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传(加长版)
作者:董小猫

钟嘉宝
商场一楼,年轻的小姐,上了岁数的太太们正悠闲的逛着化妆品专柜。化妆品对她们来说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从15岁开始算起,每过五年就得增加一样新的护肤品,年龄越大加的越多。
在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工作实行上岗制。有钱的阔太太们怕自己的丈夫也下岗她们,平日里头不是做脸就是上美容院消磨消磨时光,有些直接飞到韩国打个几针开个几刀,回来羡慕死那群姐妹淘。
我是LANE专柜小姐,我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卖手中的化妆品与护肤品。上班前,我会刷干净自己的脸,涂上漂亮的唇膏来迷惑那些在化妆品海洋里迷失方向的小姐太太们。一般我在工作时间内都会夸大自己的年龄,自己说着顺口别人听着也舒服。
专柜小姐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是项非常辛苦的工作。一天得站12小时,工作需要的关系,我们穿的都是皮鞋。
对着化妆镜补着唇膏,顺手拿起一只“催眠”往睫毛上刷了几下。
肩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我的搭挡Lina。她说,妖精,不用照了,我们这里最美的就是你了。
以前听到这种话我总会得意个半天,但现在,这话对我是一种讽刺。
我和丽娜偷懒坐在顾客用化妆镜前涂着新品指甲油,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挖些女人的隐私什么的。我们在一起谈论的最多的还是我的婚姻。丽娜和我同年,她没有固定男友,总是谈了几个月感觉不对就换人。这里面或多或少也有一部分我的责任吧,因为我的婚姻失败被女友当成前车之鉴,她害怕会和我一样。活生生的例子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我,五年前和一个认识了半年的男人结婚了,二年前又离婚了。这段婚姻维持了三年,至于离婚的理由很简单,男方承认有外遇,女方以感情破裂为由,所以就离婚了。
我结婚的很早,22岁那年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踏进了坟墓。为什么我会这么早就结婚呢?因为对方是个很帅的男人,不止帅,身家条件也很好,就和小说里那样,激情来时挡也挡不住。激情退却后,不止男人后悔了,我也后悔了。我后悔没擦亮眼睛看清楚禽兽的真面目,他后悔自己过早的踏进婚姻这个圈子内。
我们的结合并不被双方家长看好。
第一,他的父母亲戚朋友都认为我的条件配不上他们优秀的儿子。
第二,我没有较高的学历,没有一份很正当的工作。
第三,他的父母认为我一脸桃相不是个正经人。
我感觉好笑,有桃的应该是他们儿子才对。
我的父母则认为那个男人太轻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看不起他的父母。我父母均是老师,父亲是高中老师,母亲是小学老师。他的父母是官商勾结政治联姻。
他,是个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恋爱那会儿,我们被激情冲昏了头。他的臭脾气,他的坏习惯我没有一样不爱,我甚至还觉得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
理智回来后,我开始厌恶这一切。我讨厌他,讨厌自己。我像是掉进马桶里的苍蝇,飞不出大便的包围也甩不干净身上的污垢。当然大便是他。
不用说,他也一样。
离婚二年了,我和他除了一场官司外没有其它的联系。我恨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们争了二年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猫。
那只猫是在我们被激情冲晕脑袋时在宠物店买来的。是他买来送我的,既然送给我,我就是它的主人。我是它唯一合法的主人。我有权力要回我的猫。
我不允许自己输了这最后一点关于自尊与面子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双方面都付出了不少代价。
他,牺牲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我,牺牲了聘请律师的钱和上班时间。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丽娜抽走了我手中的指甲油瓶盖,“都涂外面了,快拿洗甲水擦一下。”
赶紧清理干净自己的手指甲,整理了手边的试用品。面带职业笑容为走上前来的顾客介绍新上市的护肤品。

丽娜靠了上来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我朝她的视线方向望去。
是苏菲。她就是我婚姻中的第三者。
她原先是我前夫李春家人为他安排的对象,后来成为他外遇的对象。
苏菲带着高傲的神情即享受又鄙视的朝我走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LANE新品上市需要为您试用吗?”我先自报家门。
她挑着眉在我面前挑挑捡捡面前的试用品。她伸出娇嫩的玉手,我握住她手往她的手背上倒了点新上市的爽肤水,轻轻拍打在肌肤周围。
她将我们专柜所有的彩妆与护肤品均试了一遍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好笑的看着她,明明年纪比我大,做出来的事却比三岁小孩还幼稚。
不过呢,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还不一定。
“嘉宝,你前面”
“嘘!”我做出了个诱人的动作,手指按在了丽娜的嘴唇上“就当,这是我们的秘密。”眼神故意装成很朦胧的样子。
“要死,那是”

李春
回到家,苏菲已将饭菜做好,父母坐在饭桌边只等我回来开饭。
自从离婚后我就搬离了那所房子回来和父母住在一起,有时也住在女友苏菲家里。父母很钟意苏菲,一直在催我早日把该办的事办了。这家庭聚会的主题也离不开这个话题。
不是不想结,是没这个心思。结婚太累人,现在这样很好。
“苏菲,你的脸怎么了?”母亲问苏菲并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脸,我这才注意到苏菲的鼻子和嘴唇周围红红的像长了湿气一般。
“没事,皮肤过敏了,过几天就好了。”苏菲说
我和前妻二年前离婚,到现在我们的离婚官司还没结束,只为了一只猫。不是不想给,是咽不下这口气。男人与猫,她绝对会选择猫。
她是个冰冷没有一丝热气的女人,苏菲和她相反。
“李春,坐下。”
刚想起身回房便被父亲叫住。
长篇大论无非就是让我早日结束和前妻的官司。有些事是该做个了结了,没完没了的纠缠像只章鱼的手掐的我喘不过气。
我和前妻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我承认自己有了外遇,她以感情破裂为由申请离婚。离的很快,谈好价钱,合理,签名。只除了那只猫外,按我的意思,那只猫原本是准备送人收养,她坚持要亲自抚养。
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我,只是个装饰品。那只猫,是她的丈夫,是她人生的全部。激情平淡时,我问自己这样生活有什么意义。答案是没有意义。
我找回了往日的感觉。
无趣的婚姻,无趣的人生,索然无味的女人。

结束时,彼此都轻松了许多。
晚饭后,送苏菲回家,也顺便在那里过夜。苏菲的身体总能让我高潮,我欣赏这具身体。她很热情,我们做了好几。
天亮,苏菲给了我个早安湿吻唤醒了我。嘴边挂着微笑,这样的女人才是我要的。
开车上班途中一辆燃气助动车与一辆小轿车相撞,助动车主人当场被甩到了马路对面。交通受到拥堵,许多驾驶员纷纷打开车窗探出脑袋观看车祸现场。有些人拿出手机拍照。打了个电话到单位交待行踪。打开车窗,摸出根烟,慢慢等待交通恢复正常。

钟嘉宝
下午约了李春去事物所,二年来的孽债今天终于能做个了断。
开着心爱的小毛驴来到再熟悉不过的律师事物所门口,停完车,进楼。
电梯前,李春一手插在裤袋内一手按在按扭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墙面。和以前一样,没变。
“李春”我走上前去。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离都离了。
他转过头,没说话。
电梯门开,他的右手顶在门上身子向外侧。我进了电梯后,他才进来。
七楼,我们打开了那扇熟了不能再熟的门。
年老的律师发给我们一人一份合同。
“希望二位看清楚后再签名。”
不用看了,我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看清楚?”律师提醒我。
“不用,我同意李先生庭下合解。”
李春同意将猫还给我,条件是由我承担这二年为打官司费的所有费用。他见我如此爽快也快速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去拿猫?”我问他。
“随便”
“那我一会就去,我今天很有空。”
他从口袋掏出钥匙扔在我面前,拾起钥匙走出事物所,开车前往曾经的家。
李春不喜欢猫,他之所以不肯干脆的把猫给我完全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他把猫丢在那里,每个星期三请保姆上门打理并喂食猫。在这之前,我一个月有二探视它的机会。
找到猫咪,仔细观察它的身体,还好,没有一点病态或伤痕。猫咪和我很亲,见我来了便在我脚下打滚,用头蹭我的脚。
我将猫咪放在猫笼中。将冰箱里的猫罐头,宠物钙片等食品全部装好带走。
回到家,母亲见我抱着猫咪回来问我值不值。
我说,值!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做错事的是他不是我,我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
我的父亲认为我了这么多钱和精力只为了要回一只猫太浪费了。

浪费吗?
一点也不。这些钱,本身就是李春的,我只不过把他的钱在他身上罢了。我不是什么贞节烈女,离婚时我接受了他们家付给我的赡养费。
抱着猫躺在床上,它舒服的打着呼噜。
当初是怎么看上李春的?
忘了,不记得了。
怀里中的猫咪伸出小舌头舔着自己的爪子,我抓起它的爪子用力捏了几下。对它说,下,给你找个基诺李维斯当爸爸好不好?

钟嘉宝
五月,夏季来临前,街上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毫不吝啬的展现出她们窈窕的身姿。天气,有时闷热,有时阴沉。心情,很好。
做一休一,休息天的早上耳朵被广播声叫醒,推开房间的窗户,对面是一所小学。每天早晨对面的孩子们听着广播做早操,充满活力十分可爱。
我喜欢站在窗口刷牙,有些眼熟的小朋友看到我还会对我笑。
我父母休息在家时会带学生到家来补课,有时学生一多难免我也会出场做做临时补课老师。我的父母思想很传统,他们认为教书育人是项很伟大的工作。在我的志愿表上原本我也应该和他们一样,不过在交上去前,我用修正液涂改了我的志愿表。
我是个很懒的人,我怕误人子弟。
抱起猫出门,每半年的例行检查工作都是由我来做的,那个人从来不会关心我的猫。
家附近开了一家新的宠物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挂号,排队,检查身体,猫咪非常的乖。
在医院医生开了点驱虫药当场让它服下,检查下来一切正常。
我享受现在的生活,还是活在阳光底下舒服。
背着背包,抱着猫,耳朵里塞着MP3,嘴里轻哼着小调。
离婚的女人该怎么样?抱着回忆整天痛哭流泪?痛骂男人的无情无意?把自己弄的面黄肌瘦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不是这样的。
至少我就不是这样。我不是祥林嫂,我是我。
哭有用吗?
没用。
除了自己更伤心,还有谁会知道谁来关心?
父母吗?
不,他们只会说,谁叫你这么急着嫁人?谁叫你不听劝?看吧,现世报吧。
朋友吗?

不,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懂吗。
这个城市,每天有人结婚,每天也有人离婚。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样想想,心里舒服。
举起我的猫咪亲了它一口,它的毛蹭了我满脸都是。我想,是时候找把剪刀剪了这身碍事的毛了。
走进小区,门口的老太太对我指指点点。我朝她们微笑打招呼,妈妈说,做人要有礼貌。我的家教很好,因为我从不骂人,应该说,我骂人不带脏字。
那歌怎么唱来着,把眼泪装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可以在疲被的时光闭上眼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又能边走边唱哼着歌。
我爱我的生活。

李春
部里下了二个出国公干的名额,办公室内血雨腥风,厮杀一片。
暗自好笑,这个病态的社会,在金钱与权力的涌动下人与人之间的友情脆弱的不堪一击。谁又能陪在你身边走过这漫长又无聊的一生呢?
香烟。
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口腔内麻麻辣辣的。
下班后,手抱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来到堂姐家。苏菲早我一步已先到达了,她陪堂姐身边。
今天是我堂姐李琳的文定之日,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家里几个小孩中,大堂姐是最早结婚的,也是最早离婚的,第二个是我,早结婚也早离婚。轮到我小堂姐结婚,家里人提出先订婚再结婚,想是怕她也步上我们后路吧。
这种事,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来了,就结婚了,你越拖感觉慢慢消失了也就不想结了。
“恭喜”亲吻了一下小堂姐李琳的面颊将礼物交给了她。
“谢谢”
小堂姐面带羞涩,杏脸含春看起来娇俏无比。准新郎呆立在一旁不停的傻笑,不时的用手去牵小堂姐手,捏在手里舍不得放下。想想自己当初取老婆时也是这样,摇了摇头,啜了口酒。
音乐响起我拉着苏菲下场跳舞,一支又一支。
快速将她搂进怀中,“头晕了吗?”
我记得她不喜欢跳舞,一转圈头就晕。
“没,没”苏菲兴致高昂拖着我的手又下舞池继续跳了几支。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我灌了准新人们很多酒,自己也被灌了很多。
醒来时自己躺在苏菲家中,她就睡在我身边,衣不解带。
摇醒她,让她上床睡,这个姿势明天准抽筋。
她的手缠在我的腰上,脚勾着我的脚。睡着后,我轻轻移开了她走到阳台抽了几根,再想掏时发现烟已经空了。
套上外套走出门买包烟。
不知不觉,我将车开到了自家楼下。
很久没来了。走上楼,一切和以前一样,没变。脱光衣服,走向浴室冲了一把。

今晚,我想一个人睡觉。

钟嘉宝
又是一个工作日,我坐在顾客用化妆镜前打着隔离霜,描着眉,刷着睫毛膏。丽娜朝我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妖精,下班去不去唱歌?”
“不去,太晚了。”
她拿了把大刷子沾了点桔红色系的胭脂扫了下我的脸,我拿起镜子照了又照。
“安娜苏在钱柜订了位子,听说有几个不错的男人,搞个联宜,一起去吧。”
“还有谁?”
“娇兰也去。”我们这有个习惯,不爱叫人名直接都叫商品名,就像我常被人叫LANE一样。
同意了丽娜的邀请,她朝安娜苏柜台方向打了个K的手势。
十点下班前,我擦干净自己的脸,拍了层散粉压压底,化了个小烟薰眼。丽娜学我样也化了个烟薰妆。
从车库骑出小毛驴,丽娜坐我身后,我们朝着钱柜出发。
包房内男士们还未到,我们几个先点了些吃的和饮料,边吃边唱边等人。
女人多就这点不好,太吵。为了个话筒争的你死我活完全不顾往日姐妹情份什么的,我瞄准时机先下手为强夺得了麦霸比赛第一场开唱权。
接下来一个个轮流唱,又唱又跳的我们像是群冲出牢笼重获自由的囚徒般疯狂。一个小时后安娜苏小姐的手机响起,男士们有事不能前来让我们自便。
气氛很好,他们的缺席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唱歌的心情。
丽娜的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她悄悄的和我咬着耳朵,“妖精,明天陪我出去吃饭。”
她说的吃饭的意思其实是指相亲饭,她每相亲都是由我陪着去的。我们搭档到现在为止还于天下无敌状,心男们从来没能逃出过我的眼睛。
丽娜相亲有个怪媲,喜欢把自己往丑里打扮,穿着她妈妈十几年前的工作套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我和她相反,我打扮的光鲜亮丽,还得时不时的给男方打眼漂。他接了,就死定了。他不接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只能说明他暂时通过了我们的初步考验。
我的搭档丽娜是个有意思的人,我问她相亲至今有什么心得体会没。她只说了一句非常生动的话,抓牢自己的裤子。
这话没错。遇着帅哥,遇着有钱又有脸蛋的帅哥一定要把裤子抓抓牢,就算是为了自己和为了自己的下一代。
“明天什么时候?”我问她。
“明天晚上七点半老上海饭店。”
结束后,我开车送丽娜回家,自己到家时差不多要凌晨二点了。
早上,耳朵再被对面的广播喇叭叫醒。打开窗,小朋友们排的整整齐齐的做着儿童广播体操。
因为做一休一的关系,我一个星期里只有一个休息日能碰得到我的父母,平日里头我休息时他们都在上班。
客厅的饭桌上留着妈妈为我准备的早饭,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拎了一只塞进嘴里,惊觉自己竟没刷牙。真是越老越糊涂,这恐怕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吧。
拿着牙刷站在窗前,小朋友们已做完广播体操进了教室。眺望天空,万里无云,又是个好天气。刷完牙,我掀开被子拉出钻在我被子里睡懒觉的猫咪,这小东西不教育教育不行,越来越懒了。
抱着猫咪站在窗台前,欣赏窗外的美景。
五月的天气早晚温差还是很大的,我依稀闻到了夏天的味道,太阳亲吻肌肤的味道。

李春
再见到钟嘉宝是在老上海饭店内,她的手挽着个陌生的男人。
大概是她的新欢吧。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她什么人,她也不是我什么人。
“李春?”
苏菲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回过神,歉意的望着她。
“什么?”
“一会儿去哪?”
“随便”说完,我掏出根烟,还没点上便被苏菲抢走了。
“这里不能吸烟。”
我又不能对她发火,“我去下洗手间。”
站起身朝厕所方向走去,我在想,如果朝钟嘉宝这边走去会怎么样。这个念头使我兴奋,大脑还于兴奋期时脚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并重重的拍下了她的肩。
“HiGarbo”
相对于我的热情,她的脸色就看起来滑稽多了,只不过二秒钟后她又恢复了常态。
“表哥!”她也站了起来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真厉害,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这招,不得不佩服。
我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表哥式的拥抱,在她耳边轻语“祝你有个美丽的夜晚。”
回到餐桌,我叫来服务生又上了道半熟牛排,带着血丝的牛排吃起来十分可口。
送苏菲回家后,我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洗干净,上床睡觉。

李春
九点,准时进入我的办公室。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松了松领带,解开手腕上的衬衫扣子撩起袖管。同部门的朱工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我桌上,是关于工程质量环境检测评估报告。
“没通过。”他扬了扬那份文件。
“行,放着吧,我一会找他们负责人谈。”
朱工并不急着走,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盯着我的脸。
“精神不错嘛。”他扔给我一支烟,我扔给他打火机。
是不错,不过我不会告诉他。想想昨天还真是有趣,五年了,别提了,就他妈昨天才是最爽的一。
“办公室内禁烟!”部长小蜜吊着嗓子朝我们这边喊道。
可惜了好烟,将烟夹在耳上拿起报告拔了个电话。
我的工作就是抓人小辫子给人穿小鞋,我的单位是专门检验重大工程或环境工程的验收部门。这也养成了我鸡蛋里挑骨头的习惯。抓人痛脚就要有证据,我打电话通知社科院的工程师帮忙做份环境检测报告。

心里得意,也顾不上办公室禁烟的标语拿下耳上夹着的烟就抽了起来。
掂量着手里的报告,夹着烟的手朝纸上弹了弹,不料烟灰弹落在报告上。
中午时分社科院的工程师林工亲自找上门来,大有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味道。
“林工,怎么来了?”
林工是个很严肃的人每见他除了一号表情外没有其它表情,所以我不太喜欢去社科院。
“你要求做的检测要一星期才能完成,等的急?”
“可以,没问题。”
“还有。”他顿了顿没说下去。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抓起外套推着他往外走。
人多嘴杂,找了个空地儿继续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也不等他说话,自己先坐在长椅上。耳朵发痒,想想有多久没掏耳朵了。以前都是那人帮我掏的耳朵。我得记好下班后去买个挖耳勺。  
“这没人,说吧。”最后学是我先憋不住气。
“叫她以后少往我这打电话。”
我就知道是这事。这男人也没出息,取了老婆被绑死了,连个女人也管不住。吃就吃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像我,多好。
“嗯”
“除了单位电话,其它电话我全换了。”
“没别的了?”我问
“没了。”他也干脆,说完就走人连个招呼也不打。
向我多好,一身轻松。有些人看不开,有些人往死胡同里钻,有些人活的潇洒自由,有些人活的长命百岁。
我不需要长命百岁,太多的沧桑岁月磨平了往日的激情。
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好。
晚上,约了朱工和部里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吃饭,苏菲打电话来说要一起去。全是些男人家的女人夹在里面像什么样子。
“全是我们部里的男同志,没人带伴去的,你来,多傻。”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旁边的兄弟们轻点儿,到时原子弹爆炸死的可不止我一人。
“行了,行了,知道了。”挂上电话回到大部队中和兄弟们继续喝酒。

钟嘉宝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仪容仪表,今天我们公司下发了新一季的夏季制服。样子挺不错的,配上包包头看起来像个小贵妇。比起铅笔的大白袍子,我们的制服可是出名的漂亮。
“行了,妖精,别照了。”丽娜将我挤了出去自己倒死霸着镜子不放。
“娜姐,你的衣服好像小了点吧。”
看看,女人还真不能发胖,连扣子都扣不上。
“不会啊,我领的是六号”

还不承认自己胖?
“六号?我以为你领的八号。”
“妖精,你领几号?”她反问。
“六号”我抬着头又顺了下头发。
“六号?”她转过身用手拉了拉我胸口的制服“全空的,是该穿六号。”
“这叫,小而精。”
“飞机场吧。”
打开水笼头泼了她一脸水,就在我准备离开洗手间时被丽娜叫住了。
“哎哟,等等。”丽娜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我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哎,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她痛的脸色发白,话也说不清。
“那个来了。”
“来了?”我问
“嗯”
“等着”放开丽娜我冲出了厕所也不管身后的丽娜重摔在地上。一分钟后,我取来了急救用品。
“亲爱的,拿着”我将它塞在了丽娜手里。
“啊?换个牌子的行不?”
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见过我这么舍身救人的不?
“苏菲弹力贴身!”
朱茵唱的真是不错。

李春
关机,和兄弟们喝的痛快,再开机时手机里满是语音信箱的系统提示和短信。
闯祸了。
拦了辆车往家赶,路过夜市时想出个折中的法子。
“师傅,靠边停。”
司机将车停在上街沿边,付了钱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排档。
女人嘴馋爱吃小龙虾,买点儿回去应付应付。
“老板,来一斤小龙虾。”
排挡老板取来一性饭盒称了点,我一看全冷了就让他重新炒过。

“多放点辣。”
回到家,打开灯,满室冷清。
手机再响起,是苏菲打来的。揉了揉眼睛,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
“家里”
“和谁一起?”
“自己”
挂了电话,觉得非常累。做人难,做男人更难。下辈子,我也做回女人,怎么着也得绑个大款回来养活养活自己。高兴了,亲爱的,亲爱的满口乱叫。不高兴,我也离家出走,爱理不理的。
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光裸的身材,越看越帅。
不识货的东西。
对着镜子做了个操你老母的动作。
小龙虾?
我自己吃了。

钟嘉宝
柜台前来了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打着结巴低着头从包里小心意意的取出一瓶香水来。丽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小姑娘吓的头缩了缩,像个小乌龟一样。
暗暗往丽娜屁股上拧了拧,换来她一个必杀技眼神。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我问眼前的姑娘。
“小姐我”
她的手捏紧了小小的香水瓶。
“是来验货的吧?”
“嗯”小姑娘点点头。
“来,我看看。”取过小姑娘手中的小瓶,在香水区试用柜台上又拿了同样一瓶香水过来。
二瓶同样的香水我同时用力摇晃,完毕后观看香水内的气泡,在小姑娘的二只手腕内侧各涂了一点,然后取来装有自来水的小喷瓶往手上同时喷水,再用卸妆乳同时在涂过香水的肌肤上擦一下。仔细闻了闻对比一下二只手的留香味道,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二只眼睛都忘了眨。
心里暗自得意,姑娘,这就是本事,学着点儿。
“是正品,放心吧。”把小瓶香水还给了小姑娘。
“谢谢,谢谢。”取过香水,小姑娘的眼睛又眨巴眨巴的望着我。
“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小姐,为什么你不看批号就知道这香水是真的?”
好问题。批号没有用,制假者连假钞都能做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外观,香味,批号或是商标这些都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真正用过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小姐,您手中的香水是真的,瓶子是在别的地方加工过的仿制品。”说白了也就是一瓶真香水分几小瓶卖,当然当中再渗点酒精与水。这些货也不能说是假的,只不过全被人动过手脚,永远不要相信小瓶装的东西是正品的小样。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小样。
小姑娘带着崇拜眼神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野内。
“干嘛跟她说这么多?”丽娜靠了过来。
做这行的,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有些骄傲,看不起那些只用便宜货的人。
“无聊呗。”
“神经。”
好人做不得。
倒了点卸妆乳擦脸,粉太厚也不好容易堵毛孔。对着镜子拍了点收敛水,再压了点珍珠粉控控油。
“娜姐,人家资生堂问你为什么搞活动老不带她们。”我斜着眼问蹲在地上偷吃东西的丽娜。
“我抗日!”
哈,她好意思说的出口。是看人家资生堂小姑娘长的比她漂亮吧,不过我也不戳穿她的西洋镜。
摸出瓶小瓶子放她头上,她手一摸立马眼睛就亮了。
“哪来的?”
“人家资生堂进贡的贡品。”我挑了挑眉好笑的好看她“还带不带资生堂?”
“带!”
德性!
下班后约了几个姐妹出去打麻将,照例丽娜坐我车后。
坐在棋牌室的包间内打着自动麻将,大家打打牌聊聊天好不自在。
打了一小时后大家都觉得肚子饿了,叫了外卖送进来。
“你怎么吃这么辣的?”娇兰吐着舌头满大街的找凉白开。
“小龙虾不辣就不好吃了。”拿起地上一灌可乐扔给了对面的小娇兰。
“你不怕长痘?”
“我皮肤好。”
打牌,打牌。人家说情场失意商场就肯定得意,我手气不是普通的好,一赢三。最后一付往返加自摸,笑的我嘴也歪了。
丽娜输急了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想也没想上手就掐灭了她的烟。
“跟你说了少抽点。”
“同志,我抽的是格力高的PRETZ。”
原来看错了,将手中百力滋塞回娜姐嘴里。
“打牌,打牌。”

钟嘉宝
休息日,家里就像学校般热闹。父母的卧室是高中教室,客厅是小学教室,父亲的书房成了几个他班上成绩比较差的学生们的监狱。父亲规定他们在一小时内做出试卷,错五题以上的今天加留一小时,错七题以上的今天就留在我家阳台过夜。
父母忙着给学生补课也没空管我彻底不归的打通宵麻将。
刷牙洗脸,掏出皮夹和车钥匙准备买点菜回来,看这功夫的他们恐怕是连饭的空也没。
以前不在家,父母他们找了个阿姨帮忙打理打理的,特别是星期六星期天连着二天要阿姨上门做饭。现在我住家里了,做一休一的工作正好能帮上他们。休息天在家我把家务全包了把饭做了,头一天的菜一定要烧多点,这样第二在我上班时他们也有的吃。
丽娜打来电话说要来我家蹭饭,买了很够份量的菜和水果后骑着小毛驴返家。
开到楼下,丽娜已等门口了。
“亲爱的,帮我拎上去。”将马甲袋递给丽娜,还好她来的早,不然这些东西可够我拎的了,最起码得跑二趟。
我家在六楼,上楼后二人都喘着粗气。
把菜拎进厨房,丽娜帮我打下手。
“你们家怎么像学校啊?”
“是啊,每个双休日都这样。”
父母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们帮学生补课并不图钱也不为赚外快。我小时候妈妈为帮学生补课常常把我送到外婆家由舅舅一家带着。
“亲爱的,帮我把碗拿出来。”我让丽娜帮我拿碗,也让她见识一下我们家的碗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碗?您开玩笑吧,明明是脸盆。”她拿起一只碗左看右看再把脸凑在碗口实际量了一下。
“是碗,我们家吃饭的人多,小了装不下。”
“厉害”
我家端菜也有讲究,先盛上来的饭菜得往客厅端,那里小朋友年龄普遍都小饿不得。然后再得往父母卧室端,高中同学晚点开饭不要紧。最后得去父亲书房探监。
“妖精,我们在哪儿吃?”
“我屋里。”
家里来这么些人物再大的地儿都显小。
“怎么你把你女儿关笼子里了?”她好奇蹲在猫咪的笼子前。
“没办法,我妈不准咪咪出来,说小朋友见了容易分神。”
这猫贼坏,你不让它干的事它干的比啥都快。看着也怪可怜的,夹了一筷子菜喂给笼子里的咪咪。它倒不挑嘴一张口全吃了。
“来,宝贝儿,再吃一口。”
“啊?”
丽娜在我背后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啊?”
“哦”
我把筷子倒了个头开始扒饭。

“油,你也吃得下哦。”
“人是铁,饭是钢,没啥吃不下的。”这是我爸说的。
吃完,收拾完,我整个人也散架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整晚没睡太累人。丽娜和我睡一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李春找你什么事儿?”
“哪?”
“就上相亲那”
“那啊。”我想了想总算记起她说的哪件事了“他来大姨妈问我借苏菲。”
“还计较呢?”
“是女人就没不计较的。”我以过来人的口吻说着。
“还以为你挺看的开的呢。”
“我没看不开啊,我这不挺好的吗?”的确,我过的很好,我从不亏待自己,我活的好好的。
“你看的开?”她嘲笑的朝我挤眉弄眼的,掏了掏耳朵“看的开你会每去超市就往苏菲柜台跑?得,等你把家里的苏菲全扔了再说这话吧。”
嘲讽我?还差了点儿。
“亲爱的,我又买了点苏菲卫生护垫,要不要试试?”
“歇菜!”
见她耳朵痒,我拿出棉棒帮她掏起了耳朵。
“舒服吧?”我问她。
“嗯”她闭起眼睛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我就老给我们家咪咪掏,它也爱掏,我掏它耳朵时它都一动不动。” 
“啊?”
按下她弹起来的身体“别动,别动。”很久没帮人掏耳朵了,手痒痒。
“你说,李春找你干嘛?”
看来我的马虎眼还是没躲过她的神眼,这位姐姐,精的很。
“不说了嘛,没事。”
“你们俩,打了二年的官司就为了只猫,傻不傻?”
“不傻,米国有人为了只狗打了十年官司。”
这倒是真的,报纸上报道过。
“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故意拖着你呢。”
这话我不爱听,听着上火,“他们家没一个好东西,男盗女娼的,我会看的上?”
“哎哟,耳朵,耳朵!”

一时力道没控制好挖伤了丽娜的耳朵,还好手中的是棉棒不是刀子,不然这一刀下去她小命也没了。
“说说,快”
女人的通病就是听到可挖的隐私是非要挖出来不可,这会子她也不管耳朵痛不痛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为止。
“就他们家,那素质跟我们家没法儿比。”我尖着嗓门说。
“真的?”
“李春他姐姐,你知道吧”我问。
“哪个啊?”
结婚时丽娜是我伴娘,李春家的人丽娜都看到过。
“大的那个。”
“哦,有点印象,挺妖的那个。”
“对,就她。”如果此时有镜子的话我一定能看到自己眼中闪出的光芒,“长的挺妖的,不是个好东西,就她,勾引了个有老婆的男人,结果被人家老婆打了一顿。现在连工作啊家庭啊都丢了。”
“哎呀,活该!”丽娜拍手叫好。
“那小的,更有意思,看上了个有女朋友的男人,结果你猜怎么着?”
“也被打了一顿?”
“对!”
其实李春他小堂姐的事我也不太了解,只不过出于讨厌他的原因我希望他姐姐也被人打一顿。
“你们家李春也不是个东西,没见过这么桃的男人。”
“对”想想不对,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哎,他不是我们家李春,我们家没这号人物。”我指出了丽娜话中的口误。
这一天,丽娜在我家过夜,和我睡一张床上,我们俩人开了一晚对李春同志的批判会。偶尔这样也不错,和女友调侃调侃,打打麻将,看看电视,干嘛要寻死寻活的。活着才有希望。

李春
“哈哈秋!!”
鼻子发痒,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昨夜里吹了一晚的冷风,感冒了。
耳朵越来越痒,又忘了买挖耳勺。穿起外套走到楼下2小时便利店买点棉签回来止止痒。
家里没个女人是不方便,寻思着,是该找个阿姨回来理理家了。

钟嘉宝
我的猫在这个季节严重脱毛,家具上,床单上,衣服上,只要它待过的地方都会留这么几根毛做为到此一游的标志。
我穿上炒菜时用的围兜,戴上一副袖套,抱着猫前往宠物院。

宠物院内等着给猫猫狗狗美容或看病的主人一大堆,坐在长椅上耐心的等待着。
曾经有人陪我抱猫,帮我给咪咪修剪毛发和指甲。
时过境迁,我还是一个人,剩下的只有一只猫。
有时想想,挺自卑的。人家,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甜甜美美的。自己,冷冷清清连个人也留不住。
是到了该谈场恋爱解放禁锢的灵魂的时候了。找个男人,好好爱一场,解决解决生理需要,省得自己胡思乱想,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朋友,对不起祖国的。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丽娜时,她说,妖精,你阴阳失调。
我这个挺霉的,自从沾了大便后身边就没出现过一个好男人。这种事挺怪的,头开的不好,后面的都不好。也许,我该去沉香隔拜拜。
若现在真出现个优秀的男士蹦我面前,我会怎样?
想了又想,抓牢自己的裤子。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二。
爱我?你得慢慢来。
“李春!”
“到!”
夹起一只名叫“李春”的猫走向美容间,““李春”,咱进去剔毛了,要听话哦。”
“喵~!”
我只是在宠物资料卡的宠物名称一栏上填写了我前夫的名字。

李春
“哈哈秋!”
鼻子痒的难受,满抽屉的找鼻舒。
“我鼻舒呢?快,拿给我。”我朝身后人问道。
怎么还没有?“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找找。”
“哈秋!”
病糊涂了,这个家,只有我一人。病了一星期是该去医院看看了,没完没了的感冒鼻塞令人厌恶。
开车来到八院,挂了个急症。
医生检查了老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流感。
“您确定是流感没错?”不得不怀疑,真是这样那我吃了一星期的感冒药不成“白痴”了?
“您放心,不是禽流感。”
“我发冷。”这几天常觉得浑身发冷。
“那是发烧的前兆。”医生
“我喉咙痛。”

“您吸烟吗?”医生问我
“是的。”
“那是“烟”喉炎。”
“需要挂瓶水吗?”
“不需要,回家煮点热的东西吃,出一身汗就行了。”
医生拿出钢笔在我的病历上写着天书般的阿拉伯文,可惜没一个我看的懂。
“不用配药?”怎么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干脆?
“不用。”
还是不太放心,“医生,您贵姓?”
“免贵姓安。”

钟嘉宝
我的猫除了脸外,一身光。为了给它遮羞我在宠物院给它买了件小兔子衣裳。一只伪装成兔子的猫。
它讨厌头上的小兔子帽子,不过没办法,这是连身衣,注定是拿不下来的。
拦了辆车回家。
车上,司机看我抱着只猫就和我聊起了宠物经。原来司机大叔也是位爱心人士,家里养了一只狗狗,二只猫猫。我们交换着养宠心得。
到家后,付了车钱,真够贵的,22块。
和门卫师傅打了招呼坐电梯上楼,在电梯里我抱着猫照镜子,让它也欣赏欣赏自己的可爱外表。
掏出钥匙,开门。好半天,没打开。
“李春,妈妈打不开门了,怎么办?”我问手中的猫。

李春
“李春,妈妈打不开门了,怎么办?”
这算是缘份吗?
我站她身后不动声色,低头朝她脖子吹气,“表妹”
钟嘉宝啊钟嘉宝,你也有今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变脸没找她拍真是可惜了这么块料儿。
“表哥”亏她叫得出口。
“你养兔子了?这么肥。”我指了指她怀中的兔子。
“是猫!”她将手中的猫高举起来在我眼前晃了一晃。

打仗,我也不是常输将军,她也不是常胜将军。
“钟嘉宝,这是第几了?”
这女人记性不好,时常会跑错地方,也不是一二了。
点到为止,我也没太为难她,和她已经各走各的路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晚上,翻出厚被子发了一身汗,第二天精神抖擞。
办公室内林工早已等候在那,从他手里接过报告,检测出的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
“没问题的话在最下面签字。”林工指着报告最下方的检办方签名栏说。
“没问题。”迅速签下自己的大名,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些别的资料给我,没一样好东西,全是些超标样本。
“没一个合格的?”我问
“没有”
收下资料,这些东西下午开会用得着。
从怀里掏了包烟扔给了林工一根,他摆摆手表示不抽。
“戒了?”这道奇了,老烟枪还能戒?
“嗯”
“你脸怎么了?”一个星期不见,他的脸变化到大。
他摸了下脸慢慢吞吞的说“猫抓的。”
猫?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心里暗自好笑。
每个男人都有一只猫,曾经我也有一只,一只会咬人的猫。
“没给它剪指甲?”我的那只猫爪子被我磨平,性子被我驯的服服贴贴。
“爪子太利不好剪。”
“那就扔了。”
“舍不得。”
这话也说的出口,大老爷们儿的,他臊不臊。没记错的话他也离过,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偏生往死里钻。这人,要是真想死,拉也拉不了。
下午开会,做例行汇报工作。晚上被同事们拉出去吃饭,部长也去,推不了。有些应酬是必需的,这就是人际关系。
又是照例,苏菲打来电话让我向她汇报工作。扯松了领带,走到走廊,手机里唠叨个没完。也许,我该学学林工也换个号码试试。
真他妈累。一屁股坐地上,伸长腿点了根烟背靠在墙上。回想当初,自己也是个有志青年。几年一过,当初的种种理想已变成海的女儿,一戳就破。
抽完烟理了理衣服,别过兄弟们开车回去。开往苏菲家的路上找了家店包了束,就当是我道歉的礼物吧。男人就该负起责任,我不后悔和苏菲在一起,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
当我手捧鲜站在苏菲家门前时,她哭了。
一把搂过她,吻住她的眼泪。她抱着我的头,我很享受这一刻的温柔。
“你脸怎么了?”抬起她的下巴,她的脸上长满了小水泡。

“过敏。”她跳离我的怀抱走到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当然,我不知道这其实是我前妻的杰作。
“叫你少用点化学品,你不听,看看,毁容了吧。”
这一夜,我留了下来,不过我们没做爱。我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钟嘉宝
故事从一双玻璃鞋开始,最初灰姑娘还没有回忆。不懂小王子有多美丽,直到伊甸园长出第一颗菩提我们才学会哭泣,在天鹅湖中边走边寻觅。最后每个人都有结局,只是踏破了玻璃鞋之后你的小王子跑到哪里?蝴蝶的玫瑰可能依然留在几亿年前年的寒武纪,怕镜水月终于来不及去相遇。--王菲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叫季武,他是丽娜的相亲对相。
餐厅的背景音乐放着寒武纪,一下子被勾起了很多回忆。丽娜急的在餐桌底下一直踢我的腿,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我的叉子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翻开桌布我钻到了餐桌底下寻找叉子。丽娜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出丑也不让我一人承担,她也下桌和我一起承受那些异样的眼光。
“你怎么不打眼漂?”
二个女人躲桌子底下就为了讨论这种问题,也真够损的。
“眼睛干”
“我这儿有眼药水,赶紧,一会上去马上给我电他,知道不?”
“哦”
丽娜先我一步爬了上去,点完眼药水我也爬了上去。
“你怎么哭了?”相亲对象季武问我。
“隐形眼镜掉了。”转过头,丽娜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发觉,这女人也有够变态的,照她这样相亲百分百是不会成功的。美色当前,哪有男人抗拒的了的。她要早脱了这身衣服,把脸洗干净早就为人妇为人母了,还用靠相亲找男人。
吃完饭,丽娜假借身体不舒服不肯后续发展。季武开车送我们回家,先送路近的丽娜,后送我回家。
“我可以叫你Garbo吗?”
“前面加个钟。”
Garbo,GarboGarbo
“靠边停,我家到了,谢谢”
夜风,吹醒了灰姑娘。午夜十二点,魔法消失,一切恢复到了最初。没有王子,没有灰姑娘,只有我,只有我。

钟嘉宝
月底,每个柜台都开始盘点。我和丽娜点彩妆,另外一组人点护肤品与香水。我们上班一般都是四个人一班,二人一组。彩妆清点起来比较麻烦,小东西太多分门别类的,没点基本功根本点不清。护肤品也就这几种,再加上香水东西也不算太多。LANE的香水也就这几种,没香奈儿与CD是香水大户。
我和丽娜先开始点,另外二人站岗做生意。这种事大概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一小时能点完的,能拖的绝对会拖个二小时。因为盘点货品都是允许坐着的,没人会跟自己的腿过不去。
“妖精,你身上什么味道?”丽娜朝我身上闻了闻。
“风之恋。”

“又是贡品?”她问。
“嗯”
点唇膏时发现货柜中有二支以前被我们遗忘了的小样,收起战利品一会分给需要的姐妹们。
“你哪儿来这么多贡品?”
“我RP好。”
她按住了我偷拿小样的手抓了起来“这叫RP好?”
“嗯,一会替我拿给CICIGIRL,别给香奈儿她们,给了人家也不稀罕。”
一般高级化妆品总是商场一楼最显耀的位置,二线品牌的就在楼上,牌子越小的越往上。
“亲爱的,昨天那人怎么样?”丽娜贼头贼脑的东张西望后蹲低了身子开始抽起烟来。
想起来了,昨天陪丽娜相亲,那个男的还不错至少送我回去的路上没动手动脚。
“还行。”
“叫声姐姐我让给你。”
这个也能让?第一听说,稀奇,真稀奇。
“哎,别这样”她从地上起来嘴上叼着烟一屁股将我挤下了地自己坐在椅子上跷着肥腿“那人从进门开始就盯着你看,连眼睛也直了。”
手一撩掐灭了她的烟头,“跟你说了别抽烟。”
“你怎么了?这是黑白配呀。”
原来看错了,再将手中的黑白配塞回了她嘴中。
唇膏已全部点完,我开始整理化妆工具这些小玩意儿了。每把刷子都登记在册,每只夹子都标上记号。
“怎么又不说话了?问你呢,到底要不要?”
“啥呀?”
“季武”
“不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要??等着,我马上来。”只见丽娜将手中半包黑白配塞我手上后急冲冲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功夫又跑了回来,她手上捧了堆破包纸。
“什么时候搞上的副产业啊?”出口损了她一句。
她神神秘秘的将我拉下,俩人蹲在角落开始研究起这破包纸。她从破报纸里拿出了一根黄瓜。
“你上班还吃这个?”难怪她会发胖,这么吃不出一月就得15了。
“给你用的。”
“啊?”
“快,快,收好,收好。今天带来时雅顿那群SB还和我抢来着。这可是好东西。”她又将黄瓜包好从货柜里拿出只LANE的品牌纸袋装了进去。
“谢谢,我不需要。”

“为啥呀?挺好的。”
我亮起纤纤玉手在她门面扬了扬,“看到没?”
“看不出来,你挺行的嘛。”
就在我和丽娜互相咬耳朵时头顶上传来个不识相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亮起标准职业式的笑容“欢迎光临LANE,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您好,我要瓶奇迹。”
是季武,我们话题的男主角。领他到了香水试用区往他手上散了点奇迹男士香水。说实话这款香水我不是特别喜欢,味道不好闻。
他闻了闻手上的味道,突然他靠了过来像条狗一样在我脖子周围闻了闻。曾经我也养过一只狗,他就是这么闻我身上味道的。
“你真香”
“谢谢”这叫礼貌,别人恭维你的时候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要轻易表现出来,这是一种境界。
“你用的是哪款香水?”他问
“你喜欢?”
“是的”他诚实的回答
我的手勾上了他的手臂,将他盯着我的脸的脸板正至一点钟方向“朝前走,左拐到那个香水柜台找瓶叫特浓一枝的香水。”放开他的手把他推了出去。
在我身后,以丽娜为首一群娘子军鼓起了掌。
“晚上我来接你。”
“我加班。”
“我等你。”
还是黄瓜安全点,男人,让他见鬼去吧。

李春
“哈哈秋!!”
“怎么感冒还没好?”
“好了,就鼻子老痒。”
“同志,身体保重,放你半天假去看看病,别把身体搞坏了。”部长带着暧昧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胸肌。
恐怕他想错了,我还不想得世纪绝症。

钟嘉宝
还真是祸不单行,打发了季武又来了个苏菲。
即使她的脸像被大火烧过,油里炸过,便池里滚过,但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女。一个气质高贵,美到不行的美女。只是这个美女看起来是如此的糟糕。
如果把她的脸打上马塞克只看身材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胸大腰细,身高不会太高也不会太矮。男人都喜欢她那样的,是我,也选她。

良好的出身加上多年的文化熏陶使她在盛怒中也是楚楚动人的,不过,这招对我没用。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她瞪着眼睛抓住了我的手,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很痛。不过,我知道她比我更痛。她的力道很大我的手已经开始流血,她没放,我也没挣扎。我要她痛,我要她比我更痛。我是个狠毒的女人,我不会骂人,我不需要去骂人。我只需要笑,我的微笑是我最有力的武器。面对敌人,我选择微笑。我用我的微笑刺破敌人的心脏,我用我的微笑杀死敌人。
“你别得意。”
“得意什么?他不要你了吗?”我将剑刺向了她的咽喉。
“钟嘉宝,你给我听着。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得到这个机会,不是为了向你证明我比你强,而是为了证明我失去的东西就一定能夺回来。”
轻佻的摸了下她的下巴,我总能轻易的撩起她的怒气,这正是我要的“你有得到过吗?”
她另一只甩了我一巴掌,这个女人力气很大,嘴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商场里的人包括顾客全朝我们这边观看。
出丑的是她不是我。
加在我身的上,我会十倍还给你,只是不是现在。等着,亲爱的,我会来,我会回来。
“急了?你和他,注定只是一段小插曲!”我一字一句说出恶毒的话。
我承认,我是个妒妇。当你尝试过妒嫉后,你就学会了恶毒,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我。
奇怪的是,现在的我,感觉不到一点痛,手上和脸上的伤像是伤在她身上一样。我开心,我得意,我笑。
丽娜急了,动员姐妹们将我们分开。
商场经理带着保安赶来,看了看我的手问我是否要去医务室理一下。
也好,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补补妆再出来做生意。
医务室内,娜姐手持棉球在我手臂上来回的揉挫。
“哎哎哟喂!!轻点儿,你当这是挫衣板啊,有你这么料理伤口的吗,歇菜,歇菜。”
“现在知道痛了?刚才怎么不躲啊?她打你,你就不会打还?”
“俺娘没教过。”我才不打架,忒没素质,这事儿我可不干。
“屁!你就等着被她泼硫酸吧。”丽娜口出恐吓。
“不至于吧。”我眼皮直跳。
“怎么不至于?你这人就嘴v,你把人家每天垫屁股底下还不够,大底广众下又让人家下不来台阶。她这种女人,死要面子的,一旦扯破脸啥事儿干不出来?”
有道理,我刚才怎么没想到。电视上不常报道,某某某的二奶毁了大奶的容,某某某前妻被二奶毁了容。
打了个冷颤“那我怎么办啊?”
至于吗,长这么漂亮我容易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家有话好好说。我也只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罪不至死吧。
“行了,行了,我替你叫辆车,你赶紧回家躲躲吧。”丽娜拿出了手机。
“哦”
还是姐妹好,关键时刻有个靠。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在人前说你认识我,也不许承认和我有某种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我收回前面的话。
丽娜打电话通知季武送我回家,还好他没走远。半小时后他开车在商场后门等我。
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大老远的都回去了再开车赶回来,这份心意不是随便说放就放的。
车上他拿了瓶冰冻饮料给我,“捂捂脸。”
“谢谢”
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右脸肿的像个猪头,连牙根也隐隐作痛。
“还痛吗?”
痛,以前只要我说痛那人都会过来帮我吹吹。
奶奶的,真犯v,找抽。不想了。
“Garbo,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前面加个钟。”我指正他的口头错误。
红灯时,他伸手过来拉起了我袖子管“怎么手上也有?谁打的?”
拉拉扯扯成何提统,看着老实想不到也是这种人。我拍开了他的爪子,“放开,和你没关系。”
“你别误会,我是警察,你身上的伤可以去司法鉴定专门指定的验伤中心去验伤的。要不要我带你去?”
“放手,放手。”
“别动,你身上有伤。”
这人来劲了,越不让看越要看,谁知道他是不是假警察真骗子的,赶紧跳车逃命要紧。
“危险,小心!”他将我拉了回来。
这回不出手也不行了,连打带踢的往他身上乱挥一通。就在这危情时刻,突然间,车门被打开了。我被人扯了下去,随后只听见车内发出很闷的声音,身后汽车按喇叭的声音。
随后,我,倒下了。
(同志们,对不住了,我先吃饭了,到底女猪是被车撞了还是被奸了,咱们下回分解。)

李春
当我挥上第一拳的时候,我好像找回了六岁那年第一打群架的感觉。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中我挥了第二拳,我听到了骨裂的声音,还有物体自由落体时发出的闷吭声。当我挥到第三拳时,我的右手被擒,脉门被对方紧扣。有生之年,我第二使出了自十岁之后再也没被用过的必杀技,大义凛然自爆头。此招的阴险之在于一击必中,百分百击破敌方的天灵盖。当然,自己的天灵盖也是保不住的。所以,我和他同时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再醒来,眼前一片雪白。身穿白袍的医生笑眯眯的拿着手电筒照着我的眼睛,随着他的口令我的眼球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来回转动。
“只是擦破了点皮,可以出院了。”医生收起手电筒塞进了胸口的口袋中。不得不说,现在的医生越来越有性格了。
“我头晕。”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揉了揉眉心。
“睡一觉就好。”
“没脑震荡?”不是不信医生的医术,实在是我的自爆头太过于阴狠不得不防一手。
“没比您更健康的了。”

“谢谢,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当然。”医生拉开观察室的门准备出去。
“等等,抱歉,请问”
那位急性子的医生旋风般的转了回来“就在您隔壁。”随后他又走了。
这人,眼熟。
跳下床拉开帘子,一把抱住了这个该死的人。
非得这么折磨我不可?
我已经躲的远远的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就这么恨我?
一时上火,我将火枪口对准了她喷射“你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非要这么和个男人勾勾搭搭不可?”
我的好心好意换来的只是两声清脆的嘴巴子。她的怒火一点也不比我小。二年后的今天,我再一尝到了穿心掌的滋味。它只离我的嘴巴零点零一公分。
我不知道那个欺负她的混蛋在哪儿,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
在我操起地上的椅子冲出观察室时,医院保安将我制服并成功遣送进了保安办公室。最后,由她签名画押将我保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天色早已黑,放她一女人家的回去也着实不放心。
“上车”
她瞅了老半天没一辆空车后撇了撇嘴自己上来了。
“往我妈家开!”
“哦”
如若不是她提醒,我恐怕又开错方向了。
调整了下反光镜仔细观察起她,她的脸肿的像猪头,嘴巴上像挂了二根香肠。我发现她手背上有些划伤,往上看去,她的左手手臂有些小伤口和淤青。
“手怎么了?”
“被狗咬的。”
她这人就这样,说话不好好说非要给人一钉子吃。说话不止生硬而且态度也恶劣,从没对谁温柔过,她整个人就像块会活动的冰雕。
到她家后,她一跳一跳的蹦下了车。看着怪可怜的,我下去扶了她一把。她家住六楼,结果这一送就送上了六楼。应该说是背上了六楼,她的脚在误中“流弹”时受了点伤。照那医生的话说也是擦破了点皮。
将她扶回了房,打开灯。这家人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连个人影子也没。
“你爹妈呢?”我问
“家访去了。”她答
她穿着工作制服,是件黑色束腰紧身中袖连衣裙。我看到了她腿上有些青,就将她的腿抬到了床上扶她躺好后我也就回去了。
就在我打开门的刹那间,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身后一股蛮力将我拉了回来,我的头再被钝器所伤。

钟嘉宝
“快,床底下,快进去。”
把李春拉了进来赶紧将他塞进床下,他的头敲在了床架子上。我这才想起,我睡的席梦斯是没有床底的,整个床是实芯的没有一点儿空。
打开衣橱,将他往里塞。
不行,他身板太大塞不进,抱了些衣服丢床上,再用力将他塞进了衣橱。还好动作快,我的母亲已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你脸怎么了?”妈妈捧起我的脸问我。
“骑毛驴时摔的。”
“早就叫你别开助动车了,危险,你不听,出事儿了吧。”
“妈,我肚子饿。”我妈这人做老师做惯了,如不打断一下她能教育你二小时以上。
“吃啥?”
“毛蟹年糕!”嘿嘿,昨晚我看见我妈偷放在冰箱里的蟹了。
妈妈一出房间,我赶紧一跳一跳的将衣橱门打开,拉出了藏在里面的人。
“等我爸妈睡着了你再出去。”我可不想惹人误会,我和他现在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清二白,就像太阳与月亮,布石与萨达姆一般。
看他伤的挺重的,我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让他躺我床上,趁我妈没进来前我自己去厨房把年糕端了进来。
“吃吧”把碗端他面前再给了他一双筷子。
他将盘中的年糕与蟹分了开来,年糕归他,蟹归我。
算他有良心,知道进贡贡品给我。
我父母这晚精神出奇的好,一个在客厅批阅试卷。一个在书房备课准备第二天的随堂测试。
和他干坐到:3分时,我父母依然没有休息的打算。
“要不,我们就睡吧。”他拍了拍床对我说。
想也没想赏了他一嘴巴子,“下流!”
“下流?”他眼珠盯着我的胸“你那飞机场比浦东机场还平,我想下流我兄弟也不干呀。”他又指了指他下身。
“是啊,你兄弟不就爱干卫生巾吗。得,我们家苏菲多的是,一会儿给你来根要不?”
这句话堵的他脸色发青屁也放不出个来。
看看手表,一点了,父母还没睡。
真的是撑不住了,今天事儿又多特伤体力,比打通宵麻将还累人。
我翻出一包丝袜,学电视上划分男女三八线。丝袜弹力非常好,我一头系床架子上,一头系在衣橱的把手上。然后取来一根毯子挂上面,他睡里,我睡外。这是为防我爸妈突袭。
他比我先睡着,我试了几下他没醒后悄悄的偷出他手机。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女人在他手机上布满了短信,留言和未接来电。
苏菲,姐姐说过会十倍还回来的,等着接招吧。

其实,我自己都忘了,男女三八线根本防不了什么。我和他同睡一张床,共用一只枕头,同盖一条被子。

李春
躺在她的床上,鼻子吸着她的气味,她的身体从我的鼻孔钻进了我身体,憋住一口气不让她跑掉。
世上的男人若都像我这般恐怕全成傻子了吧。
被子下,我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闭起眼睛,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体。
这一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你,有我,还有家。
五年前的夏天,我第一遇见她时,她才22岁,是个刚出校园不久的社会新鲜人。
那一年,那一天,正好是我母亲生日。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包括母亲中意的女子。我讨厌他们为我安排的一切,借上厕所之名溜了出去。
开车在路上无目的乱逛,我希望有人适时的出现来解救目前无家可归的我。那个“适时”来了。哥们儿约我去迪厅跳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迪厅内,奇装异服的少年少女跳着热辣暧昧的舞。我靠在吧台边上点了杯酒,掏出根烟吸了几口。酒保递来一只小盘子,上面放了几颗糖。我想大概是某类促销吧,拿一起颗一看,做工还挺可爱的。每颗糖果上都刻着一个卡通图案。有的是星星,有的是月亮,有的是笑脸。
就在我准备放进口中品尝时,我的手被重重的拍掉了。
“别吃!”
一个毫无礼貌的丫头,从此闯进了我的生命中。眼前人称不上是个女人,最多只能说是个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了件白TS和一条看不清颜色的牛仔裤。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外拖。
“快走,快走,别发傻了。”
和她一路跑出了迪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曾反抗,可能活到现在这还是第一发生难免有些兴奋与期待。
一口气跑到了我车边上,我们都弯下了腰直喘气。
“你这人傻不傻啊,那是毒品。”她说。
“毒品?”我不吸毒,只吸烟,我的烟来源正宗里面包着的绝不是海洛因之类的毒品。
“就你前面要吃的那糖,那叫摇头丸,傻了吧。”
“摇头丸?”这个我见过,不是这样的。
“你不看东方11啊?上面都播出过了。”
“哦”我是不太看电视,现在毒品大概都改良过了吧。
“行了,行了,我走了,可别进去了,到时候做出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事可就来不及了。就这样,白白。”她向我挥了下手,然后拦了辆车走了。
奇怪的女孩,想想也有意思,被这么个丫头教训还真是头一回。那女孩走后,我也没心意再进去寻乐子了,随便找了家宾馆开了间房过夜,第二天天一亮走人上班。
上班时,父亲的一个电话打到了部长办公室,我硬着头皮进了领导办公室接私人电话。
“昨晚去哪儿了?”电话中父亲问道。
“和几个朋友出去了。”
“今晚回来,你妈找你有事。”

他说的事其实我都知道,无非就是看中个女孩。我觉得自己像头没有自由的牲口,任人买卖,任人宰割。
“好的。”
“别忘了买份见面礼回来。”
“好的。”
挂了电话,部长拍了拍我的胸肌说“年轻人,爱玩是好事,别搞坏身体。”        我是独子,在那个家里,我没有说话的权利。我唯一的权利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母亲为我介绍的女孩是她一个单位同事的女儿,家里条件和我家差不多。
所谓笼中鸟也不过如此吧。
下班前,我开车来到太平洋。对于那个女孩的喜好实在无从得知,凭以往的经验女人总是喜好化妆品一类的东西,随便买瓶香水回去交交差。
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看的我头晕目眩。
命运之箭此时又射向了我,一道熟悉的背影印入了我的眼帘。我朝着那道背影走去,当时我也没看见她的脸,直觉朝那个方向走去。我心想,那里可能有我要找的香水。

钟嘉宝
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他就在我身边。二年了,这是第一。看着他熟睡的脸,我没有吵醒他要求一人一条被。
我告诉自己,他是只狗,一只宠物狗,一只和猫咪一样的小宠物。
闭上眼睛,任他牵起我的手,感觉很舒服像是婴儿回到了母体。
那一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你,有我,还有家。
我梦见了和他的相遇,第一见面时的捉弄。
梦里,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
那天和朋友一起去迪厅玩,大部队走人后只留下我一人。我被几个小混混缠住脱不开身,就在我准备拿出手机打11时,我看到了他。
一秒钟内,我决定编个谎话骗倒他让带我走,也让自己有勇气冲出敌人的包围圈。为什么我会看中他?我不知道。真的。
也许是他高大英俊的外表,也许是他落寞的神情,也许更多是浪漫爱情小说当中的情节吸引了我。
三秒钟后,我冲向了他。我告诉他,吧台免费赠送的戒烟糖是摇头丸。
从以后,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个男人。

李春
“您好,LANE新品上市,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是她,那个女孩。
现在的她穿着漂亮的职业装,头发挽起,眼皮上画了道娇媚上扬的眼线,嘴唇涂的腥红。她这个样子和昨晚判若二人,看上去有点空姐的味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原来她是个化妆品专柜小姐。我回了回神,扯了下领带故做轻松的说“我要瓶香水。”
“是您自己用的吗?”

说话时我一直望着她的眼睛,我发现她有戴隐形眼镜。
“先生?”
“不,是送人的。”我们离的很近,我做了一个很轻挑的动作,把头凑到她脖子根闻了闻“真香,你用的是什么?”
“你喜欢?”她说这话时,我的血液沸腾了起来,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是的”
“六神露水”
“来瓶六神露水”
周围传来岔笑声,我惊觉自己失了态。我想向她道歉,她的脸依然挂着笑容。望着她的笑容,我把道歉的~吞进了肚子,我不知道此时要说些什么。
“送先生还是送小姐?”她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什么?”
“香水”
“送女士。”
“这样啊”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我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到了。她的手勾上了我的手臂,就像昨晚那样。
“我带你去看瓶级品香水”她拉着我走向别外,我没有反抗。
她将我带到香奈儿柜台“香奈儿五号玛丽莲梦露用的,女人都喜欢。”她说。
“你喜欢吗?”
“喜欢”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从柜台的化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皮居然红了。
再不受控制的低头往她脖子吹气“我送你。”
她一个转身正对着我,“我有了,谢谢。”
专柜小姐递给了我一瓶香奈儿五号并把它包装的很漂亮。
她压低了声音问我“要不要打折?”她的神态像课堂上背着老师偷偷讲话的捣蛋学生那般。
“不用,谢谢”这点钱我还付的起。
“要的,要的。”她从口袋拿出支笔在开票单上写了几笔然后迅速的塞到了我掌心中“凭这个去收银台买单。”
心领神会。临走前,为表感谢我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很软。

钟嘉宝
他走了。
他不会知道,我一直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
这算是缘份吗?

可能是吧。我捏紧了手心中的小纸条。一个秘密,让我感到兴奋。
“妖精,回魂咯!”我的肩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随后我的胳膊被人勾住。
“他是谁啊?”香奈儿问我
“快说,快说。”丽娜挤进了人堆。
我的周围布满了打探小道消息的女人们。说实情吗?那不出一小时我的最新边新闻将在每个厕所传遍。
“哥哥”爱信不信。
回到自己的柜台,我拿起小方布擦干净试用妆的瓶身。
“妖精”
“娜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他只是兄妹关系,我们自小分离,二十年了,别提了,我们总算又相遇。久别重逢遇亲人的感受你懂吗?来,娜姐,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我信你,我信你,我信你”我拉起了丽娜的手说。
“哎,我只是”
“嘘!”我故做性感用手指点住了丽娜的嘴唇“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我信你,我信你”
“神经病啊,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头上有块头皮屑!”我的手被她重重的甩开。
神经病?无所谓,我的美丽夏天才刚开始。

钟嘉宝
生命中充满着巧合,不经意的的相遇,二条平行线也有相交的一天。我和他认识了,在他往我手心里塞纸条时就注定了这一生将和他纠缠不清。
我们开始互发短消息了。
他:“你好,我是李春,刚刚买香水的那个,还记得吗?”
我:“记得。你好,我是钟嘉宝。”我在想,那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土。大男人家家的,叫啥春的一点品都没。
他:“嘉宝?我可以叫你Garbo吗?”
从此以后,我多了个名字,叫Garbo。
我:“不是演茶女的那个。”
他:“你比她漂亮。”
我想,这人挺油的。
我:“油腔滑调”
他:“别这样,说实话,我这个不错,挺好的,得慢慢,久了你就知道我不是个东西。”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你挺会说话的嘛,哪学的?”
他:“电影里。”
我:“哦,想不到你喜欢看电影啊。”

他:“有兴趣一起合作看电影吗?”
我:“你都这么直接的吗?”
他:“专门针对你。”
我:“谢谢,我上班。”
他:“我来接你,几点下班?”
我:“不一定,月底商场搞盘点。”
他:“那我买夜宵等你。”
我:“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他:“不肯定,但我对自己有信心。”
我:“很好,失败是成功的母亲。祝您下成功,再见!”
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得意洋洋的笑了又笑,拿起化妆棉倒了点卸妆乳把嘴上的唇膏抹干净。又拿了把唇刷扫了点新上市的果味唇彩,把嘴巴涂的油亮油亮的像挂了二根香肠。
拉整齐了衣服,重新梳了遍头发,一切妥当后我转身准备站在柜台最前沿。
“钟嘉宝,你可以的。”商场经理似笑非笑的双手摆在身后朝我点着头。
“经理好!”讨饶行不行啊,给个机会吧。
“我很好,谢谢。”他的手从身后伸出“月底前交到财务办公室。”
晕了,又是一张违纪罚款单。火大的往丽娜屁股上拧了一把。
“不能怪我,叫你好几了,谁让你扒着手机不放来着?活该!”
刚想伸手打她几嘴子的手机传来震动感,顾不得商场经理没走远,我抱着肚子冲进了厕所。
“哎!停下,停下!”商场经理急的在我背后大叫,我才不管他那套呢,爱咋咋滴,你管不着。
马桶间内,我拿出手机“十点,我在太平洋后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十点下班的?”
“打你们总机问的。”
“你挺行的嘛。”
“谢谢”
这人真皮厚,我才没夸他来着。
晃悠进了LANE柜台,一把被丽娜抓住。
“这是经理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将一张纸贴我脑门上。
“啥呀?”这是干嘛,压鬼呢,扯下了脑门上的纸,看了看。晕了,又是一张罚款单。
“怎么还罚啊?”
“活该咯!”丽娜不止幸灾乐祸,她还蹲低了身子开始吃起了零食。

“你上班吃东西怎么就不罚你?”
她白了我一眼,光明正大的站了起来,从身后摸出瓶小样给我看。
“这就是贡品的力量。”
明白了,改明儿个起,我也每月进贡贡品,每日早晚三柱香祝经理同志
“娜姐”
丽娜警惕的盯着我“叫这么甜肯定没好事。”
是没好事,一开始我只觉着好玩,来真的还是有点怕的。我这不骑虎难下吗,总得有人陪我撑撑场面吧。我把事情告诉了娜姐,为了表示没骗她我连手机也给她看了。
“你小样的,就这么被勾走了?”这回轮她拧我屁股了。
“我也不想的呀,谁知道那人来真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年轻时有贼心没贼胆,老了有贼心有贼胆,贼却没了。
“你这样迟早闯祸!”她不止拧我屁股,还连带把的戳我脑袋。
“一起去吧。”其实我想说,就算轮奸也有个垫背的。
21点5分,商场送宾客,大家各就各位站好。我的背后全是汗,觉得热。
我流鼻血了。

李春
无聊的相亲宴,回到家中,女孩已坐在客厅等候多时。我将包里的香水送了出去,有些话在家中说不方便。我约了女孩出去吃饭,父母当然是最高兴的。
一顿饭下来我们没说几句,我在想,如果是刚刚那姑娘她话肯定多。长的就像个学舌鸟似的。
摸了下口袋,里面是刚才那位给我的纸条。我开始心不在焉。
她现在在干嘛,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胡思乱想的。
我决定发个消息试试她。
那丫头不是普通的鬼,嘴皮子特能翻。
我向相亲的姑娘说明了实情,这姑娘人不错,挺懂道理的也没为难我。
饭后,我送相亲的姑娘回家,然后朝太平洋开去。

李春
我们恋爱了。从她踏上我的车那刻开始,我们相爱了。爱情来时挡也挡不住,没来由的,就是她。谁欠谁,谁惹谁,天注定。谁爱谁,谁就欠谁,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债。她是我的债,我希望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永远和她纠缠在一起,就像藤与树。
我们的恋爱并不被双方家长和双方朋友看好,就像现在。明明我约了她,她却拖着她的女友夹在我们中间。
吃饭时我帮她夹菜,全被她的女友抢下夹自己碗里了。
她流鼻血,我递她纸巾,她女友比我先出手从包里掏出手帕。
我想拉她手散散步,她女友挤我们中间,一人一只手拉好,站直,甩也甩不开。

我像个地下工作者,躲避敌人,一等敌人麻痹大意我就把我的眼睛当成发报机赶紧向她发送爱的电波。
“你眼睛怎么了?”她的女友转过脸问我。
“我眼睛干。”
“我有眼药水。”说完她从身后摸出瓶眼药水给我。
国师?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她的朋友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人。
时间太晚了,二个女孩工作一天也累了,虽然我心里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在她女友的监督下我只得先开车送她回家,第一约会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了。有点后悔,连个香也没偷到。不过,看这情况应该还有下。
回家,拿出床底的哑铃举了几下。今天和她练了几小时的眉来眼去功,眼睛酸的要命。为了下和她练干柴烈火掌我现在就得准备准备。
以后的几天,只要有空我就去她商场门口站岗逮人。她后妈还是跟前跟后,手里举着苍蝇拍子赶人。有一回我火了,见她一出来扛着她就甩车上,开车溜之大吉。
她吓的坐副驾上一动不动。
心里好笑。装,再装,你当初别惹我多好,惹了,点把火,跑了,这算什么事儿。
我见她拿出手机不停的发消息就知道这丫头在跟她后妈汇报工作。也不是我小心眼,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插不了第三个人。我抽起她的手机,关机。
“拿我手机干嘛?”她问。
“帮你防辐射。”我说
“你这人怎么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的。”
还装?当初是谁先往我手里塞纸条的?我问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有缝没?”
“下流!”
下流?我也想,不是还没发生吗。“同志,请以正确的眼光看待苍蝇叮缝的问题。”
她哈哈大笑,看的出来是个爽朗的女孩。
“你怎么老没正经的,说话这么?”
?可能吧,这也要人家给我机会我才的起来,若她对待我像对待马列主义毛一样不早灭了我那颗心了吗。
“那你干嘛往我手里塞纸条?”我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打折呀”
“打折?”有打折打上自己电话号码的没?骗谁呢?
“小姐,那是您的电话号码。”
“是的,先生。”她从包里掏出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收银台的小强一直想要我手机,谁让咱有缘,给你个机会。你把那个给了他,他会给你打对折哦。”
还有人追她?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不早就郎有情妹有意的,怎么她还在外惹这么多事的。到底她还是我?
“小姐,您后来也收了我的纸条。”
“生气啦?”
无意中看了看反光镜,自己的脸居然是板着的。赶紧放松放松这张皮,吓坏佳人可不好。

“没”
一路无语,就在我想说话缓和一下气氛时她却比我先开口。
“靠边停,我家到了。”
看着她下车,今天又是无功而返。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大家都有这意思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我是个行动派,不喜欢心里拖拖拉拉的,遇到问题迎刃而解是我的原则。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晚上也睡不着了,说清楚,太兴奋也睡不着。一样都睡不着索性大家把事说说开,也省得夜长梦多。
3秒后,我冲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了怀里。我还真想
“给个机会让我爱你吧,姐姐。”
“你得问我妈。”
“你妈在哪儿?”
“你身后。”
呵呵,这丫头还真调皮,我低下头品尝那抹艳红。

钟嘉宝
“你,不准色眯眯的看着她,也不准偷偷摸摸的再去找她。她是我女儿,不是你这种不正经的人惹的起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欺负个姑娘家的,你要不要脸?你给我听着,再让我看到你,我打断你的狗腿!啊?你还笑?好哇!不打11抓你这个小流氓你就不知道我这个教务主任的厉害!孩子他爸,快打11!”
“哎!你们俩,放手,快放手。别让那小子跑了!”
“女儿疯你也跟着疯?钟嘉宝,你听好了,我不谁你再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包括那个叫丽娜的。就是她,带坏你。好好的老师不做跑出来做什么化妆品的,给我回去抄十遍毛主席语录!明天我下班前放在我桌上,少一个字,再加十遍!”
“从后天起,我和你爸轮流来接你下班!”

钟嘉宝
我恋爱了,从他进迪厅的那一眼,从他收我纸条那一刻,从我踏上他车开始,我确定自己爱上了他。这种感觉很奇怪,看不到他,想到他,自己心里就觉得甜。一天之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或电话,我的心情会变的很遭。如果第二天还没收到消息,我会很害怕。我怕他会死,我会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被车撞了?受工伤了?在去银行的路上被人打劫了?
我们恋情都不被双方家长和朋友看好。我的父母和朋友认为他这人太轻挑看起来很,他的父母认为我满脸桃相不是个正经人。巧合的是,我的母亲和他的父亲曾经是中学同学。所以他的母亲更加讨厌我。他的父亲倒还好,看在我是他老同学的女儿份上也没怎么为难我。
我们的恋情维持的辛苦,整整二个月像打游击战一样东躲西藏的。我的母亲实现了当初的承诺轮流和我父亲接我下班。不论多晚他们都会骑自行车来接我回家。
父亲还好,他知道我们也不容易,他总是偷偷瞒着母亲让我和他见上一面。但我得保证不能和他乱来。
大概我的脑子是不清楚了,别说乱来,只要看着他的眼睛,我整个人就像离开水的鱼呼吸困难。如果他拉起我的手,那我回家后一个人独时我会用另一只手去握住被握过的手,一整夜,不放手。
如果他亲吻我,那我那晚就不会洗脸。我会把他的气息原汁原味的留在脸上,我用我的舌头舔着被他亲吻过的嘴唇,一遍又一遍。
丽娜说这叫发骚。
骚就骚吧,我也没犯法。就算江主席也不能阻止我对他的爱,他管的了国家大事,他也管不了姐姐恋爱。
父亲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他虽不阻止我和他见面但也不表示他赞成我和他来往。他说,我们的爱来的太快,太急,太没道理,到时感情离去我会受伤。
爱有错吗?
没有,爱情来时挡也挡不住,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或许我们会分开,或许我们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经历生离死别,但我知道我爱他。我可以欺骗别人说我不爱他,但我骗不了我的心。没有为什么,没有道理我就是爱上他了。

男未婚,女未嫁,我不是第三者,他也不是第三者,为什么不能爱?
就要爱。
有一阵子,他去外地出差。我打坏了三块手机电板,七张充值卡。
“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星期。”电话中的他声音还是那么的怎么说呢,形容不出,就像,就像是便秘者拉出屎一样的舒服。形容的不怎么样,但就是这样。
“不能早点回来吗?”
“我尽量。”
“有没有想我?”这也不是第一问了,我就是喜欢听他说他想我。
“想你了。”
“嘿嘿”
“你旁边有人?我好像听见有敲键盘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他耳朵还不是普通的尖,嘿嘿,说明他急了。“自己家”
“那你旁边的是谁?”
“丽娜”我没说谎。
“她怎么在?”
“还不是因为你。我妈说了,既然阻止不了罪恶的发生那就让罪恶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好让她控制住罪恶发生的机率与频率。”
“对,你妈这么想就对了,挺有思想觉悟的嘛。”
“也不能说全对,一半一半吧。我妈说了,她只同意我和丽娜交朋友,她没同意我和你那个。”我偷瞄了眼正在上网的丽娜,还好她正跟网友聊的起劲没空注意我“不准你心里骂我妈,知道不,她是我妈,不是你妈,你不能骂。”
“老婆,她以后就是我妈了,我怎么会骂她呢,孝敬她还来不及呢。”
“死皮!”
反正我犯v,反正我就爱听他叫我老婆。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站一天。”
“好的,你也早点睡。记得想我,不许在外查查,不许乱放电,不许和除我以外别的女人发生超友谊关系,最好连基本友谊关系也没有。和女性同志说话距离超过五米以上,每天说话不超过三句以上。对待女性同志要做到,不看,不听,不想。坚决拥护与彻底执行钟嘉宝同志提出的“三不”政策。”
说话太快嘴巴有点干,一会喝点盐汽水去。
“你这张嘴还真厉害。”
“谢谢”
挂上手机后,我瘫在床上,手里的手机散发的热度还没散去,就像他的体温。我将手机塞进了胸口,我觉得这样做好像就能飞到他身边一样。因为我有种错觉,我一直以为他是住在手机里的。
就在我回味刚才的甜蜜时,一只臭脚丫踩在了我的脸上。
“满脸淫荡,见了就不爽。告诉你,以后见你一开扁一,听到没?”丽娜不止踩我的脸还踩我的肚子。她一只脚蹬在地上,另一只脚踩我肚子上,还对我竖起了中指。
“我不会怪你的,真的,你踩吧,如果踩我能让你快乐,你来吧。”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就偏爱刺激敌人。

我摊开手脚摆出个大字型,眼睛一闭,视死如归。
“我不会跟一个连初吻也送不出去的女人计较的。”
我的嘴巴是赢了她,身体却被她修理的很惨。
玩闹过后,我们躺在一起。丽娜对我的恋情也表示反对,可她也是个女人,对于浪漫的事也是天生无力抗拒的。我总喜欢和她躺一起说着自己那些事儿。
“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是的”
“话别说太满,我给你做个测试,这个可准了。我在网上看到的。”说完她爬起来坐在电脑前,点了几下鼠标。
我躺躺正,双后搭在肚脐闭上眼睛搞的就跟心理治疗一样。
“请听题!一,当你打开手机时就想到他,希望他马上给你发来消息或打电话。”
“是的。”我的情况就是如此。
“油,淫妇!”
“二,你喜欢和他单独相,而且常常想和他在一起。”
“对,我经常这么想。”
“不要脸。”她又骂了我一句“三,当你和他在一起时你会假装不去注意他,当他离开你的视线时你会很着急的找寻他。”
“是的,我就怕他被坏女人绑走。哎,你说贞操带管用吗?要不我也买个试试?”这个问题我是很认真的在问。
“完了,完了,你中毒了。”她跑了过来将我眼皮翻下“闭上,闭上,认真一点。”
“哦。”
“四,当他生病或受伤时,你会很着急很难过,希望生病或受伤的是自己。”
“嗯,有时他老半天功夫不发消息过来,我就想他会不会出意外了。”
“你去死吧。”
怎么还骂啊,讨厌。
“听好,第五题,当他和别人要好时,你会食不知味。”
“放屁,他敢!我杀了他,我会”
丽娜跳了过来将我按在床上“躺下,躺下,你这是犯罪,是要坐牢的,我不过是说说,他不还没犯错吗。”
“哦”
“六,当你看着他微笑时,你的嘴角会不自觉也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我经常傻笑。”
“SB!”
“不许骂人!”
“七,当你一人独时你会又想起以上六题。”

“嘿嘿”我现在就想了。
丽娜一巴掌拍在我脸上,挺痒的。
“妖精,男人有很多层皮,不一层层扒下来是很难看清楚真面目的。”
“包皮算吗?”
“啪”!脸上又被她打了一嘴巴子。
“你怎么跟他一样了,怎么这么油啊。”
“嘿嘿”说明我们有夫妻相,这样想会不会很不要脸呢。我还不知道人家想不想取我。不过,也不一定,反正,不喜欢我,干嘛盯这么紧的。
不久,我知道了他的生命中不止有个叫钟嘉宝的女人,还有一个叫苏菲的女人。

李春
我回来了,刚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我便急迫的往她身边赶。我没告诉她我回来了,给她个惊喜,我喜欢看她吃惊中带着欣喜若狂的样子。
爱上她了,没有道理,就是她。这是一种感觉,非常奇怪,说不清,就是她。和她分开,想她,和她在一起,慌恐,怕这一切都是镜水月一场空。有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男人没?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希望自己是根藤,死缠住她那棵树。
拎着口大箱子,来到太平洋。
她穿着紧身的职业装,头发挽起,领口系着小方巾背对着我正在化妆。她的臀部很漂亮,非常的翘,她一手插在腰上,身子微微弯下,脑袋向前倾,还有一只手上拿着支唇膏。
“Garbo!”
她手上的唇膏掉在地上。
“Garbo!”
她从镜子中偷偷看向自己背后的我。
Garbo,快过来,我的宝贝。我摊开双手,朝她微笑,我希望她给我一个吻,一个热烈的吻。
她奔出柜台,跳到了我的身上,脚缠在我的腰上。
思念多时的嘴唇就在我的嘴里,还不够,我要的还不够。我希望是无时无刻,永无休止。
直到我们肺里的空气全部用完,直到我们都气喘吁吁,直到她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我们才结束了这一吻。不过,我没放她下来。舍不得。
她的口红全化了糊成一片,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那是我弄的,前面为了方便吻她,我固定住了她的头。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挫?”她的胸口起伏很大,和她一样,我也是。我能感觉到她那颗跳动的心。
“还好,只是嘴巴看上去像挂了团大饼。”我就是喜欢惹她,我就是喜欢看她发怒的样子。
脸上挨了她一巴掌,很舒服。
周围的人群发出“哄”的一声,我们才发现自己原来已在人前表演了这么一出戏。脸上热辣辣的,虽然我很开放,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不过我很兴奋,她是我的了,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我的印记。没有人可以夺走她,没有。
“跟我走,好吗?”
“带我走。”

我不会放手。
从此以后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
再将她扛在肩上,一手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她的后妈跟在我身后大叫,没有理会她,我走的正大光明,我走的趾高气扬。
在门口拦了辆车,将她和自己同时塞了进去。
车上,我们的手没有分开过,我们眼睛没有离开过对方。
我又想亲她了。
“衡山宾馆好吗?”
她的嘴脏了,全是化开的口红,我得帮她清理干净。想想,这个女人,你可真够厉害的,我都给你当上清道夫了。
一双不识相的大手将我和她的头分了开来。
“我说,衡山宾馆,可以吗?”司机问我们。
“衡山宾馆?”我问
“没比这家再近的宾馆了。”
司机误会了我们。不能怪他,谁看到我们都得误会。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人,手上拖着口大箱子,标准的私奔样。
报出地址,我们回家了。
我们的爱来的太急,像洪水,档也档不住。我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沉溺在这洪水中,明知道即将奔赴死亡,如果死亡像她一样美丽,我选择死亡。
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也不是没有感觉过。这的,没得比。
我决定结束掉自己下半生的自由和她纠缠在一起。我不能再忍受见不到她的生活,当我要和她结婚时,我们双方的家庭都提出强烈反对。
她父亲和我父亲是理智型的,他们觉得我们的爱来的太快,太急,太没道理,以后彼此都会受伤。按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再一段时间看看,彼此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
能冷静吗?
不能。
也许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也许我们最终会分开,也许我们到最后会互相伤害,也许我们天各一方生离死别。但这一刻要我离开她,无疑是要我的命。
长在心里的,拔出,心口缺了个洞,那个洞里曾经填了个她。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回想起从前种种,会心一笑,心里很甜。
回忆很痛,但曾经真的很美。
我是个混怅男人,最后还是我先放开的手。
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会告诉你,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后悔?
因为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如果认识她的副作用是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我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对不起,伤了你的同时,也伤了我自己。

钟嘉宝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地阵阵悸动。
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我的内心忽上忽下地阵阵悸动。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就要给嫁你了,要不是每天的交通烦扰着我所有的梦。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要不是你问我,要不是你劝我,要不是适当的时  候你让我心动。
王菲嫁给前夫窦唯前也和我一样吗?她也唱着这支歌夜不能眠吗?她后悔嫁给他吗?她出嫁前的心情和我现在的一样吗?我和他会像王菲和窦唯一样吗?他会不会也有个叫高原的情人?他现在在干嘛?是和他的朋友们正享受着最后的单身夜生活吗?还是和他的前情人,无缘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贪享这最后属于他们的欢愉?
我不喜欢这个想法,他是属于我的。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许排队等候。他是我的。嘿嘿。
“别唱了,你还让不让人活?”说话的是我的好姐妹,好战友,也是明天的伴娘丽娜。
做为伴娘她帮了我许多忙。我和他确定关系后,她就充当我的军师,我的奶娘,我的后妈。她为我找到了一所最棒的婚庆公司,她为我张罗一切本该是由我自己操办的事。
好姐妹,下你结婚,姐姐一定包个万元以上的大红包。你结婚前一夜一定满足你带你去鸭店看糖老鸭。
我和他,不容易。他说要我跟他走,我说带我走。我们也就这样了。
最令人不可思义的是,我的妈妈不止是他爸爸中学同学这么简单。据说,妈妈和他爸爸在下乡时分到同一个农场。后面的大人们不说我也猜出来了,肯定二人有些什么关系,所以他妈不喜欢我。我还真害怕,我和他会是兄妹。
他爸也不是个东西,回城后就取了老婆生了儿子。难怪我和他岁数差这么多。
有意思的是,我妈不喜欢他,他妈不喜欢我。不过双方的爸爸还是不错的,很理智。
我妈说,他的妈妈官腔很浓怕我以后嫁过去吃苦头。
他妈说,这女孩脸带桃不是个正经人,小心以后给你带绿帽。
若是真让她给说中了,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预言家?
父母毕竟是父母,不是敌人,最后抵不住我们,也就随我们去了。
我起身打开衣橱,再翻出明天的嫁衣。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件婚纱是妈妈为我在恒隆订的。她说,一辈子只有一的事,一定要给我最好的。她还说,如果我以后有女儿也一定要这么对她。
我的腰上缠着收腰带,为了做个漂亮新娘,我绑这个东西足足绑了三个月。我没有去美容院美容,本身我就对化妆品有一定了解,而且保养的还算可以,这样还让我节约了一小笔钱。不过可苦了娜姐,我的美背工作全是交给她来做的。
我的结婚照是最漂亮的,拍外景时引来很多小女孩前来观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拍电视剧呢。嘿嘿
“有你这么发傻的吗?快把衣服放下,别弄皱了不然明天穿出来不好看。”丽娜被我吵醒后下床拿走了我手上的婚纱将它挂在了衣橱内。
我的衣橱空空荡荡的,除了婚纱外只有几件睡衣之类简单的衣物。因为在此之前,我把所有的家当都搬到我和他以后共同生活的家去了。
“我说你,有病吧,叫你放怎么又拿了?”
“没有啊”
“把照片放下,上床睡觉。”
“哦”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的眼前全是他的影子。
明天,就是明天,我要结婚了。

“娜姐,我们说说话吧。”我弄醒丽娜,我承认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我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傻瓜一样。
“姐姐,快睡吧,明天忙着呢。留着点体力你好应付晚上的活儿。”
“嘿嘿”
“傻叉”
“哼,以后请叫我李太太,安等死蛋?”
“放屁!男人的爱就像电池,每节电池的寿命都是有期限的。”
怎么说话的呢,我心里很不舒服“你干嘛说话这么冲,我又没惹你。”
“钟嘉宝!”丽娜坐起了身。
没事叫人全名,怪吓人的,“啥呀?”
“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看在党国的份上,姐姐拉你一把。”
“去死!”
气不打一来,拉起被子盖头上,睡觉。
我和李春夏天认识,年底准备结婚,大人们请人算了下日子,说今年春节不宜结婚一定要赶在春节前结。算算日子,自从元旦过后,我和他就没有见过面,每天只有通过电话联系。妈妈说,结婚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不吉利。
就在我想他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
从此,我开始相信心电感应。
“Garbo”
“李春!”
“还没睡?”
“嗯,睡不着,你呢?”
“一样。”
“你在哪儿?”
“家里。”
“没和朋友出去?”
“出去了,没意思,又回来了。”
“乖,啵~”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真甜,再来一下。”他还来劲了。
“去,去。”
“你后妈,没说我什么吧。”他的意思是指丽娜。
“还不是那样,你是知道的。”
“嗯,别胡思乱想的了,全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快睡吧。”

“好的,晚安,”
“我知道,记着呢,坚决拥护和彻底执行钟嘉宝同志的“三不”政策。对除钟嘉宝同志以外的女同志要做到,不看,不听,不想。和钟嘉宝同志以外的女同志说话要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每日和除钟嘉宝同志以外的女同志说话不得超过三句。不得和钟嘉宝同志以外的女同志发生超友谊关系,最好连基本的友谊关系也没有。”
“讨厌”
李春,我不后悔认识你。回忆真的很痛,但曾经真的很美。如果认识你一定要伤到我自己,哪怕是鲜血淋漓,我还是会选择认识你。

李春
明天,就是明天,我要结婚了。
是她,就是她。没道理,没理由,就这样发生了。
兄弟们约我出去喝酒,我们去了我第一遇见她的那家迪厅。没变,还是那样。我将车子停在当初那个车位。我坐在当初那个吧台的位子。酒保还是那一个,他端着盘子送来免费糖。
钟嘉宝,有个傻瓜爱着你,知道吗。
真当我没见过摇头丸?
点了杯悬浮威斯忌,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个人,一个名叫Garbo的女人。
有时我会害怕,爱情来的太快,我控制不了,就这么发生了。我不止一问她为什么爱上我,为什么跟我走。
她说:“你是我的钥匙。”
“为什么呢?”我问
“爱情与机会多少无关,爱情就像是一把锁和一把钥匙,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锁和钥匙。但完全相配的钥匙和锁是很少的,可能有些钥匙能打开有些锁,但最终这些钥匙会在这些锁中烂掉。因为他们不是从上帝手中抛出的那对。”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你的钥匙呢?”
“你不是我的钥匙吗?”
“我是你的钥匙吗?”
“我的钥匙,不会甩开我的手,我的钥匙会收我的纸条,我的钥匙会当着我妈的面向我求爱,我的钥匙”
“我是你的钥匙。”
一把钥匙一把锁,这种话也只有那个女人才想得出。我永远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天真的像个小女孩,有时世故的像个经历沧桑的老太太。
点上根烟,吸了一口。
很爽,就像她一样。
肩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女人坐在了我旁边。看着眼熟。
“不请我喝一杯吗?新郎倌”她说。
是苏菲。
她是我们婚礼的司仪,结婚照什么的也是她帮忙找的最棒的摄影师。
“给这位小姐来杯绿蚱蜢。”于情于理都应该请她一杯。
“不,我要血腥玛丽。”

无所谓,这酒醉不了人,全是番茄汁。
“明天就要结婚了,还出来玩?”
“被朋友叫出来的。”那群狼,看着妹妹全下舞池了,留我一人镇守大后方。
“她不管?”
“不管,正常朋友聚聚没什么的。”我的她,是个可爱的女人,没必要对别人多解释什么。
“她真大方。”
觉着无聊,兄弟们都不在,还是回家吧省得家中妖精胡思乱想的。好事在即,万一她一个想不开溜人了,我找谁结婚去。
“走了,天晚了,你一女孩家的别喝太多,不行的话就打车回家吧。”
步出迪厅,外面的空气非常的冷,地上很潮湿。站在迪厅门口,不自觉抬起了右手,就是这只手,当初被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身后传来呕吐声,我一看,是苏菲。
醉成这样,这车肯定是开不了了。我翻她包,找出她手机往她家挂了个电话,却被她一把抢下。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胃有点痛。”她说。
“要不要上医院?”她挂了,明天可没人充当司仪了。
“不用,回去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您别说这话多好啊,您不说我准走了,你一说,我能走吗?你万一出啥事儿的,你爸妈怪起来怎么办。再怎么说也是和我妈一个单位的,多傻。
将她扶上了车,送回家,安心了,我自己走人。
回到家中,给她挂了个电话。这丫头让我背了遍她的“三不”政策。别说,还真搞笑,我一直怀疑这玩意儿是她从哪个网上抄来的。不过挺符合她风格的。
亲爱的,明天,你就是我的人了。

李春
结婚了,那张纸上签着我和她的名字。李春,钟嘉宝。
我的新娘,穿着露肩款式非常简单的白色婚纱。她的脸上戴着纱帽,签字时公证人员叫了好几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惹的大伙哄笑不止。
总算可以亲吻我的新娘了,掀起了她的白纱盖头,我们吻了有一世纪这么长。
“娘子,有礼了。”放开了她,我朝她拜了一拜。
“相公,有礼了。”这小丫头学什么都快,马上朝我福了福。我们这不中不西的样子逗笑了在场所有人。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我将她扛了起来朝公证门外冲。身后的伴娘,伴郎和童跟着,追着,叫着,闹着。她在我的肩上将球抛了出去。
球落在了苏菲手上。
“谢谢。”苏菲吻了吻我新娘的脸。

我们驱车来到租借的婚庆专用别墅,别墅的宴会厅非常大。本来我和Garbo决定在院子里举行庆祝宴会,但天气太冷不得不在室内举行。
大厅内摆满了百合与气球,自助餐式的餐桌摆放成圆型绕宴会大厅一周。当中空出来的地方做为舞池。在正中央的地方有一只小桌子放着高层蛋糕,蛋糕最上层插着对新娘新郎娃娃。Garbo问我上面的娃娃能吃吗?这到问倒我了,趁人不注意我带着我的新娘偷跑到蛋糕拔下了那对娃娃。我们的手上沾满了奶油,她的手用力捏着这对小娃娃。
“瞧,是巧克力的。”她举起小新郎在我面前晃了晃,很是诱人。
“也让我捏捏。”抢过她手上的小新娘娃娃,我用力的捏,用力的揉,一不小心在小新娘娃娃的胸口上捏了个手印子。
“哎呀,你怎么这样,你伤了新娘的心!”她叫了起来。
“亲爱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她的咪咪比你还小。”说完赶快把手中的奶油擦她脸上,溜人。
钟嘉宝同志拎着裙子满场子的追打我。
这女人,刚过门就开始虐夫了,我想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太平。
亲戚朋友们一个劲的起哄看热闹,这女人的后妈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头也没少亏过她,关键时刻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往死里整我。她拿了把扫把递给Garbo,大家马上接口说要Garbo演出一场现代版的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在场的人士,不管是否是对方的朋友或亲戚,只分二派,男归男派,女归女派。
女士们围在新娘面前一人手上晃一根筷子表示她们手里都拿了把扫把。她们提出要求,新郎免打可以,但一定要打动在场的所有人,不然,新娘今晚将会被不明人士给劫走。
这还得了?我老婆,哪轮得到别人来抢。我只能保证我能打动我老婆的心,至于别人的心打不打得动,这可不是我关心的范围了。
那女人啊,急的是,别提了。认识她到现在,我总算有了点威风样的。
钟嘉宝,急了?
感觉不错。
“新郎倌还愣着干嘛,快发红包呀。”
好在司仪一句话救了场,不然急坏我老婆那可就不行了。
女士们,一人一个红包,罢了,总算,得以和老婆重聚首。
“还敢打我吗?”再惹惹她,这小妞路子得搞搞正,不然以后被她吃死了,日子,难过!
她眯着眼睛,坏笑,出其不意的往我脸上亲了一口。算了,算了,不计较了,以后好好待老公就行了。
妈的,又没出息了。
我们顾了支小型乐队专为婚礼伴奏,开场舞由我和她先跳。
拉着她的手,我们跳起了探戈。伴奏乐曲是Por una cabeza。这首曲子是Garbo非常喜欢的电影闻香识女人和真实的谎言中的电影插曲。
小提琴高调又内敛地引领着旋律,Garbo踩着探戈舞步,表情骄傲的像个女王。一个转身将带着挑逗却又欲迎还拒的她拉回了身边,极快的速度中,我低下了头吻上了她的胸口。
这个女人惹火的本领不是一般的高,她的一支腿缠在了我的腰上。
拖住她的臀,搂住她的腰,我们二个同时甩了下头。
放下腿,将她甩了出去,再一个旋转,将她拉了回来。
是我的,还是我的,出去了,还会回来。
“停,停,我头晕!”她摇摇晃晃的拉住了我的衣服,非常娇弱的样子。
“来,我揉揉。”两手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了起来。

跳的时间太长,她的脸色非常红,我将她带了出来吹吹风。她的手勾在我的手臂里,头靠在我身上。
“Garbo”
“嗯?”
“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像根藤一样永远缠着她,我只是想听听她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样。
“这个啊”她的尾音拖的很长。
“是什么?”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可我的心还是会狂跳不止。
“我最大的愿望是”我低下头方便她俯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这个啊。”古灵精怪的女人,想的东西也奇怪,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不行吗?”她板着脸问。
“有点困难。”的确是困难,还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得到的。
“老公,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反正,你一定要满足我,就算你骗我,心里有多不愿意也不准说出来。”
怎么像个小孩子,大喜日子的说这么些丧气话。
“我答应你,真的。”这是实话。
我很感谢钟嘉宝给了我一机会。她的这个愿望,不止给我,也给她带来了希望。Garbo谢谢你。
婚礼上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尴尬事。说小,是因为我不在乎这些事,全是些无所谓,无关紧要的事。说大,它对钟嘉宝的刺激可能要大一些。
我的母亲,在我的婚礼上正式收苏菲做了干女儿,并把本属于钟嘉宝的那只长媳手镯送给了苏菲。
我的岳母,钟嘉宝的母亲,当场脸气绿了。周围有议论的声音,没人大声说话。有的只是表面的恭敬与客气。
她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我和母亲早就把话说开了,我问心无愧。
只是我一直瞒着苏菲是我以前相亲的对象,她一直以为苏菲只是我母亲单位同事的女儿,一个在婚庆公司工作的无关紧要的人。
“笑一个,这么喜庆的日子咱们别计较这些了。”
有些事女人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知道了只会胡思乱想,怪烦人的。本来就是没有的事,偏生喜欢扯些出来搞搞事儿。
“哪能呀,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她非常甜的冲我笑。
每只要看到她的笑,我也会跟着笑。
“本来长的就人比焦的,还敢出来跟我抢老公,我呸呸呸!”
看看,还说不计较。
不过,听着舒服,我挺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的。
“行了,小醋坛子,咱们开溜吧。”我低下头在她耳边吹着气,有点忍不住了。
“啪”一耳光甩了上来,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不准色眯眯的看着她,心里更不准色眯眯的想着她,更不准偷偷摸摸的去找她。让我知道你和她有半点不清不楚的,我打断你的狗腿,剪了你的子孙根,杀光你全家!”

“啥?”  

李春
脱下西服外套罩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冲向我们的车。今晚,我们将渡过第一个夜晚。
为了防止亲友团们没完没了的闹洞房,我们两家人秘密的在别外又订了一间新婚套房。等时间差不多时,由双方父母为我们打掩护,我们则趁机逃出。
曾经的爱像是张褪了色的老照片,再翻开,泪水已蒙胧了双眼。
可笑吗?
每我回想到我的新婚之夜,我就会流泪。你问我后悔吗?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们两人变成了陌路人?我不知道。
她是个妖精,一个让人发狂的妖精。
我从没接触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儿,对她,我没经验。我慌恐,日子总是过的不踏实。我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的想抓住一块浮木。我的浮木就是钟嘉宝。对她,我总是要不够。可我们的性生活并不如意。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钟嘉宝
我的男人光裸着身子靠在床背上,抽着烟。我抱着他的腰,头压在他的心口。
他是我的了,是我的丈夫。我为这个称号感到自豪。我是不是很傻?
爱上他是我没有意料到的事,嫁给他是想也想不到的事。对于刚才婚礼上发生的小插曲我并不在意。其实我早就知道苏菲和他的关系了。只是以前相过亲,又没什么。我以前也相过,若真要计较起来大家也都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再说了,那女人看我的李春就像看钞票一样,眼睛都发绿了。傻瓜才不知道她的用意呢。我就在想,怎么这么巧,为什么是她接到我的球。她亲吻我的地方,我擦了好几遍,我不想李春亲吻我时沾到她的口水。
李春将烟头弹到了烟灰缸内,并不掐灭而是直接弹射出去,手势非常轻巧。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他这么做。没来由的。
他的手揉着我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并搭在自己的身上。
“还气呢?”他问我。
“哪能啊,又不是小孩子家家的。”我还真没生气,别太小看我了。
“等过年放假了,我们去泰国渡蜜月好吗?”
“我要看人妖表演,我还要摸人妖的咪咪!”这事儿,我早想干了,人妖是不是真的长的比女人好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开我的手,他拧了拧我的鼻子。
我任他拧我鼻子也没阻止,等他拧够了,我说了句吐血的话“我鼻子挺吧,里面可没撑钢筋!”
“哈哈”
他笑的时候还真的是很没气质,一点也不忧郁也不性感,就像个二百五。
“亲爱的,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在他耳边说道。
“嗯?”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睛里有一潭水,很是温柔。
“苏菲的鼻子是撑过的,娜姐用索尼的红外线照相机照过的,真的,鼻子这里有金属块的。”
“你还真无聊”他将我翻到他身上打了我一下屁股。

“轻点,轻点。”内伤没痊愈又遇外伤,可真痛啊。
“你刚才怎么不叫轻点儿?”
“把手放下!”
“哎,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个乱没正经的老油条!”我咬了他一口。
我们没有睡意,都很享受这一刻。
“钟嘉宝同志,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代表党,郑重的再问你一!”
“什么?”
他倒不好意思了,对着我傻笑,就是不说。
“说吧,什么呀?”我还真好奇他能问些什么。
“你当初为啥有勇气来拉我的手,你就这么肯定我能跟你往外跑?万一我甩了你不理你怎么办?”
“就这个?没有再质量高点的问题了?”
“嗯”他还点了下头,样子非常可爱,像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孩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俺娘说了,有条件的就上,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俺条件还算可以,也不差,那俺就直接上了呗。正好,你旁边不是没人嘛,正好俺看到了你,也正好俺对你也就那个啥那个啥了”不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说清楚,什么叫那个啥那个啥的。”
“就是”真是说不出口呐。
“你对我一见钟情!”这话可是他说的,我没说啊。
“死皮!”
我的新婚之夜像是张褪了色的老照片,虽说不再爱了,可再翻开,泪水还是会蒙胧了视线。

李春
我和嘉宝的婚假只有三天,因为临近春节要请假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在酒店住了二天,第三天早上退了房,然后去婚庆公司结帐。因为苏菲的关系,我们事先一分钱也没付连个定金也没押。这姑娘挺够意思的,像个男人般豪爽。又不是付不起,拖拖拉拉的不好看。
当我和嘉宝踏进她工作的婚庆公司时我们都吓了一跳。原先只以为就一般的小公司,想不到还挺具规模的,装修的不错,公司环境也很好。
更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报上苏菲的大名时,接待小姐居然称苏菲为苏总。
还真看不出来,这姑娘有一套,年纪这么轻就有这么大的事业了。
她很热情,将我们婚礼时录的DV和现场照片都拿出来给了我们。不用说,嘉宝这小妞上照,拍的最漂亮。
我们坐在她的办公室欣赏着自己的大照笑的嘴都合不上,“你看看你,只知道吃,多傻。”照片上的嘉宝正在偷吃一颗红提,正好被拍了下来。
“你才傻。”语音软软的,我好像又有点克制不住了,要不是苏菲在场,我还真想亲亲她。
“你看这张!”嘉宝递给了我一张我们跳舞的照片。
我摸着下巴看了又看“不错,这把钥匙蛮配这把锁的嘛。”

不是我下流,的确是她形容的太好了。
嘉宝踢了我一脚,又白了我一眼。
“什么钥匙什么锁的?”苏菲走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坐到了她办公室中的沙发上。
“没什么,听他胡说呢,这人油。”本想回答苏菲这位哥们儿的,想不到倒被自己老婆抢白了。这丫头也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也不知道给自己老公留点面子。我在底下一腿勾住了她的腿,她也不好意思动,因为苏菲就坐她旁边。
我抖着脚,心里好不得意。我发现,我只要一抖脚,钟嘉宝同志也会跟着抖。
这小毛丫头的被我弄急了连杯水也拿不稳泼向了正起身准备站起来的苏菲。
“小毛手,闯祸了吧。”我赶紧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任我怎么逗她开口,她就是不说话。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探不得。

钟嘉宝
出嫁的第三天应该是回门日,我和李春婚假只有三天又赶在年底的事不是普通的多。所以我们双方家庭决定第三天回门日也搞个家庭聚会,全是自己家的亲戚聚聚不请外人。
李春的母亲,我的婆婆坚持要在酒店摆桌。我的母亲,李春的岳母坚持要在自己烧菜摆桌宴请宾客。不用说了,回门,回门,肯定是要回自己娘家过的。李春他们家来了很多人,包括他的二位堂姐,三位表妹,一位表姐,四位姨妈,二位叔叔。还有一个人,我婆婆的干女儿苏菲。
母亲为了这回门早在前一天就开始准备了,只等客人一来马上就和我爸烧菜,速度非常的快不亚于专业厨师。
“小燕,你菜烧的还是这么好。呵呵”说话的是我公公,李春他爸。
我随母姓,母亲小时候排行老五,钟五燕,上山下乡那会把名字了改成钟爱国。有意思的是我婆婆姓夏。
婆婆毕竟是婆婆,举止是何等的优雅。她拉起我的手往我手里套了枚戒指,然后给了我一个红包。
饭桌上,我和李春坐在靠近我父母这边。对面的是李春父母和苏菲,左右二侧分别是他的堂姐,表姐妹,叔叔,阿姨们。
我的婆婆在开菜后第一筷子先夹给了苏菲一只鱼头。
李春在底下握住了我的手,他用筷子在鱼肚子上夹了头一块肉给我,随后把鱼尾夹下放自己碗里。
亲戚吃饭也就吃个气氛吃个热闹,大家不停的嘲弄我和李春。
“嘉宝,听说你是明中毕业的?”问话的是李春的大堂姐李莉。
明中是我们市里最有名的一所学校之一,它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并在一起的学校。我是少数由初中部直升进高中部的学生,我们高中大多数的还是外校学生考进来的。
“是的,我在那里渡过了七年时光。”
“真巧,我和苏菲也是明中毕业的,和你一样在那挥霍了七年的青春。”
不知她大堂姐是何用意,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妈妈说了,少生孩子多种树,少说废话多吃菜。吃菜,吃菜。
可偏偏有人不放过我。
“嘉宝,我们是校友哦。”苏菲朝我微笑。
“学姐好。”我打起了招呼。
“明中出了不少名人,你以前是哪班的?”她又问我。

“教务组姚务清,姚老师班的。”怎么说我以前也是才女一个,姚老师班可是那界的明星班,报纸上都登过。不过我不会告诉她们,因为我爸爸的关系我是开后门进去的。
“姚老师班的呀,我对你有印象了。”她大堂姐李莉放下了筷子不紧不紧的说“大学毕业后我回明中参加过几校友活动老听有人提起明中才女庄稼宝的,是说你吧。”
“同学乱取的。”
“名字听着有点像,就不能肯定,看来真是你呀。”她的堂姐一再追着这个话题不放。
“听说,明中最出名的是才女庄稼宝和才子庄非子。”
我母亲在桌底下踢了我一脚。
这般人,无非是紧咬着我的过去不放罢了。
“但愿红旗飘万代,重在教育下一代!怎么把校长忘了?他可是明中的大名人,好歹也是他学生,忘了老师可不好哦。”
我的第一,给了庄子非,我的同班同学。高中时发生的事,没什么后悔的。成绩好,名气大了这种事也就传开了,就算没有,别人也认定你们是一对。
没什么可隐瞒的,和李春认识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他是我第二个男友。初恋男友考上大学后认识了别的漂亮MM,我们就分手了。他也告诉我他以前的恋情,彼此坦诚就好。
她的大堂姐是个非常会说话的人,气氛调动的很好,只是时不时的喜欢拿我开一下玩笑。开一些无伤大雅,不大不小的玩笑。
听说,她的大堂姐和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破坏了别人家庭。我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过也止于听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儿我倒不知道,而且她又是李春的姐姐我也不好意思发作。
李春几在桌子底下偷捏我的手。
我也捏了回去。
时间长了,我们年轻人皮了,大人们归大人们聊,我们年轻人归年轻人聊。我们家客厅大,也看不出拥挤。大伙儿坐在沙发上打开拉卡OK开始唱起了歌。
李春非要和我对唱,他也不害臊。我们俩对唱了一首 Nobody Wants To Be Lonely
还好,还好,学校时练了几年外语唱唱外文歌还能唬弄唬弄人。
我们一首唱下来没有一个不说唱的好的,嘿嘿,也就一般啦。
“嘉宝,真羡慕你们。”她小堂姐坐到了我身边,为表示亲热还勾起了我的手。
“谢谢。”
“你们俩,别在那儿你侬我侬的了,存心让旁边的人眼红是吧?”她大堂姐又打趣道。
李春话不是特别多,看的出来,他是疲于应付这群亲戚。这些日子太累人了,嗓子也有些痛,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养养精神。
李春的一个最小的表妹跳到了我身上,这小姑娘大概才上初中吧,也是个调皮捣蛋的。搂住我脖子一口一个姐姐的非要我告诉她我和李春的恋爱过程。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实在是说太多了,每个人都问,结婚时又说,我觉得都说烂了。
“姐姐,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勾我哥的吧。”
勾?我讨厌这个词。小丫头,学着点,姐姐教教你。
“怎么说勾呢,这叫两情相悦。”我告诉了小表妹。
“可是哥哥当时有女朋友了呀。”
就这么让我下不了台?

我看了看苏菲,发现她也正看着我。李春呢?这死货色唱完歌后倒头就睡在在沙发上了。我也不指望他拉我一把了。算了,这几天我们大家都非常累。
“爱情不存在侵权行为,只要没结婚就有权随时更新爱情。”还好,平时跟娜姐现学了东西藏肚子里。
“姐姐,你真厉害!”
这个我接受,你就慢慢崇拜我吧。
看来小表妹是真心接受了我,她趴我肩头上小声的问“要是,还有女人等着哥哥呢?”
这小姑娘这回没不给我台阶下,知道这种问题不宜大声问出来了,有长进,我喜欢。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许排队等候。”我说的很干脆。
“姐姐,你收我为徒吧。”这小姑娘特有意思,马上从我腿上跳了下来跪在了地板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收,收,收,长这么还第一有人给我下跪当是我神一样的拜。
笑闹过后,我扶李春先回我的房间休息,然后开始帮忙把那些个餐具什么的拿到厨房。
“嘉宝,杯子在哪儿?”苏菲进了厨房在我身后问。
“哦,在这儿。”我拿出了一只干净的玻璃杯递给了她。她从饮水机里倒了点水,然后走了出去。
“你先出去吧,我来弄。”母亲把我赶出了厨房,坚持不让我插手。
“妈,没关系的,我帮你。”厨房只有母亲一人,她再能干这些东西洗起来也是挺吃力的。
“出去,出去。”
最后,我还是被母亲赶了出来。
路过房门口时,我看见苏菲坐在我的床上。

李春
“我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在家当心点儿,别太晚睡了,记得把门窗关好。行了,知道了,乖。对了,你要怕的话叫你后妈来陪你,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宝贝儿,哎,行了,行了。好,好,再见。”
过年放假带嘉宝去泰国渡蜜月算是泡汤了。就在春节前的几天出了件事,一个地面维护工程队的在施工时由于计算错误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挖断了一根自来水管道。本来事情不大,及时抢修还来的及,坏就坏在临春节前大多数外地民工都回乡过年了。等自来水公司派车去维修时,由于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溢出的水大量渗透回地面,导致附近正开挖的隧道工程受到严重威胁。这个市城本身就是个沿海城市,随着水位上升,地质变软松动,开挖工程本就非常艰难,现在被水这么一冲随时都有塌方的可能。市政府紧急出动抢险小组以确保人民财产安全。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单位,连我们部长都亲自下海扛起了麻袋。由于人手不够的原因,市政府调出大部分在政府机关部门工作的公务人员上前线抢险。组织动员群众撤离事发现场,维护社会治安序。当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堵住人民群众的嘴。
我工作的单位是专门检验与验收重大工程的验收部门,一般一个工程开工和结束前我们都要检查。当然,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说着算的,通常都是由十几个或几十个高级工程师组成的专家组一致通过才行。
洞口,大型抽水机正往外排地下渗水,用橡胶制成的临时管道铺在路面将抽出的水排到几公里外的江内。出事路段全面封死,不能进也不能出。
平时稳坐钓鱼台的先生们个个都成了民工,为了抢险,市政府连跟我们挨不上边儿的社科院那群科学家都出动了。
在部长同志的带领下,我们部门负责清理淤泥与运装黄沙泥土。市建委的和地铁公司的那群负责指挥抢险。自来水公司的那群负责抽水排水与接通临时管道。武警治安总队的接到命令后负责疏通周围群众。一切结束后,再由我们部门的专家组进行验收工作。
午夜,水已基本排干,现在的工作是巩固隧道的内部结构以防塌方。
“行了,春少,快,快过来,轮我们了。”说话的是朱工。
连续工作了五六个小时,指挥组为防疲态产生的意外事故下发通知,每个部门或每个小组轮流休息一小会儿。
部长同志的白衬衫上全是黑泥,脸上头发上也全是些灰尘。他脚上套着一双塑胶雨鞋,西装裤塞进雨鞋内,他这样还真像个卖鱼的。

“年纪轻,身体就是好。”部长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胸肌。我们部长也是个有意思的,是个爱拍人胸肌的。听说年轻时是搞体育工作的,不知他是怎么混到这块儿来了。
我们部门全是男同志也无所谓,全蹲门口的子弹头上抽起了烟。几个平时文弱的当场就瘫在车里打起了盹,身体好的大家互发香烟解解伐。
“春少,新婚呐,怎么样?”朱工也学部长同志拍了拍我胸口语带暧昧的问。
“还不错。”大家私下里也是群没正经的,碍在党政廉风奉公守法的纪律下表面个个都装的像本中国刑法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年轻人,玩是好事儿,别搞坏了身体。”部长同志又拍了拍我胸肌,他这人就这样,说来说去就这几句。
大家一听部长同志先开的头全大胆的笑出了声,有些就明着开起了黄腔。
“怎么样?和大伙儿说说心得体会,让兄弟们也学习学习取取经。”朱工拿我开起了涮。
“学习?”我接过了递给我的烟点上抽了起来,“咱这儿也就你还是个老光棍,怕是你来取经的吧。”
“哎,别说白了,给兄弟留条活路啊。”
看在平时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教他几招,“过来,过来。”
他俯耳过来,我把我的心得体会一字不漏的全教给了他。
“行了,明年抱了大胖儿子别忘了包个红包给我。”我说。
“你小子,还真是”他没敢往下说,搞党政廉风反腐倡廉的那群走过了我们车前。部长同志忙掐灭了嘴上的烟,几个打盹睡的立马来了精神全坐了起来。
“革命形势不容乐观啊,同志们!能上的都上!”部长的手升起,顶住了车顶盖。他坐在车上与我们开着内部会议,大家纷纷掏出笔和纸纪录下了会议的重要精神与指示。
暗笑心头,我在想,要是那妞儿看到了准把嘴给笑歪。她肯定会说,啊,你们平时就这么上班的啊。
的确是,我们部门是个敏感部门,上头一直三审五查的。这部门就这点好,你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说世贸滨江了就连白宫也住的起。
还真有点想她了。钟嘉宝同志平时看着挺凶的,就一点不好,怕黑。晚上睡觉一定得开灯睡,一开始还真不习惯。
“春少,你妈来了。”
我跳下车走到了母亲的坐驾前。
“您怎么来了?”
“看看你。”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我的脸。
“行了,行了,您赶紧回去吧,妇联的同志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
给人看到影响不好,人多嘴杂,全是群听是风就成雨的人。
“你们部长呢?”
“车上。”
母亲和部长同志聊起了革命形势问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工地上换别的兄弟们休息了。
“李春。”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苏菲。
“你怎么来了?”原来苏菲坐在我母亲的车里,她不出声我还不知道车里有别人。
“不能吗?”她出了车站我身边。

“快回去吧,工地上的,你一个女孩家的来像什么样子。”
“哦,我等伯母来就走。”
“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说完头也没回走进了工地。
工地内部,部长同志由于前面在车上出色的组织动员了手下群众现正和市府领导班子一起视察整个工程进度。
“哎,春少,那女的是谁?”朱工露出野狼本性,再怎么把它美化成民工同志也遮盖不了他的天性。
“一哥们儿。”
苏菲这人挺豪爽的,不错。
“挺漂亮的。”
“看上了?”
我想,若他真看上了,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的也省得我家那口子老胡思乱想的。就上,人家苏菲见我海鲜过敏吐的不成样子给我递了杯水她就气的二天不和我说话。
“哪能呢,随便问问。”
“扯蛋!”这小子跟我来这套,看就看上了我又不说他,他那点破事儿我还不清楚吗。
“小朱,看上了直说,兄弟不介意做你的媒人。”
“那可不敢,我哪有那本事儿,怕是人家看上你了吧。”
“哟!原来您好这口啊。”损损他,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的话也敢乱传。
“我可全瞧见了啊。”
这小子真是的,还真跟个娘们似的长舌。
“也就你眼尖。”
“春少!”他放下了手中的铲子手摸上了我的脸,赶忙将他手拍开。这像什么话,我宁肯人家传前面那个,也不能让别人传这口啊。传出去还让不让人活?
“春少,你脸带桃啊”
“听你放屁。”我不就名字里带春吗,从小到大都说这名字适合女孩不适合男孩,要能改我也想改个名字,那多好。
“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带桃的男人。你看看你,你那小脸蛋的粉嫩粉嫩的,像个苹果。”他手又摸了上来。
“我说你小子,多久没和女人好了?再饿,也得分得清男女知道不?”我说。
他见讨了个没趣也就没再上来烦,自己捡起铲子太太平平的铲起了泥。不过,没出五分钟这混人又摸了上来。
“别打,别打,听我说。比你脸的那个来了。”他指了指我身后。
我道他说的是谁,原来是小林。还真是不简单,连社科院的都出动抢险了,平时那群人牛的跟个什么似的。
和小林也算搭档过见着面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虽然他并不讨人喜欢。我走了过去和他握了下手。他这人,除了天字一号表情外再没天字二号表情了,所以我讨厌去社科院。
“你脸怎么了?”我问小林。
“猫抓的。”他回答。
猫?看不出这男人是个喜欢宠物的。也罢,人家的事儿管这么多干嘛。

连夜赶工,暂时没有塌方危险,可再要开挖的话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清晨,宣传部发言人站工地前摆了个姿势开始发言。记者们带着相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部长同志站在了最前方接受访问。市府领导一一和抢险的同志们握手。
和我无关,我只想早点回家。

李春
回到家,睡美人还未起床。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个精光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的,连我兄弟也给它搓掉了几层皮。抓紧时间,一会儿这小妖精醒了就不好办事了。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二十五分了,这小妖精准是昨晚电视看到雪所以才起不来。这倒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钻进被窝,将她身子翻转过来,压上。她不喜欢穿睡衣睡裤什么的,通常睡觉就穿件小背心和一条运动小短裤。先扯下她的小裤叉,再掀起她的小背心。
这道菜,够味!
板正她的脸,望着她的脸。我亲了亲她的嘴唇。这抹艳红当初可没少让我吃苦头。
她睡的很熟。
世界如果在这一刻毁灭,我会紧紧的抱住你,那无疑,我们是幸福的。钟嘉宝,我犯v,我爱你。
每天清晨张看眼看到她,我都觉得幸福。
我加了这个吻,她醒了。我的睡美人被我吻醒了。她带着笑搂住了我的脖子。她的笑只属于我一人,只为我绽放。
就在她对我施展微笑魔力时,一个翻身她将我压在了身下。
“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她拉下背心穿好小运动短裤跳下了床。
“等等”我将她扑倒在床上,想了一夜,这把火不是说灭就灭的。
“上班呢,来不及了。”
整个身体压住她固定住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欺负她。
“别去了,请假吧。”我的手不安分起来摸进了她小背心内。
“不行,那多傻,人家一猜就猜出来了,丢不丢脸。”
和她扭打了老半天,她坚决不把正面形象留给我,连个嘴巴也不让我咬咬。“老婆,想死我了,你就别去了,依了我吧。”
听我说的可怜,她转过脸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煞是诱人“你真想?”
不行了,我兄弟已经冲了出来,老婆再不答应到时候用强的就有她好受的了。
“什么真真假假的,来,你摸摸。”拉起她的手就往我兄弟上摸。
她的手非常的柔软,我兄弟在她手上抖了抖。扯下了她的运动小短裤,没有前戏,直接进入。
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生声音。越是这样越引得我狂性大发。我喜欢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很过瘾。
“有点痛,你快点。”她的声音像只猫。
不过,我停不下来。我不能控制我自己。
抽出阳具,我射在了她肚子上。

我还不太想要孩子,她也不想,这种事过几年再说。
浑身上下又累又酸又舒服,她推开我去浴室冲了一把。出来后,她身上散发出肥皂的香味,闻着心又痒了。
“你干嘛?”
她并没有上床过来搂住我对我撒娇,而是穿起了衣服。
“上班呢。”她说的很轻巧。
“还去?”
“不去不行,前几天我一直请假,快过年了本来就忙,人手也少老,找人顶班人家也吃不消。丽娜一人都连站好几天了。”
她已经穿上了大衣拿出皮包一副准备出门公事公办的样子。她说的也有理,她那个后妈没少为她顶班,这个确实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了。
“我送你。”我起身套上了衣服。
“快睡吧,你都一夜没合过眼了。”她将我按回了床,趁机又偷得了一个香吻。
“晚上我来接你。”
“好”
她一出门我便站到了卧室窗口前计算她出现的时间。我知道她会回头,就像我知道每我离开时她都会站在窗口看我一样。

钟嘉宝
来到商场,我并不急着换制服,我走向了经理办公室往他手上塞了包熊猫香烟。他笑的合不拢嘴,这就是贡品的力量。
整个一楼化妆品柜台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来到自己柜台我往我们拒台里另外二位BA手里各塞了块瑞士进口巧克力,然后拉起丽娜走向更衣室。
“娜姐,快救救我。”这个时候更衣室是没人的,大家都在商场里上班的上班做生意的做生意。
“又怎么了?”丽娜也不管形象问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开更衣箱,我扔了羽绒垫给她,脱了大衣换上专柜制服。
“娜姐,我又过敏了。”
“怎么又来了?上医院查过没?”她问。
“没呢,早知道就不用“付书包”了。我怎么知道这么巧的,就上我妈去超市没看清牌子就买回来了。”
丽娜这色鬼挪着屁股来到我脚下翻起了我的裙子。“让姐姐看看,是你们家李春弄的吧。”
我离开她三步远,“跟你说正经的,你说怎么办?”
做女人真辛苦,不止每月要来那个,以后生孩子还有的痛。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过敏,你下改个牌子别再用付书包了。”
“哦”
娜丽拍拍屁股把垫子塞回我更衣箱准备走人。不过没离开一步又被我拉了回来。
“还有呢,别急呀。”

“晕,您不早点说?垫子垫子。”
扔出垫子,她再一坐了上去。
“李春要的挺紧的,你说急不急人。”这事又不能跟别人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还有一层顾虑,因为我不是女,这个事在我认识他时就告诉他了,他虽没表现的很在意可有时做爱时老喜欢拿以前的比较。
丽娜伸出右手朝我做出个V字型。我将藏在更衣箱内的黑白配拿出来亲自送到她手上。
“就这个?没别的了?”
“没了。”
丽娜吃了一包黑白配后总算开口了,“一会儿,请假,我陪你去医院。就对你们家那位说来大姨妈,过几天就好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行不行啊?”就这么简单?
“您还想搞多复杂?难道你好意思把这事告诉李春?放我也不好意思说呀,你对啥不过敏偏偏对卫生巾过敏。”
女人是死要面子的动物,宁肯内衣不穿或穿的破烂外衣也一定要光彩照人。
“哦”
丽娜又朝我比了个V字型,看了她老半天,我心痛的拿出藏在更衣箱内的署片。
“妖精,看住你家那朵桃。出墙红杏人人摘,跳窗桃人人采,懂不?”
“没你说的那么复杂。”
苏菲的事是让我心里不舒服,但我相信李春的为人。
“你那婆婆虽不是个东西但也比你那公公强。”丽娜说出一句很让人意外的话,想不到她看人还真有眼光。“苦了你夹中间受气!你说你傻不傻,哪家人不嫁偏要嫁他家。”
“亲爱的,看在姐妹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抓牢你老公的裤头,知道不。”
丽娜的样子非常滑稽,年纪轻轻说话这么老成。
“还是姐姐好。”我过去抱住了丽娜,嘿嘿,人家说做姐妹有今生没来世的。
“是有目的的。”丽娜又飘来一句。
“啥呀?”
“等姐姐哪天陷进去了,看在党国的份上,你一定要拉姐姐一把啊!”
“我开大吊车把你吊起来总行了吧。”我说
消灭了我藏在更衣箱内的所有零食,我走到商场经理办公室向他请假。他居然非常客气的准假,连问也不问并让二个楼管替我和丽娜站岗。
去医院检查下来,一切正常,只是有点炎症。开了瓶外用洗液后,我就和丽娜离开了医院。医生说这种事挺多的,有些厂家的棉纸达不到卫生合格标准所以用后会产生过敏反应。
为了感谢丽娜我请她去吃自助餐,吃饭的时候李春打来电话告诉我今晚又得加班,可能不回来,要是我害怕的话就叫丽娜陪我过夜。
我邀请了丽娜回家陪我,反正他也不回来,反正第二天休息,我们看电视吃零食。
“哎,亲爱的,下你就用苏菲吧。”丽娜冒出句没头没脑的话。
“苏菲?”关她什么事吗?
“傻!苏菲弹力贴身!”

“哈哈,明白,明白。”
苏菲啊苏菲,谁让你这么看我老公的,正好我也过敏不拿你开刀我拿谁开刀呀。
苏菲弹力贴身!

李春
工作进展的还算顺利,回到家已是凌晨时分。暗淡柔和的灯光散在她脸上和身上子,这丫头睡觉喜欢踢被子。
若不是有这盏灯提醒我旁边还睡着她后妈,后果不堪设想。
推醒了她,这丫头热情如火,一上来就给了我火辣辣一吻。很甜。
暂时先结束这个甜蜜,我让她搂住我脖子抱起了她走向客厅。至于卧室那张床,后妈,您慢慢睡,我们不打扰了。
我们的小家是套二室一厅带隔楼的小复合,因为暂时没打算要孩子所以另一间房改成了书房,至于楼上的隔楼因为急着结婚我们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
我们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我将棉被披身上然后抱住她。她的手在我的手中,她的腿和我的腿缠在一起就像藤缠树。
她告诉了我今天发生的事,我一点也不介意,到是她多心了,又不是野兽的用不着这么防备我。
“你怎么不和我先说老找你后妈说?”
“哎,怎么说的出口,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哦”还没等我哦完,这女人就一嘴巴子拍了上来。
“我警告你,这阵子我不方便不准你出去查查!”
“哪能啊。”钟嘉宝,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随后我把她的“三不”政策背了遍。这女人就是凶,也只有对她那后妈才温柔过,对待我就像对阶级敌人一样。我就一直好奇这丫头打哪儿找来这么有品的后妈。
“别和你后妈掺和在一起的老挤兑我。”
“怎么你老针对丽娜同志,人家不错的。”
针对?
发觉和她在一起后自己的思想也越来越邪恶了,“我只针对你。”不做就不做,亲一个总没错。
“别皮了,快睡吧。”
她到好,眼睛一闭什么事也没。这沙发小又不能同时睡二人,只能让她睡我身上,

又是早晨,我们在她后妈的嘲讽中睁开了眼睛。她还算识相溜的快,没留下来做飞利浦。看来贡品的力量真是大,逢年过节的也没少她这份礼。
好不容易嘉宝休息我却不能在家陪她,打电话到部里请了一小时事假,陪她散散心。正巧,楼下新开了家宠物院,透明橱窗内放着一只正在睡懒觉的猫,长的很像嘉宝。
“进去看看?”我问嘉宝,低下头看她,原来她也盯着那只懒猫。
进去后,嘉宝抱着那只猫不放,买就买吧,反正我们也没打算要孩子,无所谓。
店主说懒猫刚断奶,要给它吃些软质食物,别一上来就喂成年猫粮。我又给它配了点食物,猫砂,便盆和小窝。
“给它取个名。”我对她说。

“李春!”
“干嘛?”
“它叫李春!”用说的不够,她还举起了懒猫在我面前晃了晃。这只猫也够厉害的,晃成这样眼睛居然还能闭上。
“讨打。”我亲了她一下。真打还是舍不得的,谁会自己抽自己耳光?
帮嘉宝把东西拎上楼,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继续抢险了。我摸了摸懒猫的头说“嘉宝,爸爸上班去了,在家听话知道吗?别随地大小便知道吗?”
脸上再挨了这女人几嘴巴子。痛倒不痛,就是心里怪痒的。
坐电梯下楼,走到大门口时我停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开车门,我没有回过头,但我知道窗口有人个一直在看我,就像我一直在看她一样。

结婚头一个年没在家过,留她一人冷冷清清的。工作上,因为抢险得当没有造成更大的人民财产损失,每个参与抢险的工作者都被记上了一功。庆功宴结束后,部长提议大家再接下去小聚一下。没人反对,本不想去的,被那兄弟们架上了车跑都跑不了。
我们来到酒吧开始拼酒,我走到走廊给嘉宝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今天晚点回去和同志们小聚一下。进去时,被大家嘲弄了一番,一定要我老实交待在家是否是个“气管严”。
“李春,你就把你那经念出来给大伙听听,咱比比到底你的经和我们大伙的有啥不一样。”部里一个资油条打头枪问道。
“是啊,春少,咱部里可就你和小朱俩个是硕果仅存的壮年小伙了,省下的不是年老体弱的就是提枪不举的,快说说。”
嘿,别说,这话爱听。男人还就爱口面子的,输啥都无所谓,就这不能输人。部里这群兄弟有的玩的太疯年轻轻的就步入泄顶的大队中。
“这经”刚想随口胡扯,只听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下意思的掏出手机查看。
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我的手机声音,只不过习惯了,听着手机响就以为是嘉宝打来的电话。
正主儿是坐我对面的小朱,这回主动轮我嘲讽人了。
不嘲不知道,一嘲吓一跳。原来小朱也是快结婚的人了,打电话来的正是他老婆。
一群老爷们儿的聚会也就谈谈这个,话题总离不开女人。
“春少,你结婚照拍的不错,哪拍的?”小朱问我。
“哦,我一哥们儿开婚庆公司的,是她帮忙弄的。”我翻找手机内苏菲的电话号码,我记得以前和她换过手机号码的,好半天功夫总算找出了“给你个电话,你自己联系吧,发你手机上了啊。”
“哥儿们,谢谢。”
我给苏菲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给她介绍了一客户。发出消息不到五分钟,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苏菲打来的。
“苏菲?”
“你还记得我呐?”
“记得,这么好的兄弟怎么能忘,对了,我同事说你们公司拍的照片不错也要过来拍结婚照,我把你手机告诉他了。”
“行,你让他过来看吧。”
“谢了,苏总。”听说苏菲事业做的挺大的,叫声苏总也不过分。
“哎,等等。”当我准备挂机时被苏菲叫住了,“你谢人就这么谢的?”
“哎呀,抱歉,一时情急忘了请你吃饭。”
“好,我记着,你可别忘了欠我一顿饭。”她说。

“一定,一定。”

想不到请苏菲吃饭的事这么快就兑现了。庆功宴没过几天部里临时放了一天的假以表慰问。放假那天小朱要我陪他们俩口子一起去苏菲的婚庆公司选拍摄样本,还有听听我结婚时一些细节问题。
那天正好嘉宝上班不在家,朋友有事相求也就去了。
我们一同前去了苏菲的婚庆公司。在她办公室里,她亲自为准新人挑选拍摄样本和一些婚礼布置的意见及建议。她口才不错,不亚于我们的新闻发言人。
因为我的关系,苏菲破例让这对新人当天先试照一张数码结婚照,立等可取。一般拍这照片的都得事先预约拍摄时间,从没当场就能拍的。新人们因为要做造型的缘故拍照是非常慢的,和小朱打过招呼后我就先开车回家了。
“李春,等等。”苏菲追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
“你这人记性怎么这么不好,看拉东西了吧。”
是支钢笔,前面借小朱签合同时拉下的,这姑娘心挺细的。
“谢谢。”
“怎么,又忘了?”她再提醒。
“哎呀,抱歉,抱歉,还真忘了。来,来,来,您上车。”我将苏菲迎上了车,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还恩情。结婚那会要是没她帮忙自己肯定没这么省心省事的,她也算我母亲同事的女儿,是该请一顿。
“吃什么?”车上我问她,对于她的喜好实在无从所知。
“我以为你知道的。”
正好她说这话时后面的一辆东风牌大卡车按了下喇叭,刺的耳朵发痒。
“什么?”我再问了一。
“哦,我是说去威拿西餐馆。”
将车开到西餐馆门口,我们在门口一看全客满了。中午时分位子本就不好订,换了几家餐馆也是这样。
“算了,我们去吃肯德基吧。”苏菲说。
“好的。”还真想象不出来,苏菲会吃这种东西。
买完后,她挑了个靠窗口的位子坐下。
我和苏菲没什么话说,大家也只是彼此混个脸熟。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嘉宝发来的消息。
“猪头!”
这小丫头,平时喜欢管我叫这个,有时惹急了她张嘴就叫李春猪头。
“没礼貌的,叫谁呢?”
“叫你,干嘛呢?”
心里暖丝丝的,这丫头懂查岗了。
“和女人大被同眠。”
“记得要收1万啊,不然我很亏的。”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有时,我会故意惹她气她,喜欢在人群中玩失踪,看她急的快哭出来时再出现。但当她也这样失踪时我会很急,像是心被抽走一样。
“笑什么呢?”
“没什么。”收起手机,虽然有点对不起苏菲,但我确实想早点结束这午餐。
“听说你喜欢看电影对吗?”苏菲问我。
“是的。”
“最喜欢谁拍的片子?”
“王家卫。”王家卫的片子我基本都看过。
“那你一定看过东邪西毒了?”
“是的。”
苏菲一下子变的很激动,她拉起了我放桌上的手,“曾经我一直问自己,你最爱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再问你爱不爱我,你一定要骗我。就算心里有多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爱的不是我。”
心跳了一下。
咽在喉咙里的咖啡呛进了气管,就在我咳嗽时苏菲已经从对面的位子挪到我身边帮我拍背。
“记性不错,想不到你把这段台词背下来了,呵呵。”
我真的不知道这时的苏菲对我已经动情。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能否避开?
“你还不懂吗?”
看着她的眼睛,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熟悉的东西。那东西,在我的眼睛里也有,只是我眼睛里的东西只对一个人绽放。
我不爱她,但我被她感动。我突然觉得她很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是个很可怜的人。
“对不起。”我不想多说什么,我没接触过苏菲这种类型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家的大人都很熟,如果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谁都没好。我不想对她说教,给她个台阶让她自己下,以后见面还是朋友打个招呼就行,至于别的,我没多想。
这顿午餐是不能再吃下去了,我开车来到太平洋,我想见见嘉宝。

李春
当我开车到达太平洋时,嘉宝正闲来无事站在柜台前和她的那群小姐妹说笑着。我为自己能把持得住而感到骄傲。
怎么说呢,那一刻心理真的很奇怪。明明爱的是钟嘉宝,拒绝了苏菲,我就是想让钟嘉宝知道我是怎么拒绝苏菲的,就是想让她夸我几句。可能这就是小男人心理吧。
我很兴奋,迫不急待的想与她一同分享这个秘密。
我假装顾客走了过去,她周围的小姐妹看到后都让出了道路,只有她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和她后妈扯些有的没的。
“小姐,请给我一瓶六神露水。”我的手敲了敲柜台桌面。
“这里没有卖李春?”
就在她回头的刹那,我觉得我又忍不住了,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跟我走好吗?”
她拉下我的手,笑眯眯的问我“还有大熊猫吗?”
“有,有。”我有点激动。

“听我说,你把大熊猫拿出来,去商场经理办公室找经理,然后给他一根,就一根,别多给就OK了。”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这么简单?”
“是啊,快去吧!我去换衣服,然后在大门口等你,你把车直接开来就行了。”
“OK!”

钟嘉宝
李春来了,这真是心电感应吗?
就在我们讨论各自的老公,男友,情人的时候他来了。
“都走远了,别看了,你还不去换衣服?”丽娜在我背后又拧了我一下屁股,她最近火气很旺手劲也很大拧人特别痛。
“娜姐,下午就全仰仗您了。”
我像火箭般的冲了出去,一分钟内换好了衣服然后离开走到大门口等李春。
李春的速度比我还快,他的车早就等在了门口。
坐在他的车上,我很兴奋。我们好似对秘密私奔的男女,我的丈夫是世上最棒的男人,我为能拥有他而感到骄傲。
“去哪儿?”我问他。
“回家。”
难得逃班出来,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和他手拉手在街上逛逛。我有个非常傻冒的念头,我现在这么幸福就应该拿出来显,羡慕死那群单身男女们。
“别回去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我说
“开房?”他问。
“哎哟,你脸皮还真厚!来,来,姐姐量量看有多厚。”我伸手扯他脸皮不放手,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钟嘉宝,你别惹我啊!”
“就惹你怎么着,怎么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怕死不是共产党!”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嘿嘿!”他阴不阴阳不阳的冲我怪笑,“小心我“发克油”了你。”
哈,就他这样的还能把我怎么着。“哎呀,我好害怕呀,不要呀!求求你,求求你,快点来“发克油”我吧!”
“小姐,有没有兴趣去荷里活发展?我是星探哦~~”他拖着严重走音的港台腔问我。
故意先不回答他的问题,假模假样的从包里陶出面照妖镜,“哎!我不做明星很多年了!”
“哈哈”
他又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还真像个二百五。
继续我的搞笑功力“想当初哦,人家以一部卧猫藏鼠打进荷里活哦,一夜之间哦,米有人不知道偶滴名字哦,哎哟,偶那个时候哦,红到发紫哦,连那个啥死皮剥割耳的导演哦,也要找人家去拍那个那个啥ET回忆录哦。”
“那是章子怡小姐吧。”
“死相,你就不能让我多幻想一下自己是个大明星?”为了咱俩的生命安全我放弃了打死他的念头,他挂了我可不会开车。

我以为她下午已经有了安排,想不到他真的是直接将车开回家。
刚进家门我就被他抵压在了墙上。

李春
真的忍不住了,我今天特别兴奋,这丫头一路上又一直在拨撩我,能忍到现在还真是她店里一瓶香水的名字--奇迹。
我把她抱了起来抵在墙上,也不管她穿的本身像个国宝似的,我只想要她,只要她。
“Garbo,给我好吗?”
因为热,我的衣衫已贴在身上,汗水粘在头发上紧贴头皮。我抓着她的臀,让她感受我。我要她知道我有多痛苦,我也要她痛苦。
她捧起我的脸,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我自己,这一刻,她眼睛的美胜于她红唇的美。吻上她的眼睛,不带任何欲望,单纯的只为这美丽。
她主动回吻了我,吻上我的眼,伸出舌头舔了舔。
一路上,衣物散尽,我们滚到了床上。
她在我身下,喘着粗气,我感觉到了,她也要我。我伸手想褪去她最后的一层保护色时却被她阻止了。
“怎么了?”我问,我不明白,明明感受到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她不想要我的爱吗。别让我受伤,钟嘉宝,我需要你的感应。
当我再拉下她内裤时,她明显的抖了一下。
“过敏还没好吗?”
含住她的耳垂咬了起来,手指先挤进她的身体探了探她是否还存在过敏情况。
“好了”她说。
“别怕。”吻上她的锁骨,将她胸口的小樱桃含在口里。
新婚,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性生活。年前结婚,三天的假期内大家都觉得累也没什么兴趣,等我有兴趣时就一直在工地上,再有兴趣时她过敏。我不想让她感觉到这是件可怕的事,我要她感受我,回应我。
翻了个身让她坐在我身上,我把主控权让给了她。
她是个勇敢的姑娘,她的手抓住我的阳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塞进了自己身体,慢慢,轻轻的移动自己的身体。
做爱时,我一直看着她的脸,没有错过她的每个表情。
她并不舒服,她的身体告诉我,她很痛,她在强忍着。
对不起,宝贝,我真的停止不了,为了我再忍受一。
拉下她的头,舌头再纠缠在一起,紧紧的扣住她的腰部进行快速冲刺。
我能感受她的痛,但我已无力阻止,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加快它的停止。
“今天,没关系”她像我一样,舔着我的耳垂对我说。
高潮过后,我们还是没有分开,手脚缠绕,她的头发拖进了我的眼睛里,睁眼时有点痛。
“还好吗?会痛吗?”
“很好。”

“我以为你会痛。”
“开始有点,后来好了。”
她睡在我身,发丝盖在了她脸上看不清表情,我试着将它们拨正,却又滑回了原。
“Garbo,我得告诉你件事。”
是否心灵得到满足的同时力气也会消失?刚才的那场性爱我们彼此用了太多的力量。
“什么?”
“给我一个吻。”我向她讨赏。
“为什么?”
“难道我不值得得到公主的一个吻吗?”
虽然我很累,虽然我用尽了力气,可我还是想看到她,我又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她的眼睛里还是印有一个我。
“非常值得,但你得告诉我原因,要知道高傲的公主她的吻是非常珍贵的,她总是吝啬的收藏起她的吻。”
她像个女妖,她的手抚上了我的面孔。抬起她的手,我将我吻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向你宣示效忠呢?”我问
“可以”她的手伸向了我的眼睛“说出的誓言就不能再反悔,你要想清楚,不然,我会祈求女巫夺走你最心爱的东西,让你一辈子活在黑暗的阴影里,让阳光远离你。”
“哇,那我不是很吃亏?让我考虑考虑吧,姐姐。”
“不行,你已经说过要对我宣誓效忠的,不能赖皮,不然会天打雷劈的!”
前一刻还是个诱人的女娇,高傲的公主,下一刻马上就变成了耍赖的小孩,这就是我的Garbo。
她很聪明,一猜就中,有些事不需要说破,对大家对彼此都有面子。我认为对于她,我已经做的够坦白了。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会向我这般对妻子坦白了吧。
我不需要对她隐瞒什么,我认为我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

早晨,照样先送嘉宝上班然后开回单位上班。
回到部里,办公室内坐着一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苏菲。
我认为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看来,也是个死性子的人。
“有事吗?”
“我们能谈谈吗?”她脸上带着恳求。
我带她到楼下绿化长廊,这里人少方便谈话。
“苏菲,我以为”
“李春,如果我现在问你爱不爱我,你会骗我吗?”
这是我第一看到苏菲流泪。
“抱歉,我结婚了,我很爱我的妻子。”

她扑到了我怀里,抱紧了我的腰,“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负责呢?”
推开她,“这怎么可能。”
“如果呢?”
“不可能。”
“我和她同一天认识你,我比她早认识你半天,为什么你选择的是她而不是我?你能告诉我吗,李春。”
抱歉,你不是我的女主角。这话我说不出口,在苏菲身上我看到了某种东西,某种和我很像的东西。我在想,如果我和苏菲的角色互换,我爱上了有夫之妇钟嘉宝的话大概也会像她一样苦苦纠缠了。
“你不用说了,我懂了。”苏菲走了。
对不起,我只是被你感动。
我很轻松,苏菲的事说开了,对谁都有好。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苏菲打来电话说自己在酒吧喝醉了请我去接一下。接她电话时,我在家里陪嘉宝看电视。
“谁打来的?”嘉宝问。
“哦,小朱。”我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上接听这个电话。
当男人对女人说第一个谎时,就注定了接下来将会有更多的谎言来隐瞒这个谎言。
“李春,你可以过来吗?我很不舒服,你能过来吗?真的,我只想看看你。”
她的声音很怪,我担心她做傻事,可又不能告诉嘉宝。这算什么?嘉宝会怎么想。我的家里人和她的家里人会怎么想?我跟她的确是什么事也没,如果闹开了也不好看。
答应了她的要求,问清地址,我回房编了第二个谎言。
“部里召开紧急会议,我去去就来,乖。”穿起外套,亲吻了她一下,没有看她的眼睛,抓起车钥匙我走出了家门。
我怕看到她的眼睛会害了苏菲一命,有些事,女人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知道了有用吗,只会自己胡思乱想,隐瞒并不一定是坏事。我这么告诉我自己。
楼下,我没有回头看,我知道她站在窗口,就像我站在窗口看她离去一样。

当我在酒吧内找到苏菲时,她的身边已经围着好几个服务员了。将她扶上车,送她回家。
“停车”
停下车,她打开车门吐了起来。
有丝心痛的感觉,无关爱。这么好的女孩,值得一个更好的人来爱她。也替她可惜。
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凭心而论,苏菲很好,如果那时没遇到钟嘉宝的话可能我会和她走在一起的吧。有些事是天注定的,强求不来。
我直接将她送回了她父母,正大光明。
她的父母很惊讶这么晚送他们女儿回来的人是我,我也没解释什么。

回到家,嘉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嘉宝,怎么还不睡?你明天不上班了?”
“哦,马上好,这集看光就睡,你先睡吧。”
我很累,先回房睡了。破天荒,今晚我脑子里想的人是苏菲。
我希望她能看明白,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钟嘉宝
“女巫女巫我信他,女巫女巫我信他,女巫女巫我信他,女巫女巫我信他,女巫女巫我信他,女巫女巫我信他”

钟嘉宝
“娜姐,我们谈谈好吗?”
春节过后,客流量明显减少也比以前空闲多了。心情很乱,我想找人分担一些。
拉过丽娜走进更衣室,主动将垫子放地上请她坐下,掏出黑白配,署片,虾条,啤酒,将它们摆放在地上。
我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垫在地上和娜姐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娜姐”我把贡品推到她面前。
“嘘!别说!”她学我样,点住我的嘴巴,一手插在腰上。
“你现在很慌乱!”
“是的”
“你很害怕”
“对”
“你的害怕是,背叛!”
“没错!”
“SB,你死了。”
傻就傻吧,也不是第一当傻瓜了,不是说傻瓜力量大吗。
“看在党国的份上,姐姐最后拉你一把。”丽娜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她把我的贡品全部推还给了我,一份也没收下。
“最后?”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听着!”她的手板正我的脑袋,手指掐在我的太阳穴上,很用力“钟嘉宝,你是大人了!有些事,你要自己做决定,以后你的事别和我说了,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懂吗?”
这算是什么情况?我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变了这么多?
“你不要我了吗?”我问。
“闭嘴!”她非常的凶,和平时的样子不一样“听她,这是最后一我插手你和李春之间的事,懂吗!”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SB,你怎么还不懂?真是个黄鱼脑袋!听好,你和李春的事不是凭我说说这么简单的,对,我是不喜欢李春,我说不喜欢他你就真的不和他来往了?那你不是太傻了吗?如果李春是个坏人怎么办?我说他好不是害了你一生?所以说,你和他的事由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和他怎么样,这些事只能由你们二个决定,懂吗,傻瓜,SB,大白痴。”
“就当,你最后一帮我,我只问一个问题,一个,行不行啊,姐姐!”
“看在党国的份上,只能问一个,一个!”
谁说我是女巫?她的样子才像女巫。
“我能信他吗?”
“”
娜姐闭起了眼睛,坐成打禅状。我没有打扰她,我相信她能帮到我的。
“钟嘉宝,把手给我!”
没有犹豫我把手伸了出去。
“如果你对他的信任能像你现在伸手这么快,这么义无反顾,也许你会过的比现在好。”
我笑了,我知道娜姐会帮我,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不过,可惜了,你做不到。”她说。
“我能!”
“你不能!因为你是女人,亲爱的。”
“你也做不到吗?”我问。
“是的。”
我抬起头看了眼天板上安装的日光灯,灯上粘着很多蛾子。
“钟嘉宝!”
“什么?”
“要坚强,Over。出去的时候别忘了面带微笑,就这样了。”
谢谢你,你说的对,是该长大了。
李春,我信你。
我已经没有后援团了,和你一样,大家都赤条条的了。以后我的身后不会再有一个后妈了,你要让我依靠,你要做我的智囊团。
离开更衣室时,娜姐依然盘腿坐在地上像个僧人般在打坐。我没有打扰她,我们没有吵架,我们没有意见不一致,我们只是将友谊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李春
昨晚你走后,小朱打来电话找你,可你手机关机了。

李春
第一欺骗嘉宝,心里非常不好受,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的谎言已被她看穿,昨晚小朱打电话到家找我。
说谎还真是说不得,看吧,马上就遭报应了。

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值得害怕的,本来就没有的事。
小朱马上要结婚了,部里的兄弟们下班后为他举办了个告别单身的聚会,我没参加,急于赶回家。
也许是老天的捉弄,也许是注定的劫难,我遇到了苏菲。
躲都躲不掉的女人,怎么还偏往我身上靠?对她,我有一丝厌恶,好话,坏话,狠话说尽,就是想不开。
真好笑,我和她看起来真像有这么一段地下情一样,见不得光。每,只要她一出场,我必定抱头鼠患。就像现在一样,她就站在我单位门口,站在我的车前。
我决定弃车而逃,真他妈窝囊,大老爷儿们的居然怕个女人。
“李春,哎,等等!”
她追了上来,看来她并不放弃。
“我,放弃了,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她拉住我的衣服不放手。
有丝惊讶,“真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站在你的面前却不能对你说“我爱你”。”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这句话也是句电影台词,我是影迷俱乐部会员,我把这句话写在我的MSN上,基本上人人都能看得到。
心,狠狠的扯痛了一下。我不是铁石心肠,今天若放你面前,有一个爱你,你却不爱的人这么苦苦追你,你会心动吗?你会为她(他)感到心痛吗?
“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好吗?让我年老的时候可以躺在摇椅上慢慢回忆曾经的美丽。”
“李春,答应我好吗?”
“我只想要一个回忆。”
当一个女人抛弃自尊抛弃一切信仰时,她是可悲的。
当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一个女人的问题时,他是自私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姐姐,真的扛不住了。对不住大家了,也就这水平了,真的,犯困了,如果写的很穷聊式的麻烦说一声,我再改一改,最难写的也就是背叛一段,尾巴都已经想好了。可能这最难写的一段大家看着不舒服,但我只想把它写的再真实一点,请多多原谅,还有一点点小高潮基本就能看到李春同志和钟嘉宝同志为啥决裂了。可能比较俗,但俺就是一俗人。苏菲同志其实很聪明的,她不玩阴谋手段的,人家玩是那个啥的。最后,我再说一句,文中的钟嘉宝同志和丽娜同志绝对是好姐妹,绝对没有啥不正当女女关系。)

钟嘉宝
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往往因男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猜测出他内心的想法。女人的敏感因男人而起,有多爱就有多敏感。
李春很好,对我很好。自从小朱电话事件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了。他请了一星期年假带我出去玩算是补我们的蜜月。我们去了泰国,一路玩的很尽兴。有时我会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他在补偿什么。别说我捕风捉影,别说我胡思乱想,我是女人,有些事,我真的能感觉到。 
我已经没有后援团了,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有些事是靠不了别人的。对于我现在的情况,我选择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假装不知道。
我看了很多书,爱情,婚姻,家庭方面的书。书上说,无理取闹的女人只会把自己的男人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歇斯底里,我很怕变成这样。
我和他之间隔着一张纸,谁也没有勇气去捅破它。那就不要捅破,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难过时,多想想他对我的好,我会笑。
对,钟嘉宝,保持下去。
保持下去,要坚持,要努力,要控制。

从泰国回来后,我们的浓情蜜意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浓烈,无时无刻,只要他有空或是我有空我们就会粘在一起。
娜姐我和很好,只是她不再开口和我说些爱情方面的问题。她不提,我不问。
从一本书上我看到一句话,结婚后一年内是感情最容易崩溃和松动的一年,很多新婚夫妻都在结婚后一年内离婚的,其是七年,十四年。
感情最稳定的是婚后第二年,有了孩子,大家也都死心了。
婚后第七年,再浓的茶也会变成白水一杯,摸着对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没有感觉。
婚后十四年,该尽的义务全尽了,孩子也大了,以后的事也不用太操心。

扔掉手上的书,看不下去,越看心越凉。我的生活,我做主。好样的,钟嘉宝。

李春
从泰国回来后我们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只要我有空或她有空,我们就想尽办法在一起。
令人欣慰的是苏菲没有再找过我,当初的努力没有白费。对于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嘉宝。有些事不要告诉女人,因为她们是女人。
我认为我没错,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对不起嘉宝。如果真要说我对不起谁的话,那就是苏菲。
苏菲很好,我不是她要的那个人。
欠她的,我还了。
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也许你会认为自私,认为我无耻。
无所谓。
我无心无愧。
若我自私,我会活的像现在这样?
你能做的到吗?
你能像我一样吗?
我追求的不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要的,只是一片宁静。
或许,我很冷酷,因为我分的清什么是性,什么是爱。
这件事,我不会瞒钟嘉宝。等我们都年老时,我会告诉她,告诉她我为我们婚姻付出的努力。告诉她,我是多么的爱她。
男人有男人解决事情与思考事情的办法,女人有女人的办法,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也许女权主义者会骂我。
无所谓。
我不是清教徒。

在骂我的同时,你们想想,你们能做到吗? 
很现实的问题。
你们能和除妻子或丈夫以外的人保持多久的关系?
说男人不是之前,女人们,请问问你们自己。
若你的丈夫条件欠佳,有个条件上上的男人追求你,你会心动吗?
我不知道女人们会怎么选,但我知道,女人们肯定会心动。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人,我们的心是肉做的。我们可以不爱,但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跳。人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吗?不能。所以,我们管不住自己的心动。
我承认,我是个混蛋。
我只是用我的方法来爱我的妻子。
认为我无耻吗?
哈,亲爱的,这就是男人的真面目。

钟嘉宝
后面的事,非常简单。
我犯了一个全世界女人都会犯的错,他犯了一个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任何事前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
如果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我会很好过。我会有个爱我痛我宠我的丈夫,我会有个温暖的家,我的人生会很完美。在我闭上眼睛见上帝前,我的一生都将生活在幸福中。
但我是女人。
娜姐说的没错,是女人都会计较。
我笨,我分不清性与爱。
我们不停的吵,不停的闹。
他总是一又一的道歉,吵过闹过后,他会过来抱住我对我说一遍又一遍“Garbo,我爱你。”我会抱住他,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我们不吵了。”
有用吗?
没用吗。
这是心魔。
男人有,女人也有。
男人的心魔是什么我不知道,女人的心魔是什么我很清楚。
我们二个,很好笑,不是悲剧,是一出喜剧。
大家都以爱为名义,各干各干的。
因为爱,他的身体背叛了我。
因为爱,我伤了那个使他背叛我的人。

苏菲怀孕了。
我被理智抛弃了,我犯了个全世界女人都会犯的错。
把她推下楼。
那一刻,我只想让她消失。
吓人吗?
我不是天使,我不是公主,我是女巫。
一个残害善良的女巫,一个狠毒的女巫。
我恨她。

李春
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他会表现出风度,当女人知道男人喜欢自己时她就会索求无度。
钟嘉宝开始索求无度。
一,一,告诉她,我的爱属于她。
她不满足,我一一,一又一,重复,重复
直到,我也累了。
为什么她就不相信我?
她怎么就不懂我的心?
要我怎么解释?
那个孩子吗?
那不是我的。
为什么不相信?
这种事,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清楚。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对于苏菲,我只是同情。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混帐男人怀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只为了能留住那个混帐男人。
能怪她吗?
不能。
对她,我能理解,不能接受。
行了,钟嘉宝,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告诉我,你不满足什么?你能听听我的心声吗?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吗?

钟嘉宝

当战争使我们丧失理智时,我们彼此眼中只有恨,丝毫找不到昔日的爱。
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当他越不了解一个女人时他就越爱他。当他越了解这个女人时他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这场战争,我也有责任。有一半是我挑起的。
是啊,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过的很好,比谁都好。
不是说了吗,男人能犯错,女人就不能犯错?
哈,因为我是女人,我犯错了,不行吗?就像某位大哥说的那样,我只是犯了一个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一样。
是,是我推的她。
这一推,推的好。
把他推向了她。
我亲手,推的,精彩吗?

李春
心死了。
这场战争,她赢了。
她看不见我的心。
我的心,没有了。

钟嘉宝
心死了。
这场战争,我赢了。
我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爱情就像打麻将,要赢的起也要输的起。
我走了,就像我从来没过一样。
拍拍屁股,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能行,因为我坚强。

李春
“离婚吧”
“”
“房子,车子,还有存折全给你。”

“”
“你也别再折磨我了。”
“”
“钟嘉宝,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怎么样?你就这么恨我?连句话也不跟我说?”
“我们现就去吧,我这几天很忙,怕没空。”
“好的”
“我不要房子,车子还有存折,我要我的猫。”
“猫?你的丈夫?”
“对”
“那是我买的。”
“你送我了。”
“它是我的。”
“李春,我会起诉你的。”
“可以。”

钟嘉宝
离婚了,自由了,轻松了。
爱情是一回事,婚姻是一回事,完美的爱情婚姻,抱歉,那只是我臆淫出来的。

李春

离婚了,自由了,轻松了。
爱情是一回事,婚姻是一回事,完美的爱情婚姻,抱歉,我失去了。

钟嘉宝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口像跳动的音符亲吻上我的眼睛。
睁开眼,李春就在我身边,像多年前一样。
他醒了,一如以前。
我们谁也没说话,各自穿着衣服。
他走了。

抱起猫咪站在窗口,对面的小朋友出操很整齐,有几个熟面孔看见我的出现对我微笑。
睡了一个好觉,真舒服。

李春
睡了一个好觉,真舒服。
直接开车回单位上班,办公室内,林工一早就在那等候了。  
这个男人,就这样,做事一板一眼,不懂变通。
“早,林工。”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解开手腕上的扣子,卷起袖管。
他带着高的眼光打量着我,“你脸怎么了?”
我摸了下脸,他不提我还真忘了。
“被猫抓的。”我说。
“你也养猫?”他问。
“以前有过一只。”
“那现在?”
“离家出走了。您来这不会这么无聊就为了跟我讨论宠物问题的吧。”
“是没这么无聊。”他从公事包里抽出份文件给我,“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翻了翻手里的文件,难怪林工这么心急。
“想不到,林工你也会来这套。”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正直的人,想不到,人性也不过如此。
“我小舅子。”他说。
“我尽力吧,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整改,到时候再出问题就不关我的事了。”
“谢谢。”
也真吓人,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个亲戚。百分之三十肉眼看不到的材料不合格,这房子能住人?天知道。
“就这么谢的?”我好笑的问他,和他合作到现在还真没看过他谢谁,我算不算是第一个呢?又是一个天知道。
“喝一杯?”他问。
“下班。”我说。
“行”
掏出烟,刚点上,部长小蜜吊着嗓门又叫了起来。女人就他妈烦人,以前多好,部里全是男人没个娘儿们,轻松。
弹了弹烟灰,最后吸上一口,将手中的烟头弹进了纸娄。喝口水,冲淡嘴里的苦涩。

钟嘉宝

临时接到商场通知,我们柜台的同事家中出事不能前来上班,请了一天事假,让我和速丽娜去顶班。
还好,昨天睡了个好觉,精神充足。和我相反的是丽娜满脸疲被,连嗓子也哑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让她去,有些事她想说自己会说。
坐在化妆镜前,我拿着刷子调试了点粉底,再往里加了点粉底膏。
额头上青了一块,是昨天打架时留下的。做女人真麻烦,又要化妆,又要保持光鲜亮丽的外表,以后还得生孩子,哈,如果有下辈子,让我也做回男人。做男人多好,开心时左拥右抱,不开心时拍拍屁股走人再去寻找下一春。
今天手势不顺,眉毛总也画不好,我唤来丽娜帮我画眉,想不到她画的比我还难看,心不在焉的。
“看在党国的份上,姐姐拉你一把。”我好笑的说,想想,现在也轮到我说这话了。
“扯蛋,我会要你拉?”她死不承认。
别小看女人,女人的眼睛永远是最尖的。她们并不一定要亲自看到,但她们能用鼻子闻到整件事的过程。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等着看好戏。

李春
酒吧内,我和林工坐在吧台边喝了点酒。一直以为林工是个死板的人,想不到他还能找到这么家有情调的小酒吧。所以说不能太小看男人,再平静的太海它也有起浪的一天。
“你不回家你老婆不管吗?”我问林工。
“不管。”
“恭喜。”是得恭喜他,希望这世上少些气管严。
“谢谢。”
和他出来喝酒还真没劲,闷屁一个,放都放不响。就这么个男人还有个女人这么吃他,若是我,免费赠送也不要。如果倒贴个一千万的倒可以考虑考虑。
“先生们,能让我加入吗?”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还有一只搭在了林工身上,回头瞅了背后人一眼,觉着眼熟就是记不想哪儿见过。
林工和我一样,满脸雾水,他看了看我,好似在询问这人是谁。
虽然不太礼貌,但我确实记不起这人是谁只能开口直接问了。就在我准备发问前他提醒了我他的身份。
“您头不痛了吧。”
“谢谢”记起来了,是昨天那位有性格的医生。
“不介意我也加入你们吧。”他坐在了我身边。
“您喝什么?”我问他。
我也不介意,还好他来,多个人说说话也好。
“CAMPARI”他说。
我对着酒保指了指身边人说“给这位先生来杯CAMPARI。”
“三杯。”
再打量起他,现在的医生这么能喝?掏出根烟,我看了左边一眼,又看了右边一眼,还真有意思。
那医生喝酒也怪,第一看有这么喝法的。他拿起柠檬片包住砂糖,一口闷了一杯酒,然后往嘴里散盐,再往嘴里塞了颗蒜头。

“试试?”他拿了一杯放我面前。
喝酒喝到现在还是第一看到有这么喝法的,看来是位高人。
“这是什么?”林工看着有意思便开口问道。
“百味人生。”
“百味人生?”
“试试?”
医生将酒杯滑向了林工,林工照他的样子先用柠檬片包住糖,然后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不过没人家那么萧洒,他喷了。
“行了,行了,不会喝就别喝。”看在兄弟的份上,我拍了拍他的背。
又是个硬脾气的,脸都憋绿了还死命的往嘴里灌盐。
“怎么样?”医生拿走了我放台上的烟从里抽走一根,我把嘴上的烟递给他,他拿着我的烟点燃了自己那根。
“不错。”
“你呢,要不要试试。”他问我。 
也就是面子问题,我拿起了柠檬片包住糖,第一口酸,第二口涩,第三口酸中带甜,甜中带酸。那酒,还真让我喷了。是苦的。最后,散盐,那味道,还真他妈像下地狱。当我咬破蒜头时,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是辣的。
“怎么样?”
“还行。”
“你感冒好了?”
“托您的福。”我自嘲的笑了笑。
“我可没那本事医好你的感冒。”他说。
这倒奇了,医生不会治病,说出去多新鲜。
“您不是医生?”
“是。不过医不了你那感冒。行了,我得回家了,回见。”
一溜烟,那医生走的比兔子还快。
奇怪的人。
看的出林工这人有心事,他不说我也不问,有事他自己会说。不过,人家的事也不关我的事,自己的事自己管。
出了酒吧,我回到自己家。
苏菲坐在门口,头埋进膝盖。走上前扶她起来,擦干她的眼泪。
“怎么又哭了?”
“你去哪了?”
“哦,和朋友出去喝酒了。”
“你昨晚去哪了?”

“出公差。”
说着顺口,也不是第一了。
“你是不是”
堵住她的口,我把她的话吃进了肚子。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个。无所谓。
她的身体很柔软,很舒服。

钟嘉宝
连着几天丽娜的脸像是被洪水冲刷过一样,看来灾后重建工作困难重重。柜里的姐妹明显感受到了低气压都不愿意往我们这边儿靠。平时几个要好的小姐妹互换贡品时也得找丽娜不在时进行。
中午吃饭,我和丽娜坐一块儿。她什么菜也不吃,尽往碗里散盐,醋,糖,胡椒粉。
那可是自杀,吃不得。抢下了她的碗,她又去餐厅大妈重新盛了一碗来。
“娜姐,自虐可不是这么玩法的,有事你就说出来吧。”
“没”
我还来气了,这人真是的,不就是个男人吗。当初怎么说来着,男人就是张卫生纸,一擦一扔完事撩。
死拖活拽的把她拉进更衣室,今天非给她洗洗脑不可。
“傻丽娜,你给我听着,看在党国的份上,姐姐最后再拉你一把!”我从箱子内扔出个垫子垫屁股底下,二腿盘坐着。
“是沙丽娜。”
这位姐姐也有意思,姓沙名丽娜,读音不清的老让人误以为是在叫傻丽娜。
“坐下,坐下!”我指了指地上,让她和我同一高度,不然老仰着脖子对血液循环也不好。
“你说说,为了这么个男人,值不值?”我盯着她,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把头一低像是在接受人民的审判一样。哎呀,这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胡说什么呢,哪来的男人。”
“你嘴硬什么?不就是个郑武吗,值得吗?告诉你,那混蛋不是个好人。”一手插腰一手狠戳她脑袋。
“是季武”
“我跟你说,那人心思,跟着他有的你苦了。”这话当初丽娜也跟我说过,只不过现在原原本本的还给了她。我早看出来了,她和那个什么武的不是第一见面。丽娜相亲到现在从不留男人的电话号码什么的,独独留了个他的电话。
丽娜爬起身,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更衣箱。她从里面挖出一瓶事好,一包黑白配,一袋牛肉干,一袋猪肉铺,一包署片,一块可松坊的小蛋糕,一根小黄瓜。
她把地上的贡品推到了我面前。
“说吧。”
丽娜的故事很简单,她从前暗恋了个社区民警,后来民警高升被调走了,她的暗恋也就结束了。
“你傻呢,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口气不太好,现在的傻人越来越多了。
“”
“你到底喜欢人家什么?”我问她,就像多年前丽娜问我一样。

“说不出,就是喜欢。”和我一样,当年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想想,女人真悲哀,永远看不清现实的残酷。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在身边,她宁肯选择当一个瞎子。你怎么偏生往火坑里跳?
“你昨晚是跟陈武在一起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一定是照顾了陈武整个晚上,从她的脸上我看出了答案。
“是季武!你们家李春下手真狠,你怎么也不管管他。”
“他不是我们家李春,我们家没这号人物!”
丽娜拿起烟抽了起来,她这人就这样,一个心情不好就抽烟。想也没想掐灭了她手上的烟。
“想得肺癌呐?抽死你!”我将烟头直接扔在地下。
“这是黑白配。”
“哦”
丽娜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爬回自己的更衣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纸袋放我面前。
“什么?”我指了指纸袋。
她当着我的面倒出了纸袋里的东西。
“你哪来这么多贡品?”我捡了几样看,一看吓一跳,全是些进口货,有些是国内没有专柜的东西。最令我吃惊的是里面还有一块CK的手铐。
“这些全给你!”
“不要!”虽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珍贵的贡品,虽然我的口水已经流下来了,虽然我很想很想要那些东西
“钟嘉宝!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不能反悔知道不?”
考虑良久,我把堆我面前的贡品原原本本的推她面前,只除了那根小黄瓜。
“下不为例!”
“好姐妹,下不为例。”
丽娜的目的达到后笑嘻嘻的爬我身边,脸凑了上来,“小黄瓜哦!”很三八的用肩顶了一下我的肩。
“嘿嘿,小黄瓜!”
好姐妹礼上往来,人家送我黄瓜我也得送点东西出去。我爬回自己的更衣箱掏出包东西扔丽娜身上。
她又亮出了那标准的八婆笑容“苏菲弹力贴身!”

李春
黑暗中我摸索着爬起来,捡过地上的衣服从衬衣口袋掏出烟。苏菲睡在我身边,没有吵醒她。这几天她总是胆战心惊夜里恶梦连连,为了哄她我住到了她家。
手指抚上嘴唇,这里留着隔了夜的吻,没有体温,没有感觉,只有冰冷。胆小鬼隐藏在黑暗中,阳光已远离他,留下的,只有冰冷。
人生也就这样,这辈子太累,下辈子吧。
黑暗中一盏灯亮了起来,身边的女人坐了起来她掐灭了我的烟,钻进我的怀里。
“怎么抽这么多?”苏菲的眼睛直视我的眼睛。

“瘾头上来了,不抽几口怪难受的。”
“李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她又哭了。
抬手替她擦干眼泪,口出安慰,“哪能呢,瞧你胡思乱想的,快睡吧。”将她按回床替她盖好被子也把灯关了。
她的唇吻上我的唇,我没动,她的手摸上我的心口。我拉开她的手再将她按了回去,今晚很累,我只想睡觉。
“快睡吧。”
黑暗中,她发出嘤嘤的哭泣声,有丝厌恶,有丝烦感,更多的是无奈。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得负起责任。
这个女人把她的身体给了我,等了我三年,怎么骂,怎么赶都不走。自虐,自杀全玩过,怕了,烦了,累了。我只想平静一点走完剩下的路,太刺激的心脏可承受不了。
谁欠谁,谁惹谁早就是注定好了的。
爱情就像是流星,一闪而过,瞬间美丽,流星也不是天天有的,所以这个世上不是人人都看得到流星。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像把生锈的钥匙烂在一把锁里。就当是来还债的吧,下辈子,等我下辈子赤条条的来,再来还另一份债。想想还挺浪漫的,哈。
我是个男人,我该负起责任。当初不管出于何种借口都是我先放开的手,现在有个女人需要我负责,我不会逃避,这是我责任,我会负责到底。

钟嘉宝
我约了季武出来唱歌,他没想到我会主动约他。
这种事是非常奇怪的,你爱的,爱上了别人,你不爱的,爱上了你,像张网,逃都逃不开。但愿丽娜能看清楚,否则她的下场比我好不到哪去。
有些事只有自己体会过才能悟出真道理,像当年一样,我没有左右丽娜的选择。女人的友谊也是非常怪的,有些事,如果你听了朋友的劝,到时候不如意你会把错全怪在朋友头上。为了避免这种事的发生,我和丽娜都不曾干预过对方。
三个人坐在包房内,我,季武,丽娜。
季武一直往我身边靠,趁丽娜唱歌之际他偷偷问我“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为什么不能带?”我反问他。
“Garbo,我以为我们”
“前面加个钟,谢谢。”打断他的话没有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季武脸上的伤好的都差不多了,那天和李春打架后他知道了我的过去。他也是个傻子,什么女人不要,要这么个女人,值得吗?就算我要男人也不会是他,为了他伤了多年姐妹之间的和气,不值。
丽娜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我们,我知道她在伤心。
借尿道,逃走了,接下来就看丽娜的了。
走在大街上,慢步享受这片刻宁静。
后悔过吗?
这个问题,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从来没有坚强过,我只是在我快崩溃前闭上眼睛,然后大声的叫,起床了,起床了,睁开眼,我假装这又是新的一天。
我不欠他的,我也不欠她的。这个世上除了我父母外,我谁都不欠。我这么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我像小时那样一跳一跳的走着引来很多奇怪的眼神。

没什么大不了的,哼着小曲,把眼泪装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可以在疲被的时光闭上眼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又能边走边唱哼着歌。

钟嘉宝
人世总是充满着一个又一个意外与惊喜,当上帝关上一扇门时他又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我的化妆师资格证考下来了,代表我们公司参加了一场由这个城市的时尚人士发起的化妆节大赛,我是冠军。从此以后我不单单只是个化妆品专柜小姐这么简单,我还是个美容大师,说不定等几年以后我也会成为另一个靳羽西。
站在台上,公司老总把奖杯交到我手上,并为我亲手别上了一枚代表身份的形象设计师的勋章。这是我用自己的力量得到的,我现在是驻店形象设计师。
掌声,鲜,蜂拥而来。这是我事业上的一个进步,虽然很小,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很大的了。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叫板国际大牌化妆师,我要将我的名字刻在公司进门口的地砖上,就像christian dior,Gabrielle Chanel 一样。会不会太贪心了?不会,我要努力,我要上进。
上帝对我格外关照,当他夺走了我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以提醒我得到的太多时,现在他又将另外一样东西交到我手上,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公平的。
庄子非回来了。
当母亲这么告诉我时,我愣了有一分钟左右。
庄子非和我是高中同学,出国留学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以为他早就做了华侨从此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对他,很喜欢。是他让我想起从前的美好时光,单纯的美好,最难忘的时光。
那时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不知烦恼为何物。
过去的时光就像水一样的流过,再也不会回来。
我是个行动派,只要我想,就会付之行动。我翻出泛黄的同学录找寻他家的电话号码。倒是母亲不慢不紧的将一张纸条放我面前。
“这是他的电话。”
“哪来的?”我很好奇,什么时候我的妈妈成了如愿女神了。
“人家刚回来没多久,今天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有空,你也回个给人家。”母亲说。
其实我是有点怕母亲的,对于当年偷吃禁果一事母亲对我的惩罚是非常厉害的,不止打,还将我关在家里一个多星期。
“小庄,还不错。”母亲说。
“是不错,以前班上最聪明的就是他。”我接口,完全没想到母亲的话中话。 
“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考虑他?没想过。我和他的感情有点像姐妹那种,说不清,反正挺亲的。那时调皮老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乱叫,上课不认真听讲老喜欢在底下搞小动作。
他是个可爱的人,是他陪我一起渡过了美好的高中时代。
行动派的做事效率是非常高的,我马上拿起了纸条给他挂了电话,我们约好星期天在老地方碰头,不见不散。
老地方?那是以前我们班上喜欢搞小动作的人常聚会的地方。老地方指的是一条老街,那条老街上有一家国际影院,读书时学校组织观看的爱国,爱党,爱人民的片子全在家影院进行的。当然,不止学校喜欢这家影院,爱搞小动作的人也喜欢。平时也就是大家抽空把作业做完后买几张票溜进里面看看外国爱情片,脸红脸红自己罢了。 
我很怀念读书时,白的像张纸。
和他事隔多年再见面时的开场白也非常搞笑。
马路对面,他站在那里,和以前一样,他没变,到是个子比以前高了许多。我低着头走了过去,从他背后重重拍了一下。
“哎呀,哎呀,子非妹!”我学着当年那时的称呼叫着他。
和我一样,他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像以前那样“哎呀,嘉宝兄!几年不见长结实了不少,来,让做妹妹的抱抱。”

没有犹豫没有做作,我给了他一个拥抱,一个亲人的拥抱。
“子非,你这几年怎么样?怎么想到回来了?”我勾着他的手臂,读书时我们常这样勾勾搭搭的早就惯以为常。
“还行,在外面混了几年把欠的债还清后就回来了。”他说的很轻松,“哎,去哪儿?大街上的勾勾搭搭多不好看,我是女人无所谓,到是你一大男人家的这样可不好吧。”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还是那样喜欢说着反话。
“哎,咱们去国际影院吧,我很久没去了。”
“行,我去买票。”
手拉手,一步一甩手,我们像小学生那般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影院。
毕竟不是特地来看电影的,片子也放了一半了。
电影院里人很少,我们坐在后排随意的聊着天。他告诉我,他在国外边打工边读书,存了些钱等拿到学位再把出国时家里欠外面的债还清了就回来了。
“留过洋的回来比较好找工作。”他说。
“那是。”我说。
“嘉宝兄,你怎么样?说说。”
“也就这样。”
封了盖的井,不见天日,再打开,浑浊一片,何必呢。
电影里讲的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故事,一个女人,等了一个男人二十多年,临末了,男人回来了,还拖家带口的。
就这片子,报上还宣传说得了个什么什么大奖的,还代表什么什么的参加了威尼斯国际影展的。
“太傻了,真不值!”我愤愤的骂着电影里的女主角。
这女人就欠骂,欠抽,世上男人这么多就偏看上那个,苦了自己不说还害那男人负了另外一个女人。该打,大大的该打。
“那是用情至的一种表现。”子非看着电影嘴里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脑中风的一种表现。”
我的话惹来庄子非的大笑,笑的他咳嗽不止。我就想不通这话哪儿这么好笑,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拍了拍他的背。
“嘉宝兄,你也忒搞笑了,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这么块儿料。”他说
“哎,我不当明星已经很多年了。”伸手进皮包摸镜子,一摸,没有。我想起来了,那面镜子被我放家里了。 
“哈哈”
“就知道傻笑,你说说,在国外,你这么笑,有没有吓到人家外国姑娘家的,人家有没有告你骚扰罪啥的?”
“有哇!不过全被我摆平了!”他做了个练健美的动作,笑的我肚子都痛了,还说我像周星驰,这家伙比我更像。
“子非妹,就你那小豆牙还想摆平人家外国姑娘?您不怕笑掉人家的大门牙?”不止说,我还往他头上打了一下。
“这你就不懂了,外国豆牙没中国的那么够味儿!”
电影也甭看了,我们俩光坐那儿聊天就够打发时间了。聊从前,聊他在国外生活所见所闻。
电影散场,他说请我吃饭。傻瓜才会拒绝,这么多年了,就等这顿饭了,能卡一顿就卡一顿,嘿嘿。

这附近有一家美食一条街,装修的不怎么样,全是临街开出的小店。不过做出的菜味道是非常棒的,以前读书时为了吃一碗小馄饨,我还特地坐车天天来报到。
因为离这不远,我又是骑毛驴过来的,我就让庄子非同志坐我车后,我带他过去。
“子非妹,你可拉紧哥哥了,到时摔下去,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有的受了。”我这个人嘴巴就是v,老喜欢损人。
“嘉宝兄,您放心,就以您这当纤夫的体格,我摔下去时怎么着也会拉您当个垫背的。”
“哈哈”
我们找了家看起来最老,门面最破最黑的小店吃饭。别看这儿脏,不干不净的吃出来还真不会得病,这是我多年的经验之谈。
我们要了小龙虾,松子鱼,油焖笋,咸菜豆板酥,还有一碗酸辣汤。那汤喝的我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一个字,爽!
我就爱吃小龙虾,那小龙虾基本上是我一个消灭光的。姐妹俩的咱也不计较这些,子非妹也大量没过来和我一块儿抢小龙虾。
“松子鱼不错,嘉宝,试试?”他夹了块鱼放我碗里。
“啊?”我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他被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乱吃东西啊,快吐出来!”我把手侯在他嘴巴下,另外一只手已经拍起了他的背“快吐啊!”
他没好意思吐我手上,把吃进去的鱼吐在一边的桌上,狐疑的望了我一眼。
“你海鲜过敏,别吃这个了,喝点啤酒荡荡嘴巴,喏,给你。”我倒了杯酒给他。
“哦”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久,聊了很多,气氛很好。他告诉我说,他在一家外企做培训师。我告诉他,我已经成为了像某某某一样的国际知名大牌化妆师。这家伙又笑抽了。
饭后,时间晚了,他坚持先送我回家再走。见他坚持,我就让他开一回毛驴,让他也过把毛驴瘾。
“妹妹,你可悠着点啊!”坐在车后我紧紧的拉着他,这家伙以前读书时可没少摔过我。坐他的自行车可得有随时牺牲的思想准备。
“哎,您放心,摔不着!大不了变残废,再大不了变颗植物,绝对绝对不会有危险。”
“啊?”这能放心吗?“要不就算了吧。”
“坐好,坐好,别乱动。”
“您开稳当点儿啊,我可摔不得,家中还有二老等着我伺候呢。摔死也就算了,摔成残废可就拖累我爹妈了,那可让我怎么办呐。”我赶紧像考拉抱尤加利树一样的抱他,反正要死也有个垫背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养你”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清了他的话,没有再问,一路上,平平静静开回了家。
楼下,我们互道晚安,然后,他回他的家,我回我的家。
父母已经先睡了。洗梳过后,我身在床上,关上灯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有点不切实际,踩在云里的感觉。
我还真没想过自己的第二春。嘴里叫的,心里想的,不一致,懂吧,这就是女人。
睡不着,黑暗中我翻身下床,从包里找出我的MP3。
今晚,我想听听王菲的歌。

留着你隔夜的吻,感觉不到你有多真。想你天色已黄昏,脸上还有泪痕。如果从此不过问不想对你难分难舍,是否黑夜就不会冷,心就不会痛。颤抖的唇等不到你的吻,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希望希望希望你会心痛。我害怕一个人,为何不肯轻轻唤我一声?安慰容易受伤的女人。为了你我情愿给一生,你的眼神烫伤我的青春。黑夜里不敢点灯,是谁让我越陷越?让我爱过的人,越来越陌生。
不听了,睡觉,睡觉。明天,明天早上,我要第一个跑到肯德基去买外带早餐,还要第一个冲到太平洋的更衣室躲起来吃。嘿嘿,我羡慕死他们,嘿嘿,嘿嘿。

李春
小朱的儿子满周岁,部里的同志全去参加他儿子的周岁生日。这么多年的老兄弟,老同事不去说不过去。只是,送人礼物,我实在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把买礼物的事交给了苏菲。这方面女人总比男人强一点。
“李春,一起去吧。”苏菲从身后搂住我,难得的休息天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还有些公事没理完,星期一专家组开会要用到。
“我还有些东西没理完,你就自己去吧。”我说。
她一屁股坐了上来,又是啃又是咬的就是不依不饶的。
“一起去嘛。”她噘起小嘴撒娇,“人家晚上就请客了,你这做兄弟的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好歹小朱的儿子还是你干儿子呢。”
想想,小朱的儿子还真可爱,和他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大后也是一匹狼。
“哎,你看我手上还有事呢,星期一开会得用,晚上又得去小朱那儿,来不及啊。这样吧,你自己去,看着哪个最贵就买哪个,咱不求最好,只求最贵,你看怎么样?”我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印着一个我,就像她一样。
“那好吧,本来人家还想让你参谋参谋的。那我自己去了。”
苏菲从我腿上跳下,换上外出服准备出门。
“你今天不出门吧?”走到门口换鞋时她问了这么一句。
“可能,如果拉一级警报那就不得不出去了。”
“讨厌,我会来查岗的哦。”她说。
“欢迎领导前来视察。”我说了句我们部里对反腐倡廉那群人的特殊欢迎词。
苏菲离开后,我躺回了床上,我觉得很累。
一觉睡到下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换了身衣服准备接苏菲去小朱那儿。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我过去接她。她说自己已经直接去小朱那了让我也快点去。
走出大楼时,我下意识的回头。没人。
这幢楼不是那幢楼,这里没有窗户。
掏出遥控器打开车门,我发觉我不知道该开往哪里。
有人曾说过,如果你很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放它走,如果它自己回来了那就说明它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回来了,那就说明它不是你的。
是部电影里说的,名字忘了,只觉得这句话有趣就记下了。
我想看看还在不在,没有理由,没有为什么,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是看看。
停车场内,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掏了根烟,抽了几口,我决定上去,那支吸了一半的烟被我狠狠的掐灭了。
每走一步,我的脚就越想再往上一步,往上一步了,我的脚又不自由主的再往上了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欢迎光临LANE,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不是她,但和她很像。一样的穿着制服,一样的挽起头发,不一样的是她的胸口名牌上写着Lucy。

“先生?”
年轻的女孩唤醒了我,回过神看了一圈柜台,里面没有她。
“LANE新上市的男士护肤品请问您需要试用一下吗?”她带着甜美的笑容问我。
“不用了,谢谢。”
离开那里,我直接开车到小朱家。
部里的除了一二个还没到外基本全来齐了,苏菲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小朱的儿子。我走了过去抱起小家伙,他不识相的哭了起来。
“快给我,孩子认生。”苏菲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抱着哄弄起来。
这小家伙一到美女怀里马上不哭了不说还对美女露出了一个vv的笑容,气的我牙痒痒,立马,二指一夹,夹住了他的鼻子。
“欠扁,敢对你爹大哭小叫的,看我怎么治你。”我做了个鬼脸恐吓他,这小家伙不吓反笑,根本不在乎我的手还捏着他鼻子。
变本加厉的,我想方设法的欺负这小子,他倒和我对打了起来。
“哟!咱宝贝儿和春少打起来了。”
小朱搂着他老婆来到我和苏菲身边,苏菲见阻止不了我们俩人开战也只好随我们去。
“别闹了,孩子该吃东西了,你一闹他分了心可不好喂。”
由于体力悬殊,苏菲不得不分开了我们,这小家伙在苏菲手上笑的特别灿烂,那口水流的胸口的衣服也湿了。
“我来,我来。”我接过孩子把他放腿上一按,拿起调羹就往他小嘴里塞。
“哇!”
他把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又是哭又是闹的。放下调羹抱起他又是拍又是说好话的,他连个笑脸也没,最后,还把鼻涕口水全蹭我脸上。
“哎,行了,行了”这小子没完没了的往我脸上蹭,我这么张脸就成了他的餐巾纸。
苏菲拿起纸巾帮我把脸擦干净,也把这小家伙擦干净,最后从我手上接过小家伙。
“春少,这么喜欢小孩,自己也生一个。”小朱扔了根烟过来,我和他走到外间去抽,客厅内有小孩妇女的不太方便。
“哪有那空。”我说。
“生个,自己也就有了根。”
根,落地生根。死死的拽住你,缠住你,就像藤缠树。
“走,喝酒去!”
我拖着小朱去拼酒,部里的同志们来齐后大家喝场如上战场,全都拼个你死我活的。
小朱最惨,得了个儿子,眼红的人拼命的灌。这混蛋推我上场为他挡酒。
“少喝点。”苏菲急了,冲了过来拿下我手中的酒杯惹的在场的兄弟们哄笑不止。
“春少,还是你有口福。”部长同志过来拍了拍我的胸肌“年纪青,就是好。”
我们俩交换了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笑容里多了许暧昧。
结束后,由苏菲开车,我坐在她旁边。她帮我绑上安全带,递给我瓶水。

“你下午去哪了?”
“家里睡觉。”
回家后,苏菲缠的紧,还没进屋就滚到了地上。
在她体内高潮,她的头发缠上了我的头颈,我们手脚相绕。
我想起来去浴室,却又被她拉下。
“别这样。”拉下她的手,我走进浴室。
苏菲跟了进来,跟我挤在一起冲洗。
“李春,你看着我。”她掂起脚捧着我的脸,她的眼睛直视我的眼睛。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
“看着我好吗?”她的声音柔的像水。
逃避不了,我直视她的眼睛。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好吗?”
“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小孩,不想要孩子。”的确,我没骗她,我从来就不喜欢孩子,我不是个好父亲。
“你不是很喜欢小朱的儿子吗?”她不依不饶。
“哎,人家的孩子都好玩儿,这道理你还不懂?你想想,你事业这么大,我又这么忙,谁来照顾孩子?扔别人带,以后还和自己不亲,万一学坏了那多不好。”
“我自己带。”
“再说吧。”
跨出冲淋房,拉了根毛巾擦干自己。
“李春,你的眼睛有心事。”
转过身,看了看她,“我眼睛干。”
床上,她的手搂住我的腰,我的手摸上了她的伤疤。
像是道封印,封住了我,也封住了她。
女巫的诅咒应验了。

钟嘉宝
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总公司领一套新制服,一套代表身份的制服。
来到商场,我穿着新制服,别上勋章绕柜台一周,接受四面八方羡慕的眼神。
“妖精,别忘了请客。”丽娜说。
“一定啦。”我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丽娜从柜台角落拿出一包东西砸我身上,“喏,这些全是姐妹们的贡品,开心吧,大形象设计师。”

“嘿嘿”
丽娜最近漂亮了不少,气色也好,精神也饱满,看的出她恋爱了。
她不说,我不问。
毕竟她的恋情有点敏感,女人和女人之间唯一不能共享的就是男人,不管二个女人间有多亲密。
新官上任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打出驻店形象设计师的噱头,有些买满一定金额的顾客就可以享受一当场形象设计的服务。
这种水平的化妆基本上每个专柜小姐都会,我和她们的区别就在于画另类妆。这世道也怪,越难看越怪越不成体统的妆越受欢迎。我那张证书和比赛冠军就是这么得来的。
中午快吃饭时,丽娜被一个难缠的顾客给缠住了,她示意我快离开,不然那位顾客可能会带附加条件的要一免费美容。
我和Lucy先去餐厅吃饭,看不出来这小姑娘个子小小的胃口到很大,吃的比我还多。
“你这么吃就不怕胖?”我问她,这种问题基本上每个女人都会关心。
“天生的,没办法”
气人哦,有些人就是百吃不胖,有些人一喝水就会胖。不得不承认,我就是属于后面的那种。
“你这吃相可别带到外面,到时吓坏你朋友看你还嫁不嫁得出去。”
“哎哟,么事啦,这样就受不了还不如不结呢。”她一口吞了块肥肉,接着又往嘴里塞了根鸡爪,“哼,分了也好,到时找个比他更帅的男人气死他。”
小Lucy说话很有意思不比娜姐差,她是新进人员还在实习期内,不过看她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加入我们的大部队了。
“哎,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很帅的男人哦。”Lucy口齿不清的说,边说还边往嘴里塞菜塞饭的。
她那吃相我真的是受不了,看着就难受。倒不是嫌她,我就是也想和她一样这么吃,就是面子问题,不太好意思。
“男人不是光看脸皮的,小妹妹。”我说
“屁啦,帅就OK了啦,管那么多干嘛,哦,让偶哦,找一个长的像彭恰恰那样的啦,偶宁肯去死啦。”她说话一急口音就变了。
“台湾人?”
“偶祖上是福建人啦,偶妈妈插队落户来到这里的啦,偶跟偶妈学的口音啦。”
“哦”我想难怪有口音,下偶也学学她说话。
“姐姐,真的,那个男人暴帅,哦哟,你是没看到哦,看到你也说帅。”
帅?到时候苦的只是自己。
“那你怎么没冲上去?”我很怀疑像她这种痴看到那位帅哥就没顺手摸人家二把。
“我也想哇,那个男人走路太快,才说了二句话就走人了。”说到气她又往嘴里塞了口饭“姐姐,你这个还吃不吃?”她指了指我碗里的鸡腿。
“吃的,吃的。”
傻瓜才给她,我还饿着呢。
不管了,放下筷子手拿鸡腿,上来就是一口。可惜啊,这里没有酒啊。
“下,再看到他,我肯定强奸他。”
不行了,我吐了。

怎么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开放?
我以为自己就够开放的了,想不到她比我还开放。
“看在好姐妹份上,你要的话也让你上一。”她很大放的往我碗里放了只鸡爪子,只不过是用手抓的。
“谢谢,我在旁边观战就好。”
我还不想得爱死病。
手机响了,我手上全是油,正巧身边没带纸巾。小Lucy从口袋里掏出二张草纸扔我前面,学她样,我用草纸把手擦干净接起了电话。
“嘉宝兄。”
“呀,子非妹啊,有事吗?”
“同事送了二张赛车套票,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去?”
“你连这个票子也有?厉害,一票难求啊。”
“是啊,去不去?”
“去,去,去。”
“那好,晚上我来接你。”
“今天就有赛事?”
“嘉宝兄,您这是和我装傻还是开玩笑呐?这么珍贵的票就不值得您好好犒劳犒劳我?”
“那是一定,这样吧,晚上请你吃饭,价格在一块钱以内的您随便挑,别客气,超了您就自己付吧。”
“哈哈,可以,可以,就这样吧,晚上来接你。”
“K,白白。”
“白白。”
挂上电话后,小Lucy的耳朵拉的比兔子还长的贴我脑袋边,只差没在我手机上再装个窃听器了。
我想,娜姐,你后继有人了。

钟嘉宝
休息日,第一道阳光穿过窗户打在我身上,“辟叭,辟叭”如雨点般的敲击声叫醒了我的耳朵。
伸了个懒腰,起床,走到窗口。
“庄稼宝!”
楼下,站着的是庄子非。
他的手握成小喇叭状叫着我的名字,他的笑,没变,和以前一样。仿佛回到年少时,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男孩抓一把小石子站在我的窗下敲打我的窗户。六楼的距离,并不能击退男孩的求胜心。他每天都练,每天都练,直到他够力气够准头敲打上我房间的那块小小的玻璃。
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这是第一个,没有任何伪装与欺骗的笑容。很舒服。

“庄稼宝!”他叫了我一声,然后快速的又往上投了一颗小石子,正中目标,一块小小的玻璃上面。
“嘉宝,谁啊?”
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我朝庄子非使了个眼色,他带着一抹笑容离开了我的窗下。
“和谁说话呢?”母亲走到床边帮我整理被铺。
“哦,楼下有小孩儿说下雨了,我看看是不是下雨了。”
“你睡糊涂了吧,这么大的太阳哪来的雨?”
这个家,母亲的话就是圣旨,对于她要绝对的服从。读书时每庄子非来等我都是偷偷瞒着母亲进行的。就像刚才,明知道现在都是大人了,正常的人际交往没什么,但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
妈妈一直在整理我的房间,这让我像回到了小时候。刷完牙,我跑过去抱住了妈妈,对她撒娇“妈妈,你帮我梳头吧。”
妈妈像以前一样帮我把头发绑成马尾,手拿照妖镜我朝镜子里做了个怪腔。
梳完头换上衣服背起包往外冲,却被妈妈拦住。
“去哪儿?不吃早饭了?”
“哦,我陪丽娜去健身,她最近减肥。”
我不打算告诉他们实话,就像从前,我总是扯着一个又一个小谎偷偷摸摸和庄子非出去一样。
“早点回来!”妈妈在楼梯口叫着。
跑下楼,穿过马路,他和以前一样,站在车站的车牌下等我。
“Hi”我朝他亮出漂亮的八颗牙。
“拿着。”
他朝我扔来一颗不明飞行物。
接手一看,是糍饭。
和从前一样,他还记得。
“哎呀,好姐妹,谢了,谢了。”大大的咬下第一口糍饭,吞下,咽住了。
“呕!”我嘴巴里发出怪腔怪调的。
“慢点,慢点。”他拍了拍我的背然后给了我袋牛奶。
“哎呀,你还记得呐?”
感动,不是普通的感动。
“你也就这点兴趣爱好了,想忘也忘了。”他说。
“嘿嘿”傻笑,一如既往。
我们打了辆车前往嘉定的赛车场。
到达目的地后我拉着庄子非妹妹就往外冲。我还是第一看赛车,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有这么实际的机会是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的。
“荷叶,荷叶!!”我拉着他的手又是叫又跳,指着看台上的那些个顶天立地的遮盖物。

比赛是下午进行,我们上午就过来为的就是能好好参观一下。
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就是价格不菲。
展厅内有舒马赫同志用过的赛车,还有一些各各部件都拆光光吊起来给你一饱眼福的赛车。
拆下来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的,居然还值个天价。再感叹造物者的不公。
F1请的车模也是没的说的,身材那是相当相当相当不过再怎么相当也没我好,嘿嘿。
我们买了很多纪念品和一些小玩意儿,还开了把卡丁车过过赛车瘾。我的车技很不错,看来以后考驾照那是闭着眼睛也能通过的了。
庄子非妹妹的开车水平怎么样?那只能说是just so so ,没法和我比。
我们参观了很多地方,像选手休息区什么的,从照片上看这里的新闻中心是同类赛车场设施最好最先进的,不过我们没能进去。
中午我们在空中餐厅随便吃了点,菜一般,不过气氛环境还不错。吃完,我们坐电梯来到看台早早的等在那里。我从背包内拿出矿泉水和零食,将东西全堆在他身上,就像从前一样。
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照,庄子非妹妹递给我望远镜,只要发现帅哥,我就会叫一声以表爱慕之情。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呢,嘉宝?”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冲他傻笑。
“快看,快看,露点了,露点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同志们,我看到一个小车模露点了正在拉衣服。看在好姐妹的份儿上,我把望远镜架他脸上让他能够观看的仔细点。
看完后他好笑的问我,怎么我眼睛这么尖。
我跟他说,女人的眼睛都是尖的,哪怕这个女人是个近视眼。
“怎么舒马赫同志还没出来呢?”
我就是想看巨星风采,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真正的明星呢。这些个赛事也怪到时间也不准时开赛偏喜欢先搞个什么文艺表演的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还没开场呢。”
“哦”
管他的,没开场就没开场吧,吃东西最重要。从他身上拿来一包零食开始了嘴巴的运动。
在我的嘴巴快脱臼前,这该死的赛车总算是开跑了。
赛车是项非常消耗体力的运动,当然看赛车也是项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儿,尤其像我,前面玩的这么疯,后面的赛事如何精彩也唤不醒我已搭下的眼皮。
靠在他的身上,非常舒服,非常安心。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与猜测,没有仇恨,没有悲伤,像是婴儿回到了母体。
在最后的十分钟,他将我推醒让我看了最精彩的一幕。还是我的子非妹妹好,最懂我,嘿嘿。
最后夺冠的不是舒马赫同志,怎么也小小的伤了一下我的心。
“这是什么歌?”我问庄子非,前面开场表演时就有乐队现场演奏这歌,听着耳熟就是一下子记不想。
“take me to your heart”
“麦克学摇滚的。”我记起来了是他们的歌,难怪听着耳熟。
“嘉宝”他抬起了我的下巴,神情认真无比。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我想我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Take me to your heart!”

心?
我还有心吗?我还能拥有吗?我不知道。
他放下了握着我下巴的手伸到了我的眼前,“把你的手给我。”
如果你对他的信任能像你现在伸手这么快,那么义无反顾,也许你会过的很好。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娜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子非,你知道什么是伞兵吗?”我问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印有一个我,就和那人一样。
“知道。”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伞兵吗?”可能有些伤人,可我不想再受到伤害。
“跳伞的兵,算是突击部队里最常用的一种进攻手法。”
“不对。”伸手摸上他的眼睛,我的手指清楚的印在他的眼睛里,擦不去抹不掉。“你一定没看过兄弟连吧,伞兵就是被敌人包围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像食物一样,放久了会变质。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了。
“嘉宝,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拿我的包,搂住我的腰让我的头靠在他身上。
我是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
我的面前有一道坎,我不知道如何跨过去。
我想有人能拉我一把。
如果有只手伸给了我,我可以伸出去吗?
我会摔下去吗?
我会粉身碎骨吗?
我还有勇气再爬起来吗?
我不知道。

钟嘉宝
理都理不清的帐,剪也剪不断的孽缘像潮水般像我涌来。人生,就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二种人,旁观者与当局者。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终将会踏入进一个漩涡,你看不见,也摸不着,也许你的朋友能看见能摸着。你的朋友看不见自己的漩涡但你能看见他的漩涡。
就像现在丽娜扑在我的怀里,泪水模糊了她的妆容。愤怒中的她拼命拉扯我的衣服,我没还手,发泄的时候就要尽情发泄。
她哭累了,倒在地板上抽泣着,头枕在我的腿上。我像个母亲安抚稚儿般的安抚着她,她咬着手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越是忍耐越是痛苦。
“瞧你那出息样,不就是个男人吗,值吗?还没你那小黄瓜来的粗些的,即安全又卫生,省时省力,多好。”
她没搭话,我继续我的开导工作“看在党国的份上,拉你一把,傻丽娜,别给脸不要脸啊,到时苦的只是你自己。”
“屁,谁要你拉来着?滚,滚,死开,死开。”
还嘴硬,真不要我拉干嘛连晨会也不开的就把我拉进更衣室。姐姐,您也想开些,这种事迟早得发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早点发生也好,早死早超生,下回投胎寻个好人家不就得了。
不过那些话我不敢直接说,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刺激不得的。

“说吧,又出啥事了。”我哄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好对症下药。
可能是想到伤心她又哭了,泪水就跟那三峡工程一样,掏出二张草纸盖她脸上,她也不客气拿起就擦鼻涕。
“他,他说的,他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说他会只对我一个人好,还说会疼我,宠我,永远不会欺负我,不会背叛我的。”
行了,后面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哪个男人骗女人时不是这样的。
她连说话也是一抽一抽的,说实话,我特别想笑,不过我知道如果我现在笑出来的话恐怕这位姐姐当真就和我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了。
“亲爱的,别相信男人的那些个承诺什么的,那些个就和空气一样,吸进去吐出来就没了,懂不?承诺是什么你知道吗?承诺就是男人给女人吃的一颗定心丸,虽然那药的成份有待考证,但女人都愿意先吃上一颗。所以说咱国家政府提倡合理用药,安全用药,不是没有道理的。像这种来路不明的药你可别吃,吃了更糟,空欢喜一场的,还不如不吃呢。”
“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哪儿学的?”她听着来劲了,暂时也止住了眼泪。
“电影里,我可是影迷俱乐部的。”
她坐了起来盯着我看,好半天来了一句“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谁?”我问。
“李春。”
“怎么又扯到他,我不做他老婆很多年了,姐姐。”
说来也火,就这么个死货色,搞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恨起来拿把刀捅死他。
“嘉宝,你有没有后悔过?”
“没。”
“你真冷酷。”
冷酷?或许吧,我只是保护我自己不受伤而已。
“嘉宝,有时我很恨你。真的,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为什么你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勾走?他到现在也没忘记你。”
这就是女人的友谊,千万别扯上男人。
“亲爱的,你得明白,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有时女人会搞不清真正的敌人是谁而盲目的选择怨恨对象。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痛苦,你要是我仇人多好,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和你吵架了。”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伤她很。
爱与恨是成正比的,有多爱就有多恨。
“嘉宝,你真傻。你要是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那么犟,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那我问你,如果我和那个沈武有点啥不清不楚的,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她想了很久,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我不知道。”
“娜姐,我想这个道理你也懂,人的一辈子最爱的只有一,也许那唯一的一爱的质量并不高但却是一辈子最为激烈的一。有多爱就有多恨,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我的心,不是冰做的,我只是假装很勇敢,假装很无所谓,这是我唯一的保护色了。

“娜姐,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也这么想过。你现在必需停止你的那个愚蠢的想法,知道吗,这个世界对女人是很不公平的,自古都要求女人守节守贞的。要知道男人风流的下场是占了点便宜,而女人风流的下场就是葬送了自己。别想那么干,会有值得我们爱的男人出现的,会有的,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话,说给她听的同时也提醒着我自己。
抽身吧,趁自己没陷太前离去吧。
“嘉宝,你能你能再帮我最后一吗?就像就像那一样。”她双手抓我的肩,很用力很用力。
像上一样?好吧,看在好姐妹的份上,我闭上了眼睛,并住了呼吸。
她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和我舌头纠缠在一起,非常苦涩的味道,那是她眼泪的味道。
“再见!”她甩了我一巴掌,我的半边脸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们不是同性恋,我们只是一对可怜虫。

李春
办公室空空荡荡,该走的走了,该回家的回家了。还好,部长小蜜不在,不然现在又得吊着嗓子大叫,禁烟禁烟,呵呵。
很多时候,我一直思考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当初我们的心是站在同一跑道上的,那现在会怎样?
扰人的手机一再响起,我已无力再去应付任何事了。
关上灯,走出办公室,像多年前一样,我开着车在大街上无目的乱逛。
已经没有我容身之了。
开车来到酒吧,看来今天的生意不好,也是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坐在吧台边要了杯黑色俄罗斯,酒虽烈却及其入口。
阵阵飘香,惹人遐想,雪白的肌肤,微微上扬的眼角就和她一样。嘴角带着挑逗的美女坐在了我身旁,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目的明确。
“喝什么?”靠在她颈边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你真香。”
笑靥如,她的眼睛里戴着薄薄的一片隐形眼镜,像在眼里藏着一片雾。
“和你一样。”美女说。
给她点了杯黑色俄罗斯,她的腿跷起,非常好看。
拉过美女,给了她一个俄罗斯式的吻,热情中带着冷漠,这就是俄罗斯人。
对于女人的胸,我一直很好奇,我想看看她的胸口是否和她一样有着一粒小黑痣。
美女拍下了我的手,“别急,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一整夜的时间?
是的,我有。我总是寻找一个又一个女人,有时是眼睛,有时是味道,有时是嘴角,有时是那颗该死的痣。
“非常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小姐,这位帅哥有人了。”
一双大手适时的将二颗粘连的头颅分开,美女愤愤然的离开,临走时往我手心里塞了张纸条,就像她一样。
“老朋友了,不请我喝一杯?”他的手勾上了我的脖子一付哥俩好的模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那位坏人好事的医生。
“您这是第几了?”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发生在这奇怪的夜晚。

“行了,兄弟,别计较这些。你看,为了这个值得庆祝的夜晚,不请我喝一杯吗?”他的摸上了衣服,掏出烟自说自话的点上了一根。
“庆祝什么?”我觉得好笑。
“脱离苦海。”他说。
脱离苦海?也许我该学学苏菲那样。
看着旁边的人抽烟,自己嘴上不来这么一根怪难受的,正在我准备点烟时,手中的烟被那医生抽走了。
怎么又掐我烟?
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掐我的烟。烦。
“你想得肺癌?”他拿着烟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轻挑。
“那样也挺好。”我说出真心话,反正无所谓,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大家也都无所谓。
“兄弟,看在党国的份上,可别得那病。”他到不计较,拿起我喝那杯酒一口气闷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我在想,曾经有个人也喜欢说这话,我一直问什么是党国,你加入的是什么党。她总是说,秘密,秘密,秘密。
真他妈没出息,想想就是一把火。
人生就是理也理不清的帐和剪也剪不掉的纠缠与孽缘。
“行了,别露出那付苦大愁的面孔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兄弟俩好好干一杯。”医生又点了二杯酒,他把酒滑到了我面前。
他抓过我的手在我手背虎口散了些粉沫,“来,这是我特制的百味人生,先舔一下,然后喝一口,就一口,你尝尝。”
我学着他的样子先舔了下手背虎口的粉沫再喝了一口酒。
“怎么样?”他问。
“不错。”
这酒奇怪,是甜的,和上喝时不是一个味道。
“就像人生,先苦后甜一样,兄弟!”他好笑的拍了拍我的肩。
这话来兴趣了,“说说,怎么个甜法?”
“这你算问对人了,要甜很简单。无非是找个女人好好爱一场 。”他又拿起另外一个小瓶在手背上散了点粉沫,然后一口闷完杯中的酒。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混人说的话还真他妈带劲,也是个表面装的像本中国刑法的主儿。
“如果找不到可以好好爱一场的女人呢?”我问,这么简单的话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你不早有了吗?”
“说说。”
“很简单,那个女人不出现你就等,哎,死命的等,往死里等,知道不?”他的语气越来越不正经。
“你小子就这么唬弄人的?”不得不怀疑起他的人品。
“哈哈,爷爷还是有二把刷子的,想当年我骗我老婆时那是相当相当”
“哎,别停,快说,快说,让兄弟也取取经。”这个重要,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关键时刻这混蛋住了口,一脸高莫测的望着我,“你得付学费。”
钱?
有的是。
我从外套内侧袋中掏出皮夹扔了过去。
“爷爷不缺这个。”他又将皮夹扔了过来,他指了指酒杯说“爷爷缺的是这个,家里老婆管的紧,不让碰。”
又是个没出息的,真他妈熊。
“行,以后你来喝全记兄弟帐上怎么样?”
“成交!”他和我击了一掌以示交易成功。
“这女人也就这么回事,你还不能比她凶,还不能跟她讲道理。你凶了,她哭,你心痛,你安慰吧,她比你更凶,闹的更厉害。”
“对!”
好兄弟,不愧是过来人。
“要克她们唯一的法子就是满足她们的愿意,你得先满足她们,满足了她们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懂不?”
还要我怎么满足?把我掏空了才甘心?一个就像是豺狼虎豹的,来俩,他妈的要了老子的命。
“行了,兄弟,你那些烂帐不值一提。”
“对,对,喝酒,喝酒。”
又和他干了一杯,人生也不过如此。酒逢知已千杯少,已经很久没喝的这么痛快过了。
“兄弟,看开些,有些事,早就注定好了的,改不了。知道啥叫天意弄人不?指的就是这事儿!”他提高了嗓门,这架势和部长小蜜有的一拼。
“是啊,兄弟,遇到你真好,怎么她不像你一点就通的,偏生个死脑袋砸都砸不烂。”
“因为我是男人啊!”
哈哈,说的好。我让酒保弄了点解酒饮料,光喝酒精也伤身体。
“我他妈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遇这二个妖孽,娘的,把我往死里整。还让不让我活?”
越想火越大,一个把我当球踢,一个把我当宝藏,真他妈v。
“你就当来还债的。”他说。
“还债?”
“欠的总有还的一天,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行了,说白就他妈太俗了。”
“欠的总有还的一在?哈哈,高,实在是高!知我者兄弟也!”
这一夜,我没回去,也没找女人,我在酒吧和一个陌生人聊了一夜。
天色渐亮时,陌生人离开,临走时对我说,有空下记得来找我喝酒。
我说,好的。
人生有些事,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很多人骂我负心汉,很多人不耻我的行为,很多人认为我是个背叛者。无所谓,心若死了,怎样也就无所谓了。

对于苏菲,我不欠她的,欠她的已经还清了。她的血肉剥离之痛,已用我的血肉剥离之痛还了。接下来的就是义务,为了那一刀的义务。
对于我能想通这一点,非常高兴,我急于去八院寻找那位喝酒时的知己,岂料,这又是一个人生的意外或是惊喜吧。
来到急症室,不见那位医生,我便随便问了一位小护士。
“您好,请问安大夫在吗?”
“我们这里没有姓安的医生。”
“没有?您记错了吧,个高高瘦瘦的那个,看起来像斯文败类的那种?哎,您别走,您再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位医生?”
我追了出去跟在小护士屁股后,问了几个都说不知道。最后,问了护士长,她好半天功夫才回过神。
“姓安?我们急症室确实没有这么位大夫,不过,以前六楼肿瘤科到是听说有这么位姓安的大夫。不过那安大夫他结婚没多久就死了,也真是做孽,平时人不错怎么知道就得了这种病。”
死了?不可能的吧,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喝酒来着,怎么说死就死了?
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多如海。
我来到六楼肿瘤科,得到的答案和楼下护士长所说的一致。
“安大夫啊,一年前就没了。挺好一人,你说,可不可惜。”
死了?
我不知道此时内心的感受怎么解释,难道一切全是冥冥中注定的。
“哎,最可惜的还是他老婆”
后面的话我也记不清了,离开医院时,我一直在想那个奇怪的人。
他想告诉我什么,我已经明白了。
好兄弟,下遇到,再请你喝一杯。

我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我遇到一个人,是他让我相信什么是奇迹,是他,解救被女巫诅咒中的我。
他说,很多事,不是光想就能成功的,如果只是我想,她不想,这件事还是失败的,不是成功的。
好兄弟,好兄弟。

大结局
钟嘉宝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回想从前种种,会心一笑。
现在的我,很幸福,有个爱我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我嫁给了子非。
他实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没有再让我流过一滴眼泪。我们很相爱,很相爱。
女人要的,不过就是平淡而平凡的生活。

我要的,只不过是相知相守能伴我度一生的人。
子非,谢谢你,我爱你。

李春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回想从前种种,会心一笑。
现在的我,很幸福。有个爱我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我取了苏菲。
我的人生很完美,我很满意。我谁也不欠。
曾经有一个女人,在她出嫁前夜偷偷跑出来见我,可惜我们谁也没勇气先开口。
那个夜晚,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我最甜蜜的痛。
女人:“我不会再见你了。”
男人:“这辈子而已。”
这是从前。
分开后,我戒烟,戒酒,保持健康,我要活的长命百岁。我开始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我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百年前没有你也没有我,一百年后当然也不会有你和我。我能做的就是长命百岁。

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是他让我相信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奇迹。我开始相信了。
当我踏进机场的候机室时,我看见了她。
满头银丝,鸡皮鹤发,眼角的皱纹刻在她微微上扬的眼睛边。她的手上拿着一本<<情人>>
现在,我将实现她毕生最大的愿望,这是我当初对她的承诺。唯一一个也是最初的那个。
我走了过去,对她说“我认识你,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走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看上去很美。很多人都说你年轻时很美,我却觉得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我爱你现在凋零枯萎的容颜胜过昔日的红颜。”
她笑了,我也笑了。
我实现了她最大的愿望。

(看开些吧,这就是结局,这二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有些事,一旦放手就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

这个结局是我以前写的,从37章开始是后写的,定力不好的此章结束请勿下翻,谢谢。

开篇前言

我回来了。
昨晚英格兰踢的太他妈差了,我都快睡着了。可惜我到最后还是睡着了,错过了最爱的阿根廷队的赛事。
好了,言归正传,我来写小人物的后篇了。
在看之前,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如果您是一位爱情完美主义者,如果您是一位爱情独断主义者,请绕道返回上章,谢谢。
我不否认匆匆结束是因为没灵感。好了,现在灵感来了,我又开始写了。就像我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走不过的,没什么跨不过的。伤心时,难过时,喝杯酒,抽根烟,看场球赛,做场爱,可以了,就这样了。
一定要男人吗?
不!
小黄瓜也可以。
哈!
谁知道。

NO1
庄子非
课堂上,英语老师用他那标准了不能再标准的英式发音朗读着手中的课文。
底下,已有不少同学纷纷模仿起这位老师的发音嘴里莫念着课文。当然,这些学生中不包括我和钟嘉宝。
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在观察钟嘉宝。她是我们班级里最令人头痛的人物之一,如果不是她的后台强硬她早就被扫地出这个班了。
钟嘉宝,对她的评价,大多数老师都会说,上课不认真听讲废话特别多,小动作多,思想极爱开小差,从不按时交作业。
她留过一级。
令人吃惊的是,她并不是因为成绩不好而留级。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大考那天她睡过了头错过了考试。
听说,她的父母都是教师,对她管教不是一般程度上的严厉。
真搞不懂,这样的父母是如何教育出美猴王似的孩子。
就像在英语课上,她公然看起了小说。还不是偷偷摸摸的放在下面看,而是大大方方的拿在桌上看。一边看,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乍一看,真以为她在跟着老师一起读书。
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更是钟嘉宝同学一帮一的对子。下课后,我走到了钟嘉宝课桌边上。她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手里拿着闲书眼睛都没舍得离开过一下。
“钟嘉宝!”我拿起她的笔袋拍了一下桌子。
“哦”
这就是她招呼的方式。永远不会对着你的眼睛,或是看着你的脸。她总有忙不完的事要做,看上去认真,可这些事,这些个认真劲,全是在浪费精神,浪费青春。
“钟嘉宝!”我声音又提高了一点。
“哦”还是老样子,一点进步也没有。

我抽走了她手上的书,把书皮撕开露出这本书的真实面貌。
封面上印了三个字,十八春。
我不知道什么是十八春,没看过也不感兴趣。
“你也喜欢这本书?”
钟嘉宝趴在桌子上问我,嘴上带着调皮的笑容,眼角微微向上扬。
“不喜欢。”我直接告诉了她此行的目的,希望她上课认真听讲,不要再做些与学习无关的事,不然,我会向班主任告发她的行为并把她的十八春一并上缴。
听到我要打小报告她来精神了,一下子窜了起来坐在课桌上,二条腿在空中荡来荡去乱踢一番。
“哎呀,少娘娘腔了,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来,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她抢过了我手中的“十八春”翻弄了起来。
“喏,你看,精彩吧。你把书上缴了,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刺激的去?”
十八春,顾名思义,是一本十八禁的小说,其中穿插了不少图片。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张爱玲的小说中也有一本名为十八春的书。
“你看,你看,厉害吧。哦哟!”她不止看,嘴里还发出怪声,就怕我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力。怎么瞅怎么觉着她像是在故意整我。
脸一红,没好意思往下看。这场较量,算她赢!
接下来,为了她的学习成绩着想,班主任将我们俩座位换在了一起。她成了我同桌。
本以为换了我在她身边她怎么着也会老实一点,可她还是老样子,该干嘛的就干嘛。不过有一点非常令人佩服,她再调皮,再捣蛋,再不按时完成作业,考试总是在中上水平以上。有时在班级十几名内,有时在二十名后,起落的非常大。
慢慢的,和她混熟了,和她话多了,我开始问她一些问题。一些,早就好奇的不得了的问题。
“你留级就不觉得丢脸?”放着是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什么丢脸的,我又不靠脸吃饭。”她的眼皮搭拉了下来非常没有精神,猜的没错的话,钟嘉宝昨晚一定又熬夜打“SS”了。
“你就不为自己将来想想?”留级,始终是一个污点,被人瞧不起。
“将来?哈,留了一级就没将来?有空。”她说话的腔调一直非常怪,学不来,也没人学的会。“娘娘腔,星期五下午去你家打“PS”。”
“没空。”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死相,以后看你怎么讨老婆找女人!”她的嘴像个发报机不停的在一旁边“嘀嘀嘀”的说个不停,非常烦人。
而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被人叫娘娘腔。当然,我不知道这是钟嘉宝一惯的激将法。
“打就打,怕你不成。”我说。
“哦,星期五下午就去你家打PS。”
“好的。”
“哎,多买点D版片呀。”她进一步的提出要求
“干嘛?”
“爱国啊,你上课不听啊,这日本人害得咱国家多惨,南京大屠杀,死了多少中国人?你多买点D版片,气死日本人,也算是爱国行为。”
不得不说,她找借口的本领是一流的。就这么桩简单的事也能被她扣上一顶大帽子,可见此人长大后必定也是属于妖孽级人物。
星期五下午早放学,上完二级课后大家各自回家。

钟嘉宝坐在我自行车后,手上拿了面镜子不停的照,还边嚷着让我骑快点儿。
我的父母上班忙,总是很晚回家,一般家务全得自己来弄来整。钟嘉宝就是知道这点后才有持无恐的霸占我的家,以达到长期占有我PS游戏机的目的。
到家后,钟嘉宝像在自家那样插上PS,打开电视机,戴上耳机趴我床上打起了游戏。
我坐在小沙发上跷起脚看书。
从图书馆借来本历史小说,看了一半还没看完。
有点走神。我的眼睛一直瞄着趴在床上的她。她的腿向上竖起交叉着,手指用力的按着手柄,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大屏幕,牙齿咬着下嘴唇。
“钟嘉宝?”
没反应。
“钟嘉宝?”
还是没反应,我索性走了过去,拿下她的耳机,“别打了,对眼睛不好。”
“走开,走开,真烦人,马上要过关了。”
算了,讨了个没趣,别人也不领的,以后让自己吃吃做近视眼的苦头。
继续看书,津津有味。
半个小时后,钟嘉宝大叫了起来,跳下我的床朝我扑来。
“过关啦!!过关啦!!!”她抱着我又叫又跳,她的热情,她的兴奋,她的一切感染了我。不自觉,我回抱住她陪她一起跳一起叫。
“你看什么书?”笑闹过后,她放开了手,从沙发上捡起来历史小说。
顿时,手中空空,我看了看我的手。
“你怎么看这么死气的书?一点都不好看,真没趣。来,让你看看好看的。”她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扔,用脚从床底勾出了自己的书包翻出一本厚厚的书扔我脸上。
“你怎么又看这个?”她也真是的,改都改不了。
“干嘛呀,别说你没看过,我不信。看就看了,又不犯法啥的,我就承认自己看过。”
“你皮厚!”我说。
“嘿嘿!”只见她眼珠子转了二圈,眉毛高高挑起说“这么别别扭扭的比我还像个女的,以后你就做我妹妹吧。听到没?”
“放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哎呀!!你骂人!女孩怎么可以骂人,太没素质,太没教养了。来,哥,今天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教我做人的道理?
是借机打架吧。
她骑在我身上,将我一顿好打。笑闹着,叫嚣着。她的脸很红,剧烈的运动使她呛到了自己,不停的咳嗽。
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她笑的像个小疯子,脸上像长了朵桃。
我想起了十八春里的图片。看着她的脸,妖艳无比,笑靥如。

吻住了她。
她受到了惊吓,没有动,人一抽一抽的,和我一样。
我的手不规矩起来,解开她的扣子,乱摸一通。
“不要!”
钟嘉宝大叫了起来。现在的她,看起来像只兔子。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眼睛里的雾气非常湿。
那一,我们没有做爱。我只是吻了她。这是我的初吻,也是她的。
那之后,我们开始有意无意的粘在一起。课堂上,我架起眼镜,眼神跟着讲台上的老师转动。课桌下,我的右手拉住了她的左手。
体育课上,考1与5米短跑。我和钟嘉宝抢先拿牌,第一个开跑。
赛后,我将她拖进厕所,疯狂的接吻。
暧昧不明的关系维持了半年,之后,我夺走了她的初夜。
记忆里,她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着,倔强的咬着嘴唇直至,流出鲜血。
没有任何经验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抚她,只凭着冲动与直觉。
有人说,女人的身体是毒品能让人上瘾。这话不假,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她坐在一起上课,接送她回家,亲她,吻她,抚摸她的身体。
最后,我们还是分离了。
她哭着来求我,求我帮她偷回志愿表。
她的眼泪刺痛我的心,虽然那眼泪看起来像珍珠。
带着她,摸进班主任的办公室,抽起了她那份志愿表。我剪了张和志愿表一样质地的小纸片,模仿她父亲的笔迹,在“师范”字样前改了二个字,“幼儿”。
高考过后,我们各奔东西。
发榜,她被家人关在家里不得外出。
每天,我像长发公主中的王子那般,站在她的窗台下,朝着那一小片玻璃扔石子,幻想着她放下长长的发让我攀爬上去。
同在一个城市中,却不得见面。
四年过后,我出国留学。
临走前夜,再一站在她的窗台下。
可惜,人去楼空,不知芳踪。

苏菲
第一见到李春是在母亲工作的机关办公室里。他是母亲同事的儿子。个子很高,人很瘦,话不多。
第二见到李春是在马路上。红灯时,他停车走了下来,抱起一个很小的孩子过到马路对面。我的车就在他的旁边。
第三见到李春是在他母亲的生日宴会上,他手拿香槟,温文尔雅,举止得体,除了他微皱的眉头。
握手时,我并住了呼吸,身体僵硬,表情呆板。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小姐。”他吻了我的手。
除了微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他也在微笑。他的笑,很温暖,眼睛非常美,像湖水。
“抱歉,失陪一下。”他说。
他走了,没有回来。再也没有。
第四见到他是在隔天,他明确而且强硬的态度打碎了我的梦。
除了保持风度外,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第五见到他是在我的公司。他带着他的妻子来拍结婚照,他的妻子很美,很漂亮和他很配。和第三见面一般,我没有了呼吸,身体僵硬,表情呆板,尤如坠落冰窟。
从此以后,恶魔附体,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

NO2
庄子非
“你不怕胖?这么吃你胃不难受?”
“照样吃,照样胖,把担心留到8岁后再说。”
餐厅内,嘉宝坐在我的对面。她和以前一样,没变。吃起东西来非常豪爽,和她人一样。有时她给我的感觉非常男性化,她说话的口气,说话的方式,说话的语气语调,做出来的事,还有双手合十绞弄手指的动作。
我和嘉宝像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段暧昧时期,不挑明,不戳破,不拆穿。
如果一切回到从前,我想嘉宝会是幸福的。
在我眼里,她像是本无字天书,读不懂。
年少时,拥有她是个梦想,一个天大的梦想。无时无刻不想,有点疯狂,有点无法无天。
她说,别做爱情伞兵。
我回去后,把兄弟连看了三遍。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是英雄。我告诉嘉宝,他们是英雄,明知道前面有火坑,他们也会往下跳,这就是士兵,为了荣耀而战。
她说,傻瓜,会死的。
“子非,你不吃吗?”嘉宝的眼睛望着我,嘴唇轻启。
“不,我吃饱了。”
看她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用过晚餐,我和嘉宝手拉手走在街上散步。
她很喜欢拉人手,拉的很紧,只是,单纯的拉手。
有时,我觉得她很残忍。
她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从她眼里看出来了。不是那种喜欢。

送她回家后,我站在楼下,抬头仰望那一小片玻璃。没过多久,她的窗亮了。打开窗拉开窗帘,她的微笑穿透了黑夜直达我眼中。
回到家后,我理了理头绪。
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有些人,忘也忘不了。

苏菲
李春变了,变的和初见面时一样,话少了很多。你得逗他,不停的逗他,他才会开口。
我们同居了,住在我家,我的房子里。
其实,我一直想住在他家,他的房子里。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所房子,是个禁地。不止一,当我开口跟他谈起卖掉房子重新找一新窝,他总是避重就轻,不咸也不淡,不温也不火,永远让人气不起来。像颗算盘,拨一下动一下。
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一个我永远也无法超越,用尽一生去恨的人,钟嘉宝。
我恨她,对,我就是恨她。
有多爱,就有多恨。
对他的爱,没有止境。对她的恨,永无绝期。
为什么?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哪一点比不上钟嘉宝?
身家吗?
我的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我的哥哥是个实业家,我个人拥有一家上市公司。我的学历比她高,我的外貌比她出众。
为什么?
如果在第二时,我先下车的话,那现在会怎样?
如果在那宴会上,我不放手的话现在又会怎样?
对,我是个第三者,是我破坏了钟嘉宝的婚姻,抢走了她的丈夫。因为,我爱他。
无所谓,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我已经在地狱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牢我的心,李春。
傻吗?
不知道。

满桌佳肴是我一个人准备的,今天是他的生日。墙上的时钟已过九点。说过,要做一个听话的不让男人操心的乖女人。我不会一直去打扰他,让他感到厌烦,男人还是需要一定空间和自由的。我信,滴水穿石。再厚的防火墙,也会有被我滴穿的一天。
电话响起,是李春打来的。电话中他说跟同事和领导喝酒,晚回去,让我不用等。
不用等?

已经习惯了。
和他在一起,总是,等等等
打开原先为他庆生的红酒,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尝。
血一般的红色染的玻璃杯上有层淡淡的粉。
我想到了一个人,钟嘉宝。
我和她,何其相似。她一定也这样等过李春吧。她会哭吗?我想可能不会,如果那时她哭的话,也许就不会有现在了。
我没错,错的是她。
干我何事?
没本事看好自己的丈夫。
不过,是我的,还是我的,这个机会我等了三年。
三年,不是为了证明我比她强大,而是为了告诉她,我失去的就一定能夺回来。
钟嘉宝,你很得意吗?
看我现在和你一样,你很开心是吗?
不会的,我不会和你一样。
我拥有了他,而你,从来没有拥有过。

天色已亮,身边人睡的很熟。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我的唇轻抵他的额头。他熟睡的脸孔就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完全没有了醒来后的冷漠与无情。
李春,不是个无情人。他是太多情了,温柔的过分,温柔的可怕。
吻了吻他的嘴唇,穿上睡衣,俏俏的下了床走到阳台。
“是吗?确定?好的,把号码和地址给我。”
挂上电话,露出一丝得意中藏有残忍的笑。
我想,这场战争,我是赢定了。

NO3
苏菲
也许,我很卑鄙不要脸,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不到对岸也回不去,只有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拨通手机的那刻,我安心了许多,如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

这根浮木,我会好好抓在手里,不放弃。
李春出门后,我换了套干净朴素简洁的衣服,没有化妆就出门了。
我没开车,坐车去了指定地点。一路上,反复思量,反复斟酌一字一句。
半小时后,我坐在绿野仙踪靠窗口的位置等待。
如果一个女人该装的很单纯,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是我的武器。

庄子非
绿野仙踪内,寥寥数人,一眼望去,窗口落寞的身影恐怕是我今天此行的答案吧。
笔直朝那身影走去,我发现,那身影从我进门起便一直盯着我了。
“您好,请问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吗?”出于礼貌,还是问清楚了再说。
“是的,请坐。”她落落大方的站起了身主动伸出了手和我交握。
她的谈吐,她的气质,她良好的用茶习惯隐含着来者不善的气息。我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是怎么了,她的外表绝对算的上是天使,可吐露出的却是地道的恶魔。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她找我来的目的很简单,诬蔑嘉宝。
嘉宝的事,多少知道些。她不说,我不问。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没必要将它挖出来公诸于众。好的了伤未必没疤,愈合的伤口不代表不会再流血。
眼前的女人,柔弱,敏感,病态。苍白的脸上挂着的黑眼圈,眼神涣散。手上攥着一方手帕,指尖泛白。言词激动之,潸然落泪。
如果不是清楚嘉宝的为人,可能我会被她的一番言语所打动。
“抱歉,我想我该回去了。”
朝杯子底下压了些钱,起身离开。对于那位小姐,我想,我没资格去教训她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和对事对人的方式,我也不例外。
“等等!”
她紧紧的跟在我身后,拉住了我的衣服。这到为难起我了,推开她也不是,扯开她的手也不是。
“你就不好奇吗?”她说。
“不好奇,爱她,就要相信她。”说完之后,我轻轻拉开她的手离开了绿野仙踪。
对于今天的事,没放在心上。生活中,各种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这种事也算是比较平常的吧。
我会将它放在心里,当作一个秘密。
回到公司,打了个电话给嘉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
“嘉宝兄,晚上来接你。”
“今晚?恐怕不行,走不开,前几天的预约今天全满了,抽不出身。抱歉啊,改天好不好?”
手机中听出她周围人潮涌动,吵杂不堪。

“听出来了,你们那儿人真多。”
“是啊,全是些不当钞票是钞票的老女人。”她的声音有丝丝撒娇的意味。
“行了,有钱赚还不好?嘉宝兄,可别太贪心了。”
“哈哈!”
挂上电话,回味着她的声音。
和嘉宝认识到现在,我们做过姐妹,兄弟,恋人,她的不拘小节,她的洒脱自如曾打动过我。
下午,把事先编写好的培训方案递交到经理办公室,只等审核通过。
内线响起,电话中传来前台悦耳的声音,“子非,外面有人找。”
“请他进小接待室,告诉他,我马上来。”
理清手边的资料,拿起文件夹将它们放了进去,快步步入小接待室。打开门的刹那,我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
“苏小姐?”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真见鬼了。
“真的很抱歉,冒昧来打扰。”她的眼圈又红了。
女人的眼泪直刺男人的脊梁,对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举手投降。
关紧小接待室的门,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些什么,虽然我和这位苏姓小姐见面才二。
“小姐,我想我前面把话说的够清楚了。”再强调自己的立场。对于她的请求,我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想她找错人了。
“不,我不是找你帮忙的,我想你理解错了。”
“哦?”
“您一向都是只听半句话的吗?”好嘲讽着说。
我想这样的她才是最原汁原味的吧。餐厅那人,好似她的双胞姐妹似的,假的不切实际。
“抱歉,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对于嘉宝的事,我无能为力。她有她的选择权力和交友权力,我也只不过是她的同学而已没这么大的本事帮你劝她。”我说。
“不,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叫你去劝嘉宝的。我只是想带你去看样东西。”
“对不起,我还要上班。”对于麻烦,我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能甩就甩,绝不会自动去碰一个麻烦。
“下午19:到晚上22:,你只要去那里的停车场就能看到。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咽下胸中涌起的戾气,吸一口气,礼貌的请她出去。
此刻不尽羡慕起嘉宝来,像她那样嬉笑怒骂也不错,不用伪装的这么辛苦。
人生,就是一笔一笔理不清的乱帐。
下班前,经理将我单独的叫进了办公室。他对我整理和重新编写的培训方案很满意,口头允诺通过,不过最终得等下周开大会时全体一致通过才能算数。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十拿九稳。
步出写字楼,站在车站底下伸手拦车。
礼让了三辆。
第一辆,让给孕妇。

第二辆,让给了个学生族。
第三辆,刚想上车时被人从身后拽了出去,连踢带挤的将我压入了另一辆陌生的车子中。脑中第一反应,我被绑架了。

苏菲
又是个蠢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活该他倒霉遇着我。
这会子,他只是头痛,过一会恐怕连心也要痛了吧。
钟嘉宝,我承认你运气比我好。
别忘了,运气也有用光的一天。

(命运有时很奇怪,看下去就知道了。只能说,此篇不是灰色篇。小猫一惯风格,有点搞笑,有点煽情,有点色情,关于结局嘛,嘿嘿!别乱想。)

NO
苏菲
车内,空气冻结,隐约结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打开音响驱散这不识相的雾气,适时的调节一下气氛。
“ENYA,天使之声。”我们现在也算战友了,同在一条船上,搞好友谊关系是当务之急。
“适合单独欣赏。”他说。
钟嘉宝还真是有本事,二个男人,风度翩翩,连骂一个讨厌的女人也开不了口。何德何能她一人独占?
情无独钟,我只要我的那份。
“放轻松点,保持个好心情,一会请你看出好戏呀。”
“”
命令司机将车停在商场后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停车场外围和员工通道。
时间还早,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身边人已试图逃离了好几回。
“我知道你讨厌我,无所谓,我也不是让你来喜欢我的。我说过了,只是请你看出戏。”
有些人就像戴了许多层面具般,不一一打破是看不到真面目的。
“好了,小姐,你现在放我下去,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他试着用绅士的方法解决此时遇着的困境。
“是的,先生,我相信您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可我坚持我的立场,明白吗,我的先生?”从车内小冰箱内取来瓶红酒倒了一杯给他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干杯!合作愉快!”
不理会他的白眼,擅自将自己的杯子碰到他的杯子上。

反锁住的车门,将我和他关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为了同一个目的,不同的目标努力着。
“也许,我可以帮到你。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提出诱人的条件,男人,有几个经得住诱惑的。
他轻啜一口红酒,眼神迷离往向窗外,右手扶住额头轻轻按摩暴出的青筋。
很明显,他在厌恶我,就和那个人一样。
以为已经习惯了,想不到,原来还是会痛的。
又有谁天生就是这样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怒火已燃起,板正了他的身子让他面对我。“你,给我下去!”我命令司机下车。
“说话啊!看着我!!为什么不说了?你不是想跟我说大道理的吗?现在,你说啊,说啊!”
用他的胸膛发泄我的怒气,搏斗中,我打烂了酒瓶,酒杯,踢翻了小冰箱。
“冷静点!”
他的双手紧抓我的双手不让我动弹。风度啊,风度,到这个时候他还能忍得住不对一个自己厌恶的不得了的女人动手。
“我要的不是虚情假意,你有什么不满,不高兴的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改,我可以把你不喜欢的变成你喜欢的。告诉我啊,说啊。”
我可以改,真的,不管多困难,我都可以改。
“啪!”脸上挨了他一巴掌。
“如果你要的是这个,我不介意用我的手再为你服务,小姐。”
嘲讽,没有温度的笑容像面镜子照在我的脸上。
他弯下腰捡起被我踢翻的红酒瓶,拔开木塞,捏紧我的脸朝我嘴里灌了许多红酒。
“好点了吗?”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抬起我的下巴观察着。
“你这头猪”
“哦,我看您还需要点帮助。”
再一,他将整瓶红酒灌进了我的肚子。
“瞧瞧,好多了吧。好了,时间不早了,请放我下车吧,小姐。”他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准备下车。
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的诡计得逞。
“你敢下去,我死给你看。”
又要被抛弃了吗?
一刀还不够吗?
良久,他回过头,薄唇轻吐通向炼狱的阶梯。
李春,你就这么恨我?
我快乐或难受,你是庆幸还是内疚?若我施展温柔功连笑声都纤媚是否就能得到你的心?你看不见,我努力留在你身边。但是情无独钟,贪心的想知道你偏爱哪一边。无法得你心,温柔都不吸引,若我学会哭泣可否交换与你之间的缘份?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庄子非
腿上趴着的人用力抱紧我的腰,衬衫湿透的粘在皮肤上令人感到不舒服,就像她一样。
我想,自己似乎理解了一点嘉宝的前任为何无法抗拒了。
厌恶中带有同情,同情中夹杂着厌恶。
这是一种病态。
同情归同情,可她的做法我是无法认同的。
难道皮厚就能当理由?
可笑。
车窗,车门无一不被锁死,只剩下顶棚尚未试过。
“李春,不要走,好不好?”腰间传来闷闷的声音。
“好,好,不走。”安抚下身上的章鱼,稳定了她的情绪。
其实,早在绿野仙踪时我就查觉出这人有问题。
腿上的章鱼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虽然这个姿势看起来该死的不要脸,我还是用手捧住她的头将这颗头颅移送到安全地后起身离开。
地上躺着空空如也的酒瓶。
可惜了,这么够年份的酒被白白糟蹋了。
打开车顶的小朝天窗,踩在座位上爬了上去。
读书时可没少和嘉宝兄俩人练爬竹竿。
用力一蹬,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车外,她的司机背对着我正抽着烟。小心意意,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逃离现场。看来这7也不是好做的。
就在还差半条腿就能成功时,我,被拉了下来。
“不要走,你说过的,会留下来的。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放手!别拉!”
讲理有用吗?
没用。
所以说,这个社会现在崇尚暴力美学。
一个拳头抵本中国刑法,就是这样。
她,当然不可能送我拳头,她也没这么大的劲儿。
她留人的方法很独特,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我留下,我留下。”是啊,裤子被扒能出去吗?光屁股对男人来说是没什么,我还没开放到任人免费参观的地步。
“情无独钟,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告诉我好吗?”

她的手摸上我的脸,泪水打湿了原本明亮的明珠。
“你醉了。”
“我很清醒。”
穿上裤子,拉紧皮扣我对她说,让司机进来我带她出去吹吹风。
司机进来时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懒得去解释,不关我的事。
扶她下了车,夏夜微风吹至身上凉爽无比。
也真是好笑,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独在离嘉宝最近,谈论着她的前婚姻。可笑且可悲。
她找我来的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来抓奸成双的。
臆测不等于现实。
晚上十点,嘉宝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步出后门的员工通道,骑着她心爱的小毛驴走了。她的车后,车蓝怎么看也不像藏了个大活人的样子。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她双手抱胸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司机尽责的跟在我们身后一定距离。
路过一家茶餐厅时,肚子传出抗议的声音。
“进去吧,我请你。”
拉着她进入,看在可怜人的份上请她一顿也无妨。
可怜人必有可恶之,反过来可恶人必有可怜之。

“吃什么?”翻着菜单我询问着对面的女士。
“你帮我点吧。”她说。
“那就来二份七分熟的牛排,二杯开胃饮料,二份法式珍味汤,谢谢。”
“等等,你和钟嘉宝出来就吃这个?”一下子,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颗东方明珠。
“差不多。”
嘉宝就吃这些?不,她的胃口很大,不过这些话不能在她的敌人前面说。
“她喜欢吃什么?”她问我。
“很多,没有特定的。”这是事实。
“比如?”
我是不知道对面的女士打着什么主意,只要不伤到嘉宝就可以,不过我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比如,她喜欢吃带血半熟的牛排,辣的流出鼻水的小龙虾,不加盐的任何汤,等等。”
“好。”她展开一抹高雅的微笑面向服务生“麻烦帮我换一份半熟带血丝的牛排,旁边撒上些芥末酱。啊,还有,我的那份法式珍味汤内不要加盐。谢谢。”
好笑的看着她。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这算是知已知彼吗?”
她笑而不答。
牛排上来后,她迟迟没有下手。
“不试试吗?”
带血的牛排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当然,等它冷一点再吃。”这个女人找借口的本领不比嘉宝差。她拿起小勺喝了一口汤,还没咽下便全数喷了出来。
“别硬撑。”好心的提醒她道。
“没事,没事,烫嘴了。”
死不承认也没办法,法式珍味汤不加盐那味道可不是普通的腥。
“何必呢,你不累?”
她手一抖,小勺掉落在地。若是这时候,嘉宝会马上爬下去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喝她的汤。而她呢,看了下周围然后把小勺踢到了桌子底下,同样也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二个女人演绎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
拿起银制小盐瓶往她汤里倒了点盐。
“喝吧。”
“谢谢。”
像现在,多好。大家礼貌客气点,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圆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她拿刀叉的姿势非常标准,切牛肉时刀子没有划响餐具的内壁,这本事,可不是一年二年练出来的。
递给了她纸巾,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身在公共场所拿起纸巾就擦起了鼻涕。
“她平时就吃这么辣的?”
“是的。”
对面的女士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没辣死她。”
“她有九个胃。”
“李春,也喜欢半熟带血丝的牛排。”硬生生的扯出微笑,刀叉发出金属的鸣叫声,她用力的切割着的牛排。和上午一样,她的指尖泛白,但她并不松手。“还有,又辣又腥的海鲜。每吃每吐,有一,他全身发红疹,医生说,他的体质是不能吃海鲜的,会要了他的命。很好笑吗?嗯?”
海鲜过敏?
在美国时,纽约时报曾报到过一桩轰动一时的案例。二个女孩外出旅行,住在酒店后相约去洗桑拿。一个女孩洗完先行离开,留下另一个女孩。几个小时后,人们发现留在桑拿室的女孩死了。警方初步断定是酒店方由于管理不善致使游客闷死在桑拿房中,可法医在检查女孩尸体时,发现了可疑的红疹。解剖后,在她的胃里发现没有消化的海鲜。
你怎么乱吃东西?快吐出来。
别抽烟!
喂,快喝口啤酒荡荡嘴巴。
情无独钟。  
NO5

苏菲
“喂!”
扬起手对着坐在我对面的先生面上晃了晃唤回了他的神志。
“抱歉”道歉过后,他继续手上的切割动作。
“有心事?”我问。
“没”
餐厅落地窗外下起了雷雨,打在窗上“叭,叭”作响,雨水从顶端拖下一条一条银丝似是根根藤蔓,纠缠不清。
听说,在古代新人们拜堂成亲后会由家中父母作主将二人的头发结在一起以示不离不弃。
我的发,可曾系住了他的发?
“钟嘉宝比我好吗?”我问坐在对面的先生,他不语。“你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大家聊聊吧,算是陪陪我可以吗?”
我也是个人,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知道痛知道哭的人。努力,拼命斩断他与她之间的一切。这把刀,扛到现在,半刻不得松懈。没有一个倾诉的人,没有人认同,没有人祝福。
“看开点吧,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不是吗?这就是你要的,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
“你说的倒轻松,你自己有看开过吗?”必要的反击叫自卫。
“有什么看不开的。”
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了答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没有人例外。
“为什么你会喜欢钟嘉宝?”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那你又为什么会喜欢钟嘉宝的前夫?”
好问题。
“我说一个,你说一个,就当打发时间好吗?”我问。
“好吧。”
他双手合十绞动着手指,手肘撑在桌上。

我的母亲很喜欢在人前夸赞她的一对儿女。我和哥哥的确是有这资本的,直到有一天,母亲在书房大骂哥哥没出息,说他比不上夏阿姨的儿子。
哥哥是个爱吃喝玩乐的人,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若不是生在这个家里,在外也是要吃亏的。
夏阿姨是母亲的同事,也是竞争对手。多年来一直在暗地里互相攀比,她们什么都比,从衣服到首饰,从男人到孩子,没有一不拿来做对比。
只有那一,母亲承认了自己的儿子比不上别人家的儿子。
母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倒是好奇夏阿姨的儿子到底如何出色竟能将哥哥比下去。
机会来了。元旦节,母亲工作的机关内组织活动,父亲有事不能出席,哥哥也是不指望他的了,连个影也见不着。
母亲的意思也是让我去,既然输了个儿子就绝不能再输个女儿。

接到母亲的懿旨我在公司换了套衣服匆匆赶往,前去赴宴。
宴会在行政楼的宴会中心举行。停完车后,我朝母亲办公室方向走,准备陪同她一起过去。
门外,我听到了母亲和夏阿姨说笑的声音。推开门,除了母亲外沙发上还坐着二个人。夏阿姨和他的儿子。
开门的瞬间我就猜出了他是谁,原来,他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听多了母亲说他怎么怎么的,见面时还是吃了一惊。
“你好”他站了起来主动和我握手。
他的手指很长,个子也很高,穿着一件乳白色高领厚毛衣,下面配了条蓝色的牛仔裤没有什么多余的搭配。
这就是我和他的第一见面。
宴会厅内,我和母亲还有夏阿姨和他的儿子坐在一张桌上。开动前由局长上台致新年贺词和宣读下一年计划与落实工作什么的,我没听太仔细,这些事我不懂,也没兴趣。
不经意的抬头,我发现夏阿姨的儿子和我一样。只是他的道行比我更高些,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台上,但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了。
席间,不停有人问他工作上的事,他也一一回答。
印象最的一个问题是“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你妈给你开的后门?”
周围人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夏阿姨的表情不怎么看的出,到是母亲紧张的跟个什么似的。也许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吧。
“我有个好母亲,值得敬一杯。”他拿起酒杯站了起来“为了母亲,干杯。”
态度不卑不亢,即不否定也不推翻。一桌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碰杯,夏阿姨笑的很得意。有些事,不挑明,不说破,这就是游戏规则。
看的出他平时是个很少话的人,全是问一句答一句,没有主动。
每年的才艺表演都是家长们互显自家孩子与之攀比的时刻。今年也不例外,台上的一架钢琴翻来复去的响起些贝多芬,萧邦,莫扎特之类的音符。年年如此,只有一个人例外。
他走上台去,右手放在身后头朝左点了一下向台下人行以一礼,然后拉高自己的袖管露出光光的手臂。
他怪异的行为引来议论纷纷,他抱以微笑,继续拉高袖管。
修长的十指在空中不停的舞动,双手握成拳状,他朝其中一只拳头内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他的掌中升起一朵玫瑰。另一只握成拳状的手快速摊开,手指上夹着块白色的丝巾。接着他把白色的丝巾盖在玫瑰上,再摊开手时,那朵玫瑰消失了。
也亏得他想得出表演魔术,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表演。
下台后,我的眼睛跟着他转。
“哈哈,春少,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没看见你妈那脸气的”
才从台上下来的他被群老者包围,其中一位又是拍肩又是拍胸的和他说笑着。
客气中带着冷漠,不拒绝也不接受,我想,自己算是看透他了。
也不过是个公子哥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母亲夸张了。
过后的几个月里,他如同那朵玫瑰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是天意如此吧,我又遇见了他,就在我快忘了他的时候。
那一,睡过头,急忙开车往公司赶。在一个路口由于前面一辆卡车的关系我被卡在了红灯下,到是那辆东风牌大卡车悠然自得的晃过了红灯。
这是一个3角型的路口,一个红灯得等上三四分钟左右。就在我急不可耐之时,一个身影再跳入眼帘。
旁边车道的人下了车,抱起路中央的孩子过到马路对面。

只是背影我便认出了他。
送完孩子后他迅速的跑回车上,正好在此时也翻上了绿灯。
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和我接触过的男人不同,他是个怪人。
这么想着,时间似是流水一晃而过。下班回到家,母亲问我还记不记得元旦时在她单位见过的夏阿姨的儿子。
我说还记得。
她问我觉得这人怎么样。
和他不熟也不能妄自判断,只能打个马虎眼儿说还行。
母亲含蓄的说,趁年轻时应该多交几个朋友。母亲同我说了些关于他的事,和他家里的事。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他还有那朵他手上的玫瑰,不知那朵玫瑰后来送给了谁。

NO6
同年夏天,夏阿姨过生日,母亲将我打扮的光彩照人盛装出席。
他的家很大,受邀的人并不多,我的到来让夏阿姨非常的开心。穿过走廊,客厅进门摆放着一整束玫瑰,夏阿姨说这是她丈夫送给她的。
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年过半百的女人依然得丈夫的宠爱,也只有羡煞旁人的份了。
来人虽然不多,一进门我还是第一眼就找到了他。他站在客厅角落,手里拿着香槟低着头面带微笑和一位年纪稍大的矮小女士说着话。
“李春,过来。”夏阿姨朝李春招了招手,他转过头朝我望来,空气凝结成冰,忘了呼吸,忘了收回炙热的眼神。
“这是苏菲,记得吗?你们上一起吃过饭的,好了,带她四看看。”夏阿姨轻推我背,李春牵起我的手施以吻手礼“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小姐。”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从餐桌上递给了我一杯饮料,“酒精危害身体,还是柳橙汁比较好。”
“谢谢。”
我们在阳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全是些无关紧要不着边际的语句。对他,已有感觉,至少那时觉得他人不错,有教养,懂礼貌,喜欢孩子。
“可以给我张你的名片吗?”有点冒失,我主动问他讨要名片。
“抱歉,我没有名片,给你手机号码可以吗?”
“好的,谢谢,是多少?”
就这样,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李春,木子李,春天的春,对吗?”

“对”
“你的名字真有意思,谁取的?”
望着他的眼睛,像是湖水,清澈见底。
“我爷爷,我是春天生的,就这么简单。”
“哎,你话可真够少的。”我向他的身子靠了靠“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如果看电影算是爱好的话,也就这么一个了。”
“喜欢谁的电影?”
“王家卫”
真看不出来这么个男人居然会喜欢看电影,而且喜欢王家卫。王家卫于我唯一的印象便是古怪,异常的古怪。
“抱歉,失陪一下。”
李春带着歉意的笑容离开了我的视线,这一夜,他没有再回来过。
他离开后母亲走了过来悄悄问我对李春印象怎么样。我总是回答好的。
夏阿姨也走了过来解释着自己的儿子是被一群不正经的朋友叫了出去,明天让他向我好好赔罪。夏阿姨向我讲了很多李春小时候的事,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也很调皮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我还打听到李春原先打算报考的是艺术学院导演系,不过他的这个梦想并没有实现,原因很明显。
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没有理由,没有什么。
第二天,他接我下班,在车上他拿出了礼物。兴奋且不顾礼仪的在他面前拆开了漂亮的包装纸。
一瓶,香奈儿NO5。
梦露曾说过,夜晚我只穿香奈儿NO5。
“谢谢!”
脸上已烧成一片。
“威拿西餐厅好吗?那家菜色不错。”他说。
“好的。”
餐厅内他将菜单递给了我,点完菜后他的手机响了,这顿饭便在他的拇指运动中渡过。
“公事重要但也不能不吃东西吧。”
对于他的手机,第六感告诉我里面有个女人。这是女人的天性,就像天线接收信号波那样。我很想知道他的交友情况,想知道他的过去是否曾有一个人进驻过他的手机内。
他很直接,没有任何修饰,直接告诉了我。
那话词怎么说的我已经忘了,我只明白一件事,我和他,不可能。
很长时间内我鼓不起勇气和他说话,不敢翻看手机中他的名字。
当我再有勇气时却传来他即将在年底完婚的消息。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夏阿姨对他的新娘自是不满意的,只不过儿子喜欢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只要孩子过的好也就等于自己也过的好了。我利用夏阿姨内疚的心理假意帮他们操办婚礼。那时我也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新娘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没过多久,我在公司的影棚内看见了一对沉浸在幸福中的新人。准新娘脸上的笑似是被定格般一直存印在我的脑海中。
他们很相配。
我只是输给了自己,如果当初我先表达出来的话,也许今天我们的位置就会互相吧。
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要到敲响他婚礼的礼钟时了。
来到他和她相遇的那家迪厅。
同一天,二个人,不同的命运。
如果那天,是我偷偷的来到这里等他的话,结果会是如何?
巧合的是,在他的结婚前夜,我在他和她相遇的地方遇到了他。
从背影我认出了他,是他。
那个干净的男孩。
那个从手中升出一朵玫瑰的男孩。
那个吻着我的手替我拿橙汁的男孩。
明天他就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他的婚礼,我的刑场。假装自己很完美,假装自己很无所谓,假装自己不去看她。讽刺的是,新婚的棒落到了我的手上。就像抛物线,从一个点跨到另一个点。
我只是输给了自己,只是自己。
知道什么是死灰复燃,枯木逢春吗?
她说,爱情不存在侵权行为,只要没结婚就有权利随时更新自己的爱情。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许排队等候。
那是不是代表我还有机会?
我的字典里只有,爱情不存在侵权行为,也没有行来后到。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评论我。我只想找回我失去的那一部分。
安娜贝尔,痛苦的根源,梦中的精灵,毁了一切。

庄子非
对面的女士面带疲倦语气轻柔的说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显然,她并没有从中解脱出来,反而越陷越。这大概就是旁观者与当局者吧。
在她做了这么多事后,我很怀疑嘉宝的前夫会爱上这么个女人,虽然她看起来很可怜。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我说。
“是的,我不后悔。”她坚持自己的坚持,没有让步,没有妥协。
“他不爱你。”
嘉宝的前夫,我没接触过,从片面之词中拼凑出的他是个冷酷没有心跳的人,至少在对待对面的女士时是这样。

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她看不到,这是一个男人最痛苦的报复。
许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在送对面的女士出了餐厅步上她的车前,我对她说“人生就像一出戏,都以为自己才是这戏里的主角,可他们不知道在这出戏里他们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小配角。也许,这个小人物出场的数并不多,或是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打车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嘉宝。那个坚强的嘉宝,那个哭着求我帮她偷回志愿表的嘉宝。
很多年前的某一天,站在她的窗台下,灯光不再亮起,象牙塔中的长发公主已嫁为人妻。
NO7
庄子非
日子还是这么过,不会因为某人的突然介入而变的诡异或难测。我和嘉宝保持着朋友的关系,这种关系仿佛让我回到了最初的从前。
对于那位女士的事我没有告诉嘉宝,我没说,但她已经知道了。
“她来找过你?”我问。
“嗯”
嘉宝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至少在我眼里是看不出什么的。心呢?
像现在,我们坐在咖啡馆里,聊着些趣事,她嘴上带着笑,眼睛眯的像她养的那只猫。
“没找你麻烦?”我想我有一点能理解为何嘉宝的前夫会投降于那位的原因了。粘了屎的手,一身臭。
“哪能啊,没赏她几嘴巴子的就不错了。”嘉宝还是老样子,天不怕地不怕。
“嘉宝兄,别硬撑呐。”
“切!”
对于她不喜欢的话题通常她都会直接表示在脸上,不是“哼”一声,便是“切”或“呸”一声。
手里拿着小调羹不停搅动卡布奇诺的嘉宝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珠子发亮带着贼贼的笑容,一手放在嘴边,脑袋朝周围晃了二晃才神神密密的说“哎,我要出国了!”
“你出国?”声音不自觉提高不少,惹的嘉宝兄连做嘘声。
“干嘛,只许你出国我就不能出国?今天找你出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儿的,跟你说,我代表我们这块地区参加化妆师资格考试第一名,又得了个化妆节上的冠军,公司安排我去香港的欧莱雅公司进一步培训。怎么样?”
“嗯,长出息了。”
“啊?您就这态度?您就没点儿别的要说?”
如我所料,嘉宝兄急的跳起了脚,只差没拍自己的屁股了。
“什么?”我故意装傻。
“哎呀,那个呀!”
蒙胧间,像是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哦,夸夸你是吧。”
“哎,说白了真没劲。”一如当初,她的嘴又噘了起来。
“哎呀,嘉宝兄,你真厉害。这样行了吧。”没好气的看着她,这丫头不管几岁还像个孩子。

“行是行,这顿就你请吧。”
“嘉宝兄,不对吧,您说您要出国?”想敲我竹扛?没门儿!
“是啊,怎么了?”
“您要真出国了,怎么说做妹妹的也得请哥哥你一顿,可这香港,正好,也是,属于中国的。嘉宝兄啊,你怎么走来走去还是没走出国门,冲出亚洲?”
“我,呸!”
瞧瞧,来了吧,就这德性。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嘉宝兄吹着如何如何跨入国际时尚圈中的宏伟目标中结束了。临走时,她想起要我教她几句实用英语,好应付在香港总公司的测试,还要求我帮她填一份全英文的表格和个人简历与出生证明。
这个当然小菜一碟,没多大难度。第二天在公司内,我打印了一份全英文的表格,按她的要求帮她填写完毕,最后贴上她的大头照。
至于实用英语,说实话,嘉宝这人很懒,你要真教她除非她来兴趣,不然一年二年也教不会。想了个折衷的法子,我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句最最实用的英语。会了这几句,走便欧洲都不怕。
嘉宝的通行证办下来了,她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她。
“到了那儿打个电话给我。”我提着她的行李走到安检,马上,就要分别了。
“嗯”
“电板都带好了吗?可别关机,晚上别出去乱逛的,别人陌生人说话,有奇怪的叔叔给你糖吃马上就跑,知道了吗?”
“哎,行了,行了,又不是不回来。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嘉宝扑了过来搂住了我,很紧。她呼出的气烫在我胸口的衣服上渗透了进去。
“嘉宝,没关系的。”拍了拍她的背,给她带了幅太阳镜。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不希望人们注意到她的眼睛。
看着她进去后,我转身离开机场,没有停留。
很长时间内,我一直在想,那个夜晚。如果,当初,我留下,现在会是什么样?

嘉宝的离开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代表她的事业正在起步。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愁的人当然不是我,而是嘉宝的对头。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她全身带着杀气踢破了我办公室的门闯了进来。
可怜,我的助手由于躲避不急鼻梁上的小玻璃窗碎了一地。
“钟嘉宝呢?”
“我又不是她妈,怎么会知道。”
对一个走入魔道的人来说,旁人再怎么劝也是耳边风。
“她没和你在一起?”咄咄逼人,眼神凌厉,大有三招之内至敌于死穴的气势。
算是替嘉宝报仇吧,我翻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杜绝了门外那些好奇的目光,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有事好好说,凡事有商有量,急不得。”

和嘉宝混了几年慢慢也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
“钟嘉宝出差了?嗯?这么巧?李春也出差了,你说,巧不巧?”
难怪,她门面连个面具也没戴就冲了出来,这档子事是得急她。
“怕什么,李春是你的,还怕他跑了不成?”
嘉宝兄,我也算对的起你的了。
苏菲女士咬牙切齿瞪大了眼睛,嘴唇上的血色禁失。怎么说呢,看过疯猜的青蛙没?就是这样子的。
也只是一瞬间,她恢复了常态,笑的娇柔可人,如若不是识穿她的真面目恐怕还真会被她蒙过。
“这个世界上呢,有一种行为叫查岗。是不是巧合,不是他们说了算。”
厉害,佩服,果然是嘉宝兄的对手,有种棋逢敌手的感觉。
“嗯,不错。”
“李春呢,去北京出差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偷偷的,又在一起了呢?”她的声音非常轻,变态的温柔。
“嗯,有可能。”我能做的,就是加把油,添把火。
“是啊,连你也说有可能。那他们有什么不可能的?”说的无力,说的凄惨,说的字字带血。
不过,这是她的选择。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那一刀,不止斩断了嘉宝与她丈夫之间的情丝同时也斩断了自己的退路。作茧自缚。
“你知道吗,李春是影迷俱乐部的成员,钟嘉宝也是。”
她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不停的揉搓抚弄。
“李春,喜欢收藏钟表。”
颤抖的唇挤出不连惯但还算完整的句子。
“李春,会走错家门。”
“李春,做梦的时候会叫她的名字。”
“李春”
唉,也是个伤心人罢了,何苦呢。早听了劝,也不至于像现在,粉身碎骨的。
“嘉宝不欠你的。”我说。
“不欠我的?那个孩子呢?她不欠它的吗?不欠吗?钟嘉宝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对于一个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发泄。对,是它,不是她。
眼睛非常酸,随手把眼镜扔办公桌上,拿了瓶药眼水点了二滴,眨眨眼舒服多了。
发觉,我也有点坏心眼儿,当然,在这么悲痛的时刻我得表现的悲痛点。拉开第一个抽屉从里取出把剪刀,剪了颗扣子下来,扯断上面的线头。我把线头塞在冷静下来的女士手里“来,姑娘,拿着。”
“这是什么?”
“姑娘,这可是好东西呐。放过风筝没?这风筝飘的再高,握着手上的线,他是跑不了的。宽宽心吧。”
“真的?”

“嗯”
不过,就是经不住大风吹罢了。留了半句烂在肚里。
这几年也够她受的了。
也只是偶然间,我跌进了这个圈。进,一道高高的城墙拦住了我。退,来时路已被大水冲走了。进退两难呐。
这世上的事谁又知道呢,就像年轻时,每个人都会认为世上的事都会有所谓的答案,可老了以后才发觉,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有所谓的安答。
没有绝对的错,与绝对的对。没有谁是干净的。也没有谁是不干净的。
结局如何,我不知道。我不是神。
看开点,还长寿,能者多劳注定是个短命鬼。这是嘉宝兄教我的。
国外的那些年,那些日子,每每遇到难关,想想她的话,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
也是前世里的债,这几个冤孽聚首搅得苍生不得安宁。
好言劝走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士。
晚上回家,接到嘉宝兄从香江打来的电话,声音如旧,一点都没变。
“庄子非,你的学位就是这么骗来的?”隔着江,隔着手机,她的怒火还是烧到了我的耳中。
“怎么了?”又是一个明知故问。
“你说说,你往我袋里塞的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那个啊。”拿起书桌上嘉宝的照片,“不是你要我教你的实用英语吗?哎,我全帮你写在纸上了,你照那上面说包你不出事儿。也是老关系了,才帮你一把,换了别人谁肯?”
“皮厚!不说了,不说了,我睡觉了。”
挂上电话,放下嘉宝的照片。关灯,睡觉。

LVSZ1
李春
部里再被上级领导单位审查下来评为先进集体,部长的脸上长了不少光。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手段高明罢了。
这我和小朱同分一组跟一个新线路的开通工程。验收是最麻烦的一步,你得全程跟着,完毕后你还得重头再检查一遍,冷不丁的再给人套几下小鞋。
晚上,承建方请客吃饭,我和小朱对于这种敏感的饭局是能避则避。下班时,大家全成新好男人个个准时回家。
苏菲这几天很忙,常不见身影,我回到了自己的住。
一到家倒头就睡,也不管晚饭吃没吃,先补充体力要紧,像我这样的,不出四十就得泄顶。
21:3分,我被手机吵醒。
“春少,我们在金碧辉煌,来不来?”电话是同组的小曹打来的。

“不来。哎,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去鬼混了?”
“刚到家就被人叫出来了,兄弟们都在,你快来吧。”
“太晚了。”
这话说出自己都吓了一跳,一直没发觉自己离夜生活越来越远了。
起来了,肚子饿了,翻遍冰箱也没找出点口粮什么的充饥。只有到楼下便利店买点泡面上来应付应付了。
吃完,继续睡觉。
夜里口渴,想叫她帮我倒杯水,摸到冰凉的被单时才惊觉,这个家,只有我一人。
一个星期后,部里发生了巨大的人事变动。原先负债研究某磁浮的专家组被解散,重新抽出人力支援顶上。而前阵子闹得鸡犬不宁的出国公干名额全线取消,这二个名额让给了宣传部新进人员身上。底下人抱怨的多,但表面上全不露山水。我和小朱被取消原先的工程跟进资格证,交出手头资料和我们做的一些数据表还有电脑里所有的电子档案,全部移交给了新组接班人。
部长安排我和小朱俩人去北京听取一年一度的例行报告大会和交流学习经验,回来后,人员还会变动,具体怎么变得回来后再做决定。
回到办公室,小朱关上门问我“是不是部长要倒台了?”
“难说。”扔了根烟给小朱,继续道“也不是没可能,没看这人换的这么急?”
“掩人耳目。”
“行了,行了,你小子在外可别乱说。”我警告小朱。
部里现在风云莫测,已到人人自危的地步。暗自好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里和外面那些个又有何区别?别期待太高,到哪儿都一样,机关部门又如何,贪的到哪儿还得贪。
离去北京还有段时间,手头的交接工作还没完成暂时还走不了人。
我把出差的事告诉了苏菲。
“去多久?”她问。
“不确定,算下放吧,归期不定。”我照实说了出来。
“你,一个人去?”
“那怎么可能,还有小朱和部里其它同事一起去。等手头移交做完就得动身。”我说。
“这么急?”
“嗯”
“李春,回来后,我们就结婚好吗?”她的眼睛直瞅我,一口烟呛进气管,咳的眼泪也出来了。
见我没搭理,她又哭了。这,我没有上前安慰。
“苏菲,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要的,不是吗?”
“不是的,我要的是”她张嘴辩解道,对于她的解释,我已倒背如流。
“好了,你也累了,快去睡吧。”
把苏菲送回房,替她盖好毯子,我回到书房,通宵泡在游戏大厅内打麻将。
牌友技术不佳用道具偷看了好几牌,不过这不影响我的手气。
一夜未合眼,早晨,洗把脸,出门上班。

在路边的早点摊上,我买了份糍饭。
部里,重组的专家组与重组的跟进组很快接上了手。晚上,还是照例,兄弟们私下替我们几个上京的搞了个饯行会。
包房内,大家露出了狼的本性。
一宿未睡,只觉得累,也就没和他们一起瞎闹腾。吃了几口菜,不合胃口,还没上我吃的泡面有味儿。
嘴巴太干,包房内除了酒就是饮料什么的,我出了包房想下去晃晃吸点新鲜空气。走廊门口拐弯,熟悉的身影又一的映入眼帘。
我从口袋里掏出瓶眼药水滴了二滴,再揉了揉确定自己没看眼。
她没变,吃饭时喜欢张大着嘴“叭叽,叭叽”发声很大的声音,像只老鼠。
脚上像生了钉子把我钉在原地,迈不开步子。直到,她出来为止。
肩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笑脸离我很近,一个低头的距离。
“哎呀,表哥,好久不见!”
“嗯”
和她的热情相反,我的态度冷淡不少。
“你也在这吃饭?”她问我,看着她的眼睛,发觉她改换黑片了,漆黑的眼珠什么也映不出。
“同事搞的饯行饭局,推不掉。”习惯性的向她做出了汇报工作。
“哦”她点了点头,马上又抬起了头看着我问“替谁饯行啊?”
“我”
“你去哪儿?”
“北京”
“一路顺风。”
“你呢?过的怎么样?”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我还是问出了口。
“挺好的。”
“不错,好了,不打扰你了。走了,再见。”回拍了一下她的肩,走回了自己的包房。
包房内,小朱大叫救命要我替他挡挡酒。也难怪大伙儿都喜欢灌他,谁叫这小子幸福的让人眼红。得了个漂亮老婆,又有了个大胖儿子,不灌他灌谁。
“春少,快,拉兄弟一把。”小朱把一杯啤酒推给了我。
啤酒醉不了人,挡了几杯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人了。
出来时,拐角的小包房内服务员正清理桌面收拾残局。
昏暗的走道内,独留一缕暗香。

钟嘉宝
“嘉宝,和谁说话呢,快进来!”

“哦!”
他走了,一点都没变,就和从前一样。转身走入包房加入大部队中。还是姐妹好,知根知底,知心。
“妖精,可别忘了带东西回来,哎,清单收好了没?”小娇兰唯恐我忘了带她那份便宜货,还特地帮我写了个清单。
“收着呢,忘不了。”
“亲爱的,我让你帮我买的项链可一定得带啊,别的都忘了没关系,就是不能忘那根项链,知道不?”娜姐排外一向是出了名的,看中了根葫芦型的项链非要我在那里给她带,其实我们这里也有,也没差多少钱。
不过,娜姐此话一出惹的众怒纷纷朝她一人开起了火。
“多买点内地没有专柜的东西,别老挑欧莱雅的送人。”
我也不是傻瓜,买欧莱雅还用跑那地儿去买?“有空,个个都贪便宜货,傻冒!哪有这么多便宜贪。还欧莱雅呢,那儿买也不便宜,最便宜的是在泰国,那里的欧莱雅和一些大品牌化妆品全是内地的半价,我和”
话没说完便被娜姐在桌下踢了一脚。
女人多就是嘴杂,一听我去过泰国全来劲了。还好,她们感兴趣的是人妖。
“你真见过人妖?”小露西问我,她现在已转正成了正式员工。
“当然,还摸过呢。人妖哇,那个咪咪啊,硬的哇,像块石头啊!!”绘声绘色描述记忆里的情景。
“下面呢,下面呢?”
不知道哪个色女提出了个不要脸的问题。下面?我也想看,不过当时那人没让我看。
酒席过后,鸟兽作散,各回各的家。
通行证办了下来,公司帮我订好了机票,也就是几天后的事了。
妈妈在家帮我把东西全部整理好,吩咐我手机不许关,晚上不能乱跑什么的,还当我是个孩子。
临走前,子非约我出去也说要替我搞个饯行会。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怎么会说不去?
子非选的餐厅很有情调,像是回到了远古时期,加张兽皮裹身的话就真成摩登原始人了。
“嘉宝兄,吃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习惯了,习惯了。”反正从小到大吃相都被他看光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二星期左右吧,要上培训课的。哎,我让你帮我填的英语表格填了没?”
“早给你准备好了,喏,给你。”
拿过用档案袋封好的表格,放进了我的包内。
“谢了,我听公司前辈说,香港那方面的培训师是个老外。”也真急人,我那英语水平拿来唱唱歌还行,真和人交流还得打个折扣。
“行了,看在好姐妹的份上,你上课有听不懂的地方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当翻译,这样总行了吧。”
“嘿嘿,行,行。”好姐妹,够交情。
庄子非同志这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笑的连眉毛也往上挑起,他说“那,这顿就你请吧。”
唉,又被坑了。

离开那天,子非送我到了机场,他帮我取来预定的机票送我到了安检。
“到了那儿打个电话给我。”他提起我的行李,马上,就要分别了。
“嗯”
他像个老妈子叮嘱了老半天才肯放行,一个没忍住,我抱住了他。
“嘉宝,没关系的。”他拍了拍我的背,从口袋里掏出太阳镜替我戴上,“你谁也不欠,知道吗。”
“嗯”
“进去吧。”
没有回头,我上了那架飞机。
坐在窗口的位置,我瞪大眼睛看向外面。另一架飞机往我相反的方向划往天空直冲云上。

LVSZ2
钟嘉宝
飞机上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无意中摸到外套口袋里有张纸条。纸条折成正方形,打开纸条上面有六句最实用的英语。
1,Hello
2Yes
3,No
,Thank you
5,Sorry
6,Bye bye
如果你学会了以上六句英语,那么整个欧洲大陆就会像你的家一样。庄子非同志在纸条最末端是这么写道的。
到达香港,飞机停在香港国际机场上。公司有派香港方面的同仁来接机。
来接我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小姐,拖着尾音很重的普通话向我问好。经过自我介绍后,得知她叫Sammi 郑。
“郑秀文?”香港人喜欢取外国名是众所周知的,眼前的小姐的确长的有几份Sammi的味道。矮小的身材,画的又细又弯的眉毛,穿着类似碎布的不规则长裙,上身着了一件露肩宽松衫。
“哈哈,很多人都说我像,正好我也姓郑,就取名Sammi咯。”
热情慷慨的小姐帮我拿起行李,机场外我们打车到了中环下车。Sammi在车上告诉我,公司培训课程非常紧可能没时间外出游玩,如果全部课程授完后是允许出去的。
看来我这二道贩子是当不成了。

不知是港人好客还是公司节约,我被安排住在Sammi的家中。她住的是那种单身公寓式的小套房,一问下来原来她的房子也是租来的,本家不住在香港岛上,因为工作单位离家远所以租了一离上班较近的地方。
当她说要我和她睡一张床时,我还真吓了一跳,见过开放的,没见过这么开放的。
“睡一起?”
“对啊,你想睡客厅?”她指了指沙发。
“没。”我到不好意思了,误把客气当成什么了。
“我家很小哦,你不要不好意思。”她说这句话时非常吃力,反复表达了几我才弄懂她的意思。
她把我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挂在壁橱内,然后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些证件交给我。
“这是你在这里的工作证,这是门卡,以后进公司刷一下就OK了。这个,是你的识别证,如果你要去展示厅的话就一定要带识别证,不然,四(是)进不去的。”
“好的,谢谢。”
她回了一句广东话,还好,反应机灵猜出好是一句不客气。
“你累不累啊?我们去逛街啊。”
“好啊,好啊。”入乡随俗,我学起了香港人说话,同样拖着尾音非常重的普通话说话,惹得Sammi大笑。
香港的夜市名不虚传,四闪耀的霓虹灯,随可见的老外,密密麻麻的车辆,走几步便能碰到的警察。这一切就是我对香港的最初印象。还有一点,香港是个非常小的地方,走到哪儿都是人。
我们来到位于中环云咸街与德已立街之间的兰桂坊。
这是条著名的夜店美食一条街。整条街呈L型,非常的短小和狭窄。传说,这里是许多明星爱来玩的地方,我问Sammi她有没有在这里碰到过明星。她说,有啊,香港又不是什么大地方,你不想碰到他,他还会自己来碰到你咧。
我问她,我在这里有没有机会碰到王菲。
她说,傻瓜,看王菲怎么跑这里来,你不会去北京看吗?
是啊,北京。
我想,那个人可能有机会看到的吧。
我们吃完东西后聊了一小会便打道回府。回去后,Sammi提醒我,明天进了公司后先不要去人事部报到,先去主管办公室。
时间不早了,Sammi习惯早睡说让她先洗澡,洗完我再洗。这点到让我颇为惊讶,本以为港人个个都是过惯夜生活的。
趁她去洗澡的空档,我拉开壁橱取出自己带来的睡衣和干净内衣,这才发现放在大包里的手机一闪一闪的。
“哎呀!”我拍了下额头。原来前面出门忘带手机,开机后又直接又塞回了大包里。
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这么多来电中有一个号码让我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我先打回家向家里报平安,再打给了子非。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拨那个号码时,手机响了。
“李春?”
“嗯”
接着,沉默。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三年的时间,我们把该说的话全说光了。纠缠了二年为只猫,打官司期间和他说的话用十根手指头数还有多。

“我到北京了。”最后还是他先打破的僵局。
“哦”
“你手机怎么在漫游?你在哪儿?”
“非洲!”
我的眼睛非常酸,坐在地板上,我拉开大包的拉链满袋子的找眼药水。
电话里传出低沉带磁性的轻笑声,和以前一样,没变。
“小心别变成块黑碳。”他说。
“那到不会,最多也就是个煤球吧。”
这个电话打到Sammi出来才挂的机。
“水(谁)啊?”
“哦,我爸。”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里,我回避了这个话题。
夜色撩人,香江上空的月亮蒙着一层淡黑色的阴影,许久没有散去。

李春
到达北京后,部里为我们安排的是员工宿舍,一人一间。
大会于二天后开始,先期我在房间整理一些稿件和带过来的一资料。小朱和小曹这二匹狼扔下行李后就直奔三里屯了。
躺在宿舍的床上,电视里放着京味儿浓厚的地方电视剧。
我在想钟嘉宝,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还和她的那群姐妹党的在外面乱晃悠吗?这么想时,我已经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三四个后,一直没人接。
一个人呆着也郁闷,我随便在外逛了一圈。
古老的京城,砖瓦房,斑驳的城墙,淡漠的人影,老皇城底下的落寞贵族,像极了北京一夜中的描述。
站在街口,再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通了。
她的手机在漫游状态,也许,正和某个人开心的在外旅游。
这一夜,意外的睡的特别香,或许是“煤球”起的作用吧。
早晨醒来后和小朱小曹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进食堂,把我们仨大男人全给蒙住了。食堂早餐供应的是大白馒头,对于南方人来说这种实心的馒头无疑就跟啃手榴弹差不多。
随便打发了早餐。我们进了大阶梯教室,来京这段日子不止开会,还得进修和学习。除了专业知识外,还要上党课,末了还得搞测验,分数将影响下一年的全年收入和提升问题。
“春少,快,笔记借我抄抄。”小朱推了推伸手想抢我手中的笔记。

“怎么你没有吗?”我想,这类的工作事先大家都应该都准备妥当才是。
“有,专业的有,这种的没有。”
我道他要的是什么笔记,原来就是本党史,反正这玩意儿年年变,每年考试内容都不一样,搞的就跟考大学一样。
我突然想到问小朱他去年考下来是几分时,好半天他才吞吐出“52”
“啥?”敢情是我听错了?我挖了挖耳朵。
“52,哎,行了,兄弟,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对了,你去年考多少?”
“72”我说。
“哈,72?我当您多高呢。”
“废话,再高十分我就进国务院了。行了,您赶紧抄吧。”
老师还是去年那个老教授,年年如此,从没换过人。小曹在底下偷偷模仿老教授的大板牙被我踢了一脚。这小子,在这里当口被揪那可不止是丢脸,连“命”也得丢。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醒了我。
看着手机,眼睛干的厉害,眼药水被我放在宿舍内没带出来。
老教授讲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一个上午,我单一的做着拇指运动,没有片刻停留。

LVSZ3
钟嘉宝
新的地方,新的起点,新的人,新的事,新的一切。我在这里,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没人熟悉我,很自由。
培训课也不是很难,唯一让我头痛的是老外培训师的口音问题。他是法方外派驻港唯一的外籍培训人员,上课时如果他讲法语还好点,反正我也听不懂。他讲的是英语,法味浓厚的英语,舌头卷的像根麻怎么拉也拉不直。要命的是,这位老师还懂中文,从他嘴里讲出来的中文比Sammi讲的普通话都难听。
老师第一堂教我们的是重新认识自己的妆容。他说,现在的流行趋势不管怎么变,只有一个妆是永远不会被淘汰的,就是裸妆,也可以说是自然妆。
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被别人看出擦了一层厚厚的粉,问题是,怎么要做到自然,清新,又能达到beautiful的效果。
亲爱的学员们,现在就由你们来告诉我这个答案,可以吗?
我们当然齐声说,OK!
那就五分钟!
五分钟是标准比赛用时间,没有模特当试验品,二个人一组轮流化妆。桌上放着化妆用的工具和一系列粉底,遮暇膏,粉饼,散粉。培训期间,老师规定一律不许用自己的化妆箱,全部得用他们准备的东西。
轮到我化妆,和我同组的学员她的皮肤非常的油,无论上任何粉底在她脸上都起不到作用。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用了一分钟擦干净她的脸。1秒帮她涂上润肤霜,1秒在手背上调均基础粉底色,2秒在她脸上打隔离,用了一分钟将手背上的粉底用海棉抹匀在她脸上。还好,这位学员五官还算不错,打高光粉和阴影粉时节约了不少时间。
眉毛随便用眉刷沾点眉粉刷了几下,涂睫毛膏是我的强项,闭着眼睛都没问题。最后,我把她的嘴巴涂的像挂了二根香肠。
一切,是如此完美。

“Garbo,你为什么要打阴影粉呢?”
就在我洋洋得意时老外培训师已站在我身边观察了好一阵子。
“因为,她的脸比较大,用打阴影粉可以适当的修饰脸型。”行了,姐姐的英语水平有限,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再难的麻烦帮我找个翻译。
“看来,你还是没弄懂什么叫裸妆。”
大师毕竟是大师,光用高光粉就可以把人的脸缩小一圈。我想,人脸和地砖差不多都需要打磨和抛光。
培训课老师讲话非常有一套,给人的感觉就是,故意挖个坑引你往里跳,你跌下去了,还不觉得痛,还会回贴表示感谢他。
老师带我们参观位于大楼核心部位的展示厅,布置的就像科技馆一样,也就是个架子上放着支雪膏一类的东西,不过那雪膏一支就得卖人民币8多,这就是高科技。
眼睛酸的不得了,揉了老半天还没好。最后,在展示厅的大屏幕前,老外老师开始畅谈科技,畅谈人生,畅谈经济。
回到Sammi家后,满屋冷清,她还未回来。
冰箱里全是些微波炉食品,看的出来小Sammi也是个不开火仓的。
没什么胃口,在冰箱里翻了支冷饮吃。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TVB正播放着新的港剧,全是广东话版的,失了不少兴趣。
电话响起,是Sammi打回来的,她说今天晚回来问我要不要吃什么宵夜。
我说:来杯鱼翅漱漱口啊。
她说:靠!
挂上电话,躺沙发上看着境外电台的节目,迷糊中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李春,穿着结婚时那套西装,他的手上戴着戒指,面无表情的说“你走,我死”。他高举左手伸到我面前,右手上拿了一把刀。
“想不想看?”
刀划破皮肤,割断筋脉,斩断骨头,他的左手掉到了地上。粘糊腥臭的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有一滴射进我的嘴里,烫进我的喉管,像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要你的手”
李春走的很慢,每走一步血就往下掉。
“把手给我”
腿上似绑了石头,跑的很慢,我把双手藏在身后。
“我抓到你了。”
没有起伏的金属音宣布Game Over,掉在地上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李春慢慢渡到我面前,拿着刀的手砍向了我。
“喂,醒醒”
还好,还好。我的手在掉下来前被Sammi制止了,她推醒了我。一摸额头,满是虚汗,嘴里一股咸味。
“发恶梦啊?”
“嗯”
我的手还在,没有掉,我看了看手,上面没有被砍过的样子。
“看你吓成这样,做什么了?”Sammi对盘腿坐在沙发上问我有关恶梦的事。
“我梦见手被人砍掉了。”

“哎呀,这么邪啊。小心鬼上身啊。”
片子看多了吧,只不过是个梦,搞的比我还大惊小怪的。
“不会吧。”
“这种事很难说的,我啊,刚借房子来这里时,第一天,被车撞,第二天,钱包啊在地铁里被人偷了。后来我去拜黄大仙,人家说我屋里有小鬼,还教我怎么破,很灵的,拜了后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我是听说过香港的黄大仙很灵验的,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香蕉你个波萝,我要骗你做米?就这个礼拜,我带你去拜黄大仙,一定要去啊。”
“哦”
我的脑袋还于休克期,不怎么灵活。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梦,李春会不会拿刀砍我。
“我看你真的四(是)鬼上身,一点反应也没。”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二只外带保温碗递给了我一只,“喏,给你。”
“谢谢,这是什么?”接过手后,打开碗上的盖子,恶心的感觉再涌上。
“燕窝”
“啊?你没搞错吧,这是燕窝?这么粘糊,怎么吃啊”
“香蕉你个大芭乐!这是全香港最级品的燕窝,不吃别浪费,给我。人家李嘉欣就是用这个进补的”
李嘉欣?
我吃,我吃,傻瓜才不想漂亮。
休息天,Sammi带我去拜黄大仙。我们坐地铁到黄大仙站下车,几分钟后便到了黄大仙祠门口。黄大仙祠又名啬色园,居说这里是香港风水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有求必应。
Sammi对这个很懂,她领我进大殿上完香后,又给了我一支小香。
“这是还愿香,你带回去,下月初在家点上就算还愿了。”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来,拜神求佛的还得还愿。有意思的是小Sammi,买了一把香跪在大殿上嗑了半个小时头,嘴里念念有词。她拜完后,我问她拜什么要拜这么久。
她说:你不懂啦,我在求大仙踢我一段好姻缘,让我嫁进李家诚家里啊。
捧腹大笑,人人都像她这样的,那大仙不早下岗了。
“哎呀!!”她突然大叫了起来“香蕉你个大波萝,许愿是不能讲的,讲出来就不灵了。啊!白白了!”
虽然Sammi的这许愿注定是失败的,但这不影响她带我逛大仙祠的心情。
经她介绍,我们来到祠内比较偏的角落里的一个把摊头前。Sammi说上帮她破小鬼的就是这位大师,还叫我也给他算一下。
觉着好玩,我坐了下来,Sammi说她到旁边等我。
就和电影里拍出来的一样,先生问一句,我答一句,先报名字,姓别,年龄,生辰八字。先生拿了支毛笔沾了点墨写在一张黄色的表纸上。
“生辰八字不对。”先生说。
“我不会算阴历,麻烦帮我算一下。”我想,做这行的换算阴历应该是会的吧。
只见先生翻开一本老黄历掐指算了一算,重新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
“手”先生说。

我赶紧伸手上去,好像坐我对面的不是个算命先生而是个江湖郎中。
看了一阵后,他在写有我生辰八字的那张黄表纸上添了几笔。
“这个,你认识吗?”
先生指着我八字下面的一个八字。
“认识”
现在,我信了。确实信,不敢抱以玩笑的态度。
放下笔,先生从桌下取来一只鸟笼,给了我一把小米,让我喂鸟。他说,喂的时候什么也不要想,小鸟吃了你的米就会帮你抽一支签。
打开笼子,小鸟跳到了先生肩上,并不过来。
过了很久,小鸟飞到了我手上吃起了小米。
吃完后,它从一个小竹筒里叼来一支签。先生看过后,便将签烧了。
“上面说什么?”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手”先生说。
我伸出了右手,他说,左手。先生在我的左手上绑了一根红线,还嘱咐到,带三年。
见我算完,Sammi过来替我把钱付了,拉着我就走。
“这个先生算的准不准啊,怎么他都不说话的?”心里毛毛的,该不会要出啥大事了所以那先生不跟我说吧。
“是不说的啊,他又不是瞎子,不能乱说,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咯。”
“是不是真的?你说,就他,上帮你破小鬼的那个?”
“四(是)啊,先生叫我开点安眠药,每天晚上吃一粒,到现在哦,我都没遇过小鬼哦。”
啊?就这样也算大师?
头,不是一般的痛。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还是李春,他手里拿了一把刀。
我冲了下去,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扔了他的刀。
然后,李春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基奴李维斯大哥。
黄大仙,真的很灵。

李春
每年的例行一考结束后,来自不同地区的,组成一个团包抄了一辆吉普浩浩荡荡的进攻三里屯地区。
酒吧里,大家不急着喝酒全在谈论心得体会。
这种考试一般大家心里都没底,毕竟学的专业知识和这不同,而且年年翻新样。政治上的,风云莫测,今天是这,明天是那,跟着走也来不及。
“哎,李春,你看那儿。”小朱指了指我身后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转身看。

“你小子,又不正经了不是,回去小心你的皮。”小朱这人怕老婆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越是怕越是要玩儿。
“就那个,你看。”
褐色的长发,纤细的背影,隐约飘来的幽香。
侧过了脸,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一抹艳红,和她一样。
“像不像?”
我的手伸进了口袋,捏紧了手机。
“哎,你看,回头了。”
掏出手机,里面存有几条短信。
王菲,是不是真的在北京?
那个人,不在这里。
回到宿舍,还没开门,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身影快速的跳到了我身上,腿缠住了我的腰,手臂搂住我的脖子。
滚烫的唇贴了上来,亲密的摸着我的头发。
“别这样。”放开了身上的人。
“我来看你不好吗?”
笑容像把刀刺在我的眼里酸的要命。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
“傍晚的时候,你不在,我想给你个惊喜。”
走进房,我牵起她的手摸上了她的伤疤,“还痛吗?”
她扑到了我怀里,没有说话。
安排她先睡下,出了房间,我挤上了小朱的床。
小朱赤着上身穿了条四角裤双手抱胸靠在角落。
“过来啊。”我躺在了本应属于小朱的床上朝角落里的人招了招手。
“哎,求您了,高抬贵手吧,我不好这口儿。”
“平时小脸也没少让你摸,这就算先讨个利息吧。随你,反正我不走了,爱睡不睡拉倒。”
关灯,睡觉。
小朱撑了一分钟后哆嗦着爬上了床,憋住笑,这小子现在这熊样让我想到了那夜和嘉宝同床时她拉的三八线。
那,我回想到了很多事情。
原来,那只猫,是我故意的,我这才知道。

LVSZ
李春
苏菲脸上贴着面膜,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我坐在电脑前打麻将。被小朱赶出他房间后我已找不到任何借口躲避她了。
“李春,别打太久电脑,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今天手气很不好,没糊过一副牌。眼睛一阵刺痛,液晶显示器上龟裂开一道缝,弯弯曲曲,旁边还延伸出许多小裂缝,像是一道疤,一道封印。
眼睛痛的没法玩下去,关了电脑,苏菲一下子扑到了我背上。
“我帮你揉揉。”
她的双手挤压着我的太阳穴,手上的神龙有意无意的触碰到我脸颊。
“舒服了吧?”她在我耳边吹气,声音带着挑逗,身体贴在我的背上。
拉下了她的手,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谢谢。”
“就这么谢我?”她的手摸进了我的胸口“帮我削个苹果。”
抬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坐在床上咯咯娇笑。
桌上放着她带来的进口苹果,红的发紫,肉呈青色。拿起水果刀仔细的削皮,我的刀技很好,苹果皮薄而透明,连在一起没有断落。
拿着削好的苹果坐在床边,抱她入怀,她的双手搭在我腰上,削了一小块苹果肉喂进她的口里。
“甜吗?”我问。
她抬起头,咬了一块苹果凑在我嘴边,我张嘴咬下了半口。
“李春,我喂你吃下了苹果哦。”
她的身体发热,手臂加重了力道。
“你喂我吃下禁果?”
“你吃吗?”
“吃了。”
的确,我咬了她嘴上的苹果,就像夏娃诱惑亚当吃苹果时一样。她的唇吻上了我的唇,嘴里还带有苹果的香甜。拨开她散乱的发,露出她的香肩,我把头靠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苏菲,你知道吗,亚当有个前妻。”
呵呵,她的身体僵硬了,先前的柔软转眼消失不见。
“亚当的前妻叫莉莉丝,是只夜妖,吸人精血的女妖。她是夏娃之前亚当真正的妻子,一只美丽的夜之妖姬。圣经里关于莉莉丝的一切已被教会删除,偶尔从犹太人口中传来莉莉丝与亚当的故事。至于,亚当为什么和莉莉丝会分离,抱歉,圣经里没有记载。圣经里有的,只是,上帝抽出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出夏娃。”
她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嘴唇发抖,双手拉紧了我的衣服“什么意思?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李春,太晚了,我们,我们睡觉吧。”
她爬到床上,关了灯。
我走了过去,打开台灯拉下她的毯子继续道“你说,夏娃介不介意亚当的过去?”

“别说了。”
“苏菲,夏娃介不介意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亚当一直在想莉莉丝。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听”她捂住了耳朵。
我笑了,拉下她的手,“就像现在,周围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没人还记得曾经有个叫钟嘉宝的女人做过我的妻子。无所谓,我和她结束了。苏菲,对不起,你的手一定很痛吧,我总是让你受伤,不止,你的手,连你的身体也是。我这种混帐男人有什么好的?遇着你,算我的福气。我很幸福,真的,有个这么好的女人爱我。前世里修来的,回去后,我们结婚吧。我们不要孩子,也少让你遭那份罪,怎么样?”
“李春,”
“别哭”擦干她的眼泪“怎么又哭了,乖,快别哭了。跟着我,你的眼泪就从没断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不让你流泪,我能保证的是,婚后,你将得到我的全部。怎么样?不错吧。”
“你约我出去的那晚,那个电话是你故意叫小朱打到家里来问我拍照的事,对吧。我和你,在宾馆,什么也没发生。我没碰过你,哦,不。我碰过你,我亲吻了你的额头,照你的要求,我握着你的手,一整晚。对不起,那个孩子,我应该像嘉宝解释清楚,她伤害了你不是吗?害你成这样,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好。怎么样,我们结婚吧。嗯?”
“”
“别这样,看了我心疼。来,亲一下,就像我第一亲吻你时一样。”抬起她的下巴,亲吻上她的额头。
“这,你可以真正向我母亲和你的家里人报喜了。没有人会再来责怪你,也没有人会再把你从楼上推下去了。”
说完,摸了摸放在身边的水果刀,台灯下刃上闪着寒光。我说过,欠谁的,就得还。
左手,红的发紫的血液急切的涌出薄弱的表皮,绕手腕一周。很舒服。
“不要,住手。”
苏菲冲了过来抢下我手中的刀,拎起被单整个压在我的手上,她跑出了房间。我听到敲门声和尖叫声。
身体渐渐冰凉,神志越来越清楚。
我清楚的记得,和她牵手冲出迪厅时手中传来的温热。
清楚的记得,她塞小纸条给我时手中传来的骚痒。
清楚的记得,替她带上戒指的那刻手里传来的激动。
清楚的记得,编第一个谎言骗她时,紧握拳头指甲陷进手里的痛楚。
清楚的记得,第一个彻夜不归后,手里冒汗的感觉。
清楚的记得,怒火中烧时,那一巴掌溢进手心的麻辣。
清楚的记得,被她误解时,心死的窒息瞬间。
清楚的记得,每场战争中的累累伤痕。
清楚的记得,在众人的责怪中,那张倔强的脸。
清楚的记得,那双,干净,里面装着一个我的那双眼睛。
对不起,我把事情搞遭了。

“你去哪了?”
“”
“我问你话,你去哪了?”

“”
“她一个电话叫你去,你就去?你有没有脑子?”
“”
“你去死!别再回来了!”
“”
“还要狡辩?哈,都找上门来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丈夫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我没错,我不会去道歉。”
“叫她去死!”
“你同情她?”
“离就离!”

钟嘉宝
“先生,红线断了,麻烦再帮我换一根吧。”
“”
“哎呀,先生啦,我这个朋友是从大陆特地过来找你的,看在诚心诚意的份上拜托再换一根吧。”
“”
“是啊,先生,我很诚心的,我真的信你。带了这红线后,我连恶梦也没有了。真的很灵的。”
“右手”
“谢谢,先生!”
“不能断,带三年。”
“Sammi,快给钱。”
“哦,哦,谢谢,谢谢。”

LVSZ5
钟嘉宝
“Sammi,你家有没有烫伤药膏?”
我皮肤过敏了,左手上长满了水泡,痒的直往心窝里钻。

Sammi翻了好半天功夫后从床底下的一只储物箱内取出一支小药膏,她攥住我的手反复仔细一丝不苟的查看,还凑上鼻子闻了闻。
“哇,都脱皮了,要不要带你上医院看看啊?”
“不用,太麻烦了,又不痛。”
“都烂了。”
还真烂了,昨天的时候才只是些小泡泡,今天早上起来已经脱了一大块皮。
“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米有?”她拉开我的衣领查看我背后的皮肤。
“应该没有吧,我没感觉到,哎,你看清楚点儿,我背后有吗?”
“米有。”
不知为何,我反而担心起来。
Sammi用纱布包起了我的左手腕,换完套装后我们到楼下车站等巴士。
排队等车的人很少,香港大多数人都有车,而且交通比较发达,公车上挤到是不挤就是路面很堵。
十分钟后,巴士缓慢的开进了站。上车时,一脚踏空,人朝后仰。
“小心。”
“谢谢。”
拉住扶手蹬到车上,转过身向好心人道谢。背后,空空如也。
“Garbo快过来。”远传来Sammi的声音。
“哦”
坐到了Sammi身边,身上空位非常多,零星坐着几个人。
到了公司后,打完卡,我进了培训室。老外老师进教室后,正式开始了授课。
上午就在我精神恍忽中渡过。
中午,我们一大群人来到员工餐厅吃午饭。在餐厅碰见Sammi,正好内急,我和她比较熟就只能拜托她帮我随便打点饭,自己马上就过来。
洗手间内,发觉早上Sammi帮我包的纱布上印了一点点红。我捏了捏手,还是不痛,就是痒。拆开纱布一角,过敏的水泡已不在流脓水,手腕一圈的皮粘在了纱布上,不敢再拆了,我把纱布包包好走了出去。
员工餐厅内,Sammi将我的午餐放在了自己位置的旁边。我坐了下来。
“哎呀,法式珍味汤啊,嘿嘿,谢谢你啊。”
小Sammi不错,来港期间全是她在照顾我,就像对自家人一样,嘿嘿,天下还是好人多。
“还说咧,我也想啊,没抢到哇,你的午餐是欧巴桑帮你领的,东西太多拿不下我就放在柜子上咯。”她是这么说的。
“那要谢谢餐厅欧巴桑了。”我说。
很久没喝珍味汤了,拿起碗直接灌了好几口,从小就爱吃比较腥的东西没办法克制。
“那么好喝?”
“是啊,要不要来一口?”我很大方的把碗从嘴巴上拿下递给了Sammi同志,她也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那么腥啊!”她直吐舌头,拿起餐前饮料就喝。
“法式珍味汤加盐就不好喝了。”
下班后,和Sammi逛超市。我们一人推一辆车,看对眼儿的就抓了跑。这里有很多进口零食,就当开洋荤咯。
来到宠物货架时,猫咪级品罐头被放在了最上层。只差一点点我的手就能够到了,掂起脚试了好几,还是不行。
转过头,我看见离我不远有一架小扶梯。我走了过去将扶梯滑至宠物货架前。
“Garbo,你买什么?”Sammi从冷冻区逛回来,推车内全是些冷饮和饮料之类的东西。
“买点级品猫罐头带回去,我们家的猫很挑嘴的。”我说。
“你不是买好了吗?”她指了指我的推车内。
推车内整齐的堆放着许多猫罐头。
“疑?”我拿起罐头看了看,再看了看货架。最上面一排很明显的缺了很多罐。
“大概是工作人员吧。”我小声的说。
结帐走出了超市步行回到家,Sammi大喊热,把东西扔地上脱了衣服就往浴室跑。
“Sammi啊,我把冷饮放冰箱了。”
“哦,西西(谢谢)。”
理完东西,我坐在地板上翻看苹果日报。全是些小道消息,某某某,为了某个三级脱星割腕自杀不成还琢艘黄堪裁咭。还有照片为证,照片上的某某某天王神色憔悴,双眼浮肿,脸像变形金刚一样变了个样子。
胃里泛酸,又翻了一页。
八卦大头条:记念某某某天王逝世几周年。
酸气涌到上了喉头。
再翻了一页,某某某天后与丈夫一拍二散,玉石俱焚。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看苹果日报了。
Sammi头上顶了块大毛巾坐到了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拆开了纱布。
“哎呀,全烂了,全烂了,出血了。”
“啊!”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整块纱布像重新染过颜色般,艳丽夺目。
“痛不痛啊?”
“很痒啊。”
Sammi送我到医院挂了急症,医生诊断下来是皮炎,可能是水土不服,加上第一来亚热带地区导致身体不适,给我擦了点药包扎一下就算完事了。
在Sammi郑的再三审问加逼供下,医生用人头担保我的手没事。
回去后,Sammi先进小卧室睡觉,我还不就留在客厅看电视。躺在沙发上,回想来港后的每一件事。
隐约,心很痛。

眼睛很酸,我摸索着在小茶机上找眼药水,用眼过度眼睛里像埋了玻璃渣睁也睁不开。
摸到了烟缸,一个不小心将放在烟缸边上的眼药水甩到了地板上。
我从沙发上翻到地板上,趴着找眼药水,脱下隐形眼镜后的我和瞎子没啥不同。
“哆哆哆”眼药水瓶子滚了过来,就在我手边。 
我的手抖的厉害,摸过小瓶子滴进了眼里。眼药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闭着眼睛,一张纸巾飘到了我的脸上。
猛的,我伸出了手,抓到的,却是,空气。
胡乱擦干净脸,我从包里翻出手机。

一条一条翻看短消息。
“回来后,我们谈谈好吗?”
“我要结婚了。”
“恭喜。能再见你一面吗?”
“我不会再见你了。”
“这辈子而已。”
这辈子而已,这辈子而已,这辈子而已
按了快捷键,他的手机,关机了。
“别关机啊,别关机,别关机,别关机”头抵在手机上,祈求着,盼望着。
“啪!”
手机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手痒的厉害,越痒,心越痛。
“妈,家里都还好吧?”我吸了吸鼻子。
“还好,你鼻子怎么了?感冒了?要不要紧?”
“哦,没事,水土不服,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对了,培训时间比较忙,我没空出去逛,跟亲戚说一声,东西就不带了。”
“是别带了,你一个人也拎不动。”
“妈”
“怎么了?”
“真没出什么事?”
“没有,没有,你这孩子怎么了,尽问些不着边儿的。”
“哦,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眼皮老跳,晚上也睡不好。”
“”

“妈,你说呀!”
“喂?”
“妈!说话,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别急,我们也不是想瞒你,就怕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情那丫头,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小情?”
“嗯,事情搞的挺大的,你回来再说吧。”
“妈,李春,还好吗?”
“”
“你回来再说吧。”
挂上电话,一跌一冲的跑到小卧室拉起了Sammi“帮我订机票,我要回去。”
“你神经病啊,更半夜哪里有得订飞机票啊,啊,你就算要走也要等三天啊,不然公司那里怎么交待?”
“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回去,不是有,有红眼航班的吗?你快打电话问问。”
等我,马上回来。等我。

LVSZ6
李春
Garbo,别哭。我没有走,我在你身边。来,让我抱抱你。别再哭了。笑一个,还不笑?你最怕痒痒了,小心我哈你痒痒。
痒吗?
笑一个给我看,Garbo。
别哭,小心点,你这丫头快奔三十了吧,怎么走路还这么不长眼儿?
好了,不欺负你了,给你珍味汤,可别再挑食了,你身材很好不需要再减肥。
Garbo,还气我呢?对不起,宝贝,我把事情搞遭了。你应该相信我,对不起,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是我自己太软弱没有理好,对不起。唉,别再哭了。
我们家的猫还好吗?也真有意思,打了二年官司就为了这么个小东西,钱倒浪费了不少,最后这小混蛋连摸也不让我摸一下,一碰就咬人。Garbo,猫太胖了,别给它吃太多,知道吗。
哎,怎么还哭呢,行了,我都道歉了。来,快擦擦脸。
要不,我再背一遍三不政策给你听?
别哭,笑一个。你这妖精,当初怎么诱惑我来着?笑的就跟朵桃似的,你看看,多没出息,我这么个大男人,就这么随便随便毫无原则的跟你走了。
再给我一机会好吗?我们好好谈谈,把话说开。

你也别老给我气受,以前对你解释这么多,你怎么回答来着?二大嘴巴子!
也真够狠的,一个星期,我脸上像绣了二朵喇叭似的,走哪儿都让人指指点点的。
你可别再离家出走让我满大街的找你,哎,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喜欢玩捉迷藏?老躲的没影没踪的,让人好找。
别哭,Garbo,对不起。
笑一个给我看好吗?笑一个。

钟嘉宝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一路飞奔冲出机场大门,随便拦了辆车赶往协和医院。
没有行李,除了皮包外什么也没带就来了。
对不起,我把事情搞遭了。
我不该骗你,我没有要结婚,我没有不想见你,我没有想要你死,我没有想到你真会这么傻。对不起,我的脾气太坏了,不是吗。我总是惹你生气,不听你的解释,总是固执的认为错全在你,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等我。
车子飞速在高架上,往事像窗外的风景一幕幕滑过眼前。谁的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
“师傅,您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问司机师傅借了电话,我拨给了子非“子非,我在北京了。”
“你别急”
“脱离危险了吗?”
“应该吧,还在重监病房。”
“我没固定电话,手机摔坏了,有事的话我会联系。”
“好的。”
“别告诉我家里人,别让他们担心。”
“嘉宝,我在远东青年旅舍替你订了间房,2点前他们会替你保留。”
“谢谢”
挂上电话,手机还给了司机师傅。仿佛身上绑了块大石头,自己又石沉海底,海平面上,太阳的轮廓弯弯曲曲一波一波,伸手捞不到,浮不上。缺痒,吸一口气,大量的海水涌进我的肺,我的喉管,越吸越多。嘴边吐出的气泡,一个一个有序的破灭。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我已回头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后悔吗?
心说,没有他的地方,这里,一片死灰。
一直以为自己赢了,这场战争以诺曼底登陆打了个翻身仗,直到有一天我照镜子时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却不在我身边。

出租车停在协和医院门口,付了钱下车。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这一扇扇窗,其中的一间,里面应该有个他吧。

别走,等等我。

LVSZ7
李春
窗外,阳光明媚,光线从窗户玻璃上反射进病房的墙上形成一个小光点。慢慢高举起手臂任光线照射进手掌温暖一颗许久未跳动过的心,缺了的那个洞逐渐被填满。
“快别动,手放下,放下。你这孩子尽让人操心,没半刻让人省心。”
母亲拉下我的右手将它塞回了被子里,又端起了碗一勺一勺喂我喝汤。
“别,别,您别忙,我右手能动,您让我自己喝吧。”
不过是少了一只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左撇子,无所谓。手臂上挂着袋血浆,走哪儿吊哪儿惹眼的很。
母亲摸上了我的手,轻声问,痛吗?
我说,不痛。
“怎么会不痛?流了这么多血,筋都被你挑断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上这条路?你走了,叫我和你爸怎么办?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母亲拿出手绢不停的擦眼泪,话语涛涛,连绵不绝,犹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再不想点办法,一会儿,保准,拿出三纲五纪来训我。
“哎哟哎哟”我嘴一歪,眉头一挤的叫了起来,吓得我娘赶紧扑到我身上直给我揉手。
心里很酸楚,长这么大,还尽让人操心伤心的。
“妈,嘉宝呢?”我问母亲。梦里,我看见嘉宝在哭,不管怎么逗她哄她也没用,铁了心肠的哭,就跟孟姜女似的。我当时就想,下,带她去长城,让她哭,看看这长城倒不倒。
“走了”
“您没拦她?”
“拦什么,让她走,要不是她,你会这样?没出息的东西,以后,两个都别惹!是不是要了你的命她们才甘心?你再敢给我耍肠子,我送你去清真寺出家!”
母亲一拈兰指,伸手就往我头上戳。
“您不催我结婚了?不抱孙子了?”
“不要,不要,都不要。”
这多好啊,您早有这思想觉悟,我能走这么多弯路?以后,少认干女儿。
“妈,苏菲”我故意试探母亲的口风。
“啪!”脸上又挨了一嘴巴子。
“还敢提?你还想着她?告诉你,我们不欠她的,全是自找的,你再去找她,小心你的皮!”
看看,多好。

心里一乐,哼起了小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联合起来把我往死里整。唉!三个女人一台戏,做男人命真苦。下辈子,说啥也得做回女人享受享受,也跟人家学着做回第三者,也破坏破坏人家那幸福美满的家庭。哪个幸福,我就破坏哪个。
“李春,来,把这个戴上。”                            精神恍忽,注意力涣散时,耳朵被揪了一下。一摸,眼珠子向上翻了一翻,浑身无力,欲哭无泪。
“哎,我不戴,您哎,妈,行了,我保证,以后,全听您的。”一时激动我那受了伤的左手又跷了起来。
“别动!”
母亲脸一板,一手一扎,替我戴上了那副纯金耳环。
还是个当干部的人呢,全家,就她最迷信。小时候,身体不好,老得病,个儿也不高,母亲听说给男孩儿穿耳洞可以保命,回家就给我扎了两耳洞。从小戴到大,就为这,初中时没少惹笑话。大热天的剔不了板刷头,还得留两个小鬓角遮耳朵。大了到好,反正大学里男的打耳洞的不少,也没人拿你当笑话看。最主要,还是面子问题。
“你可别摘下来,听到没?”
“哦”我点了下头,母亲见我听话也没多说什么替我盖完被子收拾了碗后便先回宾馆了。
后悔吗?
不后悔。
很舒服。
解脱了。
死过一回的人,再活,脑子特别灵,转的快。以往那些个事儿,现在放脑子里这么一搁,立马,全想通了。
无所谓,卑鄙就卑鄙吧,我也没指望谁颁个青年奖的给我。让他们说去吧,全都无所谓。
那一刀,那个孩子,我还清了。
接下来,也该是让我也当回高利贷了。
那女人,有种别惹我。惹了,放把火,跑了,这叫什么事儿。爱的时候,天天粘在一起的,甜言蜜语,恨不得掏心挖肺的,一有点啥风吹草动的,先上来‘哗,哗’二嘴巴子的,打的你昏天黑地的眼冒金星。男人,在外受了委屈找谁说?不全往肚里咽。又不能学女人,大哭一场,大闹一场的,多没出息。
钟嘉宝,以后,对我好一点儿,别老臆想些有的没的事儿。撒谎骗你是我不对,我不也没料到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吗。
住院的这段期间很快就回去了,拆了线后的第二天我便了出院。
飞回去后的第一件事,直奔太平洋。
爷爷的,真他妈v,老子,忍不住了,行吗。
柜台还是老样子,没变。人变了不少,从前那些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您好,欢迎光临LANE,您有什么需要?”
年轻的专柜小姐穿着笔挺的制服面带微笑站我面前,和那女的一样,头发挽起,嘴唇涂的像挂了二根香肠。
“我找钟嘉宝。”直接,不加任何修饰的说出来此目的。
“钟嘉宝?”
年轻的小姐狐疑的看着我,眼睛像军用雷达,来回扫射了好几回。
“是不是英文名儿叫Garbo,绰号叫妖精,长的熊背虎腰,满脸凶相,出口成“脏”,气死人不偿命的那个钟嘉宝?”
这小姐和嘉宝有仇吧,有这么形容人的吗?

清了清嗓子,把笑意吞肚子里说“没错,就是这人。”
“她啊~~~~,下岗了。”
“下岗?”
怎么回事,这唱的哪出是哪出啊?等等,她怎么会下岗了?
“您搞没搞错,就钟嘉宝,她下岗了?为什么?凭什么叫她下岗?她哪点不好?你们有什么资格叫她下岗?”
“凭什么?哼,她殴打公司法方驻港外籍代表,就这一条,没叫她滚蛋就不错了。便宜她了,让她暂时下岗回家反省”
放屁,什么狗屁公司的,不做就不做。
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往那女人家里赶,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心里,难受。他妈的,再把我往外赶,再拿冷水泼我,再放猫咬人,我也就不客气了。
刚上车,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车门。
“先生,帮帮忙,这辆车能不能让给我?”
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孕妇,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我。头一晕,打了个冷颤,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好意思啊,我老婆生孩子,我不回去她就不上医院,对不住了。师傅,开车!”
司机一听说我老婆生孩子,这车速,参加F1赢舒马赫都没问题。
总算,我也算是体验了一回风驰电掣了。半小时的路程,司机同志硬是节约了二十分钟。
“哎,兄弟,回去,好好劝劝你老婆,别闹性子了赶紧上医院,晚了,孩子憋太久不好。”
“谢谢,谢谢”
下车时,司机不忘提醒我为人丈夫的责任。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当初就没想通呢。憋一口气,谁也不认错,老死不相往来,断绝了关系。真他妈没出息,就个女人,你让让她,认个错,也主不没事了。也怪自己,话说的太狠。
奔上六楼后,大力的敲门。出来开门的,不是她。
“爸,嘉宝呢?”
“李春?”
开门的是嘉宝的父亲,我老丈人,他没料到会是我来,呆了一呆,马上迎我进去。进门时,我往嘉宝屋里探了探,那里,房门紧闭。
“喝口水,你身体好点了吗?怎么要来也不打个电话,别累着了,刚好得多休息休息。”
我忙点头称是。
半个小时,嘉宝的父亲搬出一堆道理来教育我,批评我,指出我工作中的不足之,还给我制定了明年的工作生活作息表。只差没具体的上交一份书面检讨。
“年轻人,玩儿什么也不能玩儿命,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都像你这样的,咱祖国还要不要进步?社会还要不要发展?碰到想不开的,头一抬,脚一跨,不是上吊就是跳楼的,你说说,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就得向前看,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走不过的路”
“是,是。”
又过了半小时,老丈人喝了三杯水,讲完了一篇道德论后总算问了一句“你是来找嘉宝的?”
“是,是。她不在吗?”这女人又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来这么久也不出来看看我。
“她啊~~~”老丈人的嘴张了老大,音拖老长,不知是故意吊我胃口还是我心太急的关系,总觉着今天事事不顺。
“她去乡下了。”

“怎么回事?怎么去乡下了?什么时候走的?干什么去了?”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老丈人看我跳老高忙把我按了下来,说我身体刚好不能这么激动什么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找到她再说。
“嘉宝陪她表妹去乡下散心去了,正好,她现在也没工作,出去玩玩也好。”
“爸,您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
老丈人拿起茶壶往嘴里倒了几口水,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年轻人,心怎么这么急。你身体刚好别太累了,今晚就住这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晚上,我躺在嘉宝的床上,周围满是她的气息。
梳妆台上放着的梳子里还嵌着几根她的发,仿佛女主人并未出门。
衣橱内,套装,裙子,大衣,毛衣,挂的整整齐齐。
电脑桌上,还留有半杯苦丁茶,淡粉色的唇印留在茶杯的边缘,拿起那半杯茶,延着她的唇印吸取她口腔内的甘甜。
抽屉里,一本老旧的日记。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纠缠了这么多年,爱也有,恨也有,痛也有,苦也有,酸也有。百味人生。
我从她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伤心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了一篇我的日记。
对不起,钟嘉宝。
有人曾说,如果你很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放它走,如果它回来了就证明它是你的。如果它不回来那就说明它不是你的。
不对,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离开你的那个,才是你最爱的那个,也是最爱你的那个。
这一,不放手,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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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
火车开往那个有她的小城镇,一路咆哮行驶,替我喊出多年积在胸口的郁闷与急切。天色阴沉,窗外飘着小雨,灰色的幕布笼罩大地。
离开那个昏暗破旧的小站后,沿途在一家门面狭窄的小卖部打听到了钟家老宅的位置方向。
石子混合烂泥的土路缝隙中,一根根碧色青草挺直的伸展出来,偶有行人或车辆碾压过后,似有弹力马上恢复如初。压碎了的小草的叶子被刮起的风吹到路的另一边,不要紧,它们根体相连,不离不弃。
路边古朴低矮的民房陆续亮起一盏一盏桔色的灯光。曾经,我的家里,也有这么一盏灯。下班回家,抬抬头,窗口微笑的脸,桔色的灯,勾人食欲的菜饭香味,记忆里最美好的就是这些了。
近家情怯,徘徊,再徘徊。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
踢着石子,踩着泥巴。

我的举动引起了坐在对面一间民房门口的老太太好奇,她问我,找谁。
口音很重,不过还是听清了,我说找钟嘉宝。
她说,那俩个小姑娘不在,你等一会吧。
这么晚了,她去哪儿了?乡下的晚上黑灯瞎火的,会不会出事?
心里一急,我朝来时路走去,来回,不停,寻找。
城镇很小,从火车站走到钟家宅差不多才四十分钟左右,小镇上唯一热闹的地方就是火车站附近。
没走几步,迎面有两个女孩手勾着手朝我走来。没有路灯,天色昏暗,我认出了靠里走的那个女孩是她。
她习惯靠右走,走路时,脚尖先落地,后脚根着地时习惯性的快速一扭,不仔细看还看不太出。为了这个小毛病,她常在家穿上细跟鞋对着镜子来回练习走路姿势。她走路时喜欢勾着别人的手臂而不喜欢被别人勾着,那样会让她感觉很累。她累的时候会“叭,叭,叭”拖着脚根走路,就像在开拖拉机一样,声音非常大。
“嘉宝!”我走了上去停在她的面前。
“李春?真的是你,你好了?”
她冲我笑,很美,和记忆里的一样。我以为,再见她必是又一场艰难的战争的开始。她温和的态度让我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嗨!”她重重拍了我一下,勾起了我的手臂推我向前进“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饿了吧,回家就开饭,我都做好了。”
一路上,嘉宝走在中间,一边是我,一边是她的表妹。
我很满足。

钟家老宅非常的旧,就和市区里的石库门房型差不多,不大,上下二层。楼上也只有一间大房外加一个小隔楼。嘉宝和她表妹睡大房,我睡隔楼。我们在楼下的厅堂吃饭,很久,很久,没有再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还有那颗小虎牙。
“李春,吃菜,多吃点儿。”她夹了一筷子菜添我碗里,“别光吃白饭,那没营养。”
使劲,把菜往嘴里扒。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呢。”
还真听不惯这声音,一不留神饭粒呛气管里了。
“快,喝口水。叫你吃慢点儿你不听,活该。”
“呵呵”
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还像个小孩儿,都吃外面了。”她拿起纸巾替我擦干净嘴巴。
我的手一抖,就摸了上去。
刚刚升起的太阳,被一朵乌云硬生生的遮去了大半个脸,顿时大地黯然失色。
“钟嘉宝,我要喝水。”
嘉宝的小表妹态度生硬且冰冷的指挥着她做这做那,敢情当她是佣人了。
“我去倒吧。”我说。

“不用,你吃饭,我去。”她说。
看着嘉宝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厅堂背后,我伸直了脖子等着我的美人儿走出来好再一睹风采。
“看什么?”
嘉宝的小表妹气势凶凶的拍了下桌子,面无表情的问我。
“小情”
“前面加个钟!”
话都没说完便被这小后妈打断,我现在肯定,这小后妈百分百是嘉宝一族的,连说话也一个样。
嘉宝端着茶杯出来放到她表妹面前。这一刻,我误以为,坐在我面前的表妹是我们俩的孩子,嘉宝是母亲,我是父亲。眼睛泛酸。
“李春?你眼睛怎么了?”嘉宝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拉开我的眼皮仔细检查,她的嘴唇离我很近,也就是头低一低的距离了。
就在我的手快搭上她的腰上时,小后妈开火了。
“我要睡觉!”
嘉宝离开了我,扶着小后妈上楼。我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
“你把碗洗了?”她从我身后的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块毛巾。
“这是新毛巾,浴室搭在天井里。水压可能有点不稳,你把水龙头开小点就没事了。”她说。
“好的。”
递给我毛巾时,我发觉她的左手包着块纱布。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
“你手怎么了?”
她摸了下,笑笑说“哦,皮肤过敏。”
“过敏?”举起她的手闻了闻,拆开纱布的一角“我记得你过敏的地方不是这儿。”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对这块地方比较敏感,这不,我自己手上不就包了块和她一样的纱布吗。
“还有完没完?快去洗澡。”她急着把手抽回去,我用力握紧不让她得逞。
一层一层,一圈一圈,纱布掉在地上,i底接晓。
“你怎么回事?怎么了?你就这么对待自己?”我捏紧了她的手腕。
她没说话,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这,我看清楚了,她拿下了黑片。干净的眼珠子里有一个我。心一痛,马上放下了她的手。她的手,一定很痛。她一定痛的哭了,所以我怎么逗,怎么哄也不肯笑。
“对不起,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当我想再牵她手时,那个不识相的小后妈又一的冒了出来,一蹦一跳的到水槽边洗手。
“快去洗吧,脏衣服扔出来,我来洗。”
她领我进了天井搭出来的卫生间里,小后妈跟在嘉宝身边寸步不离。
洗完后,看见嘉宝在天井里拉起一根绳子在晾衣服。
“我帮你。”

我走了上去帮她把一件件衣服铺平晾好。
“嘉宝,我们谈谈。”我说。
小后妈同志大概是某个特工组织出来的吧,速度之快简直是叹为观止,拉着嘉宝的手大叫“睡觉,睡觉。”第二个音还没落,俩人已不见踪影。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了二楼。
老式的二楼是个开放式的大房间,没有房门,上了二楼直接便能看见床和家具什么的。小后妈见我上来故意拉起了帘子。
隔楼上有个小天窗,天气不好看不到星星。躺在小床上,四都是她的影子和味道。她没变,和以前一样。
这个小姑娘,曾是我的妻子,后来成了我的前妻,再后来,老死不相往来,再再后来

钟嘉宝
李春来了,就在我头顶的小隔楼里。
他没变,和从前一样,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没有苍白,没有冰冷,没有死气,真好。
那个叫李春的男人,曾是我的丈夫,后来变成了我的前夫,再后来,老死不相往来,再再后来
我问自己,我们还能继续吗?
“你的多情出卖我的爱情要了我的命”
像不像他?
很像是吗。
“别唱了,想去就去吧,何必呢,白白糟蹋了一辈子。”
小情翻过了身和我面对面说着话。
“像你们,多好。又不是天人永隔的,干嘛搞的这么轰轰烈烈的,拍电视呢?”
“傻啦?”她扯了扯我头发继续道“哎,不过是,离了婚,下了岗,成了无业,待业,失业,失婚一族。你要想不开,也学学我,找一楼,“叭”的往下一跳,特舒服!”
“钟情,麻烦你下再跳楼找个5层楼以上旁边没树的,谢谢。”

LVSZ9
钟嘉宝
清晨,李春还没起床,就和从前一样,他爱懒床。
这么多年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我害怕。
闭上了眼睛,让思绪重新回想那一天。

那一天,我的身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我感觉李春出事了。母亲言语不详敷衍的态度更让我担心和心惊。
我冲进了Sammi的小卧室,恳求她帮我订机票。
Sammi想尽了所有办法在天亮前帮我订了张往返北机票。
“这四(是)机票,你记住,你一定要赶在今天以前回来。公司方面我就说你水土不服引起皮肤过敏不方便出门,请一天假应该没问题。”
“谢谢”拿过包换了双鞋我就往外冲。
飞机上,我不停告诉自己,他没事,他没事,会好的。
我没想要他死。
我没这么狠心,再怎么恨,也不想看到他死。
当我赶到医院时,站在病房外,他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上吊着一袋血浆。他的手上和我一样,也有一块纱布。
原来是真的,和我一样,他伤在这里。
我知道,是他,他没走,他还在我身边。
推开了他的母亲和父亲还有他的亲戚这些陌生人,我冲了进去。
他的双眼紧闭,从前那张我最爱的嘴唇白的像张纸。我想,是什么害我们变成了这样?是什么让我们像二头困兽,不停的撕咬对方,不停的互相伤害,直到一方先倒下。
是我。
全是我自己。
是我一手断了我们的姻缘线。除了我自己还能有谁?如果不是自己想断,谁也没那个能耐。
我应该相信他。
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断了的姻缘线就像李春,快失去生命。
“对不起,你的手一定很痛吧。睁开眼好吗?李春,我们不吵了。”
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别的。
我的手轻抚上他的左手,这只手,从前抱过我,摸过我,爱过我,伤过我。
“你会没事的。”
吻上他冰冷苍白的唇,最后看了他一眼,我走出了病房。
返港后,我又去拜了黄大仙。
跪了一个晚上,人家说,心诚则灵。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第二天早上,我的手腕上开始结疤。
想想,自己本就是个傻瓜,从小到大没少干过蠢事,也不在乎这一二件了。

无所谓,傻就傻吧,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看开点还长寿,能者多劳注定是个短命鬼。这么想,心里舒服点儿。
我和他,谁欠谁,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彻底的结束掉这种关系,只是,我现在才发现而已。
是不是和他分开的代价就是天人永隔?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发冷,我讨厌天人永隔这个词,讨厌,没有理由,就是讨厌。

李春
来了几天,嘉宝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要我有点啥小动作的,她的小后妈就会从一旁冒出来插手干预。她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似的,爱理不理的。
心里的那块肉刚长齐,怎么忍心再把它硬生往外拔?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把这个权力交给她,让她来主宰我们俩人的命运。
我和嘉宝走在小镇的土石子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在一个转角,我停了下来。
“嘉宝”我握住了她手,看着她的眼睛,今天她又带上了黑片。
“亲爱的,看过罗马假日吗?”我问。
“看过,怎么了?”
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疑问望向我,勾的我心痒痒。压下一把火,继续道“嘉宝,喜欢格里高里派克吗?现在,让你当一公主。来,我们就像罗马假日里那样。你看,我现在要走了,穿过这条马路,向左边的街角拐去。答应我,我走后,就转身,千万别看我走过拐角。如果,你一定要看的话,那就追上来,把我留下。怎么样?”
她没说话。
这,是认真的。
转过身,离开她,大步朝前走去。
心里默念一,二,三。
那个拐角,那个该死的拐角,就差几步了。
在最的一步的时候我停了一下,然后重新迈开步子。
一双手,一双魂牵梦萦的手缠到了我的腰上。
嘴角上扬,转过身,拉开那颗头颅,让她的眼睛能够和我的眼睛对视。
“嘉宝,我们分不开了。”
“嗯”
“别再赶我走了。”
“嗯”
正大光明,光明正大,我又可以,在太阳底下,在广大群众眼皮底下吻她了。
她的唇很软,很甜,就和记忆中的一样。
她气喘吁吁的离开我的嘴巴,抽出舌头时嘴角荡下一根银丝。

一时心痒,我又伸出舌头帮她把嘴角舔嗜干净。
“啪!”脸上又挨了她一嘴巴子。
看看,这么久没挨她打,心里不气反而高兴,觉着特舒服。我妈他还真v,找抽。
“怎么又打我?”
“谁让你这么下流。”
“哎,老婆,这不,我们不是好了吗,亲个小嘴儿又没啥的,嘿嘿,嘿嘿。”
话都说这份儿上了,这女人还真够狠的,立马,给我颜色看。
“谁跟你好了?”
“走,走,走,现在就复婚去。”我拉着她就往火车站方向跑,准备一回去就赶民政局办复婚手续。这女人,不看看牢不知道一会儿又溜哪去了,以前没少离家出走过。
分不开,不是不分开,是分不开。这样好,就和个联体婴儿一样,走哪儿都在一起。我要的就是这样。
“哼,有这么急的吗?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什么了?跟你说,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也早防她这一手了,就知道不会太顺利。
“姑娘,真的,你非嫁我不可,不然”
“不然什么?”
果然,钟嘉宝同志咬上了勾。
“唉!不然,这血,可白流了。”
也就这点本事了,真没出息,拿这事儿充英雄逼个女人,这辈子算栽她手里了。
不提还好,一提,她的眼睛马上泛红,捏着我的左手死死不放。
“哎,别这样,我没事儿,真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我得逗逗她,不然又学孟姜女,长城倒了也就算了,把我那颗心给哭死了,到时死的还不是我自己吗。
“你混蛋!”“啪,啪”,“哗喳,哗喳”左右开弓又给了我几嘴巴子,又踢又咬。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哎,别打了,打死我也就算了,气坏你身子多不合算。”我说着好话讨她开心,“不闹了,回去后,我们再办个婚礼,再结一。这,我们找个老外牧师,就像那电视上那样,在教堂里举行怎么样?我给你订最好的婚纱,让你做最漂亮的新娘。对了,来之前,我连戒指也定好了。回去后,你去试试,看看哪里不合适的再改一改。”
“几两的?”好半天功夫,钟嘉宝同志问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的话。
“什么几两的?”我问。
“戒指啊,带钻不?几两的啊?”
“那是当然,那钻石,那是相当相当大的,足足,半斤八两!”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腾”的一下跳到了我身上,手勾住了我脖子,双腿缠我腰上,二只眼睛眨巴眨巴冲我直笑。
“我嫁!!冲这戒指我也得嫁你。说好了,这半斤八两的戒指得归女方婚后财产,下再离婚我也不怕了,有这戒指还怕啥呀。哈哈哈哈”
这女人,你一对她好,就给你开起染房来。没办法,谁叫自己喜欢呢。死就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把她扛在肩上走回了钟家老宅,回去的路上惹了不少群众围观。
无所谓,看就看吧。

到是钟嘉宝同志,在我肩上又踢又闹,就是不肯让我好好扛扛她。
“别动!”一掌拍她屁股上,肉感不错。
“放下,放下。”
“马上到家了,别乱动。”
进了老房子刚把她放地上,这女人就插起了腰一指戳向我的额头说“不要命啦!你嫌自己活的太好了是不?你才好几天?”
原来,她是在担心我。心,又痒了。
“嘉宝,我没事儿,真的,你看。”我举起左手晃她面前。
“前面加个钟!”
怎么了这是?前面不还好好的,怎么又灭我了?

嘉宝的表妹背着画框外出采风去了,留下我和嘉宝俩人看屋。
我们躺在二楼床上看着电视,就像以前那样,聊聊天,打打闹闹的。
对于嘉宝的手,我一直很在意。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嘉宝,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拆开了纱布,手腕上结了一块块黑紫色的疤,周围的皮肤绷的很紧。
“可能真是过敏吧,我不知道。本来就是手上面长了些小水泡,后来就越来越厉害了,流脓出血脱皮。”
“痛吗?”还好,不是我想的那样,真是那样,不如杀了我吧。
“很痒,奇怪吧。”
“真的?”我仔细看着她的手,虽然没我手上的那么可怕,但弄成这样怎么可能会不痛。
“不过很怪,我在香港的那几天晚上几乎每晚都梦到你。”
“真的?快说说。”
“说到这个就来气。”她眼睛一瞪,一手拧上了我的脸颊,还转了一圈。“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你这挨千万的,居然在我面前把自己的手砍断了。吓谁呢?混蛋,再有下,我灭了你先。”
“你真梦到我了?”
“嗯,和我同屋的说,可能不吉利就让我去拜黄大仙。她帮我找了个算命先生,在我左手上绑了根红线。戴了才一天,红线就断了,然后手上的水泡就开始流脓水。”
“嘉宝,我也梦到过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神灵,有些事无法用科学解释。我就是看到她了,看到她在哭,无论怎么逗也不肯笑。哭的伤心,看的我心酸。
我把梦到她的事告诉她,她紧紧的搂住我的腰,头靠在我胸口上说,不分了,不分了。下,我保证信你,再也不和你吵了。
我说,还有下?
这种事,一就够要命了,来二,还真嫌自己活太长了。
嘉宝说自己的手给我看过了也一定要看我的手。

扯下纱布我把手伸了出去。
“痛吗?”
“不痛,怪舒服的。”
这是实话,当时没感到痛,很轻松。
“你的手,还能动吗?”她反复检查我的手指,一根根板动。
“能,好着呢。”我说。
她的头发扫过我的脸,嘴唇离我的手指很近。她的手指缠在我的手指上仔细的检查,为了证明没骗她,我抬起一根手指抚上她的嘴唇。
粉红柔软的唇,触摸在指尖,一股电流从指尖流向了心脏,点燃了欲望之火。
我把手指伸进了她的口里,搅动湿滑丁香小舌。看着她含住手指的样子,我涨的很痛。
抽出手指,用我的嘴巴代替了手指。嘉宝用行动告诉了我她准备好了。
我们互相撕扯衣服,嘉宝的手来回不停套弄我的阳具。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抬起她的屁股插入。包裹我的温暖,甬道的折皱,还有溢出的液体,这就是我熟悉的女体。
我让她的腿缠在我的腰上,低下头,我们的舌头又粘在了一起。
大力的抽插,嘉宝的脸上带着娇媚的红晕,嘴里像只猫般的发出呜咽声。
含住她的乳头,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抬起头看了眼身下性感的女人,举起左手,我咬破了手上的伤疤,把手凑到嘉宝的嘴边将血水灌进她的嘴里。
莉莉丝,是只夜妖,吸食血液的夜之妖姬。我把我的血灌进她的体内,这样她就能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不要,快住手。”她推开我的手。
“听话”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张开口,我将血灌了进去。身下,加快抽送的速度,我不想让嘉宝感到痛苦。我要她做我的妻子。
我和她又在一起了。她是我的妻子。
真好,我又回到了我的生活中,找回了生命,找回了心跳。
人和人之间,相遇的机率是非常低的,有些人每天和你擦肩而过,有些人每天和你坐同一班车,有些人就住在离你几步之遥的街对面,但谁又知道呢。我们总是不停的寻找,不停的错过,又总是不停的抱怨上天对我们的公。
有没有前世我不知道,有没有来世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百前面没有你也没有我,一百年后也不会有你和我。我们有的只是现在。
我们伤的太,一个怪另一个肉体出轨,一个又怪另一个精神与灵魂上与自己不能共振。只怪我们太年轻,不懂对方的好。
我不是个好人,至少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算不上个好人。无所谓,只要她说,我便能做到。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站在爱人面前却不能对她说一声,我爱你。这么难过的关我们都过了,接下来该是我们的好日子了。
有生之年,绝不放手。

钟嘉宝 
嘴里的腥味尚未散去,李春的舌头又伸了进来。
这个疯子,简直是不要命了。

一天,我们做了一天的爱,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累了就睡,睡醒了就本能的寻找起彼此,一切全凭身体感觉。
这个男人,他是我的丈夫。
他的血液告诉我,他将永远忠诚于我。
我抱着熟睡着的李春,他的脸色还是有点病态的白,不过比先前好了许多。我像个母亲怀抱婴儿一样的抱他,这种感觉,很舒服。
是该跟痛苦的过去说再见了。
女巫在诅咒背叛自己了的骑士的同时,也将自己关进了暗不见天日的牢笼。太阳不仅远离了骑士,也远离了女巫。
现在,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了。
女巫醒了,找回了她的骑士。

LVSZ1
李春
傍晚,嘉宝的表妹的背着画框回来,两只眼睛上下左右将我们俩打量了个遍。因为怀揣一个秘密的我朝嘉宝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嘉宝也同样回了个只有我们俩才懂的笑容。
吃完晚饭,我偷偷跟着嘉宝进厨房,从身后搂住她。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问她,到不是这里不好,总觉得这么住下去心里不踏实。
“呀,是不是你要回去消假了?”
“这倒不是,哎,钟嘉宝,你装傻呢。你自己说说,前面怎么答应我的?”
“先把那半斤八两的钻戒拿来再说,别的,免谈!”
她把手上的抹布往我身上一扔,推开我就跑上了楼。看来,工作做的确实不到位,还得多努力努力。

钟嘉宝
我们从乡下回来了,我和李春恢复了关系。刚回来的第二天李春就接到他们单位的电话,回来后他告诉我,他在北京的业务考核没通过得回去补考。
“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现在也有时间我也可以带你到那里逛逛。”他坐在电脑前回过头对我说。
“恐怕不行,傻丽娜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公司报到。”
他把电脑椅一转正面面对我,“你不是不做了吗?怎么又叫你去报到?”
“没不做啊,只是犯了个错,为了平民愤让我暂时下岗避避风头。现在,风头过了,我又可以出山了。”
他好笑的望着我说“你是不是真殴打了什么方法代表?”

这叫什么事儿,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我是党员怎么没人知道,我在路上捡到皮夹怎么没人夸夸我,这种事儿传的比光速都快。
“你觉得我像吗?”把这事儿往他头上推,就看他怎么回答了。回答的好也就算了,回答的不好,我让他也尝尝Chinese功夫的厉害。
李春很聪明,不得不说跟在我身边进步了不少。他直接屁股一转继续面对电脑,很好,不错,是个人才。
我帮李春把衣服整理好装进箱子里,冬天来了,这家伙怕冷我给他准备不少厚实的衣服。
“我们家鼻舒呢?”李春坐在电脑前冲我喊了句。
我跑到卫生间打开墙上的镜柜从后面拿出一支鼻舒,一看生产日期,全过期了。这些老古 董还是以前我和李春搞世界大战时遗留下来的。
“李春,鼻舒都过期了,我去楼下买,你等一会。”
“我去吧,你别跑上跑下了。”他穿起外套准备下楼,但被我拦了下来。
“正好,我还有其它东西要买,你在上面好好看你的专业知识,少分心。”
见我坚持,他也拿我没辙。
便利店就在楼下,我也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出了门。
坐电梯到楼下路过警卫室时,门房大叔叫住了我,说我家有包裹。
门房大叔拿了只非常大的纸箱给我,我一拎还挺沉的。
“不好意思啊,这是谁送来的?”
“哦,一个女的,说是你们的东西,让我们门房的转交给你们。”
“谢谢,师傅。”
我把纸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我认识。全是李春的。
他的书,还有些个人用品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在这些东西中躺在最上面的是一朵黄玫瑰。
拿起玫瑰,粉嫩的瓣上还留有几颗露珠,压在黄玫瑰下的是一封信。
考虑了良久,我把箱子抱了上去。
电梯里,我照着镜子,冲镜子里做了个怪脸。
抱着个大箱子开不了门,我按了门铃,李春出来开门接过我手上的箱子。
“买什么了,这么重。”
他把箱子抱厨房朝餐桌上一放伸手就想拆箱子看里面的东西,我拍开他的手,先从箱子里掏出一朵黄玫瑰夹他耳朵上。
“慢慢看,我下去买东西。”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冲出了门外。
还是在电梯里,再一照镜子,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
在楼下的小便利店,我买了二支鼻舒,一盒棉签,还有油盐酱醋等物品。付了钱,还没走出店外,李春便冲了进来。
“油!瞧你这满头汗,急什么呀。”故意撩起袖子管擦试他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下来了?快帮我拿东西。”我把马甲袋往他身上一放,抬头挺胸收腹走在了他前面。
等电梯时,我们没说话。

肚里笑翻,我想,李春,你也有今天啊。不吓吓你不行。
电梯来了,和我们一起进电梯的人很多,他那双眼睛直往我身上瞅。嘿嘿,乐死我了。
回到家,屁股后面跟了条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
带兵打仗,我钟嘉宝,绝对比他李春要有经验多了。
从小爬树抓鸟捕鱼,这些我五岁就会了。那时他李春还躲他娘怀里吃奶呢,嘿嘿。
“嘉宝”
“什么呀,什么呀?”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最无辜的脸给他看。
果然呀果然,他的脸变的就和我在电梯里冲镜子做的那个怪脸一样了。
“钟嘉宝,你故意的吧。”
“什么呀?”反正装傻不犯法,何乐而不为。“哎,李春,你头上的呢?”不是我吹,他头上戴还是蛮好看的,以后试试让他天天戴上班。
“好哇!你这妖精,故意整我。”
这二愣子才想起来,这是我故意给他下的一个套,让他急,让他以为我又离家出走了。嘿嘿,我就是要看看他有啥反应。
他扑了过来,二手往我胳肢窝下和腰上哈痒痒。
我这人就这点不好,怕痒不怕痛,立马,眼睛水,鼻涕水也笑出来了。
“不敢了,不敢了,给我个码头跳跳吧。”
“说,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吓我?”他咬牙切齿的问
“不敢了,真的。”我把手放背后做了个二的手势。
“别搞小动作啊,钟嘉宝。”
这都能让他发现?
没办法了,有帐一会儿算,先保命要紧。
我把藏在身后的手摊他面前,又说了一遍求饶的话。
“这才对嘛,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劳民伤财,何苦呢。”李春露出了一副标准的小人得意样对我说教着。
他见我没生气,就说把箱子里的东西交我理。
我说把电脑留下放淘宝便宜卖了,没用的书和个人物品全扔了。把插在玻璃杯里(家里没瓶),让我天天欣赏欣赏。
那封信,李春懒的拆。我也没看。
对于,苏菲,我已经不恨她了。
活了近三十年,我用了大半的时间去恨一个人,很累。我决定解脱我自己,现在的我很开心,轻松,没有负担。
我对苏菲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即恨她,又怕她。
这场战争中,受伤的不止是我,还有她,和那个可怜的孩子。
我没想到苏菲真的会为了那个孩子自杀。只是我随便说说的一句话,她尽然当真去做了。

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不骂人,不打架,效果不错。
也许,我们三个都有错,只有那个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吧。
“想什么?”李春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嘴唇。
“我们要个孩子吧。”我说。
“想通了?”他两眼放光,猛的抱起了我“早说嘛。”
嘿嘿,我露出色眯眯的笑容问他,“我们的口号是?”
他说“精尽人亡!”
看看,我调教的不错吧。

李春去北京了参加“高考”了,送走了他,家里又变的冷冷清清。
他不在的期间,我回了自己家把东西都整理好。妈妈说,这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和他好好过日子,别动不动就吵架。
爸爸交给了我一张计划表,这是他帮李春安排的作息表。
强忍笑意,收下了那张绝对能叫李春死一百的作息表。
稍收拾了些换洗衣物带回去,我的衣服太多了,箱子装不下,只能连橱一起搬。这里面可是我这几年的收获,我想等他回来了叫他来搬。
第二天,我到公司报到,上交了曾权倾一世代表身份的制服换上了普通专柜制服。
回到商场,大家对于我的归队很是热烈欢迎,怎么着也让我小小的虚荣了一把。
晚上和姐妹们出去吃饭,以傻丽娜为首的众女将我围抄,个个都换上了另一副嘴脸,恨不得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只因为我没从香港给她们带贡品。
丽娜还是老习惯,坐我身边,趁人不注意和我偷咬耳朵。
“妖精,你和李春好上了?”
“都住一起了。”反正也不是外人,没啥不好意思的。
“哎,李春真的,那个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就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啊,这种男人要他做什么?你不要孩子啦?”
“啊?什么意思呐?扯小孩儿身上干嘛?”
“他不是挥刀自宫?”
“不是,他是割脉的。”原来就传这个,我这可得给李春同志证明证明还他个清白。
“哦,那还行。这回好了就好了,可别再使小姐性子了。”
“哦”
“别再往我家跑了!”
好哇,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再跟我搞分裂。还说好姐妹呢,连个离家出走的地儿也不给我留。

我和娜姐还有姐妹们讨论十八春讨论到很晚才回的家。
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和满足,原来放下恨是件这么舒服的事。
上帝说,原谅你的敌人就是宽恕你自己。

LVSZ11
钟嘉宝
一个人在家,我搞了大扫除。平淡无奇的生活偶尔需要些惊喜来丰富一下,虽然这些惊喜并不是很特别。
拖地时,我在床底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硬币。那是我和李春去泰国渡蜜月时在当地买的记念币,回来没多久就不见了,也一直没找到。
擦灰时我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购物小票,上面记着我的电话号码。
整理衣服时,我在衣橱里挂着的西装口袋内翻出了一根缺角的领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只领带夹被我藏在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一战中,为了彻底摧毁敌人的精神防线,我偷了他不少东西。
无非是让他出丑。
我跑到厕所,打开水箱,从水里捞出了领带夹,放在阳光底下看,这小东西没生锈没长斑。擦干后我把它放到电脑旁。
陆陆续续,发现了不少小东西。
有和李春从海南瞒着机场安检偷带回来的小珊瑚,有被我堵住管芯的派克钢笔等等。
想想以前发生过的事,再看看这些东西,我笑了出来。
讨厌他的时候想尽了办法整他,我把他的钢笔用象皮泥堵住出水孔。第二天他下班回来,白衬衫上点点墨迹,指甲缝里的黑垢和他板着的脸,怎么想怎么好笑。
失去才知珍惜,恍然大悟,原来最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再想想过去,也就没什么了。
也是互补吧,他做事比较柔和,凡事给人留余地。我这人,脾气不好,雷厉风行,说到就一定做到,崇尚暴力,喜欢用武力解决纠纷。
我们唯一的相似之就是固执。
不过李春固执起来可比我没心没肺多了,我最多也就是六亲不认吧。
家里整了一半,我也不高兴再整了。脱下围裙,换上衣服,打电话约娜姐出去逛街。我得给他买条新领带。
我在地铁出口等出娜姐后,我们勾着手进军伊势丹。
商场男装部,我看中了条格子领带,问娜姐,这颜色怎么样。
她说,不错。 

营业员说,这是新款,刚到,带上去很显气质。
我说,就要这条了,开票吧。
逛累了,我们到附近的一家地下小吃店吃生煎喝鸡鸭血汤。
“娜姐,干嘛呢,好不容易出来一,绷着个脸做什么。”以前和傻丽娜出来买衣服,她的嘴就会特别毒,不是批评衣服质量,款式,设计的不好,就是批评我品味不高。
“哎,没事儿。”
“你不会还和那个陈武在一起吧。”
“季武。”
“真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不过不踏实。”
“为什么?”
“很奇怪,没好上吧,一直想。好上了吧,又担心万一不好了怎么办。”她说。
能怎么办?这种事别人也劝不来,你说好,她说不好,你左右了她的决定,到头来她后悔了,怪你了。所以说,有些事是旁人无法决定的。朋友也就是在她身边帮她分析道理,理清思路,累的时候借个肩膀靠一靠。
“哎,别乱想了,多吃点儿。”我把自己笼里的生煎夹了几只到她那笼里。
“你说说,怎么男人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像扔烟头那么简单?”
“李春,借烟了。”
以前就骂过很多回了,这从乡下回来总算戒了。讨厌他抽烟的理由很简单,我讨厌看他扔烟头的样子,漫不经心,毫无留恋。
“嘉宝,你说,我和季武能像你和李春那样,最后走到一起吗?”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认真的看着我问。
“又傻了吧,人家沈武同志挺不错的,我都勾他好几回了,连个正眼也不给我。您还想怎么样?您脑子又抽了吧,要不您也和我妹妹学学,找个楼,从上面“叭”的跳下来,特舒服,特醒脑。”
娜姐把我的生煎全抢了,还喝光了的血汤,最后,硬是让我付帐请客。
谁让我嘴v,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那个“勾引”。
出了地下小吃店,我和娜姐沿路逛到一个公共绿地。今天天气不错,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许多家长带着孩子出来游玩。
我和丽娜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聊聊生活,谈谈男人。
分手后,我去父母那里,买点菜,烧完弄完等他们回来一起吃。反正李春也不在,我父母下班也晚,有空我就和他们吃在一起。
太晚了,也不高兴回去,就赖在那儿又住了一晚。

李春
再来到北京,心境许前不同。眼里看到的京城也变了个样,生气勃勃春意盎然。
和我同行的还是小朱,我们被安排在了附属招待所里,同一间房。据说上出事的那件房被封了。
也真有意思,不过是流了点血,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大课上完后就开考了。考前我和小朱像重新高考了一,主要也就是政治问题,这个和我们的专业对不上号,有点儿难度。

晚上我往家里拨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这女人,一不看好就离家出走。提心掉胆的拨了她手机,还好是通了,要不然,包飞机今晚也得回去找人。
“钟嘉宝,你怎么又乱跑了?这是第几回了?”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笑声,就像在我身边,好似我没出门就在家里。
“李春,我给你买礼物了。”
“什么?”我还真好奇她能送我点什么东西。
“回来看就知道了,说出来多没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机票订在后天。”年底机票紧张,要不是这样明天就走了。
“后天正好我休息,我来接你吧。对了,我把你那台笔记本卖了,一千。”
“没事儿,高兴就好,高兴就好。”买来不到三个月,她高兴就好。
“早点睡吧,别又出去泡MM,戒烟了可别再抽了,我给你的糖还有吗?瘾头上来的话就咬我放你包里的蒜头。”
还是有老婆的男人幸福,扯了扯嘴说“想我了吧。”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喂了好几声才传来一句“我看你还是嚼蒜头吧。”
“我真满嘴蒜味你肯让我亲?到时苦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要是不怕别人也闻到你嘴里的蒜味我是不介意的。”
“你现在就嚼!”嘉宝的声音大了许多,我把电话筒拿开了一点。
“为什么?”
“辟邪!”
电话挂了。 
这女人,还不相信我。
我要真有那心,不管吃不吃蒜头女人还不是照样贴上来。真是的,要相信党,相信老公,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和小朱看了会电视聊会天也就睡觉了。
夜里,背上一阵骚痒,本想叫嘉宝帮我抓几下的。一想,自己出差在外,也就随便蹭了几下床。
有老婆的男人是幸福的,真想马上回去。

LVSZ12
李春
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就是,等待中的希望。

坐在飞机上心里踏实了不少,出来的急,我和嘉宝的复婚手续还没办理。正好又是临过年,上一,也是在这个时节,我们结婚了。
“李春,一会部里开车来接,兄弟们在沪菜馆开了一桌,一起去吧。”坐我旁边的小朱对我说。
“下吧,下我请客。”我说。
小朱拉开我袖子管仔细看着我的手臂说“你小子都不知道,外面全传开了。”
“传什么?”
“仇杀,情杀,吸毒,你要听哪个版本的?”
哈,有意思,都能拍电视连续剧了。这么传也不是办法,改天,我在单位门口贴张告示,征收版权费,看谁还敢乱传。
“兄弟,下,再有想不通的,说出来,大伙儿帮你想想办法。别老闷在心里的。”小朱拿出包烟递给我一根。
“戒了。”推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粒糖放嘴里。
“你小子,都以为你开的看,哪想得到你是个死脑筋。至于吗?这么多年兄弟做下来你就真舍得一走了之?”
那是小朱打的12,蒙胧中好像感觉有人抽打我的脸,醒来后我一想,估计是小朱干的。
事后小朱也没少给我上思想教育课,说话神态和部长一模一样。
“行了,记着呢,哥哥。”我说。
小朱看看我,嘴里叼着烟,手蹭我脸上,“气色不错,你老婆给你进补了?”
我露出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小朱也跟着笑,笑的邪恶。
“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空姐走了过来一把按灭了小朱嘴上的烟头。
“春,看看,这个和你的那个像不像?”小朱指了指远去的空姐,只见那空姐屁股一扭一扭的,鼻子里还发了哼哼声。
“不像,屁股大了点,我那个屁股没这么大,走路样子要比这个好看。”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承认,我无聊,脑子里尽想些黄浆糊,也不是第一想了,想着厉害时用手也解决过。男人不像女人,开心了,不开心了,全放在脸上放在嘴上,我承认,我憋,我固执,这也要看对象。
干了这么多蠢事,唯一干对的一件事,不后悔,也就这点值得自己骄傲了。
很多时间,人活着就为赌一口气,争个面子,多累。
小人物就该有小人物的活法儿,平平淡淡才是福,太过轰轰烈烈的,心脏受不了。错过了这么多年,再在一起,我发觉以前那些,全是借口。借口逃避,借口不爱,借口自己的软弱。

下了飞机,我在候机大厅内找寻一个目标,一个令我振奋的目标。
“李春,车子来了,走吧。”小朱拉过我的行李走向出口。
“你们走吧,我再等等。”拿回自己行李,和小朱分手后,我坐在大厅里等待。
手机里存着前天晚最后一个电话记录,七分二十六秒。
上机前,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我想可能会在她妈家,打过去也没人接,她手机关机。
“李春,我给你买礼物了。

回来看就知道了。
对了,后天我正好休息,我来接你吧。
早点睡,不许再出去泡MM,不许再抽烟了”
摸进口袋里,那里有一包用食品袋装好的蒜头。
走到服务台,机场工作人员在广播里叫了几遍她的名字,没反应。
家里依然是无人接听电话,手机关机。
再掏出手机,从菜单内调出一组号码拨了出去。
“喂,您好,是莎丽娜吗?
哦,我是李春,嘉宝在吗?
不在?麻烦您了,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谢谢,身体好点了,有空一起出来吃饭吧。”

“喂,妈,我是李春。
对,我回来了,刚到。
我问一下,嘉宝来过没?
哎,您这是干嘛?行了,行了,别添乱了,到时候真做和尚哭的还不是您?”

“你好,我找钟嘉宝,哦,她今天休息?好的,谢谢。”

手机没电了,拉开公文包找寻备用电池。拆电池时,手一滑,机子摔的粉碎。
捡起手机残骸,一不小心被金属外壳划了道口子。
门口拦了辆车赶回家。
电梯里,数字跳动,眼皮跟着跳动。
打开家门,摸着墙壁打开灯,客厅里,房间里,厨房里,厕所里,阳台里,空空荡荡。
像以前那样,取出车钥匙,我走了出去。
楼下,站在车前,我回过了头,窗口无人。

开到她娘家楼下,六楼的窗口,漆黑一片,那盏桔色的灯没有亮起。
冲了上去。
敲了半天门,没人来开。隔壁的一扇门倒是打开了,一个老女人走了出来,问我找谁。

我说钟嘉宝。
她说,那家人不在。
去哪儿了?
不知道。

无力的挫败感抽空了身体,我坐在她家的台阶上,我在想,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是不是做错事的人永远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等到很晚,她的父母回来了。
打开门,跟他们进了屋。
嘉宝的父母像是老了很多,她的母亲走进了嘉宝的房间,出来时在我手里放了样东西。
一根断了的红线。
“妈,嘉宝呢?”

LVSZ13
钟嘉宝
母亲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我住院的事告诉了李春。像是被人偷窥了般,无地自容,想找个缝钻进去。
我不想见他,至少在这个时候不想见他。
是现世报吧,我尝到了苏菲的痛。
我尝到了她醒来后的绝望。
我根本不知道,在悄然无声中,生命的诞生与陨落,快的像流星。来不及准备,来不及庆祝,就没了。
除了痛楚证明它曾经来过,什么都没了。
李春还是来了。
他拉开了我的被子,在我的手上绑了根红线。
我哭了,忍不住了。
我以前我很坚强。
我以为我能撑过去。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

我以为假装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就能一下跳过那个坎。
李春很温柔,他什么也没说,也没问,任我发泄,任我哭喊。
很丢脸,我一直不想让人看见的那一面,在他面前暴露了。
“李春,我真的很后悔,我不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片空白,我的手就伸了出去。醒来后,才发觉她被我推了下去。”
说出来轻松多了,多年来的恐惧压的我呼吸困难。
我一直不敢告诉李春,我害怕,害怕自己丑陋的一面让他看到。
“痛吗?”他的手伸进了我衣服里摸上了我的肚子。
“很痛。”我说。
“你谁也不欠,别乱想了,医生说只是意外。”
“是吧。”
“钟嘉宝同志!”他板正我的身体双手握紧我的肩,“再警告你,要相信科学,相信事实,破除封建迷信思想。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也没说一定不可能,是吧。钟嘉宝,你不会为这事儿,又和我闹别扭吧,别再离家出走了。我们的家,少了你,就不是家了。我那半斤八两的钻戒还等着你来带。”
“你恨我吗?”
其实我一直很介意,我很害怕看到他的眼里有对她的同情。他的同情,我的罪恶,压的时刻抬不起头。
“你恨我吗?”他反问。
“不恨。”
“一样。”他说。
“我可能,一时半会没办法想通,你会等我吗?”
“想不通的,我帮你想。”
“我没办法改掉离家出走的毛病,也许你在某天早上醒来会看不见我。”
“我会在黄昏前把你给追回来。”
“真的吗?”
“要不要试试?”

李春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回想过去种种,会心一笑。
现在的我很幸福,有个家,有个妻子。至于孩子,我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无所谓。
不完美的人生,完美的婚姻,男人要的也不过如此。
曾经,有个狠心的女人,告诉我她要嫁人了。
那一晚,我觉得自己走到了尽头,再也走不过去了。
没有希望,没有光明,女巫带走了一切,什么也没留下。

最卑微的不过是再贪见一昔日的容颜。
女人:“我不会再你了。”
男人:“这辈子而已。”
当时,我听到了希望,仿佛又看见了她。
那下辈子是不是就能见面了?
所以,一点也不痛,很舒服。
幸好,这个世个存在一种叫奇迹东西,就像那瓶香水一样。
在不停的错过后,我们又找到了彼此。
我戒烟,戒酒,努力保持健康,活的长命百岁,因为我要实现她的一个愿望。唯一的,也是最初的。

钟嘉宝
很多年以后,回想过去种种,会心一笑。
坐在候机大厅内,手里捧着本小说,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过了很久,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线内。我抬起头,一个男人,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好笑的看着他,合上了手上的书“我认识你吗?”
他说“我认识你。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走过来就是想对你说,你看上去很美。很多人都说你年轻时很美,可我认为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我爱你现在凋零枯萎的容颜胜过昔日的红颜。”
女人要的也不过如此。
“你确定?”
“确定。”
“我已经68岁了。”
“是的夫人,我已经73岁了。”
我站起了身勾住他的手臂“那我们回家吧,李先生。”
(看开点吧,这就是结局,没有事事完美的,我已经努力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