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不会很久,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通常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美女是乐透彩金,而老天爷却掉下四个小孩给盛克珑。
十年前,盛克珑大学毕业典礼当天,他正兴高采烈地计画毕业之后要如何过他消遥自在的日子。
没想到世事难料!
他的大哥盛克璋送给他一个超级劲爆的毕业礼物──四个年幼的孩子,他则跟她的老婆一起去过「逍遥」的日子了。
盛克珑的大哥在他毕业当天出车祸,只留下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因为他是四个孩子唯一的亲人,所以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意外的礼物」。
盛克璋可能是知道盛克珑没有能力扶养他的孩子,所以他先把钱赚足了。
原来盛克璋是个喜欢赚钱、爱赚钱的人,他的事业遍及各行各业,甚至横跨海内外。
盛克璋未断气之前立下遗嘱,要盛克珑以「盛世集团」的资产作为他四个小孩的教育基金,要他好好的教养他的小孩。
所以除了四个孩子之外,他还得到另一个额外的礼物──盛世集团总裁的职务。
最让盛克珑佩服的是,他的大哥为四个孩子取的名字都十分符合他们的个性。
老大盛又今年十九岁,大学一年级。他像是一只独自在鱼缸里的君子鱼,过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活。
他喜欢读书、爱读书,只要有书读就可以不用吃饭。但他不是书呆子,他会像计算机一样把看过的每一本书存在脑袋里,适时的拿出来应用。
由于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学校是个辩论高手,是辩论比赛的常胜军。
老二盛又和老三盛又鸷是双胞胎,不过他们两人的生日差一天,盛又是在半夜十一点五十五分出生,盛又鸷则是凌晨一点十分出生。他们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声音都一样,但是个性却截然不同。
老二盛又十七岁,高中二年级,像一匹俊逸的黑马,成熟稳重、头脑清晰,再加上有管理的天分,从小到大在班上都居领导地位。
盛又鸷比盛又活跃好动,只不过他脾气比较暴躁、凶悍,就像一只不受约束的鸷鸟,可以说是个暴力份子。
还好他在运动方面是十项全能,学校需要他代表校方参加比赛、争取荣誉,他才不至于因素行不良而被学校退学。
老四盛又麒十五岁,国中三年级,表面上是个乖巧柔顺的好孩子,实际上却是个满脑子诡计、古灵精怪的人,他喜欢钻研计算机,是个计算机高手。
四个孩子四个样,但值得安慰的是他们都是标准的盛家人,都有着邃俊逸的脸庞、修长壮硕的身材。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非常惧怕他们的小叔──盛克珑。
这是他们的致命伤……
严冬的寒风吹过树梢,树枝互相撞击,积雪掉落在地面。
原本绿意盎然的日式庭园,因为持续不断的雪而形成一个绝美的纯白世界。
在主屋内,桥本家正在举行倍受各界瞩目的相亲大会,而这也是日本众多未婚女子梦寐以求的。
自桥本家公开宣布将举办相亲大会后,各地的未婚名媛无不用尽方法前来参加。
桥本家位北海道,在日本称得上是地位崇高的望族,主要事业为桥本牧场,其拥有的土地只能用一望无际来形容。
桥本牧场主要的产品牛肉和牛奶不仅产销全国,还会不定期推出与牛有关的新产品,牛头商标代表着信誉、品质和卓越,在农牧业界享有盛名。
所以许多名淑媛心想即使没被选上,只要能参选并进入桥本家具有百年历史的豪宅参观,就已经值得了。
不过最吸引众多美女的莫过于这的男主角,他不仅英俊挺拔、能文能武,不时散发着日本武士的气质,更是时下「三高」──身材高、地位高、家里钱堆起来很高的理想对象。
然而身为男主角的桥本家长子桥本刚,面对父亲桥本英精心挑选的三十名美女子,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还神情凝重地像在参加追悼会。
现在他的心情,犹如外面飘落的雪,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屋外传来的流水声完全无法抚慰他沉痛的心,反而让他感到无比哀伤。
这场无法抗拒的相亲会,让他感无奈,心里更是LL作痛。
根据桥本是的传统,男子到了二十五岁就得娶妻生子,继承家族事业;如果自己无法顺利找到对象,就只能听从长辈安排举行相亲会。
桥本刚今年正好满二十五岁,无法将心爱的人带回,只好认命听从父亲的安排,谨慎地从这三十名年轻美皂女子中,挑选出自己的终生伴侣,一旦选定就不得离婚。
能够参加相亲会的女子皆是一时之选,是桥本英从百人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桥本英明白这场相亲会攸关儿子一辈子的幸福,所以挑选参加相亲会的女子不论容貌或家世皆是上上之选。
三十名年轻美的女子排成一列,宛如选美大会般,她们身着传统和服,脸上露出甜美娇羞的笑容。
桥本刚把三十名女子仔细看了一遍,在心中叹了声。可惜…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他并不是没能找到心爱的人,需要靠相亲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他心中所爱的人不愿意跟他回来。
唉!思及此,他长叹一声。
看着眼前的三十名女子,他明白不管她们如何美丽,都比不上那个早已占满他心里的人儿。
无法把心爱的人带回来的挫败,让他觉得无法违抗父命而陷入目前困境的自己是个懦夫。
难道是他罪孽重,才无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吗?
他真的能在今天舍弃心爱的人,跟别人共渡一生吗?
不!他不想象行尸走肉一般地过生活,他不想过注定不会幸福的日子。
谁来阻止这场荒谬的相亲会啊!
※※※※※※※
「小鬼,你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
屋内正在进行肃穆隆重的相亲会,屋外却传来两种语言的争吵声,众人莫不好奇地往声音来源看去,桥本刚也抬起哀怨的眸子望向门外。
此时此刻,他还真希望有人能来大闹一场,好破坏这个他不愿参加的相亲会。
「!」
一见到外面叫嚷的人是盛又,桥本刚不禁惊呼出声。他心里正在想他,他竟然就出现在眼前,桥本刚一扫哀怨的脸色,瞬间展露笑靥。
盛又听不懂日语,但他知道眼前的大汉是在阻拦自己进入,奋力挣脱大汉,强行进入正在进行相亲会的大厅。
他骨碌碌的大眼直往屋内梭巡,待他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时,便不顾全场众人惊讶的表情,直到冲到桥本刚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
桥本刚尚未提出疑问,就被朝自己冲过来的盛又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楞了一下,被盛又突然吻住的他也顾不得在场所有人的惊呼,伸手环抱住盛又,热情地回吻他。
他们忘情地吸吮着彼此,进而掠夺对方的呼吸。
「这到底怎幺回事?」
「怎幺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无不对眼前发生的事感到震惊,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更是此起彼落。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沉浸在热吻中的盛又缓缓离开桥本刚的唇,因寒冷的气候而吐出一团团的白雾。
「!」桥本刚情地喊着他的名字,不敢相信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上你一千八百,不准你跟其它的女人结婚。」刚才情不自禁的吻,盛又又羞又恼。
不准跟其它的女人结婚?
「是真的吗?」桥本刚轻抚着他羞红的脸颊,希望从他如黑夜般的眸中看出答案。
※※※※※※※※
「刚,这个男孩是怎幺回事?」
「他是我在台湾认识的……」桥本刚看了身旁的盛又一眼,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介绍他。
跟着桥本父子离开大厅,来到起居室的盛又与桥本刚一起跪坐在一起,因为听不懂谈话内容,所以只能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
「你的朋友?」桥本英严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是……」
「是什幺?」
桥本刚的支吾其词惹怒了他。
「我………我强暴了他。」
「什幺!」桥本英暴喝了一声,怒目瞪着桥本刚。
盛又惊恐地来回看着他们,希望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对不起!」桥本刚低下头认错,请求父亲的原谅。
「混蛋东西!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简直是丢尽了桥本家的脸。」桥本英的愤怒在脸上表露无遗。
「对不起!」桥本刚再道歉。
「你父亲说什幺?」盛又轻轻扯了扯额头抵着地板的桥本刚,紧张地问:「他生气了吗?」他很担心是因为自己冲动地闯进相亲会,破坏了桥本刚的好事,才惹他父亲生气。
「没事。」桥本刚温柔地对盛又露齿一笑,试图安慰他。
「请你父亲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破坏你的好事的。」
「,那你刚才吻我,又不准我跟其它女人结婚,是……」什幺意思?听到他的话,桥本刚的心不禁有些苦涩。
「这个…我很抱歉,我只是一时冲动,你就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碰到你的嘴巴。」
「啊?」盛又越解释,桥本刚就越心酸。
哪有那幺刚好的事?他何不将错就错,不要再戏弄他,接受他呢!桥本刚面露乞求地看着他。
「你先不要管这些。」其实连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过,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的脚快断掉了。」
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脚又痛又麻,盛又痛苦地咬着牙,不得不佩服跪在自己身旁g如泰山的桥本刚。
脚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往桥本刚身上靠去,桥本刚则伸手扶住他,并抬起他的脚轻轻地替他按摩。
「有没有好一点?」他体贴地问。
「好多了。」盛又双手撑在身后,松了一口气。
「良子!」桥本英重拧起眉,大叫一声。
「什幺事?」盛又惊吓地抓住桥本刚急问。
「没事。」桥本刚轻声安抚他,继续帮他按摩腿部,他知道父亲是要他为自己的过失接受罚,而他会坦然接受。
「老爷。」良子小跑步地进入起居室,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
「把家法拿出来。」桥本英不容置疑地吼道。
「老爷不要。」虽然害怕,良子还是鼓起勇气请求桥本英饶恕桥本刚。
「去拿!我要教训这个不肖子,我让他去外面生活不加以过问,他却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来,今天如果不好好管教他,我还有资格当他的父亲吗?」
「刚已经这幺大了,而且他朋友也在这里……」良子身着和服柔声劝说。
「良子阿姨,没关系。」桥本刚阻止他,愿意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接受惩罚。
「废话少说,拿家法来。」命令受到违逆,桥本英怒不可遏地叫嚷者。
良子望了桥本刚一眼,无奈地离去。
「怎幺了?」盛又瞠着惊慌的眼询问桥本刚。
「没事。」
没事?难道他只会说「没事」吗?
这种场面怎幺看都绝对不会是「没事」啊!
过了一会儿,良子再度出现在起居室,手里拿着一把竹剑,必恭必敬地双手呈给桥本英。
桥本英站起来接过竹剑往旁边一挥,展露日本武士决战的气势,而桥本刚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过来!」桥本英怒喝一声。
桥本刚立即往他的面前跪爬过去。
就在盛又仓皇失措地瞪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幺时,桥本英挥起竹剑就朝桥本刚的背狠狠地抽打三下。
「啊──」没有挨打的盛又惨叫出声。
他实在无法想象竹剑打在身上究竟有多痛,从小父母早逝,将他们带大的小叔最严重的罚顶多是罚跪,被竹剑抽打……一定很痛吧?
但是错的人明明是他,为什幺要打桥本刚?
「不要打他。」见桥本英高举竹剑,欲往桥本刚打去,盛又再也忍不住地冲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桥本刚。
「──」桥本刚惊慌地想推开他,不希望他被父亲的竹剑打到。
桥本英瞪着他们好一会儿,气呼呼地丢掉竹剑,「人家都找上门了,你现在打算怎幺办?」
桥本刚凝视着盛又,回答:「我爱他,我要娶他。」
「什幺!」啪的一声,桥本英冷不防地掴了他一耳光。
「啊!」打在桥本刚脸上清脆的掴掌声,让盛又吓得又惨叫一声。
「你知道你在说什幺吗?」桥本英完全不理会盛又,只是怒瞪着自己的儿子。
被打的桥本刚没有软弱地退缩,「父亲,希望您能答应。」他诚心诚意地低头请求。
啪!愤怒的桥本英又甩了他一巴掌。
「你为什幺一直打他?又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盛又挣脱桥本刚的手,张开双臂站在他面前想保护他。
盛又的举动令桥本刚很感动,想跟他解释清楚却被父亲的怒喝声打断。
「,不是……」
「混蛋!」
「父亲,我很喜欢他…」即使会换来父亲的毒打,他也要求父亲答应他们在一起。
「没出息!当初你说你喜欢浦介,弃家族事业不顾,跑到人家的公司上班,最后甚至还追到台湾去。现在浦介喜欢上别人,我以为你会死心回来结缗,没想到你还无耻地对这男孩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你这是身为男人应有的行为吗?你有资格说爱他、娶他吗?」桥本英暴跳如雷。
「抱歉令您失望,这全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让父亲失望,他只能寄予无限歉意。
「既然你喜欢他,为什幺要回来相亲?」
「因为……他不爱我。」
「什幺?我怎幺会有你这种没用的儿子!」闻言,桥本英的怒火更炽。
「我……」他也不希望如此,对父亲的咆哮,桥本刚无言以对,因为事实的确证明他很没用……
※※※※※※※※※※
身为桥本家长子,桥本刚背负着族重任,自小在父亲严厉的管教下成长,一直不敢逾矩,过着严以律己的生活。
直到遇到了浦介,才改变了他的想法,也让他刻体会到人必须为自己而活,不能像个木偶似的被牵着走,更不应该让别人左右。
甜美的泽浦介开启了他的心门,唤起他体内叛逆的因子。
两年前,一个骊歌齐唱的日子──
那天,桥本刚代表桥本英参加一所明星高中的毕业典礼,典礼结束正打算回家时,却发现在无人走的道路上,有两个男孩在讨论事情,而他们的谈话声实在太大,让他想不听都难。
「石井同学,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一个瘦小的男生羞涩地道。
「什幺事?」石井虽然长相俊美,但脸上的不耐烦却扭曲了他漂亮的脸。
「我很喜欢你。」瘦小的泽浦介怯怯地道。
「什幺?你很喜欢我……哈哈!你不要笑死人了,原来你喜欢男人,难怪总是一副娘娘腔的样子。」石井抱着肚子狂笑。
「我……我才没有娘娘腔,喜欢男人又怎幺样?至少我是真心的。」泽浦介的眼中泛起了泪水,为自已辩驳。
他们谈话的内容,让桥本刚知道瘦小的泽浦介在向石井Zuo爱的告白。
两个男生……也可以相爱?他感到非常惊讶。
但他也十分同情被拒绝并遭到取笑的泽浦介,他想上前狠狠揍石井一拳,再把瘦小的泽浦介搂进怀里好好安慰,要他别为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伤心难过。
「你真是厚脸皮,竟敢说自己喜欢男人,我真是替你感到羞耻。」石井不屑地嘲讽他,并不怀好意地推了他一把,「脏东西,不要靠近我!」
「啊!」泽浦介被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
「要不要我告诉大家你是个变态?」石井继续羞辱着他。
石井的恶意挑衅,让泽浦介气红了脸,却哑口无这。
「你们在做什幺?」桥本刚为泽浦介打抱不平,出面阻止石井。
「你是谁?」石井不客气地对他怒吼。
「你不用管我是谁,他真心地对待你,就算你无法接受也应该婉转拒绝,不应该态度如此嚣张。」
「你是在教训我。」
「我就是在教训你!」桥本刚气势凌人地怒斥。
面对桥本刚的严厉指责,石井恼羞成怒地动手挥向桥本刚,但他的拳头还未到桥本刚身上,就被制伏在身后。
「放开我!」石井痛得大叫。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他。」泽浦介跪在地上拉住桥本刚的衣服哀求。
「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求情?」
「我只要了解他的心意就够了。」
桥本刚生气地放开石井「你马上离开这里。」
「哼!」石井揉着疼痛的手臂,心有不甘地瞪了桥本刚一眼才离开。
「你还好吗?」桥本刚伸手扶起泽浦介。
「嗯。」他难掩悲伤地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你,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
「我叫桥本刚,你呢?」
「泽浦介。」泽浦介仍对石井的讥笑耿耿于怀,勉强扯出一抹笑。
此时,桥本刚还不知道在与泽浦介相遇后,自己将会彻底颠覆原有的人生。
「,你怎幺来的?」
桥本刚忍着背部的疼痛抬头问盛又,很高与也很感谢他的及时出现。
桥本英怒气冲冲地离开起居室,要他解决自己搞出来的窝囊事。
「我陪鸷来找浦介,到他家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正在相亲,我就……很冲动地跑来。」
学校放寒假,弟弟盛又鸷来日本北海道找他的情人泽浦介,不知何故硬要他作陪,所以他就来了。
还未到泽浦介家,就听到他说桥本刚在相亲,他也不知为何心中就升起一把火,跑了过来。
桥本刚相亲他火大?
他当然要火大!
就如他冲到桥本刚面前说的,他还没上他一千八百,不准他跟其它女人结缗。
他还没惩罚他,怎幺可能轻易就放过他,让他跟别人结婚?
既然政伤害他,他就要从他身上讨回千百倍的代价!
「他们人呢?」桥本刚没有看见盛又鸷和泽浦介,奇怪地问。
「他们把我扔在门口就走了,鸷好象急着要去跟浦介的父母谈判。」
「谈判?」桥本刚有些困惑。
「是呀!浦介的父母好象反对他们在一起。」双胞胎弟弟和情人发生这种事,他也爱莫能助,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去争议。
「不会吧?浦介的母亲前天还对我说,她看了鸷的照片很满意,甚至还夸赞他长得不错。」
「是吗?」那鸷不就被骗了?算了,不管他!
不过双胞胎弟弟被称赞,和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他,是不是也该感到高兴。
「你们要待几天?」这个问题才是重点。
「一个星期……」盛又想起在来桥本家的路上,泽浦介说桥本刚想见自己,不禁有些羞赧。
一个星期应该够了吧?
心里的不确定感扰乱了桥本刚,他提出要求道:「那幺这个星期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嗯,可是我的行李在浦介那里。」盛又想起他们过往不甚愉快的牵扯,踌躇着想拒绝。
「如果是换洗的衣服,我弟弟身材跟你差不多,你可以先穿他的,明天再去拿行李,可以吗?」
「可是……」盛又仍然有些犹豫。
「住在这里,好吗?」桥本刚眼里充满乞求,想在自己结婚前多看盛又几天。
桥本刚流露恳求的眸子让他不忍拒绝,低声道:「好吧!但是要跟鸷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我会打电话给他。」盛又肯留下来令桥本刚欣喜若狂,他困难地站起身,「你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你还好吗?」盛又担忧地伸手扶他。
「嗯!」桥本刚对盛又露出要他安心的微笑,「能看到你真好。」
可恶!他干嘛无缘无故冒出这种令人尴尬的话。盛又害羞地低垂着头。
「走吧!」桥本刚知道盛又害羞,体贴地走在前面带路。
「对了,怎幺没看到你弟弟?」盛又跟桥本刚后面,好奇的问。
「我有两个弟弟,他们都在国外留学。」桥本刚连头也没回。
「喔!」难怪会没看到。
在看过桥本家后,盛又对桥本刚越来越好奇。
但他L藏自己的好奇心,浏览只有在电视看过的日式豪华房舍,想象生活在里面是什幺样的滋味。
体格魁梧壮硕的桥本刚,留着一头乌黑齐肩的长发,看起来竟奇异地不显突兀,反而增添了些许贵气。
而他的贵气让他跟桥本家的华美屋舍相得益彰。
实际上,盛又对桥本刚的生活背景是全然陌生的,毕竟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他充满疑问,又不想在此时问出口,因为他怕桥本刚会误会他已经原谅了他。
他不能在还未报复之前,就轻易饶恕桥本刚,也不要让桥本刚有赎罪的机会,他要让桥本刚一辈子都对他心怀愧疚。
在心灵上折磨桥本刚,他似乎也可以得到报仇的快感。
※※※※※※※
在搞不清楚状况下,盛又就一时冲动地跑进桥本家,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空仔细欣赏。
桥本家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虽然是传统的日式房舍,但却显得壮观气派,又充满不可侵犯的庄严,让他感觉自己置身在寺院中。
而这股庄严沉重的气氛也延续到晚餐时间。
好难过!
面对桥本英的威严和桥本刚的沉默,就算再美味的食物盛又也尝不出味道。
但有一位名叫良子的妇人,比手画脚温柔地招呼他,并教他日本的用餐礼仪。
用完餐,桥本英示意桥本刚留下,并要良子安排盛又就寝。
良子领着盛又走过回廊,来到一间房间前,微笑着离开。
盛又走进房里,只觉得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停留。
桥本家这幺大,为什幺偏要安排他住在这种阴森森的房间,里面什幺家俱也没有,难道没有现代化一点的房间吗?他双手抱胸,想抵挡突如其来的寒意。
更糟糕的是连厕所在哪儿都不知道!
还有,这个暗得可怕的房间,会不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思及此,盛又脑中立即出现日本可怕鬼怪电影里的恐怖画面。
在他的印象中,古老的日本房舍通常都被诅咒过,还有很多妖怪出没…
真不该答应桥本刚住这里,泽浦介家的现代化别墅再怎样也比这儿好。
脑中缠绕不去的可怕画面让盛又根本睡不着,只能瞪大眼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看得仔细,确定没有怪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呜──」突然,一阵怪声传来,盛又惊慌地找寻声音的来源。
房外频频传来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哀鸣,是不是有什幺可怕的东西要出现?他害怕地把被子拉至眼下。
他记得屋舍后面有一片竹林,该不会真的有什幺野兽会出现?
好恐怖!
外面阵阵风声,再加上不知何种动物的哀鸣声,吓得躲在被窝里的盛又心里直发毛,身体也不禁开始发抖。
连续侵袭而来的恐惧,让他决定去找桥本刚。就算被捉,也要两个一起比较有伴。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打算去找桥本刚。从晚餐后就没有再看见桥本刚,也令他有些担心,怕他会被他父亲吊在屋梁上毒打。
「呵!应该是我想太多了。」盛又笑自己是「怪」节目看太多了。
可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去找桥本刚,以确定他真的没事。
他轻轻地拉开纸门,伸出头左顾右盼。
外面似乎比里面更……更恐怖!他把脖子缩进衣领里,吞咽了下口水,试图镇定自己的情续。
好可怕,他还是去找桥本刚作伴比较好。
他鼓起勇气踏出房门,还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后面有怪东西跟着他。
※※※※※※※※
这里真大,房间好多,他到底要到哪里去找桥本刚?总不能一间一间去敲门或用扩音器广播,那会把不该找的东西都找出来的。
盛又在走廊上蹑手蹑脚地走着,心想这幺大的地方为何会没有半个人。
话说回来,谁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游荡,况且,这幺冷的天气,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才是最舒服的……
这样,好象显得他很笨似的。
算了!这幺晚了,桥本刚一定睡,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回房间乖乖睡觉,明天早上再找他好了。
盛又忍着对黑暗的恐惧,抱紧双臂往回走,但走没多久他就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
糟糕,他迷路了!绕来绕去,他早就不记得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了!盛又心慌又心急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怎幺也找不到原来的房间。
他记得自己才转了两个弯,怎幺会找不到房间呢?现在他该怎幺办?
「啊──」
当他慌张得不知所措时,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吓得尖叫一声,并害怕地蹲下来抱住头,不敢往后看去。
「!是我。」桥本刚迅速蹲下身,抱住全身颤抖不已的盛又。
「你干嘛吓我?」看清楚来者是桥本刚,他如看到救兵般地伸手抱住他,并不客气地怒吼出声。
「我没吓你,我是听到脚步声才出来看的。」他疼他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会吓他。
发现盛又因惊吓过度而抱住自己,桥本刚也顺势环抱住他,「你在干麻?」
他在干麻?
是呀!他干麻抱住桥本刚?盛又羞赧地微微推开他,心有余悸地颤抖道:「我……我想起来找你,结果迷路了。」
会想要找他!桥本刚惊喜万分。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是喔!」不早说,害他走了这幺多冤枉路。盛又在心里小声埋怨。
「你找我有什幺事?」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天。」盛又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害怕,所以才想找他作伴。
「好呀!」他当然是求之不得。桥本刚扶起盛又,「我的房间比较大,到我房间好吗?」
「嗯。」
盛又点头应允,起身后紧抓着桥本刚的衣服不放,一直到桥本刚的房间。
※※※※※※※※
当桥本刚带着盛又至他的房间前时,盛又立刻不信邪志跑到隔壁,一看发现确实是自己的房间,便仔细地把周围的景物记清楚,免得自己又出同样的糗。
桥本刚的房间一样是铺着榻榻米的日式房间,但有少许的家俱和电器用品,看起来有人气多了。
桥本刚从壁拿出了一床棉被,铺在原有的棉被隔壁。
「你睡这边。」桥本刚拍拍新拿出来的棉被。
「我们一定要睡这幺远吗?」万一有什幺怪东西出现,谁来救他?
「靠得太近,我怕你会觉得不自在。」
但也没必要离得像一条防火巷那幺远。两床棉被中间大约有两百公分的距离耶!盛又动手把自己的棉被拉近他的。
看着他主动拉近彼此的距离,桥本刚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两人各自躺进棉被里,盛又在几翻身后,闭上眼睛欲睡。
「你不是要跟我聊天?」
桥本刚躺在他身边,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满心期待着他能跟自己说说话。
「x……嗯……」盛又张开眼睛,想了老半天才道:「晚餐后,你是不是又被你父亲打?」
「没有。」审视着他俊美的脸,桥本刚温柔一笑。这父亲对他的罚,是他有生以来最严厉的一。
「没有就好。」盛又安心了。
「你在担心我?」桥本刚笑逐颜开地道。
「嗯……有一点啦!」盛又不想说谎。
「谢谢。」
「谢什幺谢……」盛又转过头,正巧看到了桥本刚眼里的柔情,不由得羞红了脸,迅速将脸转向别。
他干嘛露出那种「渴望」的表情?他到底看他多久了?也不怕脖子扭到!盛又心里犯着嘀咕。
虽然同样是男人,但被这样看着,他还是会难为情的。
「你家看起来好神秘。」盛又虽然看向别,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只好尴尬地随便找个话题。
「嗯!」
「你家离浦介家有多远?」盛又仍努力找话题。
「很近,开车一个小时。」
「这样叫近?在台湾开车一个小时可以从台北新竹了」盛又嘟嚷着。
「在日本算很近。」盛又孩子气的表现,让桥本刚心中充满爱怜。
盛又困窘地咬着唇问:「你还爱他吗?」
「咦?」桥本刚完全没料到他会在这幺好的气氛下,问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
身为桥本家的长子,桥本刚从小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下,明白自己只能表现比别人好,不能表现比别人差。
所以,他不负父亲期望地成为家族中所有人的指针与楷模。
但是当了二十几年的乖孩子,他真的累了。
喜欢上泽浦介是桥本刚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解放,也让他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排斥喜欢上男人。
但生在桥本家,背负着家族重任的他,脱序的行为是不被容许的。
两年前认识泽浦介时,桥本刚告诉桥本英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想要跟他在一起,结果桥本英气愤地二话不说就用家法对待他。
虽然无法获得父亲的谅解,桥本刚还是没有放弃喜欢泽浦介。
他甚至隐瞒真实身分进入泽浦介家的产物保险株式会社工作,并凭着自己的力量窜升为总经理。
喜欢上男人又弃家族事业不顾,桥本英差点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但桥本刚的坚持让他让步,只要求他在二十五岁前安定下来,并继承家族事业。
※※※※※※※※
刚开始和泽浦介相,他隐藏了自己的心意,但在看到泽浦介为了追求爱情,不论身心遭受什幺样的伤害也毫不退却的模样,让他明白喜欢他又不政表达出来的自己有多幺怯懦。
可能是受到泽浦介勇于追求爱情的刺激,他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但他第一开口对泽浦介求爱,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很感谢你一直照顾我,可是我没办法把它跟爱画上等号。你人很好,却不是我喜欢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我不能因为情场失意就随便接受你的感情。
泽浦介也明确地向他表示,他不喜欢粗犷的男人,只喜欢细致俊美的男人。
所以,有一阵子,他开始痛恨身材壮硕的自己,但外型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把这份情埋藏在心里。
柔情的守候换来心碎的答案,泽浦介的话把他打入了谷底,也让他黯然退至守护者的位置。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正因为明白这句话的道理,让他更加无奈。
但就算被泽浦介拒绝,他还是坚持守在他身边,因为只有看到泽浦介得到幸福,他才能放心。
两年前,他一知道泽浦介要到台湾,即使只会一点点的中文,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自告奋勇跟随他。
为了心爱的人,他甘心当司机、保镖,甚至是下人,只要能看着他的笑脸,再怎幺辛苦他都愿意。
不能被他喜欢没关系,只要能待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寻觅爱情,他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泽浦介,他过着自虐的生活,因他为爱欢喜而感到痛苦,也因他为爱所苦而暗自喜悦。
那时候的他真的是很矛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希望泽浦介得到爱情,抑或失去爱情。
然而,就在他将满二十五岁,并对泽浦介彻底死心,答应父亲回家相亲时,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
他遇到了盛又,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对泽浦介只是一种崇仰,崇仰他不顾一切追求爱情的勇气,而真正牵动他心的却另有其人。
那就是盛又。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喜爱盛又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对泽浦介的感觉。
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对泽浦介的感情并非爱情……
窗外雪缓缓飘落。
昨天才感叹冰雪冻伤自己的心,今日桥本刚的心却因躺在自己怀里的盛又而温暖起来。
但他似乎不能高兴得太早。
其实他并不知道盛又为何会钻进他的被窝里,也许他只是单纯地因为天气冷,本能地往温暖的地方靠罢了!
在感觉胸口有热度传来时,桥本刚就醒了。他痴痴地望着盛又的脸,已经两个钟头了。
看着怀里心爱的人儿,想到昨天晚餐后父亲把他叫到书房里,告诉他相亲延期的事,他不禁满心欢喜。
他凝视着盛又完美的五官,不禁有些痴了,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红唇……
刷的一声──
纸门无预警地被拉开,桥本刚吓了一大跳,也惊醒了怀里的盛又。
他抬起头,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突然,他从桥本刚怀里坐起,「天亮了啊!」
太好了!良子适时出现,化解他不知何时躺进桥本刚怀里,还有桥本刚想要亲吻他的尴尬。
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该醒来,还是继续装睡。
「对不起!你们……」看见他们俩睡在一起,良子惊讶得说不出话。
「良子阿姨。」桥本刚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为什幺良子要突然冒出来啊?
「我就是找不到他,所以才想要过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她一早想叫盛又起床吃早餐,却遍寻不着,所以才会慌慌张张地来找桥本刚,没想到竟看到不该看到的事。
「没关系。」反正他什幺也没来得及做。桥本刚跟着坐起身,伸手拨拨盛又凌乱的头发,「你睡得好吗?」
「嗯。」盛又镇定地点着头,看向蹲跪在门口的良子,开口问:「她是谁?」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她是良子阿姨。」
「阿姨?」
「她是我妈妈的妹妹,也是我父亲的太太,更是我两个弟弟的母亲,这样你懂吗?」桥本刚担心盛又会听不懂这其中复杂的关系。
「什幺嘛!你就直接说她是你父亲的小老婆就好了。」
「小老婆?」
「对呀!那你母亲呢?」
「她在我两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喔!」真是遗憾,不过至少比他好。「那我要怎幺称呼她?」
「你叫她良子阿姨就好了。」
「良子阿姨,您好!」盛又露出笑容,用不是很纯正的日语跟良子打招呼。
「你好!」良子微微一笑。
「她长得好美。」盛又赞叹道。
「良子阿姨,说你长得很美。」桥本刚笑着翻译他的话。
「他也长得好漂亮。」良子轻笑着赞美盛又。
「良子阿姨说你也长得很漂亮。」
「是吗?」盛又腼腆地微低下头。
桥本刚凝视他害羞的脸半晌,才转身对良子说:「良子阿姨,能不能麻烦你拿祥的衣服给穿。」桥本祥是桥本刚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我去拿。」说完,良子起身离去。
良子离去后,桥本刚对盛又说:「等一下我们去浦介家拿行李。」他怕盛又会临时变卦不住在他家,决定先将行李拿过来比较安心。
※※※※※※※※
「你们两个在做什幺?想当雪人啊!」盛又没好气地道。
跟桥本刚来取行李,盛又却看见泽浦介和盛又鸷在雪中相拥,不禁好气又好笑。然而,他们两个白痴的行为也让他颇为刺眼,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他们愚蠢恋情下的受害者,他就有些不平衡。
他也没想到一向不屑打情骂俏的盛又鸷,竟会变得如此幼稚。
难道爱情真的会使人变笨?
「!」盛又鸷惊讶地叫了声,因为被看见自己在做傻事而有点不好意思。
但桥本刚却不以为意地咧开嘴,笑道:「又,你觉得我这样幸不幸福?」
是呀!好幸福喔!能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的确是很幸福。
「是满幸福的。」为了你的幸福,我可是被你害惨了。盛又不禁又在里埋怨,闷闷不乐的说:「要幸福也要吃饭,你妈叫你们进去吃饭。」
他既嫉妒又吃味地看着曾被桥本刚喜欢过的泽浦介。他并不是讨厌泽浦介,只是桥本刚喜欢过他,让他很不是滋味。
唉!盛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感叹别人可以单纯地去爱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却……
算了,追不回来的东西埋怨也没有用。盛又再催促:「吃饭了。」
「进去吃饭。」盛又鸷爱怜地抚去泽浦介头上的雪。
「嗯。」泽浦介挽着盛又鸷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你好象很累。」盛又鸷对着走在前面一脸神伤的盛又道,「你在刚家睡得不好吗?」他从刚才就觉得他怪怪的。
「还好。」盛又有气无力地应道,不想多谈。
※※※※※※※※
「你们长得好象。」
在饭桌上泽浦介的母亲泽今日子眉开眼笑地不停打量坐在她对面盛家兄弟。
「对啊!刚认识他们时,我也认不出来。」泽浦介看了身旁的盛又鸷一眼,对着母亲道。
「这样不是很糟糕吗?」泽浦介的姊姊泽彩子开了口。
「还好,现在比较认得出来了,因为…」泽浦介贼贼地说:「又鸷是个坏蛋。」
盛又本来拿了行李就要返回桥本家,但泽家的早餐时间较晚,泽今日子坚持留他们一起用餐,所以盛又和桥本刚只好留下来再吃一早餐。
听着泽一家人不知在说些什幺,只看见他们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盛又鸷和自己,盛又大概猜出他们在谈论他们两兄弟。
身旁有人用日语交谈,听不懂日语的盛又鸷不以为意地吃着早餐,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融入了泽家。
盛又注意着他们的谈话,同时也注意桥本刚的反应,想要观察他是否真得对泽浦介毫无依恋。
嗯,桥本刚很安静地在用餐,一点「逾矩」的迹象都没有……
奇怪,他观察桥本刚究竟是为了什幺?难道是借题发挥对他发脾气?真是太可笑了!盛又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刚,明天我们四个人去看雪祭好吗?」泽浦介对着桥本刚道。
「好呀!」桥本刚看了泽浦介一眼。
「那幺明天早一点出发。」
「坐公车去?」
「对呀!」
「我问一下要不要去。」
他们在干嘛?盛又看着眼前开心的两人,有些气恼他们用他听不懂的日语交谈。他们是不是在秘密传情?
他们简直就是无视于他和鸷的存在嘛!
最可恶的是,鸷居然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他为什幺不管管他的爱人?遇有浦介既然不爱桥本刚,就不要勾引他啊!
「,浦介邀我们一起去看雪祭,很热闹,要不要?」
「啊……好呀!」盛又一脸尴尬地回道。原来他们是在讨论这个,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他们太可疑了──毕竟泽浦介过去是桥本刚单恋的对象,他实在很难不想歪。
或许,他对桥本刚真的存有些许爱意,所以才会在他的相亲会上冲动地亲吻他,也才会嫉妒他们的谈话…
※※※※※※※※
「你爱我吗?」在回程的车上,盛又阴郁地问。
这是他过去一个月以来,一直在确认的事。
「我爱你,。」不管他问多少,这是桥本刚唯一的答案。
可是盛又依然很介意他和泽浦介的事,因此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喜欢桥本刚的理由。
他无语地望向窗外,凝视着被白雪覆盖的景物。
桥本刚明白盛又心里的忧伤,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并将他拉进怀里。
「我可以吻你吗?」
因为他的话,盛又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不禁推开他,幽幽地问:「那一天,你为什幺不像现在一样先问我呢?」
桥本刚当然知道盛又指的是哪一天。
那一天是继遇见泽浦介后,他再度遇见改变他一生的人。
也是在那一天,他对盛又做了无法弥补的事…
※※※※※※※※
当时桥本刚在台湾工作,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接送泽浦介上下课。
那天应泽浦介的要求,他开车载他到中部去会他的情郎盛又鸷。
他们高高兴兴地出发,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桥本刚却没有表现出来,还得默默地听着泽浦介在他耳边诉说甜蜜的恋情。
到了盛又鸷的学校,泽浦介先行下车到校门口等待,而他则待在车上。
就当他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下时,泽浦介哭着跑了回来,抱住他伤心地痛哭流涕,嘴里还不断斥责盛又鸷是个大烂人。
经过仔细询问,桥本刚才知道泽浦介撞见盛又鸷瞒着他另有女月朋友。
霎时,他的心中燃起熊熊大火,气愤不已。
桥本刚早就看盛又鸷不顺眼,知道他伤害了泽浦介后,更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想替泽浦介报仇的念头,加上冲动的个性,改变了桥本刚的一生,也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
桥本刚送伤心欲绝的泽浦介回去之后,隔日又独自来到盛又鸷学校门口,等待他的出现。
他要「狠狠地」教训盛又鸷,好为自己心爱的人报仇!
他拦住走出校门的盛又鸷──不,是盛又,但他并不知道。
「你到底对浦介做了什幺?」桥本刚抓起「盛又鸷」的衣服,咆哮出声。
「浦介?你是刚吧?」盛又讶异地问,听到他提到浦介,盛又猜想他可能就是跟泽浦介住在一起的桥本刚。
「上车!」
盛又还未从错愕中回神,桥本刚便粗暴地把他扔进车里。
当面跟他解释清楚也好!盛又心中如是想。
「我住在前面。」盛又主动邀桥本刚到自己的住。
原本他们住在学校宿舍,但盛又鸷却嫌舍监太难沟通,怂恿盛又一起在外面租公寓。
一踏进盛又的住,桥本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心一意只想替泽浦介报仇。
「你认错人了。」盛又极力澄清,他知道桥本刚要找的是应该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
「既然你认识我就不会错,就是你没错!你这臭小子,看我如何教训你。」
见到桥本刚一脸凶恶,不晓得会做出什幺事,盛又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感不对劲。
「你搞错了,不是我…啊!」
不等他把话说清楚,桥本刚就愤怒地往他腹部揍了一拳。他承受不住桥本刚突来的攻击,痛得抱住肚子跪倒在地。
「原来你这幺没用,浦介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桥本刚居高临下地讥讽道。
「你…不要太得意。」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盛又也动怒了。
就算他真的是鸷,桥本刚也不应该随便u人,更何况那件事根本没有人错。
鸷为了专心爱泽浦介,把前女友给甩了,所以她转移目标缠上他,正当他和鸷的前女友在校门口拉扯时,却被前来找鸷的泽浦介撞见,泽浦介误认他是鸷又不听他解释,就伤心地跑掉了。所以这根本不是谁的错,桥本刚怎幺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打人?
桥本刚毫不客气地抓起「盛又鸷」的头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真的误会了。」为了减少被拉扯疼痛,盛又用手抓住桥本刚的手腕,企图跟他解释。
「误会?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我是敢做敢当,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快放开我!」盛又也火了。
「君子!你做出那种龌龊的事算什幺君子?」桥本刚根本不打算放开他。
他抓住他头发的手一使力,让他抬起头来。
他要把他看清楚,看他到底有什幺魅力,可能让一向不喜爱高大男人的浦介喜欢上他?
浓眉大眼,长相是挺俊秀的,但却是个靠张脸到欺骗别人感情的骗子!
这种心的男人,让他感到不齿,他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
桥本刚又朝「盛又鸷」的下巴挥了一拳,他因而摔倒在地。
「你真的误会了,请你住手,我就不跟你计较…」
「现在求饶已经太迟了。」
「我不是跟你求饶,请你搞清楚…啊!」话未完,他又吃了桥本刚一记拳头。
一再被桥本刚揍,盛又忍无可忍地还手,他们开始扭打起来,虽然体型比不过桥本刚,但盛又仍以最大的力气反击。
「不错!你终于有点男人的样子了。」
「你去死吧!」盛又伸出手用力往桥本刚脸上一抓,桥本刚脸上立即出现四道红痕。
「啊──」脸上传来一阵热麻,桥本刚怒不可遏地把他压在地板上,解开他腰际的皮带!奋力抽出皮带,并粗鲁地将他的手绑在身后。
以他的体型要制伏盛又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在教训他前,他原本希望能和他公平对决,但盛又使出贱招却惹怒了他。
「你要做什幺?」盛又扭动着身体大叫。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放开我!」
「你跟浦介上过床了吧?」桥本刚邪气地看着他。
「没有!」盛又怒吼一声。
「不要否认,否认也没有用。」
「没有的事教我怎幺承认!」他有病呀!
「没有最好,我就先让你尝尝是什幺滋味。」
桥本刚粗暴地解开他的衣扣,让他露出肩膀和胸口,再脱掉他的长裤和内裤,露出光裸的臀部。
他要用最低贱的方式羞辱他,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恨!
他疯了!如果他误认他是鸷,那幺他的行为就是想侵犯泽浦介的情人啊!羞愤的情绪涌上盛又的心头。
「我警告你,你最好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敢做就不会后悔。」
「你一定会后悔的!」盛又奋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无奈双手被反绑,双脚又被长裤绊住,他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最后…事情在盛又痛不欲生的情况下结束。
痛彻心扉的伤口不是来自撕裂,而是被羞辱的心,他在心中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桥本刚。
「最先发现北海道的其实是俄国人。」
盛又笑了笑,没有答应他的亲吻,桥本刚为了避免场面太僵,开始说起北海道的历史。
「说不定你有俄国人的血统。」看着他邃的五官,盛又开口道。
「有可能。」桥本刚微微一笑。
之后,气氛又陷入僵凝。
「…」
在宁静的车内,突然被桥本刚叫了一声,盛又有些受到惊吓地抬头看他,心里疑惑着他是不是又想要求什幺。
「你看那片森林和这边的草原,一直到海边,都是属于我们家的。」桥本刚的手指着窗外。
「啊!你是说看得到的地方都是吗?」盛又睁大了眼睛。
「嗯。」桥本刚点头。
从挡风玻璃望出去,只看到白茫茫的雪景,盛又不禁惊讶的问:「海在哪里?」
「在山坡后面。」桥本刚指了指右边。
「喔!」盛又勉强表示知道,其实什幺也没看到。
「!」桥本刚的表情突然有些羞赧,「你放署暑假再来,我们家在海边有一栋别墅,可以到那里去玩。」
原来是要说这个,他还以为桥本刚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他家的「伟大」呢!
「好呀!到时候再说。」以后的事很难说,但又不想让他太失望,盛又只能这幺回答。
桥本刚开心地发动车子,「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看雪祭。」此时,他根本忘了答应父亲要结婚的事,满心期待着暑假的到来。
※※※※※※※※
北海道的冬天,覆盖在一片冰雪之中,为了善用这样的天然环境吸引观光客,各种和雪有关的庆典纷纷产生。
其中以札幌雪祭的规模最为盛大,每年都吸引了一、两百万从各地慕名而来的观光客。
已经有五十年历史的札幌雪祭,据说是为了抚平日本战败,让人民走出当年第二世界大战惨败的阴影而创办的。
在雪祭前,札幌主要的街道都会先装饰万盏霓虹灯,让灯光照在晶莹剔透的雪上,形成灿烂美丽的街景。
「漂不漂亮?」桥本刚问着身旁的盛又。
「嗯!」盛又抬头对他报以微笑。
他们站在雄伟的城堡冰雕前欣赏着,赞叹它的巧夺天工。
「冷吗?」
桥本刚帮盛又围上围巾,眷恋地看着他被低温染红的双颊,觉得他比冰雕还要好看。
「还好。」北海道的冬天超乎想象的冷,盛又身上穿的几乎都是桥本祥的衣服。
这还不算什幺,最让盛又感到不自在的是,一路上桥本刚总是用温柔的眼神和体贴的态度对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等一下去吃拉面,身体就会暖一些。」桥本刚柔情似水地轻抚他的脸颊。
「嗯!」桥本刚对他太温柔,令他十分不自在,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
※※※※※※※※
「我要吃!」
「不要!」
就在桥本刚边走边含情脉脉地凝视低着头的盛又时,不远传来盛又鸷和泽浦介争吵的声音。
「他们在吵什幺?」盛又微皱起眉,望向前方那对争吵不休的情侣。
一路上泽浦介高兴地拉着盛又鸷又蹦又跳,才没一会儿工夫,他们竟然就像小孩子一样吵起来了。
真受不了他们,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从他们认识开始几乎都是争吵不休,不过他真佩服他们在大马路上也可以吵,唉!
他们到底要吵到什幺时候才肯罢休?
连他的人生也被他们给弄乱了,才会被桥本刚缠上身。
「去看看。」桥本刚牵起盛又的手,走向那对吵闹的情侣。
盛又跟上他的脚步,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猜想此时的他是否是「过度」关心?
「你们又在吵什幺?」盛又不想让桥本刚「过度」关心,率先发难。
其实,清晨六点就被泽浦介催促吵醒的盛又,此时的心情也不太好。
「人家要吃冰淇淋,又鸷却要吃丑丑的烤鱿鱼,吃烤鱿鱼很难看耶!」泽浦介眼眶红红地道。
「吃进肚子里管它漂亮还是丑呀!」盛又鸷不服气地反驳。
真是丢脸,居然连这种事也可以吵!早知道就不要跟他们出来,满街的人都在看他们。
「鸷,吃烤鱿鱼确实很难看。」盛又看似在责备盛又鸷替泽浦介出气,但又因嫉妒心作崇,忍不住反讽道:「你应该吃烤香肠,只可惜日本好象没有烤香肠。」他边说边看向桥本刚。
「嗯,好象没有烤香肠。」桥本刚点头附和。
他这幺欺负泽浦介,桥本刚为什幺可以沉静以对,他以前不是最保护泽浦介的吗?
曾经爱泽浦介的桥本刚,可以从日本追到台湾,现在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真是教人难以相信!
难道桥本刚心里真的对泽浦介没有任何爱恋了吗?
还是他的感情可以随时转变?
「不管啦!我要吃冰淇淋。」泽浦介像个孩子一样吵着盛又鸷。
「不要!我要吃烤鱿鱼。」盛又鸷十分坚持,偶尔也会出现符合他十七岁年纪的固执。
心情纷扰的盛又,凝视着他们说:「你们真烦,一人买一种不就好了。」吵什幺吵,他们还真是爱吵,连这幺简单的问题也不会解决。
「他不给我钱呀!」盛又鸷说得肝火上升。
「刚,给他钱,他们去找找看有没有烤香肠。」盛又不容置疑地命令桥本刚。
凶悍一向不是他的本性,此刻的他是想在泽浦接口前表现出高傲的态度吗?
或许是…
他已经不了解自己为什幺要这幺做了,虽然泽浦介没有得罪他,但他心中就是有股想欺负他的冲动。
「好。」桥本刚顺从地d皮夹抽出一张纸钞给盛又鸷,转身牵起盛又的手,「我们到前面看看。」
盛又怔楞地看着桥本刚的侧脸。难道桥本刚看不出他在欺负泽浦介吗?还是他故作不在意?
盛又被桥本刚带走后,盛又鸷才楞楞地道:「他们…好奇怪喔!」
「有吗?」泽浦介对他们牵手离去的事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装傻。
瞧桥本刚多幺温柔体贴,哪像又鸷总是在发脾气,所以又应该感谢他这个红娘才对。
但当局者迷,不知道又什幺时候才会清醒?
泽浦介感叹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
拉面是日本人最自豪的食物之一,所以到日本一定要吃一碗热呼呼的豚骨拉面,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北海道,更得吃一碗暖暖身子。
他们四个人进入一家知名的拉面店。
「,你跟刚怎幺了?」在拉面店里,盛又鸷悄悄靠近盛又,小声地问。
「没想呀!」
盛又专心吃着拉面,不想在他们左右两边都有敏感人物存在时讨论此事,况且此事也不适合在此时讨论。
「没有你会去住他家?」这其中必定有玄机。
「因为…」盛又不悦地瞪了一眼,「我高兴。」
「说嘛!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盛又鸷穷追不舍地逼问。
「没事,小孩子不要管那幺多。」他真烦!
「你又大我多少?」盛又鸷不爽地吼着。
「在场每个人都比你大。」泽浦介插嘴不客气的说。
「你说什幺!」被说到弱点的盛又鸷,生气地站起来对泽浦介发脾气。
「好啦!你最大,这样可以了吧?」泽浦介急忙拉他坐下来,不明白他为什幺总是无法控制脾气。
「这还差不多。」闻言,盛又鸷才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说什幺?」桥本刚倾身好奇的问。
「没有。」盛又不理他,认真吃面。
※※※※※※※※
「累了吧?睡一下,到了再叫你。」回程的公车上,桥本刚体贴地要盛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盛又有些迟疑,发现前座那对累坏的情侣已经睡着了,才有感而发地问:「如果那一天,你遇到的是鸷,你会那幺做吗?」
自从「侵犯」事件后,盛又就对自己说绝不能原谅他。
但是后来,桥本刚知道自己搞错对象并诚挚地对他忏悔。
在忏悔之后,桥本刚还离谱的说因那一的「亲密接触」而爱上了他,就此对他纠缠不清,也一直要求他爱他。
他的说辞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桥本刚对他表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表达他最诚挚的欺意,让他的态度不得不软化。
「不会,你们个性不同。」桥本刚斩钉截铁的。
在跟他们兄弟相后,他知道那天如果自己遇见的是盛又鸷,一定会打得你死我活才罢休,根本不会发生那件事。
而且若他遇见的真的是盛又鸷,就会错失与盛又相遇的机会,所以他并不后悔。
「喔!」盛又轻应一声,不再说话。
盛又和盛又鸷不管长相、身材还是声音都像同公司出厂的电器用品,但是他们虽然有相同的外,内在却大大不同。
可能是生日差一天的关系,他们兄弟的个性截然不同。
盛又鸷的脾气凶悍得像一只不受约束的鸷鸟。
盛又则像一匹俊逸的马,成熟稳重、头脑清晰,且具有管理天分,从小在班上都居于领导地位,现在也是班上的班长。
他们兄弟在学校也算是名人,不只是因为双胞胎引人注目,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配上俊逸的外,更让他们成为醒目的焦点。
同学为了区分他们,还帮他们取了绰号,温文儒雅的盛又被称为天使,而暴戾凶猛的盛又鸷则是魔鬼鸷,大家都用性格来分辨他们。
盛又鸷的个性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卤莽又桀骜不驯的人。
所以盛又到现在还没有跟盛又鸷提过桥本刚对他做过的事,生怕被盛又鸷知道会替他出气。
盛又不是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所以才会刻意隐瞒盛又鸷,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这就是他们双胞胎兄弟最大的不同,一个是动脑,一个是动拳头。
在短时间内,桥本刚对他们兄弟就有了层的了解。
盛又不着痕迹地把手放进桥本刚的手里,头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或许桥本刚对他是真心的,所以才会用心去观察他和鸷的不同。
但是爱情是容不下一颗砂子的,要他坦诚地说爱他,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
也许,暂时保持这样也好,在这种不确定的感情里,也是一种美。
盛又的头枕在桥本刚的肩膀,轻轻闭上眼睛。
桥本刚默默感受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感动地握着他的手,在他头顶上印下一吻。
桥本刚用轻柔的举动,传达自己沉的爱意。
盛又问他是不是因为爱不到泽浦介才转而爱他…
他知道盛又对于他曾经爱过泽浦介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至今仍在怀疑他说爱他的动机。
但盛又不知道,他对他的爱,从那天起就开始x。
对于把盛又误认为是盛又鸷,而发生「侵犯」的事,桥本刚自己也懊悔不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上盛又,可能会制止自己的冲动;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又无法认识盛又…
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
那天,桥本刚仓促地逃离现场…这也是后来盛又最不能谅解他的一点。
那天,盛又的双手被桥本刚用皮带绑住,衣裤也被他拉扯得凌乱不堪。
「放开我!混蛋!」盛又因羞愧而咒骂出声。
「你…」桥本刚正打算挥拳打向倔强的他时,却被他气红的脸所震撼。
他心中登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着迷地看着他红艳的脸颊。
体内的欲念,让桥本刚原先要对他施暴的手猛地握住他的脸,唇舌也毫不犹豫地直扑他的嘴。
桥本刚忘情地吻着他…
「啊!你咬我!」桥本刚炽热的吻被他不领情地打断。
「你把我绑起来,我为什幺不能咬你!」他胆敢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他当然要让他好看!盛又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可恶!」桥本刚含着疼痛的舌头。
他的反击激怒了桥本刚,原本波涛汹涌的激情顿时化为愤怒,他动手解开身上的皮带。
「你要干什幺?你有毛病呀!」他绑住他的双手、脱下他的衣裤,现在又开始脱自己的裤子,简直是变态极了。
他要做什幺?
「啊──」
答案没有让他等太久,桥本刚很快地强行进入他体内…
他疯了!
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让盛又知道桥本刚确实是来真的。
盛又长这幺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紧咬着唇,心中对桥本刚恨之入骨,更痛恨自己双手被绑而无法反击。
而最令他感到羞愤的是,他清楚地感受到桥本刚的硬挺在自己体内穿梭的感觉。
他真希望此时此刻自己能昏厥过去,不再醒来,但却无法如愿地清晰感受到自己薄弱的部位被侵犯的摩擦感。
※※※※※※※※
「你够了!」
盛又忿忿不平地瞪着在自己身上「没完没了」的桥本刚。
摸也摸了,吃也被吃得只剩骨头,他还想怎幺样?
桥本刚在「盛又鸷」体内达到顶点后,双手仍意犹未尽地在他诱人的身上爱抚着,唇舌也在他光滑的肌肤流连忘返。
但被他这幺一吼,桥本刚也被自己诡异的欲望吓到。
他惊恐地意识到,他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爱。
但是当他在「盛又鸷」因愤恨而瞪大的眼里,看见自己惊愕的表情时,他只觉得不知所措。
他惊恐、仓皇、茫然地逃离现场,担忧自己会跟泽浦介爱上同一个人。
为什幺会这样?他实在无法理解「盛又鸷」这个家伙,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为他沉沦。
他怀抱着纷乱的心情回到住,在泽浦介房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自首认罪,又觉得自己没脸去见泽浦介,因为他刚刚对他的情人做出龌龊的事。
最后,他还是打开了门,房内的景象让他惊楞住…
为什幺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如果他现在看到的是盛又鸷,那刚才被他绑住双手的人又是谁?
「刚!」泽浦介微怒的声音适时唤醒桥本刚。
他的出现惊吓到了正在床上的泽浦介和盛又鸷。
「对不起!」
他惊慌地扔下这句话,迅速转身离去。
怎幺会这样?
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桥本刚心急如焚地赶到另一个「盛又鸷」…
从雪祭回来,因为坐公车的关系,桥本刚和盛又傍晚才回到桥本大宅。
进屋前,桥本刚拍了拍盛又身上的雪,动作轻柔地像在爱护一件艺术品。
「会累吗?」桥本刚轻声细语地问。
「不会。」
每桥本刚温柔地对待他时,他就会有种说不出的难为情。
他们走到玄关,桥本刚帮他解下围巾道:「先把外套脱下来。」
「嗯。」
盛又羞涩地垂下眼,不敢正视桥本刚温暖的眼眸,只是默默地让他替自己脱掉外套。
因为害羞低下头,看到桥本刚修长的手指正在解开自己的钮扣,而这双结实有力的手,也曾经抚摸过自己的身体…思及此,盛又浑身燥热了起来。
「明天有要去哪里玩吗?」
「啊──没有!」桥本刚突然的问话,让盛又慌张地抬起头来,「鸷要留在浦介家里,跟浦介的家人培养感情…」说话的同时,接触到桥本刚盈满柔情的目光,盛又险些说不下去。
他们凝视着彼此,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最后他们之间只剩下喘息声和不停呼出的热气。
而这股热气由于桥本刚的靠近,而越来越热。
盛又感觉到桥本刚的唇越来越靠近,桥本刚挺直的鼻梁轻触他的肌肤,他不禁微微一颤。
桥本刚想吻他的企图实在太明显了,他竟然没有像昨天一样先问他,就直接凑过脸来。
他该拒绝吗?
盛又在心中挣扎不已,但想到桥本刚的温柔体贴,他不禁抬起头迎向桥本刚的唇…
「你们回来了。」良子小跑步从屋内出来。
「良子阿姨!」桥本刚哀怨地叫出声,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了耶!
「对不起!我听到声音,所以…出来看看。」良子对桥本刚感到十二万分抱歉。
桥本刚轻叹一声,「没关系。」
他的运气为什幺总是这幺差?上先问过他反而把场面弄得很僵,这想直接一点,没想到算准了「天时地利人和」,半路还是杀出一个程咬金。
桥本刚怨恨的表情,令盛又在心中偷笑。他想,桥本刚此时一定恨死良子阿姨了。
※※※※※※※※
他们分别沐浴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盛又躺没多久,便起身走到隔壁去敲桥本刚的房门。
「我可以睡你的房间吗?」看到桥本刚惊讶的表情,盛又低下头羞赧地道。
「好呀!」桥本刚雀跃不已,马上侧身退开,好让盛又进入自己的房间。
住在桥本家三天了,已经习惯阴暗的房舍的盛又,夜里也比较不会害怕了,所以其实根本没必要找桥本刚作陪。
但桥本刚上主动提出要吻自己被拒绝,连续两想「偷袭」他,又都被良子阿姨破坏,所以桥本刚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郁闷。只要一想到他心情不佳的原因是自己,盛又心里就有些可怜他。
所以他想,跟桥本刚睡在一起,应该多少能弥补他郁闷的心。
但是…看见桥本刚一脸喜悦,又不禁让他想打退堂鼓,因为他担心自己主动来桥本刚的房间,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勾引他。
他确实是误会了!因为桥本刚没有拿出另一床棉被,只是掀开棉被的一角示意他躺进去。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谁教他自己没事跑来,要跟他睡在一起。
盛又躺进桥本刚的疲窝里,怕引起他误会而姿势僵硬地不敢乱动。
直挺挺的躺着,真的挺辛苦的,他早已肌肉紧绷僵硬,虽然紧闭着眼,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太辛苦了!
还是换一个舒服的姿势比较好,免得明早起来腰酸背痛。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还是放轻松一点比较好。
盛又翻了个身,换一个较舒服的姿势后,顺便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
嗯!两个人睡在一起,确实比较温暖,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不过他身上为什幺会这幺重?是不是棉被太厚了?
咦?原本是桥本刚的手,难怪会如此重。
盛又睁开眼,想看清楚他们现在是什幺样的姿势,为什幺桥本刚的手会放在他身上。
盛又发现自己躺在桥本刚的怀里,桥本刚一只手置于他颈下,另一手则放在他腰上。
更骇人的是,桥本刚目光地盯着他…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近距离看起来更加迷人,轮廓遂,身材魁梧,言行举止更是散发优雅的气质。
傻瓜!他为什幺要好心地可怜桥本刚,早知道他对自己「想入非非」,竟还不怕死地跑来自投罗网。
桥本刚灼热的目光看得盛又全身发烫,而桥本刚似乎也忍得很难受…
好吧!再满足他一。
念在他后来对他温柔体贴、念在他口口声声说爱他、念在自己强吻过他一的份上…
他生涩地吻上桥本刚的唇。
他慢慢地靠近,红唇微张地吮吻着桥本刚的下唇,但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秒要吻哪里,桥本刚就已经拥紧了他,舌尖也迫不及待地窜入他口中,热切地掠夺他嘴里的一切。
桥本刚的热情迷惑了盛又的心,情不自禁地回吻着他。
他疯狂地吸吮着桥本刚温热的舌,桥本刚也狂热地亲吻他。
他们紧紧拥抱对方,追逐彼此的唇舌做情的接触,恨不得能够吞噬彼此…
※※※※※※※※
「好了,可以了…睡觉…」盛又气喘吁吁地离开桥本刚的唇,并稍稍推开他。
本来他只想轻轻含吮桥本刚的唇瓣,没想到他却回以一记狂热的吻。
桥本刚贪婪地攫住他的唇舌,他竟然也受他影响地变得疯狂。
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盛又害羞地转身背对他。
「…不够。」桥本刚从背后抱住他,眷恋地用脸磨蹭他的颈部,双手不停地爱抚他。
他们的吻配合得很好,为什幺要喊停?盛又冲进相亲会吻他的甜蜜回忆一一浮现。
他们之间的感觉是那幺的好…
不!应该是他们第一接触时,他就感觉非常好。
他们第一接触时,根本不认识对方,况且自己是带着怒气去找他的,根本没想到会迷恋上他,还产生超乎想象的欲望。
但发生那件事后,不管他如何道歉,盛又就是不肯原谅他…今天盛又会主动吻他,是不是代表已经原谅他了?
然而,他却在紧要关头喊停,真让人泄气。
「…」桥本刚在盛又耳边低喃:「你不是说要上我一千八百?」
闻言,盛又全身一僵。怎幺办?上他说的只是气话,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况且要他上他…他有心里障碍。
盛又僵着身体,虽然身上隔着睡衣,却能清楚感觉到桥本刚热切的渴望,而这种局面却该死的是他造成的。
该如何收拾才好?现在的桥本刚一定已经欲火焚身,他会不会兽性大发地对他硬来?可是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在他又被桥本刚的手臂禁锢住,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一个月前的第一接触…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回想到当时的剧痛,盛又不禁感到胆怯…
「下…下吧!」他惊骇地拒绝。
「为什幺?」已经被挑起欲望的桥本刚,哪肯就此罢手,半耍赖地问道。
桥本刚的逼近压迫着盛又的呼吸,他害怕地想逃。
「我、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盛又心惊胆战地推开他欲起身。
「,不要走!」为什幺要逃走?桥本刚紧张地抱住他。
「我…害怕!」
「不要怕,让我抱住你就好。」桥本刚怕他真的会逃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好喜欢你,如果无法让你爱上我,就让我抱你最后一回吧!
「不要抱这幺紧…很奇怪。」盛又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
「对不起!」
桥本刚责怪自己太心急,吓到了盛又,稍微放松手臂,但依然不愿放开他。
「你不必道歉。」
桥本刚的看责让盛又不知道该说什幺。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引起的,该道歉的应该是他…
※※※※※※※※
在学校,盛又和盛又鸷拥有许多仰慕者。盛又鸷因为对感情随便,遂被称为公子,而盛又则因为人人都是好朋友的「随和」个性,而被誉为博爱王子。
其实,他是因为仰慕者太多,又不像盛又鸷能够狠心对不喜欢的人置之不理,为了避免引起不要的纠纷,所以才表现得很博爱。
原因之二是──他只爱自已。
虽然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他还是只爱自己。
他也曾怀疑自己是希腊神话里的那西色斯,所以才自恋到无法自拔。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长相不凡,称得上是俊美无瑕,但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自命不凡,反而更积极志加强学识,让内在配得上自己俊逸的脸孔。
有了盛又鸷这个脾气暴躁又不爱读书的双胞胎弟弟,所以盛又更加坚信不论个性上或才智上,他都是最完美的。
一向只看重自己,并认为自己完美无缺的盛又,因桥本刚的侵犯进而纠缠,才开始注意他。
桥本刚除了「偶尔」会有愚蠢举动外,似乎比他更接近完美。
他有着令人称羡的俊逸容貌、壮硕身材,更有一颗温煦的心。
因为如此,让盛又决定不再强硬地追究他过失。
※※※※※※※※
那天被桥本刚做了那件事后,一向自恋的盛又对桥本刚恨之入骨,而事后桥本刚竟然没有解开他,还丢下他不管,更是加了他对桥本刚的恨意。
他费了不少工夫才挣脱手腕上的皮带,把自己受到侮辱的身体,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直到洗到泪流满面才停止。
躺在床上抚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盛又的泪沾湿了枕头。
正当他不断咒骂着桥本刚时,门被撞了开来,一看见进来的人是桥本刚,盛又再也顾不得对他的恨意,拿起枕头保护自己。
「你、你又回来做什幺?」盛又虚张声势地咆哮出声。
「为什幺那家伙长得跟你这幺像?」桥本刚劈头就问。
「呆子!我们是双胞胎。」
盛又当然知道他指的那家伙是谁,更明白桥本刚即将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也伤害错了人。
「难怪这幺像…」桥本刚走近盛又,想要把他看清楚。
「你不要过来!」盛又怒不可遏地抓起台灯,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桥本刚身上砸去。
桥本刚没有躲避地让台灯砸中自己,但他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你不要紧张…」桥本刚语气轻柔地安抚他。
盛又误以为桥本刚又要攻击自己,激动地出手殴打桥本刚,而桥本刚没有回手地任由他发泄。
盛又一直打到双手无力,瘫在桥本刚身上喘息哭泣。
桥本刚心痛地抱紧他,为自己造成的伤害愧疚万分。
「我是来看你伤得如何。」桥本刚轻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
「不用你假好心,滚出去!」盛又挣开他的怀抱哭喊着。
「我要向你道歉。」他不只要跟他道歉、忏悔,还要请求他的原谅,最重要的是要向他求爱。
「道歉就可以当什幺事都没发生过吗?」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哼!你的一生算什幺,我的一生你根本赔不起。」
「我愿意为你…」桥本刚想了一下,才道:「做牛做马」
「你对我的伤害,做牛做马都不够赔。」
「那大不了我让你上一。」桥本刚实在想不出有什幺方法能够让盛又消气,只好出此下策。
「你在说什幺鬼话?我才不屑上你这种a脏龌龊的人呢!」真是笑死人了!
「你要十、二十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肯原谅我。」桥本刚诚挚地道,金希望能求得他的原谅。
他疯了!见桥本刚说得认真,盛又只觉得可笑。他一向不是粗暴的人,但现在却气愤地想扁死他。
他对他做出那种事,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就算让我上你,也不足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盛又气愤地脱口而出。
「对不起!」桥本刚双膝跪地,对他表现最崇高的歉意,「你要上一千、两千,甚至是一万都无所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请你马上爱上我。」
「你在说什幺白痴话!」闻言,盛又激动地吼叫着。
他恨不得劈死他,他还有胆子叫他爱他,难道爱他就可以无罪了吗?
他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根本是想让他再受一侮辱嘛!
「我没时间细说,请你爱我。」
桥本刚谨严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但盛又根本不可能轻易饶恕他,怒气冲天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凭什幺说这种话?我一定要上你一千八百才会罢休!」他气得再也顾不得自己说了什幺。
桥本刚动也不动地问:「你那里有没有受伤?」语毕,他突然伸手去拉盛又的裤子。
「你干什幺?白痴!」盛又惊吓地连忙拉住裤子,并踹了他一脚。
「我去买药回来给你擦。」
「不用了!你最好不要再叵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看一就扁一,听清楚了没有?」盛又大声咆哮。
「你的手也受伤了。」桥本刚心痛如绞地抓起他布满红色勒痕的手腕。
「走开!」盛又奋力抽回手。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桥本刚迅速站起身。
「不要回来!」桥本刚不理会他,让盛又更加生气,甚至开始怀疑桥本刚是不是听不懂中文。
桥本刚确实很快就回来,盛又火大地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进屋,但桥本刚却在门外大吼大叫,他怕吵到邻居,才不情愿地开门让他进屋。
桥本刚不只带了药回来,还买了餐点。
他小心翼翼地帮盛又的手腕上药包扎,并坚持地一口一口喂他吃饭。
桥本刚此时的温柔,让盛又不禁怀疑对自己施以暴行的人是否真是桥本刚…
寒冬的夜里被桥本刚拥在怀里的盛又,慢慢松懈绷紧的神经,逐渐沉入梦乡。
叩、叩──
门被人轻敲了两下,桥本刚无奈地望着天板。
一定是良子阿姨。
「对不起,打扰了。」良子轻轻地打开门。
你确实是打扰了。
「良子阿姨。」桥本刚低声响应,生怕会惊醒盛又。
「嗯…」但盛又;还是醒过来了,他坐起身对良子打招呼:「良子阿姨。」
「早餐准备好了,请起来吃。」良子笑着道。
「好,马上去。」
良子阿姨,你真是我的克星啊!桥本刚在心底哀号。
※※※※※※※※
「刚,良子阿姨既然是你的阿姨又是你的后母,为什幺要对你这幺客气?」
盛又真的很好奇,边帮桥本刚折棉被边问。
良子阿姨每天三餐都来请他们去吃饭,晚上放好洗澡水请他们去洗澡,换洗的衣物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在衣柜里。
昨天他们回来时,良子阿姨还为他们拿室内鞋,并帮他们把外套挂进壁橱里,他真的很疑惑良子阿姨为什幺要像个下人一样做这幺多事。
「日本女人一向以男人为天。」屡被良子打扰,桥本刚有些闷闷不乐地回道。
「什幺?」都什幺时代了,竟然还有这种观念,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良子阿姨好可怜!
盛又打从心里同情良子。虽然他没有母亲,无法理解母亲在一个家庭里要负什幺样的责任,但良子阿姨所负的责任实在是太多了。
况且,桥本刚都已经是大人了,为何还要如此细心地照顾他?甚至连他这个客人,良子阿姨也一并照顾进去…
察觉自己的失言,桥本刚急忙补充道:「日本女人认为丈夫为了家庭在外面工作很辛苦,丈夫回到家就要尽心尽力的服侍,让丈夫在家可能完全地放松。大部分的日本太太都是全职主妇,生活重心都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在我们家也是父亲管外,良子阿姨管内,所以家里的事都是良子阿姨在打理。」
「良子阿姨好辛苦。」要管这幺「大」的家,还要管两个「大」男人,的确是很辛苦。
「是呀!良子阿姨在我母亲过世后住进家里,照顾当时才两岁的我,并帮助父亲管理家务,就像我母亲一样,所以本来不打算再婚的父亲,也感念她的贤淑而娶她为妻,良子阿姨在我们家已经辛苦了二十几年…」
桥本刚看了盛又一眼,才接着道:「所以,父亲希望我赶快结婚娶一个会持家的『人』,来帮忙良子阿姨。」
他特别强调「人」,没有指是男人或女人,就是要盛又明白只要两情相悦,他什幺人都可以娶回家。
「啧,你父亲是希望你娶一个贤妻良母吧!」盛又嗤笑地纠正他。
这样是不是太讽刺了,他的父亲希望他娶妻生子,他却违背他父亲的心意,极力向他示爱,这又是为了什幺?
他是个男的,既不是「贤妻」,更不可能成为「良母」。
除非…
他真的爱他,可以不在乎他是否能够成为贤妻或良母。
是呀!自从那件事后,桥本刚对他说了上百的「我爱你」,但他却不曾相信过。
那幺,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因为他知道桥本刚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响应。
他该接受吗?他还是不太确定。
听盛又对自己的说法嗤之以鼻,桥本刚鹊氐溃骸敢膊灰欢ㄊ且『良母』,只要是『贤妻』就可以了。」他希望盛又能了解他的意思,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可以什幺都不在乎。
他一直说爱他,又急着要娶「贤妻」,这到底是什幺意思?
盛又当然不了解桥本刚的意思,生气地道:「那你赶快娶一位『贤妻』让你父亲高兴呀!」
闻言,桥本刚惊喜地叫道:「那请你嫁我!」
什幺?盛又挖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妻是女的才叫妻,他懂不懂啊!
竟然叫他嫁给他。况且,凭什幺要他「嫁」?
「你有没有搞错?」盛又不客气地驳斥。
「没有搞错,请你嫁给我。」桥本刚慎重地重复一。
「你喜欢的是浦介,又不是我。」盛又恼怒地道。
「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喜欢他,但自从遇见你后,一切的感觉都变了,你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有什幺不同?」盛又着急地追问,打算若是桥本刚强词夺理就踹死他。
「认识你让我发现,我对他的爱没有那幺急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吻他或占有他,对他的感觉就像爱护弟弟一般,但对你就完全不同了。」桥本刚在盛又额上印下情一吻,「我想拥有你。」
「呵!」盛又冷笑一声↑住后退了一步。
桥本刚自始至终都如此坦白,让他无从挑剔,但却无法轻易就相信他。
「,我对他没有欲望。」桥本刚真诚地道。
他说得真直接,教他如何回答?盛又别开脸。
桥本刚扳过他的身子。
「上侵犯你时,我就为你着迷,扔下狼狈不堪的你,是因为当时我害怕会跟浦介爱上同一个人…」
「不要再说了!」一听他提到泽浦介,盛又就觉得头痛,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
「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请你爱我好吗?」
「吃饭…良子阿姨不是叫我们吃饭,我回房间换衣服。」盛又回避桥本刚的问题,仓皇逃走。
毕竟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他实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而且,桥本刚因为喜欢桥本刚而伤害了他的事,他的心结尚未解…
※※※※※※※※
盛又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算是很高了,他的体型不纤细但也不壮硕,属于结实的中等身材,站在他对面的桥本刚明显比他壮多了。
桥本刚架式十足地握着竹剑,他从小就跟父亲练剑道、柔道和合气道,自己本身又勤练身体,所以体格较一般人健壮。
早餐过后,盛又看到桥本刚穿上正式的剑道服说要练剑道,便要求穿上剑道服和桥本刚对决一场过过瘾。
第一穿上正式剑道服的盛又,感觉好酷、好新鲜。
但是…
才挥几下就被桥本刚打到手背,盛又暗叫一声,竹剑也随即掉落在地。
桥本刚紧张地迅速放下竹剑,以半蹲的姿势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有没有怎样?」
「没关系…」盛又握住手背转身背对桥本刚,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痛苦扭曲的脸。
「我看看!」桥本刚抓起他的手。
「没…什幺。」
「痛吗?」桥本刚揉着他红肿的手。
「不痛…」才怪!盛又咬牙忍着疼痛。
桥本刚上被他父亲用竹剑鞭打,连痛都没叫一声,他怎幺可以这样就喊痛呢!
其实他最怕痛了,连打针都不敢看针头,这可说是他最大的弱点之一。
盛又为了表示自己不痛,甩了下手,抓起地上的竹剑,逞强的说:「再来。」
「休息一下吧!已经一个钟头,应该休息了。」
「不行!」盛又断然拒绝。
他跟喜好运动的鸷是双胞胎,应该多少有点运动细胞,打了一个钟头,他连桥本刚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他不甘心就此休息。
※※※※※※※※
他们奋战了一阵子,桥本刚才道:「很好,你进步很多。」
「你不会是为了寻我开心,才这幺说的吧?」
桥本刚夸赞他,他反而生气,因为他觉得桥本刚是故意让他,他才能够打到桥本刚的手臂两,而桥本刚一也没有击中他。
「我没有必要那幺做。」桥本刚认真的说。
他第一拿竹剑,身上又穿著笨重的护甲,也檠Ч基本式,还能站着跟他对峙三个钟头,真是不简单。
剑道有一句名言:一眼二足三胆四力。其实盛又四项皆达到了,他的眼光锐利、脚步沉稳、进攻大胆、力道也够,只可惜是乱挥一通。
桥本刚不禁问道:「你以前有学过吗?」
「没有,但是在电视里有看过。」盛又目露凶光地回答。
桥本刚会心一笑,原来他招式是跟电视学的,难怪会乱打,不过他的确挺有潜力的,只要好好训练势必会成为高手。
「累了吗?」有了足够的休息,才能迎接下一的战役。
「不会,再来。」盛又喘着气逞强的说。
「我累了,休息一下。」
桥本刚率先脱掉头盔,语气像是在请求,但他知道盛又已经很疲惫了,只是倔强地不肯休息。
如果他不主动喊停,明天盛又恐怕会因为运动过度导致四肢酸痛,他可不想让他累坏。
「你累了?」盛又不敢置信地拧起眉。
「是,我累了。」桥本刚故做疲累状,
「好,那就休息吧!」盛又看似勉为其难,其实他也真的有点累了。
他没想到只是挥动双手也会如此累,好在桥本刚比他先喊累,他才至于太丢脸。
「先把汗擦一擦。」桥本刚帮盛又脱掉头盔,拿着毛巾细心地为他擦汗。
他的动作好温柔,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拿刀剑的手也可以如此温柔。盛又不自觉地红了脸。
「流了满身汗,一起去洗澡吧!」桥本刚自然地邀约。
「啊!一起?」盛又惊惧地瞪大眼。
「是呀!你来这幺多天都没有带你去泡温泉,我家后面有一个温泉,一起去泡!」
「改天再去好了。」盛又有意拖延。
泡温泉势必要袒裎相见,他会怕。
「怎幺?害羞吗?」桥本刚纯粹是为了减缓运动过后隔日的酸痛,没有其它的目的。
「谁…害羞了!」盛又说完就后悔了。
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是没什幺好害羞的,但只要想到是与桥本刚起洗,他就有点难为情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但实在是没什幺好害羞的,他们吻也吻过、做也做过了,连最私密的地方也因为桥本刚坚持帮他擦药摸过好几回。
他们的关系…的确不需要害羞了。
但,不知为何,温泉还没泡,盛又的脸就已经开始发热。
※※※※※※※※
「衣服…全部脱掉吗?」盛又站在温泉人口,抖着声音问。
桥本刚笑了笑,反问:「你洗澡是穿著衣服洗的吗?」
虽然他的身高有一八O,但内心还是个稚嫩的十七岁男孩真是可爱。
「光着身子会着凉,快点进来。」桥本刚笑着催促。
昨天激烈热吻的嘴唇还微肿着,今天就又要全裸跟他共浴,这实在太刺激了点!
盛又羞赧地迅速脱掉身上的小裤裤,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条毛巾遮住重要部位,走进里面在浴池边找张矮凳背对桥本刚坐下。
而桥本刚早已大剌剌地坐在矮凳上,身上也抹了香皂。
盛又害羞不已,他长这幺大从来没有跟人一起洗过澡,就算是双胞胎弟弟盛又鸷也没有。
「啊──」盛又的心情还未稳定,就被桥本刚突然从背后淋了一瓢热水。
「我帮你洗。」桥本刚轻笑着。
「不…不用。」盛又知道日本人有互相擦背的习惯,这样的举动对桥本刚来说根本不算什幺,但是他却会觉得难为情。
「眼睛闭起来,我帮你洗头。」桥本刚不理会盛又的推辞,擅自把热水淋到他的头上。
盛又不再说话,只是任由桥本刚将洗发精往自己的头上抹。
桥本刚细心温柔的动作完全不似他彪悍的外表,盛又闭起眼睛享受着他的柔情。
但洗到重要部位时,他紧张地叫道:「我自己洗。」
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昨夜两人也差点…
但是,他还是觉得害羞,万一被桥本刚碰触到自己的敏感,起了什幺变化,他会无地自容。
※※※※※※※※
「你的头发好长。」泡在浴池里,盛又拉起桥本刚的头发。
外型阳刚的他,留着一头及肩长发却不显得突兀,反而还挺好看的。
「你不喜欢我可以剪掉。」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盛又把他的头发往后抓成一束,审视着他的脸:「还是留着吧!」这样有日本侠客的味道,比较特别。
桥本刚的长发配上遂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阳刚的体格,更显得有男子气概。
「刚,你才二十五岁,我原本以为你已经三十好几了。」盛又咯咯笑着。
「我看起来有这幺成熟吗?」桥本刚无奈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是三十几岁,我就不要你。」盛又继续取笑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话中的语病。
所以桥本刚捉住机会问道:「我才二十五岁,你要不要?」
盛又对他扮了个鬼脸,含混过去。
桥本刚伸手欲抚摸他的脸颊,他却惊吓地后退。
「不要紧张。」他有时候是冲动了点,但盛又老是把他当洪水猛兽看,实在让他有些伤心。
他们有过亲密接触,现在又全身赤裸,他能不紧张吗?盛又瞪大眼睛,直盯着桥本刚,怕他会突然朝自己扑来。
但桥本刚什幺也没做,只是温柔地凝视着他,并用手轻拂他的脸颊,「你好漂亮!」
发现桥本刚的目光开始变得沉,盛又连忙改变话题,指指他背后皂伤。
「上你父亲打你的地方,还痛吗?」
「还好。」有了他的关心,似乎就没有那幺痛了。
「我帮你揉一揉。」
「好呀!」
这点伤对长年习武的桥本刚来说根本不算什幺,但盛又表示要为他搓揉伤口,他当然求之不得。
他转过身闭上眼睛,感受盛又的手指在自己的背部揉捏的触感。
「好可怕!你父亲好狠心,都瘀青了,你是抱来养的吗?」他父亲一定打得很用力,都已经这幺多天了,他背上还有三道明显的伤痕。
「『抱来养的』是什幺意思?」桥本刚没有学过这句中文。
「抱来养的就是,你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
「呵!我当然是父亲亲生的,你怎幺会这样认为呢?」
「是自己的小孩怎幺下得了手?小叔就舍不得打我们。」他们做错事,小叔顶多是罚跪而已。
「是自己亲生的才需要严加管教,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更有出息,这是我罪有应得。」桥本刚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父亲。
「不行!你父亲不可以这样打你,小孩子做错事是要用说的,不可以用打的。」盛又激动地道。
桥本刚望着盛又可爱的模样,笑了笑,「上打伤的事,我向你道歉。」
「过去的事就算了。」他不是那幺会记仇的人,况且,他的伤在桥本刚的细心照料下很快就痊愈了。
「那…浦介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桥本刚顺势要求。
「不行!」唯独这个他要计较!盛又不悦地别开头。
唉!桥本刚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
日子过得好快,后天他就要回台湾了。
回台湾后,他一定会想念在桥本家的一切。
早上桥本刚去牧场巡视牛只产乳的情况,本来要带他去,但是因为他前一天过度运动造成肌肉受伤,所以桥本刚不让他去,要他待在家里休息。
不过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盛又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整日躺在床上,所以起身来到庭院准备活动一下筋骨,纾解肌肉上的酸痛。
好丢脸!
稍微运动一下,全身就像灌了z一样沉重,都怪他平日不常做运动,如果是鸷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嘻!他真应该找鸷跟桥本刚对打,不知道结果会怎幺样。
以鸷冲动的个性,一定会双手握住竹剑怒气冲天外加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冲向桥本刚。想到那有趣的画面,盛又不禁笑了起来。
他心情愉悦地边走边转动腰身、伸展四肢,走到庭园中央停下来做弯腰触地的动作,一面做运动一面欣赏修剪整齐的庭园。
这个庭园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居然连围墙都看不到,真是太了不起了!
日本庭园总是给人优雅恬静的感觉,树木草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不与人争地安静站着,偶尔和微风对话,展现它摇曳生姿的迷人姿态。
池塘里的鱼儿更是不受外界影响,优游自在地过自己的生活,小桥下的流水也尽忠职寸地川流不息。
看似各自独立不相干的个体,却在这颇大的空间里,形成一幅如画的美景。
又因为冰雪参上一脚,整个庭园仿佛像撒上了厚厚的白糖粉。
盛又陶醉在美丽的景色里,完全没注意到庭园里另外有人。
「你起来了。」
「嗨!您好。」盛又惊吓地转身,瞧见桥本英在庭园修剪草,急忙有礼貌地打招呼。
严厉的桥本英让他下意识地想逃,但太迟了,桥本英抬头看着他,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逃走。
不过他很快就安心了下来,因为他看见桥本英脸上露出微笑。
桥本英轻扯嘴角说:「你要找刚是吗?他去牧场巡视,很快就会回来。」
啊!糟糕,他在对他说话,怎幺办?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不应该嫌困难放弃学习日语的。
「嗨!」听不懂,微笑总没错。盛又甜甜地笑着。
「唉!」桥本英知道盛又听不懂日语,摇头叹息,「喜欢人家也不教教人家日语,不知道他要到什幺时候才会开窍。」
刚怎幺还不回来?盛又看着桥本英一直对自己说话,进退两难,不知该怎幺办,只能祷告桥本刚赶快回来。
桥本英放下剪刀,走进起居室,在茶几旁的坐垫盘腿坐下,并指着旁边的坐垫道:「这边坐。」
盛又搅着桥本英的行为,猜想可能是要自己坐那里,缓慢地跟在桥本英后面进入起居室,还频频确定桥本英是不是真的要他坐下来。
「坐。」桥本英又拍拍坐垫,示意要他坐下。
见桥本英板起脸孔,他不得已地只好跪坐在坐垫上。
「良子!」桥本英突然大叫一声。
到底发生了什幺?盛又无措地看着桥本英。
「老爷,什幺事?」良子并未进入起居室,只是门口询问,她瞧见盛又和桥本英在一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去拿茶来。」
「噢…好!」良子笑着离开。
※※※※※※※※
良子送茶水进来后,就离开了。
桥本英拿出两个茶杯分别倒入茶水,将其中一杯放盛又面前,中气十足地道:「喝茶。」
盛又怔怔地盯看桥本英,像个又咙又哑的人。
他是要请他喝茶吗?盛又猜测着桥本英的意思。
唉!桥本英碰到听不懂他的话的盛又,摇头又叹息。
为什幺他那个从小就天赋异禀,优秀地不需要人操心的儿子,长大后会不断制造麻烦回来?
现在可好了,不只是个男人又语言不通,幸好这孩子长得漂亮又有人缘。’桥本英拿起茶杯,示意盛又喝茶。
「喔!」盛又终于懂桥本英的意思,慌张地拿起杯喝了一小口,又小心放下,「谢谢!」
他微笑着,很高兴总算说了一包日语。
「哦!」听见盛又说日语,桥本英反而有些吃惊。
接着他们在沉默中喝着茶。
喝完第二杯后,盛又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
「伯父!」
桥本英抬眼看他。
「前几天破坏相亲的事,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不管桥本英是否听得懂他的话,盛又径自说着。
他之前就想找机会当面跟桥本英说抱歉了。
「对不起?」桥本英疑惑着。
「嗯!」盛又坚定地点头。
桥本英不知道盛又在跟自己道什幺歉,只是默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儿子很笨,真是辛苦你了。」
「嗯!」什幺?不懂?盛又一头雾水。
桥本英仰天长叹,「前两年,刚跟我说,他喜欢上浦介,我很震惊也很愤怒。好好一个男人喜欢一个男孩,说出去不被当笑话也会被取笑。
在喜欢浦介之前,他没有交过女朋友,我一直以为是他个性内向所以交不到女朋友,后来才知道他对女人没有感觉,喜欢男人是他唯一坚持的事。
你的事他没有对我说,我才会如此生气。我并不反对他跟男人在一起,这是他自己选的,以后也怨不得别人。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娶妻生子,所以才会逼他没有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得相亲结婚。但是看过浦介和你之后,我相信他的选择有他的道理。」
这是积压在桥本英心里很久的话,趁着旁边有一个听不懂的听众说出来,「我这个儿子活到二十好几,才真正懂什幺是爱。」
「嗯!」盛又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桥本英说了些什幺,不过他趁桥本英忘我地在诉说故事时,偷偷地把麻掉的脚伸直搓揉。
「你还是赶快学会日语,以后我们才可以聊天。」桥本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经过几日的相,桥本英相信盛又是个惹人怜的孩子。
不知道桥本英在说啥,盛又只能一个劲地@笑。
「刚有没有对你说过,你的笑容很迷人。」
「咦?」盛又此时真想把桥本英的话录下来,再问桥本刚,他父亲到底说了些什幺。
桥本英知道盛又听不懂自己的话,指指盛又的脸,咧开嘴说:「好看。」
「好看?」好看!忽然听得懂,但被赞美又感到难为情,盛又笑得更腼腆。
「你爱他吗?」桥本英突然用中文问。
盛又抬起微红的脸,怔楞地看着他。
爱他吗?这实在很难回答。
说爱他,其实有一点心理障碍。
这个心理障碍并不是桥本刚是个男人,因为他根本不会在意跟什幺人在一起。
他的心理障碍是自己本身自恋的个性,他从来没考虑过要跟任何人长相厮守。
还有,桥本刚曾经喜欢泽浦介,其至可以不惜一切为他做出可怕的事,对这件事,他依旧无法释怀。
不过说不爱他,又有点说不过去。
除去泽浦介的事不说,桥本刚确实有他「可以爱」之,除了对他温柔体贴外,在他们相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可以感受到他真挚的情意。
「不能完全说讨厌,是有一些喜欢。」
他低喃着,想着桥本刚自那件事之后对他的好,绽开了笑脸。「有一点点爱他。」
※※※※※※※※
「我爱你。」
「我不爱你,不想再看到你,你听不懂呀!」盛又对莫名其妙侵犯自己,事后又莫名其妙跑来纠缠的桥本刚怒吼出声。
自那件事后,桥本刚缠着他两个礼拜了,丑话、狠话都说尽了,他还是不死心地每天跑到学校,等他下课对他说爱他。
桥本刚完全不知道他的生活背景、个性喜好,竟然可以无怨无悔地说爱他!
他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些错愕,甚至怀疑他的「爱」是随随便便当赠品乱送。
伤也好了,还对他纠缠不清,桥本刚不会以为对他做了那件事,就要负责吧?
他又不是女人,根本不需要他负责,还是,桥本刚在「尝」过之后,发现他的滋味不错,可以再「吃」,所以才厚脸皮地一再骚扰他。
他可不想再让他得逞,对一个侵犯过自己的人,教他怎幺放开胸怀去爱他?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不要这样嘛!」桥本刚低声下气地求饶。
「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盛又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
「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为什幺不能接受我的人?」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接受他的道歉连他的人也要一并接受?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桥本刚对他的用心在小地方就可以看得出来,例如…
下雨他会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过马路为他看车子、放假等在他家的门口,当他的免费司机,他爱到哪儿在载他去哪儿。
有时候他会使坏地在图书馆坐一整个下午,他也会很有耐心地陪他…
但他对桥本刚所做的一切根本不领情。
就算桥本刚中午跑到学校送便当给他,他也会把便当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并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过。
有一,盛又鸷看到,好奇地问:「刚要做什幺?」
他无情地回答:「不知道,疯病发作吧。」
桥本刚倾尽全力追求他、讨好他,他却把他当疯子。
撇开男人追求男人不说,也不提他们有过亲密接触,他们才刚认识就说爱上他,他不是疯子是什幺?
好在鸷当时醉心于跟泽浦介恋爱,没心情也没心思理他,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和桥本刚的关系。
「今天又不是假日,你不用上班呀?」在书局里,盛又拿出一本书,一边翻阅一边问桥本刚。
赶不走、挥不去,又不能当他是隐形人,只好偶尔跟他说说话。
「这边的工作已经辞掉了,正在办交接。」
「喔!那很好,赶快回日本去,不要来烦我。」
「,你不要觉得我烦,我是真心喜欢你…」
「走了啦,去结帐。」
再跟桥本刚待在这里,难保不会引人侧目,还是赶紧到外面去。
「书很重,我帮你拿。」桥本刚体贴地道。
「好呀!」五本书拿在手上,确实是满重的。
盛又很自然地把书交到桥本刚手上,桥本刚也很自然地拿到柜台结帐。
走出书局,盛又说:「肚子饿了,去吃饭。」
「好呀!你要吃西餐还是中餐?」
「吃牛排好了。」盛又认真思考着,「还是不要,昨天吃过了。」
「那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桥本刚看着正在烦恼该吃什幺的盛又,提议道。
「日本料理?生鱼片吗?」盛又皱起眉头,怕吃生的东西会过敏。
「日本料理也不全是生鱼片,有炸猪排、炸虾,和类似火锅的寿喜烧。」
「听起来好象挺好吃的,去吃吃看。」盛又光听就觉得口水快流出来了。
「那就走吧!我知道有一家日本料理店很道地,餐点也很多样化,我带你去。」
桥本刚牵起盛又的手…
「你的车子停哪儿?」走了一小段路,盛又不耐地问。
「车子停在对面。」
「为什幺要停那幺远?」
「停车场在对面。」
「真讨厌耶!有多远?」
「很近…」
以上这种互动的情形在短短的两个星期中迅速发展。
※※※※※※※※
在日本料理店的小隔间里,吃着薄牛肉片的盛又突然开口说:「下礼拜开始放寒假了…」
说完,他不禁有些后悔。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告知桥本刚这件事,让他扑了个空不是很好吗?
一定是他的心地太善良了…
桥本刚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什幺都没说地低下头。
感到难过吗?
感到难过就说出来,何必装出一副苦瓜脸,放寒假直接到家里找他不是更快!盛又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放寒假而难过。
当然,以上的想法,盛又不会傻得对已经是牛皮糖的桥本刚说。
「!」
「干嘛?」
盛又故意忽略桥本刚情的叫唤,吹凉要送进嘴里的蟹Rou棒。
「这边交接完毕,我就要回日本了。」
「回去呀!跟我说做什幺?」盛又没好气地说。
桥本刚放下筷子,很慎重地拉起他的手,「,你既然放寒假了,跟我一起回日本见我父亲,好吗?」
啥!一起回日本见父亲?
盛又心头一跳,桥本刚充满恳求的双眼,让他心慌了起来。
「我、我为什幺要跟你一起回去?」
要带他去见他的父亲,这代表桥本刚说的都是认真的,他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跟我回去,我父亲会帮我安排相亲。」
相亲!听到桥本刚要相亲,盛又心里刺痛了下。
「那不是很好?你就不会来烦我了。」盛又状似轻松,心中却传来阵阵痛楚。
「,跟我一起回日本。」桥本刚再请求。
「你回去相亲,我跟去干嘛?」盛又不悦地斥喝。
原来桥本刚是想逃避相亲,才捉他去充数!这种戏码他看多了!盛又心里既生气又难过。
「不是这样的,…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只要你跟我回去就会明白…」
「你要回去就赶快回去,我不会跟你去。」盛又拗起脾气,不愿听他说下去。
直到回到盛又的住,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到了门口,桥本刚突然停下脚步,拉住盛又,并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事出突然,盛又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静静地接受他的吻。
这是他们自那件事之后的第一个吻。
桥本刚的吻很轻柔,盛又没有拒绝。
吻完之后,桥本刚轻声说道:「我爱你。」
我爱你这句话像咒语般地植入他的心中。或许…在这个时候,盛又的心已经为桥本刚开了道缝隙。
桥本刚从牧场回来,惊见盛又和桥本英坐在一起,误以为桥本英在找盛又的麻烦。
「爸爸!」他紧张万分地叫了一声。
桥本英气定神闲地抬头看他一眼,「你回来了!」
桥本英不静的态度,让桥本刚安心了许多。
桥本刚靠近盛又身边,低声问道:「,发生了什幺事?」
「没有呀!你回来了,要不要喝茶?」因为没有多出来的茶杯,盛又递自己的茶杯给他。
桥本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用极为低沉的声音问:「你们在做什幺?」不会是在扮家家酒吧?
盛又笑着对一脸担忧的桥本刚说:「我们在喝茶聊天。」虽然是各说各话,但气氛还算愉快。
「聊天?」桥本刚皱起眉头,怀疑两个语言不通的人能聊什幺。
「对呀!」盛又愉悦地笑着。
盛又甜蜜的笑容反而让桥本刚感觉气氛诡异,眉头皱得更。
「刚!」桥本英叫唤着脸色难看的桥本刚。
「嗨!」桥本刚恭敬地响应。
「相亲的事,你打算怎幺样?」桥本英严肃地问。
「啊──」
桥本刚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为什幺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明知道他爱着盛又,为什幺又要当盛又的面提出来?
难道…父亲在跟盛又讨论这件事?难怪他会觉得心底直发毛。
还是父亲和盛又达成了什幺协议,所以气氛才会如此怪异?
他本以为父亲自盛又来了之后,不再提起相亲的事是饶过他了,没想到根本还没结束。
父亲不知道跟盛又谈了些什幺,而盛又又听懂了些什幺,桥本刚不禁开始感到忧心。
「你到底打算怎幺样?」桥本英提高声音逼问。
桥本刚看了下正在问自己茶好不好喝的盛又,难堪的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连日来跟盛又相,他们的关系只差了临门一脚了,他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说服他。
桥本刚忸怩的样子,令桥本英很生气,「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可是…」盛又还不肯接受他,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
桥本英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我就从上相亲的女孩中,随便挑一个跟你结婚好了。」
「父亲,请再等一等!」桥本刚连忙出声阻止。
桥本英气得暴喝一声:「你这样拖拖拉拉的,要等到什幺时候?」桥本刚不干脆的个性简直快把他气死了。
「就快了。」他希望如此。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桥本英看了他们两个一会儿后,起身离去。
※※※※※※※※
「你父亲怎幺了?」盛又望着气愤离去的桥本英,慌张地问道。
刚才他们还谈得好好的,为什幺桥本英会突然生气离开,他很担心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没什幺。」桥本刚将心中的苦往自己肚子里吞,「你不是不舒服吗?为什幺不在床上躺着。」
「躺太久,反而更酸痛。」盛又的语气里带着撒娇。
「我帮你按摩。」桥本刚跪移到盛又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又掐又揉的。
时间紧迫,他得赶快讨好他。
「不用,刚才有运动一下,已经好多了…不过按摩也挺舒服的。」盛又转头对在帮自己按摩的桥本刚说。
桥本刚很会帮他按摩,那件事发生后,桥本刚就帮他按摩了整整一个礼拜,之后,只要他喊累喊痛,桥本刚就会帮他按摩。
虽然他没有被别人按摩过,但他觉得桥本刚的按摩技术真的很好,按的力道恰到好。
真舒服!盛又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
「那你趴下来,会更舒服。」桥本刚把三个坐垫铺在一起,让他趴在上面。
「好呀!」盛又顺从地趴了下来,「你跟你父亲吵架了?」他闭着眼睛问。
对桥本英突然离去的事,盛又依然耿耿于怀,猜想他们父子是不是发生了争执。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桥本刚从他的肩膀按摩到他的腰,与其说是按摩,其实是想抚摸他。
想想自己也很可怜,虽然经常骗单纯的盛又以触摸他的身体,但实在是因为盛又经常防着他,他只好出此下策,才能光明正大地抚摸他。
「一定是你脾气不好,惹你父亲生气。」盛又胡乱猜着,他跟桥本英「聊天」之后,就发现桥本英并不是严厉到难以相的长者。
「不是…」桥本刚苦笑着。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大可跟顽固的父亲大吵一架,撇下家族不管。
但家族的义务与责任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都不是?盛又不禁更感好奇,「那你父亲对你说了什幺?」
桥本刚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再加上桥本英愤怒地离开,盛又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幺事。
「我父亲…问我上相亲的事,打算怎幺样?」桥本刚虽然很不愿意说出来,但又不想隐瞒盛又。
对喔!上桥本刚的相亲会被他破坏了。
虽然相亲会被他破坏了,婚还是要结,难怪桥本刚会变成一张苦瓜脸。
「你还年轻,为什幺要这幺急…」盛又说不出安慰他的话。
自己无缘无故破坏了他的好事,却又对他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真是太糟糕了!盛又在心里自责着。
不过,他就是有那幺一丝不愿意他相亲,才会不顾后果地阻止他,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丝不愿意,并不是如之前说的是没让他上一千八百的理由那幺简单。
而是…目前连他自己心无法厘清的情绪。
是呀,他还年轻为什幺要那幺急?但这一切实在不是他能做主的啊!桥本刚在心中叹息,并为盛又按摩。
盛又又问:「上相亲的事,我刚才已经向你父亲道歉了,不知道他是否能了解,他有没有生气?」
「没有。」
桥本刚说的是实话,桥本英并没有他面前批评或指责盛又。
「没有就好。」
盛又安心了许多,他也觉得桥本英并没有责怪他,所以他们独时,桥本英才没有给他脸色看。
听到盛又的话,桥本刚明白他根本不知道方才和他父亲「聊天」的内容,所以他也毋需担心他们协议了什幺。
不过,既然他们不知道「聊天」内容,那他们到底在聊什幺?
「那我父亲对你说了什幺?」桥本刚觉得很好玩。
「嘻!秘密。」
盛又指的是,桥本英赞美自己好看的这件事,是他心底的秘密。
「秘密!什幺秘密?」
「不告诉你。」盛又仍是笑着。
什幺嘛!桥本刚再跌入苦海中。
※※※※※※※※
「刚。」
良子到起居室小声地叫桥本刚,因为桥本刚正跪坐在趴着睡觉的盛又身边,傻傻地直盯着他。
「啊──良子阿姨。」桥本刚霎时回过神。
「我有打扰到你吗?」良子小心地问。
虽然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有些话他还是会闷在心里不说。
「没有。」
良子阿姨这没有打扰到他,他只是在看被自己按摩到睡着的盛又,欣赏他那百看不厌的俊美容颜。
他长长的睫毛很漂亮,俊挺的鼻梁心很好看,软厚适中的红唇更是可爱,个性又带着十七岁的纯真,真好!
在桥本刚的眼里,盛又就是他的完美情人。
「你很喜欢他?」良子压低声音问。
「嗯。」桥本刚用手指轻轻触摸盛又的脸颊,「我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用生命爱他。良子阿姨,你能了解吗?」
「我不是很了解。」良子很诚实地回答,「但我祝福你可以顺利得到他的爱。」
「谢谢!」
不用说太多,只要这样就够了。
「浦介打电话来,好象是的弟弟要找他,请他拨个电话过去。」
「喔!好,马上去。」桥本刚拭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
良子悄悄地离去,桥本刚替盛又翻了个身,叫他起来。
「!」
要睡觉也不能在这里睡,很容易感冒的。他没有马上叫醒他,是因为…贪恋他美丽的容颜,希望能多看他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也行。
「嗯…什幺事?」
盛又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但脑海中却充满疑惑。他不是一直在跟桥本刚说话吗?什幺时候睡着了?
一定是桥本刚按摩得太舒服了,他才会不知不觉地睡着。
盛又把一切责任归于桥本刚,这样也才不会因为中途睡着而感到难为情。
「,鸷有打电话来,不知道什幺事,你回电话给他吧。」桥本刚扶起他。
「有什幺事?是不是又跟浦介吵架了?」盛又站起来开玩笑地道,突然又像想起什幺似的睇向桥本刚。
「不知道,电话在外面。」桥本刚淡然地道。
「喔!」桥本刚的反应让盛又的心情变得更复杂。
※※※※※※※※
「鸷问我,明天要回去了,是不是要过去一起坐车或是明天直接来接我再去机场。」盛又打完电话回到起居室,对桥本刚说。
「这幺快就要回去了?」桥本刚十分舍不得。
「嗯!你…」盛又差点脱口问他打算怎样,但又羞赧地把话吞回去。
「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桥本刚真挚地问。
留下来?
「不行,下个月就开学了,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盛又故意装作不懂桥本刚的意思,急忙说出拒绝的话。
「我是说…永远留下来,好吗?」桥本刚情地凝视他。
他别无选择,只能求盛又爱他并留下来,希望他能了解自己对他感情。
永远留下来?盛又困惑地看向别。
他来到日本才知道,桥本刚无法舍弃庞大的家族产业,还被他父亲逼着要在二十五岁完婚。
所以桥本刚才会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就请求他马上喜欢他,甚至嫁给他,而此时桥本刚要求他留下来,当然也是要他点头答应这些事。
一时之间就要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盛又不禁感到迷惑。他对桥本刚的感觉还停留在混淆不清的阶段,怎幺能够轻易答应…
草率地答应他,只会带来往后的痛苦。
还是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再说吧!
「我不想留下来。」盛又开口拒绝。
盛又的答案,并没有带给桥本刚太大的意外,甚至早有觉悟会有这种结果,但他还是想再努力争取看看。
「是过去的事,让你不想留下来?」桥本刚试图了解他的心结。
「是有一点,但不完全是。」盛又鼓着腮帮子耸肩。
「过去非礼你的事,我非常抱歉。」
「其实…过去的事,我已经没有那幺生气了,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是浦介的事?」桥本刚猜测道。
被猜中心事,盛又抬眼睨着他。
「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我之前喜欢浦介的事,但你不肯原谅我,我也很难过。」桥本刚激动地环抱住盛又,「是的,都是我的错,你心里存有不确定感,是我不够努力。」
「不是!」
「那是我能力不够、魅力不足?」
「就跟你说不是。」盛又恼怒地推开他,「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为什幺一定要责备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即使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我真的没办法除去心里的障碍,所以也没有办法放开心胸去爱你。」
他嫉妒、吃酷,感到不舒服,所以他没办法突破障碍。
桥本刚可以为泽浦介做任何事,那就表示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他都会不惜代价地为他做任何事。
他不要有这种感觉存在,他的爱是要没有瑕疵而完美的。
「如果没有这些事,你就会喜欢我吗?」桥本刚神色凝重地牵起盛又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线希望。
桥本刚的爱情,让盛又觉得很沉重,他叹了口气,「不知道。」
如果没有这些事,他会爱桥本刚吗?他真的不知道。
「明天我要回去了,我只能说很抱歉。」
「真的没办法吗?」
「嗯!」
「好吧!」
桥本刚抓起盛又的手,亲吻他的手指表示──再见了,我所爱的人。
爱情是无法勉强的,他早就顿悟这个道理,只是他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才让这种苦恋一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想,我还是得结婚,才能了断对你的爱。」桥本刚悲伤地道。
虽然很想阻止他结婚,但自己无法响应他的爱,盛又也无话可说。
他抽回自己的手,「我得去整理行李,你先送我回浦介家。」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算待再久也无法改变什幺,还是趁早离开,不要让他怀有期待。
「我去准备车子。」桥本刚点了下头,起身步出起居室。
不肯爱他的盛又即将离开,就像是割掉心头肉一般地让他感到痛苦。
但是既然他坚持要走,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他还能说什幺。
盛又来不及看见桥本刚眼底的哀伤,他就已经离开了,因为桥本刚愿让盛又看见他心中的悲哀。
※※※※※※※※
「呢?」晚餐时,桥本英问着斜对面的桥本刚。
桥本刚皱了一下眉头,忍住心中的疼痛,淡淡的说:「回去浦介那儿。」
「他不是明天才要回台湾?」
「嗯!所以他先回浦介家。」
「你让他回去?」
「不是,是他自己要回去的。」
「他要回去你就让他回去!」
桥本英既气愤又不敢置信地问。
桥本刚惊讶地看他,「我没办法…强迫他留下来。」
「好!」桥本英愤怒地用力拍了下桌子,「明天我就替你安排一个女人跟你订婚。」
「父亲,不要…」桥本刚神情凄楚地阻止道:「为什幺要如此匆促?至少等回去。」
「当然要快,难道你不想让参加你的『订婚典礼』吗?」桥本英提高音量。
「父亲!」
盛又的离开让他难过得无以复加,哪有心情马上跟别人订婚。
「自己无能,就不得反抗!」桥本英大声咆哮。
「父亲!」
虽然桥本刚很想反抗,但盛又不愿接受自己爱意的打击太大,令他完全r丧失斗志,只能丧气地认命。
「又,这幺晚了,怎幺还不睡?」泽浦介经过庭园,看见盛又坐在外面的石凳上。
盛又回过头,「还早,想坐一下。」
泽家的庭园跟桥本家差不多,只是比较小,但也算大了。
「那我@你。」桥本刚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不怕鸷生气。」盛又望着泽浦介,调侃地道。
「会呀!他不生气我才觉得奇怪,不过我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泽浦介开心地笑着。
「你喜欢虐待他呀?」盛又有一点替自己的弟弟抱不平。
「不是啦,因为他会生气,表示他重视我呀,所以我心里就会很开心。」泽浦介天真地道。
「呵!好象很有道理。」盛又也笑了。
「本来就是,信不信?等一下他一定会气冲冲的跑出来。」泽浦介认真地想要跟盛又打赌。
「你知不知道,鸷在你之前有很多女朋友?」盛又的坏心眼又开始作祟。
「知道呀。」泽浦介鼓起腮帮子。
「你不会计较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我又不认识他,如果那幺爱计较,我会得忧郁症。」
「你还挺看得开的。」没有激怒泽浦介,盛又有些失望。
「只要从认识那天开始认定彼此就好,挑剔对方的过去是没有意义的。最重要的是,眼前两人过得好就好,我才不会自寻烦恼地去追问他的过去。」
看着一脸小孩模样的泽浦介有如此成熟的想法,盛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心智不够成熟,所以才会大心结。
也许,他的心胸真的狭窄了。
「你不觉得,我们不在意彼此的过去,现在过得很好吗?」泽浦介话中有话地道。
「是吗?你们经常在吵架。」盛又取笑道。
「其实有时候吵架也是一种沟通,你不觉得吗?把彼此的心意说出来让对方了解,不是很好吗?」
「你很厉害嘛!难怪鸷会被你驯服。」盛又不得不佩服他。
「那当然。」泽浦介得意了起来。
呵!瞧他可骄傲了。
现在跟泽浦介坐在一起聊天,盛又发觉自己并不讨厌他,不禁露出苦笑。
或许泽浦介只是他拿来拒绝桥本刚的借口,但是他却不自知。
他无法坦率地说喜欢他,所以才一直拿这件事为难他,当桥本刚询问他真正的心意时,也无法回答他。
他一直在意泽浦介,反而无法放下身段接纳他,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
「可是你跟刚可能没办法用吵架沟通。」泽浦介推推失神的盛又。
「我干嘛…要用吵架跟他沟通!」盛又惊讶泽浦介会提到桥本刚,激动地辩驳。
「刚很闷,闷死人,你直接要求比较快,他会乖乖听你的。」
「你…你怎幺知道我跟刚…」盛又惊愕地看着泽浦介。他为什幺会这幺清楚,是不是桥本刚什幺事都对他说?
「我当然知道,他对你表现那幺明显,大家看了都知道。」
「是吗?」盛又尴尬地笑着。
「相信我,据我的观察,他的眼里都是你,他已经认定你了。」
「你又知道了。」
「绝对没错!」泽浦介十分笃定,「刚很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他。」他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情。
「不会吧?」泽浦介惊讶地瞪大眼睛,「又,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因为喜欢他才会在意他跟我的事。」
「我不在意他跟你的事…」他依然试图为自己辩解。
「既然不在意,就不要想太多,这样才会快乐。」泽浦介抱住盛又的肩膀,用头底住他的额头,「我给你力量,甘巴爹!」
「你好幼稚。」盛又心酸地想哭。
他知道泽浦介是在鼓励他,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拒绝了桥本刚,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我有鸷了。」泽浦介坚定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在做什幺?」说人人到,不只人到,怒吼声也到。
「没有呀!」泽浦介迅速跳到盛又鸷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撒娇。
「你不要以为认不清楚,就可以乱抱…」盛又鸷怒气冲天地对泽浦介大吼。
盛又站起来拍拍盛又鸷的肩,「好好珍惜。」
能够寻觅到真爱进而在一起,是最美好的结局。
那幺…他还要「在意」吗?
※※※※※※※※
一个人躺在床上确实满空虚的。
盛又鸷一整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至天亮仍未入眠。
他只要一闭上眼,桥本刚忧郁的眸子就会浮现眼前,不禁担心桥本刚会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郁郁寡欢,无法入眠。
其实,被桥本刚关爱的感觉的确满甜蜜的,说不定有自恋情结的他,就是在期待这种被宠溺的爱。
桥本刚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至于他的魅力更是无话可说,论人品、家世更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好对象。
在桥本刚热烈的追求中,他的努力已经超越他对泽浦介的芥蒂,在他上百的「我爱你」中,他的身影一点一滴地进驻他的心。
所以才会再接触到他充满情欲的目光时,没有臭骂他色鬼,反而感到怦然心动;才会在听到他在相亲时,莫名其妙地怒火上身;才会在拒绝他之后,又担忧得睡不着…
盛又静静思索着,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所以自己别扭的个性作祟故意为难他。
唉!无法接受他,又无法潇洒地放开他。
或许,对他…他已经不想放手了。
回台湾之后,他定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感觉。
※※※※※※※※
「又!又!」泽浦介打开房门奔至盛又身旁,蹲下身用力摇晃着他。
「什幺事?」
他很没礼貌耶!门都没敲就跑进来。思绪被打断,躺在床上的盛又蹙起眉,显得有些不耐。
「良子阿姨打电话来…」泽浦介停顿了下,喘了一口气,因为从楼下跑上来很喘。
「良子阿姨打电话来做什幺?」盛又起身疑惑地问。
「良子阿姨打电话来说,刚要订婚了。」泽浦介看着他道。
「订婚!」盛又惊叫一声。
「发生了什幺事?」被吵醒的盛又鸷打着呵欠走过来。
泽浦介转身对盛又鸷说:「刚要订婚了,听说场面很浩大,他邀请我们全家去参加,你要不要去?」
「呢?」盛又鸷副无所谓的样子。
泽浦介转身问盛又:「你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盛又的怒气直冲脑门。
订婚!盛又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可恶!他担心得整夜睡不着,正在努力考虑要不要「跟」他,他竟然已经急着要跟别人订婚!
原来说爱他都是虚假的谎言,桥本刚早就计画好了,如果他不答应嫁给他,他还有后补的人。
「可是你们下午要回台湾…」泽浦介怀疑是否来得及。
「所以要赶快去!」盛又的口气像是要去杀人。
「好,我叫司机备车。」
※※※※※※※※
盛又愤慨地冲进订婚会场,这没有人拦阻他,所以很快冲到桥本刚面前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并在桥本刚不明所以的状况下,拿起放在旁边的订婚戒指套住自己的手指。
抢走他的订婚戒指,他就没办法订婚了!
盛又在打桥本刚一巴掌时,全场抽气声不断,而布他将订婚戒指套进自己的手指时,全场反而鸦雀无声。
桥本刚抓住盛又的手,盯看上面的订婚戒指微笑。
盛又这时候才察觉事态严重,甚至懊恼自己为什幺要抢人家的订婚戒指,连忙动手想要拔掉,但就算再怎幺努力戒指就是死命地卡在手指关节,拔不出来。
「你说,你是什幺意思,屡跑来捣乱,你是来愚弄我们的吗?」桥本英暴跳如雷地指着盛又。
「伯父!」就算盛又再怎幺听不懂,也知道桥本英是在指责自己。
「父亲,请您不要这样大声吓他。」桥本刚瞪着桥本英,伸手护住盛又。
「你父亲说什幺?」盛又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要搞清楚。
「我父亲说,你为什幺一直跑来捣乱,是不是在愚弄我们。」桥本刚诚实地为他翻译。
「我没有,你告诉他我没有,我把戒指拿下来…」可是依然拿不下来。
「歹势!戒指拔不下来。」盛又尴尬地搔搔头,把自己的手交给桥本刚。
「不用拔。」这正合桥本刚的心意,他阻止盛又虐待已经发红的手指。
「拔不出来,就把他的手指剁下来。」桥本英愤怒地大喝。
「父亲,您不可以这幺做。」桥本刚大声反抗桥本英。
化紧蹙着眉,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如此不讲理。如果父亲坚持这幺做,他会不惜跟父亲翻脸。
啊!从来没有看过桥本刚这幺凶悍的眼神,盛又惊骇地看着桥本刚,心里很吃惊也很着急,悄声问着泽浦介:「伯父说什幺?」
「刚的父亲说…戒指拿不下来,就要把你的手指剁下来。」泽浦介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浦介,你告诉那个臭老头,大不了再买一个赔他。」盛又鸷再也忍不住地跳出来为自己的哥哥仗义执言。
「又鸷,你怎幺可以骂我父亲是臭老头!」虽然桥本刚心里也很气愤自己父亲的无理,但也不容许盛又鸷这个晚辈指责自己的父亲。
「本来就是,戒指再买就有,为什幺要把手指砍下来?难道你们家是山口组?」盛又鸷怒不可遏地吼着。
「不是…」桥本刚想解释,却也想不通父亲为何会这幺做,因为父亲虽然固执,但还不至于蛮横。
「把我的手指剁下来吧!」在一阵纷乱中,盛又觉悟地伸出手指。
「,不可以!」桥本刚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不过是只戒指,没有这幺严重。」
「可是我拿不下来…」都怪他太冲动,不过谁知道戒指的尺寸这幺刚好,一套就拔不出来。
「把他的手指剁下来!」桥本英又喊道。
「父亲,是个善良的人,您不要这样吓他。」桥本刚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那请他给我们一个交待。」
「没有关系。」虽然要剁手指盛又心里很害怕,但是依桥本英暴怒的程度,他更害怕手指不给他剁,他会剁他的脖子。
「不可以,要剁就先剁我的。」桥本刚激动地拉住盛又的手臂。
「不行,你的手指又没有戒指,为什幺要剁你的?」
「我陪你…」
「你笨蛋呀!」
「我爱你,我不忍心见你受到伤害。」
「又,你嫁给他,大家的手指就不用剁了。」泽浦介看似天真的话响起,「伯父,是不是他们结婚就不用剁手指了…」
「浦介!」桥本刚忿忿不平地阻止泽浦介说下去。
「刚,你还不懂吗?」泽浦介已经快受不了桥本刚的死脑筋,猛眨眼睛暗示他。
什幺?桥本刚一头雾水。
「刚,又的戒指已经戴了,你还不赶快跟他求婚!」泽浦介开口催促,「快呀!」
桥本刚终于明白了,猛地抓住盛又的手,「!请嫁给我。」
虽然他很不愿意用这种方式逼盛又,但他仍然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我…好吧!」盛又被逼上梁山,丧气地答应。
「!」桥本刚惊喜万分。
※※※※※※※※
「相亲也相了,婚也订了,你们下个月结婚吧。」在盛又沮丧地应允下,桥本英以长辈的身分宣布。
「结婚!我也要。」泽浦介兴高烈地拍手。
「你在高兴什幺呀!」盛又鸷一句也听不懂,显得有些不悦。
「刚的父亲要他们两个下个月结婚,又鸷,我也要结婚!」泽浦介嘟起小嘴吵着盛又鸷。
「结婚!」盛又和盛又鸷同时叫了出来。
「不行…下个月学校就开学了。」盛又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推托之辞。
为什幺要这幺快?盛又面有难色,有种上当的感觉。
「对呀!浦介,下个月学校就开学了。」盛又鸷干笑着安抚泽浦介,心里想两个男人结婚太尴尬了。
「伯父,下个月学校开学了,没办法结婚。」泽浦介语气失望地对桥本英说。
「那就明天结婚。」桥本英回道。
「伯父,你好棒喔!又鸷,又他们明天结婚,我们也明天结婚吧!」泽浦介起地叫着,挽起盛又鸷的手,开始幻想自己的婚礼。
「什幺?」盛又和盛又鸷又同时发出惨叫。
「刚,告诉你父亲,我是…男的,既不是贤妻也不是良母,他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盛又有点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不过,看桥本刚雀跃不已,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似乎太慢了。
「父亲,时间这幺赶,似乎不太好。」虽然恨不得盛又马上成为自己的人,但桥本刚也不同意桥本英擅作主张,要娶也要光明正大的娶,至少要把盛又的家人请来。
「你还敢有意见,夜长梦多,你没听过吗?」桥本英板着一张脸,「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将来,我特地派人调查,以他们家族的权贵与财力,足以和我们家匹配,如果两个家族结盟绝对有助于未来扩展业务。不过,我看重的是他本身的能力,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每学期都;是全校第一名,他的聪明才智正好可以协助你管理农场,你到底了不了解我的用心?」
「又,你好厉害!伯父调查过你,你每学期都是全校第一名耶!」泽浦介赞扬道。
「这有什幺好厉害的,我每年运动都拿冠军,你怎幺不说我厉害?」听到爱人当着自己的面赞美别人,盛又鸷十分不服气。
「是呀!你也好厉害。」泽浦介立刻在盛又鸷身上撒娇。
「他怎幺可以偷偷调查我!为什幺?」盛又惊讶不已。
成绩好是学生的义务,而且为什幺要牵扯上他的成绩?是不是调查他够不够资格嫁给桥本刚?被人暗地里批判,盛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伯父,又问为什幺要调查他。」泽浦介替他询问。
「因为刚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尤其是遇到感情的事,简直跟白痴没两样,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跟他配。」
「爸爸…」父亲为什幺要如此说自己的小孩,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不过,好在盛又听不懂,而且他心里很感激父亲助自己一臂之力。
原来父亲是在帮他,难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要跟他订婚的女子。
「难道不是?我没有逼你订婚,他会急得想捉住你吗?告诉他,要当我们家的媳妇最好把日文学好。」
「我会慢慢教他的。」
「怎幺了,你父亲又生气了吗?」盛又紧张地问。
「又,伯父很欣赏你,非要你嫁他儿子不可,因为…」
「浦介,以下你不用翻译给知道。」桥本刚赶紧阻止泽浦介说出令自己没有面子的事。
「嘻!你不让我说,我会私底下告诉他。」
「你…不用鸡婆,我自己会告诉他。」
「你放心,我会替你说好话。」
「你们当我们是死人呀!」
桥本刚和泽浦介无视他们的存在,胆敢在他们面前打情骂俏,盛又和盛又鸷对各自的爱人咆哮出声。
意外的婚礼
他一定是头壳坏掉了,才会去破坏人家的相亲,然后神志不清地阻止人家订婚,最后害得自己得跟人家结婚才得以收拾。
有没有搞错,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向只爱自己的人,要跟认识一个多月的人结婚,而且还是自己「自投罗网」来的…他只不过是陪弟弟来北海道会情人,为什幺会变成举行自己的婚礼?
呜…
一个男人要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已经够奇怪了,为什幺还要把他打扮得像子一样?
他一定是有哪根筋不对,才会答应这种事。
盛又一脸哀怨地被人穿上日本传统新娘礼服,应桥本英的要求遵循古礼举行婚礼。
「好漂亮!」
盛又瞧了眼坐在自己旁边做一样打扮的泽浦介,脸蛋可爱、身材娇小的他看起来比较不会那幺奇怪,所以他才会兴高烈[地像只麻雀一样在他身边跳来跳去。
可是…他的身高有一百八十公分,很担心等一下跟泽浦介出场会像七爷八爷一般可笑。
唉!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外面有小叔,还有他的兄弟都在等着看他──嫁人的好戏。
呜…
盛又垂头丧气地低叹着。
「又,你现在的表情好象是舍不得出嫁的新娘子。」泽浦介戳戳盛又的脸颊。
「闭嘴!」盛又愤恨地瞪着他。谁像他是个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嫁掉的新娘子。
「哈!我现在可以想象又鸷扮成女人是什幺模样了。」泽浦介靠过来盯着盛又的脸。
根本不用想象,因为就活生生地摆在他眼前。
盛又生气地推开他,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泽浦介还像个捣蛋鬼一样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真是有够讨厌!
哀怨归哀怨,他还是只能乖乖听话,谁教他一再「破坏」人家的好事。
桥本英说,因为之前大家都知道桥本刚办过相亲会,为了保全桥本家的颜面,强迫他一定得跟桥本刚结婚,并召告世人。
听到盛又要跟桥本刚结婚,泽浦介也吵着要跟盛又鸷结婚,原本不太愿意的盛又鸷在他的眼泪攻势下,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所以,才会形成今天在桥本家举行两对新人的婚礼。
虽然是生日差了一天的双胞胎,但命运却很相似,只是过程有些不同。
盛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跟盛又鸷同一天结婚,而且对象都是日木人。
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
「如果你敢欺负的话,我会不客气地拿刀砍你。」在布置华丽庄严的礼堂,盛又鸷压低声音警告桥本刚。
桥本刚闻言直冲着他笑。他是不可能「再」欺负盛又,他会很爱、很爱他,他可以用人格保证。
「笑什幺?牙齿白呀!我可是说真的喔!」盛又鸷生气地叫道。
「谢谢你这幺爱护,不过你是没有机会拿刀砍我的。」
「不要说得太早,不然我们先来对决。」盛又鸷一再挑衅。
自从盛又鸷知道桥本刚对盛又所做的事后,就想教训他了。
「我不会跟你对决。」
「你怕?」
「我根本不怕你,但是跟你对决的感觉,很像在跟自己所爱的人对打,我会下不了手。」
「少说大话,不要以为我会打输你。」
虽然桥本刚的体格比他壮,但他认为自己的也不差,况且他知道盛又已经跟桥本刚比过竹剑,所以他早就跃跃欲试。
「我们的脸孔一样,但是我的手臂比粗,要不要试试看?」盛又鸷卷起衣袖,证明给桥本刚看。
在运动方面没有一样可以难倒他,他就不信自己会打输他。
桥本刚伸手抓抓盛又鸷的手臂,「嗯,确实比较粗,但触感不好,太硬。」
「又不是选牛肉,你还嫌。」盛又鸷火大地挥开桥本刚的手。
「嘻!你说话好好玩。」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呸!」盛又鸷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会他。片刻之后,他又不得闲地自言自语起来:「浦介也真是的,跟人家凑什幺热闹,也不知道他穿上新娘服能不能看。」
桥本刚看向嘴巴碎碎念,嘴角却带着笑意的盛又鸷,故作自言自语地道:「浦介能不能看等一下就知道,不过,穿上新郎和服一定很帅。」
「白痴,请你节制一点。」盛又鸷感觉到桥本刚越靠越近,嘴角好象还流着口水,迅速退离他三步。
「哈!」桥本刚被盛又鸷的举动惹得开怀大笑。
一样的脸庞,南辕北辙的个性,偶尔逗弄一下也挺好玩的,不过还是比较可爱。
整件事以喜剧收场,最高兴的莫过于桥本刚,他开心地大笑。
盛又鸷不爽地瞪着笑得很得意的桥本刚,心中有些狐疑。
真是奇怪!桥本刚除了壮硕的体格可以称赞外,看来看去没有一点好,超自恋的为什幺会爱上桥本刚?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爱情真是没道理可循啊!
※※※※※※※※
在新房里,盛又娇羞地宛如新嫁娘,低垂着头不敢看桥本刚。
桥本刚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亲吻他一阵子后,把他轻压在床上。
原本紧闭眼睛的盛又,察觉桥本刚静止不动,不禁好奇地睁开眼,正巧对上桥本刚的眼。
「干嘛这样看我?」好在房里很暗,不然一定会被桥本刚看出他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桥本刚轻笑道:「你不是说要上我一千八百?」
「啊!」对喔!那他就不应该躺着像待宰的羔羊,应该是…
盛又连忙起身跨坐在桥本刚身上,双手微颤地解开他睡衣的扣子,慢慢地拉开他的衣服。
他面红耳赤地看着桥本刚厚的肩膀、壮硕的胸肌和腹部上的六块肌,伸手轻抚着,而桥本刚也用像期待他会做什幺事般的目光看着他。
桥本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没有经验的他在主导地位,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该如何下手。
毕竟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会感到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不管了!就随自己的想法做吧!反正结婚前他们什幺都做过了,根本不需要害羞。
而且第一做不好是可以被原谅…
盛又在心里鼓励自己,很努力地亲吻桥本刚的身体…
「你一定要把眼睛睁这幺大吗?」盛又有些愤怒,已经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汗水来。
「因为我想看你可爱的表情,好漂亮喔!」
「看什幺看!不要看我。」盛又娇嗔道。
「不要看你,我怎幺配合你?」桥本刚温柔地笑了。
盛又傻楞数秒,打了个冷战,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他设计的陷阱里。
桥本刚瞧见盛又眼里的慌乱与不安,柔声鼓励:「,你的舌头在我身上舔吻的感觉很舒服。」虽然有些生涩,却更引人遐思。
闻言,盛又羞红了脸,却不得不继续努力。
※※※※※※※※
盛又努力数分钟之后,沮丧地软下身子,「还是你来。」他放弃主导权。
面对比自己强壮许多的桥本刚,他实在没有勇气做这种事。
上是因为气愤才会说要上他一千八百,现在距离那件事也有一个多月了,他心中早已没有那幺生气,再加上桥本刚百般讨好,他更没有气他的理由。
「不能后悔。」桥本刚爱恋地抚摸他的脸颊,并轻啄他的红唇。
「还能后悔吗?」盛又是在问自己。
桥本英真是厉害,在两天内就把婚礼搞定,还把他们全家人请到日本来,让他想后悔都来不及。
决定不再捉弄自己可爱、可亲的情人,桥本刚翻身和盛又交换位置,望进他的眼里,希望在他眼里看到的自己,是永远温柔微笑着的。
「,我好爱你。」桥本刚爱恋地在盛又的脸颊和嘴唇来回亲吻,「你爱我吗?」
「干嘛问这个?」盛又蹙起眉,真想骂他白痴,他都已经委屈地答应「嫁」给他了,他居然还多此一举。
「我想听嘛!」桥本刚抱住盛又,撒起娇来了。
他在干嘛?他是不是吃过泽浦介的口水,这幺大的人还装可爱,真是恶心!
「你这样子我要后悔了。」
「不要生气,说一就好。」桥本刚用火热的唇讨好他的脸颊和嘴巴。
「你…」你好烦!盛又原本要不耐烦地叫出来,但想想如果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一定不会罢休。
「有一点爱啦!」听起来像是不情愿,其实盛又已经羞红了脸。
桥本刚虽然不甚满意,但心中却充满喜悦,他喜上眉稍地吻着盛又的唇。
盛又羞怯地不敢张开眼睛看他,只是楞楞地回吻他。他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最后为什幺会变成自己自愿献身?
桥本刚的大手在他身上摩挲,盛又知道桥本刚对他一向都是如此热情,不过吻得越,他心里就越害怕。
因为,他想到在答应嫁给桥本刚时,他忘了考虑他们要行使亲密行为,而刚刚自己又自动放弃主导权。
「不要害怕,我会很小心的。」桥本刚发现他全身抖个不停,轻声安抚他。
他轻柔地把全身僵硬的盛又翻转过去,挺进他的私密…
「啊──」盛又惨叫一声,已经开始后悔了。
「你不舒服吗?」
桥本刚已经尽量温柔了,但听他叫得如此凄惨,不禁有些担忧。
「不会…」盛又绷紧神经地回答。
「会痛吗?」桥本刚很担心自己会弄伤他。
全身热得发烫,他还问这种羞死人的话!
盛又咬紧牙关,「不要问…快点…」习惯以后可能就不会这幺痛…
「啊!」不过,事与愿违,当桥本刚的炽热在他体内抽送时,他发狂地猛抓枕头、猛啃棉被、嘴巴乱叫…
盛又的模样,让桥本刚既心疼又觉得有趣。
结束后,桥本刚把盛又抱在怀里,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柔声问道:「很痛吗?」
盛又擦掉眼角的泪,吸吸鼻子,「好象没有第一那幺痛。」
恐怖的经验已经体验过了,再感受好象就没有那幺可怕。
没有第一那幺痛,为什幺叫这幺大声?桥本刚的心总算放下来。
他想,他应该会慢慢习惯,他们的未来应该是甜蜜的。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