过的欢爱,而别人奇异的眼光更让他感到愤怒羞辱。接连十几天,萧远澜几乎一句话不说便能将他压倒在地上、在墙上、桌上在萧远澜强盛的情欲之下,楚风落对于萧远澜仅剩的兄弟之情也渐渐淡了下去。
萧远澜对他的拳打脚踢从来也不生气,也没有认真的反抗,只是随便推拒几下,便拆了他的招式。打斗之时身体互相接触,他自然忍不住,便将楚风落压倒了。
他本来想警告楚风落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这只会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但是留恋与喜欢的人更的接触,萧远澜便一直没有说。
再过两天就要到达京城了。本来不必要这么长的时间,由于两人的欢爱而拖延了行程。
楚风落缓缓走在萧远阔身旁,萧远澜本来要揽住他的腰,被他推开了,萧远澜也不生气,笑笑走在一旁,绝美的脸上仍然十分温和。
楚风落本来一直在马车上,由于萧远澜看见他脸色不好,便扯他下车透气。
楚风落有些心神不定,后面是随行的侍卫,每人都带着单刀
如果这没有机会,以后将会如同许多美丽的女子般永远被囚禁在宫的牢笼之中。别人是服侍君王的佳丽,他是万人唾骂的男宠。
楚风落忽然转身向后,从侍卫腰间抽刀,向身边的萧远澜斩去。
萧远澜猝不及防,刀光过,下腹到胸门割了长长的一道,衣衫划开,最竟然有一寸。他神情错愕地看着楚风落,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他会对他下手。
萧远澜有一双荡人心魂的眼睛,平时都是冷淡的神色,此时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无可言说的痛楚绝望。
他是这么绝望地爱着自已。
或许让他痛的,不是伤,而是自己在他心上划下的一刀吧。
楚风落怔仲了一下,感到忽然有些心疼,手一松,刀便从手中掉了下来。
虽然侍卫们冲上来按住了楚风落,但萧远澜已受伤,鲜血从伤口中汨汨流出。
楚风落被侍卫架着,面无惧色,淡淡道:「我方才若是有一分内力,你还有命在?」
萧远澜白皙的面容绽开一丝微笑,一手按着伤口,表情已经恢复为平时的冷淡闲适:「风落,你明知以你现在的样子杀不了我,为何动手?你是想死,是不是?你该知道,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轻柔的声音让楚风落浑身一震,不信地看着萧远澜,他被萧远澜如此羞辱过后,在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如果杀不了萧远澜,就只有自己死。
想不到这最后的一刀也失败了。
他说他死了也不会放过他。那是否意味着即使是他的尸体,他也不会放过?
如果连自己也不能死,那么是否预示着此生要逃离这个人已是万万不能?
楚风落怆然一笑,胸口忽然一阵烦闷厌恶之意,一口酸水便呕了出来。
萧远澜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看到楚风落呕吐,立即现出一丝忧色,见到他并无异状,随即恢复从容自若:「来人。」
身边的守卫有人上前道:「皇上。」
「把他绑在床上,不准他离床一步。」
听到萧远烂的命令,楚风落已经变了脸色,但连番的呕吐让他难以反抗,更令他惊慌的是,无缘无故,他竟然吐了。
难道是孕吐?心底涌起了可怕的念头,楚风落无法克制地浑身颤抖,最令他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风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从第一在南江城的客栈和萧远澜发生了情事到现在,已经过上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中,几乎夜夜缠绵,龙族人并非难以受孕,只是孕期很是摧残母体,才会很难衍。
这一个多月,已经足够他怀孕一百了。
楚风落绝望地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那里将会孕育着一个他从没想过的孩子,一个被强 暴生下的孽种。 孩子原谅我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楚风落漠然地想着,直觉地运气就要一掌击死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手动了一动,才想起他的双手已经被缚在床头,双腿也被大大的分开,绑在床尾。
即使没有被缚,他内力已失,也不能再运功了。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借助药力打胎,但是他被萧远澜所困,又如何能拿到打胎的药物?
他绝傲半生,宁可隐居山林,也不肯嫁一个龙族阳性男子,对于他而言,让别人得知他居然会受孕,比被萧远澜强 暴更为屈辱。 难道就任由小腹一天天地隆起而最终被人发现?
楚风落越是担忧,就觉得绳索绑得越紧,勒在于腕脚踝上,也许是已经磨破了,有种灼热的疼痛。
天渐渐暗了下来。
萧远澜缓缓走进布置得如同宫殿的车辇。
他受的只是皮外伤,纱布缠在腰间,一件丝白的长衫随意地披在身上,潇洒而绝丽。
进得房后,萧远澜便将披在身上的外衫脱下,散在一旁,他腰腹上用白色纱布裹着,现出矫健的身躯,袒露的肩膀附近的皮肤白皙坚韧,在慵懒中似乎蕴藏了无穷的精力,彷佛一头年轻美丽的雄狮,静时闲散,动时惊人。
楚风落惊觉自己居然盯着萧远澜的身体看了很久,连忙转开了头,躯体几乎微微紧绷起来。
像这种张开大腿的姿势,萧远澜一定不会放过。
楚风落无奈叹息,对于萧远澜旺盛的情欲已经无力了。幸好他是皇帝,有后宫三千,如果是普通男子,有几个女人能吃得消。
可是现在他是皇帝,似乎也要跟他一个男人过不去了。
楚风落皱眉,忽然有种烦恶之意,又要呕吐出来。
萧远澜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就为他解开绳索,一眼看到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都是磨破的伤痕,心里更是慌乱,巧索绑得很紧,怎么解都解不开,好不容易解开时,楚风落已经忍不住呕吐出来。
萧远澜半抱起他上身,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中,把胃里的东西吐到地上。之前已经吐过,这便吐不出什么,只是干呕。
萧远澜绝美的面孔上全是焦急之色,向来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风落,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随行没有带太医来,我叫人马上去找个大夫吧!」
「不要!」楚风落急急地制止了他,被人知道他怀孕,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好。
情急之下,他抓住了萧远澜的手臂。
萧远澜看了他抓住自己的手,表情十分古怪,渐渐变成一个有孩子气的笑容,明朗得彷佛清秋的天空。
楚风落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别的地方。
这个爱到极端自私的人,不应该被原谅
萧远澜解开了他的绳索,为他擦拭着沾染的汗迹,显然是不惯服侍人的,手忙脚乱,行动过,腰腹上包裹伤口纱布慢慢渗出了血。
楚风落看着那抹触目惊心的殷红,感到眼睛渐渐被刺痛。
这个人这个人
「宫中的太医会好些。我听说民间很多庸医,治不好病反而延误病情。明日快马赶回去,好么?」萧远澜轻声说着,将楚风落轻轻拥在怀中,吻了吻他的额头。
楚风落有些哭笑不得,他堂堂七尺,何时被人当成掌心宝物一般宠爱?但看到萧远澜温柔而情的目光,不禁怔了怔。
他竟然是真的爱着他。
楚风落从来没有如此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微微有些恍惚起来。曾经那么地爱着另一个人,当然明白爱而得不到回报的痛楚。
「风落,既然你不舒服,那我们今天就不做了。」萧远澜淡淡地说。
「你难道你原来还想」难道他伤成这样还有力气,楚风落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那里又没受伤」萧远澜理所当然地道,吹熄了灯,爬到床上,在楚风落身侧躺下,果然乖乖地没有动他。
楚风落无语,萧远澜就躺在他身边,他不由得身体有些僵硬,每都是萧远澜缠上来,他用尽全力挣扎喘息,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外面有侍卫守着,无法逃脱,萧远澜似乎也不怕他再动手杀他,仍然固执地睡在他身旁。
即使真的要动手杀他,他也会让他杀,不会还手的吧。
那双凄楚而绝望的目光中包含的就是这个意思,他明白
心里忽然微微地一疼、那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还会对一个这么霸道蛮横的少年心疼么?
楚风落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就这么看着,彷佛那双温柔到令人心疼的眼睛一直在与他默默对视。
大历王朝四年夏末,京城的天空有些淡淡的灰暗,却丝毫无损它的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商客往来如昔。正在这个平凡的午后,帝王的驾辇由一队士兵们护驾,从城水缓缓驶进了皇宫里。
车辇在宫里的一个地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纹绣金龙明黄斗篷的少年缓缓出来,定了一定,旋即宫内外臣子侍卫跪了一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的呼声响震朝野。
少年点了点头:「平身。」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轻唤车内的人出来。在众人惊讶奇异的目光中,一个黑衣男子从车上缓缓下来,长身玉立,清俊的容貌上毫无表情,仔细看时才能从他的眉眼之间看出有些虚弱之态,却另有一种刚强的妩媚。
大历王朝的皇帝萧远澜微服私访,重新回宫时,带回了一个男子,这个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朝野。
楚风落怀有身孕后,一天比一天体力不支,对于萧远澜的需索有些不能应付,萧远澜虽然不知道他怀有身孕,但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十分温柔,动作万分小心,也没伤到他腹中的孩子。
龙族人怀孕后,孩子会侵占掉母亲七成的体力,所以只要孩子在腹中一日,即使他恢复武功,也跟现在差不多虚弱。
萧远澜将楚风落安置在扶明宫,立即让人宣太医来给楚风落诊治。这两天一路行来,楚风落脸色越来越苍白,像是患了重病,常常呕吐,让他越来越心惊。
「不要叫太医。」楚风落冷着脸道。
丝毫不顾他的意愿,让他住进后宫,萧远澜在这种种的行为中再显露他的专横强势。自己一个堂堂男子,不是女人,不是太监,却住在这个后宫之中,让人嘲笑么?
萧远澜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道:「风落,你已经病成这样,不看太医怎么成?」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不用你管。」
「好好好,不管不管。」萧远澜柔声安慰,转头便命令一个小太监,「还不快去叫太医!」
萧远澜把楚风落的疾言厉色像当成小孩似的纵容,让楚风落更有些无奈。
「你解了我的散功之毒,自然没事。」恢复功力之后,虽然有七成会被胎儿占去,只剩下三成,但已经足够离开皇宫。
萧远澜想也不想地摇头:「解毒之后,你还会在我身边么?」
「萧远澜,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恨你。」
萧远澜绝美的而孔露出一丝苦笑,微微有些悲凉:「风落,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原谅我。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你知道的。」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该死的他知道。这温柔的凄然目光如同棉中的一根针,地刺进心里。
楚风落转过头不去看这张绝丽的面孔,害怕看得太多太久,他会连整颗心都揪紧起来。
尽管楚风落一直抗议,但秦太医还是到了。秦太医已经年近甲,颤巍巍地跪下请安,萧远澜上前一步扶住他跪下的身躯:「免礼。秦太医还是先看病吧。」
「谢主隆恩。」
秦太医看了楚风落几眼,楚风落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害怕他说出一句天崩地裂的话来,他会生孕的事情被萧远澜知道的话,大概不是被当成怪物杀掉,就是更难以摆脱了吧。无论怎样对自己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弃太医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响,问了楚风落几句病情,又跪下道:「启奏皇上,微臣想切一切脉。」
萧远澜看了看楚风落,道:「不切脉你就诊不出么?」
「望闻问切,诊脉更确定一些。」秦太医看到萧远澜神色不悦,似乎不希望别人触碰楚风落,立刻识相地道:「不诊脉也无妨,楚公子没有什么重症,只是感染了风寒,这风寒细细调养几个月,自然会好。只是要小心些,不得伤风,也不得过于劳累,微臣开一张药方吧。」
旁边已有小童送来纸笔,研好墨汁,秦太医便在白纸上写了一张交给小童,让他去抓药,想了一想,又写了一张,揉成一团。
萧远澜面向楚风落,询问他今天要吃些什么,也没注意。楚风落看见秦太医将纸团随手扔在茶几下面,他是镇定沉静的人,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秦太医告退请安,萧远澜也不在意,服侍楚风落躺下,把他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我问你什么,你从来不说。」
沉默地坐在一旁,过了一阵,轻轻叹息一声。
楚风落正想着怎么才能让他离开,听到他说这句,心里动了动,道:「你身上的伤也让太医看看吧。今天晚上也该好好休息了。」
萧远澜冷淡的面容忽然有些惊喜之色:「你是在关心我么?」
「我想安静一下。」楚风落转身向里,不去看他忽然有些不忍,不愿意看到他受伤的表情。
萧远澜只好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声音带着无限惆怅,站起来,又看了楚风落很久,才转身往外走去。
听到萧远澜已经走远,楚风落刻意漠视萧远澜的黯然在自己心里激起的涟漪,起身下床,找到那张团成一团的纸,上面草草写着几个字「安胎为上」,旁边随手画了个龙形,那是龙族的标志。
原来秦太医是龙族的人。
楚风落惶急的心情安定了一些,又因为被本族的人看到了自己窘迫的情状而有些惭愧。雾隐城当年的副城主,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说出去谁也不信吧。但是如果有秦太医帮忙,在皇宫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楚风落想到这里,低迷的心情上扬了些,一时也忘记了有孕在身的事情。就连笫二天见到萧远澜时,楚风落也难得地和颜悦色。
萧远澜上完早朝,立刻就回到楚风落住。感到了楚风落忽然对他十分温柔,眼角流光余情,萧远澜也不禁很是高兴,紧紧抓住楚风落的手,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生在皇室,早就习惯玩弄权术心机,想说些动情的话,一时之间难以开口,只是紧紧抓住楚风落的手。
「风落,你愿意永远不离开找么?」
楚风落沉吟不答,他不想骗萧远澜,但是感到萧远澜抓住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楚风落不禁犹豫了。
「如果你答应不离开我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毒。」
萧远澜本来温情脉脉,看见他不作声,脸色立刻沉下,冷冷看着他。
楚风落自然明白萧远澜言下之意。即使他不是自愿,萧远澜也要强迫他留在他身边。
萧远澜这句话,楚风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得知秦太医是流落在外的龙族人后,他已经下了要离开的决心,只等秦太医跟自己联系,就决定离开的对策。
可是一口拒绝萧远澜,必然会激怒他。楚风落与萧远澜相的这段时间,才知道萧远澜以前在他面前的样子都是伪装,而他真实的本性是喜怒无常,楚风落也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稍稍不慎就会使得龙颜大怒。
「澜弟」楚风落在踌躇着言词,没注意道出了以往的称呼,「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行么?我还没有考虑清楚。」
萧远澜脸色稍缓,看了他一眼,像要看到他的灵魂。
「好吧,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加派重兵,让你寸步难行,但是你真的会改变主意么?」
「你对我情意重,我一直拒绝你,未免无情只是有些事情」楚风落吞吞吐吐,闪烁其词。
「好吧。」萧远澜点了点头,算是允诺了他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楚风落松了一口气,萧远澜已慢慢贴近了他的身躯,一张柔软的唇印上了他的。
楚风落微微一震,没有逃脱,要安抚这个沉多疑的少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萧远澜四年前以十四岁的低龄即位,在风雨飘摇的朝政动荡中,稳稳把持了四年,心机之难测,城府之沉,可想而知。
要骗过他,只有先骗过自己。
楚风落一狠心,回吻了上去。他才刚一回应,萧远澜就如疾风骤雨般吻来,仿佛瞬间点燃了他身上的欲火,在山林之间熊熊燃烧,纵然有绵绵细雨,仍然不能浇熄。楚风落感到自己的口腔内壁唇舌,几乎每个地方都被肆虐过了一遍,萧远澜前所未有的热情让他几乎难以招架,气都喘不过来,身体微微发软。
萧远澜似乎意识到他的退缩,一手抱住他的后腰,再度加这个吻。楚风落被他吻得有些神智迷乱,只能无助地抱住萧远澜的肩膀,陷在萧远澜的怀中。
萧远澜抱着楚风落,慢慢移开了他的嘴唇,眼睛不可测。却有一层温润的柔情,「风落,我想就这么抱着你如果能一生都不放」
楚风落看着他迷醉的神情,不禁有些心惊,但吻后的快感和无力还没褪去,他只能被萧远澜抱着,靠在他的怀中,感到萧远澜抱着他的手臂一阵收紧,不由得有些酸楚渐渐漫溢。
即使他能爱上这个人,又能怎样?他是龙族的人,还是一个男子这重重阻碍如何能破?
萧远澜慢慢松开了手,凝视着怀中的人,轻轻淡淡地道:「给你三天时间,不要让我失望。」他轻轻吻了吻楚风落的额头,绝丽之姿缓身而起,往外行去。
害怕自己再流连,萧远澜并没有回头。
楚风落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一转身,不知怎地,心里竟然有些失望。萧远澜身为皇帝,是决绝无情的如果对这个人错付真心,会变成一生的痛悔吧。
萧远澜走出楚风落所住的扶明宫后,脚步微微缓下来。
今天早朝时张太师呈了一个奏折,奏的就是楚风落之事。奏折上明参的是他宠信男宠,有辱固体,一国之君不该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暗指他将近及冠之年,也该准备册后的大事了。
萧远澜梭宫中嫔妃没有多少,都是他当皇子时随身的侍女,也只是普通的昭仪婕妤之类,唯一一个身份最高的,也是两年前将太师之女立为淑妃。如果要册后的话,也就是将张淑容扶正,变为皇后。而张太师的势力在朝中也将更为扩大。
像这种势力独大的情形在帝王术中是大忌,如果不能削弱他的势力,就要扶持朝廷中比较有权势的另一方,使得两方对垒,从而使帝王权力绝不旁落。
而张太师是前朝重臣,先帝最倚重的国之栋梁
萧远澜宛如白瓷的面孔浮上一丝淡得看不清的微笑。
第四章
光崇殿里,明光堂堂。这是议事的偏殿,历代帝君在不是早朝而又有要事时,就在这里接见外臣。
「皇上驾到!」一声传报后,萧远澜徐徐走进光崇殿里。
明黄衣饰,舒袖珠冠,说不出的典雅尊贵。
殿内有一个人坐在休息的蟠龙红漆椅上,年约三十许,俊美出尘,仿佛不是凡俗中人,只是双鬓星星,眸中锐光隐隐,看到萧远澜进来,缓缓起身,慢慢拜倒在地:「不知皇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萧远澜淡淡道:「太师不必拘礼,赐座。」
刚才那一声传报岂会听不见?张荀郁这个老家伙显然是在挑战他的威严,但张荀郁党同伐异,在朝中势力极大,此时还不是挑刺的时候。
张荀郁顺势坐下,道:「皇上,臣今日前来,是为今日所奏之事。」
「太师的奏折朕已看过。朕的后宫,太师还是不要多事的好。」萧远澜淡淡说道。
张荀郁吃了一惊:「皇上」
「如果太师没有什么别的事,那朕就先回宫了。萧远澜振了振袖、双手负于身后,便要离开。
「且慢!」张荀郁叫住了他,「臣还有一事要禀。」
萧远澜站定脚步,却没有回头:「说罢。」
张苟郁望了望天际,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昨夜星官夜观天相,发现天南一颗明星十分明亮,有隐隐直逼帝星紫微之势。方才臣到太卜令求了一卦,怕是有所不吉。」
「哦?」萧远澜慢慢转过身:「如何不吉?」
「从星象看来,传闻『隐龙欲夺天下』想必已是不远,帝星被犯,最可疑的只有楚公子一人。不知那位楚公了的来历皇上可曾调查清楚么?」
「仅凭星象便敢做出如此猜测,身为大历王朝统率群臣的太师,未免太儿戏了些。」萧远澜动了动嘴角。他问过楚风落的身世,但楚风落每都告诉他,只是普通的江湖客而已。出于对楚风落的信任,他也没让人去查。也是他该好好去查的时候了。
萧远澜这句话显然是责怪张荀郁胡言乱语,张苟郁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皇上不必担忧,臣已查过了楚风落此人的身份来历,他的确是雾隐城的人。」
「哦?」萧远澜淡淡地应了一声,看到张荀郁还想再说什么,抬手拦住,说道:「此事朕早已知晓,不必再禀。朕有些倦了,太师还有什么事,写了折子明日递上来吧。」
「皇上」
张荀郁还想再说,萧远澜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但愿太师呈折子的时候,不要在里面写些什么市井流言,混淆视听。」他话刚说完,长袖一拂,便转身离去。
走出光崇殿,萧远澜吩咐底下人尽快去查楚风落的底细,独自站了片刻,忽然有些茫然。
十四岁登基至今,朝中倾轧斗争,不知见过多少,张荀郁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散,但实际上一手遮天,朝中尽是他的势力。本来以为张苟郁手下混进了自己的眼线,至少已经能知道张荀郁的动向,谁知他秘密去查楚风落自己也不知道。
要扳倒这个人,到底还要多久?
萧远澜缓缓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扶明宫附近。
本来以为这个人对他赤诚相待,绝无半分隐瞒。谁知竟然也有事情瞒着他。
无论怎样,都要听到他亲口解释。
萧远澜绝丽的面容彷佛冰铸,推开了扶明宫的大门,却看到楚风落扶着床沿呕吐不止,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眼角泪有余光,也来不及将因为呕吐的难受而溢出的泪水拭去,一张原本清俊的容貌此时尽是说不出的虚弱表情。
萧远澜看见他这个样子,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早已忘记进来是要盘问楚风落的事,满脸担忧之色:「风落,你没事吧?怎么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太医诊断出错?我叫另一个太医过来看看」
「别去!」楚风落拉住了他,「我还好。」
虽然楚风落语气强硬,但他苍白无力的神情在萧远澜眼里怎么看都像哀求,萧远澜不由得心软,顺着他的意思没有让人去傅唤太医。坐到他的身边,宫女呈上清茶,萧远澜接过来,让楚风落漱口。
面对萧远澜周到的服侍,楚风落也有些尴尬,要自己喝茶,萧远澜却是不让,只得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下。
萧远澜看着楚风落唇上还有水光,平时冷淡无情的面孔突显几分柔和,心中忽然柔情无限,放下杯子就倾身向前,往楚风落的唇上吻去。
那宫女掩口一笑,端着盘子就退下了,还顺便掩上房门。
楚风落一看萧远澜似乎势在必行,不由得嘴角抽搐一下。萧远澜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想到要抱他,自己相貌决不是纤细美貌的那种,怎么萧远澜会有如此之大的兴趣?
已经有孕在身,楚风落感到一大比一天更虚弱无力,如果再经历如此激烈的情事,做得多了,怕是要死在床上吧!
萧远澜要解开楚风落的衣衫,楚风落打掉了他的手。怒气渐渐在萧远澜眼里凝聚,脸上却还带着笑容,声音十分轻柔地道:「风落,我不想太粗鲁地对你,你知道的。」
「我有点不舒服。」楚风落逃避着萧远澜炽热到发烫的目光,担心着自己一触碰到他的目光,就会随着他一起燃烧殆尽。
「风落,这么久了,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生在哪里,长在何。」萧远澜静静开口。
「你」萧远澜忽然变得冷厉的神情让楚风落一惊,难道他知道了,因为那句不知所谓的流言,所以他要向他发难?
楚风落心里忽然有些涩得发苦。
「风落,其实你是龙族人吧。」
「是。」楚风落静静回答,迎上了他的目光。这件事他原先只是想减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告诉萧远澜,但是并没有隐蔽的必要,外界的人知道龙族人仅仅也只是武学奇才、男子英俊而女子美丽、且男子远远多于女子这几点而已。对于男子龙生育,世人并不知晓。
如果萧远澜因为他是龙族人而想杀了他一绝后患,那么就让萧远澜来亲手了断这段他困扰其中的恋情。
楚风落静静等待着萧远澜做出决定。发现自己在等待着萧远澜亲手杀了自己和他亲生的骨肉,心里居然不是痛快,而是难受得像有一把尖刀剜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萧远澜沉着脸看着楚风落,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会让人先一步做好所有的布置,不会让张荀郁找到对付他甚至是楚风落的机会。
「我本来已决定,永远不要再见到你。」楚风落淡淡地说,静静看着萧远澜瞬间扭曲的表情,麻木地看着他一手抓住了自己的前襟,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以为萧远澜一拳就要打向他时,一声闷响,这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从萧远澜的指尖流出。
萧远澜的表情瞬间平静下来,苦笑一声;「你总是要我难过你才舒服么」他绝丽的面容尽是颓然,彷佛极尽心灰意冷,却又偏偏不肯放弃,一双冰眸燃若绝望的烈火。
傻瓜,真是傻瓜放弃了不是对大家都好么?何必如此楚风落默默地看着萧远澜看着萧远澜慢慢收回手,凝视了他很久,血慢慢滴在地上,发出寂静的轻响,萧远澜却毫无知觉,只是站着看着他。
那抹艳绝伤绝的红色缓慢流出,他心里几乎要狂叫起来。只要萧远澜愿意去包扎,并且以后放弃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他愿意答应他一切要求。
就在楚风落的理智被自己的疯狂逼到极限时,萧远澜轻轻一笑这残酷而绝望的微笑在白皙的脸上如此美丽,楚风落彷佛感到窒息的错觉。
「风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对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曾后悔。」萧远澜淡淡地一笑,「如果时间重来,我会再做一。」
萧远澜说完,转身往外走了。
看着他高贵沉稳的背影慢慢远去,却是说不出的孤独寂寞,楚风落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像是忽然被一记无形的巨锤捶了一下,痛得发麻。
有些什么变了,一定是怀孕的原因,只要把孩子打下来就好了。楚风落默默地想着,心里仍然烦闷不堪。留在这皇宫里对自己来说是折磨,对萧远澜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只要自己早点离开,双方都能早些解脱吧,
但是楚风落在皇宫中仍然是软禁的状态,没有萧远澜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半步。就在萧远澜要楚风落给出答案的三天期限逐渐结束的时候,终于传来了秦太医要奉命为他复诊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楚风落有种解脱的感觉,既是为自己终于摆脱皇宫的阴森和萧远澜的囚禁,也是为逃避萧远澜那种到让自己害怕的感情。
等候了不知多久,秦太医终于进来,两个人寒暄片刻,秦太医就以要仔细看诊为名,让服侍楚风落的宫女太监都退下。
「楚公子,看你的姓氏,是雾隐城的大姓,是楚家的人吧。老朽入宫三十年,已经不知雾隐城中之事了,不知城主可好?」奈太医捻须微笑道。
楚风落怔了一怔,才知道这个老太医不知道城主已经去世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三十年发生的事,便简略地告诉了他。在秦太医伤感了一阵之后,两人叙了旧情,原来秦太医也是雾隐城中的人,后来离开雾隐城,因为得前朝皇帝的赏识,留在宫里做了太医。楚风落向他求助,要逃出皇宫。
秦太医本来是想帮他忙,也没想到他要逃出皇宫,吃了一惊,但看到楚风落身上只有一件单衣。也没有别的衣物,神色便有几分了然,沉吟道:「楚公子,逃出皇宫不是易事,老朽会去安排,只是老朽在这宫中无甚官职地位,怕是十分危险。若是信得过老朽,楚公子再等两日,一定尽力安排妥当。」
楚风落站起来,便要向秦太医跪下,「秦太医相助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秦太医虽然年纪大了,脚步还很稳健,上前一步要将楚风落扶起,楚风落仍然跪了下来。
「要出去何止千难万险,秦太医肯相助,足见盛情。」
秦太医扶起他,道:「楚公子有孕在身,不必如此。看你的脉象,像是服了软筋散,但解药相留醉炼制十分不易,只有皇上才有,老朽虽然能解,却得三年的时间。」
两人再计划了出宫事宜,秦太医想了一阵,说最近有一批药材要运到宫里,楚风落可以混出去,但是他要离开扶明宫绝非易事。
两人讨论了片刻,都觉得这一点十分困难,只能从萧远澜身上着手,只有萧远澜对他放下戒心,撤了扶明宫附近的守卫,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萧远澜做事缜密细致,除了答应永远留在他身边之外,绝不可能骗得过他。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忽然有人传报淑妃前来拜访。两人对视了一眼,此时一阵熏风袭来,步声缓缓,一个女子已经进了扶明宫。
她年纪甚小,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端容华贵,却做宫妆,看起来便如同仙子一般。她看了一眼秦太医,微微一笑:「原来秦太医也在。」
秦太医当然明白张淑妃不想他在场,将收拾好的药囊提起,道:「淑妃娘娘千岁,臣是来给楚公子复诊完毕,正要告辞。」
张淑妃也不挽留,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送了。晴儿,为我送送秦太医吧。」
张淑妃身后有一个少女应声答是,走到秦太医面前道:「太医大人,请罢。」
秦太医无奈地苦笑一下,只好向两人道别。
龙族中虽然有女子,但却是极少,如今与张淑妃独,楚风落竟有些局促之感。或许因为这个人是萧远澜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吧。张淑妃美丽娴静,与萧远澜可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远澜是应该跟张淑妃在一起的。意识到这一点,楚风落感到一种莫名的怅然,然而张淑妃是如此的静好美丽,让他看得有些失神。男子本来就应该跟女子在一起的吧,而龙族的这种异端,最终会消没在历史的痕迹里。
「寒舍简陋,无以款待,唯有粗茶一杯,还请淑妃见谅。」楚风落斟了一杯茶,向张淑妃抱拳行了一礼。
「楚公子风度翮翮,俊雅端正,果然是世间少见的男子。」张淑妃微笑起来,端起杯子,掩袖饮下,用丝帕拭了拭嘴唇,「楚公子在扶明宫还住得惯么?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本宫会尽力而为。」
楚风落苦笑起来:「淑妃娘娘,不必百般试探我对萧远澜有没有情,实不相瞒,我恨不得立刻离开皇宫。」
张淑妃眼中讶异之色闪过,道:「楚公子,皇上待你不好么?」
「留在宫中,实非楚某所愿。」楚风落苦笑,这种尴尬,或许要一直持续到他离开皇宫为止吧。
张淑妃颇有意地一笑,道:「你以庶民之礼见我,而不是以后宫之礼,可见你并无争宠之心楚公子鸿鹄之心,自然不愿屈居于别人掌心被人玩弄,不知楚公子是否想过要离开?」
「不知淑妃娘娘此言何意?」
张淑妃道:「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风落看着这个年仅十五六的少女,却显出非同一般的睿智聪慧,心里微微一凛:「什么条件?」
「离开皇宫后,远走高飞,一辈子不能再见远澜。」
楚风落犹豫了一下,道:「这也是楚某一生的心愿。」彷佛要告诉自己般,他默默在心头重复了一遍,想到萧远澜如果听到他说这句话,不知是怎样的伤心愤怒,不禁又是默然地一笑。
只能如此了。他跟萧远澜,缘尽于此。
听到楚风落的回答,张淑妃站起身,露出温婉从容的一丝笑颜:「如此甚好。过几日我会让人给你消息。「她静静看着楚风落片刻,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天空,天上密云不雨。
张淑妃再也不说话,直接往门外行去。
看着张淑圮的背影慢慢在眼前淡去,楚风落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一种跟江湖风雨完全不同的权谋争斗在他跟前展开,他却有种无力之感。或许因为,在江湖中他是能左右人生死的人,但在这种地方,只能任由别人的摆布。
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才是自己一生的愿望。
楚风落彷佛松了一口气般,定下神来。渐渐有些疲倦想睡。自从怀孕后就常常感到困倦,他忽然想起,竟是忘了问秦太医要打胎的药物。趁着孩子还没成形,早些打掉也好。
楚风落刚刚躺下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支起身时,却看到那人喘息着扶着门,一双波澜不涌的眸光地看着自己时,紧张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
「风,我听说表妹过来看你,就过来了。她没说什么吧?」萧远澜脸上有些不自然,慢慢走到他面前。
「表妹?」楚风落看到萧远澜难得紧张的表情,不禁有些想笑。终于有希望能逃离这个人,楚风落发现自己对他的恨也少了些。
「张婉儿是太师张荀郁的女儿,张荀郁娶了长公主,也就是我姑姑,我登基后,由于情势所逼,不得不娶了他女儿。但是我不喜欢婉儿,我从来没碰过她」萧远澜有些紧张地解释,却发现楚风落神情谈然,对这一点漠不关心,萧远澜忽然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楚风落,有时我真的好恨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萧远澜压上了楚风落身体,扯下了他的衣衫,胡乱在他的胸口抚摸:「我要看你看你的心是不是硬的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狠」
萧远澜疯狂地动作让楚风落挣扎起来,但仍然抵不过萧远澜尽了全力的钳制,只能被他一只手狠狠按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毫无阻隔地摸着他衣衫下面赤裸的身体。
萧远澜手上冰冷的温度让楚风落微微发颤,动作也粗鲁得可怕,几乎是狂暴地撕破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摸索着他已经不着寸缕的下体。
楚风落无力地反抗着,但这反抗反而更激起了萧远澜的热情,他用撕碎的布条绑住了楚风落的双手,手指摩梭着楚风落赤裸修长的身躯,几乎是无意识地亲吻着:「为什么风为什么你告诉我」
感到萧远澜粗暴的动作渐渐变得缓慢,彷佛一种濒临绝望的温柔,楚风落似乎听到一声尖锐的长呜,像要划破心中的最后那道藩篱。
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到了楚风落的脸庞,他忽然从漫无目的的挣扎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人白皙而绝丽的面庞,清清冷冷的,像有一丝寒意,彷佛天边孤冷寂寞的一颗寒星,弧高而绝傲。
楚风落忽然有些心疼,萧远澜跟夜泽欢是不同的清丽绝美,他宠着夜泽欢的任性,但是从来没有这种心疼感觉,这个倔强的少年,此时居然在他的面前流泪,他从来没有想过,做事永远从容不迫的萧远澜,居然会在他面前流泪
萧远澜解开了缚住他的布条,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你恨着我,恨就恨吧。楚风落,软筋散的解药我已经带来了,三天前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有答案了么?
楚风落看着他变得不可测的目光,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个少年的伪装,是他在这个冷酷的皇宫里自我保护的屏障,这个外表尊贵绝丽的少年,内心是倔强而温柔的,只因生于皇室,所以习惯隐藏自己的真正情绪,只有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才会忽然疯狂。
他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吧。
楚风落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温柔,即使知道自己的答案是拒绝,却说不出拒绝的话,看着萧远澜近在眼前的沉静的面容,故作不经意的眼角中却有些微期盼的目光,说不出的可爱可惜,楚风落心里一动,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一吻,唇边拂过他流光的眼角时,忽然被萧远澜紧紧抱住身体,印上了他的嘴唇。
炽热的唇办触碰到自己时,楚风落感到自己也像被熔化了。几乎忘记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亲吻萧远澜,他抱着萧远澜的肩膀背部,闭上眼睛承受这烈火般的狂情。
两人顺着倒在了床上,萧远澜迅速地解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坚韧有力的白皙躯体,与他紧紧相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地贴合在一起,萧远澜疯狂地吻着楚风落,呢喃地吐露着爱语。
「风答应我留在我身边」萧远澜轻轻地在他耳旁诉说,眼中透露着不可违逆的强势,但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楚风落感到身体的欲火被萧远澜点燃,彷佛在云端无着力,只能紧紧抱着萧远澜,让他带着自己在欲望的情海中浮沉,可是萧远澜的绝望彷佛一把尖刀直剌着自己的心口,逼问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答案。
「别别这样啊不呜啊」萧远澜非同平时的热情像要故意挑起他身上所有的欲望,让他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发出令他羞耻的呻吟,「嗯澜弟别这样」
他这一声情急的哀求反而激起了萧远澜的真怒,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用力地,虽然用力,但楚风落并没有感到痛楚,反而热得不行,只能紧紧抱着他。
「别叫我澜弟!我不是你弟弟!」萧远澜大叫着,美丽的眼睛看着他,流露出一种无可言喻的痛楚表情,「风,不要伤害我,我很痛」他抓住楚风落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风你感觉到了么,我真的很痛」他低语着,轻轻吻着楚风落的脸。
楚风落说不出话来,手心下能清晰地感到萧远澜急促的心跳,热得几乎滚烫的体温萧远澜紧紧抓着他的手,吻着他的身体,狂乱地要进入他。
萧远澜脸上的伤痛表情刺痛了楚风落,他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拒绝了他,他会将两人都推入渊,从此万劫不复但是萧远澜不知道的是,他马上就能离开萧远澜了,从今而后,独留萧远澜一个人陷入绝望的痛苦里。
楚风落迷惘地抱紧了萧远澜,让他地进入了自己,汗水打湿了他额前鬓角的发丝,他勉强忍耐支撑的表情让萧远澜渐渐沉静下来,颤抖地吻着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似乎在汲取他绝无仅有的温柔。
本来以为那么强迫他,要换得两情相悦是永远不能了,但楚风落被自己迷醉的表情却的让他迷惑,虽然楚风落没有回答,但是他能感受到楚风落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愿意为他永远留下的心情,否则当时不会主动吻他。
即使一生只有这一刻,即使就连这一刻也是虚假,那也是值得的吧。
萧远澜紧紧拥抱着楚风落,低声道:「风,你答应么?」
楚风落犹豫一阵,看见萧远澜渐渐变得绝望的神情,不由得亲了亲他的额头,正要想着说什么话,萧远澜已经问道:「风,你不答应么?」
「不,我只是」面对他凄楚的疑问,楚风落直觉地反应。正当他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时,萧远澜已经开始微笑,彷佛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风,你知道么,我所要的只是你的一句话,明知是谎言,我也很是欢喜。」
他从衣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碧绿的药丸,道:「这颗是相留醉,能解软筋散的毒,你服下后六个时辰就会恢复内力。到时你要离开也不难,但是,你离开之前请为我做一件事杀了我。」
萧远澜微微一笑:「即使不能得到你的心,死在你的手中,我也很幸福。」
楚风落震惊地望着他,只见他将相留醉含在口中,碧绿的药丸在他的唇间晶莹透明,越发衬得肌肤如玉,萧远澜慢慢低头,吻住了他,将药丸送入了他的口中。
舌尖一阵清香的甜意,或许是药丸的味道,楚风落迷蒙地想着,直觉地咽下了口中的甘甜,感到萧远澜有点粗暴地吻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像要绝望地让他记住他的一切,粗暴中带着一丝眷恋的缠绵。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走,楚风落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失笑,在这稍稍的失神中,萧远澜加了这个吻,让他几乎无力喘息,只能紧紧抱住让他沉迷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萧远澜抱着他,分开了两人,淫驿的银丝牵连未断,楚风落看到萧远澜湿润的唇勾出一抹满足的微笑,绝美的面容说不出的动人,忍不住心里一动,就想吻一吻他那仍有水光的唇,勉强压抑自己的情绪,楚风落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失态了。
虽然也许只是因为萧远澜的绝美尊贵跟夜泽欢有点相像吧,但是他的失态,却让萧远澜沉迷更多。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楚风落就要推开萧远澜,几乎是在同时,萧远澜放开了他,忽然对他一笑:「风,我去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你要多休息,天色晚了,你睡吧。」他忽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之色,「睡一觉起来,你就恢复武功了。」
楚风落想安慰他,却发现无从安慰,伤害最的,常常是最爱的人,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地伤害一个人,如同夜泽欢伤害自己。
「我该走了。」萧远澜凝视着他,轻轻地说,「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楚风落正想问为什么走不了。萧远澜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楚风落忽然明白,脸胀得通红。萧远澜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能发情
楚风落忽然想到入宫前的那一个多月,萧远澜几乎是随时按倒他就能做,现在三两天一,可说已经是十分压抑自己。
但是他后宫三千,不找自己也能找别人吧。张淑妃的美丽高贵,跟远澜几乎是天生一对不知怎地,楚风落忽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自己居然是阴性男子的缘故吧。在龙族中虽然有女子,也能与阳性男子通婚,但女子毕竟是少数,更难得像张婉儿这么优雅绝色的女子,阳性的男子除了能让男子怀孕外,其余与一个普通男子并无个同,但是阴性的男子根本不能让女子生育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男人了,而张婉儿的美丽也地震撼了他。
其实能得到萧远澜的爱情已经是奢求了,还要什么呢?萧远澜比夜泽欢多了一种内敛的高贵从容,而夜泽欢是闲散风流的气质。两个人除了美丽尊贵外,其实没什么相同的。要爱上萧远澜也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依旧放不下夜泽欢的自己,对萧远澜来说,是不公平的吧!何况在这宫之中像个女子般的幽怨独守,其实也不是喜欢啸傲山林的自己所愿。
楚风落不由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经过太医诊断,看来怀了孩子是确实无疑的了。出宫后还留着孩子,日后孩子出生,对自己来说是不堪的记亿,对孩子来说也是无法面对的身世。
一定要打掉的。楚风落默默地想着。
第五章
窗外稀疏的树影寥落,月光弥漫地照进窗棂,像薄薄的披了一层纱。楚风落忽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伤感,像从身体里流出,像失去什么,痛得几乎窒息。
这不是第一了,但却是第一有想流泪的感觉。真正的男人是不会流泪的。楚风落暗自嘲笑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静静地等待这伤感的流逝。
楚风落静养了两天,这两天萧远澜忙于国事,只是让人送些调养的食物给他,要他好好休息。第二天内力已经恢复,但是算起来最多只有三成–孩子霸占了七成。除了能用些内力外,仍然是虚弱无力的。
萧远澜在他恢复武功后常常来扶明宫,知道他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萧远澜十分着急,频频叫太医来看,但国事忙,萧远澜也不能一直陪在楚风落身边,从而终于让楚风落有了单独见到秦太医的机会。
「风落,你确定真的要打掉孩子么?」听了楚风落的话,秦太医问道。跟楚风落同是龙族的人,秦太医已经完全把楚风落当成是自己的子孙般。
龙族的子嗣本就十分少,尽管楚风落生的未必是龙族,但是楚风落一说要把怀着的孩子打掉仍然让他吃了一惊。
「不错,我是决定了。」楚风落苦笑起来,「我不会做母亲,孩子多半是养不大的,到时夭折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决定不养的好。而且,一个没人爱的孩子,一定是不幸福的」他一边说着,忽然有些莫名的悲伤从心底涌上,又像是不安。
「谁天生就会做母亲的?还不是先生下来再说。」秦太医皱着眉头说。
楚风落苦笑一阵。没把自己被当成阳性男子养大的经过说出来,只是淡淡道:「我没打算回雾隐,离开皇宫后,浪迹江湖,带着孩子,恐怕是」
「孩子是皇族的血脉吧?」秦太医沉吟着,「谋害皇室是诛灭九族的重罪,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你。」
就是不知道他有孩子,他离开了,萧远澜也是不会放过他的。楚风落扬起了一个奇怪的微笑,萧远澜对自己很好很好,除了强迫自己外,从来不会对自己残忍,可是真的杀掉这个孩子,是自己对他的残忍吧。
楚风落有些失神,秦太医又道:「普通的药物恐怕对身体有碍,但身为龙族的人,总不能帮你抓药杀了腹中的孩子这样吧,我开一张药方给你,你出宫后,自己去配吧。」说完便在o上开了药方,沉吟一阵,问道:「风落,张淑妃是不是答应了带你出宫?」
「是的。」楚风落不知他为何会猜到,吃了一惊,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您是怎么知道的?」
「淑妃温婉贤淑,是个好女子,日后想必母仪天下,但是她的爹爹心机叵测总之,风落,你凡事要小心。」秦太医摇了摇头,显然关于张荀郁的事不欲多说。
楚风落明白秦太医的意思,张淑圮虽然能依靠,但是不能信任。作为帝王后妃,当然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不会任由自己的丈夫宠信一个男子,所以她才会答应带他出宫。
「风落,如果你离开皇宫后无可去,就到昆仑山去找我的一个侄儿吧,他离开雾隐城后就住在那里,是个猎户,娶了个民间的女子为妻,龙族的人不回雾隐城,在外面最好互相照顾」秦太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似地道。
楚风落心里一动,又有些出神。秦太医把侄儿的名字地址告诉了他。背上药囊便要告辞,楚风落站起身来,送秦太医出去。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打扫的宫女给楚风落送了纸条,让他第七天晚上跟进来的一个侍卫换了衣服出门,自然会有人接应,并让他看完后立刻把纸条烧毁,以免被人发现。
萧远澜依旧是经常来,楚风落已经确定了自己能离开的日期,对萧远澜不免有些愧疚,甚至在情事上也任他予与予求,萧远澜还以为他肯真心对他,更为高兴,但见到他脸色不好,仍然重伤末愈的样子,也不敢需索无度,有时只是抱着他,说些少年时的趣事。
其实说是趣事也没什么有趣,萧远澜十八年的经历似乎只有在宫中的枯燥乏味和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萧远澜本来要离开皇室的争斗,过普通人的生活,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要他负起责任的话,更是间接将萧远澜推上了帝座。其实那时太子遇害,除了萧远澜外,更无合适的皇帝人选。如果萧远澜不即位,或许当时就会天下大乱。但是造成萧远澜今天这种阴沉冷酷的个性,其实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如今还要离开,其实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吧。
但是他实在不愿意面对萧远澜无论是他身为龙族的身份还是会生出孩子的身体楚风落无奈地望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虽然龙族的孩子刚出生时很小,只有普通人的一半,但是毕竟也是占了不小的位置,身体又不停地消瘦下去,小腹的突出决不会被人当成是身体的发福吧。
今夜萧远澜并没有来。或许也是淑妃安排的。竟然能左右萧远澜的举动,可见张家在朝中的势力极大,楚风落不禁对这个女子由衷地感到佩服。
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楚风落收拾一下,却发现很多东西割舍不下,萧远澜送的束发方巾、为他擦汗的手帕,还有一串红玉雕成的念珠。那是因为前几天因为孕吐而心神不宁,远澜送给他的。
犹豫再三,楚风落将念珠放在怀里,小心地藏着。这串念珠看起来平常,但是十分漂亮,玲珑剔透。听一个知情的宫女说,萧远澜特地到白马寺去了一趟,好像就是为了求得一串念珠,大概就是这串。萧远澜也不肯说是怎么来的,只是随意地给他,后来见到他戴在手上时便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个傻瓜。把念珠带走会让他不那么难过吧。以后走远了再随意扔弃就是了。楚风落为自己不同寻常的举动作出了解释。
门外轮值的守卫吵吵嚷嚷,好像是发生了口角,有个人趁乱跑了进来,让楚风落跟他换了衣服,再趁人不备时,有另外一个人带着他,混进轮值的守卫里,打昏了一个太监,再换了太监的衣服用淑妃给他的令牌出了皇宫。
皇宫守卫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凡是看到有东西进出,必定盘查,想来如果按照秦太医的方法早已被人发现。
皇宫的入门就在身后关上,楚风落发现自己心底流露出的居然不是庆幸,而是一种的茫然。那个人在皇宫里,一定伤心愤怒得发了狂吧。
楚风落苦笑了一下,不管怎样,总是要离开皇宫的,留在这里有太多的不妥,即使萧远澜因为爱他,不介意他龙族的身份,他也还不能接受自己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被人疼爱的事实。
出了皇宫,天边已经漆黑如墨,出门时打过了初更,到了外皇城,早已宵禁,柳树下又另外有人牵了一匹马前来接应,道:「阁下是不是姓楚?我家主人说,这匹马送给你,祝你一路平安。」
楚风落接过缰绳,正要道谢,那个男子又道:「楚公子是不是中了软筋散之毒?我家主人有相留醉,奉上楚公子,但愿楚公子不要忘了约定的事。」
约定的事,是张淑妃要自己永远不见萧远澜吧。
楚风落怔忡了一下,那个男子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道:「药效六个时辰才发作,楚公子早些服下吧。」
楚风落解了毒,但武功只有三成,也就未曾在人前显现自己已经恢复武功的事实,而且解药又是萧远澜私下给他的,尽管张淑妃耳目众多,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楚风落正要多谢张淑妃的好意,却看到那药丸是靛蓝之色,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作势吞了下去,却暗藏在掌心。
「多谢你家主人的好意。楚某既然承了她的情,当然会做到她要做之事。」
萧远澜含着药丸亲吻自己的样子仍然在脑海中停留不去,他当然记得相留醉是碧绿色,尽管现在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但是与这靛蓝色跟碧绿色仍然有些区别。秦太医说相留醉十分稀少,也只有萧远澜才有,相信就是张淑妃也没见过相留醉吧。
看来张淑妃仍然对他放心不下,要毒死他。
「楚公子还是请快些上路吧。」那人催促着道,「皇宫里把守严密,想必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
看来张淑妃的这颗药一定是慢性毒药,如果把自己毒死在皇城中,一定会被人查出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张淑妃心机沉,陪伴在萧远澜身边,不知是不是真的会好好对他。
张淑妃是爱着萧远澜的吧,从她提到萧远澜时那么缠绵地一声「远澜」就可知道。
可是张淑妃如果得不到萧远澜,她手段如此狠毒,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想到萧远澜在宫中面对朝上心思诡谲的文武百官,枕边同床异梦的嫔妃,不知为什么,楚风落心里S然一疼。
不能多想了,否则自己会改变心意留下来。楚风落咬牙跃上马背,一夹马腹便已绝尘而去。
用了另一支令牌,楚风落出了外皇城的城门,过了不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喝的追赶声。身后几十丈远,一支轻骑举着火把,几乎照亮天空。
眼前山现了一座桥,隐隐还能听到桥下的流水声。
楚风落马速不减,猛地跃下马背,就地一滚,滚进旁边的草丛里。马仍然飞奔向前,只听蹄声不断,径自往前去了。
东门桥下流水潺潺,楚风落跳下河岸,悄悄藏身桥底,等待寻找的人离开。
此时已经是春末,初初下了一场雨。护城河水足有一人多高。听到一队人马从桥面上飞奔而去,楚风落还没敢出来,果然等了一阵,那队人马去而复返,在东门桥附近开始找寻。
强将手下无弱兵,萧远澜的手下果然追踪都很有经验。楚风落无奈地苦笑一声,只得潜身跃入水中。
士兵们半夜被拎起来找人,还正睡眼惺忪,只想着回头再睡一觉,也顾不得水下是否藏有人,在桥附近能藏身的地方找寻了片刻,便回去复命。
春末的水仍然冷得惊人,浸在冰冷的河水中,楚风落感到浑身的血液都要结成冰。当追踪的人离开时,楚风落已经浑身湿透。
如果在以前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有孕在身,身体变得不堪一击,才浸泡了片刻的冷水就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
楚风落慢慢走到岸边,小腹忽然一阵刺痛,双腿的力气像抽空般无力,只能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就已摔倒在地。
孩子大概要保不住了吧。楚风落木然地想。孩子如此脆弱,不会是龙族,流掉的话,龙族的人也不会怪他。萧远澜又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自己也不要他,这个孩子就是没有人疼的吧。
如果孩子知道,不知会怎么想?
楚风落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忽然心里有种很痛的感觉。
其实生孩子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何况又是一个他并不爱的人强 暴他怀上的孩子可是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连他生存的机会都扼杀掉了。
此时天边仍然没有亮光,漆黑一片。
楚风落沿着官道踯躅着前行,刚才虽然是锐痛,但流的血不是很多,大概孩子还能保住。本来应该先升火烤烤身上的衣衫,但带着的所有东西都已湿透,包括银票,火绒,和秦太医开的药方,药方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要不要打掉孩子,楚风落有些犹豫不决。才两个月大,几乎没有成形,即使打掉也没什么,但是刚才失去孩子的可能却渐渐变成一种恐慌,弥漫在心里。
或许人总是这样,只有到失去时才会感到不舍吧。
孩子总是无辜的,或许他也想看一眼这个人世,看一眼恨心的母亲还有被蒙在鼓里的父亲
楚风落本来因为受了风寒而渐渐空白的脑海中,忽然出现萧远澜绝丽的面容萧远澜要是知道他怀了一个孩子,是兴高采烈,还是惊疑不定,更或者是完全不信?
如果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注定了自己跟萧远澜永远纠缠不清了吧。
楚风落咬了咬牙,快步走到前面的小镇上的济世堂,让大夫开了一包打胎药,转而走进一家客栈,让客栈里的店小二帮忙煎药。楚风落此时浑身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走到床前。
楚风落在客栈里的客房中躺了几个时辰,听到小二呼唤,慢慢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客官,这是您要煎的药。」店小二唤醒了他,再把药汁端过来。刚才掌柜地还在抱怨,这个客人脸色苍白如纸,不知道会不会病死在店里,要是病死了,店里拿不到钱,还要浪费一张草席
「谢谢,你出去吧。」楚风落接过药汁,有些出神。
这是普通人用的药方,秦太医说对身体有害,但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打胎本来就是有害身体的,只是秦太医开的方子多了几味调养的药材,以补充龙族男子怀孕时丧失的气血而已。
把药喝下,就能一了百了了。
楚风落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忽然再一犹豫起来,他为人向来当机立断,从来不会这样优柔寡断,但是在这个关头忽然变得摇摆不定。
娘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会乖乖听话
仿佛来自心底的稚嫩的幻音,楚风落手一震,药碗摔到地上,碎成几片,Y汁也全洒了出来,楚风落忽然感到心像揪住般疼痛。
自己血肉所出的孩子,怎么能忍心舍弃?何况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再没有人爱他,自己也应该爱他。
这个孩子会让自己背负被人凌辱的痛苦,也认了。
如果不想见萧远澜,也可以带着孩子隐居山林,萧远澜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一直以来不想要这个孩子,其实也只是因为想逃避做母亲的责任而已。自己俯仰半生,啸傲天下,向来堂堂正正,竟然连自己的命中相连的孩子也差些舍弃了。
他轻轻抚摸着小腹,忽觉痛悔过后,内心是无比的安静祥和。
楚风落已经决定生下孩子,再也不迟疑,准备安胎分娩。他本来是当成阳性男子养大,当然明白身为男人却能生孩子这种事情让人知道只会让自己难堪,所以并没有让店小二帮忙给自己拿药安胎。而是准备回到雾隐城去,让龙族的祭师给他看看。
龙族的祭师是龙族里负责祭祀和阴日的时候判断阴阳性的人,而把自己的阴阳性弄错的人大概就是二十年前的祭师。已经错了,楚风落也不想再去追究往事,而龙王和他的亲事尽管明知是一场空,也让他焦头烂额,一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事情。
虽然那个地方不属于自己,甚至在龙王出走时自己还背上了篡位之名,但是毕竟是龙族的地方,对自己生育孩子有好,为了孩子着想,一切都该忍耐下来。此时他全身心都记挂着孩子,所有的荣辱也不顾了。
他在客栈住了两天,发现自己能下床行走几步时,离开了客栈。而萧远澜派出的追踪的人马并没有想到他会在京畿小镇上停留,所以盘查时并不仔细,放过了他。
楚风落以给妻子拿药为名,在济世堂中又胡乱抓了几包药。离雾隐城还远,他能支撑住,就怕孩子撑不住。从河水中山来时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至今十分不安,虽然没有经验,也没有人告诉过他,但是他也知道,孩子一定是出了事,现在能保住已经是万幸。
当楚风落到了一个城市,牵着马路过城门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画像,上面重赏之外还有「不准伤其毫发,否则严惩不赦」的字句。
果然像萧远澜的性情
楚风落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那个人即使再伤心,也不会伤了自己,而他开始时对自己的掠夺,其实也只是独占欲让他发了狂罢了。
那个人知道他逃走,表面上可能会大发雷霆,但背地里一定会伤心难过吧。
楚风落看着画像上的自己说不出的俊挺飞扬,竟然比自己的相貌还俊了几分,定然也是出自那人之手。现在的自己由于怀孕的缘故,已经大大失去了英挺之气,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跟画像里的人差得太远,难怪一路上行来,也没有人找他询问。
或许也因为萧远澜提出重罚的原因吧,要抓到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受伤?那个人为了自己,居然这么为难别人。
楚风落想起那个人,不由得又是摇头,又是微笑。
可惜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如果萧远拦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事情会简单得多。
楚风落默默想着,牵着马踏上回到雾隐城之路。
路过南江城时,楚风落留宿了一晚。
这里常常是他跟萧远澜相会的地方,因为在京城和雾隐城的中间,最容易见面。以前他只知道萧远澜是京城的贵族子弟,没想到他居然是当今皇帝。怪不得每他见到楚风落,都是高兴得不能再高兴的样子。其实要见他一面,萧远澜也是相当不易的吧。
心情发生了很多细微的变化后,楚风落发现,对萧远澜的感情不再是被羞辱的仇恨,而渐渐变成了因为自己居然怀了他的孩子面对他时的一种难堪。
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产生这种类似于羞涩的感情,楚风落心里五味杂陈。囚为怀孕而改变了太多,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第六章
雾隐城在大历王朝的西南方,从外面看,连绵的山脉终年笼在一层厚厚的云雾中,仿佛仙境,外人如果不知道路径根本无法进入。
当楚风落到雾隐城时,所有人都是错愕的样子,似乎想不到他还会回来,大概他离开雾隐城,人家也把他当成想把龙王骗上篡位事发潜逃,或者是被龙王遗弃,如今余情未了还想再见夜泽欢一面。
于是有人很好心地告诉他夜泽欢不在,已经跟龙后出去云游了,大概一两个月回来一。
楚风落并没打对此多做解释,跟众人寒喧了几句,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中。
楚家在雾隐城中是名门,但是父母前几年已经过世,现在也只剩他一个人了。
轻轻抹去门锁上的灰尘,楚风落打开了楚家的大门。
「风落,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呼唤,楚风落诧然回头。一个白衫儒雅的俊美男子站在身后不远,正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楚风落不免有些尴尬。
这是楚风落少年时的玩伴叶瑞宣。因为幼时年纪相若玩在一起,相互之间很是熟悉。叶家世代便是祭师,精通医术,鉴定阴阳,而也因为如此,龙王夜泽欢是阴性的秘密让他知道了,跟楚风落颇有一番争斗。
可怜叶瑞宣除了武功兵法之外,还要学习歧黄之术,每比武都输,叶瑞宣看到夜泽欢对他也不是特别有好感,也就放弃了这门心思。
而当夜泽欢跟楚风落要成亲时,叶瑞宣因为正好作为祭师要出门历练没赶回来,楚风落当然也知道是因为叶瑞宣不愿触景生情,所以远走他乡。
箅起来他跟叶瑞宣是阔别了一年的重逢了。
真相已经大白,叶瑞宣自然也已经知道他是阴性男子。
楚风落看到叶瑞宣奇异的眼光,有些坐立不安。
「瑞宣,你看什么?」
难道自己因为怀孕而引起生理心理的细微差别,也被叶瑞立看出来了?虽然说他是祭师,没什么看不出来的,但是才两个月也能看出,不免有些夸张。
「没什么,风落,既然我们都得不到夜泽欢,那么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叶瑞宣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高莫测。
楚风落无奈地一笑,两个人都得不到夜泽欢,但是叶瑞宣的解脱当然跟自己不同。他跟夜泽欢同为阳性,根本没可能。
「若说我跟你唯一的仇怨,就是你们叶家弄错我的阴阳性吧。」
祭师是叶家世代相传,二十年前弄错的不是叶瑞宣的爹爹也是他的叔伯。当初不去计较,另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叶瑞宣是自己的好友,错了也就错了,既然不能改变,也不必因此跟好友反目成仇。
叶喘宣笑得有些尴尬。
「风落兄不计较,足见心胸宽阔。多年不见,风落兄风采犹胜往昔,可喜可贺。不如到我家去⒁槐?」
楚风落的确不同往常。叶瑞宣看着楚风落从容优雅的举止,不禁心中微微一动。
楚风落看着自己家中满宇灰尘,还没来得及洁扫,一两天内屋子里是不能住的了。只得叹了口气,「瑞宣,你家里还有住的地方没有?」
叶瑞宣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有啊,风落,你就暂时到我家里去住吧,反正我们兄弟以前也是经常住在一起的。这里我叫人过来打扫就行。」
楚风落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习惯一个人睡。」
「风落,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没见」叶瑞宣可怜兮兮,无论如何,也要让楚风落答应自己。
「我怀孕了。」楚风落淡淡地说。虽然叶瑞宣故意不去提两个人的不同性,拉近两人的关系,在以前他也不会注意,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大有不同。
「你说什么?」叶瑞宣呆了呆,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怎么能怀孕了?」他还没下手,怎么就被人得逞了?糟糕,不能被人看出来。
「我是阴性的,怎么就不能怀孕了。」楚风落无奈地一笑。这一点他早已在这两个月中刻体会到了。
「孩子的爹爹是谁?怎么没陪你回城?」叶瑞宣忽然正色起来。龙族也有跟普通人成亲的,但是回城的时候,都会带上自己的伴侣,不会一个人回来。叶瑞宣在楚风落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继任了祭师之职,是龙族中最年轻的一位长老,对于这一点当然会更为注意。
「孩子的爹爹」楚风落犹豫了一下,道:「已经去世了。」
龙族在半年前还被朝廷围剿,别说是皇帝,就是朝廷的人也被龙族的人刁难,既然已经决定此生再也不去见萧远澜,那么就当他死了吧。
「死了?」叶瑞宣不动声色,只有眼睛里跳动着楚风落没有看到的喜悦光芒,「风落,你要节哀顺变。」
「我知道。」离开他,其实自己是难过的吧。楚风落有些黯然,低声道:「罢了,以前的事情瑞宣,我们去喝酒吧。」
「你还想喝酒,不准喝!」叶瑞宣大怒,以后连人带孩子都是他的了,楚风落还这么不小心,教他怎么不担心?
「真的不能喝吗?」楚风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了,你武功有长进了?」叶瑞宣医术是极为高明的,但是武功向来远远不如他,为了夜泽欢两人不知打了多少,叶瑞宣从没赢过,现在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如果不是他武功长进了,就是脑子进了水。
「怀孕了不能喝酒。」叶瑞宣干咳一声,摆出一副大夫的样子。
「那还有什么要避忌的么?」一说到孩子,楚风落立刻十分紧张。
「不能碰冷水、不要吹冷风还有,不准骑马。你今天是骑马回来的?」叶瑞宣皱了皱眉。
「没有快马,只是缓行」楚风落犹疑着说,看来很多事情还是要好好学,为了孩子,要学习做一个好母亲。
「瑞宣,我碰了冷水,孩子不知道有没有事情,你帮我看看吧。」
「什么,你碰了冷水?」
从叶瑞宣惶急担忧的神色中,楚风落知道了自己做了多么不该的事,但是叶瑞宣面无表情地为他诊脉过后,却提出要对他进行身体的检查。
尽管叶瑞宣是一个大夫,但是楚风落怎么都觉得叶瑞宣为自己诊脉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别的大夫都是两指搭在脉上,叶瑞宣却要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臂上来回抚摸–难道这就是庸医和名医的差别?
叶瑞宣学了这两年的医术,倒是越学越回去了。但是直接提出要换大夫似乎有些不够朋友,两个人是换帖的兄弟,相互间早就看过了对方身体,再给他看也没什么。
楚风落跟随叶瑞宣到了叶府,叶瑞宣挽着他进了一间卧室,让他在一张床上躺下,并让他把裤子脱了,撩起下抱,张开大腿,让他检查。
四都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盖灯火照得密室彷佛白昼。楚风落躺在床上,犹疑着照叶瑞宣的话做了,让自己赤裸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丝丝的凉意。
看到叶瑞宣一步步走近,忽然又想起了萧远澜。
远澜就是这样,一步步地慢慢走近,轻轻柔柔地说:「风好想你」那么温柔的痛楚,让楚风落一瞬之间恍惚。
感到下体被触碰的感觉有些不同,楚风落瑟缩了一下,直觉地一掌过去,只听到一声惨叫,叶瑞宣倒在了地上。
楚风落有些歉然,道:「瑞宣,我无意的,只是有些」只是有些恶心,外加屈辱难堪之感。被萧远澜触摸时却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他那么凄然卑微地爱着,让自己也感到不舍吧。
楚风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那个绝丽内敛的少年了,想他轻柔的呼唤、想他缓缓地在自己的脸颊亲吻、想他握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揽在身侧这个有点霸道又沉静的少年皇帝。
楚风落无意的一掌,叶瑞宣猝不及防,也没摔得特别惨,爬起来抱怨了几句,却见恍惚的楚风落神态茫然,却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叶瑞宣有些情动,忍不住靠近他的身侧,轻轻吻了上去。
楚风落看到叶瑞宣居然会吻他,唇沾染自己的同时,就已经吓得推开了他:「瑞宣,你干什么?」
叶瑞宣知道自己失态,定了定神,道:「风落,你刚才是在想着孩子的爹吧,人已经去了,你要早些忘记他,不然只会让自己痛苦。」
看到叶瑞宣含情脉脉的眼神,楚风落惊讶到了极点,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叶瑞宣居然会对自己动了情,尽管他怀有身孕,大失英气,但是相貌也算得上端正,绝对不像女子,萧远澜对他动情已经让他吃惊了,怎么还有一个叶瑞宣?
「瑞宣,你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喜欢泽欢的么?」楚风落吓得往后移,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叶瑞宣偏过头想了一下,很认真地道:「泽欢?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再说他是阳性的,怎么可能眼我在一起,风落,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
叶瑞宣当初知道自己对夜泽欢无望,后来纵情声色,变得十分心,这一切楚风落是知道的,也因此对叶瑞宣感到十分亏欠,没想到叶瑞宣的脑筋居然动到他头上来。
「瑞宣,别这样」楚风落头皮发麻,不停地退后,他害怕自己不小心之下再伤了叶瑞宣,也不敢随意动武,退到不能再退的时候,就变成了叶瑞宣将他压在身下的状况。
「你不是认真的吧?」楚风落十分为难。
「我当然是认真的。」叶瑞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忽然觉得你很好看。」叶瑞宣眼光掠过楚风落赤裸的下体,因为激动而脸上生出的红晕,端正的面容此时看来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瑞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么,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心思」叶瑞宣不担心会伤害了彼此间的感情,想来是真的认真的但是对叶瑞宣没有那种感觉,在一起很怪。
「也好。」叶瑞宣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道,「风落,像我这么俊美无双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楚风落苦笑一下,正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两人连忙整了衣冠出去,原来是城卫薛飞。薛飞看了一眼楚风落,犹豫一下,楚风落自觉尴尬,便要告辞,叶瑞宣拉住他不让他走,皱眉道:「有话在这里说就是。」
薛飞行了一礼,道:「朝廷派了一路兵马,围攻雾隐城,城主不在,长老会现下已经在召开,还请叶长老不要延误。」
楚风落吃了一惊,道:「谁带的兵马?」
薛飞不语。叶瑞宣冷冷道:「说!」
「是皇帝亲征!」薛飞本来不想说,被叶瑞宣逼问,一张脸胀得通红,「皇帝一直在找他,可见他明明是认识皇帝的,他这个时候忽然进雾隐城,谁知道是不是里应外合?说不定他就是奸细。」
楚风落气得浑身微微发颤:「我要是跟朝廷的人串通,决不会让你们知道我认识他们,又怎么会被人通缉?既然你们疑心我,楚某就此告辞。」
薛飞道:「你引外敌攻城,现在就想跑了么?」
楚风落不语,渐渐平静下来,想了一阵,道:「长老会的人都是这么说么?」归根到底,他当时不该进雾隐城,想来早已被人跟踪。只怪他当时失魂落魄,早已忘了这一点。
「没有。」薛飞迟疑一下。
「好,既然如此,我愿意出城和谈。若是和谈不成,楚风落愿意自刎谢罪。」此时也只有出去见那个人。这个少年,真是让人不容小觑。楚风落微微苦笑起来。
只看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了。
「风落,不要出去。」叶瑞宣大声说,抓住了楚风落的手。
楚风落轻轻挣开了他:「为雾隐城惹出的祸事,我自然一力承当。」
「你承当什么,你这一去不是送死么?」叶瑞宣震怒起来,「我不准你去!」
「不会出事。瑞宣,你放心。」楚风落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随同薛飞出去了。
长老们见到楚风落时稍稍惊异一下,询问他用什么跟萧远澜谈。楚风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跟萧远澜认识,可以去说情,如果信不过他,害怕他逃走,可以派人跟着他一起去。
长老们商议了片刻,叶瑞宣又主动提出愿意跟随楚风落去和谈,于是便都答应了。让叶瑞宣和楚风落两个人出城,与萧远澜阵前和谈。
楚风落出了长老们商议事务的地方,只觉一阵难过。这个生他长他的地方,最终对他连一点信任都没有,或许是他性格沉闷的原因,很多心事都没对人说,最终导致了这种结局。
已经有使者出去报信,回复立刻就回来了–萧远澜接受和谈。如此快的速度显然萧远澜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用意根本不是为了灭掉龙族,而是为了他而来的,跟他和谈的赢面又大了一点。
楚风落挽了一匹马的缰绳,抚摸了马鬃片刻,心里静静的,也不知自己想些什么,有些恍惚,便要跃上马背。
叶瑞宣阻止了他,「风落,我们走出去吧。你有两个月」最后的「身孕」两个字,由于楚风落冷冷的眼光而最终没有说出来。
两人跃马而上,缓辔而行。叶瑞宣想要说此什么,看到楚风落有些面色不悦,便没有开口,隐隐觉察到楚风落跟当朝皇帝关系有些不寻常。
出了雾隐城,外面朝廷的兵马已列队而立,浩浩荡荡,是有几千兵马,横扫雾隐绰绰有余。
萧远澜坐在一匹马上,白衣长剑,马色纯白,一张素颜说不出的俊美无匹。看见楚风落出了城门,脸上现出几分喜色,手一挥,身后几千兵马登时一片寂静,鸦鹊无声。
萧远澜从马背上跃下,走到楚风落面前,站定,说道:「风,我们到别去谈吧。」
楚风落看了一眼叶瑞宣,道:「瑞宣,你等等,我去去就回来。」他带了长剑在手,跃下马背,风姿潇洒无匹,没看到萧远澜眼中一抹激赏。
叶瑞宣担忧地道:「风落,你要小心。」
楚风落应了一声,朝叶瑞宣点头微笑示意。
萧远澜脸色微微一变,看了叶瑞宣一眼,绝丽的容颜上现出一分怒容,但是还没被人发现时怒容便已消失。萧远澜哼了一声,转身向无人之走去。
第七章
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条峡谷,这条峡谷不,越往越是寂静,只听得到风刮过时凄凄的声响。
萧远澜慢慢走在前面,白衣的身影飘S,出尘若仙。楚风落不禁怔忡了一下。发觉自己的失神,楚风落蓦然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罢。远澜,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萧远澜却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往前走,楚风落皱皱眉,只好又跟了上去,他一直落后萧远澜三步的距离,所以,也看不到萧远澜此时的表情,更不知道萧远澜之所以不停脚,是为了控制面部的表情和自己的情绪。
那天晚上,他终于把户部尚书要跟他讨论的事情理完,兴冲冲地回到扶明宫里,本来以为会看到在宫里等待他的楚风落,谁知道除了迭得整整齐齐的几件衣物之外,扶明宫里空无一人。
那人决绝至此,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么走了。他本来立刻就要带兵出来寻找,又被太师百般阻挠,只好让镇远将军出宫来寻,谁知还是不见踪影。他命人彻夜追查此事,才知道他跟张婉儿密谋,并且发誓要永远离开他了。
张婉儿被他连番讯问之下矢口说出了下毒的事,尽管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尸体,也让他惊怒之下,将张婉儿逐出宫去。他不爱张婉儿,宫里也有规定,没有侍寝承欢的嫔妃可以出宫后另觅佳婿。
但是张婉儿并没有接旨回家,而是在宫里悬梁自尽了,萧远澜也跟权倾朝野的张太师结下了血海仇。于是他在朝中做了些安排牵制张荀郁之后,立刻带兵出来,亲自寻找楚风落。
可是当他见到楚风落,却看到楚风落对同行的龙族男子露出微笑,当时他心里腾地升出一股怒火,几乎恨不能当场把那个龙族男子一掌击毙,更恨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楚风落抱在怀里,对所有的人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杀了龙族男子,他和楚风落之间就会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这他在一怒之下带兵围住雾隐城,一路上不是没有发现龙族的斥候,可是他一个也没敢杀,甚至连抓捕都没有,他的目的,只是要逼出楚风落,他害怕在他到达雾隐城前,楚风落已经闻风而逃。
楚风落果然出来了,远远地看着他骑在马上,慢慢地过来,他差点就忍不住飞身过去一把抱楚风落,可是他还是不敢,楚风落是要面子的人,只怕他一动,楚风落就会立刻打马而去。所以他只能强忍着一阵阵心痛,看着楚风落慢慢的,慢慢的过来。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楚风落把马速放得这样慢,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风落,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意见到我吗?」
他在心里暗自低语,心,在一瞬间,疼痛如绞。走向峡谷,为了不让楚风落看出他脆弱的一面,他一直没有转身,耳边听到楚风落让他停下的声音,他却无法停下脚步。越往里走,峡谷里的风就越强劲,吹得衣裳猎猎作响,掩盖了他为了强压心头的激动而发出的呼吸声。
前面出现一条山道,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一直走到半崖上,终于,他停住了脚,转过了身。
「风落,我很想你。」
呼啸的风声,盖住了他的声音,但是,楚风落却从萧远澜的口形看出了他说的话。一瞬间,楚风落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直到这时,楚风落才发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萧远澜竟然清瘦了许多,原本红润绝美的脸上,显露出尖尖的下巴,尊贵之气稍减,现在更像一个失了依靠的少年。是了,因为那段日子的强迫,他竟忘了,萧远澜本来就是个少年。
楚风落的心里微微抽痛,想到萧远澜年纪小小,就要面对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亲人间的明争、臣子间的暗斗,这几年,他硬是撑过来了,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了皇权宝座,多少危机都没有使他退缩,而现在,萧远澜竟然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憔悴。
「你瘦了,澜弟。」
鬼使神差的,楚风落回了这样一句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萧远澜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绝美的脸上重新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风落,跟我回去。」
萧远澜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楚风落的手,语带哀求,只要楚风落跟他回去,他什么也不计较。
楚风落神色一凛,却摇了摇头,试图抽出手。他不能跟萧远澜走,且不说他爱不爱萧远澜,他身为男子,又如何能跟萧远澜的后宫三千佳丽去争宠,更何况,他身怀有孕,若是让人知晓,把他当怪物不说,只怕这个孩子,也会被当成怪物。
「风落,跟我回去。」
同样的话,萧远澜又说了一遍,但语气已是大不一样,先前是哀求,而现在,是命令,扣死楚风落试图挣脱的手,萧远涧的脸上一片冷然,皇者的威势,从来容不得他人拒绝,先前的哀求,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楚风落被萧远澜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怔了怔,然后惨然而笑。
「如果我不跟你走,你是不是就要大军攻城。」虽然是问话,却是用的肯定语气。这个人,用惯了权势手段,就连对他都是用了心计,将他紧紧束缚在身边,又断绝他的所有去路。
萧远澜犹豫了片刻,眼睛死死盯住楚风落,道:「我不想生灵涂炭,我只要你。」
「好,我跟你走。」
楚风落的一句话,让萧远澜又惊又喜,一个失神,楚风落借机挣脱他的手,往左侧的断崖边退了几步,道:「但是我楚风落,身为堂堂男子,顶天立地,你要我与妇人一般,媚上承欢,我决不能接受,所以,我跟你走,但是只能是我的尸体。」
说着,楚风落转身欲跳下断崖。
「不」
萧远澜惊吼一声,扑了过来,早在楚风落往断崖边退的时候,他就看出楚风落的意思,不等楚风落转身,他已然脚下发力,猛地把楚风落扑倒在地上。
楚风落开始挣扎,然而他怀孕后体力大为减弱,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被萧远澜死死的扣住双手。
「风落风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爱你啊,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为了你,我置太师的警告于不顾,为了你,我不管龙族是不是真的会夺我皇位,下令全国不许再追捕龙族,你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我带大军围城,没有伤你龙族的人半根毛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把你看得比国家比皇权更重,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这样都不行吗?」
「你爱我?」楚风落惨笑一声,「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是男人,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一样是男人,你会愿意被别人压在身下,像男宠一样活着?」ΟΨΡ	
「如果是你,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萧远澜一连说了十几遍愿意,每说一遍他就在楚风落的唇边轻吻一下,「风落,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肯给我一个机会?」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楚风落闭上了眼,这样的纠缠究竟怎么样才能结束,就让上天来决定,「你和我,一起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我们都死了,万事皆休,如果你死了,我就解脱了,如果我死了,你带着我的尸体走,如果我们都没死,我认命!」
萧远澜怔怔地望着楚风落,许久之后,他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绝美的面容上,凭添了一股瑰丽风采,几乎比阳光还要夺目。
「风落,你终于给我机会了,我答应你。」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龙形玉佩,替楚风落系上,口里仍然道:「我不会让你死,如果我死了,你就拿着这块盘龙玉佩,去见抚远将军,让他撤军,他会听你的风落,我爱你。」
抱起楚风落,他缓缓走向断崖,山谷里的风,迎面吹来,将他的头发向后拂去,楚风落睁开眼睛,望着萧远澜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丁点犹豫不决,可是他失败了。
萧远澜的神情非常坚定,那双平日里充满威仪的眼睛,此时却蕴含了沉如海的爱意,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贪看着他的面容,不肯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楚风落垂下了眼,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猛然明白过来,萧远澜是真的爱他爱到骨髓里,这样沉坚定的爱,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紧缩,从来没有人,把他看得如此重要!他后悔了,他不想让萧远澜跳崖,他无法想象一个摔得血肉模糊的萧远澜,这样的爱,也许再也不会有
「不要!」楚风落大叫一声,阻止了萧远澜的疯狂举动,他忽然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骨肉相连的孩子,他们都死了不要紧,但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孩子生下来。
萧远澜脚步停了下来,却仍然没有放下他,只是情地望着他。他所有的爱恋都已经向他的风倾诉,本来以为此生不会说出口的,终于说了出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纵然是真的跳了下去,也无怨无悔。
楚风落挣扎着从萧远澜的怀中下来,萧远澜只好放下他,却仍然紧紧把他抱在怀中:「风,我的风你愿意跟我回去了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楚风落脸一红,算是默允了他。他是决不能跟萧远澜回宫的,要是被人知道他大了肚子,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只好暂且骗骗他。
萧远澜露出一抹孩子气似的笑容,在他脸上不停地吻着:「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要是失去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炽热的感情一经宣泄,再也不能克制自己,恨不得将楚风落紧紧抱着,永远不放手。
楚风落看见他痴痴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也不禁有几分感动:「傻瓜,我不是在么。」这个爱着他的傻瓜,是真的傻了吧。楚风落顺了顺萧远澜耳边柔软的发丝,想着这个人就是孩子的爹爹,忍不住露出十分温柔的神情。
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要死呢,这个人是一直一直爱着他的
萧远澜以为楚风落果真被他的衷情感动要跟他回宫,高兴得几乎疯狂:「风,其实我很恨我自己曾经强迫了你,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我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一刻也不能」
「傻瓜」楚风落不禁有些犹疑,由于逐渐挺起的小腹,他还会离开的,可是萧远澜这个样子,如果他再离开,会真的丧心病狂吧!
萧远澜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亲吻着楚风落的脸庞上的每一寸地方,心情渐渐平静,却另有一股醋意从别冒出:「风,那个跟你出来的人是谁?你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楚风落愕然,不知道萧远澜为什么会忽然问到这个问题,踌躇了一下,道:「是我族中的一位长老。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见他看你的表情很不寻常」
楚风落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叶瑞宣想吃他豆腐的回忆,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想到以萧远澜对自己的态度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转头就要对付叶瑞宣,连忙道:「没什么的。我跟他是普通朋友。」
萧远澜正在等着楚风落的回答,目光一寸也不离他的脸,当然看到了他踌躇一下还有接下来的表情,立刻就猜出其中肯定有些什么,酸水层层涌上来,又怕楚风落要生气,哼了一声,十分委屈地道:「风,我们回去吧。」
楚风落看见他说完顺手就挽住了自己,先是僵硬了一下,接着心底生出一种温柔的缱绻,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就这么挽着也好,但只是想了一想,萧远澜就揽住了他的腰,几乎将他抱在了怀中。
两人极为靠近时,楚风落才发觉两人差不多的身高,霸道的萧远澜亲近时让他尴尬中也不禁有些甜蜜,发现挣扎不脱后,就由着萧远澜抱着。
两个人沿着峡谷慢慢走着,静静的谁也不说话。满心想着再逃走的楚风落自然不明白萧远涧心里想些什么,直到要出了峡谷,楚风落才意识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就要暴露在萧远澜的几千兵马和雾隐城城头的守卫面前。
此时要推开萧远澜已经来不及,叶瑞宣已经看见了他们几乎要抱在一起的样子,立刻纵马过来,跳下马,便要扯开楚风落:「风落,你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
被叶瑞宣发现,楚风落清俊的容貌说不出的尴尬,红晕满脸,几乎染红了耳根:「瑞宣,其实其实」
叶瑞宣从他犹豫的表情立刻看出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阵:「风落,难道是他?」
楚风落当然知道叶瑞宣指的是孩子的爹爹是谁,不敢去看叶瑞宣几乎快晕过去的表情,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不明所以的萧远澜以为楚风落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瑞宣,哼了一声,「不错,他就是朕的妃子,朕的皇后,你有何意见?」
叶瑞宣人叫起来:「风落,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他杀了我们多少族人?你要跟一个仇人在一起吗?」就要把楚风落从萧远澜的身边拉开。
萧远澜哼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拉住了叶瑞宣就要把他拖走,楚风落焦急地叫了起来:「别动他!」
萧远澜抬了抬手,架住叶瑞宣的两个人才没把叶瑞宣拖走,却还抓住他的手臂不放。叶瑞宣大叫道:「放开我!放开!」
他奋力挣扎,但萧远澜的侍卫武功高强,根本挣扎不脱,眼看就要把他拖走。
楚风落看见萧远澜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也不知他为何生气,皱了皱眉,道:「你放了他吧,我已经跟你回去了,你还要怎样?」
萧远澜听到楚风落为叶瑞宣求情,窝了一肚子的火,又不想发泄在楚风落身上,只好道:「风,我放了他,你会永远不见他吗?」
楚风落才知道萧远澜是在吃醋,那不可测的眸光中其实全是醋意,忍不住微笑起来,又有些心疼,远澜是什么话都藏在心里的,刚才在悬崖边上向自己说的,其实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傻瓜,他是我的兄弟,怎么可能不见?」
萧远澜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楚风落不答应他,甚至连欺骗都不肯欺骗一下,其实根本就不够爱他。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还是依然游走在钢丝之上。楚风落也许对他根本就不是爱。
「好吧。」萧远澜不情愿地做出了让步,暗自握紧了拳头,脸上却在微笑,「风,你答应跟我回去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他在楚风落的耳边轻轻耳语,「风,太久没要你了,我好想你」
如此强烈的暗示楚风落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双颊生出红晕,更像火烧了一样,本来怀有身孕时不宜情事,但是男子的自尊不允许他说出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又因为只是初期,小腹也不大明显,萧远澜想必不会看出来。
叶瑞宣只看见萧远澜将楚风落抱在怀中,动作极富占有欲。两人一个高大英俊,一个美丽沉静,看起来竟似无比的和谐。本来三个人还在说话,此时他们忽然窃窃私语,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叶瑞宣气得呕血,大叫道:「风落,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是我们的仇人啊!风落,你不能这样!」
楚风落扯开了一抹黯然的微笑。龙族的人对他显然已经没有情义,他也用自己的一生为龙族人换得了萧远澜的一句承诺,这一点没有必要让叶瑞宣知道。萧远澜爱他至,铭心刻骨,当然会说到做到,两方罢斗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萧远澜看到楚风落默允了他,高兴地吻了吻他的唇,带着他走到一匹马前,便要同乘一匹。
楚风落坚持不肯,萧远澜只好陪着他慢行。叶瑞宣要追上去,却被人拦住。叶瑞宣大骂萧远澜混帐,萧远澜只是微笑,仿佛充耳不闻。
自从见到楚风落的时候萧远澜就有些忍不住,既然得了楚风落的默允,萧远澜自然连到行宫也等不及了。到了一间客栈,萧远澜让将士们先行回去,直接抱了楚风落进了一间上房。
楚风落对萧远澜惊世骇俗的举动十分无奈,但他因为一直有着想逃走的念头而对萧远澜感觉有所亏欠,因而也没有阻止他。
才刚进了门,狂 风 暴 雨般的吻就落到了楚风落的身上。萧远澜用脚把门一勾阖上,抱着楚风落来到床前,飞快地解开了两人身上的衣衫,不停地轻吻楚风落的身体。 楚风落被他吻得有些晕眩,只觉得被萧远澜点燃了欲火,层层蔓延着,只能无助地抱着萧远澜的身躯,一边颤着声音请求萧远澜慢些。
「远澜,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这几个字还是被楚风落忍了下来,因为彼此的疯狂双颊更加发烫。
两人情事虽然经历了多,但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像是疯狂地拥抱着彼此,从此再也不分开,不论生死。
萧远澜的欲望已经肿胀得十分难受,却忍着没有直接进入,抱着楚风落疯狂地亲吻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萧远澜的坚挺在楚风落紧窒的穴口徘徊着,直到忍耐不住的时候萧远澜才轻声请求:「风,可以了吗?」
楚风落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烫,几乎每一寸火热的躯体都在叫嚣着让萧远澜进来,听到萧远澜询问,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脸上已经红得像一块红布。
萧远澜听到楚风落答应,才一寸一寸地进去。体贴的温柔让楚风落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反而有些欲望得不到宣泄地难耐。
他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被萧远澜抬起的双腿压到腹中的胎儿,只能将双腿分开在两旁,几乎是撕裂般的难过,看见萧远澜白皙美丽的面孔上已经尽是汗水。显然是因为楚风落脸上不适的表情而压抑着自己,没有让自己完全进入。
楚风落摸索着抓住了一个枕头要垫在自己的身体下,以适合萧远澜的进入,但身体由于容纳了萧远澜的巨大而有些发颤,萧远澜见状,立刻帮他垫在了他的身下,感激地亲吻着楚风落的下体。
楚风落因为他爱恋的疯狂举动而忍不住快感地呻吟起来:「不唔嗯嗯啊–远澜」
萧远澜看着脸色潮红,大张着双腿的楚风落,再也忍不住。轻轻抬起楚风落的腰部,缓慢地抽动起来。
狂热的情感和欲望的纠缠让楚风落不由得自唇间逸出了呻吟,他迷蒙而痴迷的表情让萧远润觉得说不出的迷人。
他的风落比分别前更瘦了,露出了形状好看的锁骨,让萧远澜觉得小腹一紧,险些就克制不住了。他的风落锁骨最好看,唇角最有形状,无论是生气还是呻吟,都会让他爱恋不已。现在他终于在他的怀中了。
感觉到萧远澜非同一般的热情,楚风落尽力弯曲起自己的身体,让萧远澜更地进入自己,却也因为这种热情的举动而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被情欲染红的双颊说不出的情色性感。
萧远澜控制不住自己,更地插入了楚风落身体的内部,楚风落也出于痛楚和极致的快感一口咬在了萧远澜的肩膀上。
萧远澜忍住肩膀的痛楚,伸手托住了恋人的腰身,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释放在楚风落的身体里。
他的风落,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萧远澜轻轻吻着怀中的男子,低声道:「风,不要再离开我,如果你再离开我,我会死的」简直无法想象再失去他的日子,如果再失去他,或许自己真的会发疯吧。
陷入情事后的迷茫中的楚风落无意识地嗯了一声,靠在萧远澜的怀中。渐渐明白萧远澜说话的意思,吃了一惊:「远澜,你别这样」恋人的痴情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些怜惜是不是爱情,或许真相揭破会是残忍得让萧远澜陷入更大的绝望和痛苦。
「风,你不肯答应我么?」萧远澜紧紧地凝视楚风落的眼睛,害怕失去每一个细节,惊惶忧惧的表情震惊了楚风落,楚风落甚至不敢开口,说要离开十个多月。
因为分娩后男子不会下奶,因此龙族的胎儿要在母亲的腹中怀孕十二个月,也就是整整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用十个月,他就能重新回到萧远澜的身边了。
想到要离开萧远澜,楚风落的心里有种浓浓的不舍,但他不知道这种不舍是不是爱情,如果不是,将会造成他和萧远澜之间更加难以愈合的伤口。只有等待十个月之后的重逢再向萧远澜解释了。
楚风落吻了吻萧远澜的唇角眉间,依恋地看着这个充满威仪却一直用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帝王,满腹心事话语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他不是信不过萧远澜,而是信不过自己,不相信自己会不会为了萧远澜而折剑,永远藏身于后宫之中。
远澜的爱太太重,他到底能承担多少?
楚风落看着萧远澜情凝视自己的眼睛,几乎灵魂都为之震撼起来,轻轻说着如同吐出一生的誓言:「远澜,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跟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萧远澜虽然觉得这个回答虽然有些异样,但狂喜已经涌遍全身,几乎是立刻抱住了楚风落。
「风,有你一言,即使是死了我也甘愿!」萧远澜坚定地说,紧紧抱着怀中的爱人。
楚风落感到有种窒息的痛楚,从心脏传来,隐隐的,几乎不能呼吸。恋人的爱情让自己对他从恨意到容忍、从容忍到怜悯,到现在竟然觉得离开他都会觉得自己残忍。
自己不是喜欢夜泽欢的么,为什么想起夜泽欢的时候越来越少,反而一直会想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本来以为根本不能忘记的那个温和懒散的夜泽欢,竟然在脑海中渐渐消失了踪迹,虽然依稀能想起他的微笑,却觉得那微笑已经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
楚风落有种茫然失措,慢慢地袭上心头。
「风,你在想什么?」萧远澜察觉到他的失神,装作不经意地道。楚风落很多事情都不说,他当然看得出来,但是没到逼他的时候,他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让楚风落完全信任自己,依靠自己。
「没什么。」楚风落淡然地一笑,「远澜,我们到集市上逛逛吧,顺道到茶楼坐坐。」难堪于与萧远澜的温情相对,楚风落提出了像他们还是兄弟时的交往方式,否则独时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软弱。
萧远澜不愿意为难他,他知道楚风落不够爱他,即使在山崖前被他触动,答应了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但是仍然十分不情愿,反正回宫还有一段路途,不如让楚风落慢慢适应,便应允了他。
由于居住在宫里,对于民间的生活萧远澜一直颇有兴趣,少年时就常常拉着楚风落在集市上一逛就是半天。吃糖葫芦、豆,玩小糖人儿,一切的一切都让萧远澜目不暇接,但年纪渐长,心性沉稳幽,只是在楚风落身边,眼角眸光的光华,才稍稍现出他的喜悦。
扶着楚风落慢慢走着,萧远澜有些奇怪地道:「风,我不是把解药给你了么?怎么还没有好,我看到你脚底虚浮,难道是你真的服了婉儿的毒,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楚风落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满脸晕红,正想着怎样才能把话题换到别的地方萧远澜已经当他是默认,担忧地道:「那我们得早些回宫,让太医看看。」
这一关算是平安度过了。楚风落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萧远澜忽然看到前面酒馆中挑了一杆杏黄旗,不由笑了起来:「风,有梨酒。我知道你最喜欢喝酒,不如试试这梨酒如何?」
以前是还能喝的,可是现在自然是不能了。楚风落露出一个为难的笑意,心情却是十分温柔。孩子生出来大概会像他吧,一个细心情的孩子,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怎么了,风?」萧远澜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犹豫,担忧地问。
「想喝,可是腿有些乏力,你去买吧,我在这等你。」鬼神使差的,楚风落脱口而出,腹中的胎儿要平安的长大,自己决不能让人得知他的身世。只有等生出来再带着他见远澜,看看远澜的态度再说吧。如果远澜不能接受,自己就带着孩子离开。但是要暂别的话总是说不出口,只有再骗他。
「腿乏力么?我抱你过去。」萧远澜笑起来,手掌在楚风落的腹间轻柔地抚摸,ι温存而缠绵。
楚风落拍掉他的禄山之爪,有点尴尬地道:「你胡说什么。」来去行人如织,看见他们打打闹闹的,已经有人奇怪地回头了。
「那我去打一壶酒回来。你等着我。」萧远澜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是他的风脸上的温柔却让他打消了最后一点疑心。
风说永远不会再离开他了,他要相信他。
萧远涧凑到楚风落面前,在他的脸庞上轻轻一吻,又说了一:「风,那我去了,等我回来。」
楚风落微笑地点了点头。看着萧远澜慢慢往前行去,一步一回头,每回头就对他微微一笑,楚风落忍不住心里有些酸苦。
远澜,不是我要骗你,只是不想让宝宝以后被人歧视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再见,远澜,等我一年,我会再回来见你。
楚风落默默地看着萧远澜走到小酒肆里,侧身微笑,询问着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绝色的男子,这一笑让店里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风落看着萧远澜彷佛降落尘世的仙子般让人目眩神迷,想到马上就要伤害这个人,心里疼得想要滴出血来。
最后楚风落还是走入了人群里。黑色的衣裳在这个尘世黄昏的晚上,渐渐在人潮汹涌中消失不见。
萧远澜正在付酒资,拿了一小坛子酒,冲店小二笑笑,一回头,那个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心里忽然彷佛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失措恐惧伤心瞬间侵占了萧远澜的内心,他扔掉酒坛,摔碎到一旁,狂奔地追了出去,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走了,他走了原来一切的欢爱从来都只是欺骗而已,他一直在骗他,从来就没说过真话
那个人已经走了。
已经追出了七条街的萧远澜站在黄昏的街道上,看着行人都在往自己家里走,路边的茅屋已经燃起了炊烟,归人渐渐少了,独留萧远澜站在斜阳里,暮色余晖惨淡的昏黄洒在他的身上。
没有用的。即使能追到他回来,又能怎样?徒留一场绝望,只有让自己更痛苦。
意识到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未来,萧远澜只觉得胸腹间一阵痛楚,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弯下腰来,一口血狂喷而出。
从来镇定从容的他竟然因为忧愤所激而内力激荡吐了血,萧远澜不知所谓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是惨淡到了极点。
他要避着自己,自己总不能一直去追吧。身为一国之君,不能总是为了一个人漂泊在外。其实就连这几日出门也是难得抽出的时间,萧远澜憎恨着自己皇帝的身份,可是如果不是他把持朝政,皇弟们年纪都小,要是他们即位,到最后还是会被张荀郁控制,整个江山都要任他摆布。
暗中保护的侍卫出现在萧远澜面前,跪下行礼:「皇上,臣已派人把守各关卡,不必担忧。」
萧远澜低声道:「罢了。已经有一,怎么还能再跟着他一?他如此聪明,有多少追兵都会被他甩脱的撤兵吧。」
侍卫呆了一呆,随声道:「是,皇上。」看见萧远澜已经回头,立刻跟随上去。
第八章
楚风落在通往雾隐城必经的道上缓缓前行,他并不是要回到雾隐城中去,而是要看看萧远澜会不会为了逼迫他回宫违背自己的誓言,而再出兵。但是萧远澜并没有出兵,甚至收回了找寻的一切兵马。
萧远澜果然答应他的话没有食言,即使是他离开,萧远澜也没有再派兵围攻雾隐城。那个人果然是为了他肯做一切事情的。
可是沿路盘查的侍卫也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关卡已经撤掉。也就是说,萧远澜不会再来找他了。
知道这一点时,楚风落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那样执着的那个人,就要放弃了么?
茫然中,楚风落甚至有想去找他问问的冲动,但是理智让他阻止了自己的行为。
小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就连萧远澜也发现了这一点。昨天晚上缠绵的时候,萧远澜轻轻摸着他的小腹微笑地问:「风,你怎么别的地方瘦了,偏偏就是这里胖了?是不是小肚腩?」
看见他失神,萧远澜还以为他是不悦,连忙道歉:不要生气啊,亲亲,我不是嫌你胖,其实你胖些我更喜欢,肉肉的,就是小肚腩我也喜欢现在瘦太多」
那时楚风落皱起了眉:「我别的地方没肉,你不喜欢好了。」
萧远澜连忙陪小心:「喜欢,喜欢,我很喜欢。」却是再也不敢摸他的小腹了。
想起那个人是天下至尊的帝皇,却是那么诚心诚意地给自己陪不是,楚风落也觉得自己的那句话竟然有些使小性子撒娇的味道。
明明是男人,却在萧远澜的宠溺之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或许暂时离开他是正确的决定。
楚风落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大概里面的孩子已经渐渐成形,他的爹爹昨天晚上还摸过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做爹爹了。
竟然那样地伤害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其实自己是无情的吧。
天色已经黑了,楚风落木然地往前走着,彷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脑海中只留着那个人去买梨酒前,转头对他的一笑,轻声道:「等我啊!」
他要自己一辈子不离开,自己没有做到,他叫自己等他回来,自己也没有做到,他在那里找不到人,不知道会怎样的难过?
他不找自己,是已经难过到绝望了吧。
楚风落迷迷糊糊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地停下,转过身时才看到有两个人并辔而行,到他面前,双双跳下马来。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目光温和,丰姿美丽,看见他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表哥,你怎么了?」
楚风落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个人是龙王夜泽欢,而不是所想的那个人。那个人的目光尊贵而犹如烈火般的炽热,不像龙王的温和暖意。
楚风落回到雾隐城的时候,夜泽欢已经跟自己的伴侣云游去了,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地方巧遇。
夜泽欢身边的男子年纪二十七八左右,但眉眼间的风流之色看起来又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见楚风落时笑了笑:「风落,我们又见面了。」
几个月前,朝廷派人围攻雾隐城,楚风落赶回去相救时就已经遇到过他和夜泽欢,这是第二见面了。
楚风落笑了笑,仍然有些恍惚:「凤七哥,是你们。」凤七已经跟夜泽欢在一起很久了,两人也已经确定了关系,大概他跟龙王早有了肌肤之亲,或许已经有了下代的龙王了。他不是龙族,怀孕时不用受太多苦楚。
猛然间惊觉,此时见到凤七跟夜泽欢在一起时,居然心里不是酸苦,而是一种迷茫的憧憬,等待孩子出生的憧憬。
楚风落忍不住惊奇地转头,看着夜泽欢。夜泽欢仍然像以前那么温和美丽,可是看到他时,自己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为了他的狠心而被划过下腹的一刀,为了他爱喝酒亲自去打梨酒,为了他的无情离开而绝望到不愿意再找他
他一直在折磨他。
楚风落感到心里像刀绞似的疼痛,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自己竟然爱他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自己却不明白,反而地伤害了他。
要是他这么对自己,自己也会绝望的吧。
「表哥,我收到雾隐城传来的消息,雾隐城被人围攻,我们赶回去时,听说你已经被皇帝带走了,所以我们出来找你。」夜泽欢跟凤七在一起之后,虽然懒散的性格没变,但习惯也改了很多,说话也多了几句。
「表哥,你怎么这么憔悴?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夜泽欢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为了避免楚风落误会,他跟楚风落说清楚后就一直保持着距离。虽然心有歉疚,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此时看到楚风落变成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离开远澜了。」楚风落声音干涩地说,苦笑了一下。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爱着夜泽欢,怎么会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忽然爱上了远澜,如此的多变和反复让他潜意识拒绝这份感情,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对夜泽欢之间的感情远远没有对远澜厚。夜泽欢离开他时,他虽然感到难过,却有大半是因为流言蜚语,真正因为夜泽欢不爱他而伤心反而不占多少。
「远澜?」凤七呆了呆,喃喃道:「这是当今天子的名讳啊」天子的名讳普通人是不能直呼的,显然楚风落跟把他劫走的萧远澜有很的关系。
楚风落回过了神,脸上微微一红:「不说这个了。凤大哥,你跟泽欢还好吗?泽欢有没有欺负你?」
夜泽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即严肃起来:「表哥,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好,难道是」
「我怀孕了。」楚风落微笑起来,提起孩子,不由得让他露出一丝温柔。
凤七吃惊地看着他,脸色又尴尬又古怪,显然有过相同的噩梦,却没有说话,夜泽欢咳嗽一声,对楚风落道:「你没什么地方去的话,回雾隐城去吧,那里始终是你的家。」
楚风落摇了摇头:「我想到昆仑山去找一个朋友的子侄。」秦太医的侄子住在昆仑山,他本来就打算到那里去小住一年,以后再去找萧远澜。那里十分偏远,想必萧远澜不会找到,现在他已经不找他了,其实也没有再去昆仑山的必要。
楚风落心里微微苦涩起来。
凤七S然一道:「昆仑山太远了,风落身怀六甲,不宜远行,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在下的老家住吧,三五年也没有关系。」
听到凤七的邀约,楚风落犹豫一下:「怕是拖累了凤七大哥。」
「不答应就是见外了。」凤七拍拍他的肩膀。瞪了夜泽欢一眼,示意他劝劝楚风落。其实夜泽欢不算不通人情,只是因为以前疏懒,所以拙于言词。
夜泽欢连忙道:「是啊,表哥,你到师父家里住住,以后不愿意,还可以再走。师父的老家没什么人的,就有几间老房子。」
「你就当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好了。」凤七十分爽快地道。他看得出楚风落曾经对夜泽欢极为情,心里很是同情,所以想办法在生活上帮他一下。夜泽欢对所爱的人予取予求,楚风落已经不会知道了,却要忍受夜泽欢的冷淡。
「如此多谢。」楚风落也知道若不接受凤七的好意,凤七也许会误会他对夜泽欢还有感情,不如答应下来,以后再答谢,何况孩子总要有个着落之。
二人商议了一阵,便一同前往凤七的老家,也就是东门镇下的十里坡。将楚风落安置好后,夜泽欢还为楚风落找了一个打杂的仆役,服侍楚风落的起居。
由于凤七是普通人,体内难以哺育胎儿,但龙族怀孕时体外有一层胎衣,是六个月时便能剖腹移出,胎衣逐渐硬化,形状就如同一个大蛋,夜泽欢每天都揣在怀里,等再过几个月就能抱到孩子,由于所产的方式跟普通龙族有所不同,因此两个人就借口云游在外漂泊。现在已经安置了楚风落,自然又要再度离开。
三个人就要道别,互相叙了日后相见的日子,凤七像是S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风落,昨天找遇到了一个朝廷的朋友,他说皇上好像最近状况不大好,经常龙颜大怒,似乎还大病了一场。」
楚风落听到这句,只觉得心口像被巨锤狠狠捶了一下,几乎再也站立不稳,他阖了阖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见到他!要见到他!
离开他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一直强忍住对他的思念,现在被凤七这一句话点燃,就好像忽然爆发,再也克制不住想要见他的念头。
可是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见他?
已经半个月了,他一定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何况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来了,所以他现在穿的衣物都十分宽大,就是为了能遮掩住小腹。
楚风落犹豫一下,道:「你那位朝中的朋友不知有机会见到他么?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一声,我一年后,会再去找他。」
要见他,只有等孩子生下来。一个声音说。
不,现在就要见。另一个声音说。
他心里还在苦苦挣扎,凤七已经看出他内心的犹豫,道:「我那位朝中的朋友就是刑部的尚书大人,不仅有机会朝见天颜,就是递些信件也是小事,风落,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写一封信,让他来接你?」
以前都是萧远澜主动跟他联系,让人留了相见的时间地点在南江城的绯红馆里,他路过绯红馆的时候就顺道去取,但是从来没主动联系过萧远澜,而且南江城其实离这里也有半个月的行程,路途十分遥远,既然凤七开口,不如让凤七帮忙。
回去见他吧。再尴尬总要面对的,何况那个人还是孩子的爹爹,总不能让孩子出生的时候,爹爹不在身边吧。
楚风落清俊的面孔微微红了,低声道:「凤七大哥,有劳了。你等等,我即刻就去写信。」
虽然是在一个小镇上,但是民风尚文,纸笔是很容易找到的东西。楚风落写了一封信,犹豫半晌,没有把有身孕的事情写出来,只说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外加了一句:「甚念」。
甚念何止甚念,他对他简直是想念得要发狂。
楚风落微笑起来,暗自下了决定,孩子的事要亲口告诉他。
想到不久以后要见到萧远澜,楚风落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将信封封了口,指尖在信封上轻轻划过,想到那个人收到信的表情,不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
京城。太师府门外。
灯火亮如白昼。门外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缓缓自远而来,上了太师府门外的九层阶梯,向门阍呈了拜帖,请见太师。门阍看了一眼,见是刑部的人,挥了挥手让他进去。
那人穿过进了内室,看见一个素衣男子正在内室里批阅卷宗。星髫云眉,眸光忧郁难言,少年时想必风华绝世。
张苟郁每天晚上非到夜不睡,以一个年仅三十七岁的男子而言,能够官至极品,当然也不是只凭幸运和先帝的笼信就能办到的事。
那人见到太师,跪下道:「下官有要事禀告,皇上瞩意的那名龙族男子已有消息,请太师过目。」
张苟郁批阅卷宗,本来头也不抬起,此时竟然站起身来,目光锐利逼人:「拿来我看!」
那人连忙恭恭敬敢地呈了上去。他是刑部尚书的门客,当然在做刑部尚书的门客之前,他是张苟郁的幕僚。刑部尚书虽然比张苟郁大了十岁不止,二十年前却是张苟郁的门生。
张苟郁看了呈上了信件,微微一笑,眸中的光华顿时美不胜收:「告诉你家大人,就说这信已经呈了上去,皇上尚未批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太师做了一个手势。
那人连忙磕头,应声退下。
张荀郁吹熄了灯烛,在黑暗中默默坐了良久。
楚风落,你爱上谁不好?为什么要挑上当今天子天下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楚风落写了信,交由凤七和夜泽欢带走后,就在这个田园小居安胎。十里坡民风淳朴,外加这里邻居也少,方圆十里,就住了几户人家,都是砍柴的樵户和猎户。楚风落闭门不出,夜泽欢十分周到,请的仆役小四又是个哑巴,自然也没人知道有一个怀有身孕的男子就在这附近。
楚风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自从怀孕后他就变得特别的嗜睡,虽然会耗去过多的体力,但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远澜就会回来,心里就会甜甜的感动,虽然才过去了大半个月,却反而胖了一些。
他听到外面有人叫门,叫了小四,小四又没有出现。于是开了门出来,看到外面列队两行,兵马威严,看起来像是县衙的人,中间一顶软轿,正有人从轿中缓缓出来。星鬓锐目,有种说不出的阴沉之意。
楚风落一看此人并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人,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停止了。
张荀郁看见了他,慢慢道:「楚风落?」
楚风落肃然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张荀郁淡淡一笑,道:「果然是磊落气度,翩翩风采,在下是当今太师张荀郁,不知可否入内一谈?」
太师?楚风落心里沉了下去,看了一眼张荀郁所带的侍卫都是气蕴内含,显然不少高手,点了点头:「张太师,请。」
两人入了内室,张荀郁看了看四周,眼光移到楚风落身上。楚风落也不动,静静地等待张苟郁说话。从萧远澜的口中他已经知道,张荀郁的女儿张婉儿已经悬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对张婉儿总存着一分歉疚。
张荀郁看了楚风落半晌,说道:「我的女儿要害你,她死了是她罪有应得。我听说你答应过她,永远不再见皇上,可是既然她对不起你,你不信守言诺也无妨。」
楚风落心中感激,说道:「当初我不知道原来心里对他用情至,所以轻易答应了淑妃娘娘,委实对不起淑妃娘娘,请太师原谅。」
张荀郁:「敢作敢当,不错,不错。」他锐利的眼光微微[起,打量了楚风落半晌,道:「可是你知道,皇上回宫之后吐了好几天的血么?」
楚风落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颤声道:「他他还好吗?」那个人,那个人竟然为了他,到了吐血的地步!如果当初知道,他决不会离开,伤他的心。那个人把一颗心给了他,谁知他却不知道珍惜,还让他伤心吐血
张荀郁朝北面拱了拱手,道:「皇上自有神佑,福泽绵长,已经好了。可是仍然不肯临幸嫔妃,至今没有子嗣。楚风落,如果你离开他,他自然会忘记你,到时自然而然,他会纳妃生子。楚风落,你身为一个男子,难道愿意藏身后宫之中,被人耻笑。」
楚风落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他既然为了我肯做一切,我为什么不肯为他?」
张荀郁脸色阴沉地看了他半晌,道:「楚风落,你到底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十万两白银够不够?还是二十万两,这些钱,已经足够你过着像在皇宫般的日子了。」
楚风落脸色变了一变:「小四,送客!」他没想到张荀郁是这种人,竟然会以为他为了钱会离开萧远澜。
「小四是你的仆役么,我已经叫人把他绑起来了。」张荀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慢慢的一笑,「楚风落,如果你答应离开,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荀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龙族欲夺天下」的谣言,就是他放出去的。张荀郁精于星象命学之术,早已看到皇家的将来可能会被龙族的血脉代替,为了整个王朝不被萧远澜败坏殆尽,他悉心教导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母仪天下,希望能让萧远澜回心转意,不被龙族的人迷惑,另一方面,他传出谣言,挑起龙族和朝廷的战争,就是为了削弱双方,让整个权势更好控制,如果萧远澜固执己见,一定要跟龙族的男子纠缠,他就把萧远澜废了,再扶持别的皇子。
可是张荀郁想不到的是,萧远澜的精明远远超出他预料之外,甚至已经越来越不好控制,于是他只有从楚风落身上下手。
楚风落看着他,抓住了身旁的长剑,警惕地道:「你到这里来,想来干什么?」听他的语气,看来不像是想生擒自己去威胁远澜退位的。
「楚风落,你此生不得再去见皇上。你听到了么?」
「为什么?」如果他是这种要求,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男子,萧远澜跟他在一起,会有辱国体吧。张荀郁也说,那个人为了自己,完全不纳妃生子。
「身为一个男子,做出这种苦苦纠缠之事,不知廉耻!」张荀郁哼了一声,这个男子果然野心很大,二十万两都无法满足,等他到了萧远澜的身边,或许不用几年就会夺位了。
楚风落被他说得脸上通红,仍然摇了摇头:「我不答应。」尽管会被所有人侮辱,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选择,也不会再答应任何关于萧远澜的事,远澜是他心中所爱,是要放在心里珍藏的,不是作为跟人谈判的筹碍。
「你不答应?」张荀郁淡淡笑了笑,看着楚风落暗自握紧了长剑的手,露出一丝挖苦之意,「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这里,而皇上为什么没有来?实话告诉你吧,是皇上让我来的,他对你十分失望,再也不愿见到你了。」
「胡说!怎么可能!」楚风落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不会的,不会的,远澜对他这样情,怎会看了信反而不愿意见到他?
「不行,我要进京去问个清楚!」楚风落咬牙道。尽管身上怀着孩子,尽管需要很长的时间,他都要到京城去问问那个男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伤心绝望到不愿意见他?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在他离开后,萧远澜并没有寻找他的事实让他感到了一丝不确定,怀孕的人总是容易多疑脆弱,这一丝不确定逐渐越裂越,成为两人之间的鸿沟。
张荀郁笑了笑:「不必了,皇上下了圣旨,让你此生不得再入京城,你看看罢。」他将一束黄绢递给楚风落。
楚风落摊开黄绢,果然是那人清隽潇洒的字迹,那样绝情的话语,让他几乎心都冷了。
「不,我不相信是真的,我要亲白去问他!」如果他绝望到再也不要见他了,也要他亲自说出来。
张荀郁脸色沉了下来:「楚风落,你要抗旨?」
楚风落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心里却不由得一沉。抗旨?在那人心里难道自已也跟别人一样,不能跟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跟他共同看尽人世风华,而只是他的臣民?
想起萧远澜曾经多要自己做他的妃子,他的皇后,不禁心里冷了下来,其实,在萧远澜心里,自己是像女人般的存在吧。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张荀郁不急不徐:「我听说楚大侠在江湖中很有一些名气,人称玄衣梅剑,剑法极快,一剑五出,正是五五梅之数。不知对付十个高手,是不是只用两剑?」他击了击掌,门外登时进来十个人,将楚风落团团围住。
楚风落紧握长剑,同时与几个人对敞,但是怀孕的无力让他很快地落败,楚风落只能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小腹,不致于被刀剑的杀气伤到。
一口青锋架到他的颈间,稍稍渗山了血迹,楚风落登时不能动,张荀郁道:「将他杀了。」
「慢着!」楚风落毫无惧色,静静看向张苟郁:「你在骗我。」在这一x那间,他忽然明白过来,远澜不会伤害他的,何况是杀他?
「何以见得?」仍然轻轻淡淡。
「张太师,你不必骗一个将死之人罢?」楚风落笑了笑,「我是男子,在他的身边,只会让人认为他是一个昏君,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不是么?」
张荀郁看着他的表情,像要看穿他的内心。
「张太师,我只想好好对他,不要再让他难过。」楚风落苦笑一下,身为男人的尊严,暂时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荀郁看了他半晌,说道:「如果你发誓不再见他,我会放过你。」
不见他?怎么舍得不见他?楚风落笑了,清俊的面容竟然有些柔媚的动人:「我发誓,我此生再也不会随便答应别人不见他。」
张荀郁勃然大怒,慢慢又把怒气忍下:「看来你对他倒是真心的,可惜我不能让你有进京的机会。传闻玄衣梅剑武功高强,今日你如此不支,想必受了内伤,以后未必不能复原。你没有武功,或许会幸运得多。来人,把他的琵琶骨碎了。」不杀楚风落,是因为楚风落的一句话触动了他,不愿再杀他。碎了他的琵琶骨以后,他双手无力,以后再也不能练武,也不会有机会篡位。龙族人的血冲淡皇家的血这个预言,但愿藉此能破掉吧。
一个大内高手上到楚风落跟前,他握住楚风落的双肩,楚风落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两边肩膀剧痛,登时两条手臂软软地垂下,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剧痛在瞬间传遍了全身,楚风落不由得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在落地的霎那,他仍然没有忘记用全身护住了腹中的胎儿。
张太师离开后,楚风落在地上仍然站不起来。两边肩膀剧痛,让他露出痛苦之色。穿琵琶骨是朝廷对付江洋大盗的做法,现在他连琵琶骨都碎了,当然手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虽然生了孩子之后真气可以完全恢复,但是一双手不能动,当然也不能再用剑,一身武功已经名存实亡。
仆役小四被张太师放了,进到内室,连忙把他扶起,指手画脚地比划半天,楚风落明白他的意思,不禁苦笑:「张太师既然能截了我的信,再写也是没有用的。
不仅如此,张太师连圣旨都能伪造,可见他势力极大,回宫的路已经被他重重封锁,自己很难见到远澜。再不然就只能等到有人冒险潜入皇宫为自己送信了。可是一来夜泽欢他们不在,二是皇宫防守严密,也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涉险,三是即使到了远澜身边,张太师不知会不会对孩子下毒手。
考虑到种种原因,楚风落就在十里坡中等待分娩,一日一日的思念让他更地明自已经完全离不开远澜,即使回到皇宫中要面对身为男子的种种不堪,相比离开远澜后的刻骨思念,那些已经不算什么。
自己离开他时什么也没带,只有当初离开皇宫时的一串红玉念珠,那是远澜专程为他到白马寺求的辟邪之物。每当思念的心痛啃噬自己时,他就会拿出来抚摸,想着那个人曾经为自己伤尽了心仍然无怨无悔,想着那个人甜蜜到了痛楚的拥抱,想着那个人与自己在一起时的快乐日子,心里就会感到一种甜蜜的温柔。
太师说他回宫后大病一场,不知好些了没有。听太师说,他好像还吐血了。可惜当自己明白自己的心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回去见他了。
如果能早些知道自己是爱他的,或许对他不会那么无情。可是未卜先知是世上最艰难的事,怎么才能知道,那个人就是会让自己心都会感到疼痛的人?
楚风落苦笑起来。不能的,只有伤害才会让自己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可是,真正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用余生去做正确的事,不能再去伤他的心。
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虽然穿着宽松的外袍,仍然遮掩不住,于是几个月来楚风落就再也没有出门一步。
怀孕的时候十分辛苦,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是睡着的,另一半的时间就用来思念远澜。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怀上孩子,也没有想过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却完全没有惊惶失措,反而因为怀的是远澜的孩子而感到幸福。
远澜虽然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有一串念珠已经足够。
小四对他十分忠心,也没有把他怀孕的事情泄露出去。夜泽欢在离开时告诉他会在他临盆前的一个月把雾隐城的大夫带过来,可是当他感到胎位有异动的时候,孩子根本没有足月。而夜泽欢所说的时间也根本还没有到来。
楚风落感到脑海中一根弦忽然断了–孩子早产。
他的内心顿时被恐惧完全侵袭,本来龙族的孩子就比一般的胎儿小一些,如果再不足月,将会很难活下去。而且产道是最后的三个月才会慢慢扩张,现在还没到时候,一定很难生下来。
好痛!
剧痛来袭,楚风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仆役小四比划着说要去找稳婆接生,楚风落拉住了他:「不要!」不能被人知道,否则自己跟孩子一定会被人当成妖孽。
小四省悟过来,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用剑剖开」楚风落喘息着,几乎连话也说不出。
孩子的身上会有一层胎衣,如果剖腹不会对孩子造成损伤。但是自己怕是活不下去了。
小四双手乱摇,嗯嗯啊啊的,示意自己不敢动手。
楚风落手上没有力气,也不知分寸,怕是伤到了孩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尽量把孩子生下来。
阵痛来时手中还抓着那串念珠,此时紧紧抓在手中不放,如同远澜还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已经离开那个人了
还能见到他吗?
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见到他了吧?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后悔离开他。
汗水不停地滑下,浑身已经湿透,越来越难过的胀痛让他有些感到支撑不住。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让他看看他的爹爹
默默地,忽然有种从心灵传来的悸动的感觉,让他浑身发麻。
那是孩子!
怀孕时虽然能感到胎动,但是并没有现在这么确切,让他感到孩子与自己之间的交流孩子自己想出世。
狂喜涌上心头,楚风落眼睛一酸,几乎快落下泪来。他的孩子,是他和远澜的孩子!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怀的孩子是远澜的,这让他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小四在旁边随身服侍,也急得满头大汗,又不能帮上忙,只是胡乱比划着,发出不明的呼喊声。不知过了多久,小四惊喜地叫了一声,已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部,虽然有胎衣裹着看不明显。小四小心地帮他把孩子头部的胎衣划破,比划着告诉他,连忙去烧热水,等孩子完全生下来。
孩子的哭声十分响亮,显然还活着。当孩子呱呱落地后,小四为他洗了澡,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小衣服,把孩子抱着放在楚风落的身边,他忽然有种生死关头走过一回的错觉。
孩子小小的脑袋缩在襁褓里,眼睛还没睁开,脸蛋红润润的,只会张了嘴巴大哭。小小的身子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大,轻轻的没有多少重量,虽然楚风落手上没有力气,仍然能抱得动,看得见孩子的眉毛眼睛像极了远澜,长大也一定跟远澜一样,是让人失魂落魄的美男子。
楚风落不禁微笑起来,亲了亲孩子的脸颊。滑嫩的小脸让他忍不住有种甜蜜的温柔。
算了算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孩子自己要生出来,他到后来也没有力气了。龙族的孩子因为母亲力竭而夭折在腹中的很多,想不到自己的孩子何其幸运,终于能出世,自己也能活着见到孩子。
好孩子,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见你的爹爹。楚风落默默地想着,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颜,产后虚弱的表情更增添了一分让人心动的色彩。
生下来是个男孩,过了些时候孩子已经能睁开眼,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像极了远澜幽难测的双眸,被楚风落抱着的时候不哭也不闹,有时被逗弄得格格笑了出来,还没有长牙,笑声清脆而响亮。
孩子还没有足月就已经生下来,自然是要奶水喂养的。以前龙族人都会生擒虎豹,用奶水喂养孩子,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用米汤了。但是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只喝米汤,楚风落正在焦急时,十里坡有另外一个产妇临盆了。
她的丈夫是个姓何的猎户,前几个月上山打猎的时候不幸丧身虎口,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孤儿寡母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于是欣然答应了楚风落的要求,何寡妇每天帮孩子喂几奶,楚风落付给她一定的银雨。
十里坡的居民虽然好奇楚风落居简出,怎么会忽然多了一个孩于,他就说是在路边捡来的,也没有人怀疑。虽然本朝本代百姓富足,但是也有人家生孩子多了养不起的,放到路边给好心人捡了去。
夜泽欢他们走之前留下了不少银两,但是为孩子买的东西销极大,楚风落又不会打理这些琐事,过了一两个月,剩下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楚风落便想着到镇上找些事情做,以后进京找远澜的时候也能做盘缠。
可是楚风落到镇上才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倒是手上的一串红玉念珠惹起了别人的觊觎,很多人千方百计让他卖掉,他只好取下来,在怀中放着。
在镇上买了些孩子要用的东西,楚风落踏上了归程。孩子放在何寡妇的家里,从镇上回去就顺路去把孩子抱回家里。
乡村的生活十分闲静,稻香,隐隐还有蛙鸣。楚风落缓缓在山道上走着想到如果远澜跟自己就在这里安静地生活,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是极为幸福的事。
可是即使带着孩子进京,其实要见到他也是不大可能了吧。
楚风落不由得露出了凄然的微笑。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离开,也不必忍受这相思之苦。
第九章
快到何寡妇门前时,楚风落不由得为眼前的场景吃了一惊。眼前全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居中的男子长衫曳地,美貌中有种蔑视天下的气度,让人心折。
竟然是远澜!震惊狂喜让楚风落登时说不出话来,手中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上前几步,就要看清他心里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楚风落露出笑容,迎上前去。远澜比之前更瘦了,脸色也更加苍白,楚风落一时激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谁知如斯幸运,竟又见着了他。
可是远澜看见他时,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抱住他,反而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风,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楚风落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转头往何寡妇的家里望去,一片凌乱,却没看到孩子,心里登时沉了下去,拉住萧远澜,急急地道:「孩子呢?」
萧远澜看到他见到自己,第一句话不是问他,居然是问那个天杀的孩子,心里酸水直冒,不知是从哪来的孩子,居然能得到他的眷顾。
萧远澜在一年前虽然忍住了没去寻找楚风落,但是回到宫中又忍不住思念起来。那个人对自己的爱意毫无响应,即使有时候偶尔响应也是一种欺骗,于是他痛下决心,绝不再去寻找那个总是让自己伤心的人,可是过了一段时问,他发现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痛苦,他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想念那个狠心的男子。
终于忍不住思念的折磨,萧远澜派人出去寻找楚风落。可是人海茫茫,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楚风落的线索。
直到前段时间有人发现在这个小镇上看到了一个疑似楚风落的男子抱着孩子在门外晒太阳。尽管他不太相信,仍然带了人马出来寻找。
楚风落因为囊中羞涩,已经雇不起仆役,一个多月前就把小四辞退了。小四离开后,已经不知所踪。结果萧远澜人没找到,先在寡妇的家里发现了孩子的踪影。逼问何寡妇时,何寡妇只说是楚风落捡来的孩子,要再问时,何寡妇终于受不了刺激,晕死过去。
萧远澜在寡妇家里等待楚风落回来,左等右等,等不到楚风落的踪影,孩子又哭得厉害,萧远澜就让人带着孩子去找个奶妈。
楚风落多年前行走江湖,若是要领养孩子,早就不知养了多少个,萧远澜想起孩子的容貌依稀有些面热,现在楚风落又如此担忧孩子的下落,萧远澜越想越是疑心。几乎一颗心都快颤抖了起来,他的风一定是跟别的女人好生下来的孩子,否则,不会这样在乎孩子的,到底是什么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他动心?
萧远澜紧紧地盯着楚风落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不要问了,孩子我已经叫人杀了。」
萧远涧冰冷的话语让楚风落微微一震,不敢相信地抓住了萧远澜的手:「不,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是不是?」不会的,不会的,楚风落默默地告诉自己,但是萧远澜冰冷的表情却让他有种不确定。
那是远澜的孩子,远澜怎么能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楚风落不由得浑身都在颤抖起来。
「远澜,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啊!」只要远澜告诉他,孩子平安无事,就立刻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面对远澜的答案,楚风落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如果远澜真的杀了孩子,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远澜这个事实。
宁可背负所有的痛苦,他也不会让远澜再伤心难过。
可是萧远澜怎么会知道楚风落内心的挣扎,楚风落越是紧张孩子,他就越是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而只有孩子的死讯,才能逼问出孩子的真正身份。
萧远澜已经完全被醋意掩盖了理智,冷冷地看着楚风落,道:「没错,孩子已经杀了,你要不要看看尸首?」
楚风落听到萧远澜极为残忍的回答,怔怔地看了他半响,心里已经万念俱灰,低声道:「远澜,你你真的好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萧远澜身为帝王,果然是一个残忍的人,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能杀了一个孩子
萧远澜看见楚风落绝望的表情,正有些后悔,却听到楚风落不原谅他的话,立刻把要出口的话收了回来,他一手抱住楚风落,就要跃上马背,楚风落刚要挣扎,就被点了穴道。
众侍卫待要跟上,萧远澜袍袖一拂,道:「不准跟来!」带着楚风落就绝尘而去。
楚风落心中十分混乱,孩子已经死了,萧远澜会怎么对待自己他已经不在乎了,即使他们能在一起,但是失去孩子的痛苦也会伴随着自己的一生,并且不能告诉远澜。
萧远澜见到楚风落,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渴望,他的身体一直在叫着想要他、想要他!
可是楚风落悲伤绝望的表情却表明他对于这场重逢没有他那么激动,他爱自己,终究没有自己爱他那么。想到楚风落对自己冷淡的响应,萧远澜感到有把尖刀在剜着自己的心,直接把楚风落带到客栈后,就关上房门。
「楚风落,你就这么看重那个孩子?难道见到我,就没让你有一点点的开心?」萧远涧紧紧看着楚风落,只觉得伤痛得无法面对这一切,闭了闭眼睛,却掩不去眸中的哀伤。
他是这么爱他,这么爱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楚风落看了看萧远澜,终于还是没有出口,孩子已经没有了,他也无法面对杀了自己孩子的远澜。如果远澜知道,一定会很难过的,楚风落尽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但萧远澜却能看出他的这个微笑是多么勉强。
「罢了!我也不要你的回答!」萧远澜大声道,扯开了楚风落的衣衫,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上。
萧远澜前所未有的粗鲁让楚风落感到未知的惊惧,他奋力地扭动着,但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萧远澜如同豹子般优雅迅速,毫无前戏地贯穿了他。
楚风落闷哼了一声,感觉下体剧痛传来,心里有种难以百喻的羞愤之感,只见萧远澜绝美的面孔露出了微笑:「你怎么松了?其实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跟不少人在一起了吧?有没有那个叶瑞宣?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你帮你的姘头养的孩子吧?」
萧远澜毫无遮拦的羞辱让楚风落浑身颤抖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萧远澜的言语会这么恶毒,让他浑身有着刺痛的感觉。甬道因为产后的不曾恢复,自然会不如往日的紧窒,但萧远澜却认为这是因为他的下贱才会这样
远澜已经不是原来的远澜,他一定是疯了!楚风落扭动挣扎着要推开他,但双手无力,根本就没办法,只能被萧远澜压在身下恣意凌辱。
看着眼前绝美的男子露出邪佞的笑意,楚风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窃谙粼独降难壑校他的反应却被看成了默认,心头怒火燃烧得更为炽热,他猛然撕裂了楚风落上身的衣裳,要楚风落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正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萧远澜吓了一怔,目光移到旁边从衣裳中掉下的一串念珠,他认得这串念珠,当时楚风落离宫把念珠带走,人都不见了,他满心忧急,这些小事也没在意。没想到这些日子,他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如果如果在他心里,自己有一点位置,那也已经足够了吧。
萧远澜眼睛一酸,却用扯下的衣裳轻轻盖住了楚风落的头脸,不愿他看见自己脆弱的表情,就这么抱着怀中的人抽插起来。
尽管远澜的动作已经变得温柔,但是楚风落坐月子的时候并没有进补,身体仍然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不知过了多久,楚风落就已经不省人事。
萧远澜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晕厥过去,慌忙将他救醒,让楚风落躺在自己的怀中,看到他慢慢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仍然抱着他不放,紧紧的,希望怀中的人忘记一切,只跟自己在一起就好。
可是不能的,不能的他已经有了孩子
「风,你告诉我,孩子不是你的」萧远澜声音微微发颤,紧紧抱着楚风落,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楚风落的头顶柔软的发间。
楚风落微微一颤,明明是自己血肉相连的孩子,怎么就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彷佛还依稀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可是现在,孩子已经不在了
「风,你说啊!你说孩子不是你的」萧远澜听到他很久没说话,着急地轻轻推了推他,只要楚风落说一句话,他就愿意无条件相信他,尽管楚风落对那个孩子如此疼爱,就像出自于亲生
楚风落听到他几乎近于悲惨的声音,心里微微酸苦起来,他虽然恨萧远澜的残忍,但是萧远澜的脆弱却让他不愿意再打击他一。就是因为自己的无情才会让远澜变成这样他不想再伤害他了
楚风落虚弱的面孔露出微笑,抬起了手,摸了摸远澜憔悴的脸,一年多没见面,再见面,本来应该很欢喜的,却因为误会而互相伤害。远澜本来不肯再来找他的,但是又从千里之外巴巴地赶来见他,他为了自己,已经连自尊都不要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孩子的事情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那也应该是自己。
「远澜,远澜」楚风落微笑起来,尽力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凄然。
「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远澜轻轻地问,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楚风落,终于有勇气看着他的表情。
「你就是爱胡思乱想。」楚风落不着痕迹的一句,当是回答了他。
狂喜渐渐涌遍了萧远澜的全身,一遍遍地亲吻楚风落的脸庞,几乎是脸上的每一寸地方。
楚风落心里却有些凄凉酸苦,为了死去的孩子,也为了孩子不能再叫一声爹爹,远澜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正如孩子也不知道杀了他的是自己的爹爹。
楚风落轻轻回吻着萧远澜,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任性出宫,或许结局不会是这样,可是,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孩子了。
「风,我们回宫吧。」萧远澜轻吻了楚风落的额头。
楚风落点了点头。他知道,自从这一出宫后,他对自己已经不再信任,甚至包括自己的爱情都会被他看成是别有目的。他虽然问自己回不回宫,但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他也会将自己带回去。回宫之后,会派重兵囚禁自己,不会再让自己离开一步。
在他的心里,其实自己是一个薄情的恋人吧。
由于对萧远澜心怀有疚,楚风落答应跟萧远澜回宫,可是也知道即使他爱他,他也已经永远不会相信了。楚风落试图向萧远澜解释着自己此时的心,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被这双眸夺去了自己的魂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满心都是甜蜜酸涩,低声道:「小澜,其实我我爱你。」
萧远澜微微一震,淡淡地道:「我知道。」
他果然不再相信自己,楚风落只有苦笑,两人相顾无言,萧远澜将他从地上扶起,忽然发现他双臂垂在身侧的无力,脸色登时大变:「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张太师要我不要去找你,我没答应,他就」楚风落忽然咳嗽起来,本来生孩子不久,还正体弱,长久在地上躺着,身上便侵了寒意。
萧远澜看了他半晌,忽然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软软的,又是酸楚又是甜蜜的感觉:「风你是真的爱我么?我我」尽管对爱人不相信,但萧远澜仍然忍不住再问他。
「小澜」楚风落忍不住微笑起来,「你这个傻瓜。」
萧远澜微微颤了一颤,抚摸着楚风落的面容,激动的表情渐渐变得冷淡:「风,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到时给你一个交代。张荀郁好大胆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他放下了自己抚摸恋人的手,「你收拾一下,我叫人过来服侍你,立刻跟我回宫。」不再让自己被楚风落温柔爱怜的表情欺骗,萧远澜起身往外面走去。
让自己狠下心来,不去看那个男子,萧远澜让人看守着楚风落,自己去到孩子的住。他到十里坡时听人说楚风落带着一个孩子住着,就一直十分恼火,想过种种方法逼问自己的恋人,甚至想到刑求,可是见到楚风落后,仍然下不了手。只凭一句谎言就完全相信他。
帝王术中这是大忌啊!
萧远澜闭了闭眼,走进孩子的房间。让孩子的奶娘离开,萧远澜从摇篮中抱起了孩子,孩子粉嫩的脸颊胖乎乎的,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看见萧远澜望着他,格格地笑了起来。显然楚风落虽然自己瘦弱下去,却对孩子很好,孩子十分健康。孩子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
萧远澜呆了呆,仔细听时,原来孩子含糊不清地叫爹爹果然是他的孩子!
萧远澜不知道龙族人天性聪明,出生不久就会说些含糊不清的语言,看到这个孩子已经会说话,也不知多大了只觉得一个闷雷炸响,眼睛一酸,满心里想的尽是楚风落抱着孩子,跟另一个女人调笑时让孩子叫他爹爹的情景。
他全身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越想越是疑心。孩子身上有很浓的楚风落的气息,而且楚风落对这个孩子的来历又支支吾吾,不肯明言,一定是其中另行隐情。多半是他已经猜对,这个是他跟别的女人的孩子。
萧远澜将手放在孩子的身上,只要一掌,他就能永远逃离这种让人崩溃的绝望只要一掌
他默默地对自己说着,渐渐运气于掌。正在此时,孩子忽然又是一笑,笑得眼睛弯弯,他忽然又没了力气,只觉得一阵绝望–这个是风的孩子,他身上留着风的血,是风的骨肉他要是杀了这个孩子,风会一辈子也不原谅自己。
想到风以为孩子死去的表情,萧远澜忽然明白自己的无力,呆呆地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慢慢将孩子放进摇篮,渐渐握紧了拳头。纤长美丽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血慢慢流了出来。
他的风一直在伤害他,欺骗他,但是他却连这个孩子也无法伤害,只担心会让他难过
萧远澜凄然地一笑。
一路上没有耽搁,一行人走得很快,餐风宿露,日夜兼程。大人虽然没事,孩子却感了风寒,只是不停地啼哭。奶娘说一定得找个大大看看,萧远澜虽然不愿,但也不敢让孩子就这样死了,只得缓了行程,让人给孩子看病。
楚风落发现行程变慢,萧远澜也是面色沉重,跟他说话时他常常心不在焉,登时起了疑心。
一行人正在路途上时,大两倾盆而下。身上已经淋湿,萧远澜站在他身旁为他打伞,忽然有人过来,在萧远澜旁边说了些什么,萧远澜神色变了一变,吩咐了几句,那人应声退下。萧远澜继续转过头来,对他温言细语道:「风,前面有座破庙,我们去那歇息,等雨停了再做赶路,如何?」
「也好。」楚风落看见后面长长的马车队伍,很多士兵还站在马车外面,浑身已经湿透。萧远澜唤人过来照顾楚风落,就向最后一辆马车走去。
看见萧远澜的背影,楚风落忽然有种不祥之兆,萧远澜好像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他侧身对身旁的侍卫道:「皇上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得到皇帝的专宠,那侍卫不敢怠慢,却也不敢告诉他,恭恭敬敬地道:「卑职不知。」
楚风落不好再问。到了破庙,大部分人已经进来避雨,但仍然没见到萧远澜的踪影。楚风落找了借口走出破庙,立刻向最后一辆马车走去。
随行的人要拦住他,却也没敢怎么阻拦,被他三两下挣脱开去,跑到最后一辆马车,在重重的密雨声小,只听到孩子隐隐约约的哭声。
楚风落一直没敢想着孩子,此时一听到孩子的哭声,眼睛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侍卫们看到拦不住,也就不拦了,让他进去。
马车里只见萧远澜抱着孩子,正忍着怒气问身边的大夫:「怎么这点病都治不好?没用的笨蛋!」如果是在宫里,早就被他斩立决了,可惜附近又没有别的大夫。
那大夫抬头望了萧远澜一眼,露出鄙视的表情:「都病成这样了才来看大夫,你是怎么做爹的?活不活得下来,就看天命了。」由于萧远澜装扮成客商的样子,医生来时又把孩子说成是自己的孩子,那大夫自然对他毫不惧怕,拼命责备萧远澜不是一个好父亲。
楚风落一听孩子重病,连忙快步进来,从萧远澜手中夺过孩子,此时孩子已经有二个多月大,重得他几乎抱不动了,只能紧紧护在胸前,看着孩子病得通红的脸颊,哭得已经喘不过气来的表情,楚风落泪如雨下。
萧远澜看到楚风落如此伤心,心里忽然有种灭顶的绝望痛苦。风落决不会为他这样吧?他永远不能做到让风落这样伤心因为他跟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他会为这个孩子,为孩子的母亲牵挂一辈子
那大夫看着这两个男子奇怪的表情,不禁好奇地多看两眼,萧远澜勃然大怒,将马车上一只玉品杯挥手砸了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滚!通通给我滚出去!」
萧远澜面容虽然极美,但暴怒起来宛如修罗,眸中更是含着隐隐杀机。那大夫登时吓得屁滚尿流,也不顾外面倾盆大雨就跑了出去。
楚风落紧紧抱着孩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远澜没有杀了孩子,难过的是,孩子病得这么厉害,自己却一直不在他的身边。
「他还活着」楚风落声音微微发颤,想不到萧远澜居然会为了他,强忍了那么大的仇恨,还留着孩子。
萧远澜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道:「没错,是你的孩子,身上有你的血,所以我下不了手,你高兴了吧?」不愿意被楚风落知道自己爱到这么悲惨的地步,他不想让楚风落知道他没杀孩子,想不到还是被他知道了。
楚风落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急急地道:「可是,他生了重病远澜,怎么办?」他一时情急之下竟然求助于远澜,从来没依赖过别人,但到紧要关头,他不由自主地依赖起远澜。尽管在远澜面前他变得越来越软弱,甚至不像原来的自己,但楚风落却丝毫不后悔。因为这个人这么爱他,爱到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的地步。
萧远澜脸色尽是颓然,低声道:「你回去吧。跟着那个女人好好过日子,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或许自己一直都是强求,强求到现在,看到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而落泪,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远澜」楚风落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不由得吃惊抬头,露出了微笑,轻声道,「傻瓜,这是你的孩子啊」
萧远澜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一张绝美的脸表情像是要呆掉了:「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这是他的孩子?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像别的皇帝一样在宫廷外随意拈惹草,甚至在宫里也十分谨慎,尽力不让自己留下什么龙种,给张荀郁趁机暗杀他并扶幼子继位,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而且他一直爱的是楚风落一个人,早已决定这辈子不要孩子了,以后逊位于皇弟定王萧远波。
楚风落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微笑道:「R澜,你没看到么,他跟你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萧远澜这才端详起孩子的容貌,孩子是有楚风落的气息,但轮廓并不十分像楚风落,秀气的眉眼,竟然有几分像自己。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临幸过女子。眸光扫了一眼楚风落,显然大是不信。
楚风落知道此时已经无可奈何,想着孩子还生了重病,只好低声道:「是我所生我们龙族的男子,是可以生孩子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远澜,他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他吧。」
萧远澜看了这个孩子不知看了多少遍,原先越看越是讨厌,此时讷讷地道:「是我的孩子么?」楚风落竟然会生孩子的事实让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怔忡了一下,看见孩子果然越看越像自己,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低声道:「我是他的爹爹?」
楚风落看着孩子的脸红扑扑的,已经睡了过去,看到萧远澜神色又是激动,又是不信,轻声说道:「是呀,你是孩子的爹爹。远澜,你抱抱他吧,他一定很想让你抱抱他,我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快要抱不动他啦。」
萧远澜迟疑地从他手中接过孩子,道:「我做爹爹了么?我真的做爹爹了么?风,这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想不到楚风落竟然会给他生了孩子,让他十分感激,但是直到现在才告诉自己的事实又让他觉得楚风落并不是对他十分信任。
萧远澜对他生孩子的事并不感到惊奇,让楚风落一颗心落地,显然远澜这么爱他,完全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妖孽才会生出孩子。
萧远澜看到楚风落越发憔悴,将他的发丝掠过耳边,看了半晌,心里爱怜横溢,像有些什么酸酸的,要流出来,一时间说不出话,过了好久,忽然想到什么,说道:「风,为什么你以前不跟我说,现在才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楚风落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才知道远澜只是被做父亲的喜悦一时冲昏了头,事情过后,还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以前自己虽然感激他爱着自己,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差些什么,所以不愿留在宫之中。但是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他,已经不能离开他了,即使是宫寂寞,被人嘲笑,也已经不放在心上。楚风落觉得告诉他自己怎么爱上他的过程,总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下,说道:「小澜,孩子生病啦,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宫去,让太医看看吧。」
萧远澜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道:「正是,我让内家高手给他护住心脉,快马赶回宫中,想必无事。风,你看知何?」
楚风落道:「只好这样了,澜,你到底怎么弄的,孩子都生病了。」
萧远澜尴尬地笑了一笑,他不在意孩子,自然手底下的人也不会认真看顾,所以才会让孩子生了重病,可是真的生了病,他又担心孩子夭折。
极爱他,所以在被伤害的时候极恨他。本来以为会是一生的爱恨煎熬,谁知孩子竟然是自己的。萧远澜吻了吻楚风落的唇办,忽然有此情动,只想把风落抱上床去好好疼爱,手放到楚风落的腰上,慢慢下移。
楚风落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远澜,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孩子要紧。」
萧远澜知道是前一的纵欲和语言的攻击让楚风落心里留下了阴影,心里尽是歉疚,低声道:「风,我不知道是孩子的原因,才会」
楚风落摇了摇头,道:「没事啊,我没怪过你。」萧远澜对他太小心翼翼,所以尽管他说没事,萧远澜仍然觉得对他不起。
真是一个傻瓜。楚风落微笑起来,有些无奈,萧远澜这么爱吃飞醋,做事又决绝,可是自己就是被他这种将他捧在手心上的痴情感动了。自己决定要跟他永远在一起,或许要为他喜欢乱吃醋而郁闷一辈子吧。
尾声
回宫后,孩子送到了太医府,楚风落日夜在旁边看顾,过了几天,孩子的持续高热已经褪去,咿咿呀呀的,十分可爱。
萧远澜上了早朝后就到太医府里看他们两人。看见孩子在楚风落怀里,门牙都还没长出来,含糊不清地叫着爹爹,萧远澜心里一动,还没进门,索性靠在门边上,微笑起来:「风,你教他叫爹爹,是不是那时就让他学着在叫我?风,我越来越爱你了。」
楚风落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带着他在外面,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你,让宝宝叫我爹爹会好些吧。」
萧远栏微笑起来:「风,你是不好意思么?没关系的。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以后教孩子学着叫楚风落一声娘。
萧远澜一声叫破自己的心思,楚风落清俊的面孔微微一红、低声道:「以后再说吧。」
萧远澜看到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有些动情。这段时间因为孩子的病,楚风落又瘦了不少,他要为他好好地养回来。萧远澜的气息已经拂到了楚风落的脖子上,低声道:「风,我想你了。」
楚风落呆了一下,脸有些发红,道:「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别让孩子笑话。」
萧远澜道:「他还那么小,知道什么。」但也不敢忤逆了楚风落,让人进来,抱孩子出去,好好照看。
「风,你上说,你是爱我的,是不是真的?」萧远澜摸着他的衣裳,隔着衣裳抚摸他的身躯,S然有些情欲难忍。他知道风是爱他的,但是还不够,他要确信自己在风心里的位置。
「是的。」楚风落在他的抚慰下有些意乱情迷,低低地道。
「那我想听你再说一。」
楚风落当时向他告白是情急之下,现在万万说不出口,犹豫一下,低声道:「不是说过了么,你明白就好了。」
或许他爱自己还没有自己爱他的那么,但是为他生了孩子,两个人的命运就此纠缠在一起,以后两个人的爱恋,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诉说。
萧远澜吻了吻楚风落的嘴唇,露出自信的一笑。
《全文完》
番外一
省亲   
由于怀瑾儿的时候楚风落并没有小心,所以瑾儿一生下来便是多病的身体,幸好有御医看顾,孩子才得以幸存,但是身体十分虚弱,也不知能不能活过十八岁。
楚风落得知这个消息时,几乎晕了过去,但事情已经发生,远澜又常常在他身边安慰他,他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好好地爱瑾儿。
两人太久没有见面,难免缠绵的数多了起来,很快楚风落又有了身孕,他原先住在宫中,既不是内侍,又不是女子,朝臣已经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件事,甚至还有人上奏萧远澜,不要过于宠幸男宠而荒延了国事。
萧远澜不置可否,总是笑笑,既不龙颜大怒也不多加解释,心情总是极好。
尽管他觉得楚风落爱他不像自己爱他那么多,但是只要楚风落在自己的身边一天,他就没有变心的可能。
但是楚风落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面对宫女和太监好奇的目光,楚风落的脾气越发的暴躁,即使他想办法医治好了楚风落的双手被捏碎的骨伤,让他武功恢复,但这对楚风落的情绪没有什么作用。
萧远澜走进楚风落居住的扶明宫里,这几天忙于国事,直到夜才能回来。萧远澜答应了楚风落带着他微服出巡,趁机回雾隐城,避开宫里宫外的指指点点。
只见楚风落坐在桌前,垂头细看一泓青锋。这口长剑是他当年行走江湖的佩剑,本来宫内不准放这些东西,但是萧远澜不想让他一点自由都没有,便让他留着当年所有的东西,甚至还允许他一个月能出宫一两。
看到楚风落在看他当年用的佩剑,萧远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风」
楚风落彷佛在出神,听到他的声音,才忽然回过神:「小澜,你回来了!」
「风,明天我们就要出宫了,你还是不开心吗?」
楚风落摇了摇头,道:「小澜,你为了我,如此辛苦,我」
「不辛苦」
楚风落微微笑了一下。算起来远澜现在才十九岁而已,却过早地失去了少年的稚气,只有仍然不变的年轻容颜让人没有错认他的年纪。这么年轻,却要做爹爹,做一国之君,实在是难为他了。楚风落微笑起来,心里却在想着今天在太师府见到的事情。
张荀郁今天忽然邀他出宫见面,他不想让远澜担心,于是没有告诉远澜,自己独身去了太师府。
原先他并不明白太师对他为何如此忌惮厌恶,现在才知道,原来先帝竟是太师当年的恋人,太师当年年轻美丽,正直端方,自然对男男之事极端反感,屡拒绝先帝,后来先帝无奈,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再后来竟然为他而死,他也立下重誓,为守护整个萧家的血脉而活。
以前张荀郁始终不能原谅萧远澜将楚风落纳入后宫,但现在楚风落既然能够生孕皇室血脉,当初龙族冲淡皇室血脉的预言自然可以解释。
想到太师当时含笑带着意的目光,仿佛在看着皇室的子孙后代,楚风落浑身不自在,匆匆告辞。
楚风落忽然发现他跟太师其实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他爱上了小澜,但是太师始终不能明白自己的感情。不管爱不爱,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吧。这一段感情已经随着先帝的驾崩而无可追寻。
只有他是幸运的,遇上小澜这个狂热地爱着自己的少年
楚风落忽然看到萧远澜望着自己的表情炽热得有些色 情,不禁有些尴尬:「小澜,你你不是吧?」他已经有七个月身孕,根本不能掩饰,所以才会传遍了宫里宫外,不得不以省亲为名离开皇宫。肚子已经那么大,怀孕本来就不便情事,昨天晚上又还做过
萧远澜轻轻咬着他的耳垂:「风可是我们回雾隐城还有好多天在路上要是不方便碰你怎么办?」
想得真周到楚风落还想不出要怎么反驳,就已经被萧远澜压倒在床上吻住了嘴唇。感到萧远澜的手在他身上乱摸,楚风落的气息也渐渐急促起来。
「小澜慢慢一些啊你」
萧远澜挑逗似的在他穴口游移,虽然被小腹挡住了视线,楚风落却能感受到小澜的手指正在他敏感的菊穴附近按摩着,忍不住失声惊呼。
萧远澜看到他俊容染上说不出的情色意味,唇角不禁勾起一抹令人心动的笑容,低下头咬住了他胸前的突起,楚风落看到他的笑容便有些痴了,任由他摆布。
由于前天晚上的放纵,楚风落的菊穴一直于钝痛的不适,他本来就因为自己怀了孕大失男子的英气而不快,又被远澜这么无止境地做,心情更是不好,又加上出了宫,发现远澜吃醋的毛病再度出现,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吃醋,连别人好奇的目光都当成是对他有意思,简直就是个大醋桶,更让他忍无可忍,因此不管萧远澜表情多么可怜,都是不理。
一路上就在萧远澜委屈的赔罪和楚风落的故意冷漠中,一行人来到了雾隐城。
马车到了城门停下,萧远澜下了马车,要扶楚风落下来,又被楚风落推开。萧远澜幽怨地哀鸣一声,楚风落看到他哀怨的表情,忍了好久才忍住不笑出声来。
城门上早有暗哨通知了城里的人,此时已经有人开了城门出城迎接。那人一身白裳,身形修长秀丽,却带着一丝懒散气质,正是霜隐城的城主夜泽欢。
看到楚风落,夜泽欢笑了起来,走上前道:「表哥,你回来了。」
看到以前曾经喜欢过的人,楚风落表情有一些不自然,说道:「泽欢,我带了远澜回家看看。」
他本以为夜泽欢不在城中,这回正好撞到,而自己方才的表情自然也落到了远澜的眼里,远澜的眼角明显的有一丝阴沉。明知远澜一定在捧醋狂饮,但现在却无从解释。
夜泽欢朝萧远澜点了点头,道:「皇上。」便又对楚风落道,「表哥,大家都很想念你,设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楚风落唇角动了动,自从他上离开雾隐城,便把自己当成是龙族为了求生而和亲的人跟萧远澜在一起,心里对萧远澜也有此恼怒,明明练了一身武功,到最后竟然是用肉体来守卫自己的故土。
虽然他把雾隐城当成是自己的家,但雾隐城的城民对他早已有了隔阂,而且带着远澜在身边,这只会是一场鸿门宴。
「不必了,我跟远澜是回家看看的,就住一夜就走。」楚风落拒绝了夜泽欢的好意,夜泽欢也不好强求,让他带着萧远澜和几个随从进了城,回到了楚家。
楚家已经没有什么人,萧远澜又带了随从,很快便将主卧室打扫干净。楚风落带了萧远澜看了自己曾经的卧室、练武场、书房,身边都有随从跟随,楚风落不好说什么,却看到萧远澜已经不再是原先质问的吃醋样子,反而有些兴味索然。
楚风落心里焦急,好不容易到两人独之时,便道:「小澜,你是不是刚才又多想了?」
萧远澜不解地道:「我在想什么,」
楚风落知道他是装傻,却忍不住心疼,远澜是真的伤心才会这个样子吧。如果不说,会变成他们之间不能解开的心结。犹豫一下,说道:「泽欢是我的表弟,我们自幼定了亲的,原先我一直当他是我的新娘后来才知道自己」他苦笑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萧远澜。
萧远澜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好高兴」抱住他亲他的脸,「风,我好高兴你以前有什么心事,从来不跟我说的,就连那天张荀郁那个老家伙约你到太师府去说了什么,你也不跟我说,害得我干著急。」
楚风落微微皱眉,道:「你知道了?」
「我知道他约你到太师府见面,但后来你们进了密室,我就不知道了。」萧远澜微笑起来,吻了吻楚风落的脸,「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命人团团围住了太师府只要他伤了你一根寒毛,我就立刻抄了他的家。」
楚风落看到萧远澜瞬间变得冰冷的眸光,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们说的事本该告诉你的,但是我答应过他,不把我们的谈话告诉第三个人。」
萧远澜眉心微微一蹙:「难道他也对你」
楚风落气结:「你怎么成天想东想西的?我这个样子也也只有你喜欢」
「胡说,那个」萧远澜本来想说叶瑞宣等人,却忽然停住,心想最好楚风一辈子不知道他这样强悍的男人露出温柔的表情是多么的撩人,轻轻笑了起来:「夜泽欢没长眼睛」他用手轻轻地摸着楚风落的脸,「最好别人都看不到你的好我愿用一世的帝王之尊,换你来生再在我身边到时最好别人都看不上你,这样你就又是我的了。」
听到萧远澜霸道而孩子气的话,楚风落也不禁有些心动,却道:「来生哪有什么来生。」
「如果有呢?」萧远澜固执地,收紧了怀中的身躯,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楚风落也没注意,加上怀了身孕,渐渐没有力气,便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好笑地道:「如果有来生,我当然愿意我们再在一起。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来生没有这个机缘,让我们相遇。」
萧远澜不由得有些情动,吻了吻楚风落,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你现在还爱夜泽欢么?」
楚风落忍不住朝房顶望去,要萧远澜改掉爱吃醋的毛病,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你不说话,一定就是还爱了。我就知道,泽欢叫得多亲密,叫一声表弟得了,这么亲密干嘛?」萧远澜平时沉稳,但吃醋关头少年心性立刻展露无遗。
「只是只是已经习惯了」楚风落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别人可以说是萧远澜乱吃飞醋,但是夜泽欢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让他十分困窘。
「习惯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是习惯爱着他啊?」萧远澜皱眉道,一边却是胡乱摸着楚风落的身体,衣襟被扯开了,露出了上欢爱时的吻痕。
「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楚风落满头大汗,焦急地想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却没注意到萧远澜的反驳完全是无意识的,其实一只手已经猴急地探入到他下身的长裤里。
他怀了身孕,外裳只是披着,长裤松松垮垮地地系在衣服下面,远澜伸只手进去,裤带便被撑开,一条裤子直直滑了下来。
楚风落肚子又大,十分不便,感到下身一凉。裤子下坠,慌忙要抓住时,已经掉到了脚踝,而远澜的手已经轻轻抓住了他身体的中心,温柔地套弄着。
「风我们做吧?」
「做什么?这里是我家我爹娘的灵位还在」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会疼你一生一世」萧远澜一边吻着他,一边套弄着手中的欲望。
欲望被持续刺激,很快就泄了,远澜满手都是白浊的液体。楚风落只能软软地靠在远澜怀里,让远澜将他抱起,往床边走去。
远澜上了床,从身后抱住了他,细密地吻着他的背。久经情事的萧远澜自然明白怎样才能让楚风落不会难受,用手分开了楚风落的臀瓣,将自己的欲望慢慢放进去。
还没怎么动,便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从隔壁传来。两人带了孩子出游,这时孩子正是放在隔壁让奶娘照看。
楚风落「啊」了一声,但后庭的摩擦让他说一句话都不完整:「孩子好、好像在哭啊唔」
「孩子有人看着,别担心。」
雾隐城里不方便外人进入,萧远澜是当朝皇帝,也不过带了几个随从,奶娘却是还在城外。
萧远澜也没什么心思了,随便抽插了几下,慌慌张张地做完,便披了衣裳出去,很快将孩子抱了过来,一脸的便秘表情:「早知道不带他出来,每到紧要开头,不是要吃就是要尿」
楚风落接过了孩子一摸,孩子身下一滩的水,果然是湿了尿布。解开了孩子的襁褓,萧远澜端了一盆水,拧干了毛巾,递给楚风落给孩子擦屁股。又递了一条干净尿布给楚风落,自己把孩子的小胖腿抬起来,让楚风落把尿布垫在孩子身下。
「真是麻烦」萧远澜忍不住叹气,这场风流还是被这小家伙搅乱了。
楚风落微笑:「小孩子是麻烦一些的」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衣裳半褪,情欲末消,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得都大笑起来。
番外二
欢情   
三月阳春,正是烟烂漫时节。皇宫中百盛开,一派明媚春景。
楚风落在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又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昔日怀抱在手的娇儿如今已经能绕在床前呼唤母亲。子还在襁褓中,由侍女看护,自己又有了身孕楚风落对萧远澜的勤奋不由得苦笑。
其实以自己的武功不会让萧远澜多得逞,但是萧远澜早已表明了态度除了他之外不碰别人,不论男女。这不得不让他考虑到皇室的血脉。
长子坤瑾由于自己头胎怀孕时没注意的原因,出生就带了隐疾,也不知能不能永寿。而子坤瑜虽然健康,却是阴性的身体,终是不能为帝。
远澜十分喜欢坤瑾,要立他为太子,但楚风落还是觉得对远澜不起。
坤瑾性格外貌都神似远澜,十分倔强,摔倒了也绝不哭泣。原先楚风落宁死也不肯坤瑾叫他妈妈,但坤瑾小小的脑瓜,咬着嘴唇,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委屈疑问的表情,楚风落就不由得答应了。
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又是最爱的人的血脉,他的眼睛像极了远澜
「娘」
坤瑾小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过来,张开胖乎乎的双手就要他抱,楚风落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的身体,就要下床抱他。
一双健臂先他一步抱起了孩子小小的身子,抱在手中,笑眼弯弯,如同月牙明亮:「别去缠你娘,父皇抱你!」
「父皇」坤瑾奶声奶气地,一手摸摸远澜的脸,「坏坏跟瑾儿抢娘亲」
萧远澜绝倒。坤瑾从小就像他,哭笑说话很少,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但瑾儿的童年比他幸福,个性不会太沉闷。
萧远澜刮了刮儿子的鼻子,「这是我老婆,你自己去找你老婆去。」不顾坤瑾噘起的嘴唇,萧远澜叫侍女把儿子抱走。
楚风落有点奇怪,远澜很少这样,便道:「是不是有事?」
看着恋人俊容上温柔而和缓,稍稍垂下的睫毛长得让人心动,萧远澜微笑起来,绝丽高贵的面容上温情脉脉:「风,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
楚风落苦笑起来:「你又有什么样了?」
「没什么,这些天你都跟瑾儿在一起,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
「皇宫里有什么好走的」
「园里的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楚风落有孕在身,十分倦懒,本来不愿行走太多,但看到萧远澜兴致勃勃的表情,不忍拒绝,由着萧远澜为他披上貂裘,穿上鞋子,让萧远澜就着他慢慢往外行去。
楚风落只有四个月身孕而已,小腹只是微微隆起还不是很明显,但体力已经耗损极大,浑身倒有一半靠在萧远澜身上。楚风落黑色貂裘下一件白色的单衫,显出他孕期特别消瘦的身躯。萧远澜不由得有些情动,伸手揽住他的腰际。
一路看到宫女太监们好奇的表情,楚风落不禁十分尴尬,他本来死也不愿承认会生孩子,宁可搬到冷宫去住,让萧远澜不顾别人的眼光天天往那个阴森森的地方钻,但最终还是随着孩子叫他一声母亲而结束了这种日子。
群臣本来以为孩子是庶出,认为萧远澜宁可亏欠孩子的母亲也不肯册封皇后,只是宠着这个男宠,曾经纷纷进言,都被萧远澜打压下来。而孩子是楚风落生的消息传出后,群臣都对楚风落释然了。有人便趁机提出立楚风落为后,这个马屁拍得正中萧远澜下怀,但楚风落却怎么也不肯答应。
沿着御园的石径缓缓而行,眼见左右无人,萧远澜的动作也越发大胆,楚风落脸一红,拍掉了他在自己臀部游移的手:「你摸什么」
「风,我们好久没亲热了,你被瑾儿缠得都脱不开身」萧远澜只有在私下才有些孩子气。感到萧远澜越靠越近,楚风落忽然觉得有些发热。
「我又有了总做这个不好。」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楚风落仍然觉得这个话题让他困窘。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萧远澜在他耳边轻轻耳语。
「可是没地方」
萧远澜十分有意地一笑,扶着他,绕过一丛树,只见在丛,放着一张竹栅,铺了一层厚厚的狐皮毛毯
楚风落愕然,无奈地笑了一笑:「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
萧远澜声音更低,几乎近到了他的耳边:「风,我好想你」
虽然只是极简单的一句,楚风落也不由得微微一震。感到自己的耳垂被萧远澜含住,轻轻舔着,楚风落有些动情,身体渐渐发软,靠在萧远澜的怀中。
萧远澜担心他着凉,也不敢太过放肆,解开了他的单衫衣带,只露出胸前两点,一只手揉搓着他的一边,低下头去,咬住了另一边的红珠,孕期的乳首特别的红润,彷佛两颗璀璨的宝石般,让人目眩神迷。
萧远澜柔顺的发丝贴在胸前,楚风落感到胸前轻微的痛楚刺激带着麻痒,几乎丝丝挠进心里,不由轻轻抱着远澜在自己胸前啃咬的头,手指滑入到澜的发丝里。
欲火漫溢上来,楚风落按捺不住快感和痛觉的狂情,微微挺胸承受远澜的热情,仰起带着泪痕的面庞,身上早已解开的衣襟敞开,一边肩头上衣衫滑下,露出半裸的肩膀。
孕期的楚风落由于要用体力精力孕育孩子,身体更显得消瘦,锁骨也明显起来。萧远澜心中怜惜更起,轻轻抚过他麦色的肌肤。
为了他,这个男人愿意再承受自己再也不能忍耐的生育之苦,即使用尽一生的心力,只为了对待这个人,也是值得的。本来以为,因为自己的决绝,而最终将两个人逼到绝境,谁知峰回路转,两个人还能走到一起。
萧远澜轻轻吻着楚风落,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半躺在自己的怀里,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胸前,顺着滑到已经稍稍隆起的小腹
「风,为我生一个小公主吧我想要一个女儿」萧远澜吻着他的鬓间,轻轻说。
「我们族中虽然有女子,但是几率不是很大,不一定能生得出」楚风落犹豫着开口,「不是说过了么,我想为你生一个能继承帝位的人。」
「随你。下再生小公主也无妨。」萧远澜轻轻笑了起来,手指隔着楚风落的衣衫,触摸着那微微鼓起的地方:「风,他好像踢了我一脚看来一定是个男孩儿」
「才四个月就能踢到你了?」楚风落好些好笑。忽然感到萧远澜的手渐渐往下侧摸去。
楚风落不禁一笑,回吻住了他。让他慢慢分开自己的双腿,以适合他的炽热的欲火进入。
「啊」楚风落虽然有了准备,但是萧远澜的坚挺进入时,仍然感到了轻微的胀痛感,因怀孕而变得更敏感的身体让他情不自禁地逸出了呻吟。萧远澜吓得连忙不停地吻他的鬓间。
艰难的角度让萧远澜不得不支起一只手臂撑住竹榻,俯下身去吻着他的面庞。
对于萧远澜的小心翼翼,楚风落溢出了感动的微笑,侧身让萧远澜修长有力的一条大腿横跨过自己的,让自己体内的坚挺更地进入自己。
情人的毫无阻隔的接纳让萧远澜感到一种甜蜜的酸楚,那比平常更柔软的甬穴灼热得几乎发烫。萧远澜几乎每抽送几下就不由得停下去轻吻怀中人的鬓发、颈间、裸背
终于在激 情达到狂热时两人终于共同达到了顶峰。萧远澜让楚风落静静躺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唇:「风风」
风落不禁一笑:「澜。」
一番情,尽在相互凝视的不言之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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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