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若东离之紫耀月影 by紫轩_论坛_西陆社区
西若东离之紫耀月影 by紫轩
25-7-25 9:5:29
西若东离之紫耀月影
第一章
杭州城郊,长暮岗上,日暮衔飞鸟还,浅山色晚晴时,冬日难得晴天,傍晚暮色斜斜流泻在倚虹山庄,染就金色一片。
紫药站在庭院中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剑,剑是好剑,因为锋利,好杀人,取人性命无数,剑上沾染鲜血已,紫药对此早已麻木,即使杀人再多他也不会有任何感情波动,只因他是杀手,既然是杀手那么杀人对他而言就如家常便饭,早已尝腻,又何须多加感情。
紫药是东西楼最顶尖的七大杀手之一,东西楼,拿钱做事之地,只要你出它认为合理的价钱。东西楼七大杀手:赤言,橙宫,黄漓,绿瑟,青白,蓝恬,紫药。他们没有姓只有名,只因皆是孤儿,东西楼养他们长大,按彩虹七色为他们命名,所以又称七色杀手。
紫药收回剑,走进大厅,最近自己没任务,正好可再练习加强杀人的速度。
傅权走进大厅的时候,只看到紫药一人静坐在椅子上,看了紫药半晌,走了过去。
紫药向傅权施了礼后,傅权开口了,他要给予紫药任务,但,不是杀人的任务,而是……
紫药静静听着,直到听完面上也没任何表情,最后回答一声,是,接下了任务。
傅权暗叹,这就是杀手,苛刻的条件形成了无感情,可惜,可叹。
华小四靠在东西楼门边,嘴里含着一片云片糕,这是他刚才偷偷从厨房拿的,现在是申时,不是吃饭的时间,因此比较闲,才有些偷懒的时间。
有时他在想,为何自己要留在东西楼,只因为谢西东?摇头失笑,早已决定放弃,也就没有为他留下的理由,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会是因为自己也象谢西东那样喜欢上了这样看尽世间百态?而又或是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低头想着,却在一瞟间看见自己面前多了道影子,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幽黑却全然不带感情的眸子。
很冷的一个人,华小四的第一感觉。
再细看,是一个冷峻之人,清俊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紧抿着薄唇,剑眉微微挑起,紫衣衫紧束着他瘦削的身材。
是个人物,华小四的第二判断。
紫药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小二,奇怪的人,没有招呼客人,而是带着探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平凡的面容上找不出什么特点,只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而诱人。
不再理会华小四,紫药径直踏进东西楼大门,他来此是有任务的。
华小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后堂,看来不是来打尖住店,而是来找人的。
谢西东站在走廊上看见了紫药走了过来,靠着柱子,带笑打量着,好久没看到过紫药了,看来还是一如往常的那样冰冷。
“楼主。”紫药低声施礼。
“跟我来。”谢西东带着紫药去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谢西东身份的在东西楼里其实不只三个副楼主,七色杀手也知,因为他们的名字就是谢西东所取,在他们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是东西楼杀手里最杰出的人后,谢西东为他们取了名字。
紫药看了一眼坐在谢西东身边的莫若离。莫若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紫药,杀手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吗?
谢西东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傅权就这么不放心吗?”
“是。”紫药道。
“其实他大可安心的。”谢西东摇头。
“傅楼主说,东西楼总楼已经闹过两事了,最严重的上还伤了楼主您,所以,才派了我来保护楼主和东西楼的安全。”紫药道。
谢西东苦笑,受过一伤,就引起他们这么不安,真是自己的罪过,看样子是消除不了傅权的念头,也罢,既然紫药已来,那就留下。
“你留下吧。”
“是。”
华小四看着紫药从谢西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心中暗想,莫非又有什么事要发生?
紫药在走出谢西东房间的时候又看见了华小四,他还是盯着自己,仍旧带着试探的目光。紫药警觉起来,可疑的人,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平凡的小二。
刚想上前,却被跟出来的谢西东拉住。
“他不是平常人。”紫药提醒。
“他是我朋友。”谢西东淡笑,自从两人更了解对方后,华小四也就没再装出以前的懦弱胆小了,现在的华小四才是真正的华小四吗?谢西东不知道,但他感觉,真正的华小四并不是如此,他还在隐藏自己真正的性格。
紫药皱眉,而后展开,点了点头,越过华小四离去。
“他是谁?”华小四问谢西东。
“紫药。”
“紫药?”
“东西楼的杀手。”
“为何来此?有事?”华小四问。
“保护我和东西楼而来。”谢西东笑道。
华小四也笑了,“以你的身手不需要保护。”
“的确,但有人不放心。”谢西东无奈。
“有保护是好事。”华小四道。
“所以我让他留下。”谢西东道。
华小四抬头望去,那道紫影已消失,华小四不知道紫药的到来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对自己有着影响,因为他留下了,留在东西楼的重要人物,或许,一切将会改变,又或许,这就是自己在等待的东西……
第二章
紫药的房间在华小四的对面,华小四有时推开窗户就能看见紫药坐在窗前专心看着手中的书卷。
杀手看的是什么样的书?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杀手呢,华小四有时要这样想。
紫药虽然在专心看书,但因为是杀手,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是形成了习惯,所以当华小四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早已察觉,只是冷漠得不想去理会。
华小四靠着窗户观察一会,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找了一粒石子,手指一弹,石子直射而出,打向紫药。
紫药头也没抬,左手伸出,稳稳接住,随手把石子一扔,根本没理睬。
好身手,不亏是东西楼的七色杀手之一,华小四心中赞道,再看一眼紫药,见没动静,自觉无聊,转身离开窗边,刚动两步,就听身后有动静,蓦地的回首,却发现一道紫影出现在自己的窗前。
“我还以为你没感觉。”华小四微笑。
“你是谁?”紫药冷冷问。
“华小四。”
“干什么的?”
“打杂的。”
“真话?”
“你看得很明白。”华小四笑道。
“我看的不明白,我只想告诫你,这里是东西楼,不要做些不该做的事。”紫药语气中透着冷厉,虽然谢西东说华小四是他朋友,但,直觉告诉自己华小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己的职责是保护东西楼和谢西东的安全,那么任何可疑的他都不会放过,再看华小四一眼,紫药转身离开。
好尽职的人,华小四心中鼓掌,好像满有趣的,看来当初做出留下的决定是做对了,嘴角上扬,划出的弧度很美。
经过这里的谢西东恰巧目睹了这一切,微微一笑,有点狡猾的华小四,逐渐开始露出真性情了是吗?看样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时间在过去,紫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闲适的日子没有杀人的过得快,虽然杀人是在一瞬间,但是为完成任务付的却是大量的心血,所以时间也就快了起来。
最近江湖很平静,因为前段时日死的人也太多,往往人死多了,也就会换来一时的平静。
华小四理理衣衫要出门,紫药的目光看向他。
“厨房里鱼不够,掌柜叫我去鱼市买点。”华小四回头给他一个微笑。
紫药目光转开,华小四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了自己回答。
搓搓手,好冷的天,现在是十二月了,离过年不远了,过年,看样子今天的年会在东西楼过,会是什么样的新年呢?华小四在期待。
来到鱼市,挑了五斤新鲜草鱼,华小四直道这鱼贵,老板摇头说没法,现在是冬天捕鱼不容易。
一手提着一桶鱼往回走,穿过一条小巷时,华小四停下了脚步,放下桶子,微微一笑,“出来吧,藏头缩尾非好汉。”
话音落,人影闪出,是几个手拿兵器的江湖人。
“为何跟踪我?”华小四问。
“月皇十三在哪?”其中一人道。
华小四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平凡打杂人,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传闻中他和你的关系很好。”另一人沉着脸道。
华小四一挑眉,什么时候弄得来自己这样一个打杂的也会被扯上这些江湖事了。
“关系好又如何,你们就能肯定我知道他在何?”华小四道。
“我们打听不到他的下落,所以来问你。”
“怎么不去问他那些哥哥?”华小四冷笑起来。
几人沉默。
“是不敢去问吧,惹不起,所以就来问我这样一个没地位没身份的打杂之人。”华小四嘲讽道。
“好利的嘴。”
“好说。你们何事找他?”华小四察言观色,看出这几人对月皇十三是有怨在身。
“他杀了人。”
“杀了谁?”
“你没必要知道,只需要告诉我们他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我不知道。”华小四摊摊手。
“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性子急的一人奈不住了,上前一把楸住华小四。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华小四毫无惧色的看着他。
“好,成全你!”手掌扬起一掌劈下!
华小四冷笑,手腕一翻扣住那人脉门,那人身子顿时软麻,睁大了眼看着华小四,华小四手一运劲,把那人推出几尺远。
“你会武功?”几人惊异。
“会点。”
几人对视,也不顾以多欺少,一拥而上。
华小四身形跃起,双掌击出,速度之快,让人惊叹,转瞬间,几人肩上各挨一掌,跌出去一丈远。
捂着肩头,狠狠瞪着华小四。
“我不想再伤人。”华小四冷冷道。
几人识相地愤怒离去。
华小四眸子转暗,十三,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他相信十三会没事的,因为他是月皇十三。
看看桶子,一笑,还好鱼没事,提起桶子,华小四向东西楼走去。
第三章
提着两桶鱼,华小四回到东西楼,刚到门口,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拎过他左手的桶子,华小四抬眼一看,笑了,“帮我是吧?”
紫药无表情的点点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产生了想帮他的念头,可能是看着那瘦弱的的身子提着两桶东西,总觉有一种心怜。
帮华小四把鱼提到厨房放好后,紫药转身便走。
“等等。”华小四叫住他。
紫药回头看向他。
“谢谢。”华小四道谢。
紫药没搭理,抬脚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华小四笑起来,他对紫药有兴趣了,有去究的想法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华小四不知道。
忙完一天的活,夜幕降临之时,华小四回到自己的房间,伸手关上窗,因为寒风吹进很冷。
月皇十三你究竟出了何事?杀了何人?华小四低眉,现在要怎么办?如何去联络上十三一问他究竟,或是……
敲门声响起,华小四起身开门。
门口站的是谢西东和莫若离。
“有事?”华小四问。
“当然。”谢西东道。
“进来吧。”
三人在桌边坐下。
“我们来告诉你一件事。”莫若离道。
“何事?”
“有关月皇十三的事。”谢西东微微一笑,成功的在华小四眼中看到了关心。
华小四凝视谢西东,“他究竟杀了何人?”
“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了。”莫若离道。
“因为我今天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华小四淡笑。
“哦?”谢西东眉微挑。
“有人找我打听月皇十三的下落,找他的原因是他杀了人。”华小四皱眉道。
“原来如此。”谢西东点点头。
“他究竟杀了何人?你们应该得知消息了吧。”华小四问。
“松山派掌门死在月冥掌下。”莫若离一句话让华小四一怔。
“不可能!”华小四直摇头,眉头紧皱。
“不可能什么?”
“松山派掌门要死也不可能死在月冥掌下!”华小四冷厉道。
“的确,所以事有蹊跷。”莫若离点头道。
“据我分析,有可能是死在一种和月冥掌法很相似的掌法下,而被人认定成了月冥掌,所以咬定是月皇十三杀的人。”谢西东分析道。
华小四点头。
“但是,”谢西东手指一伸,晃晃,“有人看见过月皇十三去过松山。”
华小四目光一暗,“也就是说,证据对他不利。”
“没错。”莫若离道。
“但,其实要证明他没杀过松山掌门也很好办,只要等他来东西楼就行了。”谢西东笑道。
华小四怅然叹气,“的确,看来我也在东西楼待不久了。”
莫若离拍拍华小四的肩,“东西楼随时欢迎你来。”
华小四灿然一笑,“谢谢。”
打开窗户,华小四任由寒风卷进,风吹在脸上如刀割,很冷,身子很冷,华小四苦笑,看来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当为月皇十三证明无辜后就是自己该回去的时候了。有几个月没回去,他们应该很想念自己,看来还是自己太任性了点。
紫药站在窗户边看着对面苦闷的华小四,相一段时日下来,紫药已经判定华小四不是敌人,他真的是谢西东的朋友,但是,现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为何要掩饰真实的自己?紫药不知道。
现在他在苦恼什么?紫药在思索良久不明白,关上窗户,隔开那浸人心脾的寒风。
清晨,华小四在打扫大堂,突然手上停下,转过头对上出现的东西楼门口的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看到华小四后笑了起来,温和斯文的脸上,笑意淡淡,让人感觉有一丝春风拂过。
慢慢走过来,白衣人仔细打量一下华小四,“你还好吧。”
“一切安好。”华小四眼里蕴满笑意。
“那我就放心了。”白衣人点点头。
“来找我是因为找不到月皇十三是吧。”华小四问。
“没错,他去了松山后没有消息,我很担心。”白衣人脸上滑过一丝愁思。
“连你也查不到消息吗?”华小四拧眉。
白衣人摇摇头。
华小四咬着下唇,眉头紧拧。
“再加上现在松山掌门被杀,而且说是死在月冥掌下。”白衣人叹气。
“其实不用如此担心。”谢西东清朗的声音从华小四身后传来。
白衣人不解地看向谢西东。
“消息刚到,月皇十三在松山受伤,暂时待在松山幽幽谷疗伤。”谢西东道。
白衣人和华小四闻言,眉头舒展,心也放下。
“不愧是东西楼!”白衣人赞道。
“你也不差,月皇零七。”谢西东笑道。
“你是?”
“东西楼,谢西东。”
第四章
月皇零七笑了,“谢西东,很有名。”
“是吗?”谢西东挑眉,他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出了名。
“听十三提过。”月皇零七道。
“那么你们现下打算如何?”谢西东问。
“暂且不动,十三他会到东西楼来。”月皇零七道。
“料想他的伤不重,不然月皇零八就会动身赶去。”华小四道。
“那就好,那么我先离去,继续关注一切,你好好保重。”月皇零七向华小四微微一笑。
“我会帮月皇十三证明一切的。”华小四点点头。
月皇零七淡然一笑,离去。
“证明了一切你就要离去是吗?”谢西东看向看着月皇零七离去背影的华小四问。
“恩,我待这么久了,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我已经任性很久了,而且,让月皇十三受伤的人我不会轻饶!”华小四的手紧握。
手握了握又轻轻放开,苦笑,“看来我可能不能在东西楼过年了。”
“你若是想的话,过年的时候我们会等你。”谢西东拍拍他的肩。
“谢谢。”华小四笑了起来。
华小四在走到后堂走廊的时候看到了紫药,他正站在走廊口,盯着自己。
“有事?”华小四走上前问。
“你和月皇十三门的人很熟?”紫药冷冷问道。
“你看到了?”华小四问。
紫药点点头,“你和月皇十三门的人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早认定我对东西楼无害吗?为何要问这个?”华小四反问。
紫药沉默了,的确,既然已经认定华小四不会是他们的敌人,那又为何要去问,华小四究竟是什么人应该与自己完全无关,自己为何要去问这个,只要知道不是敌人就可?想及此,紫药一转身离去。
华小四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紫药这人满有趣的,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认为。
华小四在走出东西楼大门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暗有窥探的目光。这些,华小四早已料到,那为何他还要出去,只因为他得出去买几坛酒,这段时间有人向掌柜告了假回家准备过年去,人手不够,有时采购的任务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华小四走的很悠闲,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跟踪在自己身后的人。
紫药去倚虹山庄向傅权汇报了近期的情况后在回来的途中看见了华小四。华小四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天很冷,因为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缩了缩身子,而在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却鬼鬼祟祟跟了两个人。紫药一皱眉,人也跟了上去。
华小四淡然一笑,拐进了西湖边的一个酒坊。
向老板买了几坛酒后,借了一辆推车,慢慢推着往回走。
但华小四却没有推着车往东西楼走,而是沿着湖边缓缓走着。在走到一僻静的地方时,华小四在一棵柳树下停下。
冬天,柳枝还在,却已不见夏天绿意盎然的生机,微微泛黄的柳枝低垂着,透出凄凉与萧索。
“可以出来了。”华小四朗声道。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身子一顿,对视一眼,走了出来。
华小四转过头去微微一笑,“松山派的人?”
“没错,松山派大弟子刘放,二弟子裴庆。”一人回答道。
“你们认为我知道月皇十三的下落?”华小四笑道。
“没错。”
华小四笑着摇摇头,“知道他下落的不只我一个,为何要锁定我?”
“少废话,告诉我们!”裴庆怒道。
“看来你们胆子小,只敢找我这样一个没身份地位的人问话,你们松山派的人都是这样吗?”华小四嘲讽道。
两人皱眉,愤怒的神色显而易见,“你究竟说不说?”
“我没兴趣告诉你们。”华小四冷笑道。
“看来你想尝一下刀剑的味道才肯说。”刘放说着抽出了身上所背之剑。
紫药在不远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动,不是不愿动,而是没有动的必要。如果他没判断错,这两人不是华小四的对手。
“要动手是吧,过来点,别弄坏了那几坛酒。”华小四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两道寒光扑面,华小四微微一笑,身子错开,躲了过去。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抹熟悉的紫影,嘴角勾起了淡笑,看热闹是吧,没这么好的事。
刘放,裴庆双剑合并倒也不是省油的灯。华小四双掌游走于两柄剑间,端的是游刃有余。
紫药摇头,华小四本可在二十招之内解决的,却不知他是什么兴致,居然逗着两人玩,目前是三十招了,还看不出华小四有要下狠手的意思。
刘放,裴庆见久战不下,耐心渐渐消失,裴庆目光一闪,在刘放剑刺向华小四胸口时,手腕一抖,几根透骨钉射出。华小四一惊,身子跃起,手一拉身边一根柳枝,人荡了起来,几根透骨钉打空。
却不料,刘放的剑立刻上削,削断了那根柳枝,裴庆的一道掌风也扫了过来,华小四身子没了依托,又被那掌风一推,身子向后倒仰下去,而在那身下却就是那泛着寒气的西湖!
紫药一怔,皱眉,身动,扑了过去,当扑到湖边时,却见华小四突然空中一个翻转,脚尖在湖面一点,人掠起,掠向紫药,手前伸,拉住了紫药的衣袖。紫药手腕一带,把华小四拉到怀中,低头一看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狡诈的神色,立刻心里明白上了他的当。
刘放和裴庆呆了一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有些莫名其妙,那道紫影是从何而来?
“游戏到此结束。”华小四宣布。
“什么意思?”刘放问。
“意思就是。”华小四目光一凛,身如风,快如电,手掌一伸,在刘放和裴庆的剑招空隙中穿过打中了两人。
一个转身,脚飞起,踢向两人。
两声扑通之声之后,平静的西湖泛起巨大的涟漪。
不理会湖中挣扎的两人,华小四转向紫药,“你的身手很好。”
“你骗我。”紫药眼中寒光大盛。
“我只想看看,你是不是当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华小四笑道。
紫药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走到推车旁,华小四推起推车道,“走吧,我们一起回东西楼。”
紫药叹口气,随华小四而去。
第五章
华小四靠在窗前,眼中愁思不掩,时间又过去三天了,虽然可以确定月皇十三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但,无论如何心中终究是放不下。松山派的人为报仇,已经在密切监视月皇十三门之人以及东西楼,并广邀所谓的正道人士,要求月皇十三门的人给一个说法,却不料月皇十三门之人皆是漂泊无定踪之人,所以松山派之人一直在积压怒气。
怒气积压越久也就越,终有爆发的时候,华小四叹气。
“你在担心谁?”紫药的声音在华小四耳边响起。
华小四抬头苦涩一笑,“月皇十三。”
“他对你很重要?”紫药淡淡地问。
“对。”华小四点点头。
紫药点头心中明了,眼帘一垂,转身离开。
华小四看着那紫影,却觉紫影中透出孤寂与凄凉。
推门而出,想追去说些什么,却又发觉没可说的,暗自摇头,慢慢走到大堂。
一个人影晃进东西楼,戴着斗笠,披着斗篷,一身的黑,低着头轻咳两声。华小四望去,却见那人微微抬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向自己。
华小四心中大震,但却还保持面静如水。
那人走过来,轻声问道:“还有客房吗?”
“有,你随我来。”华小四点点头,领着那人向后堂而去。
紫药看着华小四领着一头带斗笠身批斗篷看不清面容之人去了自己的房间,心下疑惑。脚刚迈两步,却被谢西东叫住。
站在华小四房中,那人微微一笑,取下斗笠,脱下斗篷,一头乌发散下,依旧是一身青衣,清秀的面容上笑容依旧,只是带点苍白之色。
“你可好?”华小四三个字中包含的担忧愁思万种。
“让你担心了,只是受点小伤。”月皇十三淡淡一笑。
华小四看他一眼,拉过他的右手,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凝神一会道:“伤得不轻,但却已经好了七分。”
“幽幽的气候适合疗伤。”月皇十三笑道。
“是谁伤了你?”华小四问。
“不知。”月皇十三摇头。
“为何?”
“因为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他为何要伤你?”华小四皱眉。
“原因很简单,我兴致来去松山游玩,在夜间穿梭在树林中时,却见一人影鬼鬼祟祟,我好奇,跟随他,却见他跃上了松山派的围墙。我直觉不是好事,于是跟上去,却不料,那人早已发现我,沿围墙走了几步后又翻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就向我打来。”月皇十三缓缓道。
“以你的武功也会伤得如此重?”华小四疑惑。
“他用了‘迷夜香’,我虽然闭气,但还是吸进一点,导致头昏,所以伤在他掌下,还好我轻功不错,溜得快。不过,那人似乎也没追的意思。”月皇十三苦笑。
“由此看来,那人武功绝对也不低,你可知,松山派掌门已死,松山派认定掌门死在月冥掌之下。”华小四道。
“知道,所以,伤好了七八分后我就立刻赶来东西楼。”月皇十三叹气。
“月皇零七找过你。”华小四道。
“我知,我已经遇上七哥,在他的帮助下,我才顺利而来。”月皇十三道。
“那么,现在,你需要的是静养,松山派的事由我理。”华小四关切道。
月皇十三笑着点点头。
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谢西东的声音,“可以进来吗?”
华小四开门,见莫若离和谢西东站在门外。
走到月皇十三身边,谢西东一笑,“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月皇十三也笑道。
“伤势如何?”莫若离问。
“托福,好多了。”月皇十三道。
“回生丹,有助于你恢复。”谢西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月皇十三。
“多谢。”月皇十三感谢道。
“不用,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谢西东笑的很温和。
“松山派的事你如何理?”莫若离问华小四。
“很简单,他们立刻会知晓月皇十三来到东西楼,马上会来此质问,我只要证明松山派掌门不是死在月冥掌之下就行。嫌疑洗脱一切就好办多了,但是,这事我会追查到底,因为我不会放过伤了月皇十三的人!”华小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谢西东笑了起来,现在的华小四才是真正的华小四,冷然中带一丝孤傲,但却又开朗狡黠,两种极端所融合之人。
紫药看见了月皇十三,之所以认定那坐在窗边喝药之人是月皇十三是因为,华小四对他的关心和温柔。
紫药不否认,月皇十三门的门主月皇十三是个人物,清秀之姿,却带清绝的风华。华小四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吗?紫药思索,却在不经意之间,发觉心中有丝隐隐的不悦,紫药迷茫,不解,为何?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紫药不愿去想,是因为不能去想。
松山派的消息很快,以至在第二天便结集了人来到东西楼。
虽然不敢在东西楼造,却是义证严词的要月皇十三出来给个说法。
月皇十三想出去,却被华小四拦住,“我说过,松山派的事交给我理。”
华小四在跨出房门的时候看见了紫药。
紫药冷冷道:“你要出去为他证明?”
“没错。”华小四点点头。
“如何证明?”
“很容易,你只要看下去就知道。”华小四神秘一笑。
第六章
东西楼大堂很热闹,其实东西楼的大堂一向很热闹,因为东西楼是有名的酒楼,但是今天的热闹却不同于往常。
“把月皇十三交出来!”松山派大弟子刘放的口气很是差。
“听你这口气,倒象是东西楼匿藏人犯似的。”谢西东瞟了他一眼。
“少废话,我们已得知消息他来了东西楼,我们要为我们师傅的死讨个公道。”二弟子裴庆怒道。
“东西楼是酒楼,有钱便可住下,不论身份,现在他是东西楼的客人。”谢西东冷冷道。
“听你这意思,莫非是想匿藏他不成?”刘放火大道。
“你们就能确定你们师傅一定是被月皇十三所杀?”谢西东问。
“那当然,师傅是死在月冥掌之下,武林中会月冥掌的就只有月皇十三一人。”刘放道。
“你能肯定你师傅一定是死在月冥掌下?”谢西东继续问。
裴庆一皱眉,“师兄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看这小子想是在拖延时间让月皇十三逃跑。”
刘放一醒,道:“有理,小子!让开!”
谢西东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裴庆手中之剑一紧,划起一道亮光向谢西东刺来。
就在剑要刺到谢西东的一刹那,空气中传来暗器破空之声,两枚银针钉钉打在裴庆的剑上,震的裴庆手有些发麻。
裴庆惊起,好厚的内力。
众人抬眼一看,却是一白衣人站在了谢西东身后,绝美的容颜,清灵之气,淡如一株白莲,是那样的清新淡雅。但,绝美的脸上却带微微的怒气,如黑晶般明亮的双眸正怒视着裴庆。
“你是何人?”裴庆问道。
“莫若离。”白衣人淡淡吐出三个人。
众人大震,武林第一才子莫若离!
“你若是敢动他,我要你的命!”莫若离的语气如千年寒冰。
众人细看谢西东一眼,莫非这外貌平凡之人就是传闻中莫若离所爱之人?
谢西东微微一笑,“若离,我们暂且退下,这事自有人会理。”
莫若离眼光一瞟,已看到了华小四走了过来。
华小四走到刘放和裴庆的面前,一笑,“又见面了,那天的西湖之水的滋味还不错吧。”
“你!”刘放大怒,那天西湖之水可是透入心骨的冷,若不是有内力护体,怕已是患上风寒。
裴庆之剑又想动,却见华小四目光一寒,心中颤了颤,终究没敢动。
“你们来找月皇十三是吧。”华小四道。
“没错。”
“你们认定你们师傅是死在月冥掌之下是吧。”华小四继续道。
“对。”
“所以,你们认定是月皇十三杀的人,因为武林中只有他一人会月冥掌是吧?”
“的确如此。”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们结论。”华小四微微一笑。
“什么结论?”刘放不解。
“那就是月皇十三不可能杀了你们师傅!”华小四重重道。
众人一怔,紫药也是一愣,他跟在华小四出来后站在暗观看这一切,为何华小四能说的这么肯定,他究竟有什么铁证?紫药心中纳闷。
“你的证据?”刘放按下怒气问。
“证据就是,”华小四转头看了看谢西东和莫若离,目光扫了扫暗的紫药后,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才是月皇十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不可能!”裴庆叫起来。
“你怎么可能是?!你当我们是瞎子好骗是吧!”刘放厉声道。
紫药大惊,直愣愣地看着华小四。
谢西东和莫若离却是了然一笑。
“呵呵,”华小四笑了起来,“我为何不可能是?我为何不可能是月皇十三。”身子移两步,走到柜台边,拿出一块布在一碗水里润湿后,开始擦拭自己脸上鬓角两边。
一低头,手指沿着脸部轮廓慢慢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头一扬,发一飘,一张清秀细致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波光流转的眼眸里带着清傲,一身清绝的气质散发出来,淡淡一笑,虽只是清秀的面容却带有绝代的风姿。
众人眼睛睁大,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华小四,本是平凡无奇的华小四在转瞬之间却变成清冷悱然的月皇十三!
紫药目光一暗,低下头,心中怒气上涌,他,居然第二骗了自己!
“如此一来,应该能证明了吧。”清越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却不是华小四。
众人眼睛睁的更大,只觉今天的事实在不可思义,因为华小四身后出现一青衣人,同样的清秀面容,同样的清冷之姿,两个月皇十三?!
青衣人微微一笑,对众人道:“你们一直想找我是吧。”
“你……”刘放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究竟是谁?!”裴庆用尽力气吼了出来。
“月皇十二!”青衣人道。
“月皇十二?!”
“没错,我是月皇十二也是去了松山之人。”月皇十二笑道,伸手接过月皇十三递过来的湿布同样擦拭脸颊,同样从脸上取上一张薄薄的面具,再抬头时,却是一张秀丽漂亮的面容,水漾星眸,白皙的肌肤,淡淡一笑间却是那样的恬淡温和。
“从东西楼木簪事件起,我们就易容,也就说,华小四是月皇十三,而月皇十三其实是月皇十二。”月皇十二笑道。
“也就是说,去松山之人是月皇十二,而会月冥掌的月皇十三一直在东西楼,所以,松山派掌门不可能是月皇十三所杀!”月皇十三冷冷道。
第七章
波澜在起伏,除了谢西东和莫若离,在场的众人皆是心惊,谁曾想到这几个月中在江湖中风云啸傲的竟然不是月皇十三,而真正的月皇十三却是在东西楼当一个身份低微的打杂之人。
哗然之后是沉默,大堂里很静,静得掉一针之声都清晰可闻。
半晌,刘放打破沉默,“既然你们会易容,谁知道你们在这几个月中有没有调换过身份,让月皇十二替你扮华小四,而你以你的真实身份出现在江湖中。”
“呵呵,”月皇十三冷笑,“你要这么说也有成立的理由,但是,我敢说你师傅绝对不是死在月冥掌之下!”
“证据!”
“我就让你看清真正的月冥掌是怎样的!”月皇十三身形动,众人只觉眼前一,人已经移到了刘放身边。
衣袖一扬,手腕一转,待刘放还来不及反应,月皇十三已经一掌印在刘放手上的剑鞘上。
刘放大惊,连退两步,月皇十三云淡风清一笑,飘身退回。
刘放拿起剑鞘细看,剑鞘上却无任何损伤,面带疑惑地看向月皇十三。
月皇十三笑道:“你把剑拔出来看看。”
刘放伸手拔剑,剑出鞘,人震惊,手中之剑只剩一半,剑已经被月皇十三震断!
众人骇然,剑鞘外表无任何损伤,而剑却被传入的内力震断,这月冥掌的威力不可小窥!
“看清了吗?”月皇十三低额笑道。
“你们师傅身上是否外部无任何损伤而内里五腑六脏被震伤呢?”月皇十二问刘放和裴庆。
裴庆回想片刻道:“师傅胸口有一个掌印。”
“掌印,我月皇十三要是用月冥掌杀人绝对是不会留下掌印的,要不要找一个人当场试试?”月皇十三笑的轻柔,众人却倒吸凉气。
谢西东微微颔首轻声对莫若离道:“月皇十三不愧是月皇十三。”
莫若离笑着点点头,“幸好他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紫药冷冷的看着月皇十三,眼中的冰冷越来越盛,手一握,人转身离开。
月皇十三眼角余光瞟到那道紫影离去,转头看去,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低下头长叹口气,为何他眼中如此冰冷,是因为自己再骗了他?
月皇十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苦笑,十三和紫药……道不清,说不明,一种迷惑,一种茫然。
“看来事情说清了。”月皇十三看向众人。
刘放低下头,“那我师傅究竟是谁杀的呢?”
“你们继续追查,而这事,我不会放过,因为他伤了我十二哥,我月皇十三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月皇十三朗声道。
“这得罪了,若有消息我们会派人通知你的。”刘放,裴庆向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歉意道,率众人离去。
热闹的大堂再恢复宁静,大堂中站了四个人,谢西东和莫若离微笑着看着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
“需要我们解释吗?”月皇十二道。
“不用,一切都清楚。”谢西东笑道。
“木簪事件里,你扮成华小四,而月皇十二扮成你,是为了更方面查出东西楼主是谁。因为混进东西楼来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而且互相配合能更容易些。但是……”莫若离说到这,月皇十三接了下去,“但是,我们却没料到谢西东就是东西楼主。”
“所以说你们那赌约也没输。”谢西东道。
“没错,我冤枉输掉一把名剑。”月皇十三苦笑。
“赔你如何?”谢西东笑道。
“不用,已经过去,又何妨?”月皇十三摇头。
“我们皆已清楚,我想你再对另一个人解释一下为好。”莫若离看了看后堂。
“紫药……”月皇十三喃喃道。
“去吧。”谢西东道。
月皇十三看了看月皇十二,月皇十二对他一笑,月皇十三点点头,向后堂走去。
紫药房门紧闭,月皇十三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紫药的声音冷冷道。
月皇十三推门进去,却见紫药面无表情的坐在桌旁。
“我来向你道歉。”月皇十三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必要。”紫药回绝。
“为何?”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就没有道歉的必要。”
月皇十三默然。
静默半晌,月皇十三开口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向你解释一切。”
清越的声音在房间中流淌着,缓缓述说着一切,紫药的目光转向他,紫药在问自己,他是华小四或是月皇十三对自己来说有何意义?但,他向自己的解释却让自己感到有一丝的欣慰。
木簪事件叙述完,月皇十三顿了顿,“本来木簪事件结束,我就该离开的,但我却留下了。”
“为何?”
“为了谢西东。”
紫药一惊。
“因为我喜欢上了他!”
紫药眼睛微微一睁。
月皇十三头一仰,笑容中有几分苦涩却又有几分轻松,“其实在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莫若离的,却仍不想放弃,直到完全明白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后,才不甘心的放弃。”
“很傻是不是?”月皇十三凝视紫药。
紫药沉默,他没有资格评说。
“我没有存心欺骗你,也不想欺骗你。”月皇十三苦笑。
紫药转头。
“在你面前,我展现的是真实的自我,不管我的样貌的名字是否变了,在你面前我是月皇十三!”月皇十三字字清晰道。
紫药对上那双令人心动的清澈如水晶般的眸子,在心中清楚的明白,他一直以来看到都是月皇十三而不是华小四!
第八章
“在你心中是否有他的位置?”月皇十二看见月皇十三从紫药房中出来後问他。
“不知道。”月皇十三淡淡道,到现在他并没有理清自己对紫药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乎他。
“有,我可以肯定。”月皇十二点头肯定。
“为何?”
“你眼中有他的影子,心中有牵挂。”月皇十二笑道。
“是吗?”月皇十三低头。
谢西东和莫若离路过月皇十三房间时看到他和月皇十二在收拾包袱。
“准备离开了是吗?”谢西东站在窗边道。
“我们要去松山。”月皇十二道。
“去了结那件事後,我也该回月皇十三门了。”月皇十三笑道。
“会再来吗?”莫若离问。
“当然会。”月皇十三点点头。
“随时欢迎。”谢西东笑的很灿烂。
紫药站在窗边看著月皇十三,要走了是吗?本来他就不是东西楼之人,要走是自然,只是自己却想多看清他一些。
“去向他道别吧。”谢西东目光瞟到了站在对面窗边远望的紫药。
月皇十三一笑,点点头。
缓步走到紫药面前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紫药淡淡道。
“我会再来的。”
“我也知道。”紫药心中明白他会再来东西楼的,他看出了他对东西楼的眷恋。
“所以,等我。”月皇十三话一出,紫药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
月皇十三眼睛微微睁大,紫药笑了,虽然很淡,却很美,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很美,很吸引人。
“说定了。”月皇十三侧头一笑,很清却是很动人。
在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踏出东西楼大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道紫影仍然立在门口。
“紫药迷茫了。”谢西东看了紫药一眼後对莫若离道。
“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莫若离问。
“或许是好事或许是坏事,因为他是杀手,杀手是不允许有感情的,虽然我不曾规定过,但他们都自然而然的压抑自己的感情。但这一……”谢西东微微叹口气。
“但这一可能压抑不下”莫若离把话接完。
“可能吧,也许。”
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向松山而去。
啪的一声,酒杯破裂之声,杯中之酒顺著裂缝流下,上好女儿红的色泽是那样红。捏碎酒杯之人微微冷笑,“嫁祸月皇十三失败!而且他已经决心查出真相了,那麽他就是个很大的阻碍,既然是阻碍那就必须除去。”
光线昏暗的屋中看不清人的面容,却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阴寒。
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坐在路边一茶棚休息。
“我已经拜托七哥替我们查当今武林上有谁的掌法和月冥掌相似。”月皇十三道。
“有七哥出马一定没问题。”月皇十二点头。
“要吗?”茶棚里进来一个手提篮的漂亮卖女孩。
月皇十三转头看见她正带著期望看著自己,微微一笑,取出一锭碎银递给她,“给我那枝白梅。”
女孩高兴的接过银子,取下篮上的白梅递给月皇十三。
月皇十三含笑接过,就在接过的那一瞬间,女孩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袖中滑出一短剑向月皇十三刺去!
月皇十三冷笑一声,手腕一翻扣向她的脉门!
女孩手急收,反腕再此,月皇十二衣袖拂起,扫中了她的手腕,女孩手腕一麻,短剑落地。
女孩一惊,篮扔出,粉色烟雾起。
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立即闭气,身形冲天起,破茶棚屋顶而出。
女孩面若冰霜的看著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落下站在她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月皇十三冷冷道。
“你是怎麽看出我的破绽的?”女孩不答反问。
“你递白梅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掌上的茧,那是练武人会留下的。”月皇十三道。
“原来如此,月皇十三果然不愧是月皇十三。”女孩冷笑。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回答我的吧。”月皇十三道。
“可惜我不想回答!”女孩话音一落,手中白练挥出,直取月皇十三!
月皇十三一闪躲过,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抖绕向白练。
女孩一惊,白练翻飞,软剑紧追不放。
月皇十二神定气闲的看著,因为他看得出这女孩绝非十三的对手。
软剑绞上白练,手腕一翻,内力起,白练被软剑震的粉碎!
女孩大惊,牙一咬,扔出一颗烟雾弹,白雾顿起,遮了人视线。
白雾散去,女孩人影全无。
月皇十二瞟了一眼地上断裂的白练,道:“我知道这女孩是谁?”
“是谁?”月皇十三问。
“五行杀手,水之白练,凌无华。”
第九章
“五行杀手?”紫药看著谢西东手中的信封皱眉。
“这是傅权刚刚送来的消息。”谢西东晃晃手中的信封,“有人雇了杀手界有名的五行杀手去杀掉月皇十三。”
紫药冷笑起来,五行杀手固然有名,却是不及他们七色杀手。
“我很好奇。”坐在谢西东身边的莫若离开口道。
“好奇什麽?”谢西东问。
“是谁雇的五行杀手?”
“好问题。”谢西东点头,“我也想知道。”
“傅楼主没查出吗?”紫药问。
“雇主的名字和资料是保密的,要查不易。”谢西东道。
“你不担心吗?”莫若离看向紫药。
“我需要担心什麽?”紫药冷冷道。
“担心十三。”谢西东道
“我和他没关系,没必要为他担心。”紫药手握了握,转身离去。
“真是冷漠。”莫若离摇摇头。
“因为他是紫药。”谢西东眼帘低垂,心中叹气。
紫药站在东西楼二楼窗边远望,不远是凄冷萧索的西湖。记起月皇十三那句话,等我。他那话说出的一刹那,自己心中流过的是什麽?紫药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
五行杀手,紫药不认为他们杀得了月皇十三,但是既然有人想杀他,那麽也就是跟松山派的事件有关,一切看来是个阴谋,月皇十三被彻底卷了进去,他会有危险的,紫药心中有这个认知,却全然不愿去想自己心中的那迷惑究竟是什么。
谢西东看著紫药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紫药。”轻喊一声,紫药转过头。
“紫药,我给你一个任务。”谢西东道。
“任务?”
“保护月皇十三。”谢西东笑道。
“我现在有任务在身,保护楼主您和东西楼。”紫药皱眉,但心中仍是一惊。
“现在的任务暂且搁下,接受新任务。”谢西东命令道。
“是!”紫药咬牙点头接下。
“五行杀手是吗?”月皇十三在听完月皇十三的说明後笑了起来。
“只比东西楼的七色杀手差。”月皇十二道。
“你认为他们能杀掉我吗?”月皇十三问。
“当然不能,但是说明一个问题。”月皇十二道。
“雇他们来杀你的人一定是杀死松山掌门的人。”月皇十三补充。
“没错。”
“我很有兴趣来玩这场游戏。”月皇十三冷笑。
“水之白练已经失败,接下去,我很好奇会是谁。”月皇十二也笑了起来。
紫药在路边的一个茶棚里坐下休息,他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
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看看周围,有江湖人,紫药冷笑,这就是江湖,江湖人四都在,因为皆在,所以有纷争,只要是江湖人,於这个江湖之中,那自然不免血腥。自己手中已经沾有无数的血腥,只因自己是杀手,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放下茶杯,紫药的目光定格在邻桌一人身上。
红衣瘦弱的一男子,手中把玩著一把五寸长的金色小刀。
红衣,瘦弱男子,金刀,很好,一切都符合资料。
站起身来,走过去。
红衣男子抬头看向紫药,“有事?”
“对。”
“何事?”
“杀你!”
红衣动,金刀扬
紫影晃,衣袖展。
紫药一个翻身,衣袖打掉向自己射来的金刀。
“为何要杀我?”红衣人问。
“因为你是火之金刀,厉千崖。”紫药道。
“我是谁跟你有关吗?”厉千崖继续问。
“有关,因为你要杀之人是我要保护之人。”紫药道。
“你是谁?”
“东西楼,紫药!”
“七色杀手?”厉千崖一惊。
紫药冷冷看著他,厉千崖突然冷笑起来,“你认为你能杀掉我?”
“能!因为我是紫药!”
紫影起,夹著磅礴气势,一点寒光直点厉千崖胸口。
厉千崖大惊,金刀挥出。
金属碰触之声,犹为清脆。紫药翻身退後,手垂下。
厉千崖纳闷,紫药的兵器是什麽?在何?刚才只见寒光不见兵器影子,此时紫药手中也无兵器。
左右手一交叉,两手各持一把金刀向紫药扑过来,厉千崖的动作很快,但,紫药的动作更快,金刀交叉挥向紫药的颈部!
在金刀要割上紫药脖子的一瞬间,紫药瞬间身形一矮,手前伸手中一点寒光狠狠刺了过去。
厉千崖眼圆睁,手上动作停止,人慢慢向後倒下。
紫药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从他胸口抽出一根几寸长的钢针,从怀里拿出一张白布,缓缓擦净钢针上所沾之血迹。
头也不回的离开茶棚。
第十章
松山之所以叫松山,只因为山上松树多,站在松山脚下,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抬头仰望,松山并不高,但却云雾缭绕,别有一番神秘味道。
“当初也是因为此景色不错,才起了心去一看,却不料……”月皇十二摇头叹道。
“事不由人,半点不由人。”月皇十三笑道。
信鸽滑过晴空,扑扇着翅膀冲下,停驻在月皇十三肩膀上。
“七哥的消息来了。”月皇十二一见笑起来。
月皇十三取下信鸽脚上所绑之竹筒,再取出里面所装之纸卷展开一看,不由得笑颜灿灿。
“怎么?”月皇十二看月皇十三那样,断定是好事。
“紫药来了。”月皇十三低眉一笑,不掩内心的喜悦。
十三心动了,半点不由人。月皇十二叹气。
“而且他杀掉了火之金刀厉千崖。”月皇十三道。
“厉害。”月皇十二赞道。
“因为他是紫药。”月皇十三放飞信鸽。
忽闻身后折扇响,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转头看去,却见一白衣人晃着手中扇子向他们走来。
白衣人在两人面前停下道:“两位可是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
“正是,阁下何人?”月皇十三抱拳问道。
“在下樊天青,松山掌门宋越冉的师弟。”白衣人道。
“失敬,失敬。”月皇十二道。
“樊先生如何识得我兄弟二人?”月皇十三问。
“先听了刘放他们的形容,而后得知两位要帮我们调查杀死师兄的凶手,所以一直在此等候,今天终于等到,实在是荣幸。”樊天青笑的温和。
“原来如此。”两人点头。
“我现在带两位上山。”樊天青带头走前,两人跟上。
松树万年长青,所以在这严冬,仍是挺拔青绿,让人稍觉有生机。
崎岖山路,三人如走平地。
樊天青暗叹两人武功之高,不仅如履平地,而且悄无声息。
树林茂密,景色甚好。
“景色不错,好地方。”月皇十三夸道。
“荣幸。”樊天青拱拱手。
树林密,景色好,一切宁静,但是并不是完全宁静,只因有打斗之声,有打斗就表示有冲突,有事件,这就是江湖,江湖之中,从无宁日。
樊天青眉一皱,道声抱歉,翻身跃起,向出事之地跃去。
月皇十三和月皇十二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青绿松树林中,紫影闪动,绿色映衬,紫色耀眼。
樊天青赶到时,却见是一紫衣人正和刘放,裴庆斗在一块。
紫衣人武功甚高,刘放,裴庆明显不是对手。
樊天青折扇一挥,跳入战圈,折扇一展挡住紫衣人的攻势。
紫衣人眉轻拧,衣袖挥去,格开折扇。
“你是何人?”樊天青问道。
紫衣人不答,只说一声,“让开。”
樊天青怒视,好个无礼之人!
折扇动,杀机起。
“紫药。”一声轻喊,紫衣人的攻势停下,望向出声之人。
“紫药。”月皇十三淡笑道。
紫药煞气散去,走向月皇十三。
“你来了。”月皇十三道。
“我来了。”紫药点点头。
“为何而来?”月皇十三问。
“任务。”紫药道。
“任务?”
“我接下任务,保护你。”紫药道。
“仅此而已?”月皇十三挑眉。
“仅此而已。”紫药点头。
“真的没有了?”月皇十三凝视他双眸道。
“当然没有。”紫药冷冷的看着月皇十三,眼中的寒冰依旧。
月皇十三笑了,他知紫药的心思,只是紫药不愿承认,为何不愿,只因为他是东西楼的紫药,因为他是杀手!
“抱歉,误会一场,他是我朋友。”月皇十三向樊天青说明。
“好说,在下樊天青。”樊天青点头。
“紫药。”紫药淡淡说出自己的名字。
紫药?樊天青咀嚼这名字,紫……莫非他是……
刘放,裴庆瞪着紫药,心中不快,这是松山派的地盘,他擅闯不说,而且还不回答他们的问话。
“他前来协助我们。”月皇十二道。
“有劳了。”樊天青笑道。
紫药点头。
一行人向松山派走去。
松山派的具体位置在松山的半山腰,半山腰上平地一片,平地上屋宇楼阁,煞有气势,这就是松山派。
门口一对石狮,朱红大门,白色灯笼高挂,在寒风中摇晃,更显凄凉。
樊天青推开大门,众人走了进去。
第十一章
肃穆沉静,松山派因掌门之死,一切沉浸在凄凉中,寒风吹,更是萧索一片。
樊天青长叹,“现下如此凄然,让你们见笑了。”
“贵派还没选出新任掌门吗?”月皇十三问。
“在没找出凶手之前,暂时不选,现在一切我暂时代管。”樊天青道。
“辛苦你了。”月皇十二道。
“一切还好。”樊天青点头,“你们一路而来也累了,先休息吧。”
“没事,我们想先看看宋掌门的尸体可否?”月皇十三问。
“随我来吧。”樊天青带三人走到松山派后堂的冰窖中。
宋越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冰窖中间。
月皇十三,月皇十二和紫药上前细看。
致命之伤在胸口那一掌,轻轻掀开衣服,一个淡淡的掌印还清晰可见。
“内脏碎裂,一招毙命。”樊天青叹道。
“我的月冥掌也是震碎内脏,但却不会留下掌印,不过照此看来也和我的月冥掌有几分相似。”月皇十三缓缓道。
“惭愧,是我们没有辨明,所以才造成此误会的。”樊天青道歉。
“樊先生不必如此。”月皇十二道,“本也是不好辨明。”
“十二哥,那天你和那人斗过,没有看清样貌吗?”月皇十三问月皇十二。
“天太黑,无法看清。”月皇十二摇头。
一行人离开冰窖,樊天青吩咐下人准备了厢房,让他们休息。
月皇十三没有去自己的房间,却是去了紫药的房间。
紫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月皇十三没有说话。
“你来保护我是西东给你的任务?”月皇十三问。
“没错。”紫药道。
“那若是没有任务,你会来吗?”月皇十三道。
“不会。”紫药答的很干脆。
“为何?”月皇十三心中莫名的有一丝痛。
“我的任务是保护东西楼和楼主,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紫药的冷漠依旧。
“你真如此想?”月皇十三眼里有丝失望。
紫药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紫药,东西楼的杀手!”紫药的回答是如此的令人心寒。
月皇十三黯然,起身离去。
紫药看着他的背影,却觉那带着伤感与忧愁。
月皇十三在自己房间门口看见了月皇十二。
“你在忧愁。”月皇十二道。
“你知?”
“因为你眼中有愁思。”月皇十二道。
“我该掩去的。”月皇十三苦笑。
“因为紫药?”月皇十二问。
“我好像动了情。”月皇十三仰望天空,苦涩道。
“情已动,无法收。”月皇十二拍拍他肩,“他是紫药,是杀手,所以不能有情。”
“我知道,所以愁苦。”月皇十三淡淡道。
“你要放弃吗?”月皇十二问。
“不!”
“为何?”
“因为我是月皇十三!”月皇十三笑了,他是月皇十三,所以不会轻言放弃。
月皇十三坐在房里,天已暗下,烛火通明。
事情要如何查起,先查宋越冉和谁有仇,再等七哥的消息,看江湖中谁擅长和月冥掌相似的掌法,再来小心五行杀手。当然月皇十三不指望能从五行杀手口中问出什么,因为杀手界的规矩是绝不透露雇主的任何消息。
房门轻敲两下。
“谁?”月皇十三问。
“送茶水。”门外之声答道。
“进来。”
门外之人推门进来,低头走过来,把茶壶放在桌上,再放上茶杯,在放上最后一个茶杯时,突然一丝银光闪过,一根银丝抛出缠上了月皇十三的右手腕。
月皇十三一惊,翻身跃起,手却被银丝紧紧拉住,“五行杀手,木之银丝,于随星!”
“有眼光!”于随星冷笑道。
月皇十三右手运力,于随星摇头大笑,“没用的,这是天蚕丝所制,你无法震断的。”
再一拉,月皇十三手腕上丝丝鲜血渗出,月皇十三身形转动,左手快如闪电的从腰间抽出软剑,划向银丝。于随星翻身一扭,银丝随他手走,闪过那一剑。
月皇十三一笑,人突然跃起,手用力一带于随星,于随星被他带得前倾,乘他脚步不稳,月皇十三清啸一声,破窗而出,于随星也被他那股力道拉得飞了出去。
站稳脚步,于随星左手银丝抛出,绕向月皇十三脖颈。
寒光闪,紫影现,在银丝将要绕上之时,一点寒光缠上了银丝,阻止了银丝的去向。
于随星大惊,转头一看,紫药面若寒冰,眼带杀气。
手中钢针挑开银丝,刺向于随星。
于随星立刻躲闪,月皇十三一笑,右手拉紧,绊住于随星的去路。
紫药的动作很快,快的出乎于随星的想像,月皇十三的阻碍使他慢了一步,就这一步之差,紫药手中的钢针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于随星睁着眼倒下,眼里全不甘。
月皇十三摇头叹气,轻轻解下手腕上的银丝,鲜血顺着银丝滴下,是那么的刺目。
紫药怔怔的看着,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痛,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扔给月皇十三,转身离去。
月皇十三接过,笑了,他,并不是全然的无情。
第十二章
月皇十二在低头为月皇十三受伤的手腕包扎。
“不碍事的。”月皇十三淡笑。
“我知道,但我为你担心。”月皇十二叹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我现在有点高兴”月皇十三在笑。
“为何高兴?”月皇十二问。
“因为紫药。”月皇十三道。
“紫药?”
“他不是全然的无情,不是全然冷漠对我。”月皇十三从怀里拿出那方手帕。
月皇十二也笑了,“你在乎他比在乎我多。”
“你吃醋?”月皇十三失笑。
“我若说是,你会相信吗?”月皇十二侧头。
“信,吃醋是好事,代表你很在乎我。”月皇十三大笑起来。
“那是自然,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月皇十二温和道。
当樊天青知道五行杀手混进松山派暗杀月皇十三之时,极为震怒。月皇十三摸摸鼻子,却不认为这是多大一件事,毕竟自己没死不是吗?但樊天青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松山派是他的地盘,月皇十三是他的客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就是说明自己的防卫太差,警惕太低,是损了自己的面子。
紫药冷冷的看着樊天青教训松山派的弟子,眼中闪过不屑。
樊天青发现紫药在看他,转头过去,却听见紫药对他说,月皇十三由他来保护,松山派不必操这个心。
“为何?”樊天青微微有些发怒,但他掩饰的很好,脸上还是一派温和。
“因为这是我的任务。”紫药答的理所当然。
樊天青真的很想发火,因为他认为紫药是在看不起他,看不起松山派。
月皇十三摇头,因为紫药的脾气本就如此,但是两方伤了和气也不是件好事。
“我有能力自保。”月皇十三道。
“可是……”樊天青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皇十三打断,“你忘了我是谁?我是月皇十三。”
樊天青默然,月皇十三,月皇十三门门主,武林顶尖的好手,这样的人,还需要他们的保护吗?
房间中,三人坐在桌旁。
“七哥的消息到了。”月皇十二拿出一条纸卷。
“有谁能使和我的月冥掌相似的掌法?”月皇十三问。
“岭南,水家水云掌,凌州赵献,风绝掌,武陵山云飞老人云绵掌,还有……”月皇十二顿了顿,“东西楼主。”
月皇十三笑了起来,“东西楼主?理由是什么?”
“东西楼主的武器是他的手,虽然不知有什么绝技,但是能做到杀人无声,也可以列入。”月皇十二道。
紫药皱眉,月皇十三大笑。
“下有机会我去问问西东,看他是否会这种掌法。”月皇十三笑道。
“这几人事发之时都没离开过自己所住之地,但是,云飞老人曾传授过云绵掌给别人。”月皇十二继续道。
“哦,是谁?”紫药问。
“不知,没查出。”月皇十二摇头。
“那暂不从这个线索着手,再找别的线索。”月皇十三道。
“你们觉得樊天青这人如何?”月皇十三突然转移话题。
月皇十二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温和有礼,表面感觉不错。”
“表面不代表内心,温和不代表人好。”紫药冷冷道。
月皇十三看向紫药,心中在笑,因为这话用在紫药身上也可,表面的无情不代表他内心真正无情,冷酷不代表他彻底无心。
“你怀疑他?”月皇十二问。
月皇十三点头,问月皇十二在察看宋越冉尸体的时候是否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月皇十二摇头说没有。
没有打斗痕迹,一掌致命代表什么?
紫药恍然,“代表凶手是宋越冉熟悉之人,所以没有防备。”
月皇十三再继续分析,“宋越冉死了,谁来继承掌门之位?”
“大弟子刘放和二弟子裴庆显然能力不足,也无魄力,此刻最佳人选是樊天青。”月皇十二道。
“再者,樊天青在谈到宋越冉的死之时,没有悲痛的情绪,所以我怀疑他。”月皇十三道。
“樊天青会云绵掌?”紫药问。
“不知道,但可以试探。”月皇十三道。
“如何试探?”月皇十二问。
“很简单,杀他!”
第十三章
一句杀他,说的是轻松,做起来却是困难,月皇十三说出后,紫药眼微微一眯,“我去。”
“为何?”月皇十三看着他。
“我是杀手,杀人正好合适。”紫药道。
“这工作不好做。”月皇十二提醒。
“我知道,一是要顺利探出樊天青的底,二是要不能让他发现杀他的人是谁,三是,这里是松山派的地盘,对我们不利。”紫药漠然一点一点道来。
“你一切都明白,我不想你涉险。”月皇十三幽幽道,语气中透露着关心。
紫药看了月皇十三一眼,冷冷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所以我去。”
“你要坚持?”月皇十三问。
“没错。”紫药答的很坚决。
“好,不过,要答应我,不能受任何伤。”月皇十三伸一手指在紫药面前。
紫药凝视半晌道:“我明白。”
夜静三更,山风吹过却觉更是寒冷,一袭黑影出现在北院的长廊上,轻移两步,一转头,身子上跃,翻上横梁,两个松山派弟子走了过来。
待人走远,黑影悄然无声落下,继续向樊天青的房间掠去。
一灯如豆,窗棂上人影显,樊天青似乎是在看书。
黑影摸到门边,轻敲一下房门。
“谁?”里面出声了。
黑影不答,再敲。
门里传出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黑影闪在一旁,门轻轻打开,樊天青纳闷,门外没人。
突然一点寒光直刺向樊天青,樊天青大惊,袖中折扇滑出,勉力挡下这一剑,“你是何人?”
黑影不答,挽剑再刺,樊天青折扇一展,迎了上去。
三招后,黑影突然撤身,向外飘去。
樊天青眉一皱,略一思索,立刻追了上去。
月皇十三静坐灯下,他在等,在等紫药的消息,虽然有丝担心,但他相信紫药的能力,因为他是东西楼的紫药。
想起那道冰冷的紫影,月皇十三苦笑连连,自己的情已外露,他却丝毫不领,冰冷依旧,只在偶尔透露出一丝的关心,那感觉是那样的陌生,仿佛两人之间就从无交集似的。月皇十三明白,因为他是杀手,所以他冷漠,他无情,他不能拥有那分感情。但月皇十三也知道,紫药的心在迷惑,虽然未曾动情,却也不是完全无心。
低头沉思,右手却抚上了腰剑的软剑,低低笑了起来,这回用软剑,下回换一样兵器玩玩。
地在动,桌子在震,当然这不是地震,而是……
碰的一声,地板飞起老高,沙石飞扬,尘土中蹦出一人,一对黑爪直取月皇十三!
樊天青追逐黑影到了树林里,黑影脚步停下,背对着他,樊天青离他五步远,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杀气。
“你究竟是何人?!”樊天青高声问。
“杀你的人!”黑影的声音低沉暗哑。
剑走偏锋,所刺之位刁钻古怪,樊天青心神一凛,全力对付。
黑影的武功相当高,樊天青额头泌出一层冷汗。
剑招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令樊天青有些手忙脚乱,三十招后,黑影一剑打掉了樊天青手中的折扇。
樊天青一愣,却又立即阴冷的笑起来,“不好对付啊,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
双掌一错,一套柔中带刚的掌法使了出来。
云绵掌!黑影眼神一冷,来之前月皇十三大概形容了一下月冥掌,云绵掌若是和月冥掌有些相似,那么同样的都是走阴柔路线,似柔似刚,松山派以剑法和铁骨扇见长,樊天青在极不利的情况下使出这套掌法,那么一定是云绵掌!
“土之黑爪,扬厉尘。”月皇十三在闪过那对黑爪后,笑道。
“月皇十三我要你的命!”扬厉尘极是恨月皇十三,因为他,他们五人已死两人。
“可惜,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能给你!”月皇十三软剑出,划过一道流光直取扬厉尘。
黑爪绞上软剑,软剑被缠在黑爪上,扬厉尘冷笑连连。
月皇十三镇定自若,微微一笑,身形跃起,一翻,手中软剑内力蕴满,竟然震断了黑爪的勾爪!
打斗声引来了松山派的弟子和月皇十二。
当他们赶到时,却然看见的是,月皇十三的软剑绕上了扬厉尘的脖子,微一用力,扬厉尘颈断而死!
月皇十二微微叹气,“他们不该来杀你,因为你是月皇十三。”
“对,他们不该来,因为想杀我的人通常都比我早死。”月皇十三微微冷笑。
松山派的弟子看得倒吸冷气。
剑光和掌风交错,一时间还难分胜负。
黑影突然撤剑,翻身一跳,跃出战圈,展开绝顶轻功,飘离。
樊天青一怔,立刻追上,追了几步后,却发觉黑影的轻功实在是一绝,在暗黑的树林中恍若幽灵在飘。
追不上人,阴鸷地眯起眼,樊天青一掌震断身旁的大树,冷冷看了看黑影飘离的方向后,愤然转身回去。
第十四章
风很冷,樊天青眉头轻锁,展开轻功向松山派奔去,停落在门口时,有东西轻轻拂过他的眉梢,伸手一接,赫然发觉是几片雪,下雪了!
跨进大门时,抬眼便看见大厅里灯火通明,眉一拧,快步走了过去。
尸体!大厅里摆放着一具尸体,尸体脖颈断,眼睁圆,满脸的不甘。
月皇十三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月皇十二则看向刚进大厅的樊天青。
紫药站在月皇十三身后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师叔。”刘放一见樊天青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樊天青在问完是怎么回事后,一脸的自责,连连向月皇十三道歉。
月皇十三淡淡一笑,“不必道歉,说起来这五行杀手还是我引来的,是我给你们添麻烦才对。”
“哪里。”樊天青勉强一笑。
“不知这么晚了,樊先生去哪里了?”月皇十二问道。
“有人想杀我。”樊天青神色一冷。
“师叔。”松山派弟子一听皆是一惊。
“有这等事?有人潜入松山派想杀你,那是否会是那杀了宋掌门之人呢?”月皇十三问。
“不清楚。”樊天青摇头。
月皇十三看了一眼紫药,紫药微微一点头。
“此时已晚,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月皇十三说完,与月皇十二,紫药离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樊天青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烛火跳跃,房中三人。
“如何?”月皇十三问。
“应该是他。”紫药道。
“试探出了?”月皇十二问。
“他用了一套和月冥掌有些相似的掌法。”紫药道。
“那就可能是云绵掌。”月皇十三道。
“但是,”月皇十二看看两人道,“即使我们知道他是用的云绵掌,也知道他的嫌疑最大,可我们没有证据,应该说没有铁证。”
“他掩饰的很好,几乎不露破绽。”紫药语调冷冷道。
月皇十三沉思。
月皇十二皱眉。
紫药面无表情。
半晌,紫药开口,“想不出办法,暂时搁下,小心五行杀手,还有两人。”
月皇十三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是。”紫药冷冷否认,“保护你是我的任务,你若是死了,我任务就是失败。”无情的话语让月皇十三黯然合眼。
月皇十二苦笑。
紫药起身离去,月皇十三叹气重重靠在椅背上。
月皇十二拍拍他肩,“路还漫长。”
“是的,很长,很难。”月皇十三苦笑。
“还是不放弃?”月皇十二问。
“不放弃,月皇十三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月皇十三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月皇十二笑了,这就是月皇十三,一个坚韧之人,一个顽固之人,也是一个任性之人。
“加油。”月皇十二淡笑。
紫药房间的烛火闪,紫药没睡,因为他在思索,在沉思,在问自己的心,为何有时脑子里会浮现那道清冷的影子?他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否对他有一丝的关心……
一夜无眠的两人……
雪,晶莹洁白的雪,冰凝万物痕无影,雪绕千般画消魂。
“下雪了。”月皇十三一身白色狐裘站在走廊上,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南方极少下雪,但因这里是山上,要比山上冷许多,是得以看到了难得的雪景。
紫药看到了一身白的月皇十三,他第一看到月皇十三穿白衣,以往的他总是一身青衣,但紫药却觉得很适合,白衣的月皇十三还是那样的清绝孤傲。
月皇十三看到了紫药,紫药还是一身紫衣,在一片白中,紫色是那样的醒目,却又是和白色融合的那样和谐。
“来玩雪。”月皇十三伸手拉过紫药。
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象个天真的孩子。紫药愣了,这是月皇十三的另一面,开朗乐观,却是很少出现的一面。
被月皇十三拉到庭院中,还未反应过来,月皇十三手中的雪球已经扔了过来。
下意识的闪身躲开,紫药有些发愣。
“一起玩。”月皇十三抛抛手中的雪球。
紫药怔怔的看着他,一起玩?玩?这个字,从小就不曾出现在他生活中,自他懂事开始,他需要知道的就是如何杀人,如何在腥风血雨中求生存。
手伸到假山上,取过一团雪,静静地看着。
“扔过来啊。”月皇十三笑道。
紫药眼帘一垂,笑了,很淡,却象雪里的一枝白梅,很美。
月皇十三也笑了,第二了,这是他第二看见紫药笑了。
紫药看向月皇十三,月皇十三的笑容是灿烂的,很浓,象是那为白色添彩的一枝红梅,很艳。
手轻轻一扬,雪球扔了过去。
月皇十三拍手笑着,躲开,转身捏起一团雪球再扔向紫药。
当月皇十二路过时,看到的是一紫一白两道影子在庭院里跳跃,欢呼。月皇十二笑颜展开,很清却恬静动人。
白色,一片白,正因为四周都是白色,所以,突然加上一道危险的白色,极让人不易察觉,当月皇十三跳到被雪染成白色石块旁时,突然从石块后射出一道白练!
第十五章
白色,苍茫之色,皆因周围一片白,所以突然多出一条白练让人防不胜防。
月皇十三的反应极是迅速,在白练要卷中他的一瞬间,他已经向上跃起。电光火石间,紫药已经移到了白练射出的地方,一掌震碎了石块。
一道白影从石块后蹦出,一个腾空翻转,落在一丈之外。
“水之白练,凌无华。”月皇十三皱眉。
“上,你逃了,没想到会再来。”月皇十二这时也赶到了月皇十三身边。
“因为我的任务没完成!”凌无华柔美的面容上一片煞气。
“你认为你能完成吗?”月皇十三冷笑。
“不试试看的话,怎么知道呢。”凌无华话音落,白练再出。
月皇十三闪身躲过,“我不想杀女人。”
“你不想杀,我杀。”紫药身上的寒气外散。
“你能下手?”月皇十二问。
“能!因为我是杀手!”紫药冷冷道。
凌无华闻言娇躯颤了颤,“你是谁?”
“紫药。”
“七色杀手?!”
“知道就好。”
凌无华身形移动,眼中突然精光一闪,白练抛出,却夹杂了点点寒光。
紫药钢针刺去,月皇十二衣袖一展,再一卷,卷住射来的淬毒的透骨钉。
月皇十三冷冷一笑,一掌拍向凌无华。
凌无华纵身跳到一个雪堆旁,躲过这一击。
月皇十三跟近,身上狐裘一抛,牢牢卷住白练。
令人不解的是,凌无华面上没有惊讶只有冷笑。
月皇十三心中疑惑。
突然雪堆动了,一道黄光破雪而出!
带着千钧之势,直劈月皇十三。
月皇十二大惊,紫药立刻扑向月皇十三。
月皇十三脚移,身闪,却不料凌无华的白练卷住狐裘一运内力逼住了月皇十三的行动。
洁白无暇的地面,红梅朵朵,那样的鲜艳,却又那样的让人心惊。
血顺着月皇十三的肩流下,滴在地上,在雪中画出一朵朵娇艳的红梅。
月皇十二大怒,掌风中带着煞气直拍向从雪堆中冒出的人。
紫药心猛的一抽,钢针刺出,速度之快,若闪电,划破白练直刺到底,整个没入凌无华的胸口。
再狠狠一抽,凌无华胸口染血,身躯一软,倒了下去。
月皇十二一掌拍在那人的肩上,那人捂肩后退。
月皇十三脸色苍白,对紫药微微一笑,身子便软倒,紫药伸手一揽,把他揽入怀中。
“金之黄鞭,何飞冲!”月皇十二怒道。
何飞冲咳出口血看了一眼凌无华后,突然哈哈大笑,“失败了,我们五行杀手的任务彻底失败!他们死了,都死了,所以,我也不独活!”笑声震震,在雪中却更是凄凉无限。
“我不想杀人,但是你伤了十三,所以我不得不杀你!”最后一字一落,月皇十二掌已出,九幻掌,变化万千,虚虚实实,难以琢磨。
何飞冲只觉眼前掌印无数,月皇十二也似幻化成了几个。
想要躲开,却发觉,全身已经笼罩在月皇十三的掌法之下。
致命的一掌印在了何飞冲的胸口,十成的内心,震碎了何飞冲的心脉,一道血箭从何飞冲口中喷出,人向后而倒。
血,雪,红与白的交织是那样的心惊,却又是那样的红艳。
当樊天青赶到之时,见到的是满地的殷红,在雪的衬托下犹为刺目,刺的人眼睛发痛。
月皇十三脸色苍白,白衣上血迹斑斑昏迷在紫药怀中。
紫药的脸比以往更为冰冷,紧紧抱着月皇十三。
月皇十二眼帘垂下,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来迟了,我来迟了。”樊天青满脸的自责,再看看月皇十三,极是内疚。
“我立刻去找大夫。”樊天青担忧道。
紫药没答话,冷冷瞟了樊天青一眼,抱起月皇十三向厢房走去。
月皇十二跟上,却也没有搭理樊天青。
樊天青脸色难看,微微有些发青,月皇十二和紫药的态度扫了他的面子,心中怒,却又是不好发作。
把月皇十三轻轻放在床上,转头看看门窗外,见没人跟来,紫药轻叹一口气,“不用装了。”
月皇十三眼睛睁开,翻身起来,“你的怀抱满温暖的。”
紫药瞟了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月皇十二坐到床边,叹气摇摇头,“为何故意受伤。”
月皇十三看看自己的肩,他的伤根本不重,被鞭子劈到时,他已经避开了要害,而且运力卸掉了八成的力道,肩上只不过擦破了点皮肉。
“我这样做是为了当樊天青降低防备心。”月皇十三笑道。
月皇十二也笑了,“我就知道。”边说边伸手解开月皇十三的衣衫,“伤虽不重,但还是需要包扎。”
“因为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只能引蛇出洞。”月皇十三道,“我要制造我受了重伤的假象。”
“你制造假象,让樊天青降低戒备,然后再由我和月皇十二假装在无意中透露出我们已经找到不少证据,因为你受了重伤,那么此刻杀你最为合适,你认为樊天青会动手来杀你,而就此,向松山派暴露出他的真正面目。”紫药已经摸透了月皇十三的心思。
“聪明,完全正确。”月皇十三大笑。
“你认为他会动手吗?”月皇十二问。
“会的,因为我死了,对他大大减小威胁。”月皇十三胸有成竹道。
第十六章
樊天青在思,他在思什么?思的是究竟是谁杀的宋越冉吗?不,是在思月皇十三的伤究竟怎么样,他是在关心吗?当然不是……
樊天青找来的大夫,被紫药和月皇十二赶了出来,理由是,他们都会点医术,而且月皇十三的伤虽重,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樊天青在月皇十三房间外晃了两圈,他想确定月皇十三是否真的是受了重伤,虽然当时看到的是他白衣上血迹斑斑,但是,月皇十三这人却是老谋算,不得不提防。
看看四周无人,樊天青从窗户的缝隙看去,却见是紫药在给月皇十三喂药。
月皇十三面无血色的靠在紫药怀中,紫药端着药碗,手拿勺子一口口的喂他。
“窗外有人。”月皇十三喝完药,头埋进紫药怀里轻声道。
“我知道。”紫药低声道。
暗瞟窗外之人一眼,紫药转头道:“药喝完了,你休息吧。”
起身想离开,却被月皇十三一把拉住,“你的怀里温暖,让我多靠一会。”
紫药默然,看着月皇十三那细致的容颜,心中泛起涟漪,为何在看见他受伤之时,心中会痛,真的会痛,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清晰,想忽略掉也不行。那是什么……是我这个杀手不该拥有的情感。
狠下心准备拒绝,却见月皇十三眸子里的忧愁,不忍,叹一声,留下,任由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月皇十三淡淡一笑,伸手勾住紫药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你的心中的情感的。”
紫药陡然一惊。
“你心中有情。”月皇十三手指轻轻一点紫药的胸口。
“我没有。”紫药冷硬道。
“撒谎。”
“实话。”紫药冷着脸。
“我不急,我会等,等你承认的那一天。”月皇十三笑的有些苦涩。
目光瞟一眼窗户,窗外人影晃了晃,消失了。
离开月皇十三房间外,樊天青冷笑,原来那两人是那种关系……
“碍眼的人走了。”月皇十三轻笑,“抱我出去赏雪。”
紫药闻言冷冷看他一眼,“你自己能走。”
“我即使能走也要装着不能走,既然是要演戏就要演真。”月皇十三在笑,几分狡黠,几分温柔。
“抱我出去。”再恳求。
紫药合眼长叹,拿起床边的白色狐裘裹在月皇十三身上,拦腰抱起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栏杆上坐着。
月皇十二来找月皇十三时,见到是这样一幕场景。
那紫色冷冷的人怀中抱着一个雪团,及腰长的青丝散下,衬在白色中显得是那样的醒目,清秀的容颜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轻靠在紫衣人怀中,紫衣人自己没发觉此时他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柔。
白与紫的融合竟是那样的协调,那样的柔和。
月皇十二转身离去,因为不忍打扰那赏心悦目的一切。
“我喜欢雪。”月皇十三道。
紫药目光转向空中细细撒落的雪。
“因为很美,很纯。”月皇十三呢喃道。
“很美很纯,与我无缘。”紫药道。
“为何?”
“白色的雪不适合我,适合我的只有红色的血。”紫药的话中透出的却是浓浓的凄凉。
月皇十三笑了起来,“我虽然喜欢白色的雪,可那也不适合我,因为我是江湖人。”
江湖,波澜翻滚的江湖,血雨腥风的江湖,只因在江湖,所以,他们永远不适合那纯净的白色。
紫药和月皇十二坐在月皇十二的房间中喝茶。
“十三呢?”月皇十二问。
“睡了。”紫药道。
“辛苦你了。”月皇十二笑道。
紫药摇头。
“你只让你照顾。”月皇十二道。
“麻烦。”紫药道。
“让他任性一。”月皇十二道。
“你这算请求?”紫药问。
“算是吧。”月皇十二苦笑。
“就这一。”紫药眼帘垂下低头喝茶,“有人来了。”
月皇十二目光扫一眼窗户,转向紫药,“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了。”
紫药点头,“首先可以判断,杀宋越冉的人是他认识之人,因为没有打斗的痕迹。再来根据月皇零七的消息判断凶手应该是会云绵掌的人。”
“有了这两个证据,事情已经好办多了,现在就等十三的伤后,由他分析判断,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出凶手了,十三的判断分析能力可是一流的。”月皇十二道。
在外偷听的樊天青听到这,拳紧握,眼中的危险的光芒越来越盛,不妙,实在不妙,他还是有点小看了他们,已经掌握两个证据了,两个证据,月皇十三的判断分析能力,月皇十三……看来不除掉你实在是不行,既然五行杀手已经失败,那么……
第十七章
月皇十三靠坐在床上,脸上虽无血色,眼睛中却闪着灵活的神采,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因为紫药坐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微微一笑,伸手勾住紫药的脖子拉过他,头埋进紫药的颈项。紫药一怔,伸手想拉开他,却听见月皇十三在他耳边呢喃道:“今晚可能樊天青就会行动,因为我的伤会一天天好起来,樊天青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和十二哥把握好时间,把刘放他们引到我门外来。”
“你要小心。”紫药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伸手抱住他,语调中带着关心。
“我会的。”月皇十三淡然一笑,“让我多靠一会行吗?”
“随你。”紫药眼低下,静静的看着靠在他怀中之人,心中某在慢慢沉陷。
紫药心中生起想疼惜眼前之人的感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揽着他纤细的腰身,感觉怀中之人象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似的,虽然明知他苍白和憔悴都是装出来的,但是心中的怜惜生起却无法压下。
月皇十三很满足,他希望能这样静静的靠在紫药温暖的怀中,他的心是冷的,但他的身是热的,只希望能这样靠着,一辈子靠着……
傍晚时分,下了两天雪停了,但大地早被苍茫所覆盖,寒风卷起点点雪直袭而来,众人都拉拉衣领,埋怨今年的冬天真是冷。
屋里铜炉里燃着炭火,为冰冷的房中带来丝丝暖意。
月皇十三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书,红红的炉火映的他脸上红晕一片,黑玉般的眸子沉静却又光芒闪耀。
翻完一本书,算算时间,快两更天了。
该来了,月皇十三嘴角泛起冷笑。
果不所料,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房门推开,樊天青端着一个瓷碗走进来。
“樊先生,这么晚了有何事?”月皇十三问。
樊天青端着瓷碗走到床边,微微笑道:“见你的伤还没好,我叫厨房炖了参汤。”
“多谢关心。”月皇十三点头道。
“那就趁热喝了吧。”樊天青把碗端到月皇十三面前。
“只怕这不能喝。”月皇十三没接,含笑道。
“为何?”
“因为有毒!”
樊天青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说笑了,怎么会有毒呢?”
“别的参汤没毒,唯独这碗有毒,因为是给我喝的。”月皇十三嘲讽道。
“不可能吧。”樊天青还在笑。
“当然可能。”
“理由?”
“因为你想杀我!”
碗放下,樊天青眼中闪着阴狠,温和不在,“看来你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
“知道不多。也只知,是你用云绵掌杀了宋越冉。”月皇十三笑道。
“已经很多了,多的足以让我杀了你!”话音落,铁骨扇出。
月皇十三一个翻身跳下床,喘息几声,退到墙角,“你为何要杀宋越冉?”
“因为我想当掌门!”樊天青铁骨扇直指月皇十三。
“你可以让宋越冉传掌门之位给你,何必杀他?”月皇十三一侧身,躲过挥来的一扇。
“他不肯,当时争掌门之位时,他赢了我半招,赢的很险,我的天资比他高,他一直嫉妒,掌门之位是我的!”樊天青扇点向月皇十三的肩井穴。
月皇十三装着费力躲开,眼光瞟瞟窗外,窗外隐约有人影闪过,心中一笑,紫药和月皇十二已经把刘放他们带来了。
月皇十二挡住听见这些想要冲进去的松山派的弟子,让他们稳住,因为事情还没完结。
紫药拳头紧握,他不能否认,他在为月皇十三担心,虽然他知道月皇十三的能力,但是担心却无法抑止。
“所以,你杀他。”月皇十三继续问。
“没错,刘放他们还不成气候,杀了他,我就是掌门。”樊天青招招紧逼。
“为何嫁祸我?”月皇十三问。
“因为你恰好出现在松山,云绵掌和月冥掌有某些相似,但我却估计错误,出现在松山的不是你而是月皇十二!”樊天青目光一冷,招式更加凌厉起来。
“是因为我上了松山来调查此事,所以你雇了五行杀手是吗?”月皇十三脚尖点地,一个腾身,从樊天青头上跃过避开这一招。
“没错,可惜失败,紫药!东西楼的七色杀手,他的到来也是我计划中的一个变数!”樊天青满脸的不甘。
“而后因为我查出宋越冉是在没打斗痕迹之下死的,所以是死于熟人之手,再来又试探出你会云绵掌,所以,你想先杀了我,再去杀了紫药和月皇十二灭口是吗?”月皇十三道。
“那天来杀我之人果然是你安排的。”樊天青恨恨道。
“没错,那天之人是紫药,是为了试探出你是否会云绵掌。”月皇十三笑了起来。
“你果然该死。”樊天青目光一寒,铁骨扇一收,双掌一错。
“我不该死,该死的人是你。”月皇十三站定,冷冷看着他。
双掌翻飞,云绵掌出,柔中带刚,变幻莫测。
双掌交叉,月冥掌起,轻灵柔韧,变换万千。
掌风之声,内力十足,樊天青一惊,“你……”
月皇十三憔悴之色一扫而无,“我根本没有受重伤!”
“你……”
“你上了我的当!”月皇十三冷厉道。
碰的一声,门被人推来,一群面带愤怒之色的人涌进来,个个长剑出鞘直指樊天青!
第十八章
樊天青一惊,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月皇十三果然是月皇十三,你这招苦肉计用得好啊!”
“过奖,过奖。”月皇十三笑道。
“樊天青!”刘放怒喝一声。
“怎么,要杀我?”樊天青冷冷的笑着。
“废话!你杀了我们师傅,还嫁祸别人,还装无罪,你该死!”裴庆怒不可遏道。
“杀了又如何,嫁祸又如何?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樊天青斜睨他们一眼。
“有时自己想做的事往往会造成别人的痛苦和悲剧。”月皇十二叹气道。
“别人如何我不管,我只为我自己。”樊天青道。
“不知悔改。”紫药冷冷道。
“那又如何?!”樊天青轻蔑笑道。
“杀了你!”刘放长剑一挑,向樊天青刺去。
铁骨扇从袖中滑出,扇面一展,扇骨中藏的毒针向众人射来。
众人一惊,翻身跳跃躲闪。
紫药衣袖一卷,几根毒针卷入袖中,再一展袖,毒针倒射向樊天青。
樊天青铁扇一接,收回毒针,云绵掌起,一掌拍向离他最近的刘放,刘放剑挑樊天青手腕,樊天青招式一变,刘放剑走空,被打个正着,喷出一口鲜血倒退数步,樊天青长啸一声,就由这个缺口向外冲去。
月皇十三一笑,轻功施展追向樊天青。
紫药和月皇十二紧跟其后,众人只见一道白影,一道紫影,一道青影如箭般射出,霎时不见了踪影。
众人不禁赞道,好高明的轻功。
裴庆扶住刘放,招呼众人齐追樊天青,不能让那个杀人凶手跑掉。
樊天青冷汗滴下,不为别的,只因为身后紧追不舍的三人,皆是一流高手。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想嫁祸月皇十三,从头到尾他就小看了月皇十三,原以为他年纪轻,阅历就浅,却没想月皇十三门的门主果然不是吃素的。整个计划就败在他手中,真是心不甘!
月皇十三冷冷一笑,突然清啸一声,身形一变,人如风般掠起,飘向樊天青,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转眼间追到了樊天青的身后,一道紫影也紧追过来,紫药的轻功也是顶尖的。
月皇十二亦是跟在月皇十三之后。
月皇十三腰间软剑抽出,一晃,黑暗中隐隐生辉,宛若一条灵蛇直咬向樊天青的后肩。樊天青扇子打来,隔开这一击。但因为这一击使他速度慢下,紫药一个翻身跃到樊天青之前,挡住他的去路。
月皇十二衣袖拍出,衣袖就是他的武器,卷云袖,招招夺命。
三大高手的夹攻中,樊天青的云绵掌威力尽施。
“为何不单挑,而以多欺少?”樊天青怒道。
“单挑?你不配!因为你卑鄙!”月皇十三嘲讽冷笑。
“我们也不杀你。”月皇十二道。
“为何?”
“杀你的不该是我们,应该是刘放他们,这终归是你们松山派的家务事,我们只是帮个忙而已。”月皇十三话音落下,紫药的钢针破出空隙一针挑碎了樊天青的琵琶骨。
樊天青痛的撕心裂肺,人瘫倒在地,嘴角鲜血溢出。
如此惨状,月皇十二直摇头。
“不值得同情。”月皇十三冷眼看着。
紫药冷冷一挑眉,拿出手帕擦净钢针上的血迹。
当松山派弟子赶到时,黑幽幽的树林寒风中立着三人,清绝冷傲,地上躺有一人,正是那樊天青,背后血迹一片,狼狈不堪。
“我挑穿了他的琵琶骨,他武功已废。”紫药道。
话音虽然平静,但却让人感到寒气。
“武功已废,你们按你们的门规置吧。”月皇十三笑道。
裴庆,刘放连连道谢,让人抬走了樊天青。
“平静了,结束了。”月皇十三仰望漆黑一片的夜空。
“我明早走。”紫药道。
“回东西楼吗?”月皇十三问。
紫药点头。
月皇十三叹气,“我要回月皇十三门去。”
紫药凝视,却发觉心中有丝不舍。
第二天清晨,紫药已经站在了松山派门口。
月皇十三的声音从后传来,“走的真早。”
“我回去还有任务。”紫药道。
“陪我一段路如何?”月皇十三问。
紫药点点头。
月皇十三一笑,拉了紫药兴致盎然的离开松山派,月皇十二摇头,有了情人,丢了哥哥,真是的,连忙跟上两人。
裴庆,刘放追来道别感谢之时,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道上,除了感激他们没别的话说,于是向他们离开之鞠一躬,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快乐的相是短暂的,站在分手的路口,月皇十三看着紫药,“要过年了,能陪我过吗?”
“不能。”紫药眼低下。
“那就送我一个礼物。”月皇十三笑道。
紫药一愣,叹口气,手摸上脖颈拉出一根红绳,红绳上吊着个玉佩,“这个给你。”
月皇十三灿烂一笑接过,并取下自己脖颈上挂的一块血玉递给紫药,“我的这个给你。”
紫药接过,淡淡一笑,很淡,很轻,却让月皇十三很开心,第三了,第三看见紫药笑了。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紫药点点头,转身离去。
“马上会再见的。”看着紫药的背影月皇十三笑道。
“定情信物?”月皇十二指指月皇十三手中的玉佩道。
“当然。”月皇十三大笑。
这个事件完结,下面是过年,哈哈~正好发展两人感情,既然都交换定情信物了,那么感情也就有所进展了(虽然那个是十三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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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对联,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初一初二磕头儿,初三初四耍球儿,初五初六跳猴儿……”淮州街道上穿着大红棉袄的一群小孩在边跳边唱着年节歌。
“今天二十五了。”月皇十三笑道。
“一年又要过去了。”月皇十二感叹。
“怎么叹气,过年是喜庆日子。”月皇十三道。
“的确是喜庆,但是新的开头代表旧的结束,代表时间在飞逝。”月皇十二笑笑。
“走吧,回去,我想哥哥们都应该回来了。”月皇十三一笑,拉了月皇十二向淮州城东而去。
城东四新道口有一座雅致的宅院,门口大红灯笼挂,门上对联贴,一派喜气洋洋。
“回来了。”月皇十三抬头看门匾‘月清园’
“算算有大半年没回来了。”月皇十二道。
“你们也知道啊。”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看去笑了起来,“七哥。”
月皇零七白了两人一眼,“太久没回,要罚。”
“罚什么?”月皇十三问。
“酒!”
“酒?”月皇十二眨眨眼。
“对!十年沉酿竹叶青。”月皇零七话音落,哈哈,三人立刻大笑起来。
谢西东笑吟吟的看着慢慢向东西楼走来的紫药。
紫药跨进东西楼大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脸笑容的谢西东和莫若离。
“属下回来了。”紫药低头道。
“任务呢?”谢西东问。
“幸不辱命。”紫药道。
“辛苦你了。”谢西东道。
“这是我的任务。”紫药道。
“好好休息吧。”谢西东笑道。
紫药点点头退下。
看着紫药的背影,谢西东思索。
“在想什么?”莫若离从后搂住谢西东问。
“在想他和十三的进展。”谢西东眨眨眼。
“哦,你什么时候对当媒人有兴趣了?”莫若离挑挑眉。
“我一向喜欢成人之美。”谢西东笑的眼睛弯弯。
“那你看他们之间进展如何?”莫若离笑道。
“有进展,但十三尚须努力。”谢西东道。
“你不反对紫药有感情?”莫若离问。
“紫药是人,不是石头,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他若真是愿意放开自己的感情,我也不会反对。”谢西东道。
“你啊。”莫若离轻轻点点他的额头。
“我说了的,我喜欢成人之美。”谢西东大笑。
紫药坐在房中,细细看着手中的血玉,这是一块上等的血玉,殷红颜色,剔透无杂质,晶莹温润,这是月皇十三的玉。
而自己的那块玉佩是,从小戴在身上的,那是他是孤儿时唯一拥有的一件贵重的东西。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月皇十三问自己要礼物时,自己把那对自己很重要的玉佩给了他,而当自己接过这块血玉时,心中滑过一丝喜悦。
为何?莫非我对他真的是……
紫药默然,终究,终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感情的堤防这回彻底裂了一道口子……
七分酒意三分清醒,月皇十三趴在自己房间的桌上,手里紧紧拽着那块玉佩,这不是块好玉,色泽,质地都不好,但自己很喜欢,非常的喜欢,因为这是他的东西。
那块血玉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是母亲留给自己的,父母死的很早,自己又无依靠,在小时候流浪之时,常常紧握着那块血玉,因为那样会带给自己力量。而今那血玉给了他,因为自己想要他陪伴自己一生。
然而他对自己……冷淡,漠然,不愿承认那份感情……自己明白,他是杀手,杀手有了感情也就有了弱点。知他的心,也知他的意,不会放弃,因为月皇十三从不轻言放弃!
再喝一杯酒,再添一分醉意,醉梦醉生,几分愁思,几分相思……
手一提,收笔,谢西东放下手中的毛笔。
“在写什么?”莫若离从他身后探头问。
“请柬。”
“请谁?”
“月皇十三。”谢西东笑道。
“哦?请他来做什么?”
“过年。”谢西东道。
“你是在为紫药?”莫若离问。
“一是为紫药,二是为月皇十三。”谢西东晃晃两根手指,“十三说过,他希望能在东西楼过一年。”
“呵呵,”莫若离笑起来,“很好啊,成全十三的愿望,然后借机增进两人的感情。”
“没错,一箭双雕。”谢西东笑道。
“你真的象个媒人。”莫若离大笑。
“你也象哦。”谢西东回以一灿烂的笑容。
第二十章
除夕,一年的最后一天,为‘月穷岁尽之日’。除夕很热闹,因为辞旧迎新。小孩子跳着闹着把鞭炮放的劈里啪啦的响。
谢西东也在东西楼大门口挂上了一串火红的鞭炮。
莫若离则写了一副春联贴在门柱上:翠浪映碧玉莺歌燕舞,白云绕春壑柳绿红。
东西楼布置的很喜庆,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风吹过,一摇一晃。掌柜柜台那里供着财神像,烧两柱香保佑新年生意兴隆。大堂房梁上牵一根线,线上挂着十几个小灯笼,看上去煞是可爱。
紫药站在大堂中,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似乎也被这喜庆之气感染了。
过年是团圆的日子,紫药苦涩一笑,团圆,他无亲人何来团圆之说?
谢西东侧头看了看紫药,微微一笑:“紫药,点鞭炮的任务交给你了。”
紫药一怔,而后点头走过去,燃起火折子点燃了鞭炮,劈里啪啦的响声中,紫药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若是他也在此就好了。
莫若离笑着拍拍紫药,“今天是三十,团年的日子,你就当我们是你的亲人,大家一起如何?”
紫药一愣,转头呆呆的看着莫若离和谢西东,眼里蕴起一层雾气,心中在翻涌,亲人,这词他有多久没听到了?应该是从他出生后就没听到过这词。
低头淡淡一笑,紫药点点头。
谢西东很满意,因为紫药笑了,不再冰着个脸,谢西东突然觉得其实一个杀手有了感情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感情可能成为杀手的弱点,但是杀手也是人,他们并不完全无情。
夜幕降临时,是最热闹的,东西楼今天打烊的很早,大堂里一张桌上围坐了一群人,谢西东,莫若离,三个副楼主,还有紫药。
“来,我敬大家一杯,愿东西楼的生意来年兴旺。”谢西东站起身,端着酒道,而后仰头喝尽。
几人笑着,互相祝愿着,喝尽杯中酒。
紫药发觉今天的酒喝起来是甜的,会一直甜到心里。算起来,这才是他过的第一个新年吧。
想得出神,但敏锐感仍在,警觉的发现大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紫药刷的站起来,眼睛盯着大门。
一群人也随他的目光看去。
碰的一声,大门被人推开,寒冷的风卷了进来,大堂的空气中顿时寒气森森。
紫药一看来之人,完全愣住了,来之人,身上裹着一袭狐裘,清澈如水的眸子中神采盎然,嘴角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迷人。
“好热闹,加我一个如何?”月皇十三笑道。
“你为何来?”紫药问。
“请柬。”月皇十三摸出一张请柬晃晃。
紫药一看,明白过来,请柬是谢西东送的。
“没有请柬我也会来。”月皇十三继续道。
“为何?”
“因为你在这,我想陪你过年。”月皇十三笑的灿烂。
紫药心中暖流流过,“谢谢。”
月皇十三在桌旁坐下,刚坐下,酒杯递了过来,“迟到了,罚酒三杯。”谢西东笑道。
“西东,我可是骑千里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能在除夕到的。”月皇十三瞪了他一眼。
“但是还是迟到了,要罚。”谢西东不依不饶。
“好,我喝。”月皇十三笑吟吟接过一饮而尽。
随后,一群人,闹了起来,划拳的,接对子的,比酒的,一派笑闹,一派欢腾。
月皇十三趴在桌上,脸色漾起红晕。紫药皱眉,他喝醉了,喝的太多,怎能不醉?
无奈扶起他,把他扶到客房中。
轻轻把他放在床上后,正要起身离去,却发觉月皇十三紧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叹口气,低头去扳开月皇十三的手,冷不防被月皇十三另一只手伸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拉了下来。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月皇十三醉眼迷蒙道。
“好像有。”紫药淡淡道。
“那你呢,喜欢我吗?”月皇十三问。
“不知道。”紫药道。
“你对我没感觉吗?”月皇十三又把紫药拉近他几分。
“有。”
“什么感觉?”
紫药愣了半晌,叹气道:“差不多接近喜欢了。”
月皇十三笑了起来,酡红的脸上笑容盈盈,看上去竟带几分妩媚,伸头过去,轻吻上紫药的唇。
紫药一惊,却没有推开他,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温度也烧燃了自己吧,自己那冰冷的心,此刻也暖了起来。
紫药蓦地发现,月皇十三的唇很甜,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人沉醉,于是放纵了自己,让自己也沉醉一……
离开月皇十三的唇,紫药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沦陷了,心中有了他,再也放不开了。
“陪我……”月皇十三带几分孩子气道。
任性的小孩,紫药摇头,但却随了他的意思,在月皇十三身边躺下。
两人相拥而眠,心中是前所未有温馨与甜蜜……
第二十一章
丝丝阳光透过窗棂细细撒在紫药身上,染上淡金色的光晕。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月皇十三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眼闭著,似乎还在睡,脸上带有一丝淡淡的红晕。紫药觉得此时的月皇十三看起来很美,淡雅的,清灵的,看著这样的月皇十三,紫药心中波澜微翻。
月皇十三身子缩了缩,又靠过来几分,怀中抱著柔软的身躯,紫药心中更是一阵激荡,下意识的把怀中之人更搂紧些,怕若是放开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很久没有这样和人在一起了,一直是独来独往,孤单寂寞,虽然表面冰冷看似毫不在意,但内心却希望有人陪伴。
低下头去看那张细致的容颜,却对上一双带著丝丝情愫的黑玉般的眸子。
紫药微一惊,离开几寸,月皇十三却又贴了过来,“已经同床了,还害什麽羞?”
紫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没害羞,不过是同床而已,又没做什麽。”
月皇十三邪魅一笑,“那要不做的什麽?”
“不要。”紫药冷瞪他一眼,著好衣衫,转身出去。
月皇十三跨出房门,房外站在谢西东和莫若离。
“昨晚睡的可好?”谢西东暧昧笑道。
“睡的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月皇十三毫不在意的笑道。
“我想另一位也睡的很好吧。”莫若离瞟瞟远的那道紫影。
“应该。”月皇十三笑笑。
迈步走到紫药身边,灿烂一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紫药嘴角勾一丝浅浅的弧度。
“陪我逛街。”月皇十三拉住紫药道。
紫药微微点点头。
“很般配的一对。”谢西东看著两人远去的背影道。
“我们不也是吗?”莫若离温柔一笑。
虽然是新年,街上却很冷清,因为大年初一走人户。月皇十三不在乎街上的冷清,他只在乎紫药,有紫药相伴,一切都是快乐的。
“游西湖去。”月皇十三笑道。
“冬天不如夏天景美。”紫药道。
“一样,有你在就行。”月皇十三道。
西湖,北风吹过,萧瑟一片,湖水静无波,柳枝萧条,却见无限凄凉。
西湖是凄凉的,月皇十三是兴致盎然的,因为有紫药在。紫药心中也是愉快的,因为有月皇十三在。
沿湖岸而走,一道青影和一道紫影悠闲万分。
西湖边两人悠闲,东西楼中一点也不悠闲。
谢西东坐在偏厅的椅子喝著茶,看著傅权在和一中年人谈话。
半晌後,傅权让那人先回去,告诉他,明天告诉他结果。
谢西东看那人身影完全消失後,问道:“他真要坚持要七色杀手中的一人去执行吗?”
“没错,因为任务难度大,不仅如此,还希望在杀人之前先完成另一任务。”傅权道。
“他出价多少?”谢西东问。
“随我们开。”傅权道。
谢西东低头沈思,片刻抬头,“七色杀手目前除了紫药外都有紧要任务,也就是说唯一可以派出去的只有紫药。”
“紫药的话,应该能胜任。”傅权点头。
谢西东长叹口气,“那就他吧。”
紫药回到东西楼便被谢西东叫去。
当月皇十三看到紫药从偏厅出来时,却见他是一脸凝重。
“怎麽了?”月皇十三问。
“有任务。”紫药道。
“什麽任务?”月皇十三继续问。
“杀人。”紫药冷冷道。
“又是杀人。”月皇十三苦笑。
“因为我是杀手。”紫药道,“不过,在杀人之前还有别的任务。”
“哦?还有什麽?”
“我不希望你知道。”紫药凝视月皇十三。
“为何?”月皇十三不解。
“因为这事与你无关。”紫药说完转身离去。
月皇十三发觉这时的紫药又变冷了,为何?
身後一声轻叹,转头看去是谢西东。
“他又对我冰冷了。”月皇十三苦涩道。
“因为他有任务。”谢西东道。
“你能告诉我是什麽任务吗?”月皇十三问。
“他不想告诉你,我也不想。”谢西东道。
“为何?”
谢西东但笑不语,转身离去。
月皇十三沈思,究竟是为什麽?莫非这任务很危险或是很困难?或是别的什麽……
转身立刻回房,月皇十三提笔写信,他要让七哥查查,虽然不一定能查出什麽,但是,总会有线索。
第二十二章
紫药在收拾包袱,因为他要去完成任务。月皇十三在看着七哥传来的消息,眉头轻拧,随后舒展开一笑,明白了紫药为何突然对他冷冰起来,理由只有一个,他关心自己。
月皇零七给的消息是,北方武林世家也是北方第一大堡傲云堡的大总管南下来了东西楼,而据闻傲云堡的传家信物血麒麟失踪,而且有流言说是傲云堡的二堡主也就是大堡主的弟弟偷的。
月皇十三冷笑,傲云堡的大总管来了东西楼,紫药对自己说去杀人,紫药是不会说谎的,两者时间算起来正好,那么紫药便是接了大总管的任务,紫药还说除了杀人还有其他的任务,傲云堡血麒麟失踪。综合起来一分析是,紫药要去杀人,在杀之前要找回血麒麟,那么紫药要杀之人很可能是二堡主。
长叹口气,傲云堡几十年来屹立不倒,自然不可小窥,傲云堡二堡主也不是好惹之人,不过,这奇怪居然是傲云堡的大总管来请东西楼之人去杀二堡主,莫非,是大总管起了什么异心吗?
再一思索后摇摇头,忆起一个传闻,大堡主和二堡主不合,关系恶劣,而且二堡主行事阴狠毒辣,而且东西楼不接违背良心伤天害理之事,莫非是……想到此,月皇十三了然点头,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此任务很是危险,紫药担心自己知道后非要插上一手,于是硬起心肠再度冷淡对待自己。紫药,紫药,你果真对我有情,你虽是杀手,但却是有情有意。
站在东西楼大门口,看着远一道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月皇十三心中有些失落。
“在怨他没和你道别吗?”谢西东从后拍拍他的肩问。
“不,我是舍不得。”月皇十三低头一笑。
“你不担心他此的任务?”谢西东问。
“当然担心,但是我也明白他不愿让我插手。”月皇十三转头。
“你果然已经知道他接下的是什么任务了。”谢西东了然一笑。
“那当然,我是月皇十三。”月皇十三傲然道。
“既然你是月皇十三,那么你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谢西东道。
“真是了解我,不愧是我的知己,你会阻止我吗?”月皇十三笑问。
“不会,虽然这是东西楼的任务和你没关,但你会助紫药一臂之力,我乐于成见。”谢西东大笑。
“狡猾的人。”月皇十三指指谢西东。
“我是为了东西楼,为了紫药。”谢西东温和一笑。
“那么,我也该告辞了。”月皇十三道。
“这么快?”
“对,傲云堡很远的。”月皇十三遥望远方。
“一路顺风。”谢西东笑道。
“后会有期。”
天很冷,因为在向北方走,紫药拉拉衣服,想起月皇十三的笑颜,心中流过一道暖流,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对他冰冷起来,即使强装起来,那却是痛苦的。想和他多点时间在一起,但,自己是紫药,是东西楼的杀手,所以,有任务要完成。
骑马飞驰在黄土道上,回头看看,月皇十三叹气,对不起了哥哥们,我又要任性一了,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我知他的心,知他的意,他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这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帮他,即使再危险,再困难……
“十四天了。”谢西东喃喃道。
“你在想着他们?”莫若离搂着他问。
“恩。”
“他们会成功的。”莫若离安慰。
“一定。”
“今天是元宵节,我们来做元宵。”莫若离笑道。
“自己动手?”谢西东侧头问。
“当然。”
“哦,你会做?”谢西东挑眉。
“不许怀疑。”莫若离轻点他额头笑道。
“那就来吧。”
傲云堡,纵云笑傲江湖,几十年屹立苍州不倒,在北方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苍州城郊卧云坡,一座气派庄严的大宅坐落于此,门柱石砌,大门黑漆所刷,配以金色狮子含扣门环,再加门口一对石狮煞是威武。
“他们就是你这选的护堡的侍卫?”傲云堡大堡主北纵行端着茶瞟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八个人。
“对,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总管房领青点头。
“他们可都是无父无母自愿进傲云堡的?”北纵行继续问。
“没错,而且他们武功都有些根基的,特别是这个。”房领青指指一紫衣青年。
北纵行目光在紫衣青年冷峻的脸上打了个转后,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后,了然地点点头,“好,很好,带他们下去吧,好好调教一番,让他们能担当护堡的大任。”
“是!”
房领青领着八人向偏院走去,穿过一道走廊,拐到一条石子小路上,迎面走来一队人。
房领青一见,向领头之人笑问,“这是今天新招进的仆人?”
二总管梅远和笑道:“没错。”
两人点点头,各领各的人继续前行。
两队人错身而过时,仆人群里一人头忽然扬起看向紫衣青年,紫衣青年察觉,转头对上一双黑晶般晶亮的眸子,人立刻大震,心中猛的一跳,那是……华小四!
第二十三章
按下心中的惊讶,紫药保持一副平静如水模样随房领青而去。
华小四转回头,低眉一笑,继续前行。
被房领青领到一个小偏院,告诉他们这里是他们的住房,再一指北面一幢屋子,告诉他们那是练武厅,今天刚来先休息,明天要早点去练武厅,侍卫总管方岩月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并教他们武功。
房领青接着告诉了他们傲云堡的规矩,然后让他们休息了。众人转身向分配给自己的房间而去,独独紫药站在原地不动。
房领青向紫药点点头,示意随他而去。
房领青带着紫药到了他的房间,推开房门,却见大堡主北纵行坐在房里,紫药并不意外,向北纵行点点头。
“你就是东西楼的七色杀手之一的紫药?”北纵行问。
“没错。”紫药冷冷道。
“此的任务想必房总管都已经告诉你了。”北纵行道。
“恩。”紫药点点头。
“你不感到疑惑?”北纵行奇怪紫药冷淡的态度。
“我是杀手,只知道任务,至于你为何要想杀你弟弟我没兴趣知道。”紫药道。
“说的没错,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因为你也不明白我的苦衷。”北纵行长叹一声,叹息中带着无限的凄苦。
“你下去吧,目前北纵横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后,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吧。”北纵行挥挥手,紫药转身离去。
满怀心事,紫药回到自己的房间。十三你为何要来?我并不希望你插手,虽然知道你是想帮我,但这是我的任务,是东西楼的事,和你完全无关,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不想否认对他的关心,不想否认那份感情,因为一切都无法控制了,或许自己早就沦陷下去了……
听梅远和分派了每人的任务后,华小四笑笑,又是厨房的工作,看来运气真是不错,在东西楼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突然发觉自己很习惯做华小四做的事,或许是自己想当一个平凡的人吧,就象西东一样。
倒头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华小四心中想的是紫药,看见了他那抹在看见自己时眼中的惊讶,明白他的心中的担心,但自己放不开,所以才会跟着前来,再度以华小四的身份出现,为的只是帮他,见他……
紫药的脚步停留在仆人所住的杂院前,想去见见他,心中又长叹口气,刚来,一切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为好。
刚想转身离去,却看见一道青影向他走来。
华小四看看周围没人,一拉紫药,“跟我来。”
华小四拉着紫药到了柴房那里。
“为何要来?”紫药叹气。
“不放心你。”华小四道。
“这是我的任务。”紫药道。
“我知道,但是很危险。”华小四道。
“我不想你插手。”紫药道。
“我愿意。”华小四不依不饶。
“十三……”紫药无奈。
“我既已来,就不可能离去。”华小四扬眉一笑。
闭闭眼,再睁开,紫药道:“那么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
“你在关心我?”华小四笑道。
“是。”紫药承认了。
华小四灿然一笑,“你终于承认了。”
“我已经无法否认了。”紫药叹道。
“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华小四笑道。
紫药点点头,再凝视他一眼,转身离去。
清晨,天蒙胧,凛冽的寒风卷着,天空细细飘落下点点雪。
练武厅里,人人热血沸腾,因为侍卫总管方岩月要先考考他们武功,然后看看他们的天分如何,再决定如何教导他们,天分若是高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以后就能在傲云堡中混出一番名堂出来。
紫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争斗,竞争,当初七色杀手的争斗比这激烈几倍,那都是怀着活下去的信念拼了命在斗的。
方岩月在和人一个个的过招,试过后有点头,也有摇头。
“下一个,你!”方岩月的手指中紫药。
紫药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站在方岩月对面,上下打量一下方岩月,方正的国字脸上带着隐隐的威严,眉目中透露的是点点杀气。
好冷的人,方岩月对紫药的第一印象。也不答话,直接一招‘风卷残月’手掌打向紫药左肋。
紫药身形一转躲开,似躲的很勉强,现在他必须装成是只会皮毛武功,十分武功只能使出两分。
方岩月点点头,动作满灵活的。
掌法一变,攻向紫药肩头,紫药伸手格去,挡住方岩月的攻击。
这样一来一往,十招后方岩月收招,大笑道:“你的身手不错,天资也不错,是可造之材。”
紫药也不答话,点点头,走回自己的队列。
下雪了,华小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空中飘落的晶莹洁白的雪,那赏雪,是在什么地方?是在松山上,是紫药抱着自己,想到这,华小四甜甜一笑,那是他最美的回忆,还有那雪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决定了,以后要让他在陪自己赏雪,玩雪,而且不要一时,要一辈子……
这个,一人去当侍卫,一人当仆人这个,嘿嘿,我以前在一篇文里用过,就是笑云然里用过,现在还用呢,是因为我喜欢,我高兴,哈哈~~~~反正我就是喜欢这样写~~~~
回帖,投票~不然的话,哼哼,明天绝对米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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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好冷,寒风中夹带几朵雪钻进华小四的衣领里,身子一缩不禁打个寒颤,他是南方人,不太适应北方酷寒的天气。
天空飘著雪,大地银装素裹,银白一片,煞是好看,天空灰蒙蒙的,因为是清晨,天还未完全亮,他们这些新来的仆人已经被管家叫了起来,让他们去赶活。
华小四拉拉衣领,迈步向厨房走去。
掌管厨房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胖乎乎的中年人,人们都叫他王大厨,为人和气。
华小四一进厨房,他见了便去拍拍他的头道:“小子新来的?可要老实勤快点哦。”
华小四连连点头。
王大厨指指角落里的柴火让华小四去理理。华小四手脚麻利的理好,王大厨摇头晃脑的问华小四以前是否在厨房做过。华小四回答以前在酒楼做过。
王大厨点头,满意得笑笑,夸这总管分配的好,来了个能干的。
华小四笑笑,埋头努力干活。
练武厅外,雪飘飞,但雪地里却站在一群人,方岩月要求他们在雪中练武。不少人被冻的直哆嗦。紫药却还是一身笔直,冷著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寒冷,早已习惯。
方岩月瞟了紫药一眼,突然扔过来一把剑,紫药接过,看向方岩月。
“你站的很好,所以先教你。”方岩月道。
方岩月拿过一把剑,剑一抖,华光流转,手起,剑舞,一团银光照,舞罢竟是雪不沾衣。
众人睁大眼,一脸佩服。
“你们若想达到这个程度资质差的五年,资质好的也要三年。”方岩月毫不留情的泼大家一盆冷水。
“来,我先教你第一式,腾云剑法第一招:云卷残月。”方岩月手中青峰一划剑走上直挑下。
演练完一遍,让紫药照做一。
紫药眉轻拧,手腕一抖,照刚才方岩月的动作做了一,方岩月眼睛微睁,紫药竟然在只看了一遍的情况下做的丝毫不差。
“你以前武功不错?”方岩月问。
“我的记性好。”紫药道。
“你看你做的很不错。”方岩月继续试探。
“我善於模仿。”紫药道。
方岩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紫药站在一边,然後他开始教其余人。
华小四在厨房混了半天,差不多把厨房的人混熟了,於是偷了一点空闲,悄悄拿了两块芙蓉糕溜向练武厅。
此时练武已结束,练武厅外的空地上却还站有两人,一个是方岩月,一个是紫药。
雪还在下著,两人的肩头和头上都覆了一层雪。
华小四站在远望著,方岩月在打什麽主意?为何把紫药单独留下?
“你是块好料子,我决定重点培养你。”方岩月微微一笑道。
紫药心中在冷笑,方岩月的武功在自己之下,要教他还不够格。
“我把腾云剑法从头到尾演练一遍,你可看清了。”方岩月剑出,狂若惊龙,翩若惊鸿。
华小四一笑,原来是紫药被看中,单独教授。
把手中的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一股甜味从舌尖滑到心里。
练习结束,紫药向自己所住的偏院走去时,看见了华小四。
“辛苦了。”华小四道。
“你也是。”紫药道。
“我习惯了,可你不习惯。”华小四叹气。
“什麽事都是由不习惯到习惯的。”紫药道。
“我刚才听厨房王大厨说,明天二堡主要回来了,所以今天他在准备一些二堡主爱吃的菜。”华小四说出他听来的消息。
“明天回来,行动开始了。”紫药嘴角冷冷扯动一点。
“小心。”华小四关心道。
“你也是。”紫药道。
“给你。”华小四把手中剩下一块芙蓉糕递给紫药。
紫药接过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著紫药远去的背影,华小四笑了起来,承认了自己感情的紫药看起来是那麽可爱。明天,北纵横回来是吗?
北纵横,奸诈狡猾,阴险狠毒之人,做的坏事不少,但因傲云堡的势力都被压下来了,最近听说是想夺大堡主之位,想致北纵行於死地。这可能是北纵行想杀北纵横的原因之一,当然作为哥哥是不好‘大义灭亲’的,所以才想到去雇佣杀手。看来,这招也算是高明,华小四冷笑起来。
第二天中午,傲云堡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对马队立在门外,华小四摸到附近探头看去。北纵行露出一张笑脸,迎接向他走来之人。
两人看似兄弟情的拥抱了一下,并肩向大厅走去。
华小四嘴角勾起冷笑,好假的情谊,一切都是尔虞我诈,冷酷的紫药与他们相比是单纯的。
两兄弟并肩而走,紫药迎面而来,一见过来两人,相似的两张脸,一张挂著温和的笑容,一个眼中带著邪肆,心中立刻明白另一人是北纵横。
低头弯腰施礼,两人与他擦肩而过,北纵横冷眼一瞟,转过身笑道:“新来的侍卫?”
北纵行点头。
“好气势。”北纵横道。
“还不错。”北纵行道。
紫药冷冷的一瞟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径直向厨房走去,他,要去找华小四。
这章写的不知所云,黑线,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写些什麽,大家将就看吧
但是我要是要票和回帖哦~~~~~~
第二十五章
华小四站在杂院门外看著向他走来的那道紫影,他在等他,他知道他会来找他,因为北纵横回来了。
“他回来了。”紫药站在华小四面前道。
“我知道,因为我看见了。”华小四道。
“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紫药眉轻拧。
“那自然,不然他也就不会是傲云堡的二堡主。”华小四道。
“现在先不管,要杀他,先找到血麒麟。”紫药道。
“你估计血麒麟会在何?”华小四问。
“不知道。”
“那麽,先耗一阵吧,一切小心。”华小四微微一笑。
“你也一样。”紫药的关心流露。
从厨房偷拿一壶酒,烫热了倒在酒杯中,轻抿一口,酒下肚,热从胃中涌上。华小四想著从老仆人口中听来的有关北纵横的消息。
北纵横阴险狠毒,野心大,听闻他父母的死都和他有关。这就是北纵行要大义灭亲的理由吗?很合理,不过,真正要杀北纵横的理由怕是为了权力,人在逼不得已的的以後总会采取极端的手法。
再喝一口酒,因为理由合理,所以东西楼接下了这桩生意。
北纵横眯著眼抱著手站在练武厅门口看著紫药在练剑,眼中闪过阴鸷,却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
转身离去,找到房领青,“人是你找来的?”
房领青点头。
“很好,很好。”连说两声,北纵横脸上挂起笑容。
房领青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不明白北纵横的意思。
其实很少人能明白北纵横在想什麽,因为他是一个内敛的人,心中的所想从不写在脸上。
紫药练完剑收剑时,方岩月扔给他一套衣服。
紫药接过展开,还是一套紫色衣服,只不过衣领袖口绣有白色云纹。
“从今天起你当侍卫队长,带领十个人。”方岩月道。
紫药皱眉,半晌点头。
“很好,不要让我失望。”方岩月拍拍他肩离开。
华小四在厨房的时候看见了北纵横,他不明白北纵横为何这时在厨房外面晃,此刻并不是要吃饭之前。
北纵横晃了两圈後,看见了华小四,瞟了一眼,唯一的印象是那个打杂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北纵横离去後不久,紫药来了,华小四看见今天紫药的衣服换了,还是紫色,只是有云纹装饰更为漂亮。
“衣服很好看。”华小四在紫药走近时指指他衣服道。
“这是侍卫队长的衣服。”紫药道。
“方岩月很看重你。”华小四道。
“我宁愿他一点也不看重我。”紫药叹气道。
“今天北纵横来厨房这里晃。”华小四道。
“有什麽事?”
“不知道。但我直觉不会是好事。”华小四道。
“既然不知,先静观其变。”说完这话紫药离去,因为他看见厨房的王大厨来了。
三天後,午饭前,因买的菜拉回来了,王大厨带人去拿菜去了,厨房里没人,但华小四没去,因为他在要走的一刹那看见北纵横向厨房这边走来。
溜到厨房窗外从缝隙中看见北纵横走进厨房後看著锅里刚煮好的汤,阴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准备向汤里倒下去。
下毒?华小四心中一惊,那汤是专门给北纵行煮的,看来他真的是要害死北纵行!
眉一皱,一转身却不料踩著一根枯枝。啪的一声虽然轻微,但是却瞒不过北纵横的耳朵。
华小四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现,自己就被人拉狠命一拉拖到厨房後的柴房中。
人被重重摔到柴堆上。
拧眉忍痛爬起来,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
“你都看见了?!”阴狠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我若说没看见你肯定不信。”华小四笑笑。
北纵横眼微眯上下打量两下华小四,“你不怕我?”
“怕,当然怕,你是二堡主,被我看见了你的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要杀我灭口?”华小四道。
“没错!杀你灭口!”一双手闪电般的伸过来狠狠掐住华小四的脖子。
喉头一阵窒息,华小四难受得闭上眼。
再想用点力,致眼前之人於死地,却听见呼唤声传了过来。
“小四,小四,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华小四眼睁开,是王大厨的声音。
北纵横狠狠看了华小四一眼,微一思索,松开手,推开柴房窗户窜了出去。
好险,华小四松口气,慢慢松开刚才紧握的拳头,拳头中赫然藏著一根银针。
低头一笑,若是刚才不是王大厨,那麽手中这根银针该待的地方就是北纵横的身上。
站起身,理理衣服,打开柴房门,对门外的王大厨一笑,“我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
展露出的是笑颜,所以王大厨也没追究他乱跑,只让他快点去帮忙。
华小四边整理著东西,心中暗叹,麻烦来了。北纵横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这没成功一定会有下的,现在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满腹心事的低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在房间门口看见了紫药。
微微一笑,“今天还好吧。”
紫药点点头。
紫药敏锐的发现今天的华小四有些不对劲,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是在他眼中还是可看出有心事。
凑近细一看,却赫然发现华小四白皙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手指印。
眉一锁,手一拉,把华小四拉进屋中,不由分说的拉开他的衣领。
五根清晰的红印映入紫药眼帘。
“这是什麽?!”声音中充满的是担忧。
“没什麽。”华小四一笑,拉好衣领。
“别瞒我!”紫药微有些薄怒。
见紫药的模样,华小四无奈叹口气,把中午之事说了一遍,紫药越听眉锁得越紧。
当华小四说完後,紫药伸手揽过他,手轻轻抚著他的脖颈,“没事就好。”心知华小四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当时的情况又是何等的紧迫。
“北纵横不会罢休的,所以,你不用管我。”华小四道。
“不行!”紫药断然拒绝。
“任务是第一,不要因为我而坏了任务,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华小四淡淡一笑。
“不行。”紫药口中吐出的还是这两个字。
“紫药。”
“十三,”紫药凝视著他的双眸,认真道:“在我心中,你在第一。”
华小四笑了,如冬天绽放的白梅,清雅却又绝丽,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得到了紫药的心。
一个从来都是以任务为重的杀手,现在却把自己放在第一,说明的是什麽?说明的是他对自己的爱。
紫药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在他知道华小四遇到危险时,心乱了,很乱,因为很担心,不想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想保护他,陡然的发现,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早以超越了任务,是在什麽时候开始呢?或许,很早了吧,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而已……到现在,说出了口,却觉得是那样的轻松,在自己的生命中,有了一个温暖的陪伴,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了……
静静的相拥,享受著彼此的爱与情……
雪还在下著,北方的雪要下很久,要到三月雪才会停。天空还是蒙胧之色时,紫药已经站在了练武厅中。
勤奋是练武之人必备的,方岩月很满意紫药这一点,紫药是个勤奋的人,也不枉了他一翻栽培。
刀光剑影的练武厅中一如往常的飞腾跳跃。
在剑光闪烁间,却有一人站到了练武厅门口。
方岩月一见,连忙上前施礼:“二堡主。”
北纵横冷冷一笑,走了进来,“好热闹。”
“看来,这批侍卫个个身手都不错。”
“二堡主见笑了,他们很勤奋就是。”方岩月陪笑道。
“是吗?今天我正好有兴致,那就来试试他们的身手。”北纵横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著,最後目光停留在紫药身上,“侍卫队长是吗?就你好了。”
紫药冷冷的看著他,心中有怒火,很想立刻杀了眼前之人,但还是隐了起来。
北纵横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把剑,手指滑过剑身,漫不经心问道:“你的名字。”
“梓耀。”紫药冷冷道。
“梓耀?”
“木辛─梓,耀眼的耀。”紫药道。
“好名字。”眉一挑,话音落,剑毫无预警的向紫药刺来!
紫药的反应甚是敏捷,一个翻身躲开。
北纵横剑尖挽起五朵剑,抖剑上挑。
紫药剑劈下,挡住这一击。
腾挪跳跃间,两人已过了五招。
“身手不错。”北纵横笑道。
剑招越发的凌厉。
紫药却不敢用全力,他知道,这场比试他必须输!
当北纵横的剑走偏锋刺来时,紫药闪避慢了一丝,剑擦过他左臂,带起一溜血珠。
北纵横剑放下,冷冷一笑,“慢了一点。”
“是二堡主武功高强。”紫药道。
“是个好人才,好好培养吧。”转头对方岩月说了这句後,人离开。
紫药没有理会顺手臂流下的鲜血,只是冷厉地看著北纵横离去的背影。
北纵横在出了练武厅後遇到了北纵行,见他从练武厅中出来,北纵行温和一笑,“怎麽,对这群侍卫有了兴趣?”
“没错。”北纵横笑道。
“哦,这到是头一。”北纵行微有些惊讶。
“这批人很不错,尤其是一个叫梓耀的。”北纵横话音说的重,听到北纵行耳里,让他心里不禁起了疑惑,北纵横究竟发现了些什麽?
华小四手放在嘴边呵著热气,慢慢向练武厅走出,真是不适应北方的严寒,还是南方好,想必这时,南方已经开春了,西湖边的柳树又开始绿起来了。
迎面走来北纵横和北纵行,华小四一见要避已经避不开,只得低头退到一旁。
北纵横在走到华小四身旁的时候脚步停下了,眼睛看著华小四,脸上带著笑意。
华小四心中暗道不好。
转头对北纵行一笑,“哥,我想要这个人当我的贴身仆人。”
北纵行一愣,看向华小四,“为何突然起这念头?”
“我看这人满机灵的,正好我身边缺个机灵人。”北纵横道。
北纵行心中暗忖,北纵横这打的究竟是什麽心思?为何看上这人?
“怎麽?不行吗?”见北纵行没开口,北纵横问道。
回过神一笑,“行,怎麽不行,你看著谁合适就挑去吧。”
华小四无力,完了,大危机了!
第二十七章
华小四低头着站在北纵横的房门边,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怎么?不高兴?”北纵横问。
“不,能被二堡主看中是我的荣幸。”华小四答道。
“很好,那么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顺我的意,会有你的好的。”北纵横笑起来,笑容虽然看起来是温和的,但在华小四眼里看起来是阴冷的。
“先打扫房间吧。”吩咐完,北纵横离去。
华小四苦恼,真的麻烦了,北纵横想对自己怎么样,是想杀自己,还是有其他目的,华小四不得而知,他现在在怕,不是怕北纵横,而是怕连累紫药。不能因为自己而让紫药任务失败。北纵横是个狡诈之人,那么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
紫药在杂院那里没有找到华小四,打听下落才知华小四被北纵横要了去,顿时心惊,立刻前来,却见华小四在擦着窗户。
看见紫药,华小四笑了。
“怎么会这样?”紫药皱眉。
“不知,只有见机行事。”华小四苦笑。
“很危险。”紫药担心。
“我知道,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只有顺其下去。”华小四笑道,笑容带着安慰。
紫药咬唇,“我不放心。”
“相信我。”华小四伸手抚上紫药的脸,“会没事的。”
握住华小四的手,冰凉的感觉,紧紧握住,只希望能使它温暖一些。
凝视的双眸中的情,让两人心中一暖,彼此的依偎带来的是寒冷中的温馨。
低头擦着桌子,光滑的桌面反射着光,模糊的映出自己的脸,华小四摸摸,心中叹然,虽然是小四的模样,但是,不论怎样改变在紫药心中自己是十三,从一开始,自己让他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自己,因为对他,自己不想隐瞒。
桌面上映出了另一张脸,剑眉朗目,看似温和,却是阴狠,那是北纵横。
“你很勤快。”北纵横笑道。
“这是我的职责。”华小四道。
“你怕我吗?”北纵横突然话锋一转。
“为何要怕你?”华小四抬头看向他。
“因为我想要杀你。”北纵横道。
“那么,你现在要继续你上没完成的事吗?”华小四微微一笑。
看着他的笑颜,北纵横挑眉,“我发现你不是个简单人。”
“为何?”
“因为我要杀你,你却不怕我。”
“我怕,心里怕。”华小四道。
“看不出。”
“有时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露在表面。”华小四笑道。
“我很有兴趣知道,隐藏在你的内心的是些什么。”北纵横看向华小四那双黑玉般的眸子,“你的眼睛很漂亮。”
“很多人这么说。”
“我喜欢。”北纵横一笑,突然一把拉过华小四把他往床上一扔。
华小四一惊压下短暂的晕眩,正想爬起来,却被北纵横抓住双腕压在头顶。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北纵横的眼光在华小四脸上流连,一张平凡的容貌下隐藏着的是一个不平凡之人,这样有趣的事值得他去探究。
“我是华小四,平凡打杂人。”华小四稳下心后一笑道。
“是吗?”玩味的看几眼,突然低下头吻下华小四冰冷的唇。
华小四大惊,手上开始凝聚内力,被抓住的手腕扭了扭,一旦有不对,那么他必须动手了。
离开华小四的唇,北纵横舔舔唇,“好味道,跟我想像的差不多。”
空出的左手顺华小四的脸颊抚下,“这真是你的真实模样吗?”
华小四心中暗道,事情很不妙了,若是北纵横揭穿了他的容貌,他该如何办,一瞬间,心中滑过千种思绪。
手指停留在鬓角,北纵横笑了,笑声由低转高,“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易了容的!”
完了,华小四狠狠一闭眼,再睁开,眸子中没有惊慌只有平静,“那又如何?”
“很有趣。”北纵横一笑,轻轻揭起那层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
手腕抖抖,把易容面具扔在一边,凝神一看,笑的很是高兴,“美丽的容颜,和我想像的一样。”
华小四清雅细致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合你的意吗?”
“很合,我喜欢。”
“你不问我混进来是干什么吗?”华小四问。
“当然要问,你会乖乖回答我吗?”北纵横笑道。
“你说呢?”
大笑两声,放开华小四,华小四翻身坐起来。
“你的目的。”北纵横问。
“我看中了你家的传家之物血麒麟。”华小四道。
“来偷?”
“没错。”
“你不怕我现在杀你?”
“你当然会杀我,因为我看见了你下毒。”华小四笑道。
“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通常活不长。”北纵横道,“但是,我现在却不想杀你了。”
“为何?”
“你很有趣,我无聊,想来点刺激的东西。”北纵横道,“你要偷血麒麟是吧,很好,我给你十天时间,你若能偷到,我放过你让你走,偷不到的话……”
“偷不到会怎么样?”华小四眉轻拧问。
“偷不到,那你就做我的人!”
第二十八章
华小四惊讶,他不明白为何北纵横会有此想法,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赌注,因为到目前为止,虽然知道血麒麟在北纵横手中,但究竟在何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考虑看看吧。”北纵横笑的很温和。
“我若是偷到了,血麒麟你会让我拿走吗?”华小四定下心一笑。
“当然不会,只是放你走不再追究你而已。”北纵横手指轻佻的抚上华小四的脸。
“你能防的住我不偷走吗?”华小四问。
“当然,即使你偷到手了,我也有办法让你乖乖的交出来!”北纵横阴冷一笑,手快如闪电的捏住华小四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塞了一颗黑色药丸进去,再合上,迫使华小四吞了下去。
华小四低头手捂胸,“你给我吃了什么?”
“血毒丸,十天后发作。”北纵横阴冷的笑容又转成了温和,但在华小四眼中看来,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阴狠的。
“高明的手段。”镇定后,华小四再一笑。
“冷静的人。”北纵横挑眉,因为华小四这时还能笑的出。
“若是我偷不到,那么……”
“做我的人!”
“为何?”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北纵横欺过身来在华小四耳垂上轻咬一记。华小四一颤,推开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好!我陪你玩这个游戏!”华小四冷冷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北纵横道。
“我不是说了吗,华小四。”华小四笑道。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象你这样的清雅的人物应该是人如其名的。”北纵横道。
华小四眼珠一转,“月铭杉。”
“月铭杉?好名字,很配你。”北纵横一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好好休息吧,游戏明天开始。”
理好衣衫,华小四翻下床,重新把易容面具戴好,心中苦笑,事情居然演变成这样,真是始料未及。血毒丸是吗?不知道四哥做的回生丹对此有没有效。
北纵横,有时真的摸不透这人的心思,只愿他没有在看破什么。
紫药看见华小四时,华小四站在北纵横房门口发呆,待自己站到了华小四面前,华小四才回过神。
“有心事?”紫药问,因为华小四很少这样。
“没有。”华小四摇头。
“别骗我。”紫药搬过华小四的头凝视道。
“北纵横看穿了我的易容。”华小四苦笑。
紫药一惊,急忙问,“那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他和我玩了个游戏。”华小四笑道。
“游戏?”紫药疑惑。
“我说我是来偷血麒麟的,他说若是我十天之内偷到,那他就放过我不再追究。”华小四轻描淡写道。
“那偷不到呢?”紫药紧张问。
“偷不到啊,吃颗血毒丸。”华小四说了谎。
紫药看着华小四的双眸,想确定他是否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依华小四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为了让自己安心而说谎。
“你说的都是真的?”紫药实在不放心。
“要我发誓吗?”华小四笑了起来,伸手抚抚紫药的脸,“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所以,血麒麟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一拿到血麒麟,你就可以立刻杀了北纵横。”
看他的双眸还是那样的平静无波,紫药的心也放下几分,“只要你没事就好。”
“恩”
夜晚,风吹的很冷,雪还在下,紫药躺在床上却是无法入眠,心中所挂是十三,所念也是。一旦动情,无法收回。但却没后悔过,因为不想错过一个可以陪伴自己一身的人,再也不想尝试孤单的滋味了,因为那很痛,很冷……
忽然,窗户被人推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紫药身形暴起,扑向黑影,一把扭住他把他压在床上,“什么人?!”
“是我。”响起的是华小四的声音。
紫药连忙松开手,华小四一笑,翻身坐在床上,“我睡不着来找你。”
紫药要点灯却被华小四拦住,“不用了,就这样吧。”
待适应黑暗后,紫药发现华小四没有易容,此刻在他眼前的是那张清秀淡雅面容。
“为何没易容?”紫药问。
“我想用我真实的面容来面对你。”华小四的手勾上了紫药的脖子。
轻轻吻住紫药,紫药只觉得此时寒冷已经转为温暖,搂住华小四,细细的吻着。
倒在床上,一头青丝散在床间,明眸流转间的光芒此时在紫药眼中看来是那样的妩媚,意乱情迷的解开两人衣衫,在华小四身上落下一个个的轻吻,手与手交握着,传递着彼此的情意。
在痛楚过后,华小四感觉到了彼此的结合,柔柔一笑,手抚上紫药的背脊。
控制不住的让自己迷失在情欲的旋涡之中,心迷醉,人迷醉 ……
五更天后,华小四醒来,头埋在紫药怀里,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轻抚华小四的头发,紫药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交了出去,此刻的他终于完全明白了什么是爱。冷漠的心也因他而暖了起来。
坐起身来,华小四只觉浑身酸痛,脸微微一红,看向紫药。
“还好吧。”紫药柔声问。
华小四点点头,穿好衣衫翻下床,一笑,“我该去工作了,别担心我。”
看着华小四慢慢向门走去,紫药心中滑过不安,总觉得华小四是隐瞒了什么了,为的是不让自己担心,不过,他一定会保护他的,因为对自己来说他是今生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二十九章
重新戴上易容面具,华小四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这一夜对自己来说是最宝贵的,紫药的情,紫药的心,他已经完完全全感受到了。
十天的时间里,他不能完全保证能偷到血麒麟,也不能完全保证四哥的回生丹能解掉血毒丸的毒性,所以,才决定把自己给了他,让彼此心中留下最珍贵的回忆。
想到这,低头一笑,心中暖意融融。
“我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北纵横的话在华小四耳边响起。
华小四神色一变,冷冷道:“我不喜欢看到你。”
“从现在起,游戏开始了。”北纵横道。
“知道了。”华小四道,眼中闪现的是信心,为了紫药,为了自己,一定要赢。
“你很有信心?”北纵横笑问。
“因为我输不起。”华小四道。
“不想做我的人?”北纵横笑的暧昧。
“那是自然。”华小四笑了起来。
“为何?”
“因为你太狠,太毒。”华小四一针见血。
“呵呵,”北纵横不怒反笑,“说的好!不狠,不毒非丈夫!”
“我不欣赏。”华小四道。
“你会有欣赏的时候了。”北纵横手指轻佻地滑过华小四的唇,一笑,“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华小四头撇开,不再答理他,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去。
血麒麟会在什么地方呢?北纵行说是被北纵横偷走了,但是却是不知道北纵横会把血麒麟放在何。
仔细观察北纵横的卧室,华小四在看,何会有密室。
床,书架,书桌,都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莫非,血麒麟是放在北纵横身上?
血麒麟,通体血红,血玉所雕,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所以,很有可能会放在北纵横身上。
若是放在身上的话,会有些麻烦,华小四思索。
北纵行在喝茶,但是,却是有心事,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北纵横的意思,为何突然看中了那个仆人。
他叫房领青查过那个叫华小四的仆人,发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什么特别之。
正因如此,疑惑才更甚。
紫药到目前还是没什么动静,是因为还没查出血麒麟的下落是吗?
北纵横,北纵横,为何我们两兄弟会演变到如此结局?是从你毒死了父亲开始吗?还是从很早就……北纵行无力长叹。
紫药在练剑,心中所挂却是十三,他不能让十三为了他单独去冒这个险,找血麒麟是自己的任务,杀北纵横也是自己的任务,原本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十三卷入进来。他……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那情,那爱,自己永远放不下……
“紫耀!”方岩月怒道,一个急刺过来却发现紫耀练剑的时候在发愣。
紫药一回神,见剑光向自己而来,神色一凛,回剑便挡,震开方岩月之剑。
方岩月剑被震的嗡的一声,人退后两步,惊讶的看着紫药,才短短半个月时间,为何这小子的内力进步的这么快。
冷冷的看着方岩月,紫药收起剑走到一旁。
还是这么冷,方岩月摇头,这冰山什么时候有化的一天?
北纵横在看到华小四时,华小四在仔细研究他房里的那个书架。
“找到什么机关了吗?”北纵横一笑。
“没有。”华小四道。
“不急的,还有九天。”北纵横道。
“的确,反正我只要在规定的期限内偷到就行。”华小四冷冷道。
“既然如此,多余的时间就来陪陪我吧。”话音落,一把拉过华小四,低头想去吻,却被华小四推开,“抱歉,我讨厌你!”
“人是会变的,讨厌也总会变成喜欢的。”北纵横边说手扣向华小四的脉门。
华小四冷冷一笑,脚步一移闪身躲开,手运力,掌出。
北纵横双手错,拳出。
房间里,两人打大出手。
两条人影交杂在一起。
三十招后分开,华小四捂肩倒退两步,北纵横一拳击在了他的右肩上。
“你的功夫不错。”北纵横笑道。
“比你还差了一截。”华小四也笑了,北纵横的功夫可算是一流,但是比起自己来还差几分,刚才故意输掉,只为让他掉以轻心。
“过奖。”北纵横道,“那么你输,所以陪我。”
手闪电般点向华小四的穴道,华小四一惊,运起最上乘轻功闪开,却不料北纵横突然出脚一绊,华小四一个不稳向床边倒去,刚想稳住身形翻身起,北纵横一个狠扑把他压在床上。
华小四心中怒气盛,要不是想到血麒麟,想到紫药,那么他早杀了北纵横!
低头在华小四唇角一吻,“你的味道我可是时刻都惦记着的。”
“你的味道我可是时刻都厌恶着的。”华小四怒道。
“是吗?能让你记在心中是我的荣幸。”邪邪一笑,北纵横的手伸进了华小四的衣领。[秋之屋]
第三十章
压下心中的恶心,华小四冷冷的瞪著北纵横。
“你的肌肤真是好,光滑,细腻,我喜欢。”北纵横头埋在华小四脖颈里,边细细的吻著边吐著热气。
“你的动作卑鄙,无耻,下流,我讨厌。”华小四嘴角勾起冷笑,眼中是蔑视。
“好利的嘴。”北纵横微微一笑。
“过奖。”华小四冷凝。
“不过,还是封住比较好。”话音落,嘴从脖颈移到华小四唇上,狠狠的啃噬。
舌想滑进华小四口中,华小四却紧紧咬著牙关不让他得逞,冷冷一笑,北纵横伸手捏住华小四的下颚,一用力,迫使华小四张开口,舌滑了进去,开始疯狂的蚕食著每一。
华小四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是因为愤怒。
手伸到华小四衣领,用力一扯,撕开他的衣服。华小四狠狠一闭眼,再睁开,眼中的怒火盛,从来还没有人敢这麽对待他!北纵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床上两人纠缠,全然没注意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北纵行推门进来,只觉空气中有一种压抑,走入两步,抬眼看去,却见床上两道人影,微微一皱眉,走近。
北纵横察觉有人,放开华小四,跳起身来,转头一看,是北纵行,一笑,“哥,怎麽进来也不敲敲门?”
北纵行没回答,目光盯在华小四身上。华小四此刻是衣散发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後,北纵行笑了起来,“我是说你怎麽会突然想要个仆人,原来你和他是这等关系。”
“呵呵。”北纵横轻笑,“没错,玩玩嘛。”
华小四低头,手紧紧一握,羞辱自己,很好,这帐再记上一笔。
“要挑也不挑个好的。”北纵行看华小四样貌平凡。
“他样貌不怎麽样,服侍的技术还不错。”北纵横笑的暧昧说的轻佻。
“是吗?”北纵行挑眉,“你喜欢就好。”
“你找我有事?”北纵横问。
“对,关於我们在江南生意之事。”北纵行笑道,“我们去书房详谈。”
北纵横瞟华小四一眼,邪邪一笑,转身随北纵行而去。
扣好衣衫,理好发髻,华小四紧咬下唇,必须尽快找到血麒麟,然後杀掉北纵横这个混蛋!半晌心中怒气平息,华小四冷冷一笑,刚才的两人贴身,让他探到了血麒麟不在北纵横身上。
但是他的卧房里也没有,那会在何?
踱著步子在房间了低头思索,象北纵横如此狡诈之人,藏匿之一定是出人意料的地方,是不是不能从常规去判断呢?
心中在盘算,北纵横一般在堡里常去的几个地方,除了卧室外,就是书房,议事大厅,有时会去练武厅。
议事大厅和练武厅是不太可能藏东西的,那两个人多,那麽书房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眼珠一转,华小四决定了,晚上夜探书房!
转身准备离去时,看见了桌上的一面铜镜,伸手摸了摸脖颈,心中怨愤,那里留下了北纵横的印记,可恶!
拉了下衣领,遮住,他不想让紫药看见,不想让紫药担心。为了紫药,华小四从来没有後悔过自己的一切付出。
自己是谁?自己是月皇十三!所以,对自己的选择从无後悔!
展颜一笑,华小四充满自信,他相信,他和紫药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紫药心神不宁,因为他总觉得十三在隐瞒什麽,为得是不让自己担心。他很想问,但是又知道十三不会告诉自己。
他为自己付出的太多,自己能回报什麽?能回报的就只有那份情那份爱已经一生的陪伴……
不放心他,心中从未如此乱过,只因他,华小四,月皇十三……
“在想什麽?”华小四的声音在紫药身後响起。
“在想你。”紫药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华小四低头一笑,“你变了。”
“变了什麽?”紫药淡淡一笑。
“你的心。”
“心?”
“因为它不在冷漠。”华小四头轻轻靠向他。
“它是因你而变的。”紫药轻抚他的发丝。
“你什麽时候学的这样甜言蜜语?”华小四笑道。
“你不喜欢?”紫药挑眉。
“喜欢,我喜欢你承认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埋在心里。”华小四笑的开心。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紫药感叹。
“因为世界也在改变,人只不过是整个世界中的一个尘埃,随著世界的变动而变动著。”华小四仰头,看著天空,今天的天空是蓝的,因为雪已经停了,云散开,露出的是那久违的清澈的蔚蓝。
夜幕降临之时,万籁俱静,风在吹著,雪已停,但是风还是很冷。
一道黑影穿过庭院出现在走廊上,当两个侍卫巡逻走过来,黑影灵巧的翻上走廊的梁柱。
等侍卫过去,黑影悄无声息落下,脚步行云流水穿过走廊来到书房门前,四下看无人,从怀里摸出铁丝弄开门锁,轻轻推开房门,人滑了进去。[秋之屋/tea]
第三十一章
轻轻关上门,华小四乌黑的眼眸扫了一下书房,先来到书案边,翻了翻案头上的书卷,然後,目光看向几个书架。
手指摩娑著书架上的书卷,却没找到有任何机关,墙上的书画也被揭开,仍是一无所获。
站在黑暗的书房中,华小四长叹,没线索,还是没有,难道这赌注真的会输掉吗?十天,时间已经快过半,不多了,若是输掉的话,那麽也就是他月皇十三归於黄泉的一天。
悄声翻出书房,躲过侍卫回到自己的房间,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发现有人,一惊,却听见了来人的声音,“去哪里了?”
心放下,淡淡一笑,“去找血麒麟去了。”
紫药转过身,透过避开云朵而照下的月光静静的看著华小四,轻叹一口气,“为何先跟我说说。”
“没什麽的,只是去书房看了看。”华小四笑道。
伸手过来,拉过华小四把他锁在怀中,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你不说,我会担心。”
“相信我的能力。”华小四头靠在紫药的胸前轻轻合下眼帘。
“我知道,你一向很聪明,很能干,但是我还是会担心。”紫药喃喃道。
华小四静静的靠著,他想一直这麽靠下去,但是,时间似乎不多了,找不到血麒麟的话,那麽是不是与他只有来生相守了?
“你真的没事瞒我吗?”紫药忽然问。
“没有。”华小四轻轻道。
紫药还想说什麽,却又把话吞了回去,他知道,华小四的个性,若是他不想说,怎麽问都没有用。
心中有些痛,不是自己想瞒,而是不得不瞒,他不想紫药因自己而任务失败。虽然他知道在紫药心中自己是第一位,但是,他想让紫药平安,顺利。
手捧著华小四的头,低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华小四一笑,勾住紫药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紧紧抱著心中最爱的人,紫药满足了,他一生不求什麽,只求有十三永远在自己身边。
“世上有些事不可预料。”华小四抬眼看向天边之月呢喃道。
“因为世间变化太多。”紫药道。
“那我们会变吗?”华小四转头凝视紫药。
“会,但是,有一样东西不会变。”紫药笑了。
“是情。”华小四也笑了。
“对,是情。”紫药轻轻点点头。
“你明白了情是什麽吗?”华小四问。
“不明白。”紫药道。
“我也不明白。”华小四道。
“世上还没有人弄明白过。”紫药笑道。
“不用明白,只有心中有情就好,你有我就好。”华小四笑的很淡却又是那样。
清晨时分,华小四看见了北纵横,厌恶的转过头,一个卑鄙下流的人他不想看到。
“还没找到吗?”北纵横看到华小四时笑了。
“要是好找,那就不是血麒麟了。”华小四嘲讽道。
“我想看你的本事。”北纵横道。
“你希望我找到?”华小四冷凝。
“不。”北纵横摇头。
“你似乎很有胜算。”华小四冷笑。
“我向来不做亏本的事。”北纵横笑的诡诈。
“有趣,有趣!”华小四大笑起来。
眼中傲气,面上凛然,他是月皇十三!
北纵横心中赞,好个人物,他果然没看走眼,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时间在流逝,明天过了就只有一天了,华小四头一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如流水般,匆匆流过一去不回,手握一把沙,看著沙粒从指间落下,时间也是如这般,从手中轻轻流过,想去抓,却又是抓不住。
坐在练武厅的门口的石阶上,华小四看著天边的太阳,北方的春天来,比南方来的晚,更要寒冷些。
紫药不在,方岩月带了侍卫们出外训练去了。
练武厅里空荡荡的,心中也有些空荡,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扭头看向练武厅,练武厅正面墙壁上刻著个斗大的武字,兵器架上放著十八般兵器。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走进练武厅。
阳光洒在练武厅中,地上染就一片金黄。
拿起一把剑,挥了挥,手指弹了弹,笑了起来,手中剑不如放在家里那把‘璇玑’,若有时间有机会,定要手持‘璇玑’与紫药在月下舞剑一番。
放下剑,抬头看见侧面墙壁上所雕刻的骏马图笑了起来,不错的图,浮雕刻的几匹马栩栩如生。
细一看,马的眼睛还是用黑玉所做,叹口气,感叹傲云堡真是有钱。阳光射下,马的眼睛光芒流转,更显得生动。
红色?华小四眼中突然看到一抹红光,心中奇怪,哪里来的红光,是刚才看错了什麽吗?晃晃头再仔细看,原来是骏马图上折射过来一道红光。
心念一动,走上前,细细看那骏马图,一匹一匹仔细看下来,看到最後一匹时,华小四心动,这匹马的眼睛没了,是空的,红光似乎是从这里折射出的。伸手敲了敲那匹马,发出的声响证明马里有东西,再敲敲其他的马匹,发出的是空洞的声音。
用手指勾了一下那匹马的大小和浮雕的厚度,心中仔细一思索,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且笑容越来越。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呵呵,到下一章就可以去解决北纵横了~~~~~不过呢,这事不是把北纵横解决了完结这麽简单,等把北纵横解决阴谋才真正的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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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抿嘴一笑,笑的云淡风清,却又是喜悦洋溢,既然已经肯定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匹马里面,最後的行动也就可以开始了。
华小四的目光转向金色的夕阳,体内的毒能不能解他已经不关心了,他只关心成败,成败在此一举,只是一瞬间的事,耗费的却是诸多心血。
站在练武厅门外,华小四在等人,他在等紫药。
当紫药从外回来时,却没有在华小四房间和北纵横的卧房里看到华小四的影子。
慢步在堡中穿行,却在看见一抹青影静静的站在夕阳下,淡淡的光晕,柔和而宁静。华小四看到了紫药,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怎麽站在这里?”紫药走上前,轻轻搂住他。
“在等你。”华小四笑道,“而且在这里有很大的收获。”
“哦?什麽收获?”紫药挑眉。
“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华小四话出,紫药平静的面容上起了波澜,“找到了?”
“对!”拉了紫药来到骏马图前,“在这里。”
紫药上前,顺华小四的手指看向那匹马,抬手轻敲,发出的声音令紫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真是不容易。”
“藏得很好,很秘密,让人很不容易想到。”华小四低头淡笑。
“怎麽发现的?”紫药问。
“阳光的照射。”华小四指指夕阳,又指指马匹空洞的眼睛,紫药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那麽,明天动手!”紫药目光转向北纵横卧室的方向,目光变得很冷。
“好。”华小四点头。
“你相信我能成功?”紫药转头看向他,因为华小四没有问他把握有多少。
“我相信。”
“为什麽?”
“因为你是紫药!”
当傲云堡里烛火点燃之时,一道紫影闪进了北纵行的房间。
“时间到了。”紫药冷冷道。
“准备动手了是吧。”北纵行手端茶杯淡淡问,但眼中却闪过不忍的光芒。
“血麒麟已找到。”紫药道。
“很好,东西在什麽地方?”北纵行喜道。
“明天晚上北纵横死前,血麒麟会到你手中。”紫药道。
“明白了。”北纵行点头。
“那麽明天,就由你把我赶出傲云堡。”紫药道。
“好。”北纵行明白,若是紫药杀了人後,立刻消失,会让人起疑,所以事先找借口赶他出傲云堡,他到时再潜回来杀人。
再看北纵行一眼,紫药转身离去。
北纵行半晌後,站起身来,无尽的长叹,心中是痛,因为要杀之人毕竟是他的弟弟,若不是他逼死父母,做尽坏事,想要夺取大权,自己何苦要费尽心思杀他。
紫药心中在冷笑,北纵行虽然在不忍心,虽然杀北纵横也有是原因的,但是终归私心是在的,人都是有私心的,自己也不例外,他的私心是,希望十三这生能和自己相守……
回到房间,发现华小四站在放中,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下,紫药发现华小四取下了面具,那是月皇十三。
月皇十三一笑,拉下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散下,黑发衬著白皙的肌肤,人显得是晶莹。
走上去勾住紫药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无可自拔沈溺下去,抱紧眼前之人,贪恋著他的一切。
青丝散在枕间,四只手交握著,人是在快感中荡漾,心灵的契合,身心的结合,一切皆是那样美好,一场永远不愿醒的梦……
夜半,月皇十三坐起身来,静静的看著月光,对紫药他有信心,对自己他没信心,因为北纵横很有可能会在死前毁掉解药,他了解他,他是一个狠毒之人,即使他死了也会拖一个人一起下去。
相守一生的诺言他不愿意放弃,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要争取,
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上他的腰,“不多睡一会?”
“我想看月亮。”月皇十三笑道。
“明天一切完结我们就可以回东西楼了。”紫药翻身起来。
“恩。”应一声,头靠向紫药。
清晨时分,太阳上移,方岩月在走廊上急走,他的目的地是北纵行的书房,因为他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顾不得敲门,一掌推开书房的门,却听见北纵行的怒声,“你给我立刻滚出傲云堡!”
紫药傲然站在北纵行面前,面上没有波动仍然是冷色。
“堡主,紫耀究竟犯了什麽错?堡主要赶走他?”方岩月急急问。
“他惹怒了我!”北纵行一脸怒气,“好个高傲的人,连我这个堡主也不放在眼里!”
“堡主,紫耀的性子是冷了点,可是……”方岩月想求情却被北纵行打断,“行了,你什麽也别说,我不想听,我叫他滚,他立刻就得给我滚!”
紫药眼一合,冷哼一声,“谢堡主,离开是我最大的愿望!”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紫耀!”方岩月想追,却被北纵行喝住,“站住,让他滚!”
“堡主……”
“你出去!我现在想静一会。”北纵行挥手让他退下。
无奈叹气,方岩月按下疑问退了出去。
门外遇见房领青,房领青苦笑,“堡主这几天心情不好,紫耀和堡主在走廊上撞在一起,堡主想打他,却见他闪开,还是一脸冷傲,没有丝毫要跟堡主道歉的意思,所以……”
方岩月明白了过来,摇头唏嘘,没想到,一向性子温和的堡主这段时间会如此暴躁,不过呢,他会找回紫耀,等堡主心情好了,再去求堡主原谅。
当紫药站在傲云堡大门时,有两个人的目光正注视著他。
一个是华小四,一个是北纵横。
华小四在笑,因为一切顺利,只等晚上的行动。
北纵横也在笑,走了是吗?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
汗,我又去旅游去了,这章是我找人代贴的,这时间不长,就两三天就回来了~~~
呵呵,下一章,紫药行动杀北纵横~~~~~想知道小四和紫药如何行动吗?就要继续支持我哦~~~~~杀了北纵横不是最终结局,从杀北纵横开始才是阴谋真正进行,前面一切都只是铺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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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在突然间,华小四又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虽然他一向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的。他希望快点到夜晚,但是,挂在天边的太阳却是迟迟不肯落下,似乎特别留恋天空。
“明天期限就到了。”北纵横的声音在华小四身後响起。
“知道。”华小四的声音很淡也很冷。
“找到了吗?”北纵横走到他面前凝视著他的眼。
“明天会给你答案的。”华小四绕过他,准备走开,太阳已经落下一半,马上就是黑夜所掌控的时间了。
“慢著。”北纵横伸手拉住他。
“还有何事?”华小四不耐烦问。
“算算时间,我似乎有几天没碰过你了。”北纵横笑的轻佻。
华小四脸上怒色浮现,甩开他的手,“有时人太招人厌恶时,会让人起杀意的。”
“你想杀我?”北纵横问。
“当然!”
“你能杀掉我?”
“因情况而定。”华小四不作肯定答复,他要让北纵横摸不透他的底。
“我倒很期待你来杀我,呵呵。”北纵横笑的张扬,很有自信似的认为华小四杀不了他。
瞪北纵横一眼,华小四脚步一移,北纵横伸手去抓却意外的抓空,细一看华小四的步伐却是最上乘的轻功。
“轻功不错。”北纵横笑道。
“当小偷的轻功不好的话,下场会很惨的。”华小四冷笑,身影很快离开北纵横的视线。
若有所思,北纵横邪笑,似是没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伫立在宁静中的傲云堡是那样的巍然。华小四的身影出现在无人的练武厅。
走到骏马图前,华小四手中匕首亮出,划向马身……
防守森严的傲云堡,院墙上出现一抹黑影,紫药在墙头上冷凝著北纵横的卧房的方向,只要今天任务顺利完成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就可以和十三离开了。
滑下墙头,人在黑夜中穿梭,掠过的空气中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人倒勾在北纵横卧房外走廊的梁柱上,紫药在等,他在等时间。
北纵横房中的灯是亮著的,窗户上映出他的影子,他似乎在看书。
时间在过去,二更鼓敲过之时,北纵行宽衣睡觉,人刚躺下,敏锐的耳朵里听见一丝细微的声音,人立刻全神贯注,手中内力凝聚。
窗户被人推开一条缝隙,北纵行目光紧盯,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北纵行一惊正准备出手,却见那只手扔进来一样事物,那样事物端端的向他抛来,北纵行一个转身接住後定睛一看,月光照耀下,手中事物发出淡淡的红光,赫然是血麒麟!
立刻推门出去,却见门外空无一人,长叹一声,北纵行明白北纵横死的时间快到了,眼合上,沈静半晌,眼中滑下一滴泪,他不後悔,他也无事可悔了……
终於,快到三更之时,北纵横房中的烛火灭了。
紫药再在梁上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人滑下梁柱,用小刀挑开房门里的横条,轻轻推开门,人潜了进去。
凝神静听,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北纵横睡著了。
紫药面无表情,钢刺已然握在手中,轻步走近,却没有立刻下手,因为他知道北纵横是在装睡!
紫药不动,北纵横也没动。
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出手,寂静,寂静的可怕,因为空气中飘荡的是杀气,另人窒息。
终於,紫药动了,手中的钢刺带著寒气直刺北纵横的胸口!
在钢刺要刺到北纵横的那一刹那,北纵横人已经不在床上!
很快!北纵横的速度很快,紫药冷冷看著眼前带著诡异之笑的人。
“为何要杀我?”北纵横问。
“没有理由,杀你就是杀你。”紫药冷冷道。
“果然你不是普通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察觉了。”北纵横笑道,第一眼看到紫药的时候,他闻到的是他身上的冷与血腥的味道。
紫药不答话,手腕一翻,钢刺闪著光芒向北纵横刺来,北纵横手掌格开,退後几步。
再的静默,从刚才的过招中,两人已经大概探出对方的实力。
紫药冷的如冰,但是眼中却有自信,因为北纵横的武功比他差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是他就能赢。
北纵横脸色凝重起来,他似乎错估了紫药的能力,紫药的武功比他想像中的高,思索一会,北纵横笑了起来,“能有这麽高超功夫的杀手不多,你好像叫紫耀?紫?呵呵,东西楼的七色杀手?”
紫药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东西楼的杀手,怪不得,是谁想杀我呢?请了你来?”北纵横探问。
“你不必知道。”紫药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今天是你的死期!”紫药话落,人动。
黑暗中,两人身形在一瞬间交错而过,寒光与血光并现。
紫药漠然静立,身上点点血迹,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的是软软倒地的北纵横,他捂著胸口,眼里带著不信与不甘。
紫药在两人交错的那一瞬间刺中了北纵横的心脏,那是北纵横在交手中一点细微的纰漏,就那麽一点,足以让他致命!
血顺著紫药的手臂流下,北纵横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伤了紫药的肩,紫药不得不承认北纵横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血腥味的蔓延,空气令人窒息作呕。
一道黑影在这时溜了进来。
“死了?”华小四看著地上的北纵横。
“死了。”紫药道。
合上眼,华小四心中松口气,人也轻松不少,死了就好,结束了。
走到北纵横身边,华小四俯身细看,伸手探了探北纵横的鼻息和脉搏,全无。
静静看了半天,不知为何华小四心中滑过一丝不安,似乎,似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除了找血麒麟。
杀北纵横好像很容易似的,不是他不相信紫药的功夫而是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但是一切发生的又是如此的自然,顺著计划下去的。
北纵横是个很奸诈狡猾的人,就这麽死了,这……
再细看,华小四身子冷了,因为他看见北纵横手中捏碎了一个小瓶,小瓶中的药丸成了粉末,那是……血毒丸的解药!
“怎麽了?”紫药见华小四不太对劲。
“没事。”华小四身子摇晃了一下,站了起来,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北纵横是个死了也会拖一个人陪葬的!
月光照在华小四的脸上,他的脸色是苍白的。
紫药定定的看著他,心中以前就埋藏的不安在慢慢扩大,“你究竟瞒了我什麽?!”
“我……没什麽,我们快离开这里!”华小四欲说却又吞了回去,拉了紫药的手立刻离开北纵横的卧房。
离开,他们要离开傲云堡,在傲云堡中穿梭,两道黑影最後翻上傲云堡的墙头,滑下,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十四章
两匹马在树林中急驰,风吹在脸上很冷,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寒冷依旧。
树木自身边飞掠而过,紫药转头看向身边之人,他不明白,为何此刻他还是华小四,并没有取下面具恢复成月皇十三。
华小四不是不想取,而是心中有暂时不取下面具为好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何有此想法,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不安。
天亮之时,两人已经跑出八十里路。华小四勒马回头望,离开的距离并不多,他们离东西楼还很远。
两人在不停的赶路,太阳升了又落,他们又赶了一天的路。
当马跑在黄土道上时,华小四的身子突然一斜,人从马上翻落而下,跌在地上,紫药大惊,连忙跳下马,扶起华小四,凝神一看,却见一丝鲜血顺华小四嘴角流下。
“十三!”紫药急道。
“没,没事。”华小四扯出一抹笑容。
“到这时候了,你还说没事!”紫药抱紧华小四,心中是痛,痛入心骨。
“我原以为我还可以撑一会,以为四哥的回生丹能压制毒性的。”华小四苦笑,他似乎估计错了。
“你……中了毒?!”紫药又急又怒,他居然不知道他中了毒!
“血毒丸,无妨。”华小四脸白如纸。
“北纵横逼你服下的?”紫药怒问。
华小四点头,“这是我和他赌约的一部分,这样可以逼我找到了血麒麟也必须给他。不过,他死前毁了解药。”
“你居然不告诉我!”紫药自责,他为何没注意到,虽然相信十三的能力,但是……
“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想让你顺利完成任务。”华小四微微一笑。
“我宁愿不要任务,我只想要你!”紧紧抱住眼前人,难受,自责,心痛全然涌上。
华小四偏头咳嗽两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紫药一惊,立刻定下神,扶起华小四,手抵他背部,输入内力为他压制住毒性。
片刻後,华小四的脸色稍好一些,“我们,继续走,或许能碰上西东。”
“你已经通知了楼主?”紫药问。
“对,我想西东能够解此毒,他此刻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华小四的目光看向延伸至远方的道路。
紫药找了辆马车,因为华小四很虚弱,苍白的脸,脸上却还维持著淡淡的微笑,紫药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他……为自己牺牲太多,是什麽让他值得这样做?是因为爱?因为情?因为自己?
自己该如何回报?永远的陪伴一生,永远的爱他……
轻揽他在怀中,抚著他乌黑的长发,紫药只要他就这样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很难受,很痛苦,华小四向紫药怀里靠了靠,靠著紫药,身上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他,必须撑下去,他要和紫药在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他终於得到了紫药的情,他不放开,绝不放开!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著,紫药透过车帘看著的道路觉得是昏暗的,有希望在远方吗?会有吗?
时间在过去,在流失,华小四的气息更弱了,他之所以还能撑下去,除了回生丹的效力外还有他的意志,他坚持著自己的信念,他相信他能活下去。
心越来越痛,痛得快无法呼吸了,紫药不敢去猜测自己若是失去了十三会怎麽样?心中的孤独已被他所填补,若是再失去,再孤独,自己怕是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十三绝对不能死!紫药紧紧抱住他。
颠簸中的马车突然停下,紫药一怔,掀开车帘,看见的是一队人马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而带头的赫然是方岩月。
紫药皱眉,北纵行这是什麽意思?任务已经完成,他应该和傲云堡完全无瓜葛才对。
华小四睁开一直闭著的双眼,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是什麽事让方岩月前来阻挡他们的去路?
跳下马车,紫药冷冷的看著方岩月,“为何挡住去路?”
方岩月看紫药的目光是愤怒,“有些事需要你跟我回傲云堡一趟!”
“我的事已经做完,跟傲云堡已经毫无瓜葛!”紫药道。
“你以为你杀了人就可以顺利离开吗?!”方岩月怒道。
“我是杀手,杀人是我的任务。”紫药冷厉道。
“果然,我是看走了眼了,你是混进傲云堡来杀人的!”方岩月恨自己的眼瞎。
“那又如何?”紫药不屑的看著他。
“跟我回傲云堡去听候置!”
“协议中没有这一项。”紫药道。
“协议?”
“有人雇我,我才会杀人。”紫药冷笑起来。
“谁雇的你?”方岩月问。
“不能说,这是行规。”紫药道。
“你……”
“我得离开,你最好让开。”紫药内力已经凝聚在手。
“你以为你杀了大堡主,重伤二堡主之後,我会让你离开吗?!”方岩月高声道。
紫药一惊,华小四一怔。
方岩月刚才说的是什麽?杀了大堡主?北纵行?重伤二堡主?北纵横?
“你说什麽?”紫药凝视方岩月。
“你杀了大堡主!重伤了二堡主!”方岩月愤怒的重复一遍。
“不可能!我没杀北纵行!”紫药心开始有些乱了,北纵横没死?死的是北纵行?这不可能!
北纵横重伤?但是当时我探他的脉搏和鼻息的时候他全无,华小四紧咬下唇,额上冷汗出,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从一开始就觉得北纵横死的太过容易,莫非……莫非……
移到马车边,华小四掀开车帘,方岩月一见,一愣,“你不是二堡主的贴身小厮吗?”
看看紫药,再看看华小四,方岩月大笑起来,“原来你们是一路的,你当二堡主的贴身小厮就是为了找到机会你们联合下手!”
华小四合眼叹气,他知道此刻解释,方岩月是听不进去的。
“我重申我绝对没有杀北纵行,不过重伤北纵横是我做的。”紫药承认的干脆,是他做的他绝对不会不承认。
“哼,别狡辩了!不论怎麽,你都得跟我回去!”方岩月怒道。
“我若是不走,你要如何?”冷凝著方岩月,紫药杀气起。
方岩月没动,因为他知道紫药的武功不可小窥,目光转了转,移到华小四身上,见他脸上苍白,身子虚弱,狡诈地笑了起来,“除非你不想让他活了。”
紫药一愣,方岩月身後傲云堡的侍卫已经从马上飞身而起,扑向马车,紫药刚想动,方岩月手中剑直刺紫药,钢刺格开这一击,再一看,马车已经被围住,几把长剑直指华小四。
华小四咳嗽几声,扶住马车,扯出一抹苦笑,此刻的他是无法对付眼前的敌人的,而且紫药会因为他而被擒,那……
“不要动!”紫药大喝一声,他不能让十三为自己再牺牲,他已经牺牲够多了。
“答应我,不论我发生什麽,你都要好好保全自己。”紫药恳求道。
华小四怔了,这是紫药第一求人,高傲如他,冷漠如他,第一恳求,睫毛颤了颤,淡淡一笑,“我答应你。”
转过头,看著方岩月,紫药目光如冰,“我跟你走。”
“很好!他也要一起!”方岩月指指华小四。
“你……”
“你们是同夥!”
紫药不再答话,去傲云堡,北纵横没死,那麽,还有拿到解药的可能。
一队人马押了马车,转头向傲云堡的方向而去,风在吹,吹的更冷了,今年春天的风似乎比冬天更为寒冷……
第三十五章
马车在颠簸,华小四靠在紫药怀里,半昏迷着。轻抚华小四苍白无血色的脸,紫药心中一阵抽痛。
他一向意气风发,一向潇洒自如,如今,却为了自己,憔悴至此,就如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低头吻上他青紫的唇,冰冷的,柔软的。
前方的道路很迷茫,让他找不到方向,在迷茫中摸索,会有他们的出路吗?
颠簸两日,马车停在傲云堡门前。
抱着华小四下了马车,紫药的眼神如万年的寒冰,此刻他的心更冷了。
在傲云堡的大厅中,紫药看到了本已该死的北纵横!
他……居然真的没有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纵横的脸色是惨白的,因为他受了伤,伤得不轻,他半躺在垫着貂皮的躺椅上,看到紫药和华小四,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笑容是诡异的。
“你很惊讶。”北纵横看见了紫药眼中的惊讶,他的声音是虚弱的。
“因为你没死!”紫药冷冷看着他。
“你很意外。”北纵横脸上的笑容扩大。
“因为北纵行死了!”紫药低头看着怀中的华小四。
“我没死是我的幸运,因为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北纵横公布了谜底。
紫药睁大了眼,而后重叹,一切都是天意是吗?
“我哥死了,是因为他运气不好,他的心脏在左边,一刺进去就一切结束。”北纵横似乎笑得很开心。
“北纵行是怎么死的?”紫药问。
“不是你杀的吗?”北纵横反问。
“是我杀的我会承认,不是我杀的我绝不承认。”紫药开始冷笑。
“你还不承认!二堡主是你伤的,大堡主的伤口和二堡主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你杀的!”方岩月怒道。
紫药冷凝方岩月一眼,“下手的方式可以模仿,可以看看尸体吗?”
“好!为了让你承认,我让你看。”北纵横手一挥,两侍卫抬上了北纵行的尸体。
一直闭着眼的华小四此刻睁开了眼,“我要看。”
紫药放下他,扶着他。
北纵横见此冷笑。
细看北纵行胸口的伤口,当真和紫药所用手法造成的伤口一致,很高明的模仿!
华小四苦笑,阴谋,一切都是个阴谋,从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就是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策划者就是那个躺在躺椅上冷笑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方岩月紧握手中剑。
“就凭这个?”紫药问,“我是杀手,接任务杀人,规定我杀谁就杀谁,从不多杀。东西楼存有任务单,你们可以去查。”
“说得好,理由很充分,但是,”北纵横话锋一转,“我们有证人。”
华小四和紫药疑惑着看着有人把房领青带了进来。
“去东西楼的人是他吧。”北纵横问。
紫药点头。
“很好,房领青!交代你的阴谋!”北纵横厉喝一声。
低着头的房领青一震,“我,我的确去东西楼时交代的是杀二堡主,但我后来起了野心,想,若是把大堡主一起杀掉,那么傲云堡就是我的了,所以我和紫药私下做了交易,他若连大堡主一起杀,我再给他五十万两。”
紫药惊了,华小四愣了,房领青他……
“听到了吗?”北纵横看向紫药。
“他在说谎!”紫药怒道。
“为何不说你在说谎?”北纵横挑眉。
“你还不承认!”方岩月的怒火越来越盛。
“我们了解房领青,但我们不了解你,所以,你在说谎,而不是房领青在说。”北纵横眼中诡诈的光芒闪烁。
华小四叹气,一切都对他们不利。
“还有你。”北纵横指向华小四,“你进来偷血麒麟,我却完全没想到你和他是一伙的,真让我意外。”
“血麒麟此刻应该在你身上,因为我还给了大堡主,我偷是因为他的任务,我帮他。杀你,找血麒麟,是大堡主的意思。”华小四的声音虚弱,神色却是凛然。
“说谎!你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北纵横笑道,“因为你骗过我。”
华小四合眼,北纵横实在很难对付。
“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你们无法让我们相信,物证,人证都有,你们为何还狡辩。”北纵横的笑容温温和和。
“那你们要如何?”紫药怒视北纵横。
“杀了你为大堡主报仇!”方岩月激动道。
“暂时不能杀。”北纵横道。
“为何?”方岩月不解。
“他是东西楼的人,任意杀之,东西楼怕是不会作势不理,我还不想跟东西楼起冲突。”北纵横笑道。
“那怎么办?”
“先给东西楼一个通知,说他私下交易,违反规定,妄杀人。那么,东西楼应该会退让,到时候再杀不迟。”北纵横相当狡猾。
“二堡主说的是。”方岩月点头。
华小四心安,看来还有一点时间,西东,你,能来得及吗?
“想要解药吗?”北纵横看向华小四。
“当然。”华小四笑了笑。
“你交出来!”紫药愤然道。
“我当然会给,我可舍不得你死。”北纵横笑的暧昧,“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能撑这么久,我真是高兴。”
紫药拳握了握,他想杀北纵横,很想,非常想。
“把房领青带下去。”北纵横吩咐,说这话时,他的神色异常诡谲。
房领青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华小四发现房领青的眼神是迷茫的,没有焦距。
房领青对上北纵横的眸子,华小四觉得北纵横的眸子中闪动着异彩。
人转身,房领青随着侍卫出去,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定住不动了,身子颤了颤,向后倒下。
紫药和华小四一惊,低头一看房领青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刺进了胸口,血找到了突破口,争先向外涌出。
华小四目光一闪,用尽力气扑向房领青,他想要救他。
“畏罪自杀了。”北纵横挑眉。
华小四扑到房领青身上,伸指点了房领青的穴道,他要尽他的努力救房领青,因为他是他们的希望。
紫药有些惊讶华小四的举动。
折腾片刻后,华小四的手颓然垂下,房领青无救了……
北纵横摇头失笑。方岩月摇头叹气。
北纵横突然笑容一收,神色一变,给方岩月使了个眼色,方岩月立刻动了,他怕紫药逃跑,所以动了,目标却是华小四。
华小四一惊,低头躲开方岩月的一击,紫药立刻挡住方岩月,但,方岩月的掌风已经扫中了华小四,华小四一口鲜血喷出,人倒在地上。
“别动!”方岩月大喝一声。
几个侍卫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在华小四身上。
紫药不敢动了,僵立在那里,心很乱,很慌,十三他,没事吧。
方岩月的剑架在了紫药的脖子上,紫药感到了那透心的寒气渗入肌肤。
“把他带到地牢去。”北纵横吩咐。
“别……别伤害他。”华小四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飘渺。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答应。”北纵横笑起来,笑的很开心,也很诡异。
第三十六章
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雪白的床幔,动一下身子,浑身无力,华小四苦笑。
转头看了看房间,合眼叹气,熟悉的地方也是讨厌的地方,这里是北纵横的卧房。
紫药呢?睫毛颤颤,想起了,北纵横把他关进了地牢,紫药……
“醒了?”推门进来的北纵横对上华小四那双如水的眸子。
幽幽叹口气,华小四道,“你赢了。”
“因为我很聪明。”北纵横坐到床边,伸手轻抚华小四的脸,“还是你原本的样子最吸引我。”
看来面具已经被北纵横取下,华小四摇头,看看北纵横,华小四笑了起来,“你似乎精神很好,不象是受过重伤。”
“我若说我受的是轻伤你信吗?”北纵横低低笑道。
“信,怎么不信,象你这么奸诈狡猾的人,装点样子,动些手脚是完全可能。”华小四嘲讽道。
“真是了解我,我喜欢。”北纵横俯下身子,吻住华小四的唇。
华小四合上眼,任他为所欲为,因为此刻的他无力反抗。
直起身子,手指滑过华小四的唇线,“你的唇还是那样清甜。”
“紫药呢?”华小四冷冷问。
“放心,我会按你的愿望去做,不伤害他。”北纵横笑道。
华小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只是不相信的话,现在的自己又能如何。
“你给我吃了血毒丸的解药,但同时又给我下了另一种慢性毒药对吗?”华小四冷笑起来。
“聪明,真是聪明,我若不给你解毒,你已经没命了,但是,我又不能让你脱离我的控制。”北纵横的手在华小四身上游走。
“你想把我怎么样?”华小四镇定问。
“只想让你当我的人。”北纵横的手滑进华小四的衣领。
“为何看中我?”
“你聪明,冷静,清雅,淡然,令我一见钟情。”北纵横油腔滑调道。
“多谢夸奖。”华小四扯出一抹淡笑。
“月铭杉真的是你的真名吗?”北纵横边说边解开华小四的衣衫。
“我若说是,你相不相信?”华小四不答反问。
“这名字很配你,我希望是。”俯身在那光洁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个个吻,北纵横显得很满足。
紧闭上眼,华小四不再说话,现在的他能怎么办?任北纵横的凌辱吗?还是……
“无趣。”北纵横从华小四身上起来,“一动也不动真是无趣。”
睁开眼,华小四冷笑,“你希望我如何?拼命反抗?可惜,我现在没这个力气。”
“虚弱苍白,你的确没这个力气。”北纵横怜惜的摸摸他的脸。
“让你休息一下,我也不急,你迟早会是我的。”大笑三声,人拂袖离去。
华小四紧握拳,他真的很想杀了北纵横,千刀万剐!
一激动,气息一岔,华小四猛咳起来,半晌后,无力躺在床上。
阴冷的地方,黑暗的地方,周围一切都是冷冰冰,阴森森的,因为这个是地牢。
紫药盘膝靠墙坐在地牢中,心绪不宁,他在担心十三,北纵横看十三的眼神不对,那锐利的眼神是抓到了猎物的眼神,锐利中带着暧昧,北纵横他……
抬眼看了看那禁锢的铁栏,紫药一拳打在墙上,被抓被陷害,北纵横,一切都是你做的!完全低估了北纵横,这是他们最大的失算,也是致命的错误!
现在怎么办?十三在北纵横手中,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颓然低下头,自己还配是东西楼的七色杀手吗?
不配!一点都不配!
他是个失败者,完全的失败者!又一拳打在墙壁上,鲜血顺着指缝滴滴落下。
入夜了,华小四看着孤寂银色的月光照在窗棂上,北纵横没有回这里,似乎他把卧房给了自己。
风吹开没有关严的窗户,冷风透进些许。
一阵强风吹来,一人从窗户滑了进来,如风般轻柔,悄然无声。
走到床边,看着华小四,那人笑了。
月光斜照在那人脸上,呈现在华小四眼前的是一张平凡的面容,但却有一双清澈无暇又邃不可测的眸子。
华小四也笑了。
“还好吧。”谢西东笑道,目光中充满关心。
“死不了。”华小四笑道。
“那我来的不算迟。”谢西东道。
“时间刚好。”华小四点点头。
谢西东伸手把脉,片刻后道:“中的是‘潇湘若雪’”
“名字风雅,有解吗?”华小四笑道。
“你说呢?”谢西东回一微笑。
把华小四扶起,金针扎穴,把毒逼至华小四右手腕,然后一刀划下,放出毒血,包扎好后,再拿出一颗红色药丸让他服下。
“好了,你休息一下,明天起来便可无事。”谢西东大功告成拍拍手道。
“多谢。”华小四感激道。
“紫药呢?”谢西东问。
“地牢。”
“看来若离找对了地方。”谢西东点点头。
“若离直接去的地牢?”华小四问。
“对。”
“那好,事情的经过你们都知道了吗?”华小四问。
“差不多全部得知。”
“那就好。”华小四点头。
“看你的模样,似乎你有反败为胜的办法。”谢西东在华小四的目光中看到的是镇定是胸有成竹。
“没错。”华小四狡黠一笑。
“说来听听。”
待华小四说完,谢西东大笑,“月皇十三果然是月皇十三,佩服!”
“过奖。”华小四笑容灿烂。
“明天行动是吗?”谢西东问。
“对!明天!”
第三十七章
紫药在漆黑阴暗的地牢里看见了一抹白,纯净的白,恍如黑暗中的一道光明。
淡淡一笑,莫若离道:“还好吧。”
“没事,十三呢?”紫药急急问。
“西东去找了。”莫若离笑道。
紫药的心放下了,楼主来了,那麽十三的毒应该能解了,人松懈下来,靠著墙壁叹口气。
“一切都没事了,看样子,北纵横对你还不错。”莫若离微笑。
“那是……十三以他自己换来的。”紫药合眼。
“对了,我想西东和十三应该会制定好的对付北纵横的办法,你就暂时再委屈一下。”莫若离道。
紫药点头。
再看紫药一眼,莫若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手捂上胸口,心有多久没痛过了?有多久没有感觉了?一直以来心是麻木的,是冷漠的,但自遇到他以後,似乎一切就在悄然的改变。一个杀手,有了感情,那,还配是一个杀手吗?然而自己却从没後悔过爱上他……
当朦胧的阳光射进傲云堡的大厅时,傲云堡中来了两个人。
方岩月的眼睛睁的很大,因为他看见一个很美的人,如清泉透彻的双眸,柔美的线条形成完美的五官,嘴角上带一抹浅浅的笑容,一身白衣沈浸在淡金的阳光下,如白莲般清雅。
他的手搂著他身边的一个蓝衣人,蓝衣人只有一张平凡的面容,但仔细看去,却发现他有一双不可测的眸子。
“你们是……”方岩月有些发怔。
“东西楼,谢西东。”谢西东笑道。
“莫若离。”莫若离淡淡道。
方岩月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武林第一才子莫若离!
脚步声起,一个黑衣人从屏风後转出,温和的笑容下掩饰的是奸诈阴险,那是北纵横。
向两人拱拱手,“久闻两位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谢西东淡笑。
“武林第一才子莫若离,气度不凡。”北纵横的目光移到莫若离身上。
“说笑。”莫若离低眉。
“不知两位来有何事。”北纵横明知故问。
谢西东一笑,上下打量北纵横,“既知又何必问。”
“那好,我就直说,你们为了紫药和华小四而来。”北纵横坐下,十指交握。
“没错,能否让我们见他们?”莫若离问。
挑眉一笑,北纵横道:“他们现在是我的囚犯。”
“因为他们杀了你大哥?”谢西东问。
“没错。”
“他们原本要杀的是你。”谢西东道。
“你们东西楼接下的生意真是不错,能告诉我是谁这麽恨我要杀我?”北纵横脸上仍挂著笑容。
“你心里不是明白吗?”莫若离冷冷道。
“我很伤心。”北纵横头低下,心中没有半点伤心之情。
“愿意让我们见人吗?”谢西东笑问。
“紫药私下交易,应该是违反了东西楼的规定吧,你们要如何置他?”北纵横没有回答谢西东的问题而反问。
“这点就不用二堡主关心了。”谢西东说的客气。
“不能见人吗?”莫若离眼中寒光盛。
“当然可以。”北纵横点点头,拍拍手,侍卫架了两人进大厅。
紫药的手被铁链拷著,但身子仍是挺的笔直,目光带著杀气怒视北纵横。华小四头低垂著,无力的靠著侍卫。
北纵横身形一起,从侍卫手中捞过华小四抱在怀中,手指轻抚华小四的脸,“你这模样让我心怜。”
谢西东与莫若离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北纵横的心思,他对十三……
“放开他!”紫药怒道。
谢西东挑眉,发怒的紫药,真是少见,看来他的感情堤防已经崩溃,情已流出。
“我可舍不得。”北纵横斜睨紫药一眼,“我想要他!”
挑衅的宣告,激得紫药狂怒,挣扎一下,铁链叮当作响。
莫若离感叹,紫药变了,因月皇十三而变。
“你无权决定。”华小四睁开眼,虚弱一笑。
“你在我手上,我就有权!”带著狂傲的眼神,北纵横抱紧他。
“你无权。”谢西东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
“为何?”北纵横眼神变冷。
“决定一切的是他自己不是别人!”谢西东高声道。
“所以……我决定我的一切!”华小四突然眼猛的一睁,手指如风点向北纵横的大穴!
北纵横大惊,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闪避不及,端端被点中。
谢西东,莫若离动了,莫若离的银针射向押著紫药的侍卫,谢西东的手指点向被惊住的方岩月。
华小四一笑,从北纵横怀中跃出,一个旋身转到紫药面前。
“你没事我心就安了。”紫药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我没事,一切放心。”华小四笑道。
方岩月很惊讶,他在惊讶什麽,他在惊讶华小四的容貌,在他记忆中华小四明明是个其貌不扬之人,为何现在却是清秀淡雅?
北纵横动弹不得倒在他的躺椅上,“被你骗了。”
“我不爱骗人,有时却不得不骗人。”华小四笑道。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北纵横的目光定定看著他,似要把他看穿似的。
“月皇十三!”华小四直直看著北纵横,一字一顿道。
风吹进,发丝轻扬几缕,阳光下站的是个淡然却又清傲之人。
第三十八章
一向平静无波的北纵横此时脸色变了,眼中带着愤怒和懊恼,霎时却又收敛,放声大笑起来,“月皇十三!好!很好!我没有看错,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看来你的毒已完全解了,谁的功劳?”
“不才,是我解的。”谢西东笑道。
北纵横凝视谢西东半晌,冷哼一声,目光再转向月皇十三。
方岩月觉得今天所受的惊讶是一生中最多的,原本看起来平凡的华小四如今却是名满江湖的月皇十三门的门主月皇十三!
“我宁愿我是个普通人。”月皇十三淡淡一笑,“可惜命运注定我不是。”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月皇十三也成了东西楼的人。”北纵横嘲讽道。
“我不是东西楼的人,目前不是。”月皇十三笑道。
“那你这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他?!”北纵横的目光看向紫药时,目光中带着怨恨和不甘。
“没错。”月皇十三点头。
“为了他你竟如此的委曲求全,让我对你为所欲为,你那消魂的滋味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暧昧轻佻的一笑,北纵横脸上飞起得意的神采。
如雷击一般,紫药被这话震的浑身颤了颤。月皇十三恼怒的看着北纵横。
“十三……”手一伸,握住那略带冰凉感却又白皙光滑的手腕。
轻合上眼,微微一笑,“放心,他没对我怎么样。”
凝视着那张让自己魂牵在心的容颜,紫药点点头,“我信你。”
谢西东和莫若离笑了,真挚刻的感情……就如他们一般。
“你们想怎么样?”北纵横冷笑起来,“杀了我哥不够,想继续执行你们的任务杀我吗?”
“你!我是一定要杀的!但不是现在!”紫药恨道。
“我们要杀人还是需要理由,现在我们就来把事情完全解释清楚。”月皇十三道。
“解释?你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方岩月吼道。
“冷静,火气大对身体不好。”谢西东拍拍方岩月。
月皇十三迈步走到北纵横面前,看了看他,又转到紫药面前,“杀北纵行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北纵横!”
方岩月一呆,看向北纵横。
“证据!”北纵横冷冷道。
“待我把事情细细道来,紫药接的任务是杀掉你,而下这个任务的却是你大哥,来联络东西楼的是房领青。”月皇十三清朗的声音在大厅中回旋。
方岩月目瞪口呆。
“你大哥要杀你,一是因为你逼死父母,二是你坏事做多,三是你要夺权。对了,除了杀你外,还要从你身上找到血麒麟,这是傲云堡的传家之物,本应在北纵行手上的,却被你偷了去。所以紫药进入傲云堡后,北纵行让他做了侍卫,为的就是方便找血麒麟。我呢,却是私自而来,因为我不放心紫药。最终我们找到了血麒麟,紫药出手杀你,却没料到你的心脏长在右边,被你逃过一劫。从这开始,你的阴谋就开始了。其实,你大哥要杀你的事和计划,你早已知晓的一清二楚,而且你心中形成了个计划,你利用东西楼派杀手的事,来杀了你大哥!我猜,紫药的钢刺刺进你胸口的时候,你运内力卸掉了力道,而且说不定身上穿了金丝甲之内的东西,所以你只受了轻伤。等紫药以为他杀了你,离开之后,你就开始行动了。你立刻去了北纵行的卧房,想必北纵行见你没死很是惊讶,就在他没防备之时,你模仿紫药的杀人手法杀了北纵行!然后立刻散出消息是紫药要杀你和北纵行,并说你运气好逃过一劫。然后就立刻派出人来抓我们。”月皇十三细细道。
“哈哈哈,”北纵横大笑起来,“编的真是好听,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我大哥,房领青的话你还没听清楚吗?是房领青起了野心和紫药私下交易,让他杀我大哥。”
“房领青,是被你用傀儡香控制住了!”月皇十三厉声道。
“哼,人已死,随便你怎么当然都可以是不是?”北纵横冷哼。
“谁说人死了?咒人死可不好。”谢西东笑眯眯道。
紫药,方岩月疑惑的看向谢西东。
莫若离一笑,身形闪出大厅,一道白影如风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片刻后,那道白影挟了一道青影而来。
房领青惨白虚弱的模样出现在北纵横面前。
方岩月大叫一声,“你……你没死!”
“我运气好,没死。”房领青惨笑。
“不可能!”北纵横的冷静也失去了,略带惊慌。
“你操纵他一刀刺在腹部,那时我拼命扑了过去,点了他的大穴止血,并把一颗回生丹悄悄塞进了他手中。”月皇十三笑道。
紫药也露出一丝淡若烟的笑容。
“我在刀刺进腹部的那一刻清醒了,见月皇十三点穴止了我的血,并把一颗丹药塞进我手中我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装死。”房领青道。
“他被你的侍卫扔出了傲云堡,幸好你的侍卫懒,没有埋他。我们来到傲云堡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莫若离笑道。
“你……你……”房领青颤着手指着北纵横,“你杀了大堡主!用傀儡香控制我嫁祸紫药他们!”
“呵呵,你自己野心败露,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杀了大哥?!证据呢?我和大哥手足情,怎么可能杀他?要说我杀了大哥,拿出铁证来!”北纵横收起惊慌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脸平静。
“要铁证是吧,当然有!”月皇十三朗声道,轻笑中带着稳稳的自信。
第三十九章
“铁证?”北纵横眉一扬,却还是镇定如斯,“既然有,那就拿出来。”
“现在还不行。”月皇十三笑道。
“怎么?拿不出来是吧?先前说的是幌子?”北纵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我在等。”月皇十三道。
“等?”
“等一个人。”
眼珠转了转,北纵横心中疑惑甚,月皇十三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个计划他安排的如此周详,虽然房领青没死,但他也相信他们应该再拿不出其他的证据来了。
沉寂,大厅中一片沉寂。
谢西东和莫若离坐下,悠闲的喝起茶来。
方岩月被点了穴立在角落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北纵横。
房领青捂着胸口,细细喘气,看着北纵横的目光中带着愤恨。
月皇十三站在紫药身边,紫药眼中满是柔情。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傲云堡沉浸在一片宁静中,人没有多出,还是那群人。
北纵横额上滑下一滴汗,有些按捺不住了,放眼看去,谢西东他们四人却是面上微笑温和,很是沉稳。
“哼,已经过去一些时间了,你要等的人似乎还没来,你不是在拖延时间另有图谋吧。”北纵横冷冷嘲讽。
“我算过了,再等片刻人就会到了,耐心点。”月皇十三回他一个笑容。
正说间,一只五彩的小鸟滑进大厅,绕梁飞了一转,又飞向大厅门口,众人看向大厅,只觉眼前一晃,门口飘进一个白衣人。
那小鸟清脆叫了两声,停立在白衣人的肩头。
北纵横抬眼看去,却见是一秀丽温和之人站在那里,带着一抹和煦暖意的微笑,漫步走了过来。
“你是谁?”
“月皇十二。”白衣人笑道。
“十二哥,你终于来了。”月皇十三迎了上去。
拉过月皇十三上下打量一翻,柔声问,“没事吧。”
“你看呢?”月皇十三笑着反问。
“你若是有事,当心我们绑了你回去,不准你再出门半步!”轻点一下他额头,似作威胁道。
“你要等的人就是他?”北纵横问。
“没错,因为我事先发了消息,让我十二哥带来一样东西。”月皇十三道。
“什么东西?”问的是紫药,因为他好奇。
“是这个。”手指指向月皇十二肩头的小鸟。
“追云鸟!”紫药立刻认了出来。
“这个就是你的铁证吗?”北纵横嘴角上扬,面带不屑。
“对!我要用它证明一件事!”月皇十三道。
紫药看看那鸟,看看月皇十三,再看看北纵横,略一思索,明白了过来,合眼叹气,不得不佩服,月皇十三果然是厉害。
“可否抬出北纵行的尸体?”月皇十三问。
北纵横皱眉,月皇十三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点点头,傲云堡的侍卫抬来了北纵行的尸体。
“你们都知道追云鸟的作用是什么吧?”月皇十三扫一眼众人。
众人点点头。
“追云鸟,追踪千里,不离人。”谢西东笑道。
“江湖上常用也是很方便的一种追踪方式,”紫药道,“只可惜,每只能追踪一人。”
“没错,先把追芸香撒在被追踪的人身上,追云鸟便可顺那香味而去,这香味只有这鸟的灵敏嗅觉才能察觉到,人是察觉不到的。当然追踪人也要在自己身上撒上,这样才能保持和鸟的联系。只是,追芸香的香味只能在第一和第二个被撒的人身上保持长久最长可到一个月,其余的都会很快变淡直至没有。所以,一只能追踪一个人,这是一个缺点。”月皇十三细细道。
“你用这鸟是想追踪什么人?”北纵横斜睨他一眼。
“追踪你!”月皇十三冷然道。
方岩月一愣,房领青一怔,北纵横一惊。
谢西东,莫若离,紫药,月皇十二皆了然点头。
“当时,你被紫药‘杀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你‘死’的过于容易,象你这样奸诈狡猾的人,难道连你大哥的计划当真是一点都没察觉?那时心里虽然在疑惑,但却又没看出什么破绽。你当时应该是用了龟息功消了呼吸,所以我探鼻息的时候是全无,但是又因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我便想在你身上留下什么记号,当然要留不容易被察觉的记号。那时我身上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不过正好带了点追芸香,于是……”说到这,月皇十三狡黠一笑。
“你在我身上撒了追芸香?!”北纵横恍然大悟,大叫起来。
“对,既然你身上有追芸香,被撒了追芸香的你,第一个去碰触的人应该是北纵行,所以,北纵行身上也就带有了追芸香!”月皇十三一笑,招招手,追云鸟灵巧的飞了过来停在他的肩上。
轻轻捧着追云鸟,一放,追云鸟立刻飞向北纵横,在北纵横头顶盘旋两圈后,清脆的叫了几声,再飞向北纵行的尸体,同样盘旋两圈,再叫几声。
“我还得感谢你,因为要用北纵行的尸体来作证据陷害我们,所以你冰藏了尸体,以至追芸香的香味保存到现在。”月皇十三笑的格外开心。
“现在一切都证明了吧,”紫药冷声道,“是北纵横杀的北纵行,不然北纵行身上怎么会带有追芸香的香味?如果真是我杀的北纵行,重伤了北纵横,那么北纵横身上的香味是不会散到北纵行身上的!”
方岩月的脸色陡然变的惨白,“你……你……”想说什么,却气得说不出口。
“你杀了大堡主不说,还用傀儡香控制了我!”房领青气的身子直颤。
“哈哈哈……”一连串笑声从北纵横口中溢出,直飞天际,笑声停止后,北纵横隐藏的阴险狠辣全然暴露,“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月皇十三!我以为我一切都安排的很完美,却没料到还是被你给找出了破绽!我真的很佩服你!”
“过奖。”月皇十三冷冷道。
“我早该杀你的!可惜,我真的是被你吸引住了!这应该是我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北纵横恨恨道。
“有时一个错误就可毁了全盘的计划,事情总是这样变幻着。”谢西东喟然长叹。
惨惨一笑,北纵横低下了头,“事情全都明白了,现在要怎么样?杀我?”
“对!杀你!我要完成我的任务!”紫药眼中冰雪一片。
“可惜,我不想一个人上路,我……要你陪我一起!”北纵横身形突然暴起,直扑月皇十三!
陡然一惊,众人全然未料有此变化,在北纵横的双掌印上月皇十三的胸口那一刹那,一道紫影挡在月皇十三身前。
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浸染着地面,是那样的鲜红,却又那样的让人心惊。
北纵横愣愣地看着刺穿他右胸的钢刺,鲜血顺着钢刺滴下。
“我早发现你已经冲开了穴道,因为在你惊讶的时候,你的手指微动了一下。”紫药的声音冷冰冰,边说边缓缓抽出刚刺,“这回我没刺偏。”
身子一仰,北纵横颓然倒下,眼没有合上,就那样睁着,是不甘?是懊悔?是愤恨?还是……
松了一口气,月皇十三握住紫药的手,“那一刻我真是担心。”
“你该相信我。”紫药道。
“对!因为你是紫药。”月皇十三灿烂的笑了。
拍拍手,谢西东笑盈盈道,“好了,任务结束了,善后的事就交由你们理了。”目光看向的是房领青和方岩月。
莫若离伸指解开方岩月的穴道,方岩月瘫坐在地上,埋下头,身子在颤抖。
“你们想办法重振傲云堡吧。”莫若离叹道。
月皇十二摇头,再怎么重振,傲云堡怕也是不能恢复往日的风光了。
“我们离开吧,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月皇十三笑道。
五匹马奔驰在黄土道上,马上之人意气风发,笑谈人生。
到了一岔路口时,勒马停下。
“我要随十二哥回去一趟,我的哥哥们也担心我太久了。”月皇十三对紫药说这话的时候,紫药的脸色一下变了。
“放心,不会去太久,很快我会回到你身边的。”月皇十三笑颜安慰。
紫药的脸色这才舒展。
“二十天后,西湖边见。”当月皇十三说完这句话后,跳上马与月皇十二离去。
看着那道青影,紫药心中是不舍……
东西楼二楼,一紫衣人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那风景如画的西湖。
“在想十三?”谢西东的声音在紫药身后响起。
“楼主。”紫药一怔。
“楼主,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当杀手的资格?”紫药低头道。
“为何这样想?”谢西东失笑。
“因为……杀手是不能拥有感情的。”紫药咬了咬下唇。
“杀手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你有没有资格不是因有没有感情来做决定的。”谢西东拍拍他的肩。
“你既然爱了,就去爱吧,那是属于你的人生。”仰望天空,清澈碧蓝,目光再转,看向莫若离,那是属于我的人生……
“谢谢。”紫药心松,诚挚道。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西湖的风光无论何时总是那样秀丽,清淡倦雅,让人回味无穷。
春天的气息遍布在西湖之上,柳枝嫩绿别有一番风味。
低头走在苏堤上,心思却不在这秀丽的西湖美景中,在紫药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让他魂牵梦萦。
“在想什么?”清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换来的是紫药难得的淡淡笑容。
“在想你。”转头看去,在眼前的是月皇十三清秀的面容。
“我没迟到吧。”月皇十三笑问。
“没有,今天正好第二十天。”紫药笑道。
“我不再离开了。”月皇十三道。
“哦?”
“我把月皇十三门搬到了杭州。”月皇十三狡黠一笑。
“真的?”紫药欣喜万分。
“当然!”月皇十三大笑。
抱紧眼前人,紫药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不会再走的,因为有你在这……”头埋进紫药怀里,月皇十三满足道。
春风拂过,苏堤的柳树绿的格外的鲜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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