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天使 + 番外

谁是谁的天使――――秋红叶[上]
第 1 章
前天刚刚下过第一场雪,整个北方小城都被这种雪白的寒意笼罩。平素热闹的街区现在冷清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偶尔看到的几个,也都是缩着脖子脚步匆匆,显然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温暖的窝里。
徐骋缓步跑在潮湿的柏油路面,呼吸间溢出的热气在脸前凝聚成一团乳白,让他想起更小时候见过的棉糖。渐渐的,路两旁的建筑被田地取代,夏日间总是绿油油的麦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而田边的树木也只是瑟缩的举着枯干的枝条,耐心的等待着寒冬的离去。
眼前终于出现了他熟悉的高架桥,徐骋欢呼一声,脚步一转,向桥下跑去。
这条小河在夏日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对于这个小镇的孩子而言,这里一直是个既不用钱又可以消暑降温的好去。不过在这样的寒冬,这里可是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了。
大概是水流较急,不管再冷的天气河面也不会被冰覆盖,仅能看见靠近岸边的地方有些零碎的冰块。在河边站定,徐骋活动了下四肢,等待刚刚因慢跑而渗出薄汗的身体变干。身体要完全活动开,但身上绝对不能有汗水――这可是游冬泳必定要记住的准则,否则……嘿嘿,一定会手脚抽筋,立刻沦为水鬼一只。
冬泳可是一项超级棒的运动方式,不但能锻炼出超人的体能和耐力,而且还能锻炼人的毅力,就是为了这些优点,徐骋才会不辞辛劳每天在路上去两个小时跑来到这里。
脱去身上的衣服,小心叠好,徐骋赤裸着身体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刺骨的寒意立刻包围了他,他一边怪叫着,一边奋力划动肢体,与这种几乎要将血液冻结的寒意抗争。几个来回后,身体适应了水温,他开始享受起游泳的快乐。他前划后划,玩的不亦悦乎。
突然耳中传来一声模糊的闷响,似乎DD什么东西落到水中。徐骋将头从水中探出,支棱着耳朵仔细倾听,又一个冬泳爱好者么?徐骋很好奇。由于冬天水面上涨,原本只能达到小孩子脖颈的度,在这个时候即使淹没一个大人也毫无问题,再加上水流湍急冰冷,或许只有自己这样的,呃,天才,才会有这种过人的“勇气”。难道,在他孤独奋战两个冬天后终于有了知己?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妈,免得她总将自己这种行为归为疯狂一类。
咦?不对!怎么听不见划水声,徐骋的表情不觉有点僵硬,不会又是个没公德的混蛋,把什么垃圾扔下来的吧?真是-一太好了!笑眯了眼的徐骋急忙向那边游了过去,上就是因为检举了某个人污染河水的行为而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奖金,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还会碰上!
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物品。就在徐骋正在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突然看见水中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黑影正向下游漂去,他一惊,即使在水中,还是清晰的感到自己的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DD那,那好像是一个人!
不假思索的潜入水中,顺着水流向那惊鸿一瞥的黑影游去。果然是个人,还是个孩子!随着自己渐渐的靠近,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徐骋见过溺水的人,就连自己也有过溺水的经验,所以他知道,溺水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挣扎,那是属于人的求生本能,即使明知毫无章法的挣扎只会让自己下沉的更快,依然无法停止。
但是眼前这个在水中显得朦胧而虚幻的身影却没有丝毫挣扎,他只是张开四肢,静静的随水漂流,只有死人才不会挣扎吧?徐骋的心一沉,但还是硬着头皮游了过去,就算是尸体他也得捞上去啊!
吓!咕嘟咕嘟,一大口冰冷微涩的河水就这么灌进了徐骋的口中,他急忙划动双手,让自己探出水面,并拼命的咳嗽起来。那个人DD那个人明明是个活人!一双黝黑却没有生气的眼睛的印在徐骋的脑海中。明明醒着却没有任何挣扎,让徐骋的脑子不觉向水中精灵之类的非人类靠拢。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徐骋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不管怎样,一个大活人他怎能不救?
奋力游了十几下,才追到那个已经瘫软的身体,微热,至少不是鬼魂什么的。
连拖带拽的将那个男孩儿拖上岸,那双在徐骋印象中依旧清晰的黑眸此刻已紧紧闭上。但是徐骋很清楚,刚才他所见到的不是幻觉。
顾不上探男孩儿的气息,只是笨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急救措施挨个施为了一遍,他不是专业救助队员,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还好,没有多大功夫,男孩儿冰冷的唇边溢出刚刚呛入的河水。徐骋赶忙凑上唇,更努力吹入自己的气息。终于,微弱的呼吸渐渐清晰起来,眼皮微颤,男孩儿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印象里那双黝黑却毫无表情的眼眸,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沉与麻木,让徐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小家伙大概只有七八岁没错吧?怎么会有这种比冰雪还要冷漠的眼神?
又是一个大大的冷战,提醒徐骋如果不赶快穿上衣服的话,他铁定会感冒的。而身下这个穿着一身湿衣的家伙一定比他更冷吧!想到这儿,徐骋急忙抱起轻的好似没有重量的奇怪男孩儿,向放衣服的地方奔去。
途中,徐骋忍不住开始问: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掉到水里?你家里人呢?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这不是个好话题,但是总得说些什么吧?至少发出些声音,可以让他暂时忽略自己救上的这个孩子有多么的DD与众不同。不是自己胆子小,而是这个小家伙真的太不寻常了。
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神也不曾改变过?这个家伙不会是个聋哑儿童吧?
徐骋满腹疑惑。但是,自己既然做了好人,也只能做到底了,至于这个孩子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只好也只能放到以后再说!
紧了紧怀中因为彻骨的冷意而开始颤抖的小小身体,徐骋急忙加快了脚步。
“呐!我要把你的湿衣服脱掉,我的衣服虽然破了点,但是至少是干的,凑合穿上吧!好歹比冻死强!”
徐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补丁的棉衣,套在男孩儿身上。而自己只穿上衬底的单衣。他将男孩儿换下的湿衣,捆成一包,拿在手上。

“你的衣服暂时穿不成了,等干了再给你换上。唔……我还是想多问一遍……你的家人呢?他们在哪里?我送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男孩儿不语,蜷缩在他的怀里,竟然闭上了双眼。
好像,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他这个动作代表的应该是“拒绝”吧?
徐骋无奈的挠了挠头。
“那我还是现带你回我家吧!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明天我再带你去找警察帮忙。”
偎在他怀里的男孩儿,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应该是默认了吧!徐骋叹了口气,认命的抱着男孩儿站起。
“好吧好吧!我带你回我家,一定会被我妈骂死的……还好,你不重……不过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皮包骨头一样,男孩子一定要壮壮的才好。”
夜色降临,因为将大部分衣服给了怀中这个孩子,仅着单衣的徐骋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唯一感到有些温度的,竟是怀中已经恢复些温度的男孩儿。
“我要是感冒了,一定要打你几下屁股……”
徐骋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身向来路跑去。这孩子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一样,看来不会影响到他的速度。如果没意外,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
“你可得争气,我的衣服都给你了,所以,不许生病呦!”
徐骋没有低下头,所以他没有看见怀中仿佛睡着一般的孩子睁开了双眼,正静静的看着他。
“ 不过你这么瘦,肯定容易生病,记得提醒我让我妈给你熬姜汤。”
徐骋继续喋喋不休,而男孩儿黝黑冷漠的眸却开始有了隐约的消融,他似乎觉得这个没有丝毫心机,还有些呆呆的少年很有趣!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徐骋身边飞驰而过,多亏徐骋及时侧身,才没有被轿车擦撞到男孩儿的脚上。
“你没事吧?”
他急忙低头检查,男孩儿包在棉衣中的脚完好无损,就是冻的有些发青。徐骋忍不住向车子消失的方向比了下中指:
“混蛋!你瞎了眼了!没看到有人么?”
哪知还没骂过瘾,又一辆车擦身而过,他敏捷的后跃,差点一个不稳跌倒在路边。
“为富不仁的混蛋!”
徐骋向地上啐了一口。回头时,看到怀中的男孩儿大睁着乌亮的眼睛,正看着他。他嘿嘿笑了下,直觉的解释:
“我只是太气了才骂脏话的,平常绝对不是这样……哦,小弟弟,你可不要学!”
虽然还在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聋子,但是看到这样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实在很难让自己将他想成残疾儿童。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丝毫属于残疾孩子小动物般胆怯的眼神。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感……徐骋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拜托!他在想什么,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会有什么威严,一定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了。
“不怕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困了就睡一会儿!”
男孩儿依旧沉默,但是那双让徐骋觉得不像孩子的眼睛却向那两辆豪华轿车消失的方向看去。
“怎么?你也觉得那两辆车的主人很糟糕啊!好了,不要理他们,开得那么快,迟早出车祸撞死!”
这徐骋才稍稍觉得骂过瘾了,转过身,准备继续前进。
第 2 章
就在这时,路的那头出现了刺眼的灯光,徐骋急忙后退。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那辆“谋杀未遂”的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明明是这人差点撞上自己,怎么反而是一副讨债嘴脸?徐骋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免不了有些胆怯。
男人有着徐骋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五官,只是气急败坏的表情破坏了原本的俊美。
男人沉着脸大步走向徐骋,背后明亮的车灯无法照亮暮色中模糊的脸孔,看上去显得分外的恐怖,徐骋立刻联想到杀人犯。
“把他给我放下来!”
男人沉声怒喝,徐骋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怀中抱着的男孩儿,便被硬生生 的拉了出去。看到那个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孩子狼狈的跌爬在地上,一只胳膊还被那男人拽在手中,徐骋的怒火噌的一下冒了出来,刚刚的胆怯更是飞到了九霄云外!上前将显然摔得不轻的男孩儿扶起,徐骋狠狠的瞪向那个男人。
“你要不要脸?居然欺负小孩子!放开他!”
他伸手去拨那男人抓在男孩儿手臂上的大手。
男人却一把将徐骋推开,满脸厌恶的说:
“我教训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小叫化子,滚远一点!”
然后便转向勉强站起,却还有些摇摇欲坠的男孩儿。
那是DD他的DD孩子!徐骋惊讶的张大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地上坐着。
混乱中,又有一辆车停到了身边。
“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整天找麻烦,你累不累?我都已经认命了你还想怎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混帐?”
男人一点也没有顾忌徐骋,指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便大声的责骂起来。
“当然只有混帐才能生出这样的混帐!”
突然加入的女声清脆悦耳,但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悦耳。徐骋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美女,虽然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只能看到模糊的线条,依然无损那女人精致绝美的轮廓。美,美女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男人转过身,轰炸的对象瞬间转移。
“没什么意思,只是陈述个事实罢了!”
美女说着不怎么美丽的话,不理那个几乎怒发冲冠的男人,径直走向一直垂头不语的男孩儿。
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徐骋看着美女摇曳生姿的身影,在心中叫好。但很快,他所有的表情在脸上凝固。
那个女人走到男孩儿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没事乱跑什么?你以为给我们找得麻烦还不够么?为了你这个废物,我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你就不能给我争点气?起码让我觉得我的牺牲还算值得!行不行?”
听了这话,男人不愿意了。
“你怎么牺牲了?我才是牺牲最大的,跟你这个泼妇贱人绑在一起,我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一样,我容易么?”
“什么?”女人尖叫着伸出尖尖的手指抓向男人的脸,男人熟练的一闪,避开那闪着血红光芒的杀人凶器,不耐的皱起眉头:“好了好了,别让外人看笑话了,有什么话回去说。”
女人看了看呆立一旁仿若石化的徐骋,悻悻的收回了双手,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仍静静的立在一边的男孩儿。
“你没事干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让那个出租车司机去报警,你就会给我们找麻烦……还有,你自己的衣服呢?怎么穿的跟叫化子一样,还这么臭,你犯神经啊?”女人厌恶的冲着男人喊:
“喂,姓季的,让他坐你的车子。”
“为什么坐我的?”

男人不悦的皱起眉头。
“还用说么,我不想把我的车子弄臭!”
“所以你就把他丢给我?我难道就不会嫌么?他也是你的儿子!”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加明显。
“你已经够臭的了,不在乎多那一点……”
女人咯咯的笑着,让徐骋想起自家养的母鸡。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仅有昏黄的路灯幽幽的散发出朦胧的光,光影中,那个始终静默的小小身影显得无比的孤单,无比的凄凉。徐骋忍不住上前一把揽住那个冰凉瘦弱的身影。
“你们还是不是人哪?也不问问他为什么跑到这里,为什么会穿着我的衣服,就知道骂人,怎么会有你们这种没心没肺的父母?”
徐骋指着面前两个大人大声的怒吼起来。
显然没想到这个一身褴褛的少年敢这么跟他们说话,两人愣了愣,对视一眼,才又冷下脸孔。
“小子,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么”
男人不悦的问。
“我当然知道……”看到男人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徐骋才接了下去:“……你是个不负责任,狂妄自大,性格恶劣……的标准烂人,是个差点害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他会自杀……”
显然以前从来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话,男人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看到男人的狼狈,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徐骋冷冷的瞪了过去:
“笑什么?难听死了,你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样是个烂到极点的家伙。”
徐骋现在只恨自己骂人的词汇太贫乏。
“你……”
女人正欲发火,男人伸手挡住了她:
“咱们用不着跟个小叫化子较劲……”然后转向偎在徐骋怀中,低头不语的孩子:“你去自杀?”
“千真万确!”
怀中小小的身体瑟缩一下,依旧没有回答,徐骋便率先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害他呢!看到你们我才明白事实的真相,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别人的父母,多亏他被我救了,如果他有个好歹,你们绝对是凶手!”
“够了!”
男人打断徐骋义愤填膺的话语,脸上阵白阵青: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不想让我们好过?”
瞪着自己孩子的锐利目光转向徐骋:“小子,惹我的代价你付不起,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给我滚远一点!”
男人一脸阴森,表情说不出的恐怖,徐骋忍不住后退一步。但是,他怎么也无法放开怀中那个小小的身体。哪知这一,那男孩儿竟然主动挣脱了他的双手,走到男人身边,低着头小声说:
“爸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听你跟妈妈的话,乖乖的,不给你们惹麻烦,我们回家好吗?”
男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许。他冷冷的瞪着徐骋,故意说:
“你以后要死就死得干净一点,别给我弄一堆烂摊子!”
这个禽兽!徐骋正要发作,那男孩儿已经抢先出声:

“我知道了,爸爸。”
徐骋眼睁睁的看着男孩柔顺的跟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的坐上了车。夜幕中,他只觉得那孩子的脸异样的苍白。
车子发动,女人突然拉开车窗,扔下一堆纸币:
“喏,给你的,可别说我们知恩不报。”
飘落在地上的纸币,徐骋连看都没看,反而拔腿向载走那男孩儿的车子跑去。
“我有一个梦想……将来要去美国……要当上NBA的球员……我一直在为这个梦想努力……不管有多辛苦……我都会很快乐的承受……只要我想到我的梦想……不管多少人笑话我……我都会实现它……让自己快乐一点……你能做到的……你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快乐一点……”
徐骋大声的嘶喊着,直到车子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停在大路的中间,徐骋弯着腰,剧烈的喘息,男孩儿异样苍白的脸庞和那双的过于阴冷的眼眸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久久不曾消失。
请让自己快乐一点!有那样的父母不是你的错,所以,请不要为他们的过错,惩罚自己……你,明白吗?

第 3 章
六年后
金秋九月,向来是莘莘学子们忙碌的季节,对于高考胜出的大一新生,显然有着更加刻的意义。对于能考上湘立这所一流的不能再一流学校的学子们,不用说,简直就是该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或许就是为了让那些毛头小子们多点时间,沉淀自己过份兴奋的心情,大一新生的报名时间永远都要比其他年级晚上那么几天。
湘立学校新生报名日定在九月七日,不早不晚,正好是高年极学长收回历经一个暑假已经野得差点找不到边际的心,终于安份于枯燥的学习生活的时候。看到师兄师姐沉稳勤学的样子,至少能让新生们有个学习的楷模――这就是此项安排的意。
可是有的人就是领会不到师长们煞费苦心的安排,偏偏要在自己学长本来面目大曝光的九月一日前来报到。平时总是充满学术气氛的高等学府,在这一天,简直如菜市场一般热闹。整个校园里唯一的一片净土,恐怕就只剩下暑假中刚被粉刷一新的新生楼了。
宿管人员虽然还没有到位,但是宿舍搂的大门却已经开放。门口贴着新生入住的名单,黑色的印刷字体,整整齐齐的罗列在雪白的纸上。
这位不守规矩的新生奔到门边,开始仔细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里,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他指指戳戳的食指落在名单的右下角。 “徐骋”两个清晰的铅字赫然入目。
“516宿舍……”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向后划动手指:
“季明尧,樊桀,裴洛,果然是四个人一个宿舍。”
他直起腰,线条硬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名牌大学,住宿条件都比一般学校好,听说别的大学都是七八个人住一间宿舍呢!
“骋骋,找到没有?”
略显苍老的女声在身后轻柔的响起,徐骋的手一僵,好一会才成功的控制住面部的肌肉,摆出一张愉悦的过分的笑脸,然后,转身:
“找到了,妈,是516!”
一点也不用怀疑,这就是他七早八早跑来学校的原因。试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还要自己的妈亲自护送,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让别人看见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看了看眼前六层的高楼,几乎所有的玻璃窗都紧紧的关闭,徐骋暗自在心里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看来自己应该是来的最早了。一把捞过母亲身前的两大袋行礼,扛在肩上,交代道:
“妈,你先在楼下等着,我把这些送上去再下来接你。”
并不年轻的妇人有一张温柔的脸孔,过于消瘦的脸颊和额头的纹让她看起来似乎比实际年龄要老许多,但是清秀的眉目依稀可以辨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她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说:
“妈妈跟你一起上去,就剩这个背包了,又不是很重。”
“哎呀你等我就是了,万一闪到腰怎么办?我一会儿就下来,很快的――就这样了?”
看着一脸固执的儿子,妇人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表情却显得很幸福:

“妈妈知道了!”
“我马上就会下来,你就在这里等着!”
得到许诺,徐骋抗好肩上的包裹,向楼上冲去。
“慢点儿,别摔着!”
妇人在他身后忧心的喊着。
“知道了!”
有些不耐的声音从楼里传出,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妇人垂头看了看地上约两尺见方的帆布背包,伸手提了提,似乎在评估背包的重量。显然那个背包不是很重,妇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甜蜜的笑容。她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宿舍楼,提起背包向入口走去。
一路奔上五楼,途中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徐骋的脸上的笑容越发轻松起来。看来自己提前来校,真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58门上有锁,59没有人,51也没人……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徐骋加快步伐,咦?那间宿舍似乎有人!门只是虚掩着,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人影!徐骋放轻脚步,从那扇虚掩的门前经过。他可不需要什么热情的问候,尤其是这个时候!谁啊?这么早来校?不是给他找麻烦嘛!
徐骋想起自己为了能早一步拿到宿舍的钥匙,他可是没有少求宿管科的老师,那老师被他缠的没办法才给了钥匙,还说什么这是违反规定的事,让他不许给别人说。哼!这不明明还有人享受了这项特权?这些当老师的,就会危言耸听!
还好有两个楼梯,一会儿带妈妈从那边上楼就好,应该不会被那个家伙发现!
主意打定,他抬起头,辨识着眼前宿舍的门牌。
52!不会吧!他回头看了看仅隔一扇门之远的那间有人的宿舍。天要亡他是不是?徐骋差点仰天长啸!拖着沉重的步伐原路返回,519,518,517,……516……心中那点期待奇迹发生的美丽梦想,就像肥皂泡一般在空气中彻底的破灭。怎么会这样?所有的宿舍都没有人,偏偏是他住的这一间!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衰啊!
一定会被人笑死的!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徐骋,被母亲亲自护送着到校的糗事,就会沦为本届新生最大的笑柄,他立刻觉得一阵恶寒……
“骋骋,你怎么不进去?”
母亲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徐骋吃惊的回头,映入瞳孔的是母亲温柔的笑脸。立刻,他的眼神呈现出明显的呆滞。
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脸,徐母有些担忧的唤道:
“骋骋?”
“啊?”
徐骋摇了摇头,试图将他自以为的幻觉摇走,可是……
“妈!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么?”
徐骋大惊失色,连声音都大了起来,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徐母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夸张的反应,慈爱的笑着说:
“你心疼妈,妈就不会心疼你么?再说,这个背包确实不是很重,516?是这间宿舍吧!”
终于找到了印象中的号码,徐母不待徐骋答话,便伸手推开了门。
徐骋张大了口,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总不能不让她的母亲进去吧!真是白忙活了一场。徐骋垂头丧气的跟在徐母的后面走了进去。
第 章
推开门,才发现这间宿舍十分宽敞。四个双层架子床,沿着墙边整齐的摆放着,床的底层是书架和书桌,二层才是睡觉的地方。宿舍靠门的墙边还有一张稍大的桌子,两侧有空置的抽屉,徐骋数了数,一边四个,一共八个。两床中间的墙壁上装着壁橱,空间很大,足够存放个人行礼。
宿舍显然已经初步的打扫过,桌上没有灰尘,地板也很干净,靠窗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男生,听到他们进来,那个男生探出头。

仓促间徐骋没有看清那个男生的长相,依稀的印象也只是带着眼镜、白皙文弱的模样,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沉默的母亲身上。
“妈,我应该是那张床!”
徐骋放下自己手中的行礼,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指向正对大门的床,并顺手接过母亲肩头的背包。
簇新的床柱上,清楚的喷印着徐骋的大名。
徐母点了点头,从行礼中翻出抹布,开始打扫起来。
徐骋也从行礼中翻出水盆,向门外走去。
“门后有洗手间,如果打水的话那里就可以!“
清亮的嗓音如同溪水一般澄澈明朗。徐骋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但是那个男生已经躺回床上,并举起看了一半的书。他注意到那男生的床柱上印着季明尧三个字。好像不是个多话的人!徐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说人闲话吧!徐骋在心中暗暗的想着。但是让他明确的警告那个家伙,不许将今天看到的一切说出去,徐骋却做不到。
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是下午的事。看着铺好被褥,看上去又干净又暖和的簇新床铺,徐母欣慰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骋骋,你确定要住在这里么?其实妈妈可以在这里找到工作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住在外面!”
“妈――”
徐骋不由得看了看那边的舍友。那人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大学不许外宿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了,妈你一定饿了吧,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你还要赶晚上的火车呢!”
沉默着任自己的儿子拉出了宿舍,徐母脸上的忧虑仍然没有消失。
“骋骋……”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这份工作,又不是很辛苦,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也许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机会了,妈――我不想你累着,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将来你还要照顾你未来的孙子呢!”
“连女朋友都还没有……”
说着责备的话,徐母忧虑的神色却淡了许多。
看到母亲已经不再愁苦,徐骋嘻嘻一笑,便不再多说。
阳光依然灿烂,被门前的大树密密的遮挡,只余些明亮的光斑在树叶间跳跃,如光之精灵。
“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骋骋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这是妈妈唯一的心愿。”
“妈!你刚才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也在说这些!”
“妈妈想早日见到你的女朋友呢!”
“您急什么?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是天下无双的女孩,我可是不要的!”
徐骋表情夸张的扬起下颌。
徐母没有被儿子逗笑,反而叹了口气,有些苦涩说:
“我怎么可能不急……”
她的语声低弱,几乎辨认不清楚。但是徐骋还是听在耳中。他伸手,揽过母亲细瘦的肩头,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
“妈,你看清楚,我不是爸爸,我绝对不会跟爸爸一样的!我会娶妻,会生子,会一辈子爱着你,也爱着我的妻子,我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违背,就让我不得好……”

余下的话被掩在唇边的手指挡了回去。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这种誓可以随便乱发么?”
责备的看着徐骋,徐母满脸不赞同的说。
“我只是希望你放心而已!”
皱着眉头,徐骋沉声回答。
刻意压低的声线,完全是大人的嗓音。徐母的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清明起来: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你是个好孩子,你不是你的父亲,妈妈不该……”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竟然有了泪意。
无奈的叹了口气,徐骋看着自己的母亲,坚定的说:
“我没有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是爸爸!绝对不是!”
第 5 章
送走了母亲,等徐骋返回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空气中依然蒸腾着暑气,即使有微风吹过,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爽。扯了扯因为汗湿而贴在身上的体恤,徐骋想起宿舍里似乎还设有冲凉房,他不觉加快了脚步,想快些洗去身上的粘腻。
哪知刚一进宿舍门,便被扑上来的大型动物牢牢的抱住。即使徐骋自诩反应迅速,也不由得一怔。但也仅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便伸出手,一点也不客气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剥离,同时不悦的骂道:
“搞什么鬼!”
被扔到房间那一头的是个小个子男生,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即使被徐骋毫不留情的斥责,却仍然用一种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徐骋,其热情的程度足以让徐骋全身的鸡皮疙瘩一起泛滥。
“徐骋,真的是徐骋耶!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是我真的是太兴奋了,你可是我的偶像!我从中学起就追逐着你的脚步,我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你的消息,徐骋,我太爱你了!”
小个子男生一脸兴奋的又跳又叫,还在原地不停的绕圈,显然一点也没有被徐骋越来越凶恶的神情吓倒。
“我终于见到你了,还跟你上了一所大学,真是太幸福了!季明尧你知不知到,徐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呢!他是中国的乔丹,他一定会让中国的篮球走向世界!你都不知道,他打球的样子有多帅!天哪!我不行了,我感动的要哭了,快,季明尧,给我纸,我要哭了!”
靠窗的上铺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一包纸巾递到小个子男生手中。小个子男生一拿到纸,竟真的哭了起来:
“初中联赛,被评为最有潜力的选手,高中两联赛都被评为最优秀的前锋……呜呜呜……扣球的动作别提有多帅……呜呜呜……甚至连篮板球也抢的那么好……呜呜呜……绝佳的弹跳力……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控球能力,更是没话说……徐骋,你的忠实球迷我做定了……你不用劝我,我这是太激动才会哭出来的……你一点也不用为我担心……”
听着那个神经兮兮的小子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自己篮球赛上获得的成绩,徐骋也难免有些得意。不过――谁担心他了?
瞪着这个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家伙,徐骋唯一的想法就是――多亏刚刚母亲在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堵住眼前这个家伙的嘴巴,一定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希望他不是跟他同一宿舍的舍友。一想到这里,徐骋赶忙问:
“你叫什么名字?”
偶像问他的名字耶!小个子男生立刻停止哭泣,大睁着双眼看向徐骋,满眼的星光璀璨:
“我叫江流,你叫我小江就行了!”
江流?徐骋松了口气。转身走到门后,那个隔间果然是个冲凉房。
“你跟我不是一个宿舍的!”
看着江流大睁着双眼一脸期待的表情,徐骋不无庆幸的说。
江流垮下脸,这可是个大大的遗憾。如果连这点小小的问题都搞不定,可是会给他“铁杆球迷”的威名抹黑啊!
“阿徐,你放心!我会以无上的毅力换得跟你同宿舍的机会,你看着吧!”

阿徐?刚拿到手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算了,犯不着跟这个厚脸皮的傻瓜一般见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计较的话,恐怕会被这个家伙缠到发疯。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先洗澡!
徐骋正要弯腰去拣掉落的毛巾,江流却已经冲了过来:
“我来,我来!”
他捡起毛巾,虔诚的递到徐骋的手中,一脸过于灿烂的微笑连同星星般闪亮的眼睛,也只是让徐骋的脸越来越黑。
拿过毛巾,徐骋径直走进冲凉房,并迅速的关上门,将一脸谄媚笑容的江流关在了门外。
摸着差点就要被碰扁的鼻子,江流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阿徐,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搓背,我就在门外!”
门内传出“嗵”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阿徐?”
江流关切的询问。但是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干净利落的怒吼:
“滚!”
江流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秒中,便又再出现。不过,他不是傻子,懂得杀鸡取蛋绝对是要不得的蠢行,鉴于还要和自己的偶像长久相,还是给这个似乎有些害羞的男人一些适应的时间吧!不过绝对不是因为怕了而退缩哦!
江流笑眯眯的转身离开了他驻守的阵地,走到季明尧的床边。
“喂,你可不要告诉阿徐我没有照他的意思滚过来哦!”
床上传来淡淡的一声“唔”,算是答应了。
“你真的不愿意跟我换宿舍?”
江流再问。
这回连回答的声音都没有。
不悦的坐到椅子上,江流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
他就是为了跟偶像能住在一起,才毅然放弃家里那张又大又软的床铺,早早赶到学校的。本着守株待兔的精神,他有十足的信心,以自己的无上缠功说服偶像的舍友跟自己交换宿舍。这个家伙早早的出现,他原本还挺高兴的,因为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他的说服工作,理想的话,还能给偶像一个惊喜!但是,自己的美好愿望还是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怨恕的双眼狠狠杀向那个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家伙,都是这个讨厌的季明尧!不管他说什么,好话也罢,坏话也罢,得到的,总是淡淡的微笑――摇头!以为他长得帅就可以这样戏弄别人么?
不过那个家伙的确是个美男子呢!白皙的脸庞异常的清秀,修长黑亮的眉,明秀微挑的凤眼,精致出奇的五官不管横看竖看还是斜着看,都挑不出一丝瑕疵,怎么这么一张脸会长在男人脸上,江流到现在也想不通,第一看到他,自己差点呆掉!也只是差一点而已!毕竟自己欣赏的可是像偶像那样阳光型的帅哥这种书生型的只是养眼的工具罢了!
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是他第一尝到败绩!还以为自己的缠功之高没有人能抵挡呢!不过算了,失败这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是败在这个家伙身上!
说起记季明尧,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学生!江流掏出他了整个暑假完成的作业――徐骋同居人细目一览表,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还是内定的学生会长,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两岁,却一副成熟过头的高老头样!罢了,自己一介凡人还是不要跟天才过不去!智商一百四,那可不是一般人!
至少还有两个机会!江流将那本秘密档案翻到下一页,仔细的辨认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樊桀,原本就读的是美国一所名校,这是以交换生的身份进这所学校的……裴洛,父母是知名的教授,对了,他的母亲还是这所学校的常驻理事……怎么这间宿舍分进的学生看起来似乎都不怎么简单啊!
江流的脸苦闷的皱成一团,连信心也动摇起来!振作,江流,振作!为了你的偶像,你要迎难而上,突破所有难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掌握了这么多敌人的资料,而敌人还没有摸清你的底细,所以,江流,相信自己,你必胜无疑!他摩拳擦掌,嘴里喊着助威的口号,想象着自己大获全胜的样子,圆圆的眼睛瞬时笑眯成弯弯的月牙。
至于季明尧,意外!只是个意外而已!
第 6 章
大学生活无波无澜的拉开了序幕,徐骋在办完一系列手续后成为学校篮球队的一员。在新队员欢庆会中,一头金发的美籍教练致完欢迎词后,说:
“你们每个人都有着非凡的球技,但是那只是相对于你们那个狭小的圈子而言,比起专业的球员,你们无论在技术上还是体力上,都差的很远,进入我们这个篮球队,意味着在你们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向世界篮球的大门,但是,你们要知道,若想进入那扇门,凭借的只有实力! 你们大部分人都是冲着NBA选拔来的,但是,你们要知道,每年只有一个名额,谁去谁留,最终还是看你们自己了……”

没错,这就是徐骋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的原因。美国的篮球俱乐部每年都会来这所学校选拔人才,而进了俱乐部,就意味着进入NBA的可能。尽管这里奇高的学费曾让他犹豫再三,最终他还是孤注一掷的报了名。他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大把的金钱,除了一身球技,即使不被录取也很正常,但,幸运的是,他还是被录取了,不但录取,还被免除了学费,听说这在学校的历史上可是及其少见的。不过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住的。徐骋坚信。
“徐骋……”
正沉思着,突然听见教练叫他的名字,他急忙抬头。
“于洋马上要出国了,篮球队没有队长不行,在正式的队长没有选出前,你先暂时担任队长一职。”
啊?什么?好像有些太快了吧?他才刚来,人都还没有熟悉……
“怎么,没有信心?“
教练蓝莹莹的眸子看向他。
“教练,我有信心!”
徐骋挺直背脊,大声回答。怎么可能没有信心,要知道,只要他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做到最好,不管付出多少努力。
教练脸上冷硬的终于出现一丝缓和,他缓缓道:
“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我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徐骋,加油吧!”
“是,教练!”
“阿徐要做队长了,篮球队的队长哦!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呢!大一新生做队长!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偶像!”
整个516室都充斥着江流因为兴奋过度而显得有些变调的欢呼声。
“江流,已经十二点了,你还不回你自己的寝室么?”
樊桀懒洋洋的问,眼神却不离自己手里的杂志,而裴洛也只是在紧裹的棉被中微不可觉的动了动身体。
“樊桀,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你难道不该为你们宿舍出了一个天才而欢呼么?”江流一脸悲愤的冲到樊桀的床边,伸手想将那本碍眼的杂志抽走,但是,在得到一个明明不怎么凶却让人看了毛毛的眼神后,灰溜溜的缩回了手。他退后几步,直到确定了安全距离,才放松的嘘了口气。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颊,偷偷的看向依然专注于手中杂志的樊桀,有些委屈的嘀咕:
“干嘛那么凶啊!就会瞪着眼睛吓人!”
“江流,你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显然江流的沉默让樊桀感到困惑,他转过脸,看着贴墙而立的江流,语气调侃。
说他是怪人还不承认!变脸跟翻书似的。江流在心里嘀咕,嘴里却没敢吱声,不过看樊桀又回复了平时的和善,刚才那点莫名的恐惧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樊桀,阿徐当了队长,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蹦跳着再凑到樊桀的床前,江流的脸上显出向往的表情,说穿了,是一脸馋相。
“说得也是……”
这,樊桀放开了杂志,伸手摸着光洁的下巴,做出思的样子:
“季明尧当上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是海鲜火锅,我当选组织部部长的时候是南美烤肉,这……我们吃什么好呢?”
“肯德鸡!我们去吃肯德鸡……”
“肯你个头!”
江流充满渴望的欢呼声被勒在脖子上的粗壮手臂生生扼杀,他涨红着脸,只剩下挣扎喘气的力气,更别说挥动双手向在场众人求助了。
“徐骋,你说我们吃什么好呢?说实在的,我可是觉得肯德鸡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

撑着下颌,樊桀状似苦恼的看着正杀气十足的勒着江流的徐骋,对他过于铁青的面孔选择视而不见。化作黑面杀手的高大男生赤裸着上身,黝黑的肌肤上还沾满了水珠,显然是刚从浴室仓促奔出,连身上的水都没有来得急擦干。
“江流,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刚刚度过变声期的嗓音刻意压低后听起来无异于成年男子,低沉,且充满威胁感。
“啊……啊……”
被勒紧脖子的可怜家伙用尽全力,也只不过挣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细瘦的爪子在颈前的粗壮的手臂上奋力抓挠,却无疑只是螳臂当车的结局。
“唔……有好吃的……”
本已熟睡的裴洛也翻过身,半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寝室中间纠缠在一起的一团人影,露出企盼的笑容:
“……又可以打牙祭了,我想……吃……烤肉……这换成韩国……”
还韩国呢!◎#¥%……徐骋的额上爆出重重青筋!他们以为自己是大款吗!如果真由着这些家伙恣意的宰自己一顿,那么即使吃一个月的咸菜馒头恐怕也无法缓和这个月的财务危机!都是这个扫把星的错,就知道跟自己找麻烦!洗澡的时候就觉得眼皮直跳,一边洗着澡一边还得竖起耳朵,以免被这个家伙无意间出卖,没想到还是晚了!天杀的混蛋!越想越气,手下的力道也不觉增加了几分。
“徐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放开小江!”
樊桀伸手指了指脸色已经开始泛青的江流,用不紧不慢的腔调好心的提醒。
徐骋打鼻子里哼出愤懑的一声,一甩手臂,将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拨到一边,然后踩着愤愤的步伐从浴室里取了毛巾,擦干身上残余的水分。已进秋,即使自己一向不惧冷,凉风吹拂上潮湿的肌肤还是不由得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呼吸了几,迅速回复了元气的江流一边满脸防备,而又矛盾的充满感动的盯着浴室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一边满怀感激的说:
“樊桀,你真够意思,要不是你帮我求情,我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夸张是江流的本性,对于这一点,所有516宿舍的人早已熟知,所以樊桀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道:
“不客气!我只是觉得因为杀死一个笨蛋而造成人生历程中永久的污点,实在是件很悲惨的事。”
樊桀,你!顾不得欣赏中偶像完美动人的身体曲线,火光腾腾的眼神杀向明明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却还一脸若无其事样子的可恶家伙。
“你的偶像似乎不是很想庆祝啊!江流,到了你立功的时候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江流转移了注意力。即使不能成功吃上肯德鸡解馋,其他的什么只要是免费的吃食也是不错的选择,无鱼虾也好!好不容易有了吃免钱饭的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再说了,偶像容升队长宝座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于是巴巴的跑到浴室门口,巴巴的看着徐骋,以眼神表达着自己心底的渴望。偶像有时候脾气还是挺暴躁的,不过不是很难说话就是了,只要你的方法恰当。
第 7 章
穿好衣服,徐骋伸手将门口杵着的门神拨开,走了出来。他知道这一顿他逃不了,毕竟已经白吃了两顿,如果断然拒绝请客的事,也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好吧,你们说吃什么吧?不过可不要太过分!”
他可不比这些富家公子,即使他从来没有问,他也看得出这个寝室里大概除了他都有着不错的家庭环境,就连江流也是。毕竟能上得起这所学费超贵的学校的人,绝对不会是穷人。自己则是例外了,做为特招生,学费住宿费全免,每年还有额外的补助,但是,依然紧张就是了。母亲的收入并不丰足,而自己则因为练球的缘故,连打工赚钱的时间也没有,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必须小心规划才能确保正常的生活。所以经济方面他根本不能与这帮米虫相比。也不屑比就是了。
“这可得好好商量一下呢!”
樊桀做沉思状:“什么是又便宜又好吃的呢?”
“肯德鸡!”
江流再一坚定自己的立场。
真想一拳敲到那小子头上!肯德鸡算便宜么?
“我要吃……韩国……烧烤……”

半梦半醒中的裴洛也不甘落后。
崇洋媚外的家伙,韩国烧烤会比中国烧烤好吃么?徐骋抓狂中,手里的毛巾被他拧得几乎要变成碎布。
这时,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季明尧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热闹?”
看到室中的情景,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我……我们……在谈吃的问题!”
江流结结巴巴的说。真是太唾弃自己一见美人就口吃的可耻反应了。不过谁让季明尧生得如此风神秀丽!尔雅一笑,美目盼兮,嘴角含情,简直如同画中走出的人似的。所以即使认识这么久自己还会看他看到失神,细究起来实在不是他的错。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眉目如画,可是绝不会对有人将他错认为女人。铮然的气质,优雅却不失阳刚的仪态,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凛然,足够诠释他的性别。
不过做人不能三心二意,他心目中还是仅有阿徐一人。毕竟是追随了多年的偶像,而且那种带着十足阳刚气的帅哥才是他的最爱。
修长乌黑的眉微挑:“吃?”
“是这样的……”
樊桀将刚刚的事情解释了一番,然后问:“你的意见是什么?”
“肯德鸡!”
江流抢先提示。如果季明尧跟自己的选择一致,那么他就可以大饱口福了。
“韩国……烧烤……”
裴洛吧嗒吧嗒嘴巴,不甘落后的喃喃。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樊桀耸了耸肩。他不挑食,只要有的吃就行。
清澈无诟的凤目扫过一脸企盼的江流,和一脸无所谓的樊桀,最后落在即使装出一副任君宰割模样,仍然无法抑制自己紧张情绪的徐骋身上。
“徐骋,你的选择呢?”
“你们选就好了!”
闷闷的说着,其实徐骋的心已经开始滴血,我的荷包哦……呜呜呜……
清澈的眸中闪过明了的笑意,季明尧转身将肩上的书包放在桌上,然后看似随意的说:
“请客的人是你,自然是你说了算!我们可都是白吃的人,哪里有选择的权利?……你说是不是?”他看向一脸兴味的樊桀。
显然没有想到问题会抛到自己身上,樊桀先是一愕,很快又笑了,并赞同的点头:“那当然!”
不要啊!不是他诋毁偶像,实在是……一言难尽啊!一顿饭只吃一个菜,食谱单调到了乏味的程度,连虾子都不会吃,笨拙到要人教的地步,哪里能想出什么让人心动的美食?恐怕最可能的想法就是在食堂里请大家吃一顿萝卜炖牛肉作为庆祝吧!
不要!江流一脸哀怨的试图做最后一挣扎:
“阿徐,我们去吃肯德鸡罢!鲜嫩多汁的鸡翅,由特殊工艺炮制而成,外焦里嫩,保证吃完一只还想吃……绝对是回味无穷……”
他眨巴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说服力,但是对于一个鼻头上长着雀斑,虽然有点可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而言,做出这样的表情,实际上只是让徐骋以最大的速度转开脸――为了避免还残留在胃里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残渣以不正确的方式逃避它们供应营养的天职。
“江流你还没长大么?”

季明尧好笑的看着他。
明明是笑着的表情,江流却不由得头皮一阵发紧。垂着头,他立刻变成最佳宝宝的表帅。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新任学生会长杀人于无形的微笑神功啊!有这样的气势难怪那些自视甚高的老学生会干部在短短的一个月间被轻易摆平。果然是人不可貌像啊!明明一副善良好欺的书生像,总是笑着,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高,实在是高,这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就像《武林外史》中的沈浪一样,藏不露啊!
江流沉浸在自己的无边幻想中,一时倒也忘了继续争取他企盼中的权益。
“那么徐骋,你好好想想要请我们吃什么,大家一定都很期待。”
既然已经无人反对――床上无声无息的家伙显然放弃了投票权,所以忽略不计,季明尧便轻松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庆祝盛宴的唯一主食不是萝卜炖牛肉,而是土豆炖排骨,但是结局却是皆大欢喜。因为这顿饭是徐骋亲自做的。
这顿饭统共用去五十七元六角八分。徐骋高兴的是至少省了一百多元钱,使他免于财务危机,即使被那些吃人也不嘴短的家伙嘲笑为娘娘腔,他也只是好心情的一笑了之。会做饭就是娘娘腔?岂不知这可是现代好男人必备的手艺!
吃客们也很高兴。因为徐骋的手艺的确不错。跟饭店用味精鸡精拼凑起的食物相比,家常技艺做出的饭食更加能凸现食物本身的香味。
于是请客事件就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顺利落幕。
第 8 章
随后的几场友谊赛中,徐骋在篮球场中挥洒自如的帅气身影,立刻征服了整个湘立的女生,无数颗芳心因他倾倒,告白书更是如同雪片一般向他飞来,但是,徐骋却只是轻轻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妒忌的几乎有红眼病泛滥之忧的男生们将这种行为称做――拿乔!并联合起来坚定的鄙视之!可是众女生却认为这说明徐骋是个不滥交,且专情到了极点的痴情男子!绝非一般男人堪比!甚至认为,这样的徐骋简直是酷毕了!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些男生除了发出“那些女人的眼睛被蛤蜊蒙住”的哀叹以外还能怎么样呢?
事实上徐骋并不享受这些不断飞来的艳福。走到哪里都会被女生告白,训练一结束就会被一堆捧着毛巾矿泉水的女生热情的围住,时不时还被不知是谁的手吃吃豆腐……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微笑以对,后来,连微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能忍耐那么久已经算的上是奇迹。毕竟,女孩子就像朵,需要小心呵护的!狗屎!这句蠢话到底是谁说的?就算是朵,也是一堆食人好不好?如果自己真要小心呵护,怕到时候尸骨全无的人是自己!他立刻想起他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的天大耻辱!
当年还是高中新生的徐骋,在一跟临校的友谊赛结束后,从重重女生的包围下逃出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运动裤不知被谁拔了去!而且接下来的事他更是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那个撕下他裤子的女生竟然将那条破旧的运动裤装裱起来,挂在了她的床头!他没有见过比这更变态的事!一时之间火山爆发,他忍无可忍的找到那个女生,当着她的面将那幅可笑的“画”敲碎,烧掉。什么风度?什么形象?见鬼去吧!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他很乐意捏断那些个痴的脖子。
本以为自己怒发冲冠的凶恶模样至少会吓退一些崇拜者!哪知事与愿违,他竟成了以酷箸称的校草级偶像。
自此,他明确的意识到,现在女生本质就是霸王!有着百折不挠的勇气和足以令全天下男士汗颜的毅力和耐力。
于是,他不再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愚蠢想法,对所有试图逾距的女生都冷颜相对。并勒令江流担任他的亲卫队长,举凡小到告白书的理,大到比赛时的随身待命,都成了江流的工作。虽然这个家伙也有些神经兮兮的,但是害虫和猛兽相比,任谁都会选择破坏力较小的一方!
就在这样的忙乱间,眼看着就要迎来第一个寒假。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这绝对是个勿庸置疑的真理,寒假来临意味着学生时期最严酷的考验――考试!
因为忙于训练,再加上没有任何考勤的困扰,徐骋基本上没有上过几课。正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话用在这里不是多么贴切,却是徐骋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瞪着课本里如同天书一般难懂的符号,他怎么也想不起课堂上教授是如何运用这些复杂的程式解答出一个个难题的!拼命的想啊!想啊!空白的脑子里根本抓不到一点点可供利用的线索。
“徐骋,你跟你的头发有仇吗?还是你觉得光头会更酷一点?”
看到平时总是神采飞扬的运动型帅哥,竟然有这样落魄的一天,樊桀就忍不住出言调侃。天分不够平常还不肯努力,这下自食恶果了吧!樊桀的脸上全是错不了的幸灾乐祸。
“你说什么?”
抓狂中的暴龙正愁没有地方发泄郁闷堆积而成的怒气,靶子便轻易的送上门来,徐骋狞笑着暴跳而起,一把抓住出挑衅者的领口,阴森森的开口:
“樊桀,有种你再说一遍!”
即使领口被粗鲁的揪住,樊桀俊朗的脸上依然是轻松的让人牙痒痒的笑容:
“只是小小的线性代数就难住我们的篮球王子了么?”
一语中的!徐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放开手中的布料,抓着被揉得几乎变形的代数课本继续郁闷中!他怎么差点忘了,眼看着自己复习的时间掰成几份用都不够,怎么可以在这个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上天赐给我力量吧!上帝!如来!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吧!徐骋知道自己已经离疯不远了――疯子不用考试吧?真是的,学校为什么没有考勤?明明是一块撒着毒药的馅饼,不考勤,不计平时分,全看最后的考试成绩,没有补考,只有重修……啊啊啊!天要亡我!只要有一门功课不及格就要退出篮球队啊!上天,你何其残忍,竟然忍心戏弄这么善良正直的大好青年!上帝,发发慈悲,救救你虔诚的子民吧!阿门!

“要不要我帮忙?”
本是同舍住,相煎何太急!看着自己的舍友凄惨的模样,樊桀本着人道主义立场好心的开口。
“怎么帮?”
这个好看热闹的家伙向来没什么好心,不过本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想法,徐骋还是赏了他一记白眼。
“这个东西可不是短短几天就能补回来的,你再看书也是白费力气!”
樊桀敲着桌角,一脸思状:
“不如这样,考试的时候你坐在我的后边……”
“你是说作弊?”
徐骋惊跳而起,瞪大双眼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拜托!那么大声干嘛?不会作弊还算是大学生么?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做过弊!”
徐骋缓缓坐下,虽然已经不再激动,但是僵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情愿。
“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你别因为想装清高到时候弄个不及格!先说好哦!你别想让我再给你补课,上就那么一道简单的代数题我足足讲了两个小时你还不明白……所以,老兄,你自求多福吧!”
他拍着他的肩头一脸恨其不争的沉痛表情。
“是你的教法有问题好不好?”
总是用一些高的语句,自己怎么可能听懂?徐骋黑着脸,心中毫不客气的咒骂,王八蛋,不就是学习比我好!了不起了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樊桀突然说。
啊?
“找季明尧啊!他可是个天才呢!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用正当的手段帮你考及格!”
“他?”
徐骋为难的皱了皱眉:“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
樊桀的眼中晶芒一闪,如他平时发现有趣事物的表情。
“季明尧总是很忙的,我不想打扰他!”
虽然季明尧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徐骋想起要跟季明尧打交道,就会觉得别扭。或许因为,他跟那种看起来心思细致的人向来没什么共同语言,又或者是开学时,被他看到自己被母亲亲自护送来校的糗事――反正,他跟季明尧很少说话就是了,更别说要求他帮忙。
“哦――”
樊桀拖长了声音,一脸的若有所思:
“都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什么隐情不隐情的,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徐骋没好气的说。他才不会傻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呢!给这个家伙提供笑料?他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看到问不出什么,樊桀倒也干脆:
“作弊!除了作弊,我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
徐骋苦了脸,呻吟道:
“实在不是我不想作弊,而是我从小到大,每作弊都会被老师抓个正着!”
“你的运气有这么差么?”
樊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悲愤的点头。虽然他也怀疑过,但是无数惨痛的教训让他清楚的认知,自己果然是没有作弊的命!即使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作弊的人,被抓住的那一个绝对只有自己!真是每每想起都会扼腕悲叹!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樊桀故作沉重的叹息,竟然会有这么霉的家伙!
第 9 章
“你要笑就到一边去笑,不要打扰我学习!”
看着樊桀似笑非笑的样子,徐骋的牙又痒起来。
“如果嫌我打扰,干嘛不去教室上自习!”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徐骋拼命咬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想和那张碍眼的脸亲密接触的冲动。
“哦――我差点忘了你的那些女性崇拜者了,不过说不定她们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冷冷的哼了一声,徐骋实在不想再搭理那个视考试压力如无物的家伙。不要以为自己学习好就可以恣意欺负人!他去教室干嘛?充当那些女生肖想的美食么?然后再被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眼红男生嘲笑自己对学习没辙的愚蠢模样?樊桀,咱们的梁子是结定了!正在霍霍磨牙中,突然听到樊桀的声音:
“咦?你怎么今天不用去值班么?”
“我忘了东西。”z
伴随着清澈悦耳的语声,季明尧步入室内,从桌上拿起几本书,放进自己的包里:
“徐骋,你今天不用练球?”y
啊?听到季明尧主动问他,徐骋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还没待徐骋出声,樊桀已经先行开口:
“如果他敢像平常一样从早到晚的练球,期末考试铁定门门红灯!”
樊桀――徐骋怒视着那个叛徒,在心中呐喊。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笨蛋么?正气愤着,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又一开口:
“尤其是他的线性代数,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恐怕是死定了……又不愿意作弊……可是个难得一见的乖宝宝啊!”
“樊桀!”b
徐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于拍案而起。指着樊桀的鼻尖,呼哧呼哧的喘气,可是“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谁让,谁让人家说得是事实!
“……你有什么好办法?这个家伙如果成绩差的太离谱,被篮球队踢出来,倒霉的可是我们――想不开自杀还算好的,就怕半死不活,在宿舍里发酒疯。”
看到徐骋眼中的困惑,他好心的注解。g
“……所以,我们未来安宁美好的校园生活就看你的了。”
不理樊桀似笑非笑的邪气表情,季明尧走到徐骋面前,拿起他桌上平置的课本。课本上只字未写,如果不是被揉得有些变形,几乎就是一本崭新的书。

“现在补课也来不及了……”
季明尧敛着眉,低头沉思。
“时间再多也没有用,这家伙的鲁钝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樊桀在一边一脸沉痛的摇头。
涨红着脸,徐骋彻底只剩下张口喘气的份儿了,显然是被樊桀的话打击的不轻。
“徐骋……”
清亮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唤到。
他转过头。
“干嘛?”
语气不善,只因为余怒未消。
没有因他凶恶的语气而露出任何的不悦,季明尧依然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语气:
“我想我的笔记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上边是一些习题,所有的程式运用都包含在这里面。”
不是很厚的本子工工整整的写满了习题,每个步骤都做了详细的注解,徐骋瞪大了双眼,嘴唇颤动,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看的懂埃!被樊桀白白骂了数不清数依然弄不清楚的复杂程式,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看,他就说是樊桀讲解的方法有问题吧!
看着徐骋抱着笔记舍不得移开视线的激动表情,季明尧微微一笑:
“如果有用的话,你就拿去看吧,我先走了!”
嗯!徐骋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头:
“那你不用?马上就要考试了。”
秀丽的凤目漾出更加明显的笑纹,明明把笔记本护在胸前一副要笔记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居然还记得问自己这些!
“不用了,我已经看完了。”
季明尧摇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徐骋明显松了一口气般轻松起来。
“这……真是不好意思……”
考试临近,大家都疯狂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图书馆的参考书早被抢劫一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别想开口提个“借”字,没办法,湘立的管理虽异常的自由,但是考试却分外的难过,如果考不及格不但来年要重修,还要被剥夺上课缺席的美好权力,那些教授可狠着呢!
即使如此,有“杀手”之称的线性代数依然会造成哀鸿遍野的惨烈景象,其考题之刁钻监考之严格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今天学生会值晚班的人是他,虽然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迟到了总归不好。
“等,等等!”
见季明尧要走,徐骋急忙站起。
季明尧回头,询问的看他。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徐骋讷讷的问:
“别的,嗯,笔记你――有没有记。”
虽然这样真的显得有些贪心,但是关键时刻,脸皮还是要厚一点才会有生路。
看着徐骋充满期望的眼神,季明尧如他所愿的点了点头:
“所有的课都有,你要么?”
“季明尧!”
徐骋从桌后蹦起,感动涕零的握着季明尧的手,以一种看到耶稣降生的激动语气喊道: “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其骟情程度,足以让正常人被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整个淹没。
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还不时在手臂上这儿挠挠,那儿挠挠的樊桀忍不住开口抱怨:
“徐骋你也太肉麻了吧!”
“你懂什么?”
白了樊桀一眼,徐骋一扫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狼狈模样。然后转向表情还有些错愕的季明尧:
“你是不是今晚在学生办值班?”
推了推眼镜,季明尧已经从刚才的肉麻表演中恢复了神智,他点了点头。
“我去你那里上自习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两个都能用到笔记。”
“真的不用,我其实已经……”
“打扰你么?”
不等他说完,徐骋已经性急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那双充满渴望的黑色眸子,季明尧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就好,正好让我能摆脱这个总是唠唠叨叨影响我学习的家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徐骋开始忙着收拾书包。
被抱怨的樊桀这却没有回嘴,他趴在床沿,一脸兴味,看着的人却是季明尧:
“我怎么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见你记过笔记!”
“那是下课复习时整理的。”
季明尧回答。
“不过这样的笔记,依你的程度来说好像有些太浅显了吧!”
托着下颌,看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捞到的笔记本,樊桀中肯的评价。
“喂!拿来!”
看着能够救自己一命的灵丹妙药竟然被那个家伙拿去,徐骋虎着脸一把抢过,塞进自己的书包,然后转向季明尧:
“我们走吧,不要理这个见死不救,没心没肺的家伙!”

什,什么?樊桀瞪大双眼,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看到这一幕,明澈的眼眸再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季明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徐骋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他转身,坦然迎视上樊桀探究的眼神淡淡的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不是么?”
是么?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修长身影,樊桀若有所思的笑了。
“吵什么……呢……”
已经睡了一小觉的裴洛被渴醒,咕哝着从桌上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气,又缩回被窝。
“睡你的觉吧!”
樊桀好笑的看着对面裹得如同蚕茧的舍友。至少季明尧说得不能算错,这个家伙就偏偏喜欢白天睡觉,半夜学习,实在也算得上一绝了。
第 1 章
无异于满清酷刑的结业考试在一片哀嚎声中终于落幕,虽然考完了所有的科目就预示着寒假的开始,但是在成绩出来之前,却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学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尚情操已经过时,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想着的就是如何赶在成绩登出之前得到消息,以便施展无上毅力缠也要缠得教授给上个六十分。当然,成功的几率自然小于5,但是有点希望总比绝望强。
徐骋的身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江流的身影了。江流在考试前几乎像住在教室里一样,连棉被水壶都搬了过去,一副要将牢底坐穿的强硬气势,考完试,又成了教师办公室外的无主幽灵,跟在改卷教授的屁股后,一刻也不敢稍离。
徐骋虽然也觉得紧张,却没有江流那么夸张,他的心情甚至称得上是不错的。
原来季明尧是个比“好”更“好”的人呢!平易近人,聪明好学,善良真诚却一点架子也没有,简直就是完美的典范,这个朋友他交定了!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认为他不好相!虽然话少了点,笑容冷淡了点,那绝对只是表面现象!
他承认他讨厌一切长相过于精致的男生,最初对季明尧的偏见大多由此而起,但是接触多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讨厌他。反之,能跟这样的人交上朋友,他只觉得荣幸,对于之前的偏见,他一直心存愧疚,想道歉,却总说不出口,但是,渐渐的,在季明尧明了的眼眸中,他渐渐也就释怀了。
516宿舍是最早得到消息的。这考试他们四个人全过。有个学生会主席押阵,好就是多!于是在别的人还在翘首盼望时,这个宿舍就已经人去屋空。
徐骋的寒假过得并不轻松,教练为他联系了一支职业球队,他需要去那里学习。整个寒假,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待了三天而已。
寒气未退的三月,徐骋收获甚丰的返回了学校,他是整个宿舍最后一个到达的人。
“这是我妈做的烙饼,味道不错哦!大家都尝尝!”
徐骋从鼓鼓的背包里掏出一大堆的吃食。老妈总是怕自己饿着,他的整个背包里大半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季明尧,你尝尝,这是我妈亲手做的牛肉干,绝对比外面卖的好吃!”
“徐骋,你什么意思,怎么只记得季明尧,我呢?”
樊桀不甘心的出言反对。
“这么多,你长着手不会自己拿么?还要我喂你啊!看看裴洛,学着点。”
一边的裴洛根本没有说半句废话,埋着头,在食物堆里翻找着,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便抬起头,嘴里塞得如同土拨鼠一般,大睁着困惑的眼睛。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阿徐――”
随着响亮的叫声,一个身影破门而入,一个纵身,树袋熊般挂在了徐骋的身上:
“阿徐,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徐骋伸出手正打算将这只树袋熊从自己身上剥下,那只国宝已经率先放开了手:
“哇……这么多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了桌面,双手齐抓,拼命将食物往自己嘴里塞,边塞还边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语:“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流,没人跟你抢,要么说要么吃,一一件事!”
徐骋靠着床好笑的提醒。那边樊桀已经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拿起桌边不知是谁的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拍了半天胸口,江流才开口:“我是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整个寒假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枉费我这么想念你!”
迅速的说完,江流又开始了“吃”的伟大历程。
徐骋揉着鼻子转过头,正好望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秀丽凤目,他不觉一笑:
“明尧,寒假过得好不好?”
季明尧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冬日的阳光自他身后射入,如同为他勾勒出一道白色闪亮的光边,柔顺的短发散发着淡银色的光芒,好像有无数精灵在他的发间起舞。黑眸澄净无垢,红唇微勾,明丽如三月的桃……徐骋怔怔的看着,久久不曾回神。
“阿徐!……”
江流的叫喊声陡然将他惊醒,他匆忙回头。
“……你这么大还戴肚兜呢!”
江流举着一块手工缝制的藏蓝色肚兜在空中挥舞,如同挥舞胜利的旗帜。
“江――流――”
徐骋咬牙追了过去。就说不要带的,母亲偏偏坚持,自己已经长大了,晚上不会再踢被子了好不好!懊恼之余的徐骋,很快忘了刚刚那一瞬的恍惚。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他一般粗心健忘。
靠在窗口,樊桀看向窗外,那颗法国梧桐上已经可以看到细小新绿的嫩芽,几只麻雀站在最高的树枝上,啾啾的叫着。
春天就要来了!他想。
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从不缺课,完美无暇的学生会主席拿到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并不让人如何惊异,但是,放倒一片莘莘学子的杀手课程,明明有一半的人开了红灯,他却还能考到98分的好成绩,就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崇拜了。天知道那些奇难无比的考题,恐怕连出题的人在规定时间内也未必拿得到这样突出的成绩。
第二名是樊桀。这个事实让江流郁闷了好久。没有怎么学习的人竟然比他这个熬夜苦读,几乎是豁出老命的人考分高了这么多……老天你眼睛瞎了是吧!江流忍不住指天骂地。
整日就知道睡,睡,睡的裴洛全部都及格,这样的结果不算糟糕。而徐骋的成绩竟然进了前二十名,这一点连他本人也有些难以置信。多亏了季明尧的笔记,徐骋暗中抹了一把冷汗。说起这个,他不佩服也不行,考试题不管怎么变,竟然都变不出季明尧的笔记,这就是天才与平凡人的差距吧!
江流则是很幸运的打了擦边球,好几门成绩都在及格线边缘挣扎,无非一分两分之差,说起来也算幸运了。
整个宿舍三个人都拿到了奖学金,不好好吃一顿怎么对的起共奋战的兄弟?于是,江流自然也沾光吃了一顿免钱的佳肴。
吃饭用掉的钱不多,毕竟是三个人分摊。于是徐骋用剩下的为母亲买了一件不算是名牌,看上去却很不错的大衣。大衣是季明尧帮着选的,母亲收到后赞不绝口,最后就是为自己买了一部二手手机,毕竟有了这个,做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第一学年的第二学期过得波澜不惊。徐骋还是忙碌于练球练球再练球!
江流依然是他最忠实的跟班,友谊赛时,他绝对是叫得最响的一个。
第二学年迎来了徐骋生命中一个重大的转折。
曲小嫣,一个宛如清露般清纯秀美的女孩儿。在开学典礼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徐骋就知道自己完了!那绝对是他理想中的伴侣,美丽,纯真,善良,温柔,在这个标榜女权至上的时代,像曲小嫣这样的古典美女就更显得珍贵了。
但是怎么才能追到这个动不动就会脸红,似乎就连大声说话都会将她吓到的女子呢?对于这个问题,徐骋实实在在的被难住了。
被女孩子追,他的经验是很丰富,但是说到追女生,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况且,他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粗鲁的个性,若是不好好计划一下,恐怕一开口就会把人家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吓跑吧?
于是战战兢兢的展开了追求之路,比如说制造出机会与曲小嫣在路上邂逅,但是,面对曲小嫣清丽出尘的脸庞,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叫不出口,只敢在人家姑娘走远后,看着那窈窕的背影独自饮恨。在无数失败后,他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凭他想追上曲小嫣――做梦去吧!

第 11 章
怎么办?怎么办? 徐骋失魂落魄中。
“徐骋,你最近似乎有心事?”
已经成为徐骋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的季明尧很容易便看出了他的失常,以一贯温润如水的语气问:
“没,没什么。”
这种事情说出来很没面子的!
既然徐骋不愿说,季明尧也没有继续勉强。这一点向来是徐骋最欣赏的长,这却让他恨得磨牙,真是的,这家伙如果再问一句,只需一句,他一定会说的。那时他就可以本着“对朋友要坦诚相待”的原则说出困扰自己数天的难题,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季明尧帮他想办法,再然后……就是抱得美人归呗!季明尧的天才头脑加上自己出众的人才,哪里有失败的可能?可是,他怎么就……不问下去了呢?徐骋仰天长叹。
“徐骋,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同样长着一双利眼的樊桀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们的纯情小男终于春心动了。”
“你,你怎么知道?”
刚一问出,徐骋便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白痴,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你以为我们是江流那个小白痴么?”
我们?还有谁知道?徐骋警觉的瞪着樊桀。
樊桀也没废话,只是冲着季明尧的方向努了努嘴。
已经上床躺下的季明尧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瞪着那个善解人意过头的“好友”,徐骋瞪,再瞪,再再瞪,明明知道,还要等着我主动说出来!季明尧,你够狠!
“好了徐骋,很晚了,明尧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樊桀嘿嘿的笑着准备拉灯。
压根儿不理一脸坏笑的黑心坏蛋,徐骋大步走到季明尧床边,将他一把揪起:
“明尧,帮我追曲小嫣!”
豁出去了,反正在这些家伙面前自己早已经没什么面子里子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办了再说。
透过窗棂的月光淡淡撒在室内,季明尧的眼眸在这月光中显得分外的清亮,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徐骋紧崩的肩头,笑着说:
“我明白了,快让我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不反对应该就是答应了!毫无愧疚感的徐骋满意的松了口气,得意的向樊桀的方向扔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怎么样?怎么样?到时候我把女朋友带来,嫉妒死你!
朦胧中樊桀的五官无法辨认清楚,只看到一双格外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亮,徐骋只看到过猫的眼眸在夜色中有这样的光泽。真是,怪人就是怪人!他冷哼一声,哼着小曲,向冲凉房走去。
“你真的要帮那个笨蛋追那个新生?”
樊桀淡淡的问。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笨蛋。”
季明尧淡淡的答。

仿佛感受到了宿舍中突然出现的无形压力,裴洛在睡梦中不安的翻了翻身,然后,吧嗒吧嗒嘴巴,喃喃到:
“北京烤鸭……唔……好吃……”
然后便再无声息。
室内沉闷的气氛被他这几句梦呓打断,樊桀首先笑出了声:
“你说这家伙不是睡就是吃怎么没有像猪一样胖得走不动?”
“反正你有空,不妨时间研究一下。”
依然是极淡的语气,却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降了好几度。
呦!生气了!好吧好吧,不就是有点好奇心么!大家同居一场,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要知道,大学生活真的很无聊的!
“如果这个问题不够难,那么你不妨研究一下我们学校新来的校长!”
呃?樊桀差点被口水噎死,季明尧,你够恨!
“不,不用了,裴洛就挺有趣的,挺有趣的。”
摸着鼻子躺平在床上,樊桀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威胁他?季明尧,你等着!还有那个谁谁谁,害自己背井离乡跑到这个鬼地方,还让人威胁,这笔帐,他迟早要一笔一笔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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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学期的第三个月末,湘立大学爆出了特大号新闻,文学系之跟篮球王子竟然走在了一起!这则占据校刊头榜头条的新闻毫无悬念的攒去了无数少男少女心碎的眼泪。但是,报纸登出的照片中,英俊高大的阳光少年身边依偎着小鸟依人般的娇美少女,这样的景致,简直美丽的让人无法心生妒忌。于是,反对声浪以光的速度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新的热潮则是看谁能搜集到两人最完美角度的最佳合影,在这股风潮的影响下,这两个历史性人物得以占据校刊头条两月之久,直到本学期结业考试的前夕。
但是像江流这样的直接受害者,就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呜呜呜呜……樊桀,我下岗了……”
扑在樊桀的怀中,江流哭得像个怨妇。
“……是吗……”
樊桀看着自己名牌羊绒衫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思忖着一会儿从这个家伙那里索取什么回报才能弥补自己的损失。
“……我失业了,阿徐再也不会理我了,那个女人抢了我的工作……呜呜呜……”
“嗯嗯,知道了,真可怜……”
樊桀伸出手将桌上摊开的杂志翻到另一面。
“我不能在他们封馆练习的时候看他们练球,今后也收不到喜欢阿徐的女孩儿给我的糖果点心……”
“嗯?什么点心?”
樊桀好奇的问。
红的如同兔子一般的眼睛轻蔑的白了樊桀一眼,仿佛在说你很笨一般:
“就是那些女孩求我在阿徐面前说几句好话,还有就是把阿徐的一些小秘密告诉她们,她们给我的报酬……”
“哦――”
樊桀拉长了声音却还是有些困惑的问:

“怎么以前都没有听你提起?”
“你真的很笨啊!”
江流伤心之余连大脑也因为淹了水而有些显得反应迟钝,平常对樊桀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不但声音很大,连眼神都是十足的轻蔑:
“你想,这种事要是被阿徐知道了怎么得了?”
“唔,也是……”
樊桀点头赞同:
“不管躲在哪里都会被那些女孩子找到,连换衣服都会被偷窥,凉在顶层的棉被被贴满情书……这些事情会发生原来是有原因的……当时徐骋可是气得不轻呢!”
“何止是不轻!简直就是气得发疯!竟然把所有被签了名的棉被衣服,连同一大堆情书礼物都付之一炬,差点让学校记了个大过,后来弄得天冷没有被子盖,跟季明尧挤在一起睡……听说晚上还气得说梦话兼磨牙呢!”
“不过那以后那些女生倒是收敛了许多……”
“是啊,弄得我好久都没有吃到好吃的点心和巧克力了,现在他交了女朋友,我更是没指望了……”
江流苦着脸叹息。
“……”
“樊桀,你怎么不说话了?”
“樊桀,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阿,阿,阿徐!”
久久的沉默后,终于暴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江流原来出卖我的是你!”
惨叫声中,伴随着正义使者般的男性怒吼。
第 12 章
晚自习后。
516宿舍。
“江流?你怎么今天这么勤快?竟然给樊桀打开水……收拾床铺……还倒洗脚水……你脑子没有问题吧?”
这个家伙平时连自己的开水都懒的打,总是噌他们的,怎么今天这么勤快?徐骋担忧的摸了模江流的额头,他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没有揍他的头!
“樊桀,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突然冲过来,说要给我当一个月的仆人,我看他求的可怜,就答应了!大家朋友一场吗!”
樊桀一副友谊万岁的骟情表情。其实事实上,还不就是为了那件报废的羊绒衫。所以,像樊桀这样的小人还是少惹为妙。
大地早已被黑暗包围,篮球场上却还是灯火通明,篮球队员们正在进行实战练习。突然一声惨叫,让大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发声奔去。后卫张明抱着腿躺在地上,面容痛苦,不停的呻吟。
小心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徐骋迅速的下令:
“赶快叫救护车!”
似乎是骨折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打球?徐骋皱着眉,看着被放在担架上的伤者。

“骋……”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臂。他低下头,给了自己的女友一个安慰的笑容:
“小嫣,你先回宿舍吧!我得跟着去医院。”
曲小嫣乖巧的点了点头,退后几步,给担架让开了路。希望他没事。她诚心祈祷。
※※※z※※y※※z※※z※※※
事实上张明不但腿骨骨折,还被检查出他的右脚肌腱有严重的慢性损伤,医生建议休息一年,这一年中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当然包括篮球。
这个事实让徐骋难以接受。比赛在即,他到哪里去找可以顶替的后卫?候补的队员虽然不少,但是,却都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参加比赛,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儿!这可怎么办?
“明尧,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输!这比赛我一定要赢!”
徐骋抱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扯掉。
季明尧将为他倒好的茶水放到桌上,轻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徐骋焦灼的神情,他突然问:
“可以让我试试吗?”
什么?徐骋诧异的抬头,瞪着一副文弱书生样子的季明尧,他刚才真的……有说……要试一试?
总是衬衫长裤、一丝不苟到仿佛随时都准备参加宴会的正式打扮,总是不紧不慢优雅十足的举止,跟他比起来过于纤瘦的身体,文秀精致的脸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运动型人物,即使他有着一米八零的个头!要知道,打好篮球除了娴熟的球技,还要有超人一等的体能。所以,即使知道季明尧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徐骋还是忍不住满腹的怀疑。
“我没有想到明尧的篮球竟然打的那么好……这下我可不用发愁了……”
“对我来说明尧简直就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徐骋眉飞色舞的得出结论。
“什么‘活菩萨’?这哪是新时代大学生会用的词?老古董……”
樊桀凉凉的揶揄。
“那你说该怎么形容……”
一个纵身,徐骋从床上跳到地板,摩拳擦掌的向樊桀走去,这个家伙就是爱挑刺,真是不讨人喜欢的个性,一点也不像明尧:
“如果说不出来的话,哼哼!”
他威胁意味十足的冷笑。
“依我看啊――明尧就像是你的许愿天使,只要你有什么事,求他准没错!”
许愿天使?那是什么?正思忖间,浴室门传来一声轻响,季明尧走了出来。
两人回头。z
原本白皙的肌肤被热水熏出淡淡的绯色,琉璃般的眸澄澈如水,那人笑容平和,身后,白色的雾气缭绕,在日光灯的映照下,就如同透明的羽翼。许愿天使么?总是唱反调的徐骋第一表示赞同,或许樊桀说得没错。
“天使……吧嗒吧嗒……好吃……”y
早已蒙周公盛邀的裴洛突然喃喃的说道。大家一愣,立刻又哄堂大笑。真是败给这个家伙了。
啊!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他想起自己刚听完季明尧的提议,就马不停蹄的把他拉到篮球场考较他的球艺,在发现他是个极有潜力的后卫后,又忍不住技痒的就现场指点起来,若不是看到季明尧眉间清晰的疲色,他恐怕还停不下来呢!
几个大步上前,拉过季明尧,将他按坐在椅上。

“作甚么?”b
有些困惑的皱着眉,季明尧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极其熟练的、将早就摆放在桌上的活络油倒在自己的掌上。
“你好久没有这么激烈的运动,如果不推拿活血,明天早上全身肌肉一定会痛得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徐骋奋力摩擦着手掌,直至掌心发热,活络油刺鼻的气味在室内很快扩散开来,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掌心,蹲下身体,握住季明尧的小腿忙按摩起来。
看着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的褐色大掌,季明尧第一说不出话来。这个家伙也太自动自发了吧!记忆中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这样接近过了,这种温暖的,肌肤相触的感觉遥远的近乎陌生。
“徐骋……”g
他低下头,看着那人粗硬浓密的短发,慢慢的说:
“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你没有经验弄不好,这可是需要一定技巧的。”
徐骋抬起头灿烂的一笑:
“我可不会白白劳动的,所以,你可要好好打球报答我呦!”
显然仰着头很不舒服,他很快又低下:
“你的反应很灵敏,基本功也不错,只是很长时间没有练习,在体力上距离理想的标准还差很多,技巧也不够熟练,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可是会好好操练你的!按摩什么的只是小事,算是福利吧!你可别说我这个队长是个只知道压榨队员、没有良心的坏家伙……”
徐骋尤自絮絮。季明尧盯着他乌黑的发顶眼神有些朦胧。他不否认自己刚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徐骋拒绝自己请求的时候。原来他一直都在怀念这种温暖啊!褐色大掌揉捏着超负荷运转的肌肉,有种让人牙痒的酸痛,但是季明尧的唇边却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不同于平时淡漠而疏远的笑容,是个饱含着温暖的,发自真心的微笑。
投注在背脊上的目光来自什么人,季明尧自然很清楚。他知道樊桀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无意让自己去满足他不该有的好奇。
许愿天使么?他想他愿意一直担任这个角色,直到那人不再需要他!
第 13 章
有着精致面孔,并且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原本就是多数女生注目的焦点,现在在篮球场上又表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更是让他的fans们迷恋的不能自拔。
总是穿着衬衫长裤,中规中距的季明尧,穿上背心短裤,驰骋在篮球场上的样子竟然更是夺目。修长挺拔的身形,运球时游刃有余的优雅,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神。不同于徐骋王者般充满掠夺的压倒性的气势,季明尧表现的更像一个绅士,一个总以从容不迫的姿态取得胜利的绅士。
如果说徐骋在场上的表现如同太阳一般夺目耀眼,季明尧就像月亮一样内敛优雅。他们谁也夺不走对方的光芒。
“小嫣,过来,我还没有正式给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季明尧。”
之前由于徐骋整日练球,而季明尧则要忙碌学生会的各项事务,两人唯一的见面时间就只有晚上入睡前那一段时间,而他平时练球这个家伙一贯不会来捧场,于是这两人便一直没有正式见过面,如果不是因为季明尧加入篮球队,恐怕自己好友和女朋友的见面时间还会无限制延期。
“你好!”
季明尧伸出手。
“你,你好!”
这就是大名鼎鼎,传说中湘立建校以来最完美的学生会主席?以前总是在他主持的活动中远远的见过,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看上去简直美丽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曲小嫣不觉有些怔然,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精致的轮廓,高雅的气质,如果他能卸下他的眼镜……她一向认为自己已经算是美人,但是跟这个男人比……
“喂,小嫣……”
眼前晃动的褐色手掌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愕然抬头,发现自己男友的脸已经有些发黑了。她竟然当着自己男友的面看另一个男人看到发呆,真是……太丢人了!急忙低下头,脸上火烧般烫。
“对,对不起!”
骋一定生气了,而且在这个人面前失态真是羞死人了。

“没关系。”
那人的声音和煦如水、清澈如泉,立刻就安抚了她的不安。
“行了,行了,你赶快给我消失吧!打过招呼就行了,别再给我找麻烦!”
皱着眉,徐骋没好气的推着季明尧,这家伙没事笑什么笑?也没见他跟别的女孩这么笑过,想跟他抢女朋友啊?如果他真的跟自己抢,自己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这一点,徐骋很清楚。不过他更清楚的是,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友因为那家伙一个简单的微笑便变成痴,心情还真不是普通的郁闷。
“那我先走了。”
好脾气的笑了笑,季明尧干脆的转身离去。立刻,诺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两个呆立的身影。
侧头看了看自己男友依然有些难看的脸色,曲小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皱着眉,故作凶恶的说着,但是,眉宇间的狼狈却使这头雄狮看上去气势全无。
“生气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男友略闲粗糙的脸颊,又溢出一声风铃草般的轻笑。
“哼!”
还笑!心中不忿,但是对眼前这个精致如玻璃娃娃一般的女友总会习惯的收敛几分。其实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如果小嫣知道了当初追她时声情并茂的情书和能让铁石心肠动摇的热烈追求方式,都出自刚才那个让她看呆了的美男之脑,她会怎么做?会撇下自己转身离去吗?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心慌。但是,与其一直这么忧心下去,不如一解决,那种犹豫不绝的婆妈个性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低头看着巧笑嫣然的女友――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心中不悦,却说不出责备的话,谁让他宠惯了她,原本水晶一般的女子就该碰在手心里疼着,更何况这女子善解人意的性情让人不疼也难,但是,该说明白的话,还是要说的。一咬牙,他闷闷的开口: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追你的那些主意,包括那些情书都是出自那个季明尧之手,你会怎么想?”
徐骋撇过头,不想看到她脸上出现的惊讶,却正好忽略过女友脸上越发灿烂的笑容,也忽略了女友听到这番话后波澜不惊的表情。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女友的回答让徐骋惊讶万分。他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友。
“……最初就怀疑,以你的性格怎么能写出那么……缠绵悱恻的话……因为喜欢你,便一直没有问,等着你自己跟我坦白,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说出真相,我差点都要等不下去的时候,情书变成了信……”
曲小嫣柔声向错愕的男友解释。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信中的内容,在那封信中,详细的叙述了整件欺骗时间的原由,“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产生怀疑,因为太过重视,所以不允许自己失败,于是选择了一种明知是错误的方式……”,这是信中的话,那人用平和的语气叙述了那个见到她就会脸红的男生所有的优点缺点,虽然没有一句重话,但字字句句都暗藏着“如果自己错过将会后悔一辈子”的含义,真是徐骋的好朋友呢!一个有着玲珑心肝的季明尧。
就是那封信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也就是那封信,让她对季明尧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所以说她刚才的失态真的是有原因的,当然那人美得让人震撼的皮相也是原因之一。但是……
“我的男朋友一直就是你啊!我喜欢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明白么?”
弱水三千,她只取一瓢饮,他其实真的不用怀疑。
真诚的告白让徐骋更加惊讶,这可是小嫣第一明确的说出她喜欢自己的话。美丽明媚的水眸写满了柔情,薄唇微颤,如同风中的瓣,徐骋忍不住低下头,护住那两片娇嫩的唇瓣。
第 1 章
在给了季明尧一周的适应期后,徐骋便毫不客气的对他展开了魔鬼般的训练。看着还要忙于学生会事务的季明尧虽然满脸疲色,仍然毫无怨言的接受各项体能训练,徐骋心中充满了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该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
季明尧虽然有着不错的球技,但是跟篮球队里的正式球员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如果想确保他在比赛中有着出色的表现,强化训练必不可少。于是,暑假匆匆回家看过母亲,徐骋便又急急赶到学校,监督季明尧的特训。如果成果理想,他或许可以让教练同意让季明尧与他一起参加职业球队的训练。
他不清楚季明尧家中还有什么人,原本还担心他念着家中亲人,但是在淡淡的一句“我没有亲人”的回答之下,便再也没有问过。总觉得说这句话时的季明尧冷漠的让人觉得陌生。
没想到特训出乎意料的成功,季明尧的出色表现让徐骋简直高兴的合不拢嘴,可惜了他的一身好球技,如果他有自己对篮球狂热的一半,恐怕连有篮球天才之称的自己也只能靠边站了。徐骋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惋惜。

“刚开始喜欢篮球,找了专门的人来教,可是后来就没兴趣了。”
当时季明尧是这样回答的。z
教他的人一定是很高明的专业人士,每个动作都极到位,跟自己自行琢磨出来的球技完全不同。不知道这家伙家里是干什么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徐骋的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但是,如果季明尧不愿说,他也不会刻意去问。不管这小子有多么显赫的背景,朋友就是朋友。
时光匆匆,暑假眼看着就要结束,在职业球队中受完特训的两人终于回到了让人倍感亲切的寝室。离开学还剩不到一个星期,鉴于季明尧整个暑假的出色表现,徐骋索性大方的宣布了可以休息几天的好消息。不过徐骋自己依旧毫不放松每天练球就是了。
所以季明尧就跟不知什么时候到校的樊桀整天窝在宿舍里,忙着各自的事情,而徐骋自然依旧流连于篮球场。
这天,季明尧刚吃完晚饭就被一脸神秘兮兮的徐骋拖走,看着他一边走还一边探头探脑看向身后的样子,季明尧不由的摇头笑道:
“如果你要是在躲樊桀的话大可不用这么紧张,他今天有事出去,很晚才能回来。”
“那你不早说!”y
一个白眼抛过去,徐骋挺直了直奔一米九的身形。
季明尧无奈的摇摇头,没说话。这两个家伙上辈子一定有仇,为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能争半天,而每输的人……只有徐骋。明明之前关系还不错的。
“你今天不练球了?”
“要劳逸结合嘛!”
对这句话总是持不赞同态度的徐骋竟然破天荒的自己说了出来,唉,真是不脸红!
“喂,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带着一副献宝般的亢奋表情,徐骋从兜里掏出两张绿绿的卡片。
“什么?”b
看着他等待提问的迫切眼神,季明尧很配合的问。
就知道你会问!徐骋得意的笑眯了眼:g
“是PUB的贵宾卡,鲁大哥给我的,拿着这张卡我们可以免费看节目,免费喝酒,免费跳舞……是不是好东西?”
他知道徐骋人缘一向很好,也明白那些跟他打球的成年人有多照顾他,但是PUB那种地方,还喝酒……季明尧盯着徐骋的脸,沉默不语。虽然长着一副大人像,但是毕竟也只是二十岁的年纪,明眼人一看便可以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根本就是一个单纯且涉世未的毛头小子,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加上这人冲动直率的个性……季明尧实在不想再想下去。
面前的人没有像通常那样对自己所有的提议都干脆的点头,徐骋有些急。PUB耶!他从来没有去过,听一起踢球的那些人说那里可是很好玩的,不过,如果明尧不陪他去,那么他,他……呜呜呜,很浪费的,贵宾卡耶!浪费是可耻的,明尧!
看着面前高大的男生垮着肩膀,满眼的祈求,季明尧在心中的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点头他会不会哭给他看?这是一家地华地带的大PUB,安全上应该没问题吧?季明尧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如果曲小嫣要是知道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热闹,又不干什么!”
“那,好吧。”
天下PUB一般黑!伴着震耳欲聋不知所云的摇滚乐曲,季明尧跌跌撞撞的被徐骋拉着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
“来两瓶啤酒!”
在巴台前坐定,徐骋故作老练的吆喝。
看着徐骋东张西望,一脸兴奋的样子,季明尧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他的旁边。
穿着大耳环扎着彩色头巾的调酒师先是看了看故作大人样的徐骋,然后将眼光落在季明尧脸上,他的眼睛瞬间一亮。季明尧眉头动也不动的扔过去一个绝对零度的眼神,那调酒师打了一个哆嗦,摸摸鼻子悻悻的移开了眼神。

当然这一切徐骋都没有注意到,光是他眼前扭动的人群还有那边表演台上穿着三点跳钢管舞的性感尤物就已经够让他目不暇接的了。
再无奈的叹了口气,季明尧熟练的第N将一个盯着他脸不放的无聊女子赶走,然后转向徐骋。难得他高兴,自己就算怎么不愉快,也不能扫了他的兴不是么?看着徐骋脸上已经显现出几分成熟味道的刚毅线条,季明尧淡淡的笑了。只要他高兴!
终于把整个空间浏览了一遍,徐骋这才转过身,拿起了啤酒:
“没骗你吧!你还不想来,要是真的不来,你现在一定后悔死了!”
对于徐骋兴奋不已的宣言,季明尧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哇,真是难喝死了!”
苦着脸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徐骋凑到季明尧耳边,小声问:
“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喝这鬼东西?”
看着他几乎拧成一团的五官,季明尧笑着说:
“你不喜欢喝就不要喝了。”
看了看几乎没怎么减少的酒,良久,徐骋才仿佛壮士断腕般的道:
“这一瓶酒要卖四十元钱呢!我刚才看过标价了,可不能浪费,四十元,都够我一个礼拜的饭钱……”
他嘟嘟哝哝的说着,摒着气又灌下去一大口。
徐骋孩子气的举动让季明尧的笑容更加明璨了。真是个小气鬼!随他高兴吧!反正这一小瓶啤酒喝下去也不会醉。然后,将自己的那一瓶也送入口中。虽然对于酒精饮料向来没什么兴趣,也总比让那个傻瓜把两瓶全喝光强。一瓶不醉,两瓶可就难说了。
“是不是很难喝?”
看到同伴面不改色的灌下大大的一口,徐骋急忙凑上前讨论心得。由于凑得太近,他清楚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出什么味道,很好闻,每当靠近季明尧时他都会闻到。本来就秀气的像个女孩子,竟然还学人家擦香水,不过不难闻就是了。而自己做为他的好朋友,自然要责无旁贷的对此表示理解。
咦?怎么头好像有点晕晕的?
“难喝。”
附和的点了点头,季明尧忍不住分神去寻找盯在自己背上的灼热目光。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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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小哥哥,两个男人喝酒闷不闷啊?”
随着娇嗲的几乎让人寒毛倒竖的女声,一个带着浓香的柔软身躯硬是插入两人中间,季明尧不悦的收回寻找的目光,回头看这个不速之客。
“就是嘛!我们两个来陪你们聊聊怎么样?”
又一个女人不请自来的贴向季明尧的背。被季明尧一个眼疾手快的闪开。
看着面前两个浓妆艳抹,身上的香味可以杀死人,且穿着暴露的女人,徐骋兴奋的双眼圆睁。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三陪小姐。
看到徐骋兴奋莫名的表情,季明尧将已经奔到唇边的“滚”字收了回去,看也知道那个家伙动的是什么脑筋!真是的,他以为这里是展览馆么?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朝自己扑来,季明尧急忙闪身站起,其中的一个女人因为扑势太猛,差点钻到椅子下面去。
“徐骋,走不走?”
他转身走到徐骋身后,有些不悦的问。这种女人都让这家伙看直了眼,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

“哎呀,这位先生长得真帅啊!”
眼看着绝世美男毫不留恋的选择离开,两女立刻将注意力转向看起来有点呆,但好歹也是帅哥一名的徐骋。看他的衣服就知道是穷鬼一个,不过留住这个,那个也跑不掉!两人打着如意算盘,频频向徐骋撒娇,将季明尧本就不大的声音掩盖的一点不剩。
“帅哥哥,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你,别的男人跟你比起来简直不能入眼。”
虽然徐骋主观上想站起,但是,以两人间的距离测算,他只要有任何举动,都会直接接触上这个女人伟大的前胸,她又穿的那么少……男女授受不亲的,小姐,你能不能离远一点!季明尧,快救我!
可惜季明尧听不见徐骋的心声,他只看见那个大家伙直直的瞪着那女人的胸部,即使看不到表情,想来也脱不了色魔样,再加上投注在背上的灼热目光不停的对他进行着骚扰,让自问修养甚好的季明尧也不觉怒气升腾。愤愤的转身,一眼就找到了那个正以目光对他进行骚扰的黄毛,明明一副瘦小猥琐的样子,还硬要挤出一个大众情人般的笑容,简直让人……恨不得将隔夜饭吐出来。
“徐骋,你在这里别乱跑,我上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匆匆交代完,向那金毛兽类投去一个眼神,便转身向偏门的方向走了过去。这家伙这么讨人厌,想不教训他都难,恰巧碰上了他难得的坏心情。只是看这家伙的穿着,好像有几分财势,得要布置周详才不会惹上麻烦。
在心中暗自计划的季明尧没有看到徐骋伸出的求救之手,也没有看到那两个女子别有用心的微笑。
看来这口肥肉是吃定了。
“帅哥,啤酒哪里能配上你出众的气质?”
披着一头染成五颜六色卷发的女人不待徐骋反应过来便将啤酒推到一边,招手让酒保重新端上两杯橙黄色的透明酒液。
“喂,你……”
想以心灵感应召唤自己守护天使的可怜男人,直到天使的背影消失在PUB那头的门后,才死心的转回身,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这女人擅自替他做主的行为。
“来,尝尝这个,味道很好的。”
五彩头端起其中的一杯轻轻晃动,直到确保液面上看不到她刚刚撒下的白色粉末。
“喝吧,彩姐不会骗你的。”
看到徐骋还在犹豫,另外一个耳朵上至少带了十几只耳环的女子急忙帮腔,她的手中,拿着同样的酒液,轻轻晃动。
徐骋悲愤的看着这两个厚脸皮的女人,连一点看新鲜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盼着季明尧赶快回来,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家伙解个手怎么那么慢?哦……对了,这张贵宾卡好像只提供免费的啤酒……于是他转过身:
“请问,这两杯酒一共多少钱?”
酒保一愣,看了看两个女人阵红阵黑的脸,再看看面前一脸求知欲的大男生,笑着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
酒保摇头。
“不会是,不会是……五百吧?”
徐骋颤着声问。
酒保点头,脸部的肌肉不住抽搐,他想笑,但是那样一定会伤到这个大男生的自尊心的,可是,那么阳光的俊脸皱成现在这种苦瓜相,实在是……很难忍的!
“不过,你有贵宾卡,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你给我四百就行了。”
咬着牙,掏出怀里破旧的皮夹,颤颤的数出四张红色的钞票,这是他存了许久准备给小嫣买生日礼物的钱那。看着那些可爱的钞票离他越来越远,徐骋欲哭无泪中。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理那两个女人由于过度惊讶而扭曲的五官,徐骋一口喝光了面前的橙色液体,并抢过铆钉女手中一摸一样的那杯抱在怀里。这是他掏钱买的,除了季明尧谁都不许喝!
味道倒是不错,不过……他的四百元哪!
苦着脸,将剩下的两瓶啤酒灌进肚子里,这个不好喝,还是让他自己喝了吧!

哦,头怎么这么晕?明尧怎么还没有回来?头越发的重,连视线都模糊成一团,徐骋将脸贴在冰冷的巴台上,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灼热的惊人。
明尧……
谁在摸他?不要打扰他,他要等明尧!
当季明尧返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徐骋意识朦胧的趴在巴台上,而那两个女人则一左一右的围在两边,还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在他身上左摸一把,右摸一把,不时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
“走开!”
他走过去,拨开两个女人,看着徐骋对不上焦距的眼眸和红的过火的脸,不解自己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徐骋怎么就醉成这样?就算两瓶啤酒下肚,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威力吧?是徐骋的酒量太差,还是――另有原因?探究的眼神转向站在旁边观望,并且不断唧唧喳喳的两个女人。
“不是我们的错,谁想到这位帅哥的酒量那么差,还学人点最烈的火焰!”
五彩女看到季明尧怀疑的眼神看向这边,忙嗲着嗓子回答,并不断搔首弄姿企图吸引季明尧的注意。虽然这个男生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长得更是美的不可思议,如果飞走了,她一定会好几天睡不着觉的!五彩女在心里盘算。
“……不过倒真的很够朋友呢,死抓着留给你的酒,就怕被我们喝了,真是太可爱了……”
她的同伴见季明尧就要离开的样子急忙接腔,并狠狠的捏了一把站在旁边看着人家傻笑的痴同伴。
干吗捏我?
被捏痛的五彩女瞪――
再发痴你的黄金美男就要跑了!
回瞪。
放心,只要他喝下那杯下料的酒想跑也跑不掉。
真是可惜了,那么贵的药给了那个傻小子。
那傻小子也挺帅的,看样子还是个童子鸡,算起来你还是赚到了!
老娘又不是活雷锋,做免费服务的!你倒好,有钱还有人!
阳光帅哥见过不少,但是长得这么精致的白玉美人倒还真没见过,跟他上床一定很过瘾,还有钱赚……铆钉女幻想中,直到……屁股上一阵锐痛……
别流口水了,那人可是我先看上的,那个阳光帅哥才是你的!
五彩女报了一捏之仇,得意的咕咕笑了起来,看着同伴拉长的脸,她急忙凑到她耳边:
“我下的药量不少,如果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你可要帮我哦!到时候得的钱我三你一,怎么样?”
听了这话铆钉女的表情立刻缓和下来,她也凑到五彩女耳边:
“不过你也够狠心的,这么纯的药下一点点也就够了,你把两个人的份都倒下去了,不怕那小美男受不了?”
“那样的美人儿碰上了就是老天赏赐,不一玩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老天爷对的起自己?你以为咱们是什么货色?换做平常,恐怕连他的一根汗毛都碰不上,所以,哼哼,一不做二不休……”
“你说的真对!”
急忙对同伴挑起大拇指,不愧是小姐里的大姐大,果然有远见。
第 16 章
懒得理那两个笑的有抽筋之虞的女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那两个女人眼中的可口美食,季明尧现在心里只希望徐骋没事。转过脸,果然看到那家伙的手中紧握着一杯橙黄的酒液,仿佛保护宝贝似的护在胸前。真是个笨家伙!心立刻柔软下来,滚到嘴边的责备也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伸出手想把那醉成一滩烂泥的笨蛋扶起来。
“明尧,喝……喝酒……”

熟悉的气息让徐骋乱成一团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勉强称的上清晰的念头,举起手中的玻璃杯伸向那个有着好闻气味的模糊身影,这可是他第一请人喝这么贵的东西,不过如果是明尧的话,他绝对不会心疼的。
丝毫没有体会到徐骋的伟大情操,季明尧虽然接下了那杯酒,一转手又放回了巴台:
“你都醉了,别喝了,我带你回去。”
“不能……浪费……”
徐骋喃喃,但是模糊的语音被铆钉女急切的尖叫完全掩盖。
“你怎么可以拒绝你朋友的好意呢?他专门为你叫的!够朋友就应该喝完再走!”
原本就有些疑惑一向节俭的近乎吝啬的徐骋怎么会买下看起来就很贵的鸡尾酒,现在看到这两个女人脸上难掩的急迫,季明尧的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明显,重新端起那杯橙黄,放在鼻下,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酒香,闻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那两个女人的神色却更加慌乱了:
“这酒有什么问题?”
冰冷锐利的眼神瞬间杀向对面的女人。
“没,没什么……”
虽然背脊的寒毛已经一根根倒竖,但是想到到口的肥肉不能就这么让他飞了,便只得硬着头皮否认。妈呀!这小美人哪来这么骇人的气势?正慌乱间,自己的手臂突然被同伴狠狠的掐住。
妈的,你不帮忙添什么乱?五彩女一边在心中暗咒,一边瞪向突然发神经的女人……
“他……他……他……”
铆钉女指着巴台的方向,双眼圆睁,眼角连再厚的粉也掩不住的纹竟奇迹般的展平。
真是搬不上台面的家伙,大惊小怪什么?五彩女虽然不悦,却还是转头看去:
“啊……啊……”她也张大了嘴,变成了哑巴。
这两个女人又搞什么鬼?正打算抓过那两个女人审问的季明尧沉着脸回头,却正巧看到他刚刚放在巴台上的那杯“火焰”消失在徐骋的口中。
“你怎么还喝?”
急忙将那只杯子夺下,可杯中的酒液早已一滴不剩的消失在徐骋的口中,惹祸上身的家伙兀自一脸傻笑的喃喃:
“两百块……呃……不能浪费的……”
真是被他气死了!季明尧反应迅速的转身,那两个死女人如果真动了什么手脚他绝对饶不了她们!但是已经晚了,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两个色泽艳丽的背影消失在重重的人潮中。他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她们。这里人潮涌动找人本就不易,何况那两个女人又是熟门熟路,真要避开他,他怎么追的上!
季明尧恨恨的跺了跺脚,只好无奈的返回!他一向擅长控制局面,不论再难的事都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完美解决,但是,牵扯到这个家伙,除了失控就是失控,莫非这就是关己则乱?
扶起徐骋,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额头的汗水不停顺颊流下,短发已经全部被汗水沾湿
“那两个女人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他看向调酒师。
“我怎么知道?”
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不该看的看不见,不该听的听不见,才是生存之道。
季明尧也不多话,只是从衣内掏出一叠钞票塞进调酒师手中。
不紧不慢的数了数钞票的数目,再仔细的收入怀中,调酒师才抬眼看向季明尧,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虽然不知道他喝了什么,但是我建议你先找个地方住下……”

瞥了眼开始频频喊热的徐骋,他接下去:
“……隔壁旅馆就有空房,你们拿着这里的贵宾卡,可以八折优惠……对了,如果有什么特殊需要,可以打内线电话……也是八折优惠……”
话说到这个地步,季明尧怎会听不懂,只是……
“你有解酒的药么?”
调酒师一愣,从来没有听说有人会要这种药的解药,真是有趣的家伙,他暧昧的一笑然后回答:
“解酒药当然有,不是告诉你了么……八折……”
最后这两个字是对着那两人的背影说的。
好像挺不甘愿呢……还是小美人儿想亲自上……调酒师的嘴角邪邪的挑起,可真是个少见的美人!配那个傻小子,真是可惜了!
第 17 章
将徐骋放在房子中间的超级大床上,季明尧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这个家伙重的像石头一样。
“好热……好热……”
满脸通红的徐骋不停的呻吟着并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原本就被洗的薄软的布料,哪能抵受住他的大力,几下拉扯就已破碎不勘,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顾不得歇口气,季明尧急急在浴缸中注满了凉水,然后返回床边竭力将徐骋扶起。粗糙的大掌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在原本就布满汗水的肌肤上叠上新的粘腻,显然失去意识的男人并不满足这种少少的肌肤相触,竟然开始撕扯起他的衣服。
季明尧又急又气,仅仅几步距离好像永远也无法抵达。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原以为那些认钱不认人的拜金女不会对徐骋这样的穷学生感兴趣,更没料到那两个女人竟然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大意的丢下他一个人,或者更早的时候,拒绝徐骋的提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正懊恼着,只听见“嘶”的一声,他急忙低头,发现自己的衬衫已彻底的离他而去,那人还不停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磨蹭,涨红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你好冰……好舒服……”
看这家伙神智显然越发的模糊,季明尧一急,不知哪来的力气,紧赶几步,抱着他扑进了水中。
“徐骋,你忍一忍,忍一忍就没事了!”
凉水的效果似乎并不那么显着。水中那人抱着他就是不放手,连带他也跌进了冰凉的水中。赤裸的肌肤相触,季明尧焦急的发现那人的体温依旧灼热的惊人……而且,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抵在他下腹的那个硬硬的突起,毫无疑问是那人亢奋的欲望。惊惶之下,他猛的一挣,从那人有力的大掌中挣脱。
“别走……”
站在浴缸外看着泡在冷水中依旧呻吟不绝的徐骋,季明尧的心乱成一团,不是说冷水可以克制春药的效力么?怎么没用?
“我好难受……明尧……小嫣……”
回应他的只有难受的呻吟声和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胸口一阵闷痛,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人迷乱中还记得他的名字。他探手将淋浴开到最大,那人胡乱挥舞的手也成功的抓住了他。
“徐骋,我是明尧,你听我说,你被人下了药,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就算为了曲小嫣……为了我……求求你,忍一忍……”
姿势狼狈的靠在浴池边,一边压下徐骋的挣扎,一边还要避免自己被他再拉人水中,季明尧很快便累的气喘吁吁。
“我好难受……”
根本听不见他的祈求,那人只是翻腾着,挣扎着,撕扯着他所能触及到的任何事物。
难道真的要帮他叫妓女?如果得了病怎么办?而且以他的性子,若是醒来时知道了一切,不知会多么自责!况且……他无法忍受那些庸俗的女子碰触他的阳光,玷污他的阳光,绝对不允许!曲小嫣已经是他的极限,因为她够好,够爱徐骋,所以他甘愿忍受她碰触他。原本只是想让他幸福快乐,什么时候这种单纯的想望竟变了质?他不知道,更不想知道。这个人,更不是他能够碰触的。让他一想起来心就会痛的家伙,偏偏不是他能够碰触的。
仿佛意识到如果身旁这个能解除他痛苦的人不愿意帮他,那么他怎么也无法强来,神智迷乱的徐骋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抬眼祈求的看着身侧那个朦胧的身影,即使浸在冷水中,全身肌肤依旧承受着被烈火焚烧的痛楚,但是与身侧那个人影直接碰触的地方却是舒适而清凉。救救他,他好难受!他的本能告诉他,只有那个人能够将他从这种痛苦的煎熬中解救。
总是飞扬跳脱明朗一如阳光的人何曾有过这样哀怜的神色?季明尧的心更乱了,挣扎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一个失神,自己便又一落入水中。粗壮的手臂铁箍般的圈住他,一副死也不放开的坚决架势,干燥灼热的唇在所能触及的范围中狂乱的磨挲噬咬,笨拙的探求着解除痛苦的方法。

“不要这样……徐骋……你……不要这样……”
季明尧模糊的呢喃,不时被啃咬的唇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言语。那人显然只是凭着本能渴求着他的抚慰,喉中因为急切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他怎么忍心看到这人这么痛苦?明明就算自己痛一百倍也不想让他受苦。
“你别……徐骋……我用手帮你解决……好不好……你别急……”
这或许是个解决的方法,等他泄身后神智清醒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至少这样他不会被那些肮脏的女人玷污,而自己……他至多只会气几天,最终还是会理解的。想到这里,季明尧便不再犹豫,困难的探手拉开他自己拉扯了半天也没法解开的皮带。
坚硬如铁的灼热欲望迫不及待的弹出衣物的束缚,颤动着充盈了他整个手掌,呐喊着要求他的抚慰,他咬牙握紧,开始上下摩擦起来。
男人的背脊在他握住他的瞬间向上弓起,喉中发出猫科动物满足般的咕噜声,季明尧眨掉睫毛上的汗水,为自己找对了方法而欣慰。但是,他似乎高兴的太早了些,手中的欲望不但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顺利泄出,反而越发的膨胀起来,并且开始在他的股间磨挲,显然想寻找另一个途径。
脊背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的压住,另一大掌已经凭直觉探进他的腿间,季明尧大惊,但是这样的姿势,一只手还困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中间,他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徐骋……快停下……”
汗水如泉水般从毛孔中涌出,季明尧焦急万分却无力阻止自己的长裤被无情的撕成碎片。可是,徐骋,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不是我不愿,而是……怕你会痛苦……
充满欲望的眸中闪过晶盲,季明尧以为他听到了他的话,正欲开口,嘴唇已被那人牢牢封住。
徐骋……
濡湿的唇瓣吞没了他的,并以一种无可抗拒的气势,攻占了他的口腔,钻进口中的舌尖迫切的品尝着他口腔中每一寸嫩滑,那样强烈而熟悉的气息,占领了他所有的意识,他所眷恋的,所企盼的那个人,竟然与他这般亲密!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奢想,即使连最不切实际的梦中……因为他知道,他最渴望的东西恰恰就是他最厌恶的,所以……
不能这样,徐骋,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就着狼狈的姿势,他以自己所能发挥的最大力气,一拳挥向那人的腹部,中拳的人因疼痛反射性的蜷起身体,同时也放开了他,他急忙滚出浴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向房内奔去。差一点就要铸成大错了,他咬着肿痛的下唇,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清醒,他绝对不能跟徐骋发生这样的关系,绝对不能!如果他不想徐骋用一生的时间来恨他的话。
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顾不得自己几近赤裸的狼狈,一刻不停的拨通了内线。他低估了春药的厉害,已经没有时间盲目的试验下去,他没有忽略徐骋眼中越来越多的血丝,和他红得几乎滴血的脸颊。如果因为他的错误而让徐骋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电话中传来急促的“嘟嘟”声,他焦灼的挂断,重拨,慌乱间,他没有听到越来越清晰的,野兽般的喘息声,直到身体被狠狠的抛到床上,他抬头,看到徐骋血红的眼眸,以及鼻端不停滴落的……鲜血。沉重的身体如千斤巨石一般压下,双腿被大大扯开,然后感觉那曾在手心跳跃的如铁欲望在自己腿间冲撞,急切的寻找着穿入的地方。没有印象中潮湿温热的入口,双眼通红的男人喉中发出困兽般的怒吼,神情也越发狰狞起来。
“徐骋……”
季明尧忍不住伸手去擦那人鼻下不停涌出的鲜血,但是那猩红色的液体却越来越多,渗出他的指缝,顺着他赤裸的手臂缓缓流下……眼前的景象让他手脚一阵冰凉,那人神态狰狞眼神却呆滞,有力的双手在他身上撕抓,几乎捏碎他的肩骨,白亮的牙齿在他肌肤上留下大大小小渗着血丝的咬痕,季明尧感觉不到疼痛,他只觉得绝望。徐骋已经到了极限,他原本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己的愚蠢……就算自己因此失去了阳光也是自找的吧!
心中想着,手中却毫不迟疑,用唾液粘湿自己的手指,顾不上羞耻的感觉,胡乱的扩了扩自己身后那个除了沐浴时从未碰触过的地方,抬腿夹上那人的腰,将臀口凑上那人几近暴烈的欲望顶端。如果上天怜悯我一片苦心,只求他在事后将所有的事忘记。季明尧在心中悲苦的祈祷。
不需要更多的表示,男人本能的挺腰,硬生生的将硕大的欲望顶进触感如同丝绸般的甬道中,然后,便一刻不停的冲刺起来。
原来痛到极致剩下的竟然只有麻木,身体被高高的抛起再重重的落下,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彻底的失去知觉。脑中想着如果主动放松身体,那人也会好过些,紧的连抽插的动作都无比困难,想来他也不会比自己好过到哪里,可是……季明尧在心中苦笑,所有的肌肉都不听大脑的控制,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被扔到一边的话筒传出人声,他明白这房里的一切声响都会被电话那边的人听去,可是,对此他已经无能为力,模糊的视线中那人浓黑的眉头似乎有些微的舒展,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的扭曲,季明尧缓缓合上眼――只要他没事就好……
第 18 章
徐骋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唤醒的,他扶着额头,在睁开眼的同时,惊惶的跳起。这,这里是什么地方?装饰俗丽的房间,大的夸张的床铺,还有浓厚刺鼻的难闻气味……肢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带着一种陌生的但是并不令人讨厌的倦怠,头有些晕,视线也不若往日清晰……徐骋垂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显然经过了过度使用而红肿发痛的分身上沾着已经干涸的白色痕迹,更红的还有……血。房间里没有别人,顾不上思索枕边的衣物是为谁准备,他飞快的穿上,便急切的向外奔去。是谁?昨天他和谁在一起?脑中一片空白,残留的印象只有两个打扮俗丽的女人,还有――季明尧。
对了,他昨晚明明跟季明尧一起的,他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也被……不不!明尧那么聪明,绝对不会有事的!可是如果明尧好好的,怎么会扔下自己一个人?怎么会让自己发生……这样的事?
心慌意乱的冲出旅馆的大门,随便找了个墙根蹲下,便急忙拨通手机。没有人接,再打,接着传来的竟是电脑合成的单调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怎么会这样?徐骋再拨,依然是同样的回答,他机械的不停的按下同一个号码,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几乎要哭出声一般。
明尧,你可不能有事!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将高大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比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更担心季明尧。明尧,你在哪里?
来往的路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似乎被痛苦包围的年轻男子,不解会是什么事让这个男子原本开朗的脸上出现这么痛苦的表情。
这是哪里?为什么四周一片黑暗?季明尧皱着眉,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抬腿想要追上,但是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也走不快,眼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远,他忍不住急切的出声:
“徐骋……”

“你终于醒了。”
眼前不是徐骋那张总是充满阳光的笑脸,这张脸属于……樊桀。还没待他答话,樊桀便将一根温度计塞进他的嘴里。片刻后取出,他仔细看了看,脸上泛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烧了一天一夜,再不退烧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有这么久么?”
一开口,季明尧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几乎无法辨清。
“嗯哼!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正好也到吃药时间了,先把这些药吃了。”
他递上一堆药片和清水。
忍着疼痛的身体,将药一口吃下,躺下时,已是一身冷汗。
“谢谢你。”
“不用!”
不是没有看到季明尧痛苦的样子,不过他知道一向不喜欢跟人亲近的季明尧未必会需要他过于殷勤的帮助。
“痛么?”
看到季明尧本就白皙的面颊几乎同透明一般,还泛着青意。樊桀忍不住问。
“还好。”
果然,问也是白问,这个家伙从来不肯向人示弱,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混球,他肯定不会请他帮忙。
“旅馆和酒吧那边我都已经摆平了,给了钱,也照你的话教了那帮家伙,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费心,那个纯情的家伙逃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找那老板问三问四的,刚刚我打电话过去,那旅馆老板说徐骋那家伙一醒来就像个疯子一样的冲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总得以防万一……”
看起来总被女孩子们追着似乎大众情人一般的徐骋,本质上绝对是个再纯情不过的人,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跟人发生了关系不吓坏才奇怪:
“……他回宿舍了?”
“不知道!”
樊桀耸了耸肩,干脆的回答:
“我一直都在这里。”
知道樊桀关心自己才一直没有回宿舍看一看,但是,徐骋应该没事吧?
“你别在心里怪我,毕竟你没有告诉我该怎么说,我怕碰到徐骋说漏了嘴,你到时候更气我。”
不过说实话,以季明尧当时那个样子还能清醒的撑到清理完伤口,再一一交代自己该如何如何封住旅馆老板和那调酒师的口后再晕倒,实在已经很厉害了!那种坚强的意志,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对了,徐骋打过一电话,就在昨天早上,不过我没接,还把你的手机关机了……至于原因么,还是刚才那个……怕说错话。”
知道樊桀说得没错,但是他脸上过分夸张的邪笑让季明尧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
手机刚刚打开,铃声便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樊桀率先笑了:
“那小子不会一直在拨电话吧?”

一语中的,还真让他说对了。
“明尧,是你么?”
刚一接通,徐骋充满急切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明尧觉得徐骋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但至少他还平安。这个时候,季明尧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被那只野兽做的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印象里那双充满欲望的黑眸中一直没有出现他熟悉的神色,所以他猜想,徐骋的神智始终没有清醒过,即使在一与一的间歇,那人也没有露出正常的样子,依然同野兽一般在他身上又抓又咬,所以他安排了一切,如果上天给了他挽救一切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将它轻易放走。但猜测终究是猜测,还是担心万一他醒来记起了什么,不过他终究还是幸运的。
“明尧,你怎么不说话?”
等不到回答,那边更加焦急了。
“徐骋!”z
季明尧忙应到。
那边似乎长长出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到找你都找不到……”
说着说着,呜咽的声音竟然更明显了。
“我当然没事了……我也担心你。”
季明尧急了,那人竟然这么担心他!心又痛又暖,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哪里都找不到,我快急死了……”y
那边尤自絮絮,但是情绪却渐渐平稳下来。
“真对不起……前晚喝完酒后就觉得头晕,想出去透透气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冻醒来,就回到宿舍,再然后就晕过去了。是樊桀把我送到医院,这不刚刚醒来,医生说我对酒精过敏,又受了寒,才会这么严重……”
“啊?那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你!”
“不用了,徐骋,这医院离学校比较远,你不要来了……”
“可是,我想去看你……”b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真的不用来了,再说小嫣好像就要回学校了,你是不是该买些礼物去接人家?一个暑假没有见面了……”
他现在浑身痛得连动一下都困难,哪能让他看到自己这种狼狈?即使他不记得所有事情,也不能太大意。
那边沉默良久,才嗫嚅着说:
“你,你是不是闲我烦?”
“怎么会?”g
“那你都让樊桀陪着?再说……我想见你,我想知道你好不好。”
真是败给他了。季明尧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的所有要求,还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
“好吧,那你到我家来吧,很好找,就在学校的东边……”
挂上电话,无奈的迎视上樊桀探究的双眼。他想笑就笑吧,反正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认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在意,除了他!
一向爱看人笑话的樊桀这没有笑,他只是一脸思看着季明尧。
季明尧大方的任他看着,没有一点不自在的表现。终于樊桀吁了口气,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么漏洞百出的借口你竟然都编的出,而他也会相信,真是一个痴子,一个傻子。”
“你能编出更好的理由么?他也不是傻子,只是单纯了些。”
说他倒没什么,可是别在他面前说徐骋的不是。
“是是是,徐骋好,徐骋妙!这还不行么?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季明尧,为他,你觉得值么?”
季明尧毫不犹豫的点头。
“为什么?”
别告诉他,他对徐骋一见钟情,像季明尧这样冷清的人,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哪会让他放在心上?但是,徐骋又好像不认识他的样子。
“我欠你一个解释,樊桀,以后有机会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至于现在,你能不能先帮我换一下衣服。”
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怕要好几天才会下去,说不得得受几天热了。
第 19 章
门铃响起,樊桀开门,一身狼狈的徐骋走了进来。
“徐骋,你怎么弄成这样?你被打劫了?”
头发零乱,胡子拉查,一身衣服也皱皱巴巴看不出本来面目,樊桀坏笑着出言调侃。不用怀疑,他是故意的。谁让这小子命好得让他都觉得眼红,偏偏还不知道珍惜,不欺负他一下,实在对不起他的良心。
这徐骋没有回嘴,反倒是季明尧开口了:
“樊桀,你不是有事么?你先回去吧,有徐骋照顾我就可以了。”
语气虽淡,眼中的神色却不那么和善,看来他的好意没人领情。
“那我走了,有事call我,对了……徐骋,医生交代过这两天季明尧只能吃粥,你记得提醒他。”
樊桀干脆的转身离去,只剩下了屋内的两人。
“你没事吧?”
床上躺着的那人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原本总是水红色的温润薄唇更是苍白干裂,下唇被咬出的伤口却凝着红色的血痂。
“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责任,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会酒精过敏。”
知道以徐骋的单纯肯定不会看不出什么端倪,季明尧显得十分坦然:
“我倒觉得你看起来比我还遭,是替我着急么?”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季明尧出言诱导。徐骋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让他说出来他才不会这么难受。
徐骋垂着头,半响不语。
“你这儿有烟么?”
他突然问。
季明尧指了指不远的书桌。
烟盒上写着满满的外文,徐骋看不懂。他抽出一根乳白色的香烟叼在嘴上,略显笨拙的点燃,吸进一口,香烟的味道不呛,有种熟悉的香味,是季明尧身上的味道:

“你是学生会主席还吸烟?”
他无法想象安静时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季明尧会是个烟民,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学校不吸就行了。”
看到徐骋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季明尧的表情也轻松起来。
“我……被人迷奸了……”
迷,迷奸?季明尧一怔。好像也对,徐骋是怎么想出这么贴切的形容词的?
显然误会了他眼中的笑意,徐骋撇过脸,语调冷了下来:
“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应该说是艳遇,可是,我只觉得恶心,肮脏……”
即使知道徐骋说的人不是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刺痛,原来自己也不是圣人啊!季明尧伸手将徐骋的头拉人怀中,轻拍着他紧崩的背脊:
“我明白,我全明白。”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样对待他?但是,口中抗议,身体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让人安心的怀抱。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渴望这种温暖,他一向坚强,从来都是他提供怀抱安抚别人,哪里被别人这样安抚过?可是……鼻子好酸,惶恐了一天的心竟然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虽然嘴里说着抗议的话,但是心中根本舍不得离开这团温暖……还好他没有放开。
“我知道你的感受,那种不好的记忆我们还是忘了它,好不好?”
“根本……根本没有记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天晚上的事,只是觉得自己好脏……”
“看,连上天都要你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还记得他作甚么?而且,你没有一点错,你也不脏,脏的是那个陷害你的人。”
“你真的这么想?”
埋在怀中的大头闻言抬起,鼻头红红的连眼圈都泛着红意。季明尧越发自责,如果当时他多些思量,徐骋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煎熬。
“当然……”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小嫣一定会怪我的……”
徐骋又苦了脸。
吸一口气,压下胸口习惯已久的疼痛,季明尧摇头:
“她不会怪你的……”
看到徐骋怀疑的目光,他笑:
“让我打个比方,只是个比方……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曲小嫣身上,你会不会不要她?”
“当然不会!又不是她的错!”
“这不就对了!如果曲小嫣真心爱你的话,她不会在乎,只会心疼。”
徐骋沉默,眼神已不再痛苦:
“一定要告诉小嫣么?“
“那是你的事!”

徐骋瞒不住任何事,对心中最珍爱的女子更会如此。季明尧心中当然清楚,他会向小嫣坦白这件事。
看到徐骋已经走出阴霾,季明尧再也抵抗不住沉沉的睡意,身体被损伤的太过厉害,即使坚韧如他也不可能一下恢复,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意识朦胧间还不忘细细叮嘱:
“厨房里有吃的……你饿了自己做……电脑可以上网……如果无聊自己找事做……徐骋……你不要动我……让我睡……还有,我长了许多吓人的……疹子……我不想你看到……徐骋……徐骋……”
你可知道,我心跳的声音都是――徐骋,徐骋!可惜,你不属于我,永远都不!我所能,且所想拥有的全部,就是――看着你快乐的我的快乐。
第 2 章
正如季明尧所预料的,曲小嫣原谅了徐骋那段空白记忆中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在两人单纯而又纯粹的思想中,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爱情经历中的一个小小考验,在认错与原谅之间,徐骋发觉了这个看上去易碎而敏感的女孩事实上有颗坚强而宽容的心,而曲小嫣也越发认定了这个向来坦白直爽的男生必将是她未来的伴侣。关于那混乱而暧昧的一夜,在徐骋刻意的淡忘下,渐渐的,在他的思绪中消逝。
徐骋从未像现在这般满足,曲小嫣温柔的脸庞和母亲宽慰的笑容时时让他从梦中笑醒,他知道做为妻子的曲小嫣一定会让母亲摆脱噩梦的缠绕,再加上活泼可爱的孩子,他这一生再无所求。当然还有事业。
像曲小嫣那样美丽而纯真的女子应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不是没有听到旁人的议论――曲小嫣与他无疑是鲜牛粪的区别,或许是出于妒忌,但是他的心中依然在意。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聪颖,他笨拙;她美丽,他平凡;她如同校园中每一个学生一般,有着显赫的家庭,而他除了自己的双手,一无所有。认真说来,他几乎比不上这所学校中所有的人,除了篮球。
他只会篮球,他只懂篮球。他不懂风雪月,他不懂伤春悲秋,他不知道哪一国的菜有什么特点该怎么吃,更不懂哪种品牌的衣服该怎么穿,所以他要季明尧帮他追她。然后约会时听她说李白的诗,纳兰性德的词,而惊出一身冷汗,那时他几乎绝望的以为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曲小嫣是水晶制成而他只不过是用陶土捏就。
但尚幸,她选了他。既然她选择了他,那么他绝不会让她失望,他会宠她爱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于是徐骋在他的梦想中,重重的加上一笔――让曲小嫣幸福。或许他不聪明,可是他执着。他能凭着别人丢弃不用的破篮球练出今天这样的球技,他能让疯了的母亲一天天恢复正常,那么他自然也能让爱着他且被她所爱的女人幸福。他知道他能做到。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件事了,最重要的事――篮球。他必须功成名就,他必须去美国,因为他所有的梦想都依附着这个梦想,他绝对不能失败!再苦再累也值得。于是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累得连动都不想动时,他这样告诉自己。
开学五天后,在徐骋焦急的等待中,季明尧终于出现在篮球场。参加大学生篮球联赛的选手已经选拔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校长也为了表示对这选拔的重视而亲自到场,如果错过今天,想让季明尧加入可就困难了。他对季明尧的球技有信心,只要他正常发挥就行。只是昨天去看他时他的脸色似乎还有些苍白,不知道会不会太勉强。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担忧,琉璃般的眸子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表示无碍。
徐骋站在季明尧身旁,看着他尖削的下颌,发觉仅仅一个多星期他便瘦了许多。自己似乎真的太自私了,不停的明示暗示,他一定是为了自己才坚持上场。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事实上季明尧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教练什么也没说便点了头。可是休息时,徐骋才发现季明尧所穿的长袖运动服竟然已经全部湿透了,连运动后本该红润的面孔此刻竟然苍白如纸。
“都是我不好,硬拉你来。”
扶着季明尧坐到一边,看着他疲惫的表情徐骋自责的说。
“我忍受一个暑假的操练就是为了今天,如果错过了我才后悔呢!”
身体困乏的没有一点力气,季明尧便放任自己靠在徐骋身上,至少还有机会跟他靠这么近,就算再累也没关系。自从开学后,徐骋除了练球就是陪曲小嫣,即使看他也是来去匆匆,虽然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心中却还是会难过。
“你没事吧?”
饱含忧心的话语让季明尧会心一笑,摇了摇头,才说:
“没事。”
“骋!”
轻柔的呼唤在两人耳旁响起,季明尧睁开双目,正巧对上曲小嫣满含关怀的双眼:
“你没事吧?”
她轻轻的问。
“没事!”
他摇头微笑,同时勉力坐直身体。
“靠着舒服点,你别起来!”
徐骋一把将颤颤巍巍的身体揽回身边,并没好气的瞪了想逞强的家伙一眼,才转向曲小嫣:

“你刚才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打球时那么专心怎么可能注意到我?我能看到你就行了。”
曲小嫣巧笑嫣然。
“是吗?哈哈!”
徐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曲小嫣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徐骋:
“喝点水吧,你出了好多汗。”
徐骋将一瓶塞进季明尧手中,他则和曲小嫣分喝一瓶。
“季明尧,你今天球打得真好,我们宿舍的女生喊得嗓子都哑了。”
靠着自己的男友,曲小嫣斟酌着该怎么完成舍友交代下来的任务。虽然自己的男友跟他是知交,但是他一向冷淡少言,所以自己也跟他不算很熟。让男友帮忙?还是算了,他最看不起这些小动作了。真是个难题!曲小嫣困扰的皱着眉头。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唉?曲小嫣转头,季明尧琉璃般的眸子清晰的印入眼帘,这样美丽的眼睛,如果取下眼镜……哎呀!跑神了,她讷讷的摇了摇头。
“如果没事你就不会总是看向我了……就算谢谢你这瓶水吧!”
季明尧举起手中少了一半的水瓶。喝点水,人舒服多了。
水红色的薄唇被水濡湿,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曲小嫣再一惊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正仰着头大口喝水的男友,不解心思细腻性格冷漠的季明尧怎么会跟他做朋友?重新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金灵和燕子,啊,就是我的舍友,让我问下你,能不能给她们两张签名照?”
“好!不过下不为例。”
季明尧很干脆的点了头。为了那瓶水。
他从不愿欠人人情。之前欠了一个人的债,便几乎用一生去还,哪里还敢再欠?
“不要让他知道。”
曲小嫣指了指自己的男友,小声说。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季明尧还是点了点头。无伤大雅的要求,他没必要拒绝。
“你们鬼鬼祟祟在说什么?”
放下空瓶,徐骋发现两颗脑袋几乎在自己怀里凑成一堆。
“你说话好难听,我只是问问季明尧有没有好一点。”
一个水媚的白眼掷过去,粗心的家伙只好挠挠头,露出白牙,傻笑着不敢再问。不过……
“明尧,你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一会儿校长亲自请大家吃饭,如果你去不了,我也不去了。”
“我已经好多了,刚刚也只是有点累。”
季明尧慢慢坐直身体。一种熟悉的香味自徐骋鼻端漂过,像是那天他在季明尧家中吸的那支烟,但是更清冽一些,更……熟悉一些。心猛的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现,他却抓不到。
“刚才那个个子高高,鼻梁高高的混血儿就是校长么?”

女友银铃般的嗓音将他唤醒,很快那个模糊的映象便消失在他的脑中,再也寻他不到。
“是不是?”
得不到回答,曲小嫣追问。
“就是他。”
“好年轻,好英俊啊!”
新上任不久的校长似乎不太喜欢出席公共场合,以至于曲小嫣到现在才知道校长的真面目。
“我刚见到时也吓了一跳呢!”
徐骋附和。印象里这种名校的校长都应该是头发白白,皱纹多多的渊博学者形象,而那位至多三十多岁吧。
“我回去要告诉我们舍友,她们一定会很兴奋的。”
女生的恶习,连温柔婉约的曲小嫣也不能免俗!徐骋在心里摇头叹气,当然他可没胆子直接说出来。“三姑六婆”这个成语的由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参赛队员一经确定,训练便密集起来,看着队员的状态一天天趋于完美,徐骋觉得自己幸福的明天仿佛伸手可及。他所要的幸福非常简单,就是篮球、母亲、曲小嫣。

第 21 章
身体好热,如置身熔炉,全身的肌肤都充斥着被灼烤的痛楚,只有怀中贴近那人的地方,才能感受一丝清凉。血液都在沸腾,呐喊着要从血管的束缚中奔出,自己肿胀的几近暴烈的坚挺被牢牢包裹在那人紧实的甬道中,隐约中知道这灼热紧实之,恰恰就是解除他体内热毒的唯一解药。狠狠的顶入,再缓缓的抽出,渗出的鲜红血液虽起了润滑的作用,但每进入时依旧会引来一阵几乎要将他铰断般的痉挛,让他撤出的动作都变得万分不易,他不明白明明柔软如绵的那怎么让他有种被大力抓握的痛楚,仿佛是在努力推拒他的入侵,不想让他继续享受这种徘徊于天堂地狱间的强烈快感。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握住那人浑圆挺翘的臀瓣,吸一口气,赌气般便开始猛烈的摆动起腰部。失速的节奏让那人溢出模糊的呻吟,痉挛的粘膜尚未收缩便又被大力撑开,只能颤抖着,无助的任那逞凶的利刃一又一攻入最的地方。渗出的蜜汁如同臣服的眼泪,快感越来越强烈,大力摩擦而更加灼热的内壁几近要将他融化,汗水狂涌而出,湿滑的手掌中,不堪重负的那人挣扎着想要逃离,他鼻中哼出一声嗤笑,十指用力,狠狠掐入那人充满弹性的臀肌,那人呻吟,甬道一阵收缩,伴随着强大的吸力,他狂吼一声,不甘的喷射出灼热的种子,快感狂涌,直冲脑门,他俯身咬住那人肩头,看见眼前一片绚烂。
徐骋睁开双眼,黑暗中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响若惊雷。汗湿重衣,下身更是湿粘一片。他定定的瞪入一室漆黑,心跳如鼓。梦中那人是谁?举起手掌,手心还能清楚的感受到握着那人臀部时,那种充满弹性的丝滑触感。徐骋怔怔的躺在黑暗中,任冷汗从额头一点一点渗出。
“徐骋,你今天怎么了?”
几乎整整一天都见他失魂落魄的,季明尧忍不住问。
“呃!”
徐骋抬头,靠近的琉璃般的黑眸让他的心莫名一跳。
“没,没什么。”
只是个春梦而已,徐骋侧过脸,至多也就是那个晚上残留的记忆,很快就会忘掉,没什么好说的。
季明尧淡淡的“哦”了一声,直起腰。看来他能自己解决。
熟悉的香味从鼻间拂过,心又一阵急跳,徐骋不觉掩住胸口,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这种情形已经出现过几了,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立刻他又打消这个疑虑,又能跑又能跳,自己的身体可是整个篮球队最棒的,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徐骋,小嫣来了。”
已走出更衣室的季明尧又返身告诉他这个消息。
“知道了”
匆匆擦了把汗,徐骋跳起来,向外走去。
“你还是回宿舍洗?”
他低头问依然一身半湿球衣的季明尧。在更衣室旁的浴室洗多方便!大家都是男人,谁怕谁看啊!

“嗯。”
季明尧淡淡点头,他不惯跟一群人赤裸相对。
“骋――”
曲小嫣站在球场那边,远远的冲这边挥手,一身白裙的身影,如一朵摇曳生姿的兰。
“明尧,我今晚不练球,你等我一起上自习,我陪小嫣吃完饭就回宿舍,等我……”
要考试了,总得抽出点时间来应付。
季明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远去的背影慢慢的点了下头。
“季明尧!你的东西我全帮你拿了。你先喝点水,我一会儿去给你打饭。”
江流提着大包小包迎上前来,并殷殷的递上一瓶水。
季明尧有些无奈的接过。
他不明白江流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篮球队员贴身助理”这个职位,一听到自己被编入篮球队的消息,便死缠活缠也要坐上这个位置,不管再怎么给他冷脸也没用,他总是能满脸笑容的缠上来,一又一。就由着他去吧,虽然不喜欢与别人走的太近,对江流,他还可以容忍。
那个梦一直在重复。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但已经让徐骋开始寝食不安。在那人身上感受到的快感太过强烈,强烈到入骨髓,让他无法忘记。徐骋跟所有青春期男生一样,有过自己解决的经验,但是那种纯然的发泄,跟梦中那种水乳交融的销魂快感根本无法相比。他甚至惊恐的发现,当他脑中偶尔闪过梦中支离的片断,他便会立刻勃起。不管再怎样压制都无法停止。他想知道那人的模样,他想晃着那人的肩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缠着他!他更想将那人压倒在床上,让她在他身下呻吟哭泣……他知道他就要被梦中的幻影逼疯了!可他却连一点解决的办法也想不出!
考试结束,他拉着季明尧来到了那家旅馆的门外――那个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踏足的地方。
“我想知道那一夜我到底跟谁在一起。”
看着失去笑容的徐骋,季明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他不是担心徐骋会问出什么,他担心的是――徐骋为什么想知道真相?他原本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
不是没有发现徐骋的失常――常常在人不注意时失神,除了打球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笑容也渐渐少了起来,明明有心事,却什么也不说,这不像徐骋,至少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徐骋。
倒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问他,也只是得到一个充满苦恼的眼神,并且很快转开去,看到这样的他,就算心中再焦急,也无法继续问下去。
那家旅馆就在PUB旁边,徐骋吸了口气,确定季明尧就陪在身边,他才迈步走了进去。
旅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油光,小小的眼睛半眯着,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忍着打心里生出的厌恶,徐骋沉声问:
“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哦,是那个高个帅哥啊!老板的眼睛稍稍打开了点,那个小美人也在!果真如同玉做的人儿一般,在床上不知有多销魂……想起那晚电话里传出的呻吟声,老板的身体也不觉热了起来,真是尤物……就是,太冷了点。
冷电一般的眼神让老板悻悻的转开眼,美是美,不过也不好惹就是了。不甘愿的将视线放在一脸阴沉的高大帅哥脸上――长这么高干吗?想累断别人的脖子么?
“我们这里每天进出的人很多的……”
端详了半响,老板故作为难的皱眉。
“人是很多,但是像我这么高的人却很少,何况那天早上我是冲出来的,你不可能没有印象。”
徐骋冷冷的打断他。
呦!这小子看起来傻傻的,脑子倒不笨。冷电一般的眼神从旁边又杀了过来。好吧好吧,人家还想赚点外快的。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装模作样又端详了半响,老板说。

“那你想想,那天晚上是谁带我进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徐骋向前凑了凑身子,急切的问。
老板看了看徐骋身后的季明尧,又看了看他,古怪的笑了笑,才说:
“好像是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让我想想……好像个子高高的,挺丰满,对了,头发上颜色很多……”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搞什么鬼,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后来的那个帅哥怎么吩咐,他怎么做就是了。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还是少掺和为妙。老板一边想着,一边一板一眼的回答。
原来真是那个五彩女,他记忆中最后一个清晰的映象。
第 22 章
徐骋失魂落魄的离开旅馆。站在街上,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注意到自己这边好像成了来往人群目光关注的焦点,而那些羡慕的,妒忌的,甚至淫邪的眼神最终聚焦的地方,就是季明尧。
“明尧,你要不先到别等我,我等会儿去找你。”
他忽略了季明尧的长相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有多么显眼,阳光下,他精致的眉目几可入画。胸口又一阵骚动,他熟练的吸一口气,将不规则的心跳缓缓压下。
“你还要去哪里?”
显然他所操心的家伙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的体贴。
“原本还想去找那个调酒师的……不过,算了……”
他吐出一口气:
“……我们走吧。”
他不想让季明尧继续接受那些不明视线的骚扰,这些人可不会想什么高尚纯洁的事,尤其那个旅馆老板。突然莫明的有些烦躁,脚步便不觉快了起来。
担忧的看着徐骋依旧沉重的表情,季明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思忖着,却发现徐骋走的越来越快。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最后几乎要跑了起来。原本他只低他一个头,可是一个暑假下来,徐骋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自己一米八的个头相比他便称的上矮了。所以他两条长腿走一步,自己就要迈两步,再这么加速下去,自己真要赶不上了。
“徐骋!”
有些无奈的叫着越走越快的人,他可不想在大街上跑步。
“啊?”
闷头不语的家伙回过头,一脸惊讶:
“明尧,你怎么不走了?”
还离他那么远?
真是……叹了口气,季明尧上前将他拉到角落里: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就不走。”
呆呆怔立良久,就在季明尧以为他还是不会说的时候,徐骋开口了:
“我做梦了,关于那个晚上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梦……”
“我看不清她的脸,听不见她的声音……”

“不停的做着那样的梦……”
他掩着脸,蹲下身子。
“这……也没什么……”
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中,季明尧费尽力气,才挣出正常的语调:
“只是个梦而已……”
“不止是个梦……即使清醒的时候我还会不停的想,想得发疯……我……想要那个女人……”
两人相对怔然,除了那个混乱的夜晚,两人没有半点情事的经历,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最终,徐骋勉强笑了笑:
“没事,可能过一阵就好了。那个女人的脸我一想起来就恶心,我想,今天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梦见了。”
他说着这些话,故意做出轻松的表情,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友眼中明显的惊惶。
事情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好转,梦境依旧出现,即使给梦中那人的躯体安上那张丑陋的脸,依然毫无用途。尽管人前装出如常的神情,却还是没有瞒过跟他朝夕相的曲小嫣。他没有隐瞒他的失常,当他无力自己解决却也无法求助旁人时,他将希望寄托在曲小嫣的身上。他甚至在想,或许曲小嫣青春甜美的身体能够帮助他忘记那个总是在梦中造访他的女人。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既卑鄙又自私,但他已无法可想。
可是当自己爱的女孩儿偎在他的怀中时,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对这具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女性胴体产生任何欲望,气味不对,触感不对,抱在怀里的感觉,更不对!冷汗立刻渗透背脊。不,不,他不会有什么事,一定是因为太紧张了,一定是这样!他对梦中的女人能产生欲望,对曲小嫣也能,只是他最近太累了,太累了而已。
他将这种恐怖的压在心底,他坚信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过去。
夜幕降临,篮球场空无一人,徐骋像平常一样,陪着自己的女友吃完晚饭后又单独返回这里。到专门配给队长的工作室看了会儿其他篮球队的实况录像,便拿着球向球场走去。只有面对篮球他才会觉得心情平静,这个习惯从小到大一直如此。记得小时候,被失去理智的母亲赶出屋子,自己便会抱着那只破篮球一直玩到母亲将他唤回,有时候,甚至需要一整夜,母亲才会恢复神智。不过他从来不曾担心,只要手中有球,他便已满足。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练了一会儿,便觉得烦躁不堪,知道再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绩,便索性向更衣室走去,准备换了衣服回宿舍。
刚踏进更衣室,便听到清晰的水声,是谁?好奇的走到浴室门口,向里看去。打开的淋浴下,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浴室没有开灯,路灯昏黄的光从天窗穿入,映射成金色的水打在那人身上如仙子的羽裳。那人半仰着脖颈,修长的线条高雅而华美,腰肢纤瘦,圆臀挺翘……季明尧!
“谁?”
那人蓦然回头,水自他发间飞溅。徐骋咬牙转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更衣室的门外。
怎么会这样?
徐骋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腿间的男性坚硬如铁,他伸手狠狠的握住,用尽力气,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双目渗出泪水,他靠在肮脏的墙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有了欲望,一定是个意外,他咧开嘴无声的大笑,只是个意外!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没入脚下的砂土,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因为他的血液中流着那个变态的鲜血,才会出现这么变态的反应?你真狠,害了母亲一生,竟然还想害我……不,不,没那么容易,我绝对不会屈服,绝对不会!
宿舍门被“啪”的一声推开,樊桀放下翘起的腿,从铺上探出头。
“徐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练球么?”
上下打量了下异常沉默的室友,他好心的提醒:
“冲凉房的下水管堵了,明天才来人修,你可以借隔壁的用……千万别找江流借,小心那小子照你的裸照。”
哪知满身狼狈的室友根本不领情,竟然就那么脏着往床上一倒,盖上被子,再不言语。不会是跟曲小嫣吵架了吧,脾气这么大?
第 23 章
寂静的欲望再挺立,抵在身下那人丰满的臀上,那人显然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威胁,挣扎着从他身下爬出,他并不着急,眯着眼惬意的看着那具臾白的身体蠕动着移到床边,线条优美的背肌因为运动而有条不紊的收缩,蠕动的皮肤因为裹满汗液而闪闪发亮,股间被他穿入了无数的地方在他的腿间若隐若现,红肿的穴口因容纳了过久的巨物即使现在也无法立刻合拢,不时涌出浓浊的液体,或许因为混合了血液,呈现出更加诱人的粉红色。
下腹的欲望因眼前的景象变得越发膨胀,但他仍静伏不动,不想放弃欣赏美景的机会,原本雪白的圆臀现在已是红肿一片,他满意的一笑¬¬――那是他留下的印记,腰间指痕宛然,已经淤肿泛青,真可怜――不怎么有诚意的在心中轻叹,砧板上的肉还妄想从饕客口中逃脱,所以,这就是惩罚,当然也包括他大腿根部那个还渗着血丝的齿痕。
这就是教训――在他品尝美食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妙。感受不到肌肤相接的美妙触感,他有些不悦的皱眉,斜眼看着那个蜷在床边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一劫的玲珑身影,不觉又是一叹,如果把自己肿胀疼痛的利器摆在那人的眼前,恐怕那人会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吧!兀自叹着气,身体却以与脸上轻松神态背道而驰的敏捷靠近那个侧躺的身体,拉开他的腿,就着侧卧的姿势插入他的体内。借着之前留下的体液,他轻易的顶到甬道的最,不堪忍受激烈的冲击,一双雪白的长腿剧烈的颤抖起来,而体内敏感湿热的粘膜却驯服的缠绕上来,谄媚的将炽热的伟物纳入更之地。他满意的眯起双眼,一把翻过那人无力的躯体,恣意的掠夺着他想要的顶极快感。猩红的舌尖滑过那人汗湿的肌肤,微咸,熟悉而好闻的香气让他觉得无比愉悦,忍不住用鼻尖磨挲着那人光滑的颈项,却碰到碍事的手臂。
双腿被大大的拉开,身体在自己的冲击下无助的晃动,那人显然不想面对这种凄惨的景象,将双手紧紧的掩在自己的脸上,他试着一拉,却没有拉开。他气极,将修长的双腿架上自己的肩头,卯足力气,摧枯拉朽的一阵猛攻,那人喉间溢出抑制不住的尖叫,肢体颤抖的更加剧烈,双手却仍不愿放下,他更怒,维持着下身的动作,伸手用力将那人淤痕斑斑的双臂向两边拉开,看到一双被泪水沾湿的,琉璃般的绝丽明眸,是――季明尧!
凌晨五点,调酒师阿为从酒吧的后门慢慢踱出。送走客人,将脏乱的酒吧恢复原有的清洁,就到了这个时候,他点上烟,吸入一口,伸展着酸困的手臂,向自己的住走去。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他还来不及反应,喉间便已多了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掌。他惊骇欲喊,却只发出窒息般的喘息。眼前黝黑邃的眸子泛着野兽般的嗜血青光,而他则像野兽爪下注定的食饵。

“只要你不喊,我就放开你。”
低沉的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像得了救命苻一般恨不得将头点到地上。
颈上的大掌松开,短短数分钟,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走了一遭。是他的仇人?他苦思自己跟谁有这样的仇大恨。
“还认不认得我?”
那人问。
他抬起头,才发现面前的男子高大的出奇,而他只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身高。但是,那个单纯的有些傻气的大男生哪里会有这样的气势?明明是绵羊和雄狮的区别。虽然很想顺着那人的语气点头,但是想到说谎的后果――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
夺命掌又卡在了喉间,他急忙申辩:
“前些日子是见过一个身形跟您相似的学生,我,我不知道他跟您是什么关系……”
被掐着脖子拉到路灯下,阿为未完的话咽回了腹中。
真,真,真的是他,那,那他那时候的傻样是扮猪吃老虎了?想他悦人无数,竟然也闪了眼,把大老虎看成了小兔子,呜呜呜,人家不玩了。
“大大大大哥,那天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你去找阿彩,阿凤吧!药是她们下的,主意也是她们出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呜呜呜,我是收了人家的钱,那绝对是我一时糊涂,我这就交出来……您就饶了我吧……”
月黑,风高,黑面煞神满脸杀气,一向自认很有胆识的阿为,很不光彩的――尿裤子了!(呜呜呜,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那个人太……太可怕了嘛!)
手机突然响起,季明尧急忙按下,向正讲的口沫横飞的教授递过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轻轻的走出教室。这个铃声代表来电话的人是徐骋,他有什么事么?这几天总觉得他怪怪的,除了练球,平时连人都看不到,这几天晚上也不见人,问他也只是模糊的说了句“没事”,也许是去了曲小嫣那里。已经确定了关系,两人又年轻,即使时时粘在一起也不算过份。他晚上应该跟曲小嫣在一起吧。季明尧一边想着,一边按下按键。
电话接通,那边却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徐骋?”
他试探着问。
“我在你家楼下,你现在过来。”
沉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季明尧皱起眉头:
“很急么?我正在上课,你……”
“急!”
不待他说完,那边便扔过一个字,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徐骋平常不会这样说话,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季明尧急急收拾了书本,告了假便向自己校外的住奔去。
其实买下那套房子,只是为了做事方便,在他心目中,那并不是家。他从十二岁开始炒股票赚钱,只因他跟爷爷打的赌。如果他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得用他自己的力量实现,包括住的,用的,吃的,都要他自己挣得,如果做不到,便得乖乖听爷爷安排,继承事业,自此再不想他。于是,他离开所谓的家,开始了艰苦的奋斗。那对最恨他的人反而是帮了他大忙的人,十年来给他的压岁钱零用钱帮他度过了最艰苦的一段日子,这才有了今天他想要的生活。不过,阳光还是要离开他的,他属于曲小嫣,属于篮球,属于他的母亲,偏偏不会属于他。这就够了,看过他笑,看过他哭,而且在今后的日子里还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看他,这真的已经够了。
当你心中所想,脑中所念的一切都属于一个人的时候,不爱上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悟到这一点?现在一切都晚了,明知得不到的爱情,连向往的权利都没有,这种悲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只是,即使当初知道今天的结果,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吧?谁让――他是他的阳光!
第 2 章
远远便看到那人靠在门口,黝黑的肌肤,挺拔的身形,走近一些,飞扬浓黑的剑眉及明亮的眼便映入眼帘。只是,不笑时也微弯的唇角此时反常的紧抿,让他看起来沉冷的有些陌生。
“徐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忍不住问。
他盯了他半响,才一甩头,冷冷的说:
“上楼再说。”
跟在那个熟悉的背影身后,季明尧心中有些不安,他所熟悉的那双明亮的眸此刻竟是不见底的黑,黑的让他心慌。
从衣兜掏出钥匙,可不知怎么,就是无法顺利的插入到锁孔中,反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说不出的刺耳。
“我来。”
不待他反应,身后的人便弯身捡起,轻而易举的开了门。
“进去吧。”
见他依然站在原地发呆,那人伸掌勾住他的腰身,将他推进了屋内。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合拢,那声音仿佛敲在他的心上,尤其来自那人的锐利视线,投在他的背上,几欲穿透他的身体。
“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直觉的想要逃避,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将他混乱的思绪整理归位。这不是他熟悉的徐骋,这样的强势,这样的锐利,带着些不可测的霸气,让他――觉得窒息。不经意间,勾起了被 他收在心底本打算永远不见天日的记忆。
轻微的“喀喇”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正好看到徐骋用一种缓慢到让人发慌的动作将门反锁,并当着他的面,将钥匙踢到了床下。紧盯着他的黝黑双眸,闪着野兽般的幽光。
“你干什么?”
季明尧问,他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致太过惊惶。
“不干什么……”
徐骋意态悠闲的向他接近,眸色幽:
“……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什么事?”
季明尧警觉的贴墙而立,清楚的感觉到面前人毫不掩饰的张狂气势,令他恐惧的气势。
“就是――那一晚上的事。”
徐骋说,并向他伸出了手。
身体自然的产生反应,面对危险时的反应,季明尧闪电般出拳。但是,还不够快,攻出的拳头被一双早有防备的黝黑大掌牢牢握住,然后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呻吟着弯下身体,瞪着依然顶在腹部的来自于那个人的攻击,任身体无力的顺着墙壁向下滑落。
“还想打我?可惜你不够快……”
带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伴着灼热的呼吸。
“徐……骋……”
季明尧摒着气,腹部传来的剧烈痛楚让他连说话都困难。
“什么事?主席大人?”
耳边的声音带着残酷的笑意。
“你……你听我解释……”

明白徐骋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季明尧一边急切的寻找着解释的言辞,一边竭力抗拒着再伸来的充满威胁性的大掌。
但是本就因疼痛而虚软的身体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衬衫被无情的撕开,褪下,顺势将双手牢牢绑缚在身后。黝黑邃的双眸在他的眼前放大,眼底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不用着急,主席大人,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解释。”
那人微笑,笑容森冷。
景物在眼前翻转,身体像麻袋一般被扛在肩头,受伤的腹部被坚硬的肩骨重重的顶着,剧烈的疼痛让季明尧的眼前一阵发黑,再清明时,已经被重重的掷在了床上。
高大沉重的男性躯体一刻不停的扑压上来,双腿被壮硕的大腿牢牢困住,而绑缚的双手压在自己的身下,连动都不能动。虽然季明尧的理智告诉他不会发生他所设想的事情,但是,怎样也无法遏止不断冒出的浓浓的恐惧。
“你要干什么?”
他忍不住问。眼前的男人此刻表现的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全身都散发着戾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撕碎!
“干什么?”男人挑起眉头,露出不解的样子:“我在等着你解释啊!”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有力的大手,却用与他语气完全背离的狂暴扯下他的皮带、撕开他的长裤――
“不要――”
季明尧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逃脱:
“不要这样,徐骋――”
“你想叫门外的人都进来欣赏你现在的样子么?叫得这么大声?”
“嘶”一声轻响,季明尧整个下体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他错愕的瞪大双眼,颤着嘴唇,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双膝被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向两边撑开,他用尽所有力气,也无法合拢大大敞开的双腿,看到锐利的黑色眸子在自己最隐秘的部位细细逡巡,季明尧绝望的闭上双眼,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粗糙的手指在腿间磨挲,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淡红色的齿痕盛开如瓣,徐骋危险的眯起双目。
“看来我当时咬的很重嘛,都这么长时间这个痕迹还在,痛么?”
轻柔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冰冷湿腻。季明尧难堪的扭过头,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紧绷,他用力咬紧下唇,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很抱歉。”
“抱歉?你为什么要说抱歉?明明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牺牲自己,我恐怕就会血管爆裂而死呢!“
徐骋的语调因为过于夸张而显得无比尖锐,听在季明尧耳中如扎在心里的刺,痛得他一阵瑟缩。
“因为你被下的药量太大,已经来不及想别的办法,所以就……”
他困难的解释。双腿依旧大大的敞开,壮硕的身躯卡在双腿间,每呼吸都会蹭过那人粗糙的衣料。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他忍不住祈求。
徐骋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的说着:
“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那天晚上要不是你……”
“啊!”
突然侵入体内的粗糙手指让季明尧忍不住惊叫出声,他双眼圆睁,看到眼前男人一脸阴冷的笑容。恐惧、疼痛、慌乱……种种情绪包围了他,他颤抖着,只觉视线一片模糊。

“这么痛么?”
明明是怜惜的口吻,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粗暴的撬开紧闭的小口,便硬生生的向探去:
“真紧!连进一根手指都活动不开……你那天晚上就是用这里接受我的吧?”
灵活的手指在干涩的粘膜上不断抠挖,竭力扩展着狭窄的空间,丝毫不顾季明尧痛苦的表情。两侧大腿的肌肉剧烈的收缩着,即使连肉眼都能看到痉挛的纹理……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流血了,不过后来就没再流过……应该是第一……那天晚上一定很痛吧?我当时吃了药,好像没有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把这里扩开……你,一定非常难过……真是抱歉……”
他一边说着一边插入第二根手指。
“徐……徐骋……”
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季明尧困难的开口:
“快,快停下来,求你不要这样……”
身体一动,便觉得内壁似乎要被有力的手指勾出体外,尽管如此,季明尧还是忍不住挣扎,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人腿间挺立的欲望。
“明明痛着,到最后还是射了,我甚至都没有碰这个地方……”
白皙的躯体扭动着如伊甸园中的蛇,充满了禁忌的诱惑,连腿间那个男性的地方也漂亮的不可思议,徐骋戏谑的伸手逗弄,冷笑着看它在他的掌中挺立:
“被我做这么兴奋?季明尧,我很好奇――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跟我做你会这么兴奋?为什么后来你要费那么大力气隐瞒这个事实?我不明白,请你解释给我听!”
徐骋厉声说着,收紧手指。
“呜……”
正在勃起的欲望被狠狠的掐住,痛得季明尧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人神情凶狠,知道得不到答案他不会罢休。
“因为……”
季明尧吸气,胸口一阵痉挛般的痛让他缩了缩身体:
“我隐瞒事实,是因为……我不想你恨我……”
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怎么会恨你?明明是你救了我……”
徐骋冷笑:
“还有呢?你还有问题没有回答!”
他加入第三根手指。
“那不重要……那一点也不重要……放了我吧!所有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徐骋……求求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做出些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他可给了他后悔的权利?徐骋松开紧握的手,咬牙将自己早已涨痛不已的欲望从衣物中解出。
“其他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的凝视着季明尧写满惶恐的黑眸,徐骋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贲张的欲望缓慢而坚定的推进他的体内。
第 25 章
修长而优美的赤裸身体如触电一般弹起,亮白的曲线像绷紧的弓弦,大滴的汗水从全身的毛孔中争先恐后的渗出,透明的泪水无声的滑下,滴落在暗色的床单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只是这样就哭了?”
徐骋俯下身子,啃咬着季明尧因为过度后仰而显得格外修长的白皙颈项: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季明尧秀丽的面孔因为强烈的痛苦而扭曲,他咬着下唇,拼命摇头……不能说,如果说了,徐骋一定会更恨他!因为如果承认自己喜欢他、爱着他,好像那夜就成了刻意安排的陷阱――他利用徐骋被下药的机会,引诱他!明明……明明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守护着他,现在一切都变了质,让他如何能解释清楚?
“真是倔强啊……不过,就是这样的性格,征服起来才会有趣……”
徐骋笑着,白亮的牙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出森冷的光:
“让我们来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当然坚持不了多少时候。当疼痛渐渐消失,那种更能摧折人意志的欲望浪潮便会出现,那种禁忌的快感,几乎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包括身体,包括理智……他会没有尊严的祈求,更会不知廉耻的迎合,连自我都会完全失去,成为一头追逐着快感的淫兽,这样的自己――他怎么敢让徐骋看到?
但是,当欲望无限的膨胀,最终被拘禁在腿间那个已经涨痛不已的地方,季明尧再也忍耐不住的哭了出来。
“放……手……好难……受……”
紧紧握着前方显然已被逼到极限的坚挺,徐骋依旧一刻不停的在已经变得松软的体内驰骋,看着那人哭得双眼通红的可怜模样,他只觉得快意。平常总是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还不是一样下贱!
“那你告诉我……答案……”
“我……我喜欢……你……喜欢……你……”
虽然心底不停有声音提醒他不要说不要说,季明尧还是呜咽着说出了事实,身体被火热的巨刃激烈的戳刺,几乎要将他的腹部刺穿,被摩擦的地方堆积的热流在血管内左右穿梭,寻找着宣泄的出口,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掉的!
“喜欢我?”
盯着已经对不清焦距的美丽水眸,徐骋冷冷的重复。
“一直……一直喜欢你……不想让别的……别的……女人碰你……”
“所以你就亲自上?一直喜欢我?那么当初你接近我,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对不对?”
徐骋咬牙。
不是的!不是这样!
“让……我……射……”
“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竟然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变态!季明尧,你真让人恶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你想我会怎么做呢?我会离你远远的,像避开最肮脏的细菌一样避开你……不过,我哪有你那么聪明……一步一步的接近我,一步一步的骗取我对你的信任,甚至还帮我追曲小嫣……你可真是心积虑啊!季明尧!”
不是的,不是这样!
“最后呢?你费这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这个?可以呀,我给你,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为了我这么委屈自己,我怎么也该有些回馈,你说是不是?季明尧……恭喜你,你终于成功的把我也变成一个变态了……”
徐骋猛的一个挺身,将欲望释放在季明尧体内,同时放开了一直紧紧握住的手。
季明尧空茫的望进眼前的虚空,被禁锢依旧的欲望突然得以释出,强烈的快感后便是浓浓的倦怠。脑中还是一团混乱,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刚刚响在耳边的呢喃,却显得无比清晰。徐骋……是什么意思?
“不高兴么?你得到你想要的,虽然不是全部……怎么反而是快哭出来的表情?”
徐骋附趴在季明尧身上,半支起身子,细细的审视着季明尧脸上的表情。

慢慢从天板上收回视线,季明尧无力的闭上双眼: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得到什么,那个晚上,真的……只是想帮你而已……”
喉咙里似乎堵了什么,连清楚的说话也变得困难起来。
“睁开眼睛……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徐骋若无其事的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解释。
季明尧无奈的睁开双眼,悲伤的望着他始终眷恋的熟悉面孔,面孔依然熟悉,但是那双总是明亮清澈的眸中,此时却多了他不熟悉的阴霾与……恨意。
“我们不能忘记这回事么……你明明……”
重重拧在胸前的手指,阻止了他说到一半的话,季明尧痛苦的皱着眉,看着徐骋原本悠闲的表情顷刻间化为愤怒!
“不能!不能忘记!”
徐骋说。热烫的舌顺着季明尧的锁骨滑下,在布满红痕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湿痕。因为过多咬噬而肿起的乳珠呈现出艳丽的珊瑚色,徐骋张口将一边含进口中,轻轻咬弄,线条优美的胸肌一阵收缩,伴着从那人口中溢出的动人呻吟,徐骋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人动情时媚惑诱人的表情,眸光立刻变得沉起来。
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已经回不去了,季明尧!
他抬起头,从红肿湿润的乳珠拉出一条透明晶亮的细丝,冷冷一笑,他说:
“虽然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不爱,偏偏爱男人的变态,但是,季明尧你知道么……你有一具多美的身体……皮肤摸上去跟丝绸一样,甚至能吸附我的手掌,想离开都不能……腰比女人还要纤细,我一只手臂就能环住,还有这个地方……”粗糙的大掌顺着平滑的腰线向后滑去,灵活的手指熟练的穿入那被穿插了无数,此时尚未合拢的小孔:“……会咬人,而且又紧又湿,埋在这里,简直就像在天堂里……还有你动情时的样子,一边哭着一边求我……季明尧,你知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尝过你的滋味后能够忘记,他只会想要更多……”
季明尧因欲望而充血的面颊随着徐骋的话越来越苍白,他无措的看着那双燃烧着欲望与恨意的黑眸,觉得自己正在向一个无底渊坠落。
“这不是你的目的么?让我迷恋上你的身体,再也离不开?”
“不是这样……”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而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做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愿意给你个机会,看看你用你的身体……能不能套住我的心,毕竟到现在为止,我爱的人依然是……小嫣……”
季明尧胸口一痛,连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
“嫉妒了?以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你,原来你妒忌的样子就是这样的……不过依然很美。老天爷怎么会给你这样的人这么好的躯壳,他真是瞎了眼了!如果没有这一身皮相,我真想看你怎么达成你的目的……”
胸口不住的痛着,痛得季明尧想缩起身体,但是压在身上的沉重躯干,只能让他无助的的任由徐骋攻击,不是这样的!他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怎样才能不恨他?
“又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你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会激动么?”
徐骋咬牙低咒,再膨胀的欲望自觉的抵在刚刚那个让他享受到极乐快感的地方,他伸手,压制住季明尧的挣扎,眯着眼说:
“怎么?现在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样还真不少,我陪你就是了!”
不管季明尧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被狠狠贯穿,相较于第一疾风骤雨般的炽烈,第二徐骋显得分外的从容不迫。身体被弯折成各种各样的姿势,每个部分都被徐骋粗糙火热的大掌一一造访,他觉得自己就像徐骋掌中的新鲜玩具,刚一得到,就想探知他所有的秘密,最羞耻的地方被手指,被唇齿无情的拨弄,更别说别的地方,每都逼的他哭叫求饶,才肯罢休。他觉得自己仿佛从里到外都被徐骋看透,那种毫无掩饰的羞耻感在神智稍稍恢复时折磨的他几乎想就此死掉,但是,他却只能随着徐骋起舞,一又一的在那人充满欲望的注视下哭泣着达到高潮。
“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恨一个人的同时,会这么渴望那个人的身体?”
在他晕厥之前,他听到那人在他耳边呢喃,低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蕴涵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徐骋,对不起……徐骋……对不起……
第 26 章
季明尧觉得自己身在梦中,他不确定的是,自己做的是美梦抑或恶梦。如果是恶梦,为什么他可以跟他心中的阳光靠的那么近?如果是美梦,为什么那人看他的眼中总是带着明显的恨意。
徐骋说他就像罂粟,有着艳丽的外表,一旦品尝,便会上瘾――欲罢不能!说这句话时,徐骋的眼中有着赤裸裸的恨,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心却无比遥远,即使当时被抱在炽热的怀抱中,季明尧依旧感觉到彻骨的冷。

竟然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季明尧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即使被粗暴的对待还是会达到高潮,那人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他两腿发软,他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找不到答案。难道真的是他天生淫荡,就像徐骋总说的那样,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季明尧忍不住苦笑,这种话刚开始听还会觉得羞耻,到后来竟然也麻木了,被徐骋这样骂着,还是会依然故我的扭动着腰肢,祈求着他的给予,真是――下贱!就像徐骋所说的那样。所以被禁止不许跟别人交谈过久,不许接受任何人的礼物,这样的事也是很自然的吧!熟悉了情欲的身体,说不定真的会像徐骋说的那样,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寻求别的慰藉。
尤其是樊桀,只要哪天跟樊桀多说一句话,晚上必定是折磨的他死去活来做为惩罚。其实他跟樊桀真的没什么,如果硬要说,也就是被樊桀看过他的身体,仅此而已。
不过怎么可能会不满足呢?徐骋真的太低估他自己了。每天晚上练完球,都会做一,如果碰到他值班,晚上就会到他的家里。徐骋从来不曾压抑着他的欲望,想要就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容不得他丝毫反抗。
脖子上清晰的吻痕,让他即使在练球时也不得不穿上高领衬衫。可是激烈的运动后,衣领有时会被他无意间折起,露出那些痕迹。
还好发现的人是江流。于是他便求徐骋不要再留下那样痕迹,徐骋虽然答应,他却为此付出了代价――身上被咬破的地方,一出汗便觉得又痛又痒,因为都在隐秘,即使再难受也不敢去抓,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很多天才消失。但是,他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徐骋惹上麻烦――两个男人在一起,一旦被人知道,恐怕面对的不止是开除,徐骋的梦想恐怕也会彻底葬送,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其实季明尧心中明白,徐骋只是在发泄他的怒气罢了。他恨他,所以要他痛苦!辱骂他,打压他,甚至连性事也成了折磨人的工具,前一晚被做得几乎晕厥,第二天还要按时参加例行的训练……而自己――只能承受,因为他欠他的。
但是最难忍受的,便是看到他跟曲小嫣亲密的样子,每当看到徐骋如同呵护珍宝一般呵护着那个美丽娇嫩的女孩,他就会觉得浑身发冷,连心也像被冻结一般。偏偏徐骋轻易的看穿了这一点,不但让他时时看到他最怕见到的场景,甚至亲热时,也会不断在他耳边称赞曲小嫣是多么的温柔美丽,而他――是多么的下贱龌龊……
为什么不死掉?为什么不疯掉?季明尧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过度坚韧的神经,如果疯掉,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而徐骋――摆脱一个疯子,应该是简单的事吧!
“骋,这个鸡腿给你……”
“唔……小嫣,你吃这只虾……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傻瓜,女孩子就是要瘦……”
甜蜜的窃窃私语从宿舍的那头不停的钻入耳鼓,季明尧坐在窗边,机械的将饭菜一下一下的填入口中,空茫的视线落在窗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即使不想听见,那些话语还是清楚的钻进他的耳中。
不许去食堂吃饭,必须留在宿舍跟那两人一起用餐,对这样的要求,季明尧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这是他欠他的!他也想叫,想喊,想哭,想捶打着徐骋的胸膛问他为什么……但是,他只能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摆出平静的姿态……吃饭。
其实他一点食欲也没有,但是必须要吃,他需要保持体力,应付学习,应付训练,应付……徐骋。实在吃不下去了,想吐。他一边想着,一边把饭继续填进口中。
门突然被推开,樊桀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宿舍内的情形,他怔了怔:
“曲小嫣,你怎么在我们宿舍?”
男生宿舍可是不许女生进入。如果换做别的人他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基本上,他觉得男女生宿舍拒绝往来挺不人道的。可是偏偏这女孩儿是曲小嫣,偏偏季明尧也在场。
“樊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徐骋皱起眉,眸中暗芒闪烁。
樊桀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徐骋对自己的态度变成现在这样,总是像吞了火药一般,不过既然问不出来,他也就懒得究,反正也早看徐骋不顺眼了。想跟他来横的?樊桀把眼一瞪:
“怎么?我的宿舍里出现一个本该不属于这里的人,我竟然连问的权利都没有么?徐骋, 男生宿舍不能带女生进来,你应该知道吧?”
看到两人发生争执,曲小嫣急忙站起身,怯怯的说:
“对不起,我,我这就走。”
她也只不过想跟徐骋多待一会儿,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进来。
“你不用走!”
徐骋拉住她的手,沉声说。
想打架?看到徐骋挑衅的眼神,樊桀的气也上来了。本来好好的心情被这家伙一搅全都没了。谁怕谁?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如同斗鸡般对峙着,急得曲小嫣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季明尧温润如水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嫣,你继续吃饭吧,樊桀没有什么恶意的,不用理他。”
他出声安抚完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儿,才又转向樊桀:
“是我带曲小嫣进来的,如果让你不高兴,我很抱歉。”
这是怎么回事?樊桀一头雾水。但是他回过头,清楚的看到季明尧眼中写着祈求,这么清冷的人被逼出这样的表情――樊桀心一软,只好放弃继续对峙。
“曲小嫣,你吃你的,我也只是问问,没恶意!不过徐骋真的很紧张你,你有福气了!……徐骋,你的脾气也太急了,我也只是问问嘛!你急什么?有你在这里,我就是有天大 的胆子也不敢对你的宝贝女朋友怎样!好了好了!你们接着吃饭,接着吃饭,别管我!”
在樊桀唱做俱佳的道歉中,曲小嫣红着脸又坐回原位,她拉拉男友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你别生气了,我没什么……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看到那只暴躁的狮子被自己的女友搞定,樊桀才端起饭盒走到季明尧对面,坐下,低声问:
“怎么回事?你带曲小嫣来宿舍也就罢了,自己竟然还陪在这里,你傻了?”
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必将自己弄成这样!他是受虐狂么?
季明尧神色不变,他垂下头,搅着饭盒中剩下一半的饭菜,淡淡的说:
“樊桀,你太夸张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在食堂吃饭。”
“那你可以出去吃,或者回你家!”
他知道的是DD以季明尧对徐骋的感情,坐在这里吃饭?不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吃得下?
避开樊桀探究的眼神,季明尧转开话题:
“怎么你今天居然舍得回来,没人陪你么?”
平常都是不睡觉不见人影的。
既然季明尧不想多说,樊桀也就从善如流,他相信季明尧完全有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这个外人,还是尽量少干涉为妙。于是他笑着低声回答:
“要不是那家伙开会要开到下午,我才不会回来呢!”
看着樊桀俊美的面孔满是甜蜜的笑容,季明尧忍不住有些发怔。如果他也拥有这样的幸福,那该多好……
被全校第一美男子这样看着,樊桀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他连忙摆出他自认最完美的POSE,夸张的说:
“是不是很帅!长得帅就是有这种苦恼,你可别迷上我哦!”
季明尧回过神,冷冷的白了眼表情嚣张的樊桀,低头吃饭。懒的理他!
樊桀也不以为忤,埋头扒了几口饭,才说:
“心情好些了吧!”
季明尧一愣,蓦然醒觉,被樊桀这么一闹,心情似乎真的轻松了不少。
“有这么明显么?”
他轻声问。
“那倒不是,只是……”
樊桀伸手轻触季明尧尖削的下颌:
“……你实在瘦的太厉害了!”

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所以直到樊桀的手指触到他的肌肤,季明尧才反射性的向后闪躲。千万不要让他看见。季明尧在心中祈祷,但是,“铛”的一声巨响敲碎了他的想望,投射在背部的锐利目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也足够让他感觉到那种刺痛。
“哎呀!饭盒怎么掉在地上了,你还没吃完呢!”
是曲小嫣惊讶的声音。
“没关系!”
徐骋的声音又沉又闷。
“要不你把我的饭吃了吧,不然下午练球的时候会饿的。”
“小嫣,我下午不练球。”
“啊?”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因为我下午跟明尧出去有点事。”
“哦,我知道了。那你下午会陪我吃饭么?”
“可能不会,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吧!”
那边窃窃私语的一对情侣没有什么特别,反倒是眼前的人……樊桀没有忽略刚刚季明尧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不知道季明尧为什么会慌乱,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好几天上课都没看到你了,忙什么呢?”
知道直接问一定问不出什么,樊桀便一点点试探。
“学生会有些事,需要理。”
季明尧答。
樊桀嗤笑一声,挑起眉头:
“得了,想偷懒就直说,学生会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不过倒是该恭喜你加入旷课大军,大学生连课都没旷过,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你看徐骋,旷课旷得多彻底?”
几乎一节课都没上过,要不是季明尧好话说尽,教授们早就发飙了!
“哼!”
那边传来一声冷哼,樊桀假装听不见。接着说下去:
“对了,听说你正在申请外宿,你和徐骋?”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从哪儿听说的,有校长大人做消息来源,他怎么可能瞒得住?于是季明尧点了点头。
“为什么?宿舍住着多热闹?”
樊桀故意问。他想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只是为了方便才申请的。因为快考试了,没有复习的地方,想着家里没人住又挺安静,就让徐骋干脆到家里复习。”
季明尧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跟谁解释了,是樊桀,还是曲小嫣?
“值班室呢?徐骋自己也有资料室,都没有人打搅,怎么就不能复习?”
“值班室总是会有学生来,资料室又小又乱,徐骋本来学习就不容易专心……”季明尧将饭盒盖起来,接着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那你请假就行了呗!又不是长住。”
学校不许外宿,偶尔外宿,必须向年级主任请假。几乎每个星期都有那么一两天要给自己和徐骋请假,虽然年级办主任没说什么,自己反倒厚不下脸皮了。季明尧申请外宿,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总请假也不好意思,又不是申请不到外宿许可。好了,樊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的饭都凉了。”
季明尧摆出谈话到此为止的姿态,哪知樊桀不但不配合,反而表情夸张的腻了上来。
“我舍不得你走嘛!人家晚上见不到你会想你的。”
季明尧听到这话立刻一惊,顷刻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果然,徐骋毫不客气的话语立刻在身后响起:
“你恶心不恶心!”
明明该生气的,樊桀却笑了,他冲着脸色铁青的徐骋做了个鬼脸:
“我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干嘛?心里有鬼啊?”
徐骋被噎的说不出话,季明尧的心却差点跳出胸腔。其实早该明白,以樊桀的敏锐,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异常?
明明答案就摆在面前,樊桀却停止了探问。季明尧原本白皙的面颊此时已经白的有些透明,他从未见过在他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几乎是慌乱而恐惧了。能让季明尧失去常态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只笨蛋!
不忍看到季明尧这个样子,樊桀连忙安抚的一笑:
“那么那个笨蛋就交给你了,好好帮他复习吧!不过如果教的太累,就放弃吧,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他不服气,让他来找我。”
看着樊桀诚挚的眼神,季明尧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他的好意,只是,他根本没有喊停的权利。
第 27 章
无力的摊在床上,季明尧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破碎的抹布。
一进家门,就被压在床边,只将长裤拉到膝盖上,便做了一。由于身后那个地方没有被充分的扩张,而徐骋的男性又是超乎常人的巨大,两个人都痛出了一身冷汗。即使这样,那个人还是执拗的在他干涩的体内困难的移动,季明尧已经分不清那是做爱还是在受刑了。酷刑一直持续到体内分泌出滑液。因为被剧痛折磨的脱力的身体无法再支撑来自身后的压力,而瘫软在床边,只有被徐骋牢牢掌握的腰臀高高抬起,承受着那人狂猛的进攻。
“啪”一声脆响,徐骋有力的大掌落在他的臀部。
“别给我装死,把腰挺起来!”
季明尧无力的摇摆着头颅,酸软的腰肢怎么也无力抬起。
“放松一点,你想让我断子绝孙么?”
徐骋皱紧浓眉,又是一掌落下。
最初落下的掌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呈现出瑰丽的红色,后来,整个臀部都红肿起来,落下的掌印却变成了白色,却依然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别打了……好痛……”z
明明知道这种痛楚只会让他更加难以放松,还依然故我的持续着,季明尧知道,徐骋根本就是故意的。
“求求你,别打了……”
“痛?”y
俯身啃咬着季明尧贝壳一般白皙美丽的耳轮,徐骋问。
“唔……”
季明尧点头。

“那你发誓以后再也不勾引男人……”
“我没有……”b
徐骋浓眉一拧,伸手将季明尧腿间坚挺的男性,裹进掌中,技巧的揉搓起来:
“舒服么?”他柔声问。
“唔……”g
季明尧喘息着仰起头,眉宇间因为情欲而染上一抹鲜艳的丽色。
“那你乖乖向我认错,我就让你上天堂……”
依旧是哄诱的语气。
“没……没有错……你……误会了……”
“误会?别以为我是傻子!你明明就跟樊桀有一腿!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恶魔很快失去了耐心,露出狰狞的嘴脸。
“痛……徐骋……放手……”
原本温柔的抚慰变成了粗暴的拉扯,季明尧忍不住开口求饶。
大力揉搓着掌中的娇嫩,徐骋冷冷的说:
“你先给我说实话……”
“没有……跟樊桀没有……关系……快放开……好痛……”
因为越来越难忍受的痛楚,让季明尧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优美的背肌由于过度紧绷,而使正中的凹陷更加清晰,如同蛇般扭曲的腰肢,在徐骋的瞳中投射出妖异却瑰丽无匹的诱惑图像,他倒吸一口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包裹的男性又膨大了几分。额头冒出纵横的青筋,徐骋瞪着季明尧修长的颈项,咬牙低咒:
“不听话是吧,我倒看你有多大本事!”
紧接着,便开始疯狂的掠夺起身下人所能给予的所有。
双腿被大大的分开,股间的巨刃每抽出别觉得自己的内脏似乎都要被牵出体外,而每插入都好像要从喉间穿透。腿间的男性只泄出了一,便被丝线牢牢扎在根部,明明膨胀的几乎要暴裂,却怎样也无法得到解脱。双手被牢牢绑缚在头顶,因为他竟然想私自解开那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线结。
“饶了我……求你……”
神智早已溃散,季明尧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放在油锅煎炸。直到徐骋在体内第二泄出,他唯一的反应只有不停的颤抖。好像整个身体都要破碎,他却无法停下。眼瞳早已对不上焦距,呆滞的望进眼前的虚空。
“求求你……饶了我……”
“怎么饶了你?”
徐骋一脸餍足的靠在一边,轻抚着因为沾满了汗水而显得分外滑腻的白皙肌肤,慵懒的问。
“求求你……”
根本听不见徐骋的问话,被逼至极限的季明尧只能机械的重复脑海中唯一的语句。
“好可怜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心疼,可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呢?”被紧紧缠住的男性欲望已经肿胀发紫,挺立在空气中,瑟瑟颤动,看上去可怜的紧,徐骋俯下身体,伸舌舔去顶端渗出的泪般液体。
在他碰触到那火热光滑的顶端时,季明尧的身体大大的颤动了一下,传入徐骋耳中的破碎呻吟,让他的唇边浮现出残酷的笑纹,他张口将那坚硬如铁的欲望含入口中,细细舔弄。立刻,季明尧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在肿胀的欲望被徐骋合拢的牙关卡住后,季明尧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真是乖孩子!“

徐骋满意的一笑。继续先前的举动。季明尧的男性比他的小了许多,绷紧的肌肤光滑如丝,顶端部分,更是细致的不可思议,尝起来,有他特有的清爽气味。
指甲陷入白皙的掌心,季明尧狂乱的摇着头,喉中溢出泣血般的悲鸣。
“杀了我吧……好痛苦……”
徐骋抬起头,看着季明尧痛苦扭曲的面孔,邪笑着问:
“平常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可是欲望被禁锢,直接的挑逗反而成了一种最令人痛苦的折磨。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忤逆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季明尧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想中止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不知道……”季明尧摇头。
再咬一口季明尧颤颤抖动的男性,徐骋才笑着对急促喘息的季明尧说:
“我明明警告过你少跟别人说话,你竟然还当着我的面跟樊桀眉来眼去……”
“我没有……啊……好痛……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徐骋满意的抬起头,伸指轻轻抚过他刚刚在季明尧胸口留下的殷红齿痕,恨恨的说:
“知道就好!以后你再敢跟樊桀有什么牵扯,小心我当着他的面操烂你!真是个下贱的东西!有了我还不够,竟然还想再给我勾引一个来!别把我当傻子!你以为世界上就只有你跟那个家伙聪明么?竟然唆使你离开我,当我听不懂?你给我试试看,只要你敢离开,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骋越说越气,忍不住伸手又在季明尧身上拧了一把。
“不敢了……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做……”
“别人要像你这样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一定会丑的不能见人,可是你偏偏哭起来,反而更美了,所以说,季明尧,你天生就是来诱惑男人的妖精……”
徐骋喃喃的说着,浓眉不悦的拧起:“……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受不了,平时总是冰冰冷冷的,骚起来,连最红的妓女都要甘拜下风,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忍不住又是一掐。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季明尧的意识早已彻底崩溃,连一点反抗都不敢再有。
徐骋伸手解开季明尧的双手,同时警告道:
“你敢乱动一下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
然后他躺在床上,拉起季明尧,指着自己腿间再站起的昂扬,说:
“自己坐上来。”
瞪着徐骋腿间异常巨大的凸起,季明尧忍不住咽了口唾液,犹豫的开口:
“我……”
“我什么我?刚说过要听话的!快点,除非你想被这样绑一个晚上!”
徐骋伸手恶意的拉了拉绑缚在季明尧根部的线结,由于过度的肿胀,整根丝线已经陷入肌肤里。

季明尧痛的全身一颤,他不敢再迟疑,拖着酸痛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跨过徐骋的腰间,慢慢沉下身子。平常都是徐骋主动,虽然他每开始都会痛出一身冷汗,却也没有想到,吞下这么大的家伙会这么吃力。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尺寸!不过他的个头也不是一般人的尺寸就是了!
敞开的双腿间,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那个被他进出了无数的地方,此时已是一片狼藉。看到自己肿胀充血的地方慢慢消失在那人的体内,徐骋觉得自己仿佛立刻就要暴发,他急忙移开视线,诅咒着季明尧对他越来越大的影响力!虽然一直无法摆脱这具美丽的近乎妖异的身体诱惑,但是之前做完还会出现的厌恶和浓浓的罪恶感,最近已经越来越淡了,即使哪一天完全消失,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第 28 章
明明跟自己是同样的构造,没有丰满柔软的胸部,两腿之间也少不了那根丑陋的肉柱,偏偏就将自己迷得难以自拔,甚至――怎么也要不够!
倒底是什么让他沉迷至此?徐骋审视着面前这具同性的身体。修长的大腿白皙而光泽,别说几乎每个男生都会有的腿毛,就连毛孔也看不清楚,但小嫣的腿也未必比不过他。腿间的男性因为被禁锢着,呈现出丑陋的紫色,但是形状却依然美丽修长,结实紧收的腰线,线条优美而不夸张的胸肌,虽然他的身材不错,可是篮球队里个个都有着完美结实的身材。但是那又怎样,就算他再告诉自己这个家伙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他的眼神就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白皙结实的胸膛被他又掐又拧,布满了新旧交错的淤痕,原本淡色的乳头在他的摧残下不但体积大了许多,连颜色也变成了艳丽的赤红,实在说不上什么美感,但是却足够引发任何人炽烈的情欲!濡湿的黑发凌乱的贴在额间颊侧,眉峰微皱,修长的凤目半开半闭,琉璃般的眼眸氤氲着浓浓的欲望,此刻正闪烁着魔魅的诱惑之光,瑶鼻翕张,红唇微开,可以看到猩红的舌尖时隐时现。
这哪里是个人?根本就是地狱派来诱惑世人的魔鬼,而自己,则不幸的被选为牺牲者!
徐骋伸出双手,捉住季明尧的双肩,向下一压。
随着一声压抑在喉管中的悲鸣,季明尧的上半身整个弓起,头颅后甩,濡湿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白皙的肌肤立刻漫成粉红,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
就是这样!徐骋剧烈的喘息,越是逼迫就越显示出巨大的诱惑力,让徐骋居然会产生“即使死在这具身体里都愿意”的可怕想法。根本就是魔鬼!可为什么要让自己献祭?徐骋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做牺牲品?
“快给我动!”
狠狠的瞪着季明尧,徐骋冷冷的命令。
原本想说腿实在没有力气,但看到徐骋眼中清楚的狠厉,季明尧只好艰难的移动起身体。
“为什么是我?”
徐骋突然问?
什么意思?季明尧困惑的皱起眉头。
“为什么是我?”
伸手抚过季明尧汗湿的躯体,徐骋再问。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体内的巨楔每吞入都觉得万分艰难,仿佛自己下一就会被它撑裂,季明尧实在没有力气思索多余的问题。
“为什么要喜欢我?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喜欢我?”
徐骋将季明尧揽入怀中,收紧双臂。
“痛……”
喘不上气了,腿间那个已经痛到麻木的地方,被压在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徐骋稍稍松开一些,伸手至两人中间,抚摸着季明尧已饱经折磨的地方,他看进那双琉璃一般的黑色眸子,一字一字的说:
“你真的不该惹我的!真的不该!”
季明尧无力的附趴在徐骋的胸前,觉得整个下半身都充满着一种让人不快的麻痹感。身上又痛又痒,臀部肌肤却是火辣辣的痛。
他真的没有想到徐骋会这么生气,这样极端的徐骋,这样喜怒无常的徐骋,对他而言,真的太过陌生,陌生到他……有些怕他!
徐骋的脾气越来越不稳定,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季明尧不怕别的,他只怕徐骋伤害到他自己。
是他引出了徐骋心底隐藏的猛兽,他却不知道如何让那头猛兽重新入睡,这样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跟徐骋都走在悬崖的边缘,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徐骋恨他却又无法离开,他的失控恐怕也缘于此,而他,不敢离开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种平衡。
他从未奢望徐骋会爱上他!一是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二是因为即使徐骋爱上他,也会是一种痛苦。
怎么会弄成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当初他的想法真的太过幼稚,如果选择守在徐骋旁边,默默的守护他,却不被他看见,那该有多好?真的不该故意接近他,成为他的朋友。可是,靠近阳光是每个人的本能,他当时也只不过想贪恋一丝温暖,哪知却让他的阳光蒙上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他现在只盼曲小嫣能够将这一切改变。
即使妒忌着她,但是季明尧知道,也许只有曲小嫣能救徐骋。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通过胸腔传入季明尧的耳中,带着奇特的共鸣声。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趴在徐骋身上,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
徐骋不喜欢自己靠他太近,即使晚上在这里留宿,也是一人一张被子。
可是慌乱中的季明尧,忘记了自己体内还包裹着徐骋刚刚发泄完的男性,拖动间产生的难受感觉让他好不容易抬起的腰无力的砸在徐骋身上。
“抱歉……”
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季明尧喘息着,低声喃喃:
“我爬不起来,如果你嫌我压着你,你就把我推下去。”
哪知徐骋却没动,反而将手压在他的腰上。
他不是还想要吧?季明尧一惊,急忙说:
“明……明天……还有……训练……”
不敢直接祈求,只愿这个借口能让他有些收敛。
徐骋一吸气,似乎要说什么,这个时候电话铃却响了。
“好像是你的电话……”
季明尧指着地板上凌乱的衣物。
身体被粗鲁的推到一边,臀间传来的拖拽感让季明尧难受的缩着身子,好一阵才停止喘息。
“小嫣!”
他听到徐骋温柔的声音传来,侧着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已经六点了。
身旁的床垫一沉,徐骋又坐回到床上。
“事情还没办完,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你一个人吃吧!”
“……”
“那怎么行?晚饭一定要吃的,听话!身体重要!”
“……”
“不许减肥,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要太瘦了!”
虽然明白自己实在没有嫉妒的资格,可是心还是会痛。实在不想再听两人讲电话,季明尧咬牙撑起酸痛无力的身体,向床下移去。刚移到床边,便被一只巨灵之掌牢牢的抓住,季明尧错愕的回头,看到徐骋正饱含着怒意,狠狠的瞪着他。

连这么点喘息的余地都不愿意给他么?季明尧苦笑,但是他还是尝试着说:
“你饿了吧?我去下点面!”
徐骋最不经饿,运动了一个下午,又过了平时吃饭时间,他一定已经肚子空空了,希望他能看在他肚子份上,放自己一马。
果然,虽然还是瞪着自己,手却放开了。
“哦,季明尧在旁边,来问我点事,现在又出去了。”
季明尧听着徐骋语气自然的说着谎,觉得以前那个单纯直率的徐骋,在他的印象中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扶着几乎要断掉的腰,季明尧俯身去捡自己的衣服,可是怎么拽也拽不动,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一只大脚大喇喇的踩在自己的衣服上。连衣服也不让穿么?平常也就罢了,他现在是要做事,好不好?算了……
季明尧放弃的直起身,转身向厨房走去。体内的粘稠液体,走动间,顺着双腿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投射在背脊的灼热视线,让季明尧不觉加快了脚步。
第 29 章
面刚下好,徐骋便走了进来。
“怎么又下糊了?教了你多少,一点长进都没有?”
“对,对不起,要不你重新下,这些倒掉算了。”
没办法,季明尧一向自认没什么东西学不会的,但是厨艺方面,他还真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浪费是可耻的!”
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徐骋将糊成一团的面条分到两个碗里。
原本想问是不是该穿上衣服再吃饭,但是看到徐骋赤裸着身体还一幅自如的样子,季明尧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这个人才不怕别人看呢!记得第一见他,也是脱的光光的就直接跳进河里,真是很可爱!
“笑什么呢?”
突然听到徐骋问。
啊?他笑了么?季明尧困惑的看向瞪着他的徐骋。
“算了,吃饭!”
或许真是饿了,徐骋见他不答,也没像往常一样穷追不舍,埋着头,呼噜呼噜的吃起面来。
季明尧低下头,将面扒进嘴里,他不记得自己笑过。
面吃起来就像浆糊,荷包蛋根本就没有熟,青菜却煮的太过,季明尧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难吃的面,徐骋都能吃的这么香。
将碗一推,季明尧索性不吃了。
“我去洗一下,碗放在桌上就行了。”
精液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干结,沾在肌肤上痒的难受,季明尧有点忍不下去。见徐骋没有出言反对,便走进浴室。
直到被热水包围,季明尧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疲惫,所有的疼痛都清晰起来,尤其前方那个地方,轻轻一碰都传来针刺般的痛楚,根部清晰的勒痕,直到现在依旧清晰。臀部红肿充血的肌肤,即使温度不是很高的热水,冲上去也像沸水一般,季明尧无奈的调低了水温。
“水温调得这么低,你想感冒么?”
徐骋不悦的语声突然传入耳中,季明尧慌忙关上水,转身:
“我洗好了,你洗吧!”

徐骋赤裸的身体对于季明尧来说太有压迫感,所以季明尧不想两人都挤在这么小的浴室里,那会让他感到窒息。
“我有让你走?”
徐骋伸臂,轻易的将季明尧再拉回,然后不紧不慢的打开水喉,将水调热。
背贴着冰凉的瓷砖,抬头是徐骋幽的黑眸,低头是他渐渐挺立的男性,季明尧只能死死的盯着徐骋结实的胸膛。
“……下个星期有热身赛,所以最近的训练很重要。”
他说。
“唔!”
徐骋应着,却伸手掬起季明尧腿间淤痕宛然的男性。
“痛么?”
“嗯!”季明尧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说不痛那绝对是撒谎:“徐骋,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再做,我就无法正常参加训练。我答应你以后不跟樊桀说话,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唔……”
最敏感的地方突然被温暖的口腔包围,那种刺激的感觉让季明尧呻吟出声。
“徐骋……”
他抓着埋在自己腿间的黑色头颅,忍不住颤抖起来。徐骋难道还不打算放过他?明明已经达到目的了。季明尧知道,接下来,徐骋就会逗弄到他无法自制时,故意离开,直到他哭着求他,他才会满足他。
可是这季明尧竟然猜错了,徐骋竟然很爽快的让他射了出来,竟然……竟然一点都没有难为他!
就是因为太震惊了,所以当徐骋将他的双腿抱在臂弯,就着站立的姿势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他连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等到脑海中闪现出“训练”这个词汇时,已经太晚了。
这真的到了极限,做完之后,季明尧已经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明天准你一天假,但是后天,必须给我好好训练!”
一天?聊胜于无吧!
随即,手中被塞进一碗面。季明尧注意到这是徐骋另下的,面条筋道,荷包蛋和青菜更不用说,而自己那碗面,则被徐骋吃光了。
“少摆出那种恶心的表情,我只是怕你体力不够拖我后腿,你别在那儿自作多情!”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季明尧已经很感动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徐骋关心他,就已经足够。
“你真是够贱的,对你好一点就摇起尾巴,你知不知道羞耻?”
看到不管自己怎么说,季明尧都是一副满足到受不了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明显,已经够让徐骋忍不住火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气,反正越看越不顺眼。于是一把夺过季明尧手中吃了一半的面,放在桌上,打开电视,自顾看起来。
季明尧看着徐骋怒气冲冲的背影,不敢说话,只敢怔怔看着那碗面默默的发呆。
突然那边徐骋又跳起来冲了过来,在他身上一阵乱捏乱咬,直到他忍不住求饶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同时又把面塞进他的手里。
这回季明尧很快将剩下的面都吞进肚里,他怕徐骋再把它们抢走,那是徐骋专门做给他的。
吃完抬头,才注意到徐骋竟然一直都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对不起!”
他直觉的道歉,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么喜欢我?”

徐骋问,神情依旧凶恶。
虽然觉得徐骋的表情充满着你敢说是就杀你全家的戾气,季明尧却还是点了点头。
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他痛的瑟缩,却没敢躲开,然后,徐骋抬起头,他注意到徐骋雪白的牙齿上沾着淡淡的红色――那是他的血。
“可我恨你,永远!”
徐骋说。
“我知道……”
徐骋再坐回原,看他的电视,季明尧看着他僵硬的肩膀知道他依然怒气未消。看来今晚他是不会走了。
徐骋突然伸手,取过桌上的烟点了起来。
“能给我一根么”
季明尧伸手从徐骋手上接过点燃的烟,看着他又抽出一根,点上。
“徐骋,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已经整理了笔记,你是不是看一下。”
季明尧问。
“看什么?考试时你把咱们俩的坐位排在一起,我抄你的。”
“……”
“就算老师发现了,你撒个娇不就行了……”徐骋喷出一口白雾,冷冷的说:“你最会装无辜骗人,骗骗那些老家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季明尧不再说话,那么,就这样吧!反正当初当上学生会主席也是为了方便徐骋。除了打球,对什么都没兴趣,也学不进去,他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困意像烟雾一般将季明尧整个包围,他伸手按熄烟蒂,钻进被中,闭上双眼。
“徐骋,晚安。”
“哼!”
坐在电视前的男人没有回头,依旧紧紧盯着电视上闪烁的光影,突然他伸手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没过一会儿,他又将声音调的比最初时还大。
季明尧动了动身体,闭着双眼,睡的十分沉。浓密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射出黝黑的阴影,他一脸安详,在电视机彩色的光影中,依然像个天使。
第 3 章
那夜受伤的身体一直没得到恢复,能撑到比赛结束,季明尧已经觉得是奇迹了。可是即便是常规训练,让他请假,他也无法开口啊!徐骋明明知道他的状况,还这样对他,那只能是他刻意,既然是刻意,那么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有用的。这一点季明尧自然明白。
“季明尧,你没事吧?你出了好多汗!”
江流关切的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人,递上清水。
“我没事。”
闭上双眼,忍过一阵眩晕,季明尧摇头笑道。
“不会吧?别人出汗脸都是红的,你出汗脸却是白的,不行,我得带你去医务室看一下。”说完,江流便想过去,找篮球场那一头的徐骋请假。
“真的没事,我脸色一向比别人白的。”
这倒是,怎么晒都晒不黑的雪白肤色,羡刹了一干黑美人。

“那你如果真有事一定要说喔!都是那个疯子队长,太没人性了!”
他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有超凡的体力吗?
“那个疯子可是你的偶像。”
看着江流气愤不已的小脸,季明尧不觉好笑的提醒。
“从他欺负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了!”
“欺负我……”季明尧心中一跳,江流不会是……
“可不是!全队那么多人他就盯住你一个,对你呼来喝去的,还让你做那么多额外训练!哼,还是朋友呢,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季明尧提起的心又放回原位:
“那是因为我在这些人里基本功最差,徐骋他对我要求严一点,也是应该的,否则我会拖大家的后腿。”
“可是……”
正犹疑着,徐骋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大家都起来,训练时间到了……季明尧,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看!那个家伙就是老冲着你……喂,季明尧,你怎么了!喂!”
这是季明尧在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鼻端是浓浓的消毒水味,季明尧幽幽醒转,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他一惊,睁开双眼,看到坐在一边,神色阴沉的樊桀。
“怎么是你?是谁把我送到医务室来的?江流呢?”
他故作镇定的看向四周,纠结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抓住领口。
“你紧张什么?还是再害怕什么?”
樊桀将他打着液体的手拉下,看到针头没有移位的迹象,才又板着脸看向季明尧。
从来没有见过樊桀有这样严肃的表情,季明尧心中一动,良久,才涩涩的说:
“你都看见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问句。
“看见什么?你身上的淤伤、齿痕,还是现在还在发炎的……那里!”
“樊桀,只有你看到了吧……”
顾不上樊桀愤怒的表情,季明尧追问。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是看到季明尧眼中难掩的慌乱,樊桀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回答:
“放心吧,是我及时赶到,只让校医给你扎了针,就把他支走了,江流也回去了,那小子见你晕倒只会尖叫。”
“谢谢……”
季明尧这才安心的躺下,垂下双目,不敢面对樊桀恼怒的表情。
“是那个混蛋干的吧?”

“……”
“他是不是知道了所有的事?”
“……”
“王八蛋!他竟然这样对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你参加训练!”
“他不知道!”
“你竟然还帮他说话,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让他看着就火大!季明尧又不欠徐骋什么!
“樊桀,是我先做错事的!”
竟然还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樊桀气得跳起脚来:
“你别傻了!你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糟践?那个小子哪一点好?又呆又笨,你对他再好,他也不懂得珍惜,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你还是趁早离那个白痴远一点!“
“樊桀……”
正打算为徐骋申辩,门便在一声巨响中,被无情的踢开。徐骋一脸阴沉的几个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拽住樊桀,向外拉去。
“喂,你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强行扔到了门外,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在面前合拢。要不是害怕招来外人,樊桀发誓,他一定会上演一场泼男骂街。
看着一身张狂怒意的徐骋向自己走来,季明尧忍不住直觉的向后躲去,但是,身后结实的床柱挡住了他的退路,他其实不想这么害怕,但是徐骋此刻分外阴沉的神色,让他无法遏止从心底汹涌而出的惧意。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绝对不会再晕倒,他会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绝对绝对不会再在球场上出状况了。
但是那人脸上的怒意未减分毫。
“其实我正想让樊桀走的……”
还是没有丝毫作用。季明尧眼睁睁的看着徐骋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将自己扎着针的手牢牢固定在他的掌中。
“你要干什么?”
季明尧惊疑不定的问。
下一刻,徐骋伸手将棉被扔到一边,并将季明尧的身体翻过,上床,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把将季明尧的运动裤拉下。
“徐骋……不要这样……这里是医务室……”
季明尧压低嗓音,拼命想向徐骋脑中灌进一点理智。
但是徐骋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双眼通红,表情冷厉:
“你居然又让他碰你!”
红肿的穴口被涂上了一层清亮的药膏,徐骋伸指进去,药膏触手冰凉,一直延伸到内部。
“徐骋……樊桀只是想帮我,没有一点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季明尧,我记得不久前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再给我跟那家伙不清不楚,我就当着那家伙的面操烂你,你没有忘记吧!”

谁是谁的天使[下]+番外
第 31 章
门被打开,徐骋出现在门口,神色阴沉。樊桀就站在他的对面,显然一直在等他出来。
“下你再敢碰他,我就把你的脑袋敲碎!”
“你没有权利做这样的要求!”
相较于徐骋的狠历,樊桀显得十分平静。
“谁说我没有权利,他是我的!”
“你……”
樊桀正想说话,季明尧微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樊桀……”
充满祈求的微弱语声让樊桀咽回了剩下的话。
看到樊桀不再出声,徐骋得意的挑眉:
“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你呢?”
“你管我?”
“如果你守在这里,我可以离开,但是如果你要返回球场,我就不能走。”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许缠着他……”
“你不用担心,是你的,我自然抢不走。
樊桀笑着说,眼中却写满讽刺。
徐骋挑了挑眉:
“你知道就好!”
“我是为了季明尧留下的,因为如果我不留下,季明尧身上那些痕迹就会曝光,那么全校都会知道他被男人强奸……”
“什么强奸?别说得那么难听!”
徐骋恼怒的出言反对。可樊桀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道:“……你知道季明尧有多美,如果被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人打他的主意,虽然季明尧有些功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你到底要说什么,说重点!”
“就是……”樊桀微笑,眼神冰冷:“他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强奸……你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徐骋瞪大眼睛,差点就要抡起拳头。
“天使在天上固然人人仰望,但是一旦落在地上……徐骋,可是谁都会想占为己有的……”
“樊桀……”

季明尧的声音再传出。
樊桀伸手将有些发怔的徐骋推出门口:
“至于你是不是身败名裂被赶出学校我一点都不担心……好了,有什么忙什么去吧!我要照顾病人了!”
樊桀转身进屋,当着徐骋的面将门关上。
季明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怪我不该说那些话么?实在是那个家伙太过分,就忍不住吓吓他!”
樊桀自顾检查了下季明尧手上的针头,没有跑针,那么这笔帐不用记上。他顺手换了瓶液体,打开窗,让新鲜的空气吹入房中。还好消毒水味比较重,足以掩盖那种充满情欲的味道。
“要上药么?”
樊桀伸手去拿桌上的软膏,发现竟不见了踪影。
“不用了。”
季明尧这才出声。当他看到樊桀明了的眼神,白皙的脸上升起两片红晕。
“看来那个家伙还不是无药可救!”
“樊桀……”
季明尧有些无奈的叫。这么一闹,刚刚那种羞愤的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他坐在床边,看着季明尧,淡淡的问:
“你欠我一个解释。我实在想知道,你怎么会对那么个白痴加禽兽死心塌地!”
知道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季明尧想了想,便悠悠的开口:
“我的命是徐骋救的……”
“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只有十六岁,父亲只有十七岁。他们两家都是名门望族,人丁稀薄,都期望着自己的后代能尽快产下子孙。其实他们当初只是为了寻求刺激才在一起的,哪知初尝禁果就有了我,并且还因有了我,被各自的家族逼迫结婚……
“两人都是家中的宠儿,从小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所以都被宠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又都长着一副少见的好相貌,所以不管什么人都会让着他们,宠着他们,这两人自然都认为对方应该让着自己,当然,事实是,两个人谁也不愿让着对方……”
“于是结婚后两人便不断争吵,但又不能离婚,他们就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我的身上……”
“从我懂事起,他们就不断的告诉我,我不该出生,我害了他们一生,我是他们世界上最恨的人,但是害怕爷爷,外公知道,他们又告诉我,只要我乖乖听话,讨爷爷,外公开心,他们就会喜欢我,我从小到大,他们竟然没有抱过我一……”
“他们永远也不会喜欢我,如果我消失,他们才会幸福,在十岁那年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我随他们去旅游,因为下雪被困在一个小镇上,我听到有人说起镇外不远有条河,有条水流很急的河,如果这个时候跳下去,必死无疑,于是我就想,我死了也不错,他们不会再痛苦,我也不会再痛苦……”
“叫了个司机把我送到了河边,然后我就跳了下去。当我沉在水底,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就出现了,他救了我,那么冷的天气,他几乎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我身上,自己却冻得发抖,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当时以为,他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他当时说要带我回家,我就告诉自己,要跟着他,一辈子都跟着他……”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的父母找到了我,他们不可能任我死去,一旦我出了事,他们就无法得到遗产,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没有那些冷冰冰的钻石珍贵,我悟到这个真相时,只想笑,我竟然傻到以为自己为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就会感动。
他看到了我父母的真面目,竟然会为我抱不平!明明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孩子,却那么坚决的要保护我,像要豁出命一般……只为了要保护我……
当我要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跟在车后冲着我喊,他说他要当篮球明星。在那样落后的小镇里,穿着那样破旧的衣服,要想成为NBA篮球选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没有人推荐,没有好的教练引导,没有设备整齐的训练场,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可是,他当时那么坚定的说着,让我无法不相信他说的就是事实!”
“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他却那样的确定,所以,当他喊着:让我快乐一点的时候,我知道,因为有他的存在,我会快乐……”
“那时天已经黑了,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他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挥着手向我笑着的样子,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就像我生命里的阳光,也是让我的存在有了意义。所以我要帮他实现所有的梦想,尽我全力……”

原来有这么一长串的故事。樊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
“你上辈子一定杀了徐骋全家,奸了徐骋的老婆,还把他的孩子送到日本做军妓……”
呃?季明尧不解的睁大双眼。
“……所以你这辈子才会受这么多的罪,还心甘情愿的被他压榨,这都是你上辈子欠了他的。”
“樊桀,你说得太夸张了!”
季明尧忍不住失笑。
看着一脸温柔的季明尧,樊桀除了叹气实在说不出其他的话:
“那你就一辈子这么宠着他吧,一口气把所有的帐都还完,免得下辈子又遇到那个讨债鬼!”
季明尧侧过脸,一辈子么?他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一辈子……徐骋说今年会带曲小嫣回家过年,或许毕业后,他们就会结婚了。”
他尽力让自己笑的淡然,但是悲哀的情绪却怎么都抑制不了,或许身体太过虚弱,连感情似乎都软弱下来。
樊桀皱眉:
“我不明白,你们明明是在一起的,而他也对你动了心,就算他现在没有爱上你,我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季明尧摇头,满眼苦涩:
“没有这种事,徐骋不会爱上我的,而我,也不想他爱上。”
季明尧的声音轻的像风,如果不努力听几乎无法听清。
樊桀一愣,怔了半响,才皱着眉不悦的说:
“季明尧,你从来就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我只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努力争取,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去管,如果争取不到,就趁早放手,干嘛弄得自己这么惨?我简直看不下去了!”
樊桀的赌气的坐在床边,背过身不再说话。真是不想再管这么麻烦的事情!可是,看到季明尧这么委屈自己,他就忍不住要插一手。明明水晶一般的人物,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看着都会心疼,偏偏那只占了便宜的禽兽不懂珍惜。
暴殄天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徐骋!樊桀真想把这句话扔到那只禽兽脸上。
许久,季明尧幽幽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
“徐骋的父亲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因为这个,让徐骋一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就是这个,让徐骋一岁的时候有了一个疯母亲……徐骋最恨的,就是同性恋……”
樊桀骇然回头,看到躺在床上的季明尧消瘦的面庞如雪般惨白,白皙的手背因为过度太过用力去抓身下的床单,青紫色的血管狰狞的浮出,针头穿出手背,在明亮的日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冷光。
季明尧坐起身,将镗亮的针头从手背拔出,看着落在肌肤上艳红的血珠,他的唇边牵出一个透明的笑容:
“我知道你想说,如果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便走开,让两个人都自由,可是,樊桀,我做不到,而徐骋,更不会允许……”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季明尧,这不像你!”
沉默良久,樊桀挑眉道。
“不像我?”季明尧淡淡的笑了,缥缈的眼神穿透墙壁,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喃喃,语音轻柔,仿佛梦中的轻呓:
“怎么才像我呢?坚决的抗拒?还是怯懦的逃开?”
“不管怎样,都比被那个笨蛋糟蹋强!”樊桀肃然道:

“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也不愿我的朋友受这种苦,如果说当局者迷,那么让我这个局外人帮你做决定!如果你真的爱他,希望他幸福,就离开他,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他会忘了你,他会在曲小嫣或是别的女人人身上找到他的幸福,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难,但是,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想,你心里也非常清楚!”
琉璃般的黑瞳终于转向樊桀,季明尧无色的唇牵出一抹无奈的笑,他缓缓的的摇了摇头:
“这场戏剧的导演不是我,我没有主控的权利……樊桀,我知道你看不起徐骋,他不如你我聪明,远远不及!
但是樊桀,你可曾想过,一个刚刚学会行走的孩子,带着自己疯掉的母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没有任何医治,他的疯母亲竟然恢复了正常,你可曾想过,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有的孩子,为什么会创造这样的奇迹?穷困到连饭都吃不饱,学都上不起,却练了一身的好球艺,走到今天……樊桀,这些事,你我都无法做到,绝对无法做到!
徐骋是个绝对的人!他想要实现的愿望,不管怎样都要实现,他不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放进眼里,对于他而言,爱也是绝对,恨也是绝对,而我,却成了意外……
明明是不想要的,却偏偏无法放开,即使他恨到最终杀了我,也不是奇怪的事……
看起来总是傻傻的,很好欺负的样子,一旦惹急了他,他可以比任何人都狠!所以,樊桀,我不敢逃开,在他还不想放手的时候,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会被他找到,除非,他主动放手……
连反抗都不敢,樊桀,你不要笑我懦弱,一旦真的反抗了,恐怕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凄惨结 局……
你只看到他伤害我,但是他却只会比我更痛……
我不怕自己怎样,我只怕他伤到自己……
我从未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可是现在,我只希望我从未遇到过他……”
看着说不出话的樊桀,一副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季明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所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樊桀,你要珍惜!”
转开头,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季明尧轻轻的叹了口气:
“原本不想说这么多的,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第 32 章
“快看,快看!徐骋投球了!”
“哇!好帅啊!我都要晕倒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徐骋这么帅?”
“拜托,他一直都是这么帅好不好?明亮的眼睛,充满阳光的笑容……天哪!我要晕了!”
“别发痴了,看球赛好不好?……不过,他以前真的没有这么亮眼,你看,整个赛场的光芒都被他一个人占去了,以前至少要被季明尧分去一半儿……真的不一样了,但是就是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听着不断传到耳中的窃窃私语,曲小嫣的优美的薄唇弯成一弯新月,情的眼眸紧随着场中异常活跃的高大身影,其他的人分不出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其实徐骋严格说来,并不是特别帅。双眉太浓,鼻梁太高,唇形还算优美,可是对于男人而言,却显得薄了些,唯一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了。别人说嘴唇薄的男人生性凉薄,但她的徐骋却是个温柔体贴,带着些孩子气的最佳男友。
总是穿着洗的发白,式样老旧的衣物,就算是长得十分英俊也只剩七分,何况徐骋没有十分,所以别人说他不帅她也可以理解,只要她觉得好就行。
不过一旦到了篮球场上,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再看不到一丝孩子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驰骋沙场无往不胜的将军,那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让他显得无比夺目。有人说徐骋配不上她,但是每每看到这样的徐骋,她却只怕她配不上他。
她只是个安于平凡的小小女子,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个体贴入微的丈夫,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这样仿佛能征服整个世界的徐骋,她怕自己跟随不上他的步伐,真的害怕!
瞎子都能看出他对篮球的热爱与专注,就是那种专注,打动了她的心。被他那样看着的女人一定是很幸福的吧!当时她是这么想的。于是他追求她,她爱上他。依偎在他的怀中,她觉得她可以舍弃整个世界……真的好爱他!不管他有什么改变,在她心目中,他都是最好的!捧着绯红的脸,曲小嫣明白,这一生有了他,她真的已经别无所求。
资料室里,季明尧双手扶在桌沿,承受着来自身后的撞击。一又一狂猛的巨力,让他必须竭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向前倾倒。
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许久,但是体内无情戳刺的利刃似乎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隔着薄薄的门扉,他甚至可以听见不远从更衣室传出的队员们交谈的声音,那么也就是说,这间房子发出的声音,他们也应该能够听到,如果有什么人闯进来……又急又怕,季明尧只觉得每一秒都显得分外的悠长。
刚刚进行完比赛,并已绝佳的成绩取得了胜利,大家都显得异常的喜悦,而自己也因此而暂时忘记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阴郁,露出些笑容。还来不及接过队友好心递过的矿泉水,他就被徐骋拉进这里,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明白最近越发显得喜怒无常的徐骋这又为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看见他跟曲小嫣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你给我专心点!”

重重一掌落在他翘起的臀部,他一惊,差点叫出出声音,体内的凶刃也越发疯狂起来,粗糙的大掌也勾留于他身上被开发殆尽的敏感点,徐骋……根本就是要将他逼到绝境。季明尧恐怖的有了这项认知。
“外……面……会听到……”
他祈望那只野兽的脑中还能有半分的理智。
“所以你给我乖一点,让我做完!”
这,这是什么逻辑?有人……所以要让他做完?手脚支持不住沉重的压力,开始不住打颤,腰肢被弯折到最夸张的地步,几乎下一刻就要断掉,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快支持不住了。
“徐……骋……”
“妈的,你还真多事!”
随着低哑的诅咒,逞凶了半响的利刃突然离开被摩擦到几乎除了热没有任何感觉的甬道,空气突然进入的冰凉感觉让季明尧不觉一颤。
还未曾反应过来,徐骋已经转身坐在桌上。季明尧一脸无奈的任徐骋将他抱在怀中,操纵着他的双腿盘上健壮的腰杆。
“噗”的一声轻响,早被彻底驯服的黏膜毫不抗拒的接受了再插入的巨刃,并且自动自发的缠了上去,将其吸入更的地方。
“妖精!”
季明尧正觉得万分羞耻,听到徐骋低咒一声,便被来自体内的巨大冲击夺去了呼吸。泪水立刻溢出了眼眶,最后一线清明的神智,也只来得及让他咬住徐骋的肩头,如果不这样做,他一定一定会叫出来的。这样的姿势,只会让自己被掠夺的更彻底,连丝毫躲避的余地都没有,被坐入的利刃,更是毫无保留的占据了内里所有的空间,在这种被完全掌控的姿态之下,他根本不可能留住半丝清醒的神智,只能随着那人的意愿,或生或死……
事后,看着徐骋肩头被自己咬出血的齿痕,季明尧喃喃的说:
“抱歉……”
“晚上再找你算帐!”
徐骋一边说着,一边将沾满精液的湿巾撕碎,扔进垃圾袋。
“晚上你不陪曲小嫣么?”
季明尧随意的问着,纯粹是因为不说点什么,室内的气氛就太尴尬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会在书包里备上湿巾?从什么时候起,徐骋开始主动帮助自己清理股间的残液?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不管发生多少,他还会脸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徐骋的表情不觉僵硬起来,他根本就没想到今天打赢了比赛,曲小嫣会为他庆祝这回事。他只想吃完团圆饭,赶回他跟季明尧的那个家,充分享受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碰过的美妙身体。
徐骋知道,有些事已经开始脱轨。从他看到季明尧对着别人笑,他就会发怒,看着别人对着季明尧留口水,他就想打人……从那个时候起,他已经开始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虽然明知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掉入万丈渊,可是,他却不想回头。
如果说季明尧以前是圣洁的兰,那么他现在则像盛开的牡丹,娇艳无匹。平时冷着脸时倒觉不出什么变化,一但露出笑容……他不知道有多少看到队员看季明尧的笑容看到呆掉,包括自己!然而始做蛹者却还一脸懵然无知的表情。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想狠狠的占有他,证明季明尧是属于他的,更想将他锁进房里,不让任何人看到,除了他!
这是多么危险的想法!徐骋当然明白,却无力逃脱。即使前方等待他的是死亡,他竟然连逃的欲望也无法产生。如果杀了他,会不会好?有时,他甚至这样想。他一定是要疯了,却不知谁能来救他!
说是找份资料就回来的,都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曲小嫣频频的看向休息室的入口,已经清洗干净换好衣服的球员一个一个都走了出来,可就是不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别着急,他们就快出来的。资料室乱的要死,找东西是要费点时间的……给,先吃块巧克力。”
满怀欣喜的捧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江流好心的请曲小嫣分享自己的“战利品”。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战利品”,无非就是那些喜欢季明尧的女孩子送上的“工钱”,他帮她们给季明尧 传达她们的爱慕之意,而她们则提供给他好吃的点心,虽然季明尧每都会让他把那堆情书挨个退回去,但是,好吃的东西他自然是不用还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做那些偶像级明星的跟班了,既有好东西吃,又有美女帅哥看,何乐而不为?
当初还以为失去徐骋那棵大树自己就会彻底失业,但还好,后来又多了个季明尧。想起起初自己曾诅咒过曲小嫣,江流从书包里取出一包鱼片,又好眉好眼的递了出去。
“谢谢,我不要了。”
“哦。”

正好可以省下。江流也不客气,既然人家不要,那他自己省着吧。
那边终于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曲小嫣急忙迎了上去,江流也不甘落后的跟在后边。
“季明尧,你怎么了?”
看着被徐骋小心扶着,垂着头,慢慢挪过来的季明尧,江流加快步伐,赶在曲小嫣前面奔了过去。
“他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脚。”
徐骋不动声色的揽着季明尧,避开江流想要帮忙的援手,向曲小嫣迎去。
“他没事吧?”
有些不放心的瞅了瞅行走间显得无比困难的季明尧,曲小嫣抬头问自己的男友,他简直就是被自己的男友拖着过来的。
“就是被拌了一下,磕到桌子上,应该没事的。”
徐骋向着自己的女友宽慰的一笑。
“那要不要去看医生?”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我没事。”
一直不出声的季明尧终于抬起了头:
“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曲小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但她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季明尧格外水亮的眸子,好像刚才哭过了一样,连眼圈都是红的……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怪怪的。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不信你问徐骋。”
担心再被曲小嫣这么看下去,会看出些什么,季明尧急忙向徐骋求助。
“小嫣,你再这么看着明尧我可要吃醋了。”
徐骋似笑非笑的语气让曲小嫣双颊一红,急忙转开了视线。
“徐骋,你带曲小嫣去吃饭吧,他们都要等急了,让江流扶我回宿舍就可以。”
比赛结束后例行的团圆饭是篮球队多年来的常规,不管是赢是输都少不了这一顿,不过就是心情的差别罢了。而且还可以自带伙伴一名,女友、朋友不限,不过带女友的自然占了大多数。
运动的男人最帅!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总是有些道理。不管该男生长的有多爱国,只要能在运动场上称雄,找女朋友绝对跟吃玉米一般容易,擅长篮球的男生更是如此。
看了看那些已经换好衣服,巴巴的等在一边的队员们,徐骋淡淡的问:
“你们很急么?”
“不急不急,一点也不急。”
被饱含队长威严的凌厉眼神这么一看,哪里还有人敢说急?呜呜呜……这个队长越来越能体现魔鬼队长的刻本质了。
徐骋满意的收回目光,转向自己女友时,表情明显柔和的许多: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把他送到宿舍就马上回来。”
虽然心中很想说出跟他一起去的话,但是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便怎么也说不出,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徐骋真的变了好多,变的霸道,变的沉,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有时竟邃的让她看不到底,她越来越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觉得在他依旧温柔体贴的言行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曲小嫣突然发现,那一高一矮相互依偎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对甜蜜的情侣,那么和谐,那么唯美……随即,她急忙甩去自己脑中荒谬的想法,怎么可能?那可是两个男人!他们,也只是好朋友而已。
远的两个身影似乎争论了些什么,停了下来,随即,高的那一个将矮的那一个背在背上,很快的消失在曲小嫣的视线中。但是两人亲昵的影像,却的印入曲小嫣的心中,久久不曾淡去。
第 33 章
“季明尧,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
娉婷的身影轻巧的闪进值班室,季明尧抬头看去,却没有看见那个本该一起出现的护使者。
“你今天值班?”
曲小嫣背着双手,神色自然的走到桌旁,自发的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一周轮一,今天正好到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旁:
“徐骋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回宿舍拿点东西,我看你在这里,就过来等他……”
值班室就在他们宿舍楼的前面,很近。
“哦。”
看着杯中渐渐满起的清水,季明尧不再出声。
“季明尧……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身后突然传来的话语,让季明尧的手一抖,冒着热气的开水溅在他的手背上,立刻烫出一片鲜红。他转过身,用另一只手,将杯子递了出去。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种事……”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季明尧又微笑着加上一句:
“如果我想谈,一定会请你帮我介绍。”
“为什么现在不想考虑?这个女孩很不错的,你看了一定会喜欢。”
曲小嫣固执的说着,显然不愿接受季明尧的拒绝。
从来没有听到曲小嫣用这种语气讲过话,季明尧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去:
“谢谢,不过……”
“你一定会喜欢的!”
对面的女孩打断他的拒绝,再一重申,她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森冷如冰。
“你一定会喜欢的,相信我!”
她静静的盯着季明尧,继续重复。
这季明尧没有再说话,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平时总是温柔婉约的女孩心底的敌意,针对他的敌意。虽然觉得这女孩不应该知道他与徐骋的事,但是心中还是有了模糊的认知。纸向来包不住火,她――必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季明尧的沉默,理所应当的被认为是默许,于是曲小嫣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少女长发垂肩,眉目如画,的确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曲小嫣略显得意的将照片放在季明尧的面前:

“这是我的表姐,学音乐的,而且还是音乐学院的高才生,人更是又温柔又美丽,绝对可以配的上你……”
见季明尧依旧沉默不语,曲小嫣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这样出色的美女你都看不上,你难道有什么问题么?还是,你有了喜欢的人?”
这句话说得又急又快,明明是强势的一方,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曲小嫣,季明尧无奈的将照片拿起。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让这个女孩子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她是徐骋未来的妻,撇过这一点不说,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毕竟是无辜的。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给徐骋幸福,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这两个人之间的阻碍。
但是,主控权却不在他身上。如果收下照片能让她高兴一些,那么自己不会拒绝收下,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要瞒着徐骋才行。
来自于徐骋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已经发展到夸张的地步,哪怕无意中多看了别人一眼,或者多说了一句不必要的话,被他看进眼里,便是一通让他难受的死去活来的教训,他不想究其中的意,他只知道,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事情总有被解决的一天,就算选择不看不想,时间的转轮也会逼你做出抉择。没有人能逃过。他所选择的,就是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好吧,照片我收下。”z
还是不想让属于徐骋的幸福横生变数,所以季明尧还是选择了点头。
“那……我就准备安排你们见面了……”
得到首肯,女孩的表情明显轻松起来。
“什么见面?”y
季明尧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徐骋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小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找了半天。”
徐骋不悦的抱怨,眼角扫过季明尧从衣兜里抽出的手。
“人家看到季明尧一个人在这里,找他聊聊天么!”
曲小嫣蹦跳着跑过去,将手放在心上人的臂弯里:
“那我们走吧,我肚子好饿,说要请人家吃饭,我中午可只吃了两块饼干呢!”
“你想把我一吃穷啊?”b
刮了下女友挺翘的鼻子,徐骋沉的眼眸却转向季明尧: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什么见面不见面的?还说得这么开心。”
“没聊什么……赶快带你女朋友去吃饭吧,别把她饿坏了。”
季明尧头也不抬的回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人竟能轻易读出他眼中的表情,不管是怨的怒的喜的忧的,不管他如何隐藏都无济于事。他很惊异那人表现出来的敏感,是什么原因让他从最初的迟钝变成现在的敏锐?还是他本来就这么敏锐,只是之前懒得在意罢了,不管什么原因,事实是,要想瞒过他什么事,真的越来越难了。
“就是,我饿了,我们走吧。”g
曲小嫣也急忙帮腔,她的直觉告诉她,徐骋还是不知道那回事为妙。
但是接下来的事却让曲小嫣大吃一惊。徐骋竟然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季明尧旁边,一把将季明尧刚刚放进衣兜里的照片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啪的一声将照片扔到了桌上,严厉的质问,曲小嫣愕然的看着徐骋沉冷的表情,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外显的怒意。
“徐骋,你先跟曲小嫣吃饭去吧,她还等着呢!”

回来再说好不好,求求你!季明尧看着那双闪耀着火光的黑眸,无声的祈求。
“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那是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
曲小嫣幽幽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季明尧错愕的看着曲小嫣苍白的脸,祈求徐骋还能有几分理智。
额头青筋暴露,阴影中的英挺面孔让季明尧越来越不安,他知道徐骋正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但是效果却不怎么明显。可是这种情形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正犹豫间,徐骋已经伸手将那张照片撕的粉碎,然后将碎片一把扔在了地上。
“以后不许再多事!”
他沉声说着,虽然没有看任何人,但是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句话说的是谁。
室内再无声息,仅有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泪眼朦胧中,曲小嫣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原本熟悉的宽厚肩膊此刻竟显得如此陌生,他竟然为了这样的事如此愤怒,难道,她先前所猜想的那些可怕的事竟真会是事实?
室内暖气开放,温暖如春,但是曲小嫣却觉得自己的心比窗外的冰雪还要寒冷。
她想起她无意中在徐骋背上看到的抓痕。黝黑的背脊上,呈八字型张开的痕迹猩红刺眼,即使她未经人事,也明白这样的痕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从来没有见过徐骋跟别的女孩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所以她的怀疑才会转向跟他无比亲密的季明尧。总在两人同住的日看到季明尧行走不便的样子,即使再热,练球时穿着的都是长袖球衣,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情形,后来想起竟可疑的让她害怕,但是,她宁愿说服自己,这只是她在胡思乱想,两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在一起,或许,或许那抓痕是徐骋自己不小心制造的!
明知这样的借口愚蠢的可笑,但是,她就是不想承认,浮现的脑海中的、恐怖、而又丑陋的事实。
她不想失去他啊!她是那么那么的爱他!爱的心都碎了。看着爱人僵硬的背影,那么冷漠,那么遥远,她忍不住跑上前去,抱住他健壮的腰杆,大声哭了起来:
“不可以的,徐骋,不可以的!你不可以生我的气,不可以不理我,绝对不可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渗出眼角,渗入薄薄的毛衣,曲小嫣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哭泣着:
“不可以的……徐骋……你不可以不要我……”
终于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啊!
季明尧转脸看向窗外。
樊桀,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最好?你这个局外人,可能清楚的告诉我?
刚刚还飘浮着漫天的雪,此刻已经无影无踪了,从这里看去,夜空中是一片沉寂的黑,不远的路灯散发出暗黄的光,挣扎着照亮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偶尔会看见几对情侣,互相拥抱着从路灯下经过,也只有他们才会无视这彻骨的寒冷吧!季明尧静静的想着。
第 3 章
接下来便是令学生们谈之色变的期末考试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什么天大的事都要放一放,包括三人之间隐藏的暧昧,也就那么搁置起来。但是,从那天起,徐骋再没有去过季明尧家。而季明尧也再没有回过宿舍。
“徐骋,我很清楚你来这所学校的目的――应该说所有队员的目的,那就是进入美国篮球界,进入NBA,但你可知道,这支篮球队对于你们而言,既是通向成功的大道,也是走向死亡的陷阱?每年都有队员被选去美国,但是真正出名的能有几个?你不用告诉我你有多自信,每个从这里离开的人都跟你一样自信,但是到了美国,他们全部都迷失了自己。徐骋,竞争向来是残酷的,爬的越高,摔得越重,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我一直在看着你。徐骋,你的球技出色,但是对于代表世界篮球顶峰的NBA而言,还远远不够。
不过现在我不那么看了,你已经具备了一种气质,一种作为一个顶尖球员必备的气质――不管前方有什么阻碍,不管客观环境多么恶劣,也要将胜利作为唯一目的,决不认输!决不妥协!即使到了最后一刻!
徐骋,很高兴能在你身上看到这样令人欣慰的特质。
现在我对你非常有信心,只要你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我相信你还会做的更好,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篮球明星!
事实上美国已经有人想找你签约,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觉得你还应该再多些历练,等到大学毕业再过去也不迟――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全凭教练做主。
从来没有夸奖过什么人的教练说出那样一番话,换做以前,徐骋一定会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可是现在,却没有那种应有的兴奋,至多也就有点小小的喜悦罢了。

练了一会儿球,觉得烦躁,便索性坐在资料室里看以前比赛的录像。他不想回宿舍。至少现在不想。
轻微的响声传入耳中,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女友正静静的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上自习去了?怎么跑到这里来?”
“我想你。”
曲小嫣细声说,原本无忧的明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说不出的凄迷。
“来,到这边来。”
徐骋张开双臂,放柔声音。
小小的身体如乳燕一般投入他的怀中,纤细的手臂拼命的回搂着他,用力到让他觉得疼痛。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孩儿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想你!”
她吸吸鼻子。
“我知道。”
“我想你!”
“我知道。”
怀中的身体纤瘦的让他几乎觉得自己抱着的是空气,稍一放手,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的瘦了好多。徐骋怜惜的拍着女友纤瘦的背脊。
突然,曲小嫣离开他的怀抱,在他惊诧的注视下,从鼓鼓的背包里,取出一张薄毯。她将薄毯放在桌面,然后将桌子上堆放的录像带整齐的移到墙角,再然后,将毯子仔细的摊开,铺平。
她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一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最后,她慢慢的转向他,将衣扣一颗一颗的解开……少女娇柔的体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空气中,明亮的灯光下,徐骋甚至可以看到那闪耀着珍珠般光泽的皮肤上,属于少女的,柔细的绒毛。
“你不用这样的,小嫣。”
他僵硬的说,却没有动。
女孩儿咬着下唇,也没有动。赤裸的肌肤因为寒冷的空气而冒出细小的颗粒,她无助的站在那里,嘴唇开始颤抖,手指开始颤抖,连双腿也如同支持不了全身的重量,开始颤抖。眼泪在她乌黑的眼中不停打转,却始终不曾掉下来。她咬着唇,满眼倔强的看着徐骋,始终不曾移动。
终于,徐骋叹了口气,站起身,将女孩儿抱进怀中,干燥的唇,落在女孩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颤抖的唇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女孩儿伸臂将他抱紧,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偎进他的怀中。
“不后悔?”
他问。
“绝不!”
她轻轻的答。柔顺的任他将她小心的放在薄毯上。
怀中娇弱的少女已经熟睡,带着未干的泪渍,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疲惫。即使刚才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弄痛了这个如般娇嫩的少女。
徐骋拉了拉窄小的薄毯,将她赤裸的肩头密密包裹,任自己的大半个脊背暴露在冷冷的空气中。
他小心的伸臂取过上衣。女孩动了动身体,向他的怀中缩了缩,又沉沉睡去。
他拿出手机,慢慢的敲出四个字:永不相念,然后在收信人一栏选上季明尧三个字,按下发送。很快,屏幕上出现“已发送”的字样,他按下确定键,关闭手机,收好。然后将女孩小心的抱进怀中,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v自此以后,永不相念,包括他,也包括他。
季明尧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字迹,许久,不曾移动。永不相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如果舍去这部分记忆,自己还剩下什么?徐骋你可知道,对你,不只是喜欢呵!你是我的全部!所有的……全部!

但是,如果你幸福的话……只要你幸福……
季明尧抱紧自己的双膝,蜷缩,再蜷缩……
“小嫣,尝尝这个,这是伯母亲自腌的,看看好不好吃……”
“小嫣,尝尝鸡腿,这可是伯母的独家秘方,别人学不来的……”
坐在对面的那个如般美丽的少女,竟然会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徐母简直做梦都会笑醒。这个傻小子,竟然会找到这么优秀的女孩,既漂亮,又温柔……简直完美的让她难以置信!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谢伯母!”
弯月般的唇,在看到碗里堆的像小山一般的菜式,差点没垮下来。平常她最多吃一小碗饭,而面前这只印着青色纹的瓷碗比她平常用的碗要大出好几倍,何况还堆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一动,那菜山便会坍塌下来。虽然很想给徐母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就算她把肚皮撑破,也吃不下这么多的东西啊!曲小嫣悄悄的看向旁边埋着头,吃的狼吞虎咽的男友,递出求助的眼光。
但是旁边吃的专心的男人根本无暇将注意力分给她,她无奈的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菜山”发呆。
“骋骋……骋骋……”
叫了几声也不见儿子抬头,徐母一脚踹了过去。
“啊!……妈?什么事?”
无辜的看着几乎将他的腿踢断的母亲,徐骋不解的问。
“小嫣都看了你好几眼了,你就只顾着吃饭!”
徐母恼怒的瞪着自己的呆儿子,明明以前没有这么呆的。
“哦……小嫣,怎么了?”
徐骋这才转向女友。
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都被徐母看了去,曲小嫣的脸立刻红了一片。
“没什么,只是饭实在太多了,我吃不完!”
她悄悄的说,顺手擦去徐骋嘴边的饭粒。
“哦。”
应了一声,徐骋将曲小嫣面前的碗端起,将大半的饭拨进自己碗中,只剩下平时曲小嫣吃的量,然后将碗又放了回去。
看到自己专门烧给未来儿媳的年夜饭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一碗底,徐母急了:
“喂!那鸡腿是我专门给小嫣留的,还有红烧肉,鱿鱼,糖醋排骨……”
“妈,小嫣平时就吃这么少,而且她很少吃肉,怕胖。”
大口吃着碗中的饭菜,徐骋头也不抬的回答。
“是啊,伯母,我平时就吃这么多。”
曲小嫣也急忙说。
徐母看着连喂鸡都嫌少的米粒,担忧的喃喃:
“可是吃这么少,能饱么?”
“有钱人都是这么吃的。”

徐骋随意的答。
曲小嫣眼神一暗,咬了下唇瓣。虽然是事实,但是听徐骋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好像觉得自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徐母又一记狠的敲到自己儿子头上。
徐骋痛的大叫:
“妈,又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家吃饭?
徐骋狼狈的样子逗的曲小嫣“噗哧”一笑,看到那儿一样的女孩子笑了起来,徐母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笨儿子把人家姑娘气走了,她一定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吃饭!”
看着儿子仍大张着嘴看着她,徐母又一声“河东狮吼”,唬得徐骋将脸埋进饭碗,半天也不敢抬起来。
饭后,徐母坚决拒绝了曲小嫣的帮忙,抱着一大堆碗筷去门外的公共水管洗碗去了,留下徐骋和曲小嫣两个人坐在黑白电视前看春节晚会。
“骋,你跟你母亲感情很好啊!”
曲小嫣忍不住问。自己和父母间的关系显然没有徐骋和徐母之间来得亲密。
“当然,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你父亲呢?”
她接着问。
这回徐骋没有回答,长时间的沉默让曲小嫣不自在的转回脸,讷讷的说:
“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死了!”
半响,徐骋冷冷的冒出一句,然后便再无下文,显然不想多说。
没关系!曲小嫣对自己说,总有一天,徐骋会与她分享所有的心事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收拾妥当,徐母将徐骋拉到一边,悄悄的说:
“骋骋啊,咱家条件太差,住在这里太委屈人家女孩子了!”
徐骋沉默。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平房还是十年前邻居大叔帮忙盖的,小小的两间房子,连厕所都没有。不到八坪的外间放上一张单人床就是自己的卧室,而里边那间住着母亲,两间房子加起来还没有宿舍大,让小嫣住,的确太委屈她了。
“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妈妈已经在旅馆定了房间,一会儿睡觉的时候,你带小嫣过去。”
明知这样会去家中半个月的生活费,徐骋还是点了点头。
“不用了,伯母……”看着两人诧异的看着她,曲小嫣脸上一红,急忙解释:“你们好久没有回来,所以,我就出来看看……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
“傻丫头,都是一家人了,还说这种话……”徐母亲热的拉住曲小嫣的手。对这个媳妇,她可是千百个满意:“咱们家环境实在太差,所以一会儿让骋骋带你去旅馆休息!”
“不用了,伯母,我,我跟徐骋睡一张床就可以了!”
涨红着脸,曲小嫣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

“那怎么行,那样太委屈你了。”
徐母不依。
“伯母您别笑我脸皮厚就可以了,您刚才说过,都是一家人了……”
虽然觉得不好意思,曲小嫣还是说了出来。
既然人家姑娘都提出来了,好像自己再坚持下去也不太好,徐母求助的转向自己儿子:
“骋骋,你看……”
“随便,都听小嫣的。”
徐骋淡淡的答。
听到这句话,曲小嫣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了下去,她没有奢求徐骋会有多感动,但至少不该用这么冷淡的口吻。
“你真是个好姑娘,骋骋有了你简直就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走,帮伯母把房子收拾一下,伯母给你找一床最厚最软的被子。”
看到气氛不对,徐母急忙拉着曲小嫣向屋里走去。看来,她有必要给儿子上一堂关于如何哄女孩子开心的课,就算再不济,起码不会一说话就惹人家生气吧?亏了小嫣有一副好脾气,那个傻儿子……徐母无奈叹息中。
临进门时,曲小嫣回头看了一眼徐骋,那人站在暗夜中,高大的身子如标枪一般挺立,他侧着头看向不知名的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哭。远传来暗哑的爆竹声,然后是小孩子隐约的笑声,曲小嫣猛然转回头,将房门在身后合拢。

第 35 章
经过了一个寒假,似乎所有人都变得倦怠起来,新学期开始了很久,校园里也没有恢复多少生气。
徐骋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打开柜门,伸手将球衣脱下。一声闷哼响起,他觉得自己的手肘似乎碰到了什么。将球衣扔进柜中,他才转身看去。一个身高低了他一头的男生正捂着鼻子,一脸凶狠的看着他,鲜红的血顺着指缝蜿蜒的流着。
原来是二年级的学弟,也是球队的候补球员,名叫刘唯。因为他总是十分傲气,所以两人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抱歉。”
他看到刘唯指间的血似乎已经不再往下淌,知道没什么大碍。
“你以为光说声抱歉就算了吗?”
看到害自己鼻子流血的罪魁祸首只淡淡说了句“抱歉”,就转过身再不理他,刘唯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鼻子已经不出血了。”
徐骋说出这个事实。
但是这句话听在刘唯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本来平淡的叙述语气,立刻被刘唯曲解为“挑衅”。
他上前一步,一把打掉那人手中为冲澡而拿出的肥皂,并大声吼着:
“我跟你说话呢,你给我转过来。”
看了看滑到更衣室那一头的肥皂,再看了看瞪着双眼,满脸怒火的刘唯,徐骋淡淡的问:
“还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今天是小嫣的生日,他答应要陪她,而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他不想失约。
发现这边的骚动,队员们都围了上来。看到目前的情况,大家纷纷出言相劝:

“刘唯,没事就算了吧……”
“就是刘唯,队长今天还有约会呢!咱们可不能让他的小女朋友等急了,对吧……”
“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没事的,我请你吃猪肝,帮你补回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是替徐骋说话,刘唯越听越气,明明是徐骋把他的鼻子碰出了血,怎么现在听起来好象成他无理取闹了!不就是个小小的篮球队队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会打篮球,他还会干什么?整天穿的像个叫化子,一副穷酸像,凭什么大家都向着他?甚至连教练也对他百般宠爱,他徐骋凭什么?
怒火“噌”的一下窜到头顶,刘唯瞪着徐骋没有表情的脸孔,恨恨的说:
“徐骋,你让我打你一拳咱们这事儿就算完了!”
听到这个要求,队员们都开始责备刘唯:
“刘唯,别太过分了……”
“就是,队长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流了点血,至于弄成这样么?”
“就那么点事儿,不用这么不依不饶的吧,刘唯?”
懒得理这个无聊的要求,在一片议论声中,徐骋转身去拣那块儿肥皂。
“徐骋,你个王――八――蛋!”
明显感到自己被忽视了的刘唯,恼羞成怒,握紧拳头,冲着徐骋的背影挥了过去。谁也没想到刘唯会做出这种没品的事情,大家发出一声惊呼,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刘唯挥出的一拳,眼看着就要打到徐骋,刘唯的拳头突然被人握住了。
“谁他妈不想活了!……”刘唯一边骂着,一边转脸看谁碍了他的事。
一双琉璃般璨亮的黑眸闯入他的视线:“季明尧!”
“学校里不允许打架。”
季明尧淡淡的说。
刘唯怔住,待他反应过来,季明尧已经转身离开了。
学生会主席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敢跟校规过不去,但心中的愤怒却无法消除,他瞪着季明尧的背影开始破口大骂:
“季明尧你什么意思?所有跟徐骋有关的事你都来插一脚,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上课帮他点名,考试帮他做笔记,甚至还帮他作弊!你干的那些事别以为大家都没看见,还学生会主席呢!亏你还做得下去。你不是喜欢上徐骋了吧!长着一张娘娘腔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变态!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你就算把自己洗干净送上去人家还不要呢!说不定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恶心,不男不女……”
“刘唯你够了!”
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堪,队员们脸上开始浮现出怒气。
“关季明尧什么事?你看你做的这些事,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告诉你,季明尧可是我的偶像,你敢跟他过不去,我们的梁子可结定了!”
“就是,快把你那张臭嘴洗洗去,篮球队怎么会收你这种杂碎!”
犯了众怒的刘唯不敢再出声,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徐骋走到墙角,捡起肥皂,他将毛巾搭在肩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走进浴室,打开淋浴。
而远季明尧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的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就像两根直线,经过唯一的交点,两者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队长不是跟季明尧关系很好么,怎么最近两个人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我不知道,你知道么?”
“我也不清楚,可能吵架了吧!”
“别议论了,小心队长听见,让你跟他‘单对单’。”
“不要了,跟队长‘单对单’会死人的。”
在球场上做队长的对手一定会死的很难看。这已经成为所有篮球队成员的共识。一拿到篮球就跟疯子一样,谁挡谁死,光凭他的气势就把人吓得连动都动不了。现在整个篮球队除了季明尧,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单练了。笑话,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呜……队长打球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粗暴,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季明尧也不敢再陪队长练球了!队长,你下投篮、带球过人的时候,求求你三思而后行,饶了你这些可怜的小弟吧!阿门!
“骋,你看,你看!这套婚纱好漂亮哦!”
高档婚纱店的橱窗里,陈列着一件十分美丽的婚纱,式样简洁的“一”子领,露出模特白皙的双肩,腰间缀着小巧的珍珠,下身如莲蓬般撒开,同样缀着珍珠的薄纱,在柔和的照灯下如梦如幻。
曲小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件精致而漂亮的婚纱,拉着徐骋的手,看来看去,就是不肯走。
“……骋,结婚那天,我一定要穿一件比这件还美丽的婚纱,我一定要做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让你看着我看得呆掉……”
“……而且啊,我会学做饭,把你养得胖胖的,让你幸福的什么也不去想。”
“……对了,伯母说让我们毕业后就结婚,你觉得怎么样?骋?”
身边男友一迳的沉默,让曲小嫣抬头看去。越发显的刚毅的面孔已经找不到属于学生的青涩,此刻,这张在梦里无数出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橱窗,黝黑的眸却仿佛穿透眼前的事物,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泪意一下子涌上鼻间,她吸气,再吸气,将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然后,牵动唇角,勉力做出一个自然的微笑,这才拉着徐骋的手,柔声唤道:
“骋?骋?”
“嗯?什么事?”
徐骋低下头,神情自然,显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失神。
“你看……”
曲小嫣指向橱窗,怎么也不敢再继续看向那张依旧写满宠爱的脸,她怕自己会在下一刻放声大哭,再吸了口气,她撒娇般的开口:
“……这件婚纱好漂亮!”
“是很漂亮!”
男人回答,并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十足呵护的样子。
“你说我穿上它会不会很好看?”
曲小嫣快乐的说,玻璃橱窗倒映出她明亮的眸,冷冷的、且充满讽刺的看着她。
“你要是喜欢,结婚时我送你一件。”
男人柔声说。
“我……”
曲小嫣正准备开口,店门打开,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们好,我是这家婚纱店的老板。”
男人率先介绍:
“因为看到你们似乎很喜欢这件婚纱的样子,就忍不住跑出来了。因为你的女朋友是我看过的最适合穿这件婚纱的女孩子,你们如果想买的话,我可以打八折……我的婚纱店从来不打折的,我只是想只有这位小姐能穿出这件婚纱的感觉,所以少挣点钱也没关系。”

“可是我们要一年多才会结婚。”
徐骋说,而且现在他绝对买不起,即使打五折也买不起。
那老板一愕,然后笑着说:
“婚纱不是时装,小伙子,只要是适合的,就是最美的,我没有恶意哦!我只是实在觉得这位小姐真的太适合穿她了,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可以先试一试,试一试看嘛!”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们不会买,没关系,我不会收你们钱,我们可是高档商店,绝对不会有骗人什么的把戏……再说,就算骗人也不会骗你们的。”
老板话说的坦白,但是他真诚的表情却让人不会觉得不舒服。
于是,徐骋低头,询问的看着自己的女友。
“想不想试?”
“不了……”曲小嫣甜蜜的偎进徐骋的怀中,看着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一定会送我一件最漂亮的婚纱――比这件还好!”
强调完最后一句,她抬起头,看向男友:
“我们走吧,我饿了。”
瞪着两人的背影,好一阵,老板才收回眼神,这么护着她的男朋友啊!那个小伙子还真有福气。他叹息着走进店里。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适合穿这件婚纱的女孩了。真是麻烦啊!给你找个主人真不容易,看着跟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得意之作,老板满怀惆怅的又叹了口气。
※※※z※※y※※z※※z※※※
徐骋进攻,季明尧防守。
徐骋带球上篮,左闪,右闪,避开季明尧的防线,三步上篮!季明尧急忙回防,但是已经晚了,徐骋早已跃起身子,以千钧之势,将球扣进篮筐。
灌篮成功!
季明尧则被重重的撞倒在地。他没有立刻爬起,显然摔的不清。
徐骋转身走到球场边缘的长椅旁,拎起自己的水杯,仰头喝水。
旁边的队员跑上前,正好扶住好不容易站起,又差一点跌倒的季明尧。
“你没事吧!”
别看人长的秀秀气气的,其实不知道有多坚强。他牺牲自己,拯救大家的伟大情操,已经让他荣登篮球队偶像榜的第二位!崇拜啊!哪像自己虽然五大三粗的,让他跟队长“单对单”攻守练习,只是想想腿都会发抖了。
“我没事,谢谢!”
站稳身子,季明尧便甩开好心帮忙的手,向与徐骋相反的另一端走去。
偶,偶像!好酷哦!
队员眼中,冒出两颗闪亮的星星。
“徐骋……”
“教练?”
将毛巾放在一边,徐骋恭敬的站起。
“我看,你以后不用再参加这种基础训练了。”
“教练是嫌我太粗暴了么?那我以后……”

“不不不,你这样很好,很好!”
安抚的拍了拍徐骋的肩,示意他坐下:
“你的球艺已经超出他们很多,而且,基础练习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现在缺乏的只是实战经验。大部分的训练你还是要参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你保持最佳的状态,你明白么?”
“我明白。”
“好……我已经开始帮你联系美国的篮球队了,加油吧!小伙子!”
“谢谢教练!”
第 36 章
“骋,妈妈说等我们结婚后,送我们一套房子。”
曲小嫣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饭盒里的鱼,虾拨到徐骋碗中。其实她真的不介意帮徐骋买饭,他饭量大,每个月的生活费又有限,所以总是吃些没营养的东西,她看着也心疼。不过那个家伙自尊心又超强,只有自己买了,又吃不了的东西,他才会拿过去吃,真是的,人都是他的了,还计较这些小事!曲小嫣在心中充满甜蜜的抱怨。
闷着头,拔了几口饭,直到吃的差不多,徐骋才开口:
“小嫣,教练已经开始帮我联系球队,也许随时都会去美国……”
“我当然跟你去,你别想丢下我!”
还没等徐骋说完,曲小嫣便扎了毛的小猫一般,瞪起圆圆的眼睛,一脸坚决的表态。
徐骋先是一惊,然后又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我怎么会丢下你?我只是想说,到时候我先走,等你毕业了,我再接你过去。”
“不要!不要!”曲小嫣“噔噔噔”的跑到徐骋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拼命摇头:
“我不要跟你分开,一天也不行!反正你走我也走,我才不在乎毕业不毕业呢!”
“可是你总要拿到文凭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到了美国再接着读书就行了……骋――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你最疼我了!”
她抱着徐骋拼命撒娇:
“反正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想你可爱的女朋友在美国流落街头,你就趁早把我栓在你身上。”
“小嫣……”
被这样又撒娇又威胁的一闹,徐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只能说‘行’!其他的话,不要让我听见!”
霸道的说完,曲小嫣将小巧的下颌抵在徐骋的头顶,粗硬浓密的黑发刺得她痒痒的,却舍不得移开。她甜甜的叹了口气,柔声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啊!爱的心都痛了!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了,我会死的……”
水眸迷茫,隐隐有泪光闪耀,瓣般的唇上,却显出一个满含幸福的微笑:
“所以,千万不要离开我。”
1,2,3,……居然才四个!曲小嫣瞪着本子上一个个橙黄色的卡通笑脸娃娃,雪白的贝齿无意识的咬住嫣红水嫩的唇瓣。弯月般的眉头轻轻的皱起,平滑的眉间,顷刻多了几痕皱褶。
她的骋这个月才笑了四啊!真诚的,开心的笑容,竟然才出现了四。她随手向前翻页,雪白的纸张上,橙黄色的笑脸娃娃裂开大大的嘴巴,笑得无比开心。“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握紧小拳,曲小嫣愤愤的敲着自己的脑壳。

“笨小嫣,你笨的连笑话都讲不好,说了半天,人家也不笑的……笨脑子!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逗骋开心!”
敲的头都发痛了,也没有任何头绪,她泄气的站起,向阳台走去。
凉晒的衣服,粉的,蓝的,挂在阳台边缘,轻薄的布料在微风中缓缓飘动,像美丽的蝴蝶。
眉宇间的皱褶依然没有消失,她茫然的看着远,被太阳照得白亮的水泥路,像一条巨大的白蛇,懒洋洋的匍匐在碧绿之中。夏天就要来了啊!
可是她最心爱的人却变得越来越沉默了,甚至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就不会笑了。以前的骋总是笑着的,是怎样的笑着?她皱眉想,太久远了,她已经记不清楚。这算不算是种成长?或许是……不不不!没关系的,他虽然不笑,心里肯定是开心的,因为――有自己陪着他呢!一直的……陪着他!
又一个学期,无声无息的滑过。新生入学,掀起的热烈气氛连秋老虎也要甘拜下风。但是,对于老生而言,步入固定轨道的生活,依然那么无波无澜的继续着。
曲小嫣抬起头,看着玻璃杯中渐渐减少的爱心茶,眉眼不觉弯了起来。
“青草茶好不好喝?我加了好多蜂蜜呢!”
“唔……”
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徐骋大口将剩余的量灌入喉中。
男性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被汗浸湿的肌肤呈现出诱人的亮泽,这充满男性阳刚魅力的景象,看的曲小嫣一阵脸红心跳,她急忙转开视线,脸颊已是红热一片。
“很好喝,谢谢。”
将空瓶放在一边,徐骋点头夸赞。
“真的?那我天天煮给你喝,妈妈说这种茶秋天喝最好了!”
曲小嫣立刻笑得眉眼弯弯,被自己心爱的人夸赞,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好!”
伸出大掌,习惯性的揉了揉曲小嫣的发,徐骋点头。
“队长――”
一个球员在球场另一头招手。
“我去看看什么事,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哦……好!”
声音还在嗓子眼里打转,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已经走出好远了。怔了怔,曲小嫣才收回视线,将毛巾,水杯等一些杂物,收进包里。
“那个个子不算太高,瘦瘦的,精致的像个水晶美人的男人,你们看到了没有,好……好漂亮啊!”
“那人叫季明尧,是大四的,还是学生会主席,以前住在七号搂516舍,但是现在住在校外,除了打球,上课,很难看到他的。”
“哇……小青,你好厉害,连这些都知道!”
“那当然,我‘小灵通’之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怎么,你想追他?他可是有名的冷美人,这么多年,不知多少美女在他面前刹羽而归,眼泪流的都快成护校河了。”
“没办法,谁让我对他一见钟情呢!说不定,他一直守身如玉,等的就是我呢!”
“不害臊!”

“其实那个高个子也不错啊,就是那个队长……”
“人家名草有主了,你就别肖想了,听说他女朋友可是个大美人呢!而且,他对他女朋友可是专情的很!”
“季明尧,他叫季明尧?皮肤看上去好好哦!就算追不上他,也要找机会好好摸几把……”
“你这个痴女,收收你的口水,小心被人家笑死……”
“你懂什么?我这叫‘大胆爱一回’,新时代女性,就是要这样……”
“这些新生真有活力,是不是?”
曲小嫣回头,身边已经坐了一个长相秀气的女生。
“小纪?”
叫小纪的女生双手托着下颌,怔怔的看着场中来来去去的身影,唏嘘道:
“又是一个即将心碎的女生啊!季明尧,那家伙的心可是比冰还冷!”
曲小嫣没有附和,只是专心的将背包系好。
“你说是不是?”
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小纪追问。
“是啊!”
曲小嫣胡乱的点着头。
“我总是觉得他心里其实有一个人,所以才会对追他的人那么无情,那个人,他一定很爱很爱!”
曲小嫣手一滑,整个书包掉在了地上,发出硬物相撞的清脆响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纪率先弯身将背包捡起,打开,检视了一番后,才说:
“还好杯子没碎……喂,你发什么呆?”
她推了推毫无动静的曲小嫣。
“我?没什么!”
曲小嫣将背包接过。
“其实只是猜测,因为自己追不到,所以编这样的借口,能让自己好过点,也算……女人的自尊吧!”
小纪继续发完感慨:
“喂,你怎么样?跟你那位篮球王子还好吧?”
她又推了推身边的人。
“挺好的啊!”
“真的?”怀疑的眼神审视着曲小嫣,良久才放弃的转过脸: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那个篮球王子啊,最近都变得怪怪的,整天连笑都不笑,板着一张脸,简直就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钱似的,不会有什么心事吧?……咦?!小嫣,你怎么走了,再聊一会儿么,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小嫣!”

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曲小嫣连头也没回的消失在出口。小纪尴尬的放下高举的手,在心中抱怨:
什么嘛?不够意思的家伙,满脑子就只有徐骋,标准的重色轻友!啊,忘了问她最近在用什么减肥药,效果这么好!咦?下雨了么?
小纪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透明的水滴,又抬头看了看练球场巨大的屋顶,一脸迷茫。
第 37 章
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竟然一下子就下起雨来,躲避不及的季明尧,很快让这场大雨淋湿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几乎已经湿透的白色衬衣,再看看身边不时经过的学弟学妹格外关注的眼神,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樊桀,是我,宿舍里还有谁?”
他问。
“就我一个人,裴洛请假回家,徐骋嘛……跟曲小嫣去吃饭看电影,也不在。”
简洁详细的将宿舍人的动向交代给那个久不归舍的“游子”。
“好,我全身都湿了,要上去洗个澡。”
淡淡的交代完,季明尧挂上电话。
“季明尧,你也真是的,就算跟那个家伙闹崩了,你也不用不回宿舍嘛!难道好久不见,你就不想我?”
一看到季明尧进来,樊桀便开始了抱怨。
“喂,你怎么不理我,你……”
“樊桀,我现在不想说话……麻烦你借我一套干衣服。”
季明尧眼中毫不掩饰的忧伤和疲惫,让樊桀立刻闭上嘴巴,他呆呆的从床头抓起衣服,递进季明尧手中。
冲凉房的门在面前合上,樊桀这才收回愉悦的近乎虚假的脸。怔怔的瞪着门板半天,他慢慢的走向凉台去收他忘记收起的衣服。
走到凉台,樊桀伸出头……
刚脱下衣服,打开淋浴,门便被“砰砰砰”的敲响。
“季明尧,快开门!”
樊桀急切的声音传来。
无奈的将毛巾围上腰间,季明尧打开门。
樊桀像炮弹一般冲了进来:
“季明尧,你这要是不乖乖配合我,我就跟你绝交!”
就是这样一句太过认真的宣誓,让季明尧眼睁睁的看着樊桀脱下他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打湿,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寝室门传来响动的时候,语调夸张的问了句“谁?”
“我回来拿伞。”
沉沉的一声从外面传来,季明尧的心“嗵”的一跳。
“不要逼我跟你绝交!”
无比认真的说完这句话,樊桀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
樊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回来拿伞,你刚才没听到么?”
冷冷的语气。
“我怎么可能听到?”
无比暧昧的语气。
“……我马上就走,不会打搅你的好事的!”
冷漠,却带着些鄙夷。
“你不想知道,我跟谁在做好事么?”
不怀好意的。
“我管你跟谁?滚开!”
毫不客气的,带着些愤怒,似乎想打人的样子。然后“嗵嗵嗵”的脚步声,向门边接近。
“是季明尧,是他啊!徐骋,我得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沉默,伴着沉重的呼吸声。
“季明尧有多好,你应该知道吧?简直像在天堂一样幸福……咦,徐骋,你没事吧?怎么脖子红成这样?喂,你不是想打人吧?那么凶的看着我做什么?”
十足挑衅的语调。
“胡说八道!”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崩出。
“徐骋,你不用摆出这种生气的样子,我不是故意气你,而你更不该生气。季明尧属于我,已经是个事实,而你也有了曲小嫣,以后我们各不相干。还有……别整天给我摆出一副讨债的脸,当初是你不要他的,所以现在你不必做出这种好像吃醋的样子,你没资格也不配!”
“嗵”的一声闷响,仿佛什么被拳头砸中,季明尧不假思索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樊桀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雪白的墙壁却被徐骋打出了一凹陷,有力的铁拳依然顶在墙上,白色的墙皮顺着拳周细小的裂纹一片一片的滑落在地上。听到他出来,徐骋转脸看他,黝黑的眸子,不见底。
徐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久未语。
“尧,你怎么跑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
一双陌生的手臂缠上季明尧的腰间,季明尧刚想挣脱,腰后便被狠狠掐了一下,他一怔,想起樊桀刚才万分严肃的交代。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随着甜蜜的叹息,脸被用力扳回,他瞪着樊桀越来越近的眸子,从眼中传达着抗拒:你不要太过分!
预想中的吻没有到来,随着一声震天阶响的关门声,他也被樊桀放开。
“你何必?”
这样做并无意义。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意志有多坚定!我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他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樊桀紧紧的盯着季明尧,眼神凝肃。
季明尧并没有正面迎战,他只是转开头,淡淡的说: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然后,头也不回的返回浴室。
“这么在乎徐骋?甚至幸福几乎就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敢相信?只能被动的等待。季明尧,你还真是爱极了他啊!”
樊桀喃喃。
被打到凹陷的墙壁还在簌簌的掉下白色的碎屑,中心一点的陷入,如同盆地。这一拳如果打在自己身上……樊桀解下腰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想他现在已经充分的理解到徐骋是怎样一种狠法。
墙皮终于掉完,露出青色的石砖。
樊桀看向窗外。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敲击在房顶上、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整个世界都被水雾笼罩,暗灰色的乌云低到几乎触手可及。
易怒的徐骋,不会笑的徐骋,季明尧,这样的徐骋就是你想看到的么?我承认我佩服徐骋的毅力,震慑于徐骋的狠,但是,如果这种时候,他还是无法醒悟,那么,季明尧,我始终认为,徐骋只是个傻瓜!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上天的意愿不可违背!樊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而自己,不介意充当传递上天旨意的信使!
钻进男友撑开的伞下,曲小嫣自动自发的将手放在男友的臂弯里:
“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人家都急死了……咦,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举着伞的右手指背,可以看到一片新鲜的擦痕,血倒是不多,但是表皮擦破,露出一大片渗着血珠的嫩肉,看上去显得触目惊心。
“你跟谁打架了?”
甚至连关节都红肿一片,仅仅是这么一会儿时间!
“够了!不要问了!”
沉冷的满含暴躁的语调让曲小嫣停止追问。视线又显得模糊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徐骋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仿佛像一只被惹怒的雄师,随时都会扑上去,将他的敌人撕碎。
一直显得分外沉寂的徐骋,是什么挑惹的他表现出如此亢奋的情绪?是什么事,或是什么人,让一座死火山濒临暴发的边缘。不会是她,她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只有……不,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她只想让这个陌生的,她无法适应的徐骋赶快消失。
“听她们说这部片子很好看呢!看的人多的连票都买不上呢!我们宿舍的女生看到我手里的票真是羡慕死了。你对我真好,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就把票买来了,一定很不容易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你是我最爱的人!……哦!对了,我一会儿一定会哭的,因为每个看了这部电影的人都会哭,到时候,你可不许笑我……”
“对了,那天她们上街啊……”
徐骋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那样冷厉的,僵硬的,不管她说什么,怎么努力,也没有出现分毫变化。她清楚的感觉到徐骋整个人整个身体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气息,一种紧绷的,压抑的气息。她只觉得越来越慌,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理这种情况,只能不停的说着,用故作轻松的语气,不停的说着。她知道自己已经语无伦,但是,她停不下来,怎么都停不下来。
男友的脚步越来越快,她几乎是被拖着在路上飞奔。雨水溅起,她乳白色的皮鞋被污水溅湿,灌进鞋中的雨水踩下去“滋滋”做响。凉意顺着脚底向上蔓延,后来连唇都觉得冰冷,她紧紧的抱着那只粗壮的手臂,想汲取一点温暖,但是,依旧是一片冰冷。发丝被渐渐淋湿,然后是半个肩头,手臂……风吹到身上彻骨的冷,她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的语声不夹带一丝颤抖。双脚又冷又痛,她却希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让他们能这样一直的走下去!一直的……走下去!
但是,旁边的人,却突然停下来。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向前扑出,她的男友没有扶她,她凭借自己的力量狼狈的站稳身子,看到不远电影院的霓虹灯在不住的闪耀。
“怎么不走了?骋?你累了么?那我们歇一歇?还是你掉了什么东西?没关系吧……”
她假意在路面寻找,发现自己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嫣……”
“……还是你饿了?那我们买些吃的,爆米行不行?你爱不爱吃?我很爱吃……还是葵子……那里还有棉糖呢……”
“小嫣……”
“……烤鱼片,我想吃烤鱼片,咱们去买点那个……”

她神经质的说着,不敢停下,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的脸颊,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不停的喃喃。
“小嫣……我很抱歉……”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她动了动脸上僵硬的肌肉,像是想做出个笑的表情,但是最终也没有成功。
“电影要开始了,骋,我们进去吧!”
她扭头,拉着男友的胳膊,向电影院的方向拽去。但是,不管她怎么拉,那人就是没有移动半分,只是沉默的站着,任她像疯子一样,又拉又拽。
“我们去看电影,骋,我们……去看电影……”
视线怎么模糊起来,骋没打好伞,雨水都落在脸上了。曲小嫣想着。
“小嫣……我很抱歉……我们……分手吧……”
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曲小嫣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背对着徐骋,怔怔的站着,小小的肩头轻轻颤抖起来,逐渐,这种颤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剧烈,让徐骋几乎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具小小的身子,会碎裂成一片一片,再也粘不起来。但是……
“小嫣,我不能再继续骗自己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娇小的女孩蓦然转过身来,濡湿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颊边,衬得脸上的肌肤格外的苍白,空洞的眸子似乎穿过他,落在身后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好像听到了一句很可怕的话……是我在做梦,是不是?是我在梦中胡思乱想才会听到这么可怕的话……是不是……”
她轻声问。
徐骋痛苦的闭上双目,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小嫣,你知道那不是梦。”
曲小嫣呆滞的黑眸终于对上焦距,定定的落在徐骋的脸上:
“你要跟我分手?”
她颤巍巍的问。
徐骋沉默。
“你居然要跟我分手!”
女孩儿的声音轻如柳絮:
“我为了你跟妈妈学做菜,手被烫伤,头发被烧焦,我连眼都没眨一下,只要想到你喜欢,你开心,我就觉得比什么都高兴;
我为了逗你开心找了一堆笑话讲给你听,就算嗓子再痛再难受,也装着没有事情的样子,想着只要你笑了,那么再苦我也不怕;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着你,念着你,只要看到你,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我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连一丝一毫的委屈都没有受过,你常常当我不存在一样,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也想哭,也想闹,但是最后,我都忍住了,因为我那么爱你啊!我不想你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一点点的不耐烦,我希望自己在你眼里是最乖巧,最听话,最温柔,最体贴的女孩……
电影里那些女孩都是被男朋友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我从来没有奢求过这些,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陪着我,一直陪着,你不宠着我没关系,只要我宠着你就可以了……
我每天每天都在害怕,你会不会不理我?会不会不要我?是不是今天分开,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你?我是那么那么的害怕,却从来没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徐骋!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连想到你会离开,就会觉得像死掉一样难受……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你竟然还跟我说:分手吧……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怎么可以?”
曲小嫣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嘶吼般的尖利嗓音在此时显得无比凄清,泪水从她的眼中狂涌而出,总是温润黝黑的眸此刻写满疯狂和绝望,她突然抱住徐骋,拼命的祈求:
“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徐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分手,你可以跟那个人在一起,我保证不吃醋不惹事,我也会像对你一样对他好的,好不好,徐骋?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徐骋伸手握住贴在自己怀中,依旧不断颤抖的小小肩头,温柔,却不失坚定的将哭得万分悲伤的女孩儿推开:
“小嫣,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忘记,一直,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人!我已经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你……我爱他!只爱他!”
曲小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从那片宽厚的胸膛上滑落,滑落,一直滑落下去,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从绝望的渊里探出头去:
“我这么委曲求全,你都不肯?”
“我爱他。”
“就算我没有你真的会死去,你也不回头?”
“我爱他。”
“如果我当着你的面自杀……”
“我爱他。”
“啪“的一声脆响,曲小嫣一掌打在徐骋脸上: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疯狂的对着徐骋又踢又咬。
徐骋一动不动任她咬着,连眉毛也不曾皱一下。
过往的行人好奇的围观上来,被徐骋冰冷的表情吓走,只敢远远的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终于,曲小嫣用尽了气力,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湿冷肮脏的地面上,怔怔的看着远的一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去了一般: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她低喃:“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一定会比我痛苦十倍……你们不会幸福的……绝对不会……”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口中还喃喃的念着:
“我不会饶过你们的……老天也不会……你们终究会有报应的……”
徐骋沉默的跟在曲小嫣的身后,将雨伞举到曲小嫣的头顶。曲小嫣回头,将雨伞一把夺过,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才看向徐骋,她的眸光尖锐冷厉,惨白的面孔上濡湿散乱的发丝如蛛网,她蠕动双唇,神情凄厉,如同最恶毒的女巫:
“不会结束的,徐骋!你们会有报应的,你等着瞧吧!”
言毕,她转身离去。小小的身影在雨帘中如同暗夜的幽灵。
第 38 章
季明尧看着那个满身狼狈的人影冲进自己的家里,并且疯子一般的在厨房浴室中搜索了半天,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人用那双冰冷潮湿的手将他抱起,压在床上。
“徐骋?!”
他试探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裤子被粗鲁的扯下,那人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在他的股间探查半天。
“你做什么……啊……好痛!”
“那个混蛋有没有碰你?”
浓眉凶恶的皱起,明明私闯民宅的强盗是他,怎么好像自己才是理亏的一个,不过在他干涩的体内肆虐的手指让他发出苦闷的呻吟,也立刻明白了徐骋这些动作的意义。
“我跟樊桀没……没什么……啊……你别动……了……痛……”

“你是说那个混蛋是故意骗我?”
眸中升起的不知是欲火还是怒火,燃成一片火海。
“啊……你……你先放手……啊……是……是骗你……他……他在跟……你开玩笑……啊……”
以为自己回答完他的问题便会被放开,哪知结果却是被他――吻住!这是他与他之间第一个吻,激烈的唇舌卷进他的口中,带着属于那人的强烈气息,将他整个人都紧紧包围。
神智迷离间,他听见那人沉沉的声音:“我和曲小嫣分手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跟她分手?”
坐在浴缸里,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早已丢失的至宝重新找回,这种事,已经足够让人再无奢求。所以季明尧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他怕自己一开口,徐骋就会消失,就像之前的无数个梦境。
“你……”徐骋瞪大双目,浓眉微拧,半响,才指控的道: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或许季明尧根本不希罕自己回来找他,毕竟自己欺负他是事实,说不定季明尧根本就想自己离他远远的!徐骋想到这里,开始自怜自艾起来!不过……他紧了紧手臂,将怀中温暖结实的身躯更紧的贴近自己的胸膛,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家伙!
痛!而且快喘不过气来了!季明尧困难的喘息,他清楚的看到徐骋眼中的不安与恼怒,心中明白徐骋必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抬起无力的手,轻轻抚摸着徐骋僵硬的面颊,第一,这是他第一这样碰触着他……季明尧在心中满足的叹息:
“不是不关心……而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别无所求……”
这样坦白的说出心中的话语,让季明尧的脸立刻烧红起来,尤其当那双邃的黑眸转向他,那种过于炽烈的眼神,让他更觉无措。
“看着我!我要看到你的眼睛!”
伴随着命令的语气,有力大手扣住了季明尧的下颌,让他无法转开脸,只能被动的选择与徐骋凝视,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呼吸间都是属于徐骋的熟悉而强烈的气味。
“这么爱我吗……”
徐骋低沉的喃喃,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男性的自大。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爱上,可是……季明尧明白,自己早已无从选择!
“真是个傻瓜!”
徐骋喃喃,他们两个都是傻瓜!
轻轻吻着刚才自己留下的点点淤痕,徐骋觉得有些心疼,明明刚开始想温柔一些的,哪知做到最后,就忍不住狂乱起来,怎么也抑制不住。
“会不会怪我太粗鲁?”
抵着季明尧的额头,徐骋轻轻的问。
灼热的目光,让季明尧红了脸,不过看到徐骋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是摇了摇头。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
“你不怪我就行,没办法,你太迷人了,我一进入你的身体,就怎么也克制不住,那么紧,那么热……”
“喂!”
季明尧忙伸手堵住徐骋越说越过分的话,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烧起火了。明明刚刚还是严肃的话题,怎么突然就转了频道?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更过分的都做过……”

徐骋不悦的嘟囔着,拉开季明尧的手,放在唇间轻吻,神情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既然明白了自己离不开这个家伙,徐骋很愉悦的选择认命:
“以前也不见你脸红!”
至多也只是侧过头,闭着双眼不理他。
“那不一样。”
手指又痛又痒,季明尧忍不住问那个像啃鸡爪一样啃着自己手指的男人:
“你是不是没吃饭?饿了吧?”
徐骋一愣,点了点头,却突然抱住他:
“那,我们再做一我做饭给你吃。”
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他想做的时候,哪里会问自己的意思。不过这让季明尧真有些不习惯,被他呼来喝去惯了,突然变得这么好,反而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行不行?”
见季明尧不说话,徐骋的眉间浮现出恼意。
这让他怎么回答,说“好”么?可他实在说不出。
“不管了,我说要做就一定要做!”
野兽终于还是现出了原型,狠狠的吻住那个只知道红着脸看他的人。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进入的时候,徐骋声明道。
“樊桀,我现在终于知道,被阳光包围的感觉了!很温暖,很……幸福。”
季明尧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下颌,黝黑的眼眸看着窗外,柔和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可是,真的太幸福了,幸福的让我觉得害怕……有这种感觉,很奇怪吧?”
“一点都不奇怪,这种感觉,每个人都会有的。害怕眼前幸福自己抓不住!害怕那个最重要的人,明天会突然消失!害怕自己幸福的,让老天都会妒忌,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
樊桀挥手做出砍削的姿势:
“所以,我向来只管今天的快活。没有人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今天’能抓在手中。即使等待自己的,是得到了又失去的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痛苦,我也要抓住我眼前的幸福,用尽全力的抓住它!”
“可是樊桀,我不能不想啊!如果让徐骋的母亲知道这一切,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事情会解决的,只要徐骋爱你!那个家伙可是个死脑筋,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若爱上了,可是不会变的。”
“他没有说过爱我。”
“拜托!光看他像吃了你一样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爱’你了,你还在这里跟我长吁短叹!”
“樊桀,你怎么也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是是是!我说的不正经,那只野兽做的才是正经的!”
“樊桀!”
“好了好了!别瞪我了!反正你别想太多了,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事都会解决的,再说,你想那么多也没用!”
但是樊桀,虽然他爱着我,却有一小部分的他,是恨着我的……

徐骋和曲小嫣分手一事,立即成为学校里最大的新闻,但是由于当事人都选择缄默,他们分手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迷。校报编辑部,曾经采取悬赏的方法,希望会有哪位消息灵通人士,提供一星半点的内幕,但是整整一个月也无人揭榜,无奈之下,这件事被列为湘立大学又一“歌德巴赫猜想”,永久尘封于无人踏足的资料室里。
相比之下,季明尧跟徐骋再度和好倒是没有引起多少轰动。年少气盛,难免会有些摩擦。就是有天大的事,气一消,自然又会是哥俩好,这一点都不奇怪。
随即,徐骋越来越少出现在校园里,大家也只当他是想避开曲小嫣,不想面对分手之痛。
却很少的人知道,他和季明尧已经搬出了宿舍,同住于季明尧位于学校旁边的房子里。
第 39 章
38
十点,屋内大床上。
徐骋搂着爱人,粗壮结实的长腿搭在爱人因侧睡而显得越发纤细的腰上,脸上满是心满意足的甜蜜表情,仿佛偷了腥的猫咪一般――当然是大型的那种。
刚刚经历的那场情事,几乎榨干了季明尧的体力,虽然徐骋的怀里,又温暖又舒服,但是腰间简直有千斤之重的大腿,让他实在有些吃不消。喘息方定,他便伸出无力的手,试图将那条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的腿推开。
“干什么?我正舒服着呢!”
原本抚摸着爱人背部的徐骋有些不悦的放弃享受那种丝滑的触感,转手将那只没多大力气,但是明显的想违背他个人意愿的手抓了下来。
“你,你太重了……”
季明尧困难的说,原本清亮的嗓音明显变的有些沙哑。
看到那张白皙的脸似乎真的红的挺厉害,呼吸好像也有些不畅,徐骋只好不悦又无奈的将腿移开。突然,他像又想起什么一般,眼眸一亮,探手一捞,将爱人修长白皙的腿放在自己的腰间:
“那换你压我!”
看到季明尧眉头一皱,似乎又有话说的样子,他干脆低头堵住那两片红肿润泽的唇瓣,良久,他放开已经气喘吁吁的爱人,濡湿的唇则继续在季明尧的脸颊,脖颈上游移:
“我只是想跟你贴近一点,所以你就别再唠唠叨叨的了……”
耳边模糊的呢喃让季明尧怔了怔,几乎滑到唇边的抗议也吞了回去。
只是这样大大的敞开的姿势,实在有些让人……害羞,刚刚被不停贯穿的那个地方也因此张开,随着呼吸,似乎有汁液在淌出,真的……太羞人了!
季明尧干脆闭上双眼,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
“明尧,你最近似乎有心事?”
静默良久,就在季明尧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徐骋在问。
“没有啊……啊……”
臀部被掐了一下,连带着腰间一阵酸麻。
“我告诉过你,有什么事都不许瞒我!”
明显不满的声音让季明尧睁开双眼,台灯黯淡的光线中,徐骋的眸中写满了不悦。
腰间又是一阵酸麻,季明尧呻吟了一声,抓住徐骋已经侵进他敏感体内的大手。怎么又用这种方法逼问?他上瘾了是不是?
“你……你先把……把手……拿出来……我……我说……就是了……”
那种酸楚难耐的感觉让季明尧急忙颤着声祈求。
“唔……我说亲爱的,如果你想让我疼你,直接说就行了,何必用这种方法引我上钩?你知道,我随时乐意满足你的需求的。”

嘴里说着调侃的话,手却还是移开了。
喘了口气,季明尧扭头避开徐骋灼灼的视线,才缓缓开口:
“是曲小嫣,”他说,眼睛定定的看着徐骋厚实的胸肌,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恼:“她恨我们。”
他想起几擦身而过,耳边如诅咒般的缥缈语音:你们不会幸福的!那原本甜美温柔的女孩儿说,眼神如幽冥中闪烁的鳞火。
徐骋坐起身子,靠在床头,顺手将季明尧拉入怀中,吻了吻他紧抿的唇角,徐骋不怎么在意的说:“我早就知道……”
他拿起一根烟,点上:“在我抱着她却叫出你的名字时,我想她就开始恨我了。”
季明尧一怔,随即动了动身体,更的倚进徐骋怀中:“你明知道她恨你,你还跟我住在这里,曲小嫣知道了,岂不是会更恨你?还是……”
他吁了口气,才继续说:“……你根本就是故意让她更恨你?”
徐骋不答,只是将烟递到季明尧的唇边。
顺势吸了一口,季明尧将那只大手推回。手指无意识的在徐骋黝黑光滑的胸膛游移,语气犹豫的说:
“你这样逼她,我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开始报复你了……这样你可满意?”
“你也知道,是我们欠她的,不让她做点什么怎么行?”
按熄烟蒂,徐骋将一脸不赞同的季明尧紧紧抱住:
“生气了?”
“倒不是生气,只是你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力量,我怕到时候你被她整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冷着脸,季明尧不悦的哼道。
“什么‘你你你’的,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被整的求生不不能,求死不得!”
仿佛看不见季明尧的冷脸,徐骋凑上去噌啊噌啊,并笑嘻嘻的说。
差点被徐骋的不知死活气岔了气,季明尧拨开徐骋的手,想翻身不理那个家伙,但是被那个家伙足以媲美大力水手强壮手臂困住,怎么挣扎也没有如愿,只好气呼呼的说:
“你自己惹的祸,别把我扯上。”
“什么我惹上的?如果没有你我会惹上这种事?”
被怀中不停挣扎的身躯弄的心浮气燥的徐骋声音也大了起来。妈的!如果没有他,自己跟曲小嫣说不定是人人称羡的佳偶,哪会弄出这么多事?
这句话比施定身咒都管用,立刻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抱着怀中似乎有些冰冷的身体,徐骋骤然醒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做,只能紧紧抱着季明尧干着急。空气立刻僵冷起来。
刚刚鼓起勇气准备道歉,哪知却被季明尧抢了先:
“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
“不要这么说,明尧,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皱着眉,徐骋有些急切的斥回那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的话。他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刚才也不过是他一时失口。
“好吧,那我们不说这个……”
季明尧用力的搂着徐骋结实的腰杆,转开话题:

“我只是担心你……如果咱们的关系被学校发现,你一定会被退学的,眼看你就能去美国实现你的梦想了,如果因为这的事耽误,我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想欠她的!就算真的被退学,我也认了!还有啊……你怎么又是‘你你你’的,应该是‘我们’!下不要犯了!”
徐骋故作不悦的嚷嚷着,将季明尧埋在他怀里的脸挖了出来。
语音乍停,徐骋小心翼翼的伸指轻触季明尧眼角那点可疑的晶亮,依然带着温度的水痕让他低叹一声,抵上季明尧光洁的额头,紧盯着季明尧闪躲的眼神,他一字一字的说:
“我想还清欠小嫣的债,就是不想你难过。遇见你我从不后悔!即使之前我以为自己是恨你的时候。所以,季明尧,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徐骋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不管好也罢,坏也罢,你都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就算你将来有一天后悔,想离开了,我也不会给你机会的!听到了么?季明尧。”
“我……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要我……永远,永远也不离开。”
季明尧知道自己现在哭出来真的很丢人,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你怎么又哭了?”
琉璃般的眼眸被重重水雾笼罩,浓密卷曲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变成一缕一缕的,眼圈红红,鼻头也是红的,平时冷傲淡漠的季明尧哭起来,简直,简直让他受不了!
根本没有意识到徐骋有了这种感性时刻根本不该有的反应,季明尧垂着眼睫,不好意思的抬头面对想象中徐骋嗤笑他的表情。
“我……我只是太感动了!其实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很感动?”
有些沙哑的嗓音不怀好意的确认。
“嗯!”
季明尧点头。
“你……不表示些什么嘛?”
表示?明明……表示过了呀?不过……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需要我!”
既然爱人这么要求,他不介意重复,虽然这种直接的表白会让他觉得很别扭。
“明尧,我觉得还是来点实质性感谢吧!”
“我不明白,你……啊……你,你……”
季明尧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他,他的手怎么又放进去了?
“以后不许再哭了,当然,我是指除过做爱的所有时候……你知不知道,每看到你流着眼泪,求我快一点的时候,我拼上老命才能忍住不射……那个销魂……”
假装没有看到季明尧脸上抗拒的表情,徐骋自顾的发表一通言论后,俯下身子,吞没了身下挣扎不休的人的所有抗议,将自己埋入很容易便已经扩张开的地方。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内壁自发的包裹上他贲张的欲望,他仰起头,的吸了口气,喉中溢出满足的低吼。
“你那里面又热又紧,简直快要把我融化了!”
“徐……骋……明天校领导要来……我……要去……做陪……你明知道……你明明说好……不再做的……”
“我只是满足你表达对我感激之情的愿望的……亲爱的,你真是好难伺候……”
口中说的为难,徐骋上扬的眉眼足以证明他有多快乐。
“啊……啊……我,我明天要……早起的……”
“我知道,我知道……要快一点是吧……好了,你要求够多了,不许再有要求了!现在……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他愉快的宣布,然后俯身吻住季明尧颤抖的唇瓣,将他所有的呻吟都吞入腹中。
第 章
宽阔的校长室中,一片静寂,季明尧伸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照片。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认出,那个被男人吻着的,抱着的人,就是他。
所有的照片中,只有他的脸看的清楚,而另一个男主角――徐骋,则因为大多是侧脸或是被他挡住,所以只能辨认出那是个男性。
显然这个幕后策划者,在潜意识里,并不想伤害到徐骋。
“这个人送照片的人目的很清楚,就是要逼你退学。”
棕发褐眼的年轻校长,双手支颌,淡淡的指出这个事实:“这一我虽然能将这件事压下,但是,我不能保证下一。”
樊桀走过来,将冒着芬芳香气的咖啡放在季明尧面前,然后饶过办公桌,倚在年轻校长的身边。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季明尧,无奈的说:
“不是我们不帮你,如果那个人把照片直接交到董事会,我跟杰也没办法。”
“我明白,”季明尧明了的点了点头。他看着照片,沉吟片刻,抬起头,语气坚定的提出要求:
“让我见一见那个送来这些照片的人。”
樊桀与杰对视了一眼,然后,杰点了点头。
“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曲小嫣小心翼翼的推开校长室的大门,轻巧的走了进来。
办公桌后边没有人,反而前面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
“季明尧!”
曲小嫣冷冷的叫出这个她恨至骨髓的名字:“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明尧挥了挥手中的照片,抬头看着因一脸恨意,而不复美丽的女孩儿。
“我想跟你谈一谈这个。”
曲小嫣一惊,但很快明了的点了点头:“我早该猜到不会这么容易。老师的宠儿,全体学生偶像,怎么可能轻易被我扳倒?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证明你是个淫荡下贱,十足变态的证据都摆在面前了,校长竟然还会护着你,反而把我这个伸张正义者出卖……季明尧,你该不会跟那个校长也有那么一腿吧?”
她巧笑倩兮,却字字恶毒。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季明尧也只是一张淡漠且毫无表情的脸,最终,她只好无趣的停下来。
“你想跟我谈什么,快点说吧。”
知道自己也走不掉,曲小嫣干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瞪着季明尧,冷冷的问。
“你照这些照片是想赶我走吧?”
“不止――我还想让你身败名裂,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有多变态,多淫贱!”
曲小嫣狠狠的说。
季明尧依旧表情不变,语气平和,仿佛他们所谈论的事与他无关:
“曲小嫣,徐骋是怎样的人,你应该知道,一旦选定目标,便不会放弃。我若被开除,他也会选择离开,我若身败名裂,他同样也会让自己身败名裂……曲小嫣,这就是你要的?为了报复我,让徐骋也跟着我一起万劫不复?你明明知道他有多热爱篮球,多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篮球明星,难道你忍心,让他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你明知道他为他的梦想付出了多少代价……曲小嫣,这一切真的是你要的么?”
被季明尧一番话说得脸色惨白的曲小嫣,抖着嘴唇,许久,才呐喊出声:
“我才不管他会怎么样,我恨的人是你们两个,我就是要让你们两个一同得到应有的下场。”

没有被女孩凄楚的表情打动,季明尧依旧步步紧追:
“如果你恨他,为什么照片里只有我的脸能看清楚?曲小嫣……”他叹了一口气,语气转柔:“你依旧爱着他,何必要骗自己?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自己的爱恨,有那么重要么?”
曲小嫣的脸色更白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小身子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击倒,她不想在季明尧面前示弱,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滑下脸颊: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被抛弃的那个人又不是你,你哪里懂得我的痛苦?”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些,没有必要告诉旁人!于是季明尧只是淡淡的说:
“曲小嫣,你向来不是个心狠的女孩子,如果徐骋真的因为你而无法实现梦想或者出现更坏的结局,你,绝对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曲小嫣本想大声反对季明尧毫无根据的假设,但是,她瞪着那个泪眼中显得有些模糊的影子,颤抖着唇,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所以,曲小嫣,放弃吧!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根本不需要用一生来背负这个包袱。”
女孩低着头,半响没有出声。良久,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季明尧,你真的很有说服力,可惜我不会上当的……”曲小嫣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如愿的,只有我一个人痛苦……那绝对不行……我是这么这么的爱他,他竟然还要伤害我,那么我凭什么要管他的好与坏?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就算老天会,我也不会……或者我将来真的会后悔,但是,那已经是以后的事了,而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
她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却已经平静下来:
“你等着吧,季明尧,看看一向什么事都能控制在手中的你,这一,该怎么才能让自己不会输的太过凄惨。”
她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你父亲在玩股票对吧?曲明哲,一家证券公司的经理,自行盗用公款,想赚一笔钱,哪知道他买的股票下跌,所有的钱都被套牢,虽然借了朋友很多钱,却还是补不齐亏空的公款,这半年来,想必过得很不好吧……还有你的母亲,是个高级会计师,作为一个好的会计师,必须掌握的技能,就是做假帐,虽然这已经是行内默认的规矩,但是一旦被人查出证据,会计证被吊销不算,恐怕还会坐牢……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曲小嫣,我要你清楚,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说不出任何话……徐骋认为那是我们欠你的,理应还给你……”季明尧脸上的表情依然凝肃,但是眼神却温柔起来:“……但是,我怎么忍心让他多年的努力白白浪费?我很抱歉。”
看着门边站立的娇小的背影,季明尧真诚的道歉。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伤害了这个无辜的女孩,但是在徐骋和这个女孩儿之间,他无疑会选择徐骋。
看着曲小嫣跨下的肩头,他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屈服,他叹了口气,加上一句。
“……如果你认为可以,关于你家里所有的财务危机,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算是表达我对你的歉意……”
女孩儿没有再说一句话,默立良久后,就那么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校长室。射进走廊的明亮阳光投射在她的背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灰翳。她迟缓的背影,让季明尧想到了垂垂老耶的老妪。但是,他能说的只有抱歉!
第 1 章
徐骋一脸无聊的趴在阳台上,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那个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的家伙?
身高腿长的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阳台外面,分外的引人注目。楼下经过的小女生,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仰着头向他指指点点,甚至胆子大一点的,还冲着他喊:
“喂――徐学长,要不要一起去玩儿?”
“就是 下来吧!下来吧!”
真是无聊的女生!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冷哼,徐骋返回室内。肚子传出“咕噜噜”的响声,在空寂无人的宿舍里清晰的让人无法选择忽略。
一边诅咒着,一边自发的将宿舍每个人的抽屉都翻了一遍。战利品是口香糖一块,发霉生若干。他将口香糖放进口中,用力的嚼着,想象那是某人的肉。
季明尧推门进来,正好迎视上徐骋充满杀气的眼神。
“你怎么那么慢啊?我都打了半天球,也不见你回来,院长老头跟你就那么有话说?”肚子又饿,心里又急,徐骋的口气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饿了吧?我在食堂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季明尧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提着的饭盒,举到徐骋面前。散发着扑鼻香气的饭菜,很快让徐骋由发怒的狮子,变成驯服的绵羊。他一把将饭盒夺下,一边走到桌边,拿出餐具。
“昨天我明明买了排骨,准备今天做的,你还在食堂买……很费钱耶……”口中抱怨着,但是看到泛着油光的大块肉排,脸上还是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我想着你饿了,而且我正好也想吃,所以就买了,家里的那些放着明天吃好了。”安抚般的笑了笑,季明尧夹起一块儿最大的,塞进徐骋口中:“快吃吧,你不是饿了么?”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瞪了眼笑得一脸温柔的季明尧,徐骋悻悻的将他拉着坐下,咽下口中食物,他才说:“还没有我做的好吃,下不要买了!”
看着徐骋明明很饿,却还要硬撑着坚定自己的立场的可爱表情,季明尧仔细听了听,确定门外没人,探出身子在徐骋脸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我只是怕你饿着。”
徐骋一怔,很快低下头:“那我这原谅你了,你也快吃。”
他将饭夹到季明尧碗里,头却一直没有抬起。
低下头,季明尧悄悄的笑了,平时总是说话大胆,弄的自己没办法的徐骋,居然一个小小的吻,就让他脸红了,真……可爱!
“季明尧,如果你再给我笑,我就在这里把你做了!”
哦!被他发现了。季明尧忙收敛笑容:“我错了还不行么?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徐骋从善如流的开始专心进攻饭菜,安抚自己已经饱受数小时折磨的肚子。
“喂!外国佬叫你去做什么?”
饭下去了一大半,肚子不再发出抗议的叫声,徐骋开始提问。
停了一下,才将筷子上的食物送进口中,季明尧斟酌着字句:“还不就是那些事,我回去再告诉你。”就算生气,在家里也比在这里好。
“明尧,我说过不许瞒我任何事!”
过于严肃的语气让季明尧抬起头:“我没想瞒你什么的。”他勉强笑着,这个家伙越来越敏锐了:“咱们回去说不行么?”
“不行,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那……好吧……”
知道这人性子来了,怎么说都不行,季明尧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交代一遍,当然,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威胁曲小嫣的一段。
“你是说,小嫣被你说服,放弃报复?”
徐骋皱着眉,灼灼的眼神紧紧锁定季明尧。
“嗳!”
季明尧竭力让自己回答的不心虚。
“过来。”
徐骋招手。
“干什么?”
虽然他表情平静,但是季明尧还是觉得有些毛毛的。
“让你过来!”
这回声音大了点,浓眉也不悦的拧起。
季明尧急忙站起身子,凑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宿舍,随时会有人来的!”
他直觉的提醒。

哼!一声冷哼,徐骋伸出手,一把将闪闪缩缩的季明尧拉到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他阴阴的问:“真的没有要交代的了?”
“徐骋,会有人来的!”
季明尧试图转移话题,但是箍在身体上的健臂猛的一收,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举动,让季明尧无可奈何的抬起眼睫,对上那双邃的眸子:“先说好,我说完你要放开我。”
“罗嗦死了,赶快!”
“曲小嫣没有放弃,是我威胁她放弃的……”
季明尧无奈的坦白了一切:“你要气就气吧!反正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到你的!”不过,徐骋那种古怪的表情到底代表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啦?”
拉开身体,季明尧伸手在徐骋呈呆滞状态的眼前晃了晃,担心的问。
古怪的眼神在季明尧脸上对焦:“你怎么知道曲小嫣父母的事?”
“事实上……”
季明尧清咳一声转开视线:
“你跟曲小嫣分手的第二天,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以防万一……其实也不是刻意瞒你,你没问,我又想着不一定会用的上,才没有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每天跟我在一起。”
千万别告诉他,他养了一群忍者!
“用互联网啊!家里的电脑上了网,有什么事在网上找人做就可以……”
以为他再呆滞的眼神,是表示不满,季明尧接着说:
“我会想办法解决曲小嫣家的财务危机的,这样也算是补偿她了。”
“那要很多钱吧?”
似乎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如果直接给钱的话,可能得上近百万,不过如果能通过股票市场,上调股票价格,一样能解决问题,这种方法比较简单。”
因为当初股票下跌就是他做的手脚。
“你,你很有钱?”
口气这么大。
“还好。”
“你家很有钱吗?”
“这些钱是我自己赚的……我跟你说过的,我坐在电脑前是在工作,不是在玩游戏。”
“天哪!天哪!”徐骋一脸的震惊:“我怎么找了个这么厉害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
季明尧忍不住瞪眼。
“不是你还能是谁?天那!我怎么命这么好?我老婆居然大学还没毕业就会赚钱!又聪明又厉害,还那么疼老公,我受不了了,怎么办!我太激动了!太兴奋了!”

季明尧左闪右闪也闪不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油呼呼的吻,本想就随这个家伙去,哪知,臀下那个硬硬的突起,让他的脸忍不住开始泛青。
“徐骋……这里是宿舍,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再这样,就算曲小嫣不揭发你,全校也会知道……”
在家里总是发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在宿舍?
上一就是看宿舍里没人,就硬要吻他,偏偏被江流看到了。当时江流像幽魂一样飘出去,他还提心吊胆了半天,害怕他说出去,哪知隔日江流就找上他,让他介绍跟徐骋的关系是怎样发展而来的,还对天发誓绝对不说出去。看着那张写满好奇的脸,季明尧当时真的很想发火,看看徐骋都惹到了什么?一个好奇宝宝!
还好是徐骋挥拳吓退了他,但是自那以后,江流见到自己,都是用一种看小白鼠般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发展到跟踪偷窥,他自问自己没有怕过什么,但是对于江流契而不舍的精神,他还真有点怕。
这这个家伙竟然又这样!越想越气,季明尧不觉伸出拳头,在徐骋头顶上警告般的砸了一拳,绝对不重,他发誓!
哪知,前一刻还在他身上不停乱摸的家伙,竟然瞬间停了下来,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半天也不说话。
“喂!你没事吧!徐骋?”
推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季明尧有些着急。他明明只用了一点力,对于力大无穷的徐骋而言,恐怕就跟挠痒无异。
“你别装了,再装我可不管你了。”
他做势起身,但是被那双手臂用力拉下,重新坐回徐骋的大腿上。不过刚刚抵着他的硬块,倒是消失了。
“难怪人家都说,老婆是宠不得的……”徐骋从季明尧的颈窝里发出哀怨的叹息。
“谁是你老婆?”
他是男的!
不理季明尧的抗议,徐骋继续叹息:“……想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你从来都没有反对过,可是现在,明尧,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行?、‘不可以’……你都没有以前对我好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疼我了!?
听到这么哀怨的控诉,季明尧忍不住开始检讨,好,好像他说得没错。但是,那都是有客观原因的……
“我就知道你嫌我笨,嫌我粗鲁,嫌我技术不好,嫌我长得难看,嫌我……”
那边的语气越发可怜,听得季明尧头皮开始发麻,真是败给他了!自己一向冷清,只有碰到这个家伙,才会忍不住情绪波动,不管是严肃的徐骋,冷厉的徐骋,还是孩子气耍赖的徐骋,他都没有办法应付。
“好了,徐骋,你别……难过了,我以后听你的还不成么?”
季明尧无奈的许下承诺。
“真的?”
“真的!”
麻烦你赶快抬头吧,肩膀都要麻掉了!
“不骗人?”
“不骗人!”
季明尧无声叹气中。
“那……先让我亲一下……”
那人终于移开那颗大头,眼眸晶亮,哪里有半分难过的意思。
刚想说这里是宿舍,便想起刚刚的承诺,只好默许的闭上眼睛。
“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那人在耳边低喃,柔软温热的唇含住他敏感的耳珠,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光是想起来我就想要了……”
“变……”态!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那人的唇齿间。开始还想着千万不要有人回来,后来,混沌的脑海中,也只剩下身旁这个男人了。
怕什么偏偏就发生什么,一向中午不回宿舍的樊桀,偏偏这个中午回来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两个家伙居然就坐在门边的桌旁,吻的火星四溅。樊桀立刻觉得脸上挂满了黑线。招惹了一个江流还不够么?那个粘皮糖找不到这两个罪魁祸首,就转身缠他,简直烦死人了。想到这里,心里不平衡的樊桀,走到桌边,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樊桀……”
季明尧的反应还算正常,看着他原本就已经变成绯红色的脸颊染了一层更的红晕,樊桀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锁门,没别的事,我拿点东西就走。”
他自动将那个脸皮超厚,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一丝不好意思的徐骋忽略到底。
“裴洛到哪里去了?”
挣扎半天也没从那人的腿上下来,季明尧只好红着脸强作自然的跟爬上爬下的樊桀找话说。
“去同学那儿,说要下周一才回来。”
樊桀随意的答着。
凑上的唇一再被推开,徐骋的脾气开始发作:
“樊桀,你怎么还不走?磨磨蹭蹭的。”
他不耐的说。
王八蛋!正想发火,但是想着有人正等着他,而且如果两人吵开了,季明尧会难做,樊桀咬牙吞下胸中升起的愤怒之火。冷冷的哼了一声,跟季明尧打过招呼,便踏着重重的步子,开门走了。跟那种禽兽计较,自己不也成了禽兽了吗?我是人!是高等动物!樊桀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我们也回去吧!等我把碗一洗。”
这回季明尧很顺利的脱离了徐骋热的让人心慌的怀抱,看了看徐骋坟起的腿间,他咽了口唾液,转开脸:
“徐骋,你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吧。”
“好!”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季明尧惊奇的抬起眼,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自制力的!
“你快去洗碗吧。”
徐骋将碗筷交到季明尧手中,径自撕了块儿卫生纸开始擦起桌子来。
看到他这么自觉,季明尧忍不住又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转身走进浴室,洗碗。
“徐骋,曲小嫣的事你不怪我了吧?”
“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我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
“对了,教练通知我有家俱乐部要跟我签约,我让教练问问能不能带上你,他说下个月给我回信。”
“你不用管我,只要对你合适就行了。我没问题的,你忘了,我很会赚钱。”

“你到那边想上学也行,我可不是带你去吃苦的。”
“傻瓜,我才不怕吃苦呢!只要跟你在一起……你收拾完了?地扫了么?”
季明尧奇怪的回头看着出现在身后的徐骋,他那是什么表情?想吃人么?
“我决定了……”他将他一把抱起,一脸严肃的说:“……我们做完再回家。你说这么感性的话,我怎么还能忍的住?”
不过刚才就没打算要忍。
被抱出厨房,才发现这个家伙不但把桌子移到了寝室中间,上面还铺了棉被。
“你,你根本就早有预谋!”
季明尧指着徐骋的鼻子气得发抖。竟然还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让自己放松警惕。
“宝贝儿,我们还从来没有在宿舍做过呢!难道你不想试一下?”
他挑着眉,一脸邪笑的将季明尧放在桌上。床太高,又不稳,只好借用桌子了,不过他有绝对的信心让他的宝贝忘记这些身外因素。
“这是宿舍!”真想把理智硬塞到这个家伙的大脑里。
“宝贝害怕喊的声音太大,让别人听见是吧?没关系,我的胳膊借你咬。”
轻松的拉开季明尧的衣服,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夏天万岁!
“徐骋……”知道这个禽兽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季明尧无奈的提醒:“门锁了没?”
“放心吧,宝贝!你所有的一切我是绝对不会跟被人分享的……”
他兴奋的覆上身下已经放弃挣扎的躯体,为自己的再一得逞而高呼万岁。
“明尧,把学生会主席辞了吧?”
“为什么?”
“你又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我不想让你为我委屈自己。”
“可是如果我不做学生会主席,你就要天天上课,考试前复习,每周要打扫教室,整理草坪……”
“……”
“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我说过我要让你快乐……上课就上课,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管,就这样定了!”
退堂――
第 2 章
“这部‘午夜凶铃’还真是够恐怖的,难怪大家都说好!”
徐骋揽着季明尧的肩,兴奋的一路走一路说着。
“唔。”
虽然觉得那部片子实在没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身边人这么兴奋,季明尧言不由衷的投了同意票。
“又骗人!”

徐骋轻易看出了他的敷衍,迅速的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季明尧看了看周围,人们都脚步匆匆,没人注意到他们过于亲昵的动作。
“几乎所有人都吓得乱叫,只有你面无表情的坐着,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徐骋不满的抱怨。
谁都像你一样,长得五大三粗的,遇到惊险还跟小女生一样尖叫,竟然,竟然还躲在他的怀里!简直丢人到家了!
当然,季明尧在心里抱怨,嘴上可没敢说出来。
“喂,你倒是说话啊!”
没得到回答,那人开始出声催促。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恐怖的!”
“什么什么!电视突然打开的时候,贞子突然出现的时候,你不觉得害怕么?”
“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看着身边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季明尧急忙转换话题:“徐骋,为什么你总是能猜到我心里的想法?”
这个问题,他一直挺好奇的。
“因为,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徐骋倒也答的干脆。
会说话的眼睛?有么?
“……还有,因为我时刻都在注意你啊!”
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喃。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家伙又这样。季明尧心中埋怨,但是唇边的笑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这个家伙,常常会将他气得恨不得把他狠狠揍一顿,可有的时候,却能哄的他像吃了蜜糖一般,甜上心头。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无奈摇头,眼角突然掠过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他抬头,立刻一惊!
“徐骋,看那边,是不是曲小嫣?”
不远正走着一个纤细的女孩,一身白裙,在人群中十分醒目。斑马线两旁,已经亮起了红灯,但是那个女孩儿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踏下安全岛,晃晃悠悠的向马路上走去。
“曲小嫣――”
徐骋大吼一声向前奔去,季明尧急忙跟在后边。隐约传来卡车刺耳的鸣笛声,似乎来自远,也似乎就在耳边。
曲小嫣被卡车隆隆的巨响声惊醒的时候,那辆如同怪兽一般巨大凶猛的卡车已经近在眼前,她只能怔怔的看着,脑中一片空白,但是下一刻,她已经跌倒在路边,手臂火辣辣的疼。耳边想起刺耳的尖叫声,惊呼声,还有刹车时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巨大声响,她怔怔的看着路中撞在一起的车辆横七竖八的罗列着,人群则开始向中心聚拢。
发生了什么事?曲小嫣茫然的看着移动的众人,混沌的脑中突然想起她刚刚听到的呼唤声,那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喘息渐促,双眼也开始睁大,心跳如鼓,她必须紧紧的按着胸口,才能保证那颗惊惶的心不会跳出胸腔。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身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她抬起头,线条秀气的下颌映入眼帘,如此美丽而又英挺的线条……她忍痛站起身子:“季明尧?”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自己的双脚,眼神呆滞。空茫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是迷失了灵魂的木偶,只能机械的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
原来是那么傲然淡定的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曲小嫣不由得收回原本想拉住他的手,怔怔的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连动也不能动。
突然,那人腿一软,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她直觉的伸手去扶,但是那人却甩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困难的,踉跄的向人群集中的地方扑去,大概是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太过明显,大概是他目光呆滞不住喃喃的样子太过可怕,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跳道路,曲小嫣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人――正是徐骋!

而季明尧显然也看清了,他身形一个踉跄,再跌倒在地上,这他没有再试图爬起,就那么四肢并用的爬到徐骋身边,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徐骋染满鲜血的颊,似乎在确定那鲜红的一片是不是血。曲小嫣走到季明尧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季明尧,快叫救护车吧!”
哪知那人像痴了一般,就是那么直直的跪坐在徐骋身旁,怔怔的,定定的坐着,似乎连再碰触也不敢。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始终没有再伸出手。
旁边有人想探探地上躺着的年轻人是否还有呼吸,却被季明尧伸出的手狠狠推开:
“不许你碰他!”
他吼的像一只负伤的野兽。
那人悻悻的收回了手:
“我只是想确认他还有没有呼吸。”
“他当然有呼吸,他不会死的,他一点事也没有……”
季明尧不停的吼着,吼到最后,竟带了哭音,他一边哭着,一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下一刻,他已经将徐骋揽在怀中,大声的哭了起来。
“徐骋,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好的,我们一起去美国,一起去看自由女神,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你不要再吓我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向你发火,不管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听话的,徐骋,求求你不要再吓我了……”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季明尧,曲小嫣似乎明白了什么,能让总是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季明尧哭成这个样子,在季明尧心中,徐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耳边传来司机向警察解释的声音,救护车单调而重复的鸣笛声,曲小嫣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医生们无奈的任怎么也不愿放手的季明尧,抱着徐骋钻进了救护车。声音远?ィ人群散去,整个世界似乎在顷刻间静了下来?
曲小嫣仰着头,看着依旧晴朗清透的天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知道,她与徐骋之间的故事,终于到了完结的时刻。
第 3 章
徐骋躺在病房中唯一的病床上,阳光穿过玻璃窗,柔柔的投射在他的身上,但是,明亮的光线显然没有带给病人一个明亮的心情,他额头裹着纱布,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腿高高的吊在半空。因为过人的身长,他只能将完好的左脚,放在床外。此时,他正满脸不悦的向着坐在床边的季明尧抱怨。
“我又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骨裂,连骨折的程度都没到,你怎么就让我住院?医生都说可以回家的。”
“你还撞到了脑袋,留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总是好的……”季明尧看着徐骋,柔声说:“……就当为了我,让我放心,好不好?”
被这样一双写满情的美丽眸子,祈求的看着,徐骋摸摸鼻子,不再坚持,不过……
“那住普通病房就好了,住这种单间很钱的!”
“我不认为你能忍受其他病人用好奇的眼光看我们。”
季明尧再驳回他上诉。
之前在徐骋昏迷时,自己失态的又哭又闹,估计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人,医生护士倒还好,至少面对他时表情还算正常,那些知情的病人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出去,背后总会有人指指点点,他倒没觉得什么,反正是意料中的事。但是换了徐骋,恐怕一个拳头就捶上去了……就算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也得将这只野兽囚禁在这里。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对,行了吧!”
虽然明白季明尧说得都对,徐骋还是觉得挺没面子的。怎么也该是自己担任保护者的角色,怎么现在竟然会反过来?
“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好不好?这可是曲小嫣专程送来的给你的。”
季明尧从床头的果篮里挑出一只最大最红的苹果,走进病房附设的盥洗室。
“小嫣没事吧?”

从醒来到现在,曲小嫣似乎一直没有出现,不会也受伤了吧?
“她没事,只是擦破点皮,连疤都留不下。”
季明尧重新坐回床边,拿起水果刀。
没有听出季明尧口气中满满的不悦,徐骋兀自低声抱怨着:
“那个家伙竟然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女孩子就是小心眼,好歹我可是豁出命救她的!你说是不是?”
等待了半天,也不见自己的爱人出声附和,徐骋小心的看了看季明尧冻结的表情,再看了看他以不必要的力气凌迟着苹果的动作,便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想伸手拥抱吃醋的爱人。
“你干什么?”
一声河东狮吼伴随着两道锐利的眼神,让徐骋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保持着伸手扭身的怪异姿势,冲着满脸怒意的爱人“嘿嘿”傻笑。
“宝贝,你不要吃醋!你知道我最爱你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季明尧也无法再继续维持脸上的表情,他伸手扶他躺好,无奈的叹息:“我不是吃醋……”
“那就对了,你真的没必要吃曲小嫣的醋的!真的,真的!”
徐骋继续努力解释,滑稽夸张的表情让季明尧彻底放弃的摇了摇头,继续削他的苹果,那个笨蛋哪里知道,让自己生气的原因,向来只有他!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明明知道有生命危险,竟然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他难道就不曾想过自己会怎样么?
“这下你跟她就两不相欠了。”
“那当然!”
看了看爱人的表情不再冷厉,徐骋暗暗拍了拍胸口,原来总是被自己欺负的死死的爱人发起火来还不是一般的恐怖,看来以后自己得小心一点了!不过,真的很迷人!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看的他心痒痒的的……徐骋同学流口水中。
“校方应该已经通知你的母亲了。”
突然而来的消息打断了徐骋的幻想,他慢慢皱起眉头,表情也严肃起来。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先回避几天。”
明明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语气,听在徐骋耳中,还是让他心中一痛,他伸手,强硬的将季明尧拉进自己的怀里。
“衣服会弄脏的!”
眼睁睁的看着削了一半的苹果从自己手上滑落,并在徐骋的病号服留下一道湿痕,最后滚落在地上。
“别管那该死的苹果了!”
明显不安的语气,让季明尧打消了挣扎的念头,他柔顺的任徐骋将他困在怀中,尽量小心的不碰他受伤的腿,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心跳让他惶惑了一天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季明尧此时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碰触到这个人,证明这个人依旧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原本想去美国之前告诉妈的,不过既然走到现在这一步,早些告诉她也没差别的,反正总是要说的……”
徐骋看不见季明尧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吹拂着他颈侧的肌肤。
轻抚着季明尧柔软的发丝,徐骋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
“……或许妈妈刚开始会很生气,不过我想她最后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而我是她最疼爱的儿子,所以,明尧,你就等着做我们徐家的媳妇吧!”
又是这种称呼!季明尧不觉皱眉,但是这,却没有出声抗议,如果真的能跟徐骋在一起,就算被他当成他的妻,又怎么样呢?只是,他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似乎不习惯这种凝滞的气氛,徐骋推了推季明尧,语气轻松的说:
“好了!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你就别瞎想了……对了,我的苹果呢?都等了半天还没吃到嘴里!”

知道徐骋不想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季明尧配合的直起身子:
“刚才那个掉在地上了,我重削一个给你吧!”
“什么?不行不行,那样太浪费了,你用水洗一洗就可以吃了,你怎么这么浪费?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要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苹果了……”
徐骋在那边大声的谴责浪费是多么的不可取,季明尧的额头已经迸出一条血管,两条血管……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季明尧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病人,他是病人!狠狠的搓洗着苹果,表面因为碰撞而出现的果锈使这只苹果看上去更加丑陋,更别提要吃它。
“看,洗一洗不就干净了,切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
忍耐!忍耐!
“我不想吃,你自己一个人吃……”
季明尧还没说完,嘴巴就被那个泛着水气,看上去还有些脏脏的苹果堵住。
忍耐!忍耐!季明尧小小的咬了一口。
“你是不是男人啊!吃过苹果都这么秀气,看,要这样吃……”
徐骋不悦的嚷着,示范性的咬了一大口,苹果的三分之一就那么消失在他的口中。
“来,学我这样咬一口……”z
苹果凹下去的地方倒显出些诱人的水灵,不过挂在边沿的口水就……
“快啊!是男人就咬下去!”y
这回他又是男人了?季明尧无奈的在徐骋企盼的眼神中张开嘴……
“对嘛!就要这样……好不好吃?是不是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呢!别冷着脸……我觉得它好吃,绝对跟曲小嫣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这是你亲手削给我吃的第一个苹果……虽然你的刀功实在不怎么样,笨手笨脚的,比不上我一半好,但因为是你亲手削的,我就会觉得特别好吃……”
混蛋!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嘴里的苹果还没有咽下去,鼓鼓的撑在两颊。
“喂!你……不会是又要哭了吧……”z
季明尧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蠢,那也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吧!又不是自己想哭的!
“别哭了?…我会心疼的……”z
“我……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吗……”
季明尧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糗过,但是,他还是很理所当然的将鼻涕眼泪蹭在徐骋的衣服上。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眼泪……别哭了,我疼你哦!”
傻瓜,哪有这样劝人的?
“你哭得我心都乱了,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再说,你也知道,一看到你哭的样子,我就……你现在肯定不会让我做吧?!”
什么?这个混蛋!眼泪奇迹般的停了下来,真想咬死他!
“你是故意的!”
他狠狠的瞪向那个可恶的混蛋。
徐骋伸出手指小心的粘掉季明尧眼下如同钻石般晶莹的泪珠:“你说是就是吧!”

“徐骋……”季明尧握住游移在自己脸上,如碰触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大掌,贴在自己的颊边:“……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徐骋一怔,然后温柔的笑了。
“是啊!以后你还能打球,还能做你喜欢的事,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如果我要真的腿瘸了,打不成球……”
“你别乱说,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已经将你的病历寄去最好的医院了,就算真有什么,他们也会有办法的!”
“我只是说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医生都说没事了,再说,不就是一条腿么……”
“你别乱说,这条腿恐怕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所以,我……”
“明尧,失去什么我都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你明白么?”
对我而言,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啊!这句话徐骋虽然说不出口,却是他最真实的心情。
第 章
徐母站在门外,看着那两个相互凝视的身影,缓缓的将病房门轻轻合上。刚才的那一幕似乎跟多年前那个晚上重叠。那个男人,那个她用尽全部心思去爱的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只要有你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可惜,那情的告白不是对她,而是另一个男人。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是吗?所以才舍弃了为他离家出走,为他失去一切的发妻,还有……嗷嗷待哺的,他的骨肉。走得真绝决啊!不管她如何哭诉祈求,那人也始终不曾回头。当时她疯了一般,抓起桌上的剪刀便向那个一脸狐媚的男人冲去,杀了他!丈夫就会回到身边,她当时这么想着。可是她没有成功,当她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留在视网膜最后的印象,便是那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
现在,那个狐狸精又要来抢她的儿子了么?不行!她绝对不会允许!她要好好策划一下,这一,她绝对不能再犯错了。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徐骋躺在床上,双眉紧锁。母亲跟季明尧出去,也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只觉满心焦灼,胸口闷的难受,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难受的他喘不过气,他伸手捂在胸口,咒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反应!不会真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了吧?他闷闷的想。
他还没有对母亲说出他与季明尧的事,甚至母亲进来的时候还很自然的问起小嫣。看到他脚上打着石膏,表现出一脸焦急――很正常!知道是季明尧送他来医院,表现的很感激――依然正常;坚持要向医生问清楚自己的病情――没一点问题;不认识路要求季明尧带路――合情合理!刚刚发生的情况没有一点可疑之,可是徐骋还是忍不住不时看向大门的动作。与其躺在这里瞎想,不如出去看看那两个人吧!徐骋终于放弃内心的挣扎,按响了叫人铃。
这里是住院大楼第二十一层。楼梯间里落满了灰尘和密密麻麻的烟头。这里一定很少有人来,徐母满意的暗自点头。楼道拐角的玻璃窗也落满了灰尘,即使是二十一层的明亮阳光也无法穿透?刂氐幕椅恚最终的努力也只是让这阴暗的楼道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季明尧面窗而立,对面站着徐骋的母亲。布满皱纹的脸被的隐藏在暗影中,他无法辨认出徐母的表情,但是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尽收与徐母的眼底。这种绝对劣势的位置,让季明尧直觉的有些不安,尽管他不认为徐母对他会有什么威胁,向来习惯主要控制局面的他,依然无法说服自己适应此时的境。不过想到对面那人是徐骋的母亲,只是一个可怜的苍老妇人,他选择了忍耐。
“伯母,您有什么事要问我?”
“你是骋骋最好的朋友?”
她问,如一个长辈般热切而关爱的语气。
“是的,伯母。”
季明尧点头。
“那……你可知道骋骋跟小嫣……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是小嫣好久没给我打电话问候我了,这也没见人,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你知道,骋骋那个孩子总是不说实话,怕我担心,但,我这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小季啊,你偷偷告诉伯母,好不好?伯母保证会保密!”
说实话还是说谎话?季明尧皱眉沉思……
“伯母,还是让徐骋自己告诉你吧。”
季明尧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难道他真的跟小嫣吵架了?”
枯瘦的手指突然抓在季明尧的手臂上,冰凉湿腻的感觉让季明尧联想到蛇。随即,他急忙甩开这种想法,这可是徐骋的母亲,你瞎想什么?
“伯母,徐骋绝对不会再骗您的,您跟我回病房吧。他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所有的事情。”

季明尧安抚的一笑,示意这个心急的老妇人随他离开。
“你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徐母突然说,枯瘦的冰凉的手指竟然抚上他的脸,季明尧一惊,正想扭头,但是脑海中浮现出徐骋微笑的脸,只得僵着身子,任那老人湿腻的手指在自己温热的肌肤滑动。
“伯母,我们回去吧。”
他依然看不清那张爬满皱纹的脸,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全身的汗毛却一根一根的站了起来。
“漂亮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上我的孩子?”
耳边的轻喃细语让季明尧一怔,那不是错觉!阴柔飘忽的语调,语气中浓浓的恨意,他听的一清二楚!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的孩子……最体贴最优秀的孩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招惹他?我绝对不会允许的,就算是死,也不会允许!”
伴随着诅咒般的低语,压下的黑色身影如同蝙蝠一般即将将他吞噬,银芒一闪,他直觉的侧身躲避,腰间一阵冰凉的锐痛,他大惊抬头,直觉的伸出手推向那个再扑上的黑影……
随着一阵凌乱的碰撞声,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妇人瘦小的身影顺着楼梯滚落,沉积的灰土被滚动的身躯扬起,如死亡的薄纱,将那黑影重重包裹,他按住疼痛不已的腰间,慌乱的顺着那团浓尘追了过去。
瘦小的身体,像一个破碎的布偶,一直滚到楼梯的尽头,借着冲势,重重的撞在出口的弹簧门上,门发出沉闷的响声,被硬生生的撞开,而那被灰尘包围,几乎已经看不出形貌的老人,被夹在半开的门中,一动不动的,再无声息。
“妈――”
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吼,门再一被大大的打开,明亮的光线射入,刺激着他已经习惯黑暗的双目。他执拗的大睁着双眼,任那种刺麻的感觉在他的眼中肆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人坐在门边,将那具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崩溃般的嘶吼。
“妈,你怎么了?妈――”
“骋骋……是,是他把我推下来的……妈只是想求他放过你……你别怪妈……妈只是觉得……我的骋骋,应该是最幸福,最幸福的孩子……而两个男人,是不会幸福的……
其实……妈真的只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妈也想过,这个孩子这么的漂亮……配我家骋骋,也……还可以……如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妈,不会强求……但是,骋骋,这孩子心思太狠毒……就算他对你再好……我家骋骋这么善良……将来也会受不了的……骋骋一定要找一个善良的……单纯的……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代替妈……照顾你……男的女的……妈不计较……不过绝对不是他……骋骋……妈好痛!妈好痛!不过妈……不后悔……妈让你看到了那孩子的真面目……想到骋骋没有被骗……妈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妈,你别说话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季明尧看不清徐骋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清楚的听到了他心中的痛楚。为什么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季明尧站在阴暗的楼梯上,看着那团模糊的人影消失在门后,大门关上,留给他的又是一片静寂和黑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只雪白一只血红,原来真的是自己将那妇人推下去的啊?否则怎么会有血呢?怔立良久,他才慢慢的拖着步伐,向出口移去。
已至夜,手术室外依然可以看见等待的身影。徐骋抱着双臂,蹲在离门最近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无力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季明尧坐在椅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而旁边,则坐着一脸焦急的樊桀。他不时低头看着他刚刚缠在季明尧腰间的纱布,雪白的纱布早已被渗出的血液渗透,而且那团鲜红的湿渍,仍然在慢慢扩大。如果徐母的手术再不结束,这个笨蛋一定会死于出血过多。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连出声的勇气也没有,更别提拉着季明尧去理伤口了,他只能期望手术早些结束,希望徐骋的母亲平安无事。
写着“手术中”三个字的提示灯终于熄灭,徐骋急忙从地上蹦起,显然因为蹲的太久,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很快,他扶着墙站稳身子。
穿着墨绿色手术衣的大夫,从门里走出,只露出眼睛的脸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
“谁是徐香的家属?”
他的声音平板而冷漠,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我就是!”
徐骋冲上前,无措的问:“我……我妈她没事吧?”
“病人的肋骨戳破了肝脏,导致肝脏破裂,并引发大出血,因为病人体质太弱,无法耐受大量的失血,最终导致心博骤停,也就是说,已经死亡。”
医生刻板的陈述着这些字句,并附带上公式化的劝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便吧。”
“不!不会的,我妈不会死的!你骗我!”
徐骋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嘶吼着就向手术室冲去,医生急忙拦住:

“手术室不能随便进入,你母亲马上就会送回病房,你去那里看她吧!”
“不,妈不会死的!她不会丢下我的,她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个人?她还要等我带她去美国,带她住大房子,带她吃好吃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他坐倒在地上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徐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难过也没有用,还是……去看你母亲最后一眼吧!”
樊桀站在他的身边,低声劝告。他明白这种锥心之痛,但除了空泛的劝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依旧坐在地上,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樊桀的存在一般,徐骋只是垂着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突然,他回头,血红的眼眸狠狠的罩定那个坐在暗影中,一动不动的身影。
“徐骋……”
樊桀有些不安的叫着他的名字,他看季明尧的眼神太可怕,可怕的让他觉得心慌。
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地上跃起,几个大步走到那个身影面前,血红的眸子,定定的瞪着季明尧。
即使被这样可怕的眼神瞪着,季明尧依旧不言不动,缥缈的眸子盯着对面墙上的某一点,仿佛只有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徐骋……”
赶到两人旁边的樊桀不安的再叫着徐骋,他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面对此时的情况他根本就束手无策。
正满心焦灼,徐骋已经伸出了手,一把掐住季明尧修长的颈项。
“徐骋,你疯了!”
樊桀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拉徐骋伸出的手,可是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拉动分毫,更无法阻止那双手掌越收越紧。
“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徐骋,你放手……你会杀了他的……”
樊桀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试图从徐骋渐渐收紧的手中救出季明尧。
杀了他么?果然是个好主意!这个凶手,本来就应该给母亲陪葬!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樊桀也能清楚的看到季明尧涨红的脸和他眼睛里泛出的血丝。有力的手指的陷入颈侧的肌肤,樊桀蓦然意识到,徐骋是真的想要杀死季明尧!他更加用力的捶打着徐骋,希望能将季明尧活着救下。
医生护士纷纷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惊讶过后,大家都扑了上来,试图将这个力大无穷的杀人凶手拉开。
遭杂的声浪中,樊桀听到微弱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他看着季明尧慢慢合上的双眼,泪水不由得从眼中渗出。
“徐骋,你不能杀了他!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你可知道他有多爱你?就算自己再痛苦,他也不会伤害你,他宁愿自己痛苦……就算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他也一定不会是有心的,求求你,不要杀了他,不要杀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么?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挣扎过,他这么爱你,你的愿望――就算是让他死,他也要帮你实现啊!徐骋,你怎么可以杀他?
就在樊桀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徐骋突然放开了手。早已失去意识的身体在他的掌中滑落,他收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病人喉骨碎裂,准备气管切开……”
“胸外按压准备……”
“病人腰间伤口还在流血……”
“紧急配血,赶快通上氧气……”
杂乱的语声,机械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里传出很远。徐骋慢慢的走着,走着,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身后……

第 5 章
五年后
什么声音?徐骋在梦中皱起眉头。谁在他的房子里?他想睁开双眼,但是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怎么使力也无法睁开。意识已经清楚,徐骋在心中命令自己赶快醒来!
睁开双目,眼前一阵金星闪过,他扶着抽痛不已的额头,佝偻着身子,缓缓坐起。忍过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徐骋对于这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出现的不适感觉,依旧恶痛绝。
半垂着眼皮,他伸长手臂在床头上摸索,很快,他找出他想找的东西――烟,点上,吸入一口,熟悉的烟草气息让他沉重的脑袋立刻轻了一些,他叼着烟,将双脚踏上地板。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他低头一看,实木地板上,凌乱的扔着他的毯子,他的枕头。难怪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盖。
那女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仔细回忆,模糊的印象中,好像有翻云覆雨的那一幕。
“杰斯,我吵醒你了么?”
一个红发女郎从盥洗室那边探出头来,明媚而微微上扬的绿色眼眸让她看上去,显得极有活力。
徐骋起身,走过去,看到那女人穿着他宽大的T恤,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在走动间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漂亮么?要不要来一?”
捕捉到徐骋窥视的眼光,女人将衣摆拉高,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POSE,充满挑逗的问。
“没兴趣。”
徐骋脸色不变的走到镜子前面,拿出牙刷,开始挤牙膏。
美女有些悻悻,转身走了出去。
“你昨晚怎么又睡到地上?”
将烟蒂顺手塞进洗手池旁边,已经被塞的满满的烟灰缸,徐骋开始刷牙。
“你还好意思问?你昨天晚上又做噩梦,又踢又打的,你看,我的手臂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红发美女再走了进来,将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到徐骋面前。雪白的上臂果然印着明显的指痕,经过一夜,已经变成褐色。
徐骋动作一滞,很快他冲掉口中的泡沫,在那片他弄出的痕迹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很抱歉,茱丽。”
“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早知道真不该偷懒睡在你这儿!这回,我的化妆师又要开始发愁了!”
茱丽笑着,又跑了出去。
徐骋从陈列架上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开电动剃须刀,清理脸上的胡茬。
“你不是说在法国有场秀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他的女友是个知名的时装模特,平时总是忙忙碌碌的。
“还说呢!”
茱丽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马上就是球季,你这个NBA篮球明星到时候肯定会忙的找不到人的。我一去法国,会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你,正好有个空挡,我就跑回来看你喽。”
徐骋梳洗完,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三明治,果汁,是茱丽的那份,而自己则是多年不变的白粥酱菜。
“真香啊!”
已经化好妆,打扮妥当的茱丽走了进来,看着放在白色托盘上,香气四溢,色泽新鲜的半成品,她不觉发出赞叹。

“只是简单的早点而已!”
徐骋笑她过分夸张的语气。
“就是简单的早点你也能做的这么好吃,这才是你的本事呢!”
茱丽自发的钻进徐骋的怀中,拉下他的脖子,在他唇边烙下一个吻:
“你是我见过的厨艺最好的男人。”
纤细的手指挑逗般的在他拥有六块腹肌的腹部打转,并向下探去。
“茱丽,如果你不想让我把面包烤焦的话,就接着摸。”
徐骋淡淡的说,专注的眼神不离烤箱中的面包。
再挑战失败,茱丽泄气的收回手,顺便端走徐骋调制的美味果汁:
“如果不是在床上表现的那么热情,我还真以为你是性冷感呢!”
倚在门边,茱丽喃喃的抱怨。
“我是不是性冷感,你还不知道么?只是我向来不喜欢在早上做这种事。”
徐骋回头给了女友一个安抚的微笑:
“好了,去桌旁等着吧,美味的早餐就要出炉了!”
茱丽没有依言离开,她看着徐骋高大健美的背影,突然悠悠的问:
“你根本不爱我吧?”
“茱丽……”
徐骋转过身,看着神情落寞的女友,无奈的说:
“我们当初说过的,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
“我明白我明白!我只是想看看我的魅力能不能征服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你要是真的爱上我,我跑还来不及呢!傻瓜,这样就骗过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人士!”
看到徐骋露出苦恼的神色,茱丽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竟然还这么认真!笨死了!”
看着茱丽蹦跳着奔出的背影,徐骋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爱玩爱闹的女友,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杰斯,快点,我都饿死了,你还在磨磨蹭蹭的!”
T型台上总是仪态高雅的茱丽,此时像个孩子一样,粗鲁的敲着桌子,抗议着徐骋蜗牛一般的速度。
“就来了!”
“杰斯,你最近还是老做噩梦么?”
填饱了肚子,茱丽拿出化妆包开始涂抹口红。
“还好吧。”
徐骋模糊的回答。

“杰斯……”
茱丽放下化妆包,转过身,满脸忧虑的看着坐在餐桌另一边的男友:
“我注意到,上个月医生刚开给你的安眠药,只剩下几粒了……”
“唔,我睡不着,就多吃了一些。”
徐骋不在意的解释,同时将报纸翻过另一面。
“可是,杰斯,对安眠药太过依赖不是件好事,还有,你的烟也抽的太凶了,我觉得……”
“茱丽!”
这回徐骋抬起头,将注意力转向自己的女友:
“你再唠叨下去,都要变成小老太婆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整天为我担心,那样会变老的……OK?”
果然又是这种态度,茱丽不愿就此放弃,便接着努力:
“杰斯,我真是关心你,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身体会垮掉的,我觉得……”
“好了茱丽,我说没事就没事!”
徐骋淡淡的打断她,并以眼神警告自己的女友到此为止。他才不会相信心理治疗真的会有什么作用,况且,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他又不是疯了!
茱丽皱着美丽的眉头,男友顽固到极点的表现几乎让她耐性尽失,她吸一口气,做最后一努力:
“为什么你每谈到这件事,就采取这种回避的态度,我们已经认识四年了,就算没有那层亲密的关系,我也算的上是你的朋友,我只是关心你,才会一一的重复,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听,还是不停的重复……杰斯,你明白么?我真的很担心你!”
徐骋抿着唇还是没有说话。
“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茱丽不再罗嗦,她站起身,将自己的皮包抓到手上:“就让你和你梦里的那个‘遥’见鬼去吧!”
她决定自己已经受够了这个顽固的男人,如果不想未老先衰的话,她还是离这个臭男人远一点。
说出那个徐骋在梦中不断重复的模糊字眼,对于茱丽而言,只不过是无心之为。事实上她并不确定那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一个地名?或者是一个人?也或许是她在半梦半醒时,主观的错判,所以她真的没有想到,徐骋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跳起来,几乎掀翻桌子,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足以媲美暴怒中的雄狮!茱丽从来没有看到徐骋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他总是懒洋洋的,无所谓的表情,而专注或兴奋之类的表情,只出现在篮球场上,像这种近乎于暴怒,但似乎要复杂的多的表情,茱丽是第一见到。她觉得面前的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陌生而恐惧。
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徐骋重新坐在椅子上,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如果不是他过于急促的呼吸,茱丽几乎以为刚刚的印象只是自己的幻觉。
“杰斯?你还好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却没敢立刻走过去。
“抱歉!”徐骋使劲甩甩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好的东西:
“刚才我太激动……吓到你了?”
茱丽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还是坦白的点了点头:
“你是吓到我了。”
“抱歉!”
徐骋再诚心的道歉。
茱丽这走了过去,她坐在徐骋的腿上,担忧的轻抚着徐骋稍嫌僵硬的脸颊:

“能告诉我,是什么在梦中折磨着你么?”
徐骋拧起眉峰,似乎不想回答,但是在茱丽鼓励的注视下,他还是坦白的摇了摇头:
“我记不起来,我记不起来我做了什么梦。”
茱丽担忧的看着徐骋一脸苦恼之色,凝驻片刻,她柔声说:“你还是去苏珊那里跟她聊聊天吧!她是个很出色的心理医师,而且还是个美女呦!”
徐骋低头刮了下女友的鼻子,好笑的说:“我又不是公子,你想用美人诱惑我吗?而且就算是美女,我又碰不得,摸不着,再漂亮也没用。”
“那倒未必!苏珊很欣赏你呢!而我对你的魅力很有信心,只要你加把劲,苏珊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
“你这算不算陷害朋友?”
“这算什么陷害?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嘛!再说你跟苏珊在一起,苏珊还能帮我看着你,免得你来者不拒,到时候惹上麻烦!”
“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
“我也只是稍稍夸张了一点点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跟谁在一起,我可是有内线的!……哎呀,我要迟到了!都怪你!我会被骂的!”
看到表才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茱丽火烧屁股的跳了起来:“对了,苏珊的名片在床头的抽屉里,记得去找她……还有,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偷跑回来看你的……你在外面乱来我不管你,不过不许你让别的女人进卧室……好了,再见!”
“砰”的一声门响,茱丽高挑优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徐骋点上一根烟,倚在椅背,仰头看着半空中缭绕的烟雾,突然,他站起身,走进卧室,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张搁置了许久的名片,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第 6 章
苏珊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慕名以久的东方籍NBA明星,他本人看起来显然比电视中的他要英俊很多。此时,他正满脸不耐的盯着她,拧起的浓眉,灼灼生晖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性魅力。
“对不起?徐先生,只凭您所提供的信息,我无法解释你失眠的主要原因。”
听到这番话,徐骋浓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一个死结,满心的不悦让他的声音听上去越发的低沉:
“你的意思是说,我坐在这里半天,傻瓜似的回答了一堆愚蠢的问题,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位先生显然脾气不太好!苏珊暗中嘀咕,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亲切了:
“这种情况情事并不罕见,徐先生。这说明您的潜意识中,有不愿面对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恰恰是引起你失眠的罪魁祸首。您不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一味的逃避,时间长了,这种无形的压力无法疏解,自然就会变成带有实质意义的讯号――对您而言,也就是失眠。”
这女人在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懂。徐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如果你总是说这些废话,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他起身,准备走人。
真是个急躁的男人。苏珊再确定,不过身为心理医师,脾气更坏一些的她也能轻松理。
“徐先生,如果您要走,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希望您明白,您的失眠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到最后,最好的安眠药也无法帮助您!”
门边的背影一僵,已经被打开一条缝的门被慢慢合上,徐骋回过头,不悦的问:
“你这是在诅咒我么?”
“当然不是……”苏珊的脸上漾出美丽的笑容,正视着徐骋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徐骋重新坐在桌前的皮椅上,一脸勉强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看这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姑且信她一。
“当然是要找出问题,然后解决它。”

“怎么解决?”
“徐先生,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催眠术么?”
他想杀人!他要杀了那个人!那个害死他母亲的人!
原本是想用一生去爱他,他为什么要害死他的母亲?
原本已经碰触到“幸福”温暖的肌肤,嗅到它芬芳的气味,他为什么要将它硬生生的夺走?
我那么爱你!爱到不想让别人看你,不想让别人碰你,只想将你牢牢的困在我的怀中!甚至爱你爱到不知如何是好!你为什么要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
那么,我只能杀了你!让你的生命在我的手中终结。然后我会跟你一起,用我们的生命向我死去的母亲献祭,去忏悔我们的罪恶……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用那种情的,无悔的眼神看我?你怎么可以在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依旧拥有一双清澈的,无辜的眼睛……而且,我为什么会在你的眼中看出……怜惜?
徐骋倏的睁开眼眸,眼前,苏珊美丽的脸孔近在咫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催眠中醒来。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就像每晚都会做的梦一般,醒来后对梦中的情景,已经找不到丝毫印象,只余下一种愤恨的却悲哀的情绪留在心头。可恶的梦境,难道要将他逼至疯狂才会离开?
苏珊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徐骋回到桌旁。她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徐骋的面前:“徐先生,我想你需要这个。”
“我不喝咖啡。可以抽烟么?”
虽然有些勉强,苏珊还是点了点头:“吸烟不是好习惯,不过我现在允许您吸一支。
徐骋熟练的点上烟,淡淡的烟草味直冲鼻腔,让他烦乱不堪的心情,好了许多。
探究的看了徐骋半天,苏珊突然问:“徐先生,您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烟草含量很低的香烟?”
看了看在他粗长的手指间显得特别纤细的白色香烟,徐骋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只是喜欢这个味道而已……好了,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了。”
他按熄烟蒂,摆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有件事我必须要事先跟您道歉,因为我的中文不是很好,您刚才的话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关于这一点,希望您能谅解,要知道,您刚才一直说的都是中文。”
“知道了,你快说吧!”
徐骋又有些不耐烦起来。
“好吧!”苏珊颔首:“我想请问您,您提到的那个叫‘鸣耀’的人,跟您是什么关系?”
苏珊刚一说完,徐骋便像被针扎了一般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有被徐骋气急败坏的样子吓着,苏珊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并且加了一句:“您在催眠时,反反复复的叫着这个名字,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或许是苏珊平静的表情感染了徐骋,徐骋慢慢坐下,虽然还是一脸铁青,眼神却没有了方才的戾气。
“是个不相干的人。”
他简洁的回答。
“不止是这样吧?在您的心中,这个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存在……徐先生,既然我们已经进行到这一步,还是让我们继续下去,难道您还想被失眠困扰么?”
苏珊毫不理会徐骋满脸的抗拒,继续进逼。

咬了咬牙,徐骋才冷冷的开口:“你说的是以前的事,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您说的是‘他’而不是‘她’,那么这个‘他’以前跟您是什么关系呢?”
真是喋喋不休的女人!徐骋紧紧的抓着皮椅的扶手,拼命克制自己几欲暴发的情绪:“他以前是我的爱人!”
啊?这个消息倒是让苏珊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听她的朋友提起,徐骋是个双性恋者。思的看了看几乎被徐骋抓破的皮椅,苏珊皱起眉头:
“徐先生,如果您不舒服,我们可以改天继续。”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苏珊害怕再继续下去这个男人会彻底的失控。
“不,我没有不舒服,你接着问。”
徐骋一脸坚持。他不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那好吧……您跟您的爱人后来为了什么事而分开了呢?”
苏珊问。
为了什么分开?徐骋在脑中重复着这句话。还能为什么?他杀了他的母亲!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是看着徐骋脸上更显凝肃的表情,苏珊发现自己竟然不敢追问,即使她知道这个问题正是关键所在。
“那您现在是恨着他,还是爱着他?”
额头的青筋爆起,徐骋一掌拍在光洁的桌面,并站起身来。他弄出的巨大声响让苏珊吓了一跳,高大的身形更是充满了压迫感。
“我说过我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你不要总是提他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再失眠而已!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提供研究素材的,我只想解决我的问题!”
徐骋双手撑在桌面,俯身看着苏珊,语调阴沉:“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个人,一点也不想!你不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
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苏珊还是坦白的说:“徐先生,看来您竭力逃避的问题恰恰跟这个人有关,您不可能不想起他!就算您的理智假装他已经不存在于您的记忆中,您的心也会一遍遍的提醒您――您忘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我失眠,做恶梦,在这里充当小白鼠的角色任人研究,都是因为那个家伙?”
徐骋咬牙切齿。
“唔……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这样的!”
“阴魂不散的家伙!”徐骋低咒:“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把那个人找到,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会解决?”
“唔……有这种可能,不过关键是必须解决你们之间发生的问题,这才是……徐先生,我还没有说完,您不能走!徐先生――”
追出诊室,苏珊沮丧的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靠在门边,满心的不安,她不会给那个叫做“鸣耀”的人惹来什么麻烦吧?
不过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自己也只不过提供了一个契机。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看上去似乎很可怕的男人绝对不会真的伤害那个“鸣耀”的,而她的直觉向来很灵。
转身返回诊室,拨通了茱丽的电话。
“苏珊?”
“是我,你的男朋友刚刚从我这儿离开。”
“哦,那他没事吧?”
“有事,而且是大事!”

“什么?”
“茱丽,你的男朋友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什么温柔,体贴,有一点孩子气,我还以为是一只高贵的纯种猎犬,其实根本就是一只会吃人的狮子!”
“苏珊,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男朋友的真实性格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顽固,暴躁,自私,不敢面对问题,不虚心,不……”
“苏珊,他没有那么糟吧?”
“就是那么糟,所以我劝你赶快甩了他,你身边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强!”
“可是苏珊,就算他有这么多的缺点,我还是喜欢他啊!”
“茱丽……”苏珊叹了口气,接下去:“放弃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马上就要失恋了!”
第 7 章
这天下午,湘立大学来了一个特殊的人。先不说他带着墨镜,穿着风衣的诡异打扮,只是他高人一等的个头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起码有两米吧!这样的身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篮球运动员,何况他还有一副运动健将般的好身材。于是很快,一群好奇之士,聚集于校长室的门口,想知道这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而直觉敏锐的人,早已准备好了签名的纸笔,要知道湘立近五十年间就出了那么一个传奇人物――徐骋。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让校长惊讶的睁大的双眼:
“徐骋?”
徐骋摘下墨镜,看着五年来似乎没多大变化的外国佬,没有一句客套的话,便径直问:
“樊桀在哪儿?”
虽然徐骋的行为已经到了极不礼貌的程度,棕发褐眼的校长,杰依然好脾气的笑了笑:“他昨晚刚从美国回来,可能还在休息,如果你急着找他,我帮你叫他来。”
“我很着急。”
徐骋肯定的回答。
“那你先坐一会儿。”杰拨响了电话。
很快,一个人像一个火车头一般冲了进来,徐樊见面,分外眼红,杰几乎能看到两人视线交接的地方,火四溅。
“肯,徐骋大老远来看我们,你不要对他这么没礼貌。”
“他才不会想着来看我们……”虽然口中抱怨,樊桀还是率先转开了视线,他走到杰身边,抱着杰的脖颈小声抱怨:
“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杰温柔的安抚着孩子气的恋人。
“可是你明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会着急……”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大演肉麻片断,徐骋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喂,你们恶心够了没有?“
“关你屁事?大门在那边,不送!”
樊桀冷冷的说。
“你……”徐骋愤愤的走到桌前,瞪着那个怎么看怎么讨厌的家伙。

“想打人么?‘篮球明星在母校殴打昔日同窗’这则新闻也满耸动的。”
依旧冷言冷语的樊桀显然没有被徐骋狰狞的表情吓到。
忍耐!忍耐!只有这个人知道你要的答案!徐骋做完心里建设,自认语气很平静的开口:“他在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人叫‘他’。”
忍耐!忍耐!
“我问的是――季明尧在哪里?”
这,他终于成功的得到樊桀的注意――一个比冰还冷的眼神。
“他死了。”
淡淡的三个字如同响雷一般炸在徐骋头顶,他怔了半响,才愤怒的低吼:“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樊桀不屑的冷笑:“我为什么骗你?喉软骨骨折,气道阻塞,窒息,失血性休克,脑缺血缺氧,徐骋,医院里只有医生没有神仙!不要摆出一张引人同情的脸,他死了你该高兴才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死了,你杀了他,报了仇,你甚至不用为你的罪行受到应有的罚……你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死了?徐骋空白的脑子此时只有这个概念,他只觉双腿一软,然后自己似乎跌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死了?
似乎有人在扶他?别碰他!那个人……死了!
“徐骋,你别听樊桀胡说,季明尧没死……”
什么?他抓住说话那人的手臂,如同抓住救生的浮木:“他没死?”
“当然没有,而且你的每场比赛他都会去看,只不过比别人来得晚走得早,所以你一直没有见过他……”
他没死!徐骋挣扎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他没死……那么,他一定要找到他!
“人家现在可是大公司的总裁,只是保镖就一大堆,你还以为是以前的季明尧,任你搓扁揉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了!你已经错过了他,他不可能再属于你了!而且,人家早已经有了未婚妻,就要结婚了,你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他未婚妻比你强一百倍……”
讨厌的声音追在身后,怎么也摆脱不了。不属于他了?是么?怎么可能?只要他想,那个人永远是他的。
一干举着纸笔一脸崇拜的学生,在看到徐骋脸上的表情后,怔立良久,最后谁也没有勇气上前,让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偶像为他们签名。
“杰,你怎么可以帮他?”
“肯,我只是想他们也该见面了。”
“可是……”
“相信我。与其让两个人分开受苦,不如把将他们放在一起,共同解开那个死结。”
“可是我怕那个混蛋欺负季明尧。”
“放心吧!即使徐骋真的让季明尧痛,那么他自己便会更痛十倍。我从来不曾骗过你,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这,樊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篮球场中比赛正在进行中,不时可以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相较而言,场外的街道便显得格外的冷清。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驶入篮球场东侧的小巷。车门打开,首先探出的是属于女性、修长且线条完美的小腿,足踝纤细,肌肤细腻,只是这些便足以让人产生无限遐想。随即,腿的主人姿态优雅的踏出车外,长及腰部的乌亮长发,如瀑布一般飞泻而下,一身合体的粉色洋装,伏贴的包裹着她丝毫不逊于专业名模的窈窕身段,她回过头,显出一张绝美的东方面孔,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虽与时下流行的白皙背道而驰,却让她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她回头,向车内伸出手,似乎车中的人说了些什么,她站直身体,脸上呈现出懊恼的神色。显然车中人拒绝了她的好意,不觉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拒绝这样的美女?
车门从另一边打开,下车的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银灰色的西装,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挺拔而高贵。男人回过头,长眉凤目,竟是一张不输于女子的绝美面孔。但是英挺的线条,冷然的气质,绝对不会让人将他错认为女子,鼻梁上架着的眼睛,为他凭添了几分尔雅。

女人上前,亲昵的帮他整了整衬衫的领口,将要离开时,在男人面上落下一个轻巧的吻,然后没等男人开口,便留下一个俏皮的笑厣,乳燕般钻入车中。汽车缓缓驶离,男人伫立片刻,直到黑色的房车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的向球场入口走去。
强烈的阳光让他半眯起双眼,他却没有试图走进一边建筑物制造的阴影中。比赛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入口唯一能看到的,便是检票员影影绰绰的背影,他低头在衣兜里摸索片刻,拿出一张头等席位的入场券,明知道他只敢站在远远的角落看着那个人,每还都要买下那么好的位置,真是浪费了。
一片阴影将他笼罩,像是一个人的影子,他困惑的抬头――时间似乎在此时凝滞,他呆呆的看着眼前邃的却饱含怒意的眸,以为自己跌入了时空隧道。
是他?不是他?他蠕动唇瓣,似乎想开口说话,一只大手忽然捂上他的口鼻,伴随而来的,是乙醚强烈的气味,眼前的面孔渐渐模糊,他伸手去抓,手心却只有虚空。他无奈的合上双眸,任黑暗将自己包围。
没有人注意到篮球场外发生的一幕。欢呼声鼓掌声依旧不时的传出,在空寂的停车场上空盘旋……
第 8 章
被主人丢弃在地上的手机,第三奏响舒伯特小夜曲,原本悦耳的乐音,因为太长时间的重复,开始表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暗哑。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电池低电量的警示,无力的抗议电话那方发发慈悲,停止这种无止境的折磨――没人人接电话,就等一下再拨,何必在这种时候发挥契而不舍的精神?
靠近窗边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相互交缠。下方那人双腿被大大的分开,早已一片狼藉的腿间,依旧被迫承受着巨大凶器的肆虐,之前注入的浓浊精液,从两人相接挤出,自臀缝间流下,又被不停拍击而上的结实小腹带的四飞溅,并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腰部被迫悬空,在男人一再的进攻下,无助的晃动,腿间被包裹于黝黑手掌中的娇嫩,因为过度强烈的刺激,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反应,始终挺立着,时断时续的痉挛着吐出一些白色半透明的液体。
双眼被蒙住,连嘴里也堵着柔软的布料,最初尚能勉强听到的呜咽,呻吟,现在已经不再出现,只有被贯穿时发出些细微的抽泣声,原本紧紧抓着床单的纤长手指,也无力的放松,脱力的身体早已彻底放弃抵抗,任由上方的男人完全的掌控。
终于,男人发出满足的嘶吼,将灼热的液体喷洒在紧窒的甬道里,结束了又一轮的战争。
放开钳制的双手,修长白皙的长腿无力的向两边滑落,腿间依然挺立的欲望无助的颤抖,男人俯下头,将其含入口中,不一会儿,娇嫩的欲望在他口中泄出,他这才起身,将始终没有反应的虚软身子,搂入怀中。
蒙住他的双眼,是不想看到他拒绝的眼神:堵住他的嘴是不想听到他拒绝的话语,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了。伸出手指,细细的描绘着那人的眉眼,依旧熟悉的线条,唯一改变的,就是少年时的青涩已被属于成年男子特有的成熟魅力所取代。
粗糙的手指缓缓向下滑去,原本光滑的颈项,出现了一凹凸的触感,他知道那是一瘢痕,不是很明显,肉眼看去,不仔细看便几乎分辩不出。腰侧也有一,比起颈上的则明显的多,长度不到三公分的疤痕,却向四周狰狞的伸展着指爪,显然是因为感染,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他不想知道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更不想知道这五年来,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有将他放在身边,自己才会有一刻的安睡,那么他就必须待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欠他的!
至于他是不是有着了不得的身份――他不在乎,至于他对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也不在乎,即使是恨着他!
应该是恨着他的,没有给他任何的解释机会,就冷酷的决定让他用生命补偿,不过――那又怎么样?哼!美丽的未婚妻?优渥的生活?将所有过去的一切埋藏在尘封的记忆中,过着舒心的日子?他做梦去吧!如果自己做不到,他也别想!远远的看着他跟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犹如金童玉女,而且两人神态之间该死的亲昵……他们肯定睡过了吧!当时他就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家伙带走!……居然对那个女人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于是回到住,在药效还未过的时候,就占有了昏迷的他!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渴望这具身体,这具既不柔软,又不娇美的,属于成年男子的身体。
又被困住了!他知道自己一看到他就会被困住,即使他一直不愿面对,他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既然命运又将两人放在一起,那么谁也别想逃脱!
似乎比以前瘦了些,他记忆中的锁骨没有这般突出……胸前娇嫩的乳头,因为他刚刚的吮咬,此刻依然红肿挺立,一个个淤红的吻痕,衬着他白皙的肌肤如艳丽的瓣。他一直没有给他睁开双眼的机会,这是为了他好,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生气吧?他不想让这个似乎体力不怎么好的家伙承受他的怒气。让他的未婚妻,让他的舒适生活都见鬼去吧!现在他是他的!
那人身后的甬道最初紧的让他发痛,周围的皱褶还是记忆中新鲜的颜色,至少他没有让别的男人占有他的身体,不过一想到他前面不安分的那部分,曾经插入某个女人的阴道,他就恨不得将它捏碎……别想有下一的机会!
做完第二就没有再醒来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狠厉,不安的皱了皱眉头,他伸指慢慢将它抚平。
舒伯特小夜曲第四响起,他伸长手臂,将叫的奄奄一息的手机捞在手中,按下接听键。
“杰斯?”
“是我。”
他躺好,将无力的身体再揽进怀中。
“我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
“电话掉在厨房,我在卧室没听见。有什么事?”
觉得还不够贴近,他将一条粗壮的大腿搭在那人的腰间,如藤蔓一般将他缠住。
“也没什么事,早上那场比赛,你怎么上半场没出赛,没什么问题吧?”
“那只是新战术,教练的意思。”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有事……对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茱丽,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要挂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过几天我来看你。”
“……茱丽!”
“啊?”
“前几天有小偷,我把门锁换了,你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
“那――没丢什么吧?他们收了那么多的管理费居然让小偷进来,不行,一定要投诉……”
手机不停传来絮絮的语声,徐骋正准备挂掉电话,哪知“嘟”的一声尖响后,手机宣告没电关机。
他顺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怀中温暖的躯体,沉沉睡去。
比赛结束,徐骋跟队友打过招呼后,一个人向停车场走去。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轻松。昨夜他度过了五年来第一个没有安眠药,没有恶梦的夜晚,而早上的那场完美的性爱更是让他心情愉悦。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在昏睡中,仍然柔顺而甜美的反应,他就觉得下腹一阵火热。他没有忘记他与他之间存在的问题,他已经用五年的时间去忏悔,至少现在能让他轻松一下,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先生?徐先生!”
女性清亮悦耳的呼唤声在他背后响起,他一僵,回头。
长发披垂的东方美女正站在他的身后,极富神采的双眸正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他缓缓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女人。
“您就是徐先生?您可是中国人的骄傲呢!第一见面,我叫于丹,很高兴认识你。”
美女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向他伸出手。
徐骋双手抱胸,冷冷的说:“我对中国女人没兴趣,如果你想毛遂自荐,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于丹柳眉一皱,似乎想发作的样子,从来没有男人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她出众的容貌,优雅的谈吐,即使是商场上与她水火不相容的对头,对她也总会有三分客气,可是这个男人对于她示好的举动,居然是这种反应!于丹立刻反应敏锐的在心里认定――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于是她收回脸上甜美的笑容,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徐先生,您误会了,我同您一样,对您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想向您打听个人。”
“找人去警察局,我没空!”
徐骋这更加不客气的转过身,拿出车匙,显然想就此离开。
“徐先生,您这个样子看在我的眼里,实在很心虚啊!”
于丹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那个故作冷漠的背影,扬声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
徐骋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转身。
“哦……我好像还忘了介绍,我是XX公司总裁助理,而我的上司,名叫季明尧,您……应该认识他吧?”
见徐骋不答,于丹不慌不忙的接下去:
“他昨天早上专程赶到这里,看您的球赛,然后人便消失了,我只是想问问徐先生,有没有见到他。”
“笑话!来看我比赛的人多了,难道他们每个人出了什么事情都要来找我么?我再说一遍,找人去警察局。”
冷冷的说完,徐骋将钥匙插进锁孔,扭转手腕,顺势将车门拉开。
“看您比赛的人是很多,但是这个人却跟其他人不一样!徐先生,如果您心里没有鬼,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您都不敢回头看我?”

于丹姿势优雅的靠在徐骋的车身上,?粜频乃怠?
徐骋将打开的车门再合上,他抬起头冷冷的看向笑得风情万种的女人,满含轻蔑的说:
“我只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像你这种无聊的女人身上,而且你长的这么丑,我干嘛要毒害自己的眼睛?”
“你说什么?”
于丹这回暴跳而起,任何像于丹这样的美女,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容貌被诋毁。
“说什么?当然是说实话。”
看到于丹气得跳脚,徐骋的表情轻松起来。
这个臭男人!于丹呼吸,在商场上训练出来的自制力让她很快恢复平静。这个男人表现的越可恨,同时也就越可疑,她不相信这个长得像大猩猩一样的男人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不客气。
“徐先生,那我也跟您说实话吧!我是季明尧的私人助理,也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你们以前的事,我都知道,您不用在我面前装出无辜的样子,他因为看您的比赛而失踪,一定跟您有关!即使您一味的隐瞒,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于丹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也是她‘商场女强人’称号的由来。既然这个男人对她这么不客气,那么她也不必躲躲闪闪的跟他说话。
“既然你知道我跟季明尧的事,自然也知道我跟他已经五年没有来往。他爱来看我比赛,是他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跟他早已经没有关系。自己没有看好未婚夫找我来要,真是笑话……我竟然在你这种蠢女人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简直比你还要无聊!”
徐骋说话的语气比于丹还要尖锐。他满脸不屑的说完后,径自上车,再不理会身后气得面色铁青的于丹。
“徐骋!尧来这里的事没有别人知道,他也从来不会做出这种让人担心的事,你无故缺场,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他一定是被你绑架了!你别以为你把他关着,他就会再爱上你,你做梦吧!五年前你跟他已经错过了,现在即使你后悔也没有用了?……”
徐骋扣紧安全带,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粗大的骨节显出青白的颜色。那女人的尖叫声依然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爱的是我,不是你!我们就要结婚了,不管你做任何努力,都改变不了事实!你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徐骋――我会救出他的,你就等着被我告上法庭吧――”
车子缓缓驶离,开至出口,徐骋一踩油门,将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抛在身后。
第 9 章
床上的男人依旧侧躺在蓝色的床单上,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因为时间紧张,他离开时没有帮他清理,男人的股间粘着已经干涸的精液。
徐骋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泄愤般的扔在房间那一头,柔软的衣服撞在墙上,衣柜上,发出“蓬蓬”的撞击声。床上的人被这种声音惊醒,动了动身体,却没有睁开双眼。
徐骋赤裸着身体,直接扑到那人身上,看到那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而难受的皱起眉峰,他的唇边泛出冷酷的纹路。
“你还真厉害啊!五年不见,连未婚妻都有了……”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妒忌,但是此时确实他最真实的心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睁开双眼,他伸手,让那人附趴在床上,并再压了上去。
“很漂亮的女人,漂亮,聪明,似乎很紧张你呢,季明尧,你是用什么手段让那个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就是凭这个吗……”
他伸手握住那人腿间软垂的男性,用力收紧手指。眼帘挑起,氤氲着泪意的黑色眼眸充满着焦灼,薄唇蠕动,似乎有话要说。
他俯身吻住冰凉却柔软的唇瓣,同时挺腰,将自己的硕大推进那人紧窒的体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我放了你,让你继续做你高高在上的总裁,跟你的未婚妻双宿双飞,别做梦了!你既然被我找到了,这辈子就别想!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你没有用你的命来偿还,你就用你的下半生来偿还吧!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么你就没有喊停的资格……居然敢给我有女人!季明尧,我不会饶过你的……”
满心的妒忌让他已经顾忌不了身下人的感受,只想狠狠的发泄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霸道的毫无道理,但是他无法控制,只要想起刚才那女人嚣张的嘴脸,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既然这是季明尧自己惹来的,那么自然得由他自己承担!
结束了例行的训练,徐骋回到自己的住,远远的便看到大门外的草坪上,停了一辆熟悉的跑车。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车开进车库。
“杰斯,我等了你很久了!我好想你!”
刚一下车,怀里便多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体。他低下头,茱丽火红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亮丽的光泽。

“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他拉开茱丽丰润的手臂,锁上车门。
看到自己男友没有一点惊喜的样子,茱丽失望的噘起红润的嘴唇:
“人家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茱丽,如果你想找我陪你的话,那么我很抱歉。”
徐骋站在门口,对茱丽说。
“怎么了?你有事要出去么?没关系,我有好几天的假,你尽管去办你的事,我等你!”
茱丽笑着说,示意自己没关系。
两人这么站在门边,太引人注意,而茱丽又是一脸坚持,徐骋皱了皱眉,虽然不怎么情愿,却也只好转身让茱丽进到屋内。
“你有事要出去尽管去,不用招呼我。”
茱丽自然的将自己的衣物挂进壁橱:“对了,记得顺便帮我再打一副钥匙。我累死了,坐了一夜的飞机,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就先去睡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卧室走去。
“茱丽!”
徐骋将她拉住:“你还是回自己家吧。”
“啊?”茱丽错愕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以前都是睡在这里的?还是……里边有人,而你不想让我见到。”
说到这里,她脸上强装出来的微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徐骋放开手:“这个房子里没有人,信不信由你。我只是累了。”
他说完,便自行走入厨房,不再搭理茱丽。
“杰斯,我还是第一知道你也会累。你的精力向来旺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只是几场球赛就将你的体力消耗光了么?杰斯,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找借口,也该找个可信度高一点的吧!”
茱丽上前,伸臂将正在灶前忙碌的徐骋紧紧抱住:
“你不用骗我了,你一定是喜欢上别人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在乎的,谁让我舍不得你呢?要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满足的男人,如果没有你的安慰,我一定会饥渴而死的,杰斯,你难道忘了我们在床上是多么的契合了吗?”
她充满诱惑的低喃,柔软的纤纤玉手,已经贴着徐骋的腰际滑了下去。
“茱丽,我现在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如果我想要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不信,杰斯!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恐怕永远也不会想起我,杰斯,难道你连一点点的抚慰都不愿意给我?杰斯,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根本满足不了你,如果你真的疼爱她,何不让我加入?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有需要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
曾经给她无穷欢乐的雄伟,在她技巧的抚慰下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茱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徐骋知道现在跟茱丽分手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女人对于感情的事向来敏感,何况茱丽与他相交多年怎会看不出他异常的反应。于是,他放下手中的蔬菜,静静的说:
“茱丽,你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茱丽将手缓缓的抽出,她有她的骄傲,即使她现在万分难过,也不想?醚矍暗哪腥丝吹剿狼狈的样子?
“原来苏珊说的没错,我果然要失恋了……”
她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早知道就不该多事让你去看医生……那么杰斯,送我到门口吧!至少表现一下你的绅士风度。”

徐骋沉默的点了点头,随着茱丽走到门边,看她穿上外套,拿起皮包。
“那么,我走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你知道,对我而言,你永远是受欢迎的!再见了,杰斯!”
她在徐骋脸上留下一个带着些水意的轻吻,笑着走了出去。
徐骋返回厨房,继续他的工作。
食材已经在火上煮着,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调好炉火,端起新榨的果汁,走进地下室,穿过一扇小门,又是一个地下室,上楼,与他的卧室同样的方位,他打开门。略显阴暗的室内,季明尧躺在正中的大床上,仍然昏睡不醒。
徐骋放下托盘,爬上床,伏在季明尧的耳边,轻柔的低喃:
“你醒了吧?陪我做一,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床上面颊嫣红的季明尧刚刚半睁开迷茫的眸子,他已经将自己早已贲张的欲望,缓缓的推进季明尧的体内。早已习惯他进入的甬道柔顺的敞开,温柔的包裹着他灼热的欲望,比他的欲望更加灼热的温度,几乎将他融化。
“真乖……”
他满足的低吟,低头将身下人沙哑的呻吟吞入腹中。
一小时后,徐骋带着满足的微笑返回厨房,炉火上的汤已经开始飘散出诱人的芳香,他放进调味料,尝了尝,才倒进一边的容器。回到卧室,床上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双颊嫣红。
徐骋也不以为意,将季明尧轻轻的扶起,放进怀中,他先将补汤吹凉,才送进季明尧的口中,看着乳白色的汤汁一点一点的消失,徐骋脸上的微笑越来越灿烂。
“大概小婴儿就是你这个样子吧?每天都是这么迷迷糊糊的,饭要别人喂,连上厕所也要别人伺候,不过明尧,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总是乖乖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反对,不会冲着我骂,不会笑我是傻瓜,更不会做出让我不高兴的事,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也挺好的,是不是?我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宠着你,抱着你,你就一直这么乖乖的任我宠,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在乎……
你不要怪我把你困在这里,谁让你那么聪明,如果我不绑着你的话,你一定会跑掉的!你恨不恨我五年前对你做的事?应该不恨吧?当时我真的是气糊涂了,其实没有多久,我就想通了,我的明尧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害死我的妈妈?可是那是我的妈妈,我没有办法怪她,也不敢去证明我的怀疑,你当时一定伤心透了吧?不过我还是不许你恨我!你不恨我对不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现在向你赔礼道歉,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我知道!
不管怎么说,妈妈的死都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没有去找你,想着就算是惩罚吧!可是。我忘不了,我拼命忘也忘不了你!你一定是把我的心吃到自己的肚子里面了,所以我得把你放在我的身边,才不会痛苦,所以,我不要再放手了!
女人有什么好的,我带给你的快乐,她能带给你么?所以,明尧,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不许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真是个讨厌的女人,我得想个办法让她永远也找不到你,我的脑子没有你那么聪明,一直都想不到,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反正,你要待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我知道你听不到我的话,所以我才敢说的,明尧,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怕你会离开,你会不要我、不爱我,真的很怕,很怕!”
第 5 章
季明尧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整个火海包围,四周都是热气,他根本无法逃脱。谁来救他?有谁?
“尧?你是不是醒了?求求你睁开眼吧?你真把我急死了!尧!”
好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这些天总是在耳边不住低喃的声音。强烈的好奇,让季明尧挣扎着睁开双目,眼前模糊的影像如沉在水中一般不住的扭曲晃动,半响,才渐渐的清晰起来,怎么会是――于丹?
“尧,你终于醒来了?吓死我了!你整整烧了一夜,医生说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就会影响到大脑,还好老天保佑,我这条小命也算保住了――到时候老总裁问起,你可得帮我美言几句。”
蠕动双唇,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从刚才便一直横亘在胸口的问题:
“他呢?”
他的声音嘶哑难辨,如果不是早已习惯,于丹恐怕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是指徐骋那个混蛋,白痴,变态,流氓加虐待狂么?”
说起徐骋,于丹便柳眉倒竖,她只恨自己骂人的词汇太贫乏,如果可能,她一定要骂遍那家伙祖宗十八代。真是个变态中的超级变态!彻头彻尾的疯子!
于丹想起第一眼看到季明尧时的情景,喉间便不由得涌上一股呕意。窗帘低垂的房间光线阴暗,即使那样,季明尧凄惨的模样还是清晰的刻印在她的眼中。赤裸的身体上,都是的咬痕,吻痕,双腿间那个原本用来排泄的地方,扩张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内侧粘膜的地步,粘膜充血红肿,要不是过度的震惊,她一定会当时就吐出来。实在不能再继续看下去,她用床单裹好早已陷入昏迷的季明尧,便想叫外面的保镖将他抱出去,也就是那时她看到了季明尧脚踝上闪着银光的铁链和触摸到季明尧身上高得吓人的温度。
这下什么心思也没了,只想尽快将他送进医院,还好尚算的上及时,如果再晚一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那个狡猾的家伙竟然用别人的名义买下了他隔壁的那套房子,把你藏在那里,而他既可以通过地下室走到你住的地方,还可以制造一直在家的假相,要不是看到他的女朋友躲在一边哭了半天,我还真以为自己怀疑错人了呢!”

于丹恨死徐骋了!她并不是很清楚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恩怨,可就算是杀母之痛杀父之仇,也不该这样折磨一个人啊!何况这个人还那么的爱他!
看到于丹恶痛绝的憎恨表情,季明尧焦急起来。于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一旦被她恨上了,恐怕很难逃脱她的报复,一想起于丹整死人不赔命的可怕手段,季明尧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脱力的身体根本负担不下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一急,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尧,怎么了?还是很难受么?”
季明尧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吓了于丹一跳,她取出柔软的纸巾,轻柔的沾去季明尧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着季明尧双目紧闭,满脸痛苦的神色,于丹便忍不住想把怒气发泄到那个家伙身上。
“尧,你放心,他让你受的苦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别的比不上你,但是整死那个变态我还是能做到的,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医生顺便帮你验过伤了,有了这份报告,哼!不是倾家荡产就是去蹲监狱,看他选哪一样!他以为你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让着他,不代表我也会让着他,不识好歹的家伙,不整到他哭着求我我就不姓于!”
好不容易熬过一阵眩晕,季明尧伸手抓住于丹的衣袖,困难的开口:“……不……不许……”
“你说什么?尧?是不是很难受?我马上叫医生,你忍一忍!”
于丹一边说着,一边按响了叫人铃,分明就是不想听到季明尧说出求情的话。
“……于……丹……”
她竟然想违抗他的话?季明尧用力瞪着那个竟然敢自作主张的女人,她明明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于丹拉起季明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慢慢磨挲,同时温柔的说:
“尧,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等你醒来,想怎么罚我都成,现在乖乖的,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说完,她回头示意医生,将安定注射到季明尧的血管中。贴在脸颊的手掌慢慢失去了力气,她看着季明尧安静的睡厣,满眼柔情。
“你真是个傻瓜,他那样对你,你还要护着他。我才不要把你交到那种烂人手上呢!我原本想,如果这个让你一直都放不下的人,很优秀,又很爱你,那么就算让我放弃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他一点也不好!不就是篮球打得好!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嘴巴又恶毒,心又坏,人还那么粗鲁,一点也配不上你!你啊!就是死心眼,这就让我帮你下定决心吧,这个家伙还是趁早滚远一点,反正五年你也就这么过来了,不在乎多几年,到时候,我给你生几个小宝宝,你一定会把他忘记的!尧,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听了老总裁的命令,才缠上你的,没有人能命令于丹,除了她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呢!好了,我的睡王子,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的公主把恶龙除掉,再来吻醒你!”
于丹再季明尧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微笑着直起身体:“一会儿见,我亲爱的王子。”
徐骋将房间里最后一个可砸的物品扔到一片狼藉的地板上,随着一声巨响,他高大的身体也无力的滑坐在地板上。被他请到家里的医生早在他砸到第二件物品时,悄悄的从门口跑掉了,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唯一听到的声音,就是他急促且粗重的喘息――如困兽。
他将双手插进发中,无力的低下头,空气中似乎还能隐隐的嗅到那个人特有的气息,可是人却已经消失了。他发着高烧,连动都动不了,一定是被人带走了!而带走他的人,除了那个可恶的女人,不做第二人想!可是……他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女人,他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人。甚至连问樊桀都做不到,因为,他也没有樊桀的电话。
徐骋觉得自己实在太失败了!口中说着他在乎他,可是事实上,他竟然对那个人的背景一无所知。因为他总是守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而自己,更是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找不到他!徐骋,你真是太失败了!
他挥舞着拳头,砸在地板上,他需要发泄,否则他一定会崩溃!他不能就这么失去他!不能就这么失去他!
徐骋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抬起头,发现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的不听使唤,他挣扎着抓起手机,犹豫着是将它扔到地上摔碎,还是选择接听。屏幕上闪烁着的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瞪着那个号码,半天,才慢慢的按下接听键。
“徐先生,是么?”
听筒里传来的女声,让他一下子从地板上跳起,但是早已僵麻的双腿根本不能配合他的意志,让他狼狈之极的摔倒在地,并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徐先生,您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人假惺惺的问,一点也没有掩饰语气中幸灾乐祸的愉悦。
徐骋支着地板,慢慢的站起,也不多说,只沉声问:
“他在哪儿?”
“您说的‘他’是谁啊?我可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
对面的女人显然有意为难,咯咯的笑着,就是不回答徐骋的问题。
“他在哪儿?”

徐骋不为所动,继续重复之前的问题。
那边看到气不到这个男人,觉得没趣,便开始言归正传:“徐先生,我正好想跟您谈谈尧的事,我在XX咖啡馆等你,你……”
不待那边说完,徐骋已挂了电话。他一刻不停的踏着一地残骸,向门外奔去。等着我,我会将你带回我身边的,再也不放开!
第 51 章
咖啡馆最幽静的角落里,于丹抱胸靠坐在沙发上。这是一个布置的十分浪漫典雅的地方,充满了适合于情人就餐的温馨气氛。她看向窗外,对面白色的大楼在阳光下明亮而耀眼,那个人,现在应该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安静的入睡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白色,她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那人熟睡的样子,紧抿着淡色的薄唇,神态安详,像个天使。
那个人心里从来没有她呢!。不过,想守护他的心情却从来没有变过,即使他从来也没有爱过她。
门口传来悦耳的风铃声,徐骋夹带着一身冷意,推门走了进来。
服务生看到突然闯入,且一脸冷肃的男人,尽管心中害怕,却还是尽责的上前提醒。
“这位先生您好,我们这里已经停止营业了。”
“有人约我到这里……”
徐骋看也没看服务生一眼,直接越过他的发顶看向店里。很快,于丹看似悠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他的眼神一凝,顺手将矮小的服务生拨向身后,向于丹走了过去。
“于小姐?”
服务生扶住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摔倒,他嗫嚅着看向于丹,但已经没有勇气再靠近那个高的离谱的男人了。
“是我约他来的,你下去吧!”
服务生如蒙大赦般消失在柜台后。于丹这才抬头看着表情阴冷的徐骋。
徐骋却不看她,反而转向对面的医院大楼,问:
“他现在是不是在那家医院里?”
于丹柳眉微挑,倒也没刻意隐瞒,只是微笑反问:
“就算在又怎样呢?”
看到徐骋似乎不太懂她的意思,她解释道:
“我已经交代过那里的医生,除了我,不许让任何人见到他。当然,徐先生如果一间一间病房去找,也不是不可以找到的。只不过……我听说这家医院住着许多大人物呢!如果您打扰了他们,让他们不高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徐先生?”
徐骋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笑得一脸狡猾的于丹,说:
“那么请你带我去找他。”
于丹听完这句话,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怜悯:
“徐先生,您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么?竟然提出这么可笑的要求,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呢?”
仿佛看不见于丹充满讽刺的表情,徐骋只是固执的重复:
“请你带我去找他。”
这一于丹的脸上也失去了笑意,她掠了掠长发,然后坐直身体:
“徐先生,你还真是自大!句句都是命令的语气。我最讨厌的男人类型就是你这样的,自大,狂妄,愚蠢,总是以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我本想对您客气一点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没那个心情了,您先看看这份文件吧。”
于丹冷冷的说完,从包中取出一份影印文件,“啪”的一声扔在徐骋面前。

徐骋连低头的动作也没有,他瞪着于丹不耐的说道:
“你在搞什么鬼,我不需要……”
“徐先生,请您先看文件!”
于丹打断她,指着文件摆出无可商量的态度。
徐骋低咒一声,将文件拿在手中,翻开了第一页。立刻,他的脸色一变,并且越变越难看,最后,他将文件拍在桌面,眯着双眼,危险的看着于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丹表情轻松的摊了摊手,说: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您对我的未婚夫造成多大的伤害,顺便想告诉您,以后请离我的未婚夫远一点……”于丹微笑,舒适的靠向沙发的柔软的靠背:“……仅此而已。”
徐骋狠狠的瞪着于丹,伸手将文件缓缓撕成碎片。
“这只是复印件而已,您用不着跟它过不去。”
于丹好心的提醒,看到徐骋愤怒的表情,她显得非常高兴。
“你以为凭这个就能阻止我见他?”
徐骋咬着牙问。
“为什么不呢?美国是个法制社会,您在这个国家对一个东方来客施行了绑架,非法拘禁,强奸,性虐待等一系列罪行,我不认为您会得不到罚……哦对了,我的未婚夫还因为伤口感染,导致了菌血症,甚至差一点出现生命危险,您说这在美国,算不算的上是谋杀?”
于丹尖刻的问,几乎想用眼神将面前这个男人凌迟。她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平定了下情绪,才接着对面前始终沉默的男人说:
“我们有足够的财力,人力跟你打这场官司,加上这些证据,即使您是美国和中国家喻户晓的明星,恐怕也不能逃脱罪名……您最好想一想,您不是笨蛋,不要冲动之下做出让您后悔一生的事!”
徐骋沉默良久,直到于丹有些不耐烦起来,才突然出声:“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太小,于丹没有听清,便开口追问:“什么?”
“我说……”徐骋吸了口气,抬头直视着于丹的双眸,缓缓的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他的。”
于丹一愣,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耐的皱起眉头:
“不管您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伤害已经造成。我只想听到您承诺不再干扰我未婚夫的生活,就是这样。”
徐骋垂下眼帘,看着面前光可鉴人的桌面,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
“我做不到,我要见他。”
怎么会有这样执迷不悟的白痴?于丹想尖叫,她吸口气,再吸口气,才能平静的开口:
“徐先生,我想我刚才可能解释的不太清楚。我现在重复一――如果,从今天起,您再出现在我和我未婚夫面前,我们就会将您告上法庭,而您将会进监狱,您又是公众人物,闹出这样的丑闻,便意味着身败名裂,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唾弃您,您的篮球事业也会因此一蹶不振!徐先生,您希望您因为您的固执而失去现有的一切吗?”
徐骋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于丹那一番咄咄逼人话语也似乎没有传到他的耳内。
“徐先生?”
于丹有些尖锐的声音,让那尊石像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有抬头,却还是说话了:
“这是明尧的意思么?他不想见我?”
“当然!”于丹面不改色的回答:“谁愿意见一个将自己囚禁,强暴,弄得满身是伤的变态家伙,如果不是念在以前的交情,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于丹充满攻击性的话语似乎刺到了徐骋,垂下的宽厚肩头颤了颤,他微抬起头,邃的黑眸冰冷如石:
“你告我,难道就不怕明尧受到伤害?”
他一字一字的问。
“我们当然怕,但是更怕被你这个变态缠住!”
“呵呵呵……”徐骋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于丹一怔,有些害怕的向后靠了靠,他这是怎么了?
“于丹,你不用骗我……”
徐骋一边笑一边摇头:“……明尧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会!”
于丹讽刺的牵动了下嘴角,没有表现出任何与心虚有关的情绪,她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答:
“是的,那些话是我说的,尧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没有反对?徐骋僵了身子,笑容慢慢从他脸上消失,他瞪着于丹,表情慢慢凶恶起来:“你一定是在故意诱导我,尧没有反对,只是……只是因为他睡着了!”
他狠狠的说,仿佛只要于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他就会扑上去将于丹撕碎。
于丹一愣,却不是因为恐惧。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徐先生,您这里没什么问题吧?”于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自己的额头。
“你……”
徐骋正要发作,便被于丹打断:
“我真不懂您那里来的自信,或许……用偏执这个词会更合适,您凭什么认为,一个即将跟未婚妻完婚的男士在遭受绑架,强暴,虐待等一系列残忍的事情后,他还会想见到那个凶手?即使……他曾经爱过他?”
徐骋的肩又是一抖,脸上狰狞的纹路看上去明显有了虚张声势之嫌:“我没有虐待他!他也不是‘曾经’爱过我,即使现在……”
“徐先生……”于丹再打断他:“您没有虐待他?尧的伤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尧要求你这么对他!”
于丹犀利的语气让徐骋节节败退,原本凶恶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他甚至无法直视于丹充满谴责的双眸:
“我……不是故意的……”
他喃喃,喉头的干涩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不是故意的?尧身上的伤可不是同一天出现的,你第一天不是故意的,那第二天也不是故意的么?你说尧依然爱着你,那你为什么要将他锁起来,还用布蒙上他的眼睛,堵住他的嘴?如果尧真的像你说的依然爱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明明就是因为尧不愿意接受你,以至你恼羞成怒,将他伤成那样!徐先生,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自私更愚蠢更恶毒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他!你竟然还有脸跑来找他!如果换成我,我恐怕早就躲在角落里忏悔去了!你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
“啪”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于丹尖锐的指控,她看了看平贴于桌面的黝黑大掌,然后抬起头,不屑的睨着因为脸颊肌肉不断抽搐,而显得分外狰狞的徐骋,轻蔑的问:
“这就是你的本事么?想靠暴力解决所有事情?你也是用这种方法威胁尧的吧?”
“于,于小姐,你,你没,没事吧?”
一个怯怯的陌生男声加入。于丹扭过头,看到这家店的店长,站在柜台边,正担忧的看向这边。他显然是被徐骋拍桌发出的响声引出来的。
如变魔术般,于丹脸上出现了亲切的笑容: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我的朋友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没有关系的。”
目送着店长消失在柜台后于丹转向徐骋:
“徐先生,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您再纠缠下去,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第 52 章

于丹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带我去见季明尧。”
徐骋挡在她的面前依然固执的要求。
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于丹不悦的挑起眉峰:
“徐先生,你听不懂中国话么?我说――尧――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你――如――过――你――再――纠――缠――我――就――报――警!”
于丹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徐骋依然挡在她的面前,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只是重复:
“带我见他。”
于丹也不多说,从包中取出手机,按下警察局的号码,尚未拨通,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手上一阵剧痛,手机已经被徐骋打落在地。
于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地上摔成碎片的手机,再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红肿的手背,爆发般的冲着徐骋大吼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疯了是不是?你觉得你的罪名不够多,还想再加一点么?”
“带我去见他。”
依旧是那句老话。
于丹看着眼前毫无表情的刚毅脸孔,那双邃的眼眸此刻闪耀着疯狂光芒,她不觉喃喃:
“原来你真是个疯子!难怪尧要从你身边逃开,他一定早就知道你不正常了。”
“住口!我不是疯子,我只是想见他。”
于丹向来吃软不吃硬,原本就被徐骋弄的心浮气燥,再被这样胁迫,于丹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开始用更尖刻的语言攻击这个男人,此时什么策略,安全都被她抛在脑后。
“没疯?疯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不正常,就像是醉鬼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一样,徐骋,不要以为你表现出凶狠的样子,我就会卖你的帐,我是绝对不会把尧交到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手里的!”
徐骋瞪着于丹,于丹瞪着徐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始终持续,尽管于丹一米七的个头跟徐骋相比显得格外娇小,但她的气势却丝毫不输徐骋。
“就算我带你去见他又怎么样呢?你想再一把他绑架走么?你以为你还有那个机会吗?”
徐骋喘着粗气,沉默不语。
“或者,你是想请求他的原谅,不过,徐骋,就算他真的原谅了你,又怎么样呢?你想再跟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照照镜子,问问自己凭什么让尧回到你身边?愚蠢,自私,粗鲁,除了会打篮球你根本就一无是。
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五年前,在你们中间或许产生过爱情,但是你们最终还是分开了。在不同的环境,有了不同的朋友,过着不同的生活,你难道还会认为尧对你的感觉依然未变么?如果未变,为什么会出现我?如果未变,你又何必用非法的手段将尧囚禁在你身边?徐骋,醒一醒,回去过你的生活去吧!不要继续在我面前表现你的愚蠢!”
徐骋瞪着于丹,双目已经变得血红:
“ 带我去找他……你不要逼我……”
“逼你怎么样……”
于丹冷嗤一声:
“想像对付尧一般对付我么?我知道你是个双性恋!这回应该不会是故意的了,是不是?徐先生?”
“我不会那样对你,我只是想在你脸上弄点痕迹而已。如果你不想毁容,就带我去找他。”
“呦!徐先生,你的脑子好像也不是那么笨吗!知道用女人最重视的容貌来威胁我!你离监狱可是越来越近了!这么执着,就算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也要见尧!徐先生,你还真是够痴心的!不过就算再痴心也只是一只痴心的癞蛤蟆而已,一心想着想吃天鹅肉,这种可笑的事,非但不会让人感动,反而会让人觉得恶心!

我知道你妒忌我,不过就算我真的被你毁了容又怎么样呢?反正尧会一直对我好,如果我失去了美丽的容貌,会让他更宠我一些,我只会更开心呢!而你,徐先生,你就待在监狱里独自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煎熬吧!说不定,还不是在监狱而是在精神病院呢!咦?徐先生,你不是要用刀子刺我么?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呢?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苦肉计吧!可惜,我已经看到你的真面目,真的很难同情你耶!尧也不会的,你这点伤跟他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徐先生,你不会想在我面前自杀吧?那可得向上割一点,你这样是没有办法死掉的!唉!真伤脑筋啊!我要怎么跟尧说呢?知道你因为见不到他自杀,他也许会难过的,不过没关系,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出世,他就不会再难过下去了……唉!徐先生,你把人家的地板弄脏了,可是要陪的……你瞪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做冤大头的……”
看到徐骋一脸的痛苦,于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谁让他要伤害到尧,竟然还敢威胁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这可不能让尧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么胡说八道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徐先生,原来你的血是红的啊!我原本还以为是黑的呢……”
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于丹继续落井下石。反正这个男人已经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此时不打何时打?以后可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他对尧……
两个人都太过专注,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店里多了两个人。季明尧倚在门边,闭上眼,强忍着眩晕的感觉,他虽一时说不出话,但于丹上扬的语声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了他的耳中。徐骋高大的背影无力的佝偻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是很痛苦吧!
他挥手阻止正欲开口的保镖,喘了口气,才低哑的开口:
“于丹,住口。”
他的声音很轻,那边两个人却如雷击一般惊跳起来。
“尧?”
于丹心虚的叫到。怔愣间,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竟然已经奔到了季明尧面前。她已经顾不上担心季明尧到底听见了多少,急忙也赶了过去:
“不许你伤害……”
话未说完,便看见徐骋跪倒在季明尧面前,并伸臂将季明尧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呆呆的立在原地,呆呆的看到季明尧慢慢伸出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徐骋凌乱的发顶,他脸上的表情是于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满足……然后,他晕倒在徐骋的怀中。
在那一刹那,于丹也觉得眼前一黑,等明亮的光线再清晰起来,徐骋已经将季明尧横抱在怀中,站在门边向她看来。
“不管你有多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现在,请你先让我送他回病房。”
现在这个一脸情,满眼温柔的高大男子,是刚才那个愤怒的像失控的野兽一般的徐骋么?她有些恍惚。
“于小姐,是季先生坚持……”
还站在门边被彻底遗忘的保镖皱着眉解释。
“我明白!”
于丹明了的点了点头。如果连虚弱到无法站立的身体和刚刚注射的安定也无法阻止他,那么区区一个保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尧,在你的心中,徐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 53 章
“你们也太胡闹了!病人的病情还没有稳定,竟然带他到外面去!”
“对不起!安德鲁医生,我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面对一脸怒容的医生,于丹连连致歉。
“如果你们不能遵守医院的规定,我们就只好送你们出院,你要知道,等待救治的病人还有很多,如果你们自己都不爱惜生命,还能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们错了,下绝对不会发生!”
于丹陪着笑脸,就剩赌咒发誓了。
终于,季明尧被平稳的安置在病床上,扎上液体,输上氧气。但是最后一个剩下的年轻女护士站在病床,不时看向蜷缩在床边的高大身影,就是不肯走。
“护士小姐,真的很感谢你的照顾,如果我有事,我会找你的!谢谢!”
于丹技巧的将那个充满好奇心的护士带到门口,拉开门,推她出去。
“于小姐,那是不是徐先生?能让他签个名么,我是……”

那护士隔着门缝着急的喊着,声音越来越大。
“护士小姐……”于丹不悦的沉下脸:“我听说这家医院专业人员的素质很高的,做为护士打扰病人休息,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那护士一愣,急忙道歉:
“对不起,因为我很喜欢篮球,所以……”
“好了,护士小姐,有事我会叫你的。再见。”
于丹将门关上,走回病房。
那个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的跪在病床边,他佝偻着高大的身子,双手将季明尧扎着液体的手护在掌心,如呵护珍宝一般一副小心翼翼样子。
其实从刚才起,他就没有放开过季明尧的手,不管医生怎么骂,护士怎么劝都没有用,只是在护士扎好针后,换了一只手而已。
于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那两个人,突然觉得这间病房里,自己竟然是多余的那个。她斜倚在椅背上,浓浓的失落涌上心头。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季明尧始终没有醒来,但体温却降了下来。看着徐骋忧心忡忡的表情,于丹没有告诉他,季明尧之所以没醒,只是因为那支安定起了作用。
于丹伸了伸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而有些僵硬的腰肢,打开门外走了出去。
“于小姐……”
门口的保镖询问的看着她。
“我去吃点东西,只要那个家伙不带徐先生离开病房,随便他做什么。”
交代完,她洒然离去。
再回来的时候,她毫不意外的发现,那男人依然是她离开时的姿势。
放下皮包,走到病床边,于丹面无表情的坐在徐骋的对面。
床边的男人倏的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防备。他夸张的表情,让于丹想起保护自己幼崽的母豹,而她则是要他假想中的敌人。
“他爱我。”
那男人沉声说。
于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她说:
“徐先生,我已经报警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赶来。虽然尧不怪你,但是我却觉得你只会带给尧痛苦,所以就算是被尧责骂,我也要这么做。”
那男人身体一僵,但很快便又放松下来,不再看她,反而转向床上双目紧闭的人。没有愤怒,没有祈求,一脸无所谓的微笑,这种表现让于丹不解的皱起眉。
“如果你有什么话要留给尧,你可以告诉我。”
“不用!”
她的提议被一口拒绝:
“我想说的话,会亲自告诉他,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满足,但是,事实告诉我,我做不到。所以我要用一辈子缠住他,不管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既然我已经决定,就不会让他逃掉!即使我要进监狱,即使我会失去一切,只要我没有失去他,就已经足够。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认识到这一点,不过还不算晚,我会用剩余的时间去实现这个愿望!
如果警察来的时候,他还没醒,你可以告诉他,我很快会来看他。”
“尧被你缠上,一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灾难。”
沉默良久,于丹才没好气的说。

两人都不再说话,徐骋突然问:
“明尧的平时说话的声音跟刚才发出的声音一样么?”
于丹不解的看了看他僵直的背影,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背对她的徐骋根本看不见,便开口解释:
“尧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听说是因为伤到了声带,才变得那么嘶哑,说话时间长了,就会发不出声音,所以有时我跟尧会用手语对话。他从来也没有提过伤是怎么来的,我也是偶然听到樊先生说起。樊先生说尧以前有一副好嗓音,就像泉水一样清澈,可惜我没有听到过……徐先生,你没事吧?”
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徐骋颈后的青筋跳动,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她脑中灵光一闪:
“尧的伤该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徐骋将额头抵在床边,一语不发。
“徐骋,我,我简直想杀了你!你竟然那样对待他?医生说,尧的声带是因为喉软骨碎裂而划伤的,你当初是想杀了尧,是吧?”
于丹跳起来,忍不住对徐骋一阵拳打脚踢:
“难怪当初我告诉樊先生,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伤害尧的凶手,让他坐一辈子监狱,樊先生却告诉我,让我选择尧不在的时候,把那个家伙揍一顿就行,当时我还不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其实,樊先生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了,是不是?”
虽然这样殴打一个不还手的人实在不是淑女所为,但是气红了眼的于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而且,在她眼里,徐骋不反抗根本就是心虚的表现,
“你说,你还对尧做过什么坏事?你说!”
徐骋沉默。z
“尧竟然会喜欢你这种混蛋,真是瞎了眼了!竟然对你死心塌地,你凭什么?”
于丹脱下高跟鞋,在徐骋背上一阵猛敲。
“太过分了,老天爷一定是瞎了眼了,竟然让尧爱上你!我有什么不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为什么尧就没有爱上我?”
于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恋的痛苦,无力让季明尧远离那个混蛋的沮丧,一下子涌上心头,打人的人,反而哭了起来。
“抱……歉……”y
谁在说话,这么熟悉的声音?于丹残留的理智发出小小的示警声。
“于……丹……让……你这么……伤心……我……很……难过……”
嘶哑而微弱的语声,一点一点穿入耳鼓,于丹如被点了定身穴一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视线一片模糊,她伸出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定睛看去,病床上,季明尧微睁着黝黑的眸,温柔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z
于丹拉拉衣服,整整头发,将高跟鞋穿回脚上,如果不是嫣红的脸颊,她表现出来的镇定无懈可击。
“就在你说他瞎了眼的时候。”z
季明尧没有说话,反而是徐骋沉沉的出声。
于丹不客气的在徐骋背上又踢了一脚,做为答谢,然后她看向季明尧:
“尧,这个人就是你要的人?”
她指着徐骋的后脑,一脸的不屑。
季明尧的眼眸闪了闪,与他相多年的于丹自然心中明白,那个让季明尧整整牵挂了五年,半刻也不曾忘记的家伙,果真就是跪在床边的这个混蛋。五年没有出现,她原本以为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出现,可是他偏偏用这种可恶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真不甘心,输给这个家伙,尧,樊先生说的没错,你的眼光果然有问题!”

“于……丹……”
季明尧眼中写满愧疚。
“尧,你不要总是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没有对不起我!原本我是想追你的,不过看到这个家伙就算了,你不要以为我放弃是因为认输,只是这个笨蛋什么优点也没有,如果你不要他,就没人要他了,我就当做好事,免得他到时候抱着棉被哭……喂!”
又是一脚踢在徐骋背上:“感动不感动?”
不待徐骋答话,她又转向季明尧:
“我想暂时这里没什么事,我也不想当电灯泡,我先回酒店了。尧,如果这个家伙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他,别让这个白痴以为你背后没有人,你就是太让着他,他才会欺负的那么起劲!还有,不许你轻易原谅他,否则,我会生气的。”
一串连珠炮般的话说完,于丹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门边,她昂着下颌,摆出高傲的样子,冲着徐骋说:
“姓徐的,不要以为我打了你一顿,就是你吃亏,我没有叫警察,你也不必进监狱,所以不要以为我欠了你的!还有你,尧,我知道你没有阻止我是想让我出气,但是,我不会领你的情,这是我该得的!好了,再见!”
她是于丹,她是高傲美丽聪明坚强的于丹,没有什么是能打倒她,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于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病房里立刻又安静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还好吧?”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怔了一下,都不由自主的笑了。
“还是我先说吧,你累了,要多休息。”
徐骋看着季明尧,柔声说。
如水般明澈的黑眸眨了眨,徐骋想这应该是代表同意。他低头看着季明尧颈上的疤痕,伸出手,正想抚摸,但立刻又停下:
“我可以碰你么?”
他不安的问。
水般眼眸又眨了一下。
他才小心的抚上那道细小的瘢痕,肌肤冰凉,如同他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明尧!我知道我说再多抱歉的话都没有意义,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所受的伤害,才能祈求你的原谅……我这竟然又伤了你,我真该死,我想你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残忍?怎么会忍心伤害到你?”
徐骋喃喃的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中涌了出来,他低下头,不敢面对季明尧太过清澈的眼眸,那种太温柔的眼神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愧疚:
“我知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一定很丑,但是,抱歉,我实在忍不住……”
“别……哭……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不,明尧,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自私,多过分!其实,其实我心里一直明白,我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徐……骋……”
“我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这样我就可以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我自己便可以从中间解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你是我的牺牲品……”
“你……不……要……”
“我虽然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两个男人相爱是错误的,我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在痛恨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痛苦,如果你不出现就好了’,我总是这样想,我一边恨着你又无法放开你,于是脾气原来越难以控制……”
“别……说……”

“不,别动,让我说,这不说我以后就没有勇气说了!”
吻着似乎要阻止自己再说下去的冰凉手指,徐骋接着说:
“后来发生了妈妈的事!其实当时先动手的是妈妈吧!虽然一直不敢去想事情的真相,可是真相就是真相!明明知道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做出妈妈说的那种事情,却还是相信了,因为恨你,就不会恨自己,甚至后来想杀了你,都是我在转嫁我自己的不安。我以为只要你消失,一切的痛苦都会结束,从此我就可以过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我会那么爱你,失去了你,我竟然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失去了喜悦的心情,整天跟行尸走肉一样,觉得什么都无所谓,明尧,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不要放弃我,就算恨我也罢,可怜我也罢,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好……”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不会给你拒绝的余地,我……”
“好……”
“反正是缠定你了,你……等等,你刚才说好?”
“我……原……谅……你……跟……你……在……一……起……”
“明尧,我,我不是做梦吧?”
徐骋颤着声问,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用力一掐。
“一……起……”
季明尧微笑着点头,脸上是温柔的笑容。
第 5 章
尾声
两月后
美国一个小教堂里
樊桀坐在最前排的长椅上,修指甲,当然,他的爱人充当着他的靠背。
徐骋在圣坛前走过来,走过去,一袭合身的黑色礼服包裹着他比一般人大一号的完美运动员身材,显得他分外俊朗――如果不去注意他不时看向大门的猴急模样。
站在一旁的神父,被眼前不断晃动的黑影晃的头晕目眩,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徐先生,你可以先坐在一边,想一想婚礼的仪式。”就不要折磨我了!神父在心中呐喊。
仪式有什么好想的?徐骋面露不悦的想着,但还是勉强的坐了下来。
“杰斯,别着急嘛!还没到时间呢!”
茱丽也在一边尝试着安抚眼前的困兽。
“茱丽!”
徐骋突然转向她。
“干,干什么?”
她没有策划绑架新娘,绝对没有!
徐骋表情严肃的捉住茱丽的肩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茱丽不停后退的奇怪举动:
“告诉我,我是不是要结婚了?”
啊?这个问题,好像――挺奇怪的!不过看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好命苦!她该怎么回答?

看着徐骋千分凶狠,万分认真的表情,茱丽经过仔细思考后,谨慎的回答:
“是你一周前很兴奋的通知我你要结婚,所以我今天才来。”
“那……应该不是梦吧?”
徐骋接着问。
“应该……不是吧!”
茱丽干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弄错,不过杰斯真的很紧张他的新娘呢!
狐疑的眼神看的茱丽冷汗直冒,几乎就在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徐骋在眼前消失了。动,动作真快。茱丽目瞪口呆中。不过人呢?
茱丽游目四顾。原来那个超级紧张的家伙竟跑到教堂门口,继续他的张望。
这是个很小的教堂,一共才十排长椅,茱丽本以为,以徐骋的个性,应该希望把婚礼办得越大越好。可事实上,他不但选择了这个位置偏僻的小教堂,甚至连参加婚礼的人也就这么三两只,别人先不说,只是他那些队友知道了也会把他气个半死吧!
真不知道杰斯在想什么?结个婚偷偷摸摸的,还勒令她要保密!新娘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报纸上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足以看出是个及其美丽的东方女子,好像叫――于丹吧!
唉!杰斯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教堂的气氛越发的凝重,几乎让所有人开始怀疑,他们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
徐骋坐在前排的长椅上,弓着背,低着头,十分钟前他就放弃了在门口探望,然后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现在。
“杰!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新娘不会不来了吧?”
樊桀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不过,大家心有戚戚焉的同时,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刚刚说完,徐骋已经满脸杀气的瞪了过去。
“不会的!”
杰急忙打圆场。他看着徐骋抓着长椅边缘、青筋暴凸的大手,暗中拉了拉自己的爱人,提示他不要在老虎头上拔毛。
哪知他的爱人跟他一点默契都没有,反而将危险级数更进一步提高:
“人家可能根本就不想跟他结婚!杰,我看咱们也别再浪费时间了,难得来一美国,不好好玩玩怎么可以?我们去……”
“肯!”
杰急忙堵住爱人越说越嚣张的话,看着一脸凶恶的徐骋,陪着笑脸说:
“他开玩笑的……不如你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你知道现在路况不好,飞机晚点也是常事,所以……”
杰认为自己说得话绝对合情合理,哪知结果却是――“啪”的一声,长椅上的木块被徐骋捏了下来。
牧师的脸立刻变得惨白,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觉萌生了退意。他爱世人,他是虔诚的教徒,可是万一不小心,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场奇怪的婚礼上,好像――有点不值,于是他强作镇定的看着地板开口:
“徐先生,您看您要不要换个日子?”再等下去,下个婚礼都要开始了!当然这句话牧师不敢说出来。
“再等等!”
沉沉的一声低吼,加上一个杀人的眼神,让牧师乖乖的窝到一边,向上帝忏悔。
“他亲口同意的,不是我一厢情愿!”
徐骋沉声说,用的是中文,不用讲也知道是说给樊桀听的。
“那怎么现在还没来?”

樊桀才不怕徐骋,他向来以“气死徐骋一个少一个”为终极目标。
“……”
“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杰再好心提醒。刚刚那一幕,当作巧合。他本来就没说错话嘛!
哪知徐骋竟然扭过脸,虽然没说什么,脖子却都粗了。
“肯?”
杰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爱人。
“季明尧的电话都是于丹转接的,明白了吧?”
就是这样!于丹故意不接,而季明尧却因为对于丹心存愧疚,便只好由着她来,于是倒霉的自然只有徐骋。
教堂的空气继续凝滞,就在大家怀疑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身亡时,教堂的大门被突然推开。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季明尧拉着于丹跑了进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从停车场一路跑来的。
“杰斯,你未婚妻身边那个男人是谁?好漂亮啊!可不可以介绍给我?”
没见过这么精致优雅的美男子,茱丽双目一亮,急忙向徐骋要求。哪知结果却只得到一个杀人般的眼神。
什么嘛!茱丽瞪着徐骋迎上前去的背影在心中抱怨,真是个小气鬼,你不帮我我自己追!茱丽整了整头发,脸上摆出最完美的笑容。
杰斯的爱人比照片看上去更漂亮呢!不过,她今天怎么没穿礼服,而且……下一刻,茱丽看到,被徐骋紧紧抱住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男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徐骋一直惶恐的心这才落回胸腔,才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季明尧,徐骋就觉得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纪。他不忘顺手讲季明尧的双手拉抱在自己的腰上!那个死女人竟敢拉着明尧的手。(喂!是你家明尧拉着人家好不好?)
虽然被抱的喘不过气,季明尧也没有试图挣扎,徐骋好像急坏了。
“因为飞机晚点……我让于丹打电话通知你了,你不知道么?”
徐骋的脸色已经可以媲美包公了。
“哦!我联系不上徐先生,就拜托樊先生告诉他……怎么,难道樊先生忘了说么?”
于丹满脸无辜。
徐骋抿着唇,拉着季明尧大步向神坛走去。
“神父,婚礼可以开始了!”
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故意整他,不过这笔账以后再算!婚礼重要。
终于……终于轮到他上场了!神父急忙打开圣经,摆开架势,准备宣读神圣的誓言……
“直接到交换戒指那一段。”
表情凶恶的新郎,打断了他,并且已经从衣兜里拿出了婚戒。
“可是徐先生,这……这不符合……”
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满脸神圣光辉的牧师立刻又打回平凡小人物的原型。

“徐骋,我们应该按程序来……”
季明尧有些看不过去了,牧师好像已经被徐骋欺负到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等不及了……”徐骋根本不理会,他握起季明尧的手,情的问:
“你愿意嫁给我么?永远不离开我,永远不背弃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爱我……”
这,这是什么誓词?季明尧错愕的瞪大眼睛。
而牧师则是拿出手绢!――谁来主持公道?他的台词被抢去了啦!
“愿不愿意!”
见季明尧不答,徐骋急了。
黝黑的眸中充满了焦灼,惶恐,甚至还带着些祈求,虽然说的霸道,但是季明尧知道,徐骋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会离开他么?
“快说愿意!”
徐骋更急了,口气也凶恶起来。
“徐,徐先生,不,不允许,逼,逼婚……”
牧师主持正义的举动再在徐骋的瞪视中夭折。
主啊!请您原谅我的懦弱吧!牧师咬着手绢继续自怜中。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都变了,甚至唇瓣也渐渐发白,季明尧急忙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怎么会不愿意?他的心中一直以来,只有这么一个人啊!
“那好,你既然答应了,以后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反悔机会的!”
徐骋粗鲁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套在季明尧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然后拿出另一只:
“我发誓一生一世爱着你,宠着你,让你没有任何机会从我身边逃开,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直到死亡的那一天,好了,我愿意娶你,给,把戒指给我带上。”
他迅速的说完,执着季明尧的手,为他自己戴上另一只戒指。
“徐骋,只要你还要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季明尧顺从的做着这一切,清亮的眼眸盛满柔情。
“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徐骋蓦的低下头,吻住那对他渴望了许久的唇瓣。
目瞪口呆的一干人中,唯一清醒的也只剩下樊桀了。
“牧师先生,您可以宣布他们两人结为终身伴侣了!”
他提醒。虽然那两个家伙抱在一起的景象还算养眼,但是真人表演的男男A片,他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我以主的,名义,宣布,宣布你们两个,结,结为,终身伴侣。”
过度的打击已经严重影响了牧师的专业素养,基本上他认为自己还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厉害了。

“你现在属于我了!”
徐骋将季明尧一把抱起,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大家不约而同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报纸上明明说你是杰斯的未婚妻啊?”
茱丽问。
“那个变态没跟你说么?”
于丹挑眉。当时所有的记者都跑到医院,她是为了保护季明尧才谎称自己是徐骋的女友。
“如果他追的人是我,我早把他阉了!”
于丹一甩长发,很酷的离开了教堂。
真可惜,本来还想跟那个漂亮的男人来一段罗曼史呢!看杰斯紧张成那个样子,他应该不会同意自己加入玩3P吧?茱丽幻想中。
而那边那一对,早已经踏上游览观光的旅途。
牧师被完全遗忘在空荡荡的教堂里。他发出一声悲泣,抱着上帝的双脚,委屈的哭诉着他悲惨的遭遇。
门外木棉开,在明亮的阳光下如燃烧的火焰!
end
拜见岳父岳母
话说这天季明尧正躺在爱人温暖的怀抱中,享受着激情过后的甜蜜时光,略嫌粗糙的宽厚大掌温柔的在他的肌肤上游移,舒服的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爱人说了一句话。知道爱人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听而不闻,于是便强提着昏朦的神智,请他重复一遍。没办法,徐骋的声音太小,而自己又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听不清也很正常。
徐骋清咳了一声,才再开口:
“我想见见你的父母。”
听到这话,季明尧的睡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徐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见没有回答,徐骋将季明尧背对着自己的身体翻过来,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高兴,甚至好像还有些为难。徐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行么?”
徐骋问。
“那倒不是……”
季明尧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他伸手轻抚着徐骋僵硬的面庞,问: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细腻柔软的手掌在脸上游移,徐骋舒服的半眯上眼睛:
“我们婚礼上都没见到他们,现在都结婚快三个月了,总该给他们打个招呼,就算他们不愿意,我想我还是应该拜访一下,表示表示诚意。”
这番话说的很合情合理,但就是太合情合理,所以才不像徐骋会说的话。
“是不是于丹又跟你说什么了?”

季明尧不明白,徐骋怎么就那么容易竖敌?
于丹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但是不管什么不愉快的事,她都不会在心里放太久,怎么偏偏跟徐骋就像前世的冤家一样?两人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徐骋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不知在她手里吃了多少暗亏!而自己又不好说的太明白,真是,这不知又搞什么鬼?
徐骋也是,惹不过就躲开些,偏偏要往人家手心里凑,不知该说他笨,还是该心疼他可怜?
“那个死女人也没说什么!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徐骋翻身压在爱人的身上,直视着他的双眼:
“你约个时间,看我们是去你家看他们还是在外面找个地方?”
“其实没必要的,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
“不行!”
徐骋低吼,随即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过度,急忙放柔了声音:
“他们毕竟是长辈嘛!没有他们哪来的你?就算感谢一下他们,谁让他们养了这么个好儿子!”
徐骋谄媚的吻着爱人的脸颊,脖颈:
“说‘好’,亲爱的,快说‘好’嘛!”
看到徐骋对这件事表现的这么热切,季明尧还是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我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你真的不必……”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觉得把我带到你父母面前会给你丢脸?”
徐骋表情立刻凶恶起来,但他的眼底却隐藏着不安: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他们,我要得到他们的祝福,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的儿子幸福!”
那个死女人老是说自己配不上明尧,还说,明尧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看着吧!他一定要让明尧的父母接受他!这样,尧夹在自己与他父母中间就不会太为难了。
“那……好吧……”季明尧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伸臂抱住徐骋的脖颈,情的说:
“但是我要你记住,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我。”
徐骋一怔,立刻将爱人紧紧抱在怀中:
“本来打算晚上只做一的,这可是你招惹的……”
他一边低喃,一边堵住爱人想要抗议的唇。
徐骋第二十八在镜子前整理他的领结。为了今天的见面,他特地修了头发,买了新衣,镜子里的身影挺拔俊朗,再来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不错!徐骋给自己打了满分。
反倒是季明尧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电脑。
“明尧,你看我今天帅不帅?”
徐骋走到爱人的面前,将占据着他全部注意力的电脑移开,一脸正经的问。
第二十七了!季明尧很想翻个白眼。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非常帅,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帅的男人了!”
徐骋皱了皱眉,低头吻住季明尧温润的薄唇,许久,他才放开,轻抚着爱人微红的双颊,笑道:

“虽然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
再印上一个吻,徐骋返回镜子前面。
“你说他们会喜欢我么?”
他问。
季明尧伸手去拿电脑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才答道:
“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他将电脑放在腿上,继续研究于丹传来的资料。
“那他们都喜欢什么?”
徐骋再问。
“钱!”
季明尧头也不抬的回答。
“什么?”
徐骋没听清楚。
季明尧扶了扶眼镜,看了眼全身都弥漫着紧张气氛的徐骋,说:
“我是说,你买的礼物就很好了。”
“那就好……那明尧,我们还是现在就走吧!总不能让长辈等晚辈。”
季明尧无力的看了看时间,明明还有两个钟头才到约定的时间,而开车去那家高级酒店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是被徐骋这么折腾着,一样什么事也干不成。于是季明尧关了电脑,同意了徐骋的提议。
酒店的包间里,徐骋依旧坐立不安。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来,坐在这里,我给你泡一杯功夫茶。”
“我才不喜欢喝这个东西,苦死了,颜色跟尿一样,看着都没胃口!”
徐骋喃喃的抱怨。
“那你至少坐在一个地方好不好,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季明尧皱着眉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我也不想这么紧张,弄得神经兮兮的,可是我克制不了……”徐骋突然将季明尧拉起:“你跟我来……”
将季明尧拉进洗手间,徐骋关上门,吻住自己的爱人:
“这样做我就不紧张了……”他喃喃的说:“可是又怕你父母来,被他们撞见,我想要你,忍了好久了,晚上我们不回去,好不好,在这里定个房间……”
看到徐骋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季明尧便也任徐骋吻着,量他现在也作不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何况,他才不在乎那对男女怎么看他跟徐骋!
“你说什么就什么……”
他抚摸着徐骋硬硬的短发,任他的唇在自己胸前游移。其实季明尧甚至想,吓吓那两个家伙也不错,好久没听见他们的尖叫声,还挺想念的!
“咦?房里怎么没人,明明没看到徐先生他们出去啊……啊,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先生,请您两位先在这里等一下。”

酒店服务员的声音从门外传出,徐骋立刻停下所有动作。他难以致信的看了看自己已经暴露在空气中勃起的欲望,又看了看爱人已经被扩张的有些松软的穴口,额头的青筋立刻争先恐后的跳起了探戈:
“你怎么不阻止我?”
他瞪着爱人氤氲的黑眸哑声问。
“我哪阻止得了你?”
季明尧无辜的眨了眨双眼,不理那个火气大的惊人的家伙,慢条斯理的戴上被徐骋拿下的眼镜。
“约我们来,自己却迟到!”
女人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徐骋一僵,连忙把爱人抱下洗手台,小心的放在地上:
“快把衣服整好……你明明知道我一碰你就会忍不住,也不早提醒!”
抱怨归抱怨,徐骋对着镜子迅速的整理着衣物:“你看,我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很快弄妥,他转头看向季明尧,立刻脸上挂满黑线,季明尧懒洋洋的靠在洗手台边,微笑着看他,衣服还保持着解开的状态。
“你怎么还是这样?”
雪白的胸膛上还有他刚才新印上去的嫣红吻痕。
“我腿软!”
季明尧理直气壮的答。
徐骋眸光一沉,他走上前去,帮季明尧拉好衬衫,系上扭扣,整好长裤:
“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是故意的?你刚才弄了半天,我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动?”
季明尧反驳。
看着爱人微仰着头,双颊嫣红,红唇微肿的诱人模样,徐骋豁出去般低下头,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个吻:
“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操死你,你这个妖精!我先出去,你用凉水洗洗脸,如果让他们看出什么来,小心我整死你。”
恶狠狠的说完,徐骋开门走了出去。
拜见岳父岳母
沙发上早坐了两个人,年纪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有季明尧那么大的儿子,至多三十多岁吧?倒都是俊男美女,两人是跟季明尧有些像,但不像季明尧的父母,而像是他的兄姐。准备好的称呼怎么也叫不出来,徐骋立刻怔在那里。
男人首先开口质问:
“你是谁?”
他的面貌英俊,身材却保持的不错,只是眼神涣散,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徐骋连忙回答:
“我叫徐骋,是明尧的……”
“你真是徐骋?”
话还没说完,一直都在打量他的女人突然跳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打篮球的徐骋?”
女人凑的太近,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徐骋想打喷嚏,但是看到女人的态度这么热情,他不禁有点受宠若惊:
“是我!”
“啊――我是你的球迷,你每场球赛我都会看哦!你真是太帅了,身材也好好!”
看着个头只及胸口的女人竟然大胆到伸出手摸自己的胸膛,徐骋的嘴角开始抽搐,虽然三十多岁的女人不算老,但是装出这种幼稚天真的表情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而且,她脸上的粉都噌到他的衣服上了!季明尧,你怎么还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呜呜……不要留我一个人,实在不是我有偏见,你的这个女性亲人好像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如果我把她推开,你不会怪我吧?徐骋的心在哭泣。
尚幸,一边的男人解了围:
“够了!收收你的痴像,恶不恶心?”
“你说什么?”女人一声怒吼,转过身去,纯情小绵羊立刻变成吃人大老虎。徐骋错愕的张大嘴。
“你才是痴呢!废物!白痴!下三滥……”
女人突然停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恢复了最初的高贵模样,转向徐骋,温柔的一笑:
“哎呀让徐先生见笑了,我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所以情绪有些失控,平时不是这样的……徐先生不会见怪吧?”
徐骋摇头,觉得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冷。
“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方满香,你是有丈夫的人了,不要见了男人就扑上去!真是丢人!”
男人再皱着眉打断女人的话,转向徐骋:
“徐先生,您是小尧的朋友么?”
“我是……”
徐骋刚想开口,便又被打断。
“小尧竟然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啊?哦……我中文名字不好听,你可以叫我玛丽,来坐在这边,这我来美国玩,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喔!”
方满香一脸兴奋的说个不停,微挑的凤眼不时勾向徐骋。
徐骋注意到她的眼睛竟然跟季明尧非常相似,都是少见的凤眼,只是这女人的眼睛总是藏着媚意,而季明尧的却清澈如水、明亮如星。
“我肯定会好好招待您的。”
不过坐在你旁边就不必了:
“其实今天请你们来的也是我,听说这家饭店的法国菜日本菜都非常地道,希望你们喜欢。”
方满香咯咯的笑了:
“有你陪着,我们当然会喜欢!”
又一个媚眼飞来,徐骋有些吃不消了,他看向一脸不耐的男人:
“你们是明尧的父母吧?……真是抱歉,因为你们看起来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所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男人点了点头:“我是他的父亲,你可以叫我季先生……”
“我是他的母亲,不过我跟小尧就像朋友一样,你叫我玛丽就可以!”

方满香插话。
真是奇怪的夫妻,徐骋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要不你们先点菜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应该饿了吧?”
徐骋将服务员叫了进来。
“那怎么好意思?”方满香一边说着,一边点了最贵的菜。
季父则要了一盒高档雪茄,他也不让徐骋,为自己点上一支,便将剩下的收进衣兜:
“徐先生,你的篮球打的很好,我虽然不是很爱看体育节目,但是也常看你打球。”
徐骋谦虚的点头:
“您过奖了。”
看来这对夫妻对自己印象都不错,下一步就是要婉转的告诉他们自己和季明尧的关系了:
“明尧,似乎没有跟你们提过我,是吗?”
“小尧很少跟我们提起他的事,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还是少管为妙……”
什么?居然从来没有提过!季明尧,咱们梁子结大了!徐骋在心中咬牙。
“徐先生……”
“啊?伯父您说……我觉得称呼您伯父比较合适,您别怪我!”
“这是小事一桩……不过,你跟小尧关系很好么?”
“非常好!非常好!”
徐骋点头。谈话似乎进展的很顺利。
“那伯父如果有事情请你帮忙可以吗?”
“您尽管说!”为岳父大人做事自然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跟朋友办了个慈善拍卖会,希望你能帮忙……”
“没问题!”
“慈善义演,你如果能到场的话,就太好了……”
“没问题!”
“我的很多朋友都很喜欢看你打球,你能不能帮我弄几张NBA的球赛入场卷……还有,我有几个朋友是做新闻的,你能不能把你的专访都交给他们做……还有,我正好代理了一家运动品牌,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代言人……”
“喂!姓季的,别把什么便宜都占去了,小骋,我也要入场卷,每场比赛都要,人家可喜欢你了,你可不能拒绝人家哦!”
方满香眼看着好都被丈夫占了,也急忙插口。
看着面前两张越发显得市侩的脸,徐骋实在忍耐不住的站了起来:
“伯父伯母,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明尧,刚才他有些不舒服,我们才在洗手间待了那么久。你们到现在也没有问到他,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担心他么?”
或许是徐骋的表情太过严肃,两人沉默了良久,才勉强笑道:

“那……小尧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有点肚子疼!”
徐骋此时才有机会说出刚才就编好的借口,原来还担心瞒不过去,现在他看到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恐怕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吧!心里有些堵,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感觉怪怪的,而且季明尧又一直不出来,徐骋突然自己做的这些事,好像有点傻!
房子里安静下来。服务员开始上菜。
“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明尧。”
徐骋说完,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季明尧正倚坐在马桶上,香烟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袅袅的升腾着白烟,见他进来,修长的凤目漾出笑纹,却没有说话。
徐骋关上门,蹲在季明尧旁边,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烟,然后将头靠在季明尧的腿上,觉得有种奇怪的无力感。明明十分钟前还是又紧张又兴奋,现在竟然连想起刚刚的心情都觉得陌生。
“你父母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徐骋抱着季明尧的腰,苦恼的说:
“好像有点市侩……怪怪的,还有你妈妈,热情的让我有点吃不消!”
突然徐骋像想起什么似的,将季明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摸摸我,让我忘掉那种可怕的感觉。”
他孩子气的嘟囔让季明尧笑了起来。
“被女人摸有那么可怕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你妈碰到的地方,像爬了一条毛毛虫一样……明尧,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们,你会不会失望?”
“当然不会,因为我也不喜欢他们……如果你不想继续待下去,我们可以现在就走。”
“不要!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你笑什么?”皱着眉瞪着不知想到什么,笑的胸膛都在起伏的季明尧,徐骋有些不悦。
“没什么!”
瞪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徐骋悻悻的收回视线:
“我觉得他们好像还挺喜欢我的,说不定,他们会祝福我们……”
“男人喜欢你是因为你可以帮他赚钱,女人喜欢你……徐骋,你不会真想跟她上床吧?”
徐骋张大嘴,瞪圆了眼睛,好像看到猪在天上飞,苍蝇跳芭蕾舞。
“好了……”
季明尧将仍于震惊中的爱人拉起来,伸手帮他合上快要脱臼的嘴巴,柔声说: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那就告诉他们吧!”
说完,季明尧拉着徐骋走了出去。
菜早已上完,两人已经自行打开红酒,用起餐来。见季明尧出来,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连问一声“你没事吧”都没有。徐骋闷闷的坐下,瞪着桌上的法式海鲜,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刚一坐下,方满香立刻热情凑了上来:
“哎呀!小骋啊!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点了八二年的红酒,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儿子怎么样?徐骋刚要发作,被爱人拉住手拽了两下,便只好忍下来。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偶像呢?”
方满香又朝这边凑了凑。
徐骋忍耐,却还是忍不住向季明尧的方向移了移。
方满香再凑,徐骋再移,如此两下来,徐骋决定就算季明尧会生气他也要发作了!这个老女人,丑的要死,居然还想勾引他儿子的老公!徐骋觉得自己的身上立刻爬满了毛毛虫,当然都在朝着那女人半边身体。
就在这时,季明尧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拍在了桌上。立刻,女人安分下来,男人也抬起头。徐骋奇怪的发现,季明尧的父母似乎有些怕他。
“母亲,请你停止勾引徐骋的行为!”
季明尧静静的说。
哇!老婆好酷,很少见啊!徐骋知道现在实在不是该感动的时候,但是老婆真是太酷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为什么?我碍着你了么?人家小骋都没说话!”
伯母,你脸皮太厚了!
“徐骋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找老公?”
伯母,你说的这话也太……太不要脸了吧!
“……而跟他结婚的人就是我!”
季明尧一句话说完,满座皆惊。
徐骋看着呈现呆滞状态的一男一女,拉了拉季明尧的衣袖,小声说:
“你也太直接了!”
季明尧没有理他,反而解开了衬衫的纽扣:“我也没有什么肚子痛,事实上刚才我们两人在洗手间正在忙别的事。”
他淡淡的说。衣领敞开,锁骨下那个清晰的吻痕露了出来,新鲜的粉红色没有转,这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题。
首先发难的是季父。
“你真不知羞耻,竟然玩到男人身上了?你不要脸,我还想要脸呢!早知道你是个败坏门风的变态,还不如小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敢这样骂他的明尧?他不想活了?徐骋凶凶的皱起眉,正要开口,却被自己的爱人阻止:
“徐骋!不要生气!叫了这么多东西不吃会浪费,你一定会心疼死的。”
“你怎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骂的那么难听?”
徐骋不解的低吼。
季明尧正要答话,却被方满香打断:
“你们想让我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吗?真是下贱,龌龊!我竟然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活在世上被别人扔臭鸡蛋,如果被你们染上爱滋病,简直太冤枉了!也不知道遗传到那个混蛋的坏种……”
“还能遗传到谁?淫荡,下贱,肮脏,愚蠢,你身上哪一样没有?你当初怀着他的时候怎么不死掉?简直是两个讨债鬼,我这辈子算是毁到你手里了!”

“姓季的!你别太嚣张!谁毁谁还不知道!生下这个天生被男人压的下贱坯子,还不是因为有你的种?老娘忍你很久了,你个没良心的……”
徐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个人扭打到一起,突然觉得这一幕,竟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看到徐骋举着筷子,一脸震惊的模样,季明尧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
“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我看在这里你也吃不下!”
“可是……可是……”
徐骋指指那边两人又指指季明尧,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夫妻,竟然没说几句话,就自己狗咬狗起来……等等!他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瞧你生的好儿子,自从生下来就没有给我少惹麻烦!什么生病,自杀,自闭……弄出这么一大堆事,现在竟然被男人玩,简直是我季家的耻辱!”
男人叫嚣的怒骂声穿入徐骋耳中。
“你……自杀……”
徐骋指着季明尧的鼻子,颤声问。
“想起来了?十五年前是你救了我。”
季明尧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存在了。”
“可是你跟我印象中的人一点也不像!”
徐骋只记得那男孩儿有一双格外黑的眼眸和一张白的异样的脸,阴沉的眼神,阴沉的表情,他甚至是丑陋的。
“可那就是我!”
有着自闭症,厌食症的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子?不过这一点,徐骋不用知道。
“你们给我分开!”
两人亲昵的样子,让那边正在争吵不休的夫妻停了下来。季父走上前,将徐骋的手拉开。
“我不同意你跟男人在一起!以后不许你们见面。”
季夫严厉的说。
“我们不需要你同意!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们见面,更没这个能力!”
季明尧轻蔑的话语明显激怒了他,他抡起手掌便向季明尧脸上扇去,但立刻,便被徐骋抓住。
“你敢打他?”
手腕像要断了一样,季父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是我儿子!我教训我儿子有什么不行?”
“当着我的面就不行!你再敢欺负他,小心我把你的手拧断!”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徐骋,季父胆怯的收回了手。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像所有落荒而逃的坏蛋一样,季父扔下狠话,带着季母很快从房间里消失。

拜见岳父岳母
徐骋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沮丧的说:
“我办了一件蠢事,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该提出这个要求。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还白白让你受到侮辱!”
季明尧站起身,将徐骋拥进怀中: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的。你为了我,收敛自己的脾气,讨好那两个人,我刚才都听到了,我很感动!感动的想哭!”
“真的?”
“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眼睛。”
季明尧俯下身,将眼镜摘下。美丽狭长的眼眸水雾迷漫,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透明的水滴。
“你真爱哭。”
徐骋叹息着将季明尧抱入怀中,轻轻吻上他微湿的眼皮。
季明尧抗议:
“因为太感动才哭的,我平常可是很坚强。”
“对对对……你最坚强了……”
徐骋再叹,语气中饱含着甜蜜。然后,他问:
“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才爱上我的么?”
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吧!”徐骋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像个天使一般拯救了他,让他从地狱中逃脱,所以,从那之后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徐骋――他的太阳!
“那如果救你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么你爱的人就不是我了,对不对?”徐骋也觉得自己钻牛角尖的行为很无聊,但他就是想知道。
“徐骋……”季明尧无奈叹息:
“你的假设不存在,救我的人是你,我爱上的人也是你!以前,现在,将来,我的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这一点,不会改变!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救人的人和被救的人,但成为情人的能有多少?徐骋,你是我的阳光,因为你是我的阳光,所以我无法离开,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你明白么?”
徐骋侧着头,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不是很明白但可以接受。”
他说着,眼中阴霾却已慢慢消失。
季明尧身体突然一僵,他抬头瞪着,狠狠的说:
“不许在这里做!”
立刻,所有的浓情蜜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真是……”
将脸埋在季明尧的颈弯,饱受打击的徐骋许久也没有抬起头来。
“不许在这里做!”
季明尧再强调:

“这里随时会来人的!要想做你先去定个房间!”
“那你总得让我这里先下去吧!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那你快点!”
“就快了!就快了!”
“你先把我放下来,会下去的快一些!”
“可是人家想抱着你嘛……哎呀!你干嘛打我?”
夜,看到身边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季明尧挣扎着下床,他拿起手机,轻轻向洗手间移去。
“父亲,是我,很抱歉打扰你睡觉!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想警告你一些事!你知道,我可以让你过上这种奢侈的生活,自然也可以让你一文不名!所以你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
“你不明白我的话?父亲,你何必跟我装傻?如果你想用我跟徐骋的事要挟我,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只要让我听到任何对徐骋或者对我不利的消息,我立刻就会让你的公司垮台。而那些向你追债的人,我会无偿向他们提供你的去向……
你是我的血亲,我当然不会亲自动你,不过你的那些情妇我就不保证了,还有。我忘了提醒你,你的一个情妇已经查出是爱滋病带原者,如果你跟母亲需要治疗,把帐单寄给我就行……
爷爷跟外公都知道我跟徐骋的事,你不用白费心机……
反正你记住,绝对不许你找徐骋,你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把今天晚上的事全部忘掉,你们还是我的亲人!让母亲把嘴封严些,即使是无意中泄漏出去,我也当有心,而且,你们任何一个人坏事,我都算在你们两个人的账上……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季明尧挂上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俯身洗了一把脸。他看着镜中自己赤裸的身体,有些无奈的摇头。都被徐骋带坏了,以前自己从来不会这样光着身体跑来跑去的。
一双粗壮的手臂缠到腰间,季明尧在镜中看着徐骋睡意朦胧的脸,小心的问:
“你怎么醒来了?”
他不会听到吧?徐骋向来单纯,他不想让徐骋知道这些阴暗而复杂的事。
“还不都是你,没有抱着你我睡不着觉。”
徐骋口齿不清的呢喃。显然意识并不清醒。
季明尧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回去睡觉吧。”
“你背我。”
“我背不动。”
腿还是软的,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驮得动这个大家伙。
“那我背你好了。”
话虽说得好,但是也只走到门外,两人便倒在地毯上。看着徐骋抱着自己又沉沉睡去,季明尧知道不睡够,这家伙是不会醒的。
身体被抱得死紧,季明尧费了好大劲才将早先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勾了一件过来,盖在徐骋背上,自己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就着地灯昏暗的光线,季明尧伸指抹去徐骋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后甜蜜的闭上双眼。
第二天早上,徐骋醒来发现两人竟然睡在地板上,着实困惑了好久。季明尧告诉徐骋,他晚上梦游,徐骋竟然真的相信了。直到季明尧笑瘫在地上,徐骋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是看到笑得灿烂的爱人,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唯一能做的,就是吻上那朵甜蜜的笑容!

(完)
吃醋记
虽然公司里许多事情,季明尧都可以通过网络理,但是有些重要文件,或是重要会议,还是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公司。
于是两人便得常常做空中飞人。但如果赶上球季,公司又要季明尧回去,徐骋就郁闷了。他发现,季明尧不陪在他的身边,他简直连一天都难以忍受,何况这已经分开五天了。真不知道之前那五年他是怎么过的。这不,球赛刚刚结束,他便乘坐上飞机,一刻不停的飞向有季明尧的那个城市。
即使知道最多再过四五天,季明尧就会回来,但是,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一踏进办公大楼,楼前对他已有几分熟悉的前台小姐,便非常热情的打电话通知了――于丹!
为什么让于丹做他名义上的女朋友?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倒贴给他他都不要,不过为了季明尧,他忍了!
他可不想季明尧被他的球迷攻击,被整个商界耻笑,可是谁让季明尧和他都不是美国人呢?
被于丹挽着手臂,两人甜甜蜜蜜的走进总裁室专用电梯,电梯门一合上,两人立刻分开,而且都是一脸做呕的表情。
“你又来添乱了。”
于丹用力的拍着套装上并不存在脏东西,嘲讽的说。
哼,听不懂你的话!徐骋站在门边选择听而不闻。
办公室里,季明尧正跟他的一个下属说话,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让于丹先带他去休息室。
“我在这里就可以。”
徐骋摇头拒绝。他想待在离季明尧最近的地方。
于丹见季明尧没有反对,狠狠瞪了一眼徐骋,便走了出去。
徐骋举起商业杂志,看的却是季明尧。他的老婆真是好酷,好帅!跟下属谈话时的样子,简直权威到一塌糊涂,快迷死他了!
“擦擦你的口水!”
于丹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徐骋不悦的转头。
“别用你下流的视线骚扰尧工作,你再这样做连傻瓜都能看出你跟尧的关系,给我可以一点!”
于丹压低声音,恨恨的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虽然讨厌那个女人,但是徐骋还是收回了视线。杯中的水澄净透明,徐骋举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很渴,但是,这是那个女人倒给他的水……能不能喝啊?
“别疑神疑鬼的,喝吧!于丹不是那种人!”
是爱人的声音!徐骋抬头,看到季明尧正对着他笑,而他的下属已经不在了。
“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你怎么还专门跑来?”
季明尧一边问着,一边低头修改着手中的文件。
徐骋喝了一口水,皱着眉说:
“我想你,你明明知道,还要逼我说出来。”
“可是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
季明尧依然头也不抬的改着文件。

没有受到热情的欢迎也就罢了,竟然还说这种话,徐骋的表情阴沉起来:
“那你晚上总要睡觉休息吧?”
听出爱人语气中的不悦,季明尧放下笔,起身走到徐骋身边:
“那是当然!只是白天没人陪你,我怕你觉得无聊……不如你出去走走,最多两天工作就可以做完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你也嫌我麻烦?”
徐骋别扭的转过脸,原来季明尧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来!
“怎么会呢?”
看到爱人一脸委屈的表情,季明尧急忙坐进他的怀中。他知道徐骋是一番好意,自己这么冷漠,好像是有些过分。想了想,他抱住徐骋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别生我的气嘛!你来接我,我真的很高兴!”
“你根本就是嫌我烦!”
徐骋虽然口中抱怨,双手却已经自发的拉开季明尧的衬衫,抚上那片光滑的肌肤。
季明尧有些无奈的皱眉:
“能不能等到晚上?”一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做。
徐骋一僵,收回双手,并将季明尧推到沙发上。
“我还是回去等你吧!”
看到徐骋真生气了,季明尧有些着慌。两人结婚半年,徐骋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更何况这种直接的拒绝!他急忙拉住徐骋的手臂:
“你别走,我想让你陪我!”
他没有看到徐骋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这是你说的哦!”
徐骋反身将季明尧一把抱起,向休息室走去。
点了点头,季明尧揽住徐骋的脖颈,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你不生我的气了?”
“傻瓜!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明尧,我都五天没有抱你了,给我半个小时,然后我就乖乖的不吵你,好不好?”
“好!”
季明尧笑着点了点头。
“你真好!”
可是徐骋的好事很快被“啪啪啪”的敲门声打断。他看着身下被他吻的双颊嫣红的季明尧,恨不得一把掐断门外那人的脖子。
“你不是交代过于丹?怎么办公室还会来人?”
男人欲求不满自然火气大,所以徐骋被气得青筋爆起绝对是很合理的事。
季明尧清了清嗓子,看着徐骋:

“要不你先放开我,我去跟于丹说一下。”
能直接进入总裁办公室的,不作第二人想,门外绝对是于丹:
“可能有什么事吧?”
“我去说!”
徐骋怒气冲冲的打开了门。
“干什么?”
他瞪着于丹,面色不善。
于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
“徐先生,尧这些天每天睡不到六小时,连吃饭的时间都用来办公,就是为了压缩时间早点回去见你,你不但不体谅,还要提出这种要求,似乎太过分了点!”
徐骋被噎的张开嘴,瞪着于丹冰冷的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刚才如火一般的欲望立刻消失,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愧疚。
“我,我不知道……”
徐骋嗫嚅着说。
看到徐骋还不算太嚣张,于丹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徐先生,尧为你设想,我希望你能体谅他一下,每以来就知道做,做,做,请问你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你就没注意到尧的脸色有多苍白,看起来有多疲惫……”
“好了于丹,别说了!”
季明尧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徐骋拉过季明尧,细细看去,果然看到爱人的眼下有着疲惫的暗影,他怎么刚才没有发现?
“你从来没跟我说你这么辛苦。”
平常看明尧在家中理事务又快又轻松,怎么在公司会这么忙?
“那还用说么?白痴!”
于丹双手抱胸,不屑的冷嗤。他以为钱很好赚?尤其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要想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不知要付出多少精力。
“喂!臭女人,你不要太过分!”
徐骋冲着于丹吼完,转向季明尧温柔的说:
“那我出去走走,下班一块儿吃饭好么?”
“好!”
季明尧点头:
“公司的休闲室里有很多健身设备,还有篮球,不过只能投投篮……你还没有去过,让于丹带你去看看吧!我们公司的餐厅的甜点也不错,你也可以去试试……于丹,麻烦你了。”
冷冷的盯了徐骋一眼,于丹看向季明尧:
“你别老因为他累着自己!好了,不打扰你了,财务部门的报表马上就会送来,我先带他下去,一会儿就回来。”
虽然于丹倨傲的表情让徐骋很火大,但是为了让季明尧放心,他还是在吻过季明尧后,安静的跟于丹走了出去。

吃醋记
徐骋现在才知道季明尧的公司有多大,统共二十八层的高楼,二十层都是他们的,徐骋挠着头发,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娶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婆。
他对钱一向没有什么概念,之前交给经济人理,现在交给季明尧管,至于究竟有多少,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反正不管买什么都刷卡,至今卡还没刷爆,他也只认为自己一般有钱而已,不过季明尧倒是说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是黄金单身汉――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钱那种。
那么季明尧显然比他还有钱。
不想了,反正有钱不是坏事,不过……如果他的钱够多,季明尧可不可以不工作?他很乐意养他的!那样只要他想……嘿嘿,就可以!真是太完美了!徐骋决定晚上就跟季明尧提这件事。
“徐先生……”
到时候明尧也不用这么辛苦,他也不用总是看于丹的脸色……
“徐先生……”
不用受气,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让樊桀那个家伙羡慕死……
“徐先生!”
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徐骋猛的回神,向旁边看去!没人,他低头!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正站在旁边,一脸灿烂的笑容。
“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只是叫了好几您都没听见,所以声音就大了点。”
少女吐了吐舌头,因为人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她做出这个动作,更显得又娇又俏。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徐骋为配合少女的身高,微微弯了下腰。
“我叫柳月,很高兴认识您!”
少女友好的伸出白皙娇小的手掌。
徐骋发现季明尧说的没错,他们公司的甜点确实味道不错,咖啡也是。
一会儿功夫,他的身边已经坐了一堆年轻漂亮的女性,燕瘦环肥,谁也不比谁逊色。这让徐骋有种错觉,好像全中国的美女,都被搜罗到这家公司来了。
“其实我们早就想认识您了,可是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还好小月胆子大,要不然又要错过这机会。”
“就是,许先生,我可是您的球迷呢!您一会儿帮我签个名……”
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徐骋有点飘飘然起来。这可都是季明尧公司的精英员工呢!哼!都是于丹那个女人不识货,总说自己配不上明尧,看看,这些女孩儿多喜欢他,还都是美女!
“徐先生,您真有福气,于姐可是公司里有名的美人呢!您是怎么捕获她的?”
徐骋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这是什么跟什么?但是想到在这家公司里,于丹恰恰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只好勉强笑着――装傻!
“哎呀!你忘了,徐先生跟总裁是好朋友嘛!肯定是经过总裁介绍认识的!”
“不过徐先生魅力真大,于姐以前一直喜欢的人都是总裁呢!”
听着女孩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徐骋渐渐不耐起来,怎么还没到下班时间?
“不过徐先生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
“什么忙?”

徐骋漫不经心的问,因为想给明尧的员工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也让于丹少一个讽刺他的话柄,徐骋还是耐着性子坐着,他决定喝完这杯咖啡,再去打一会儿球。做明星也挺讨厌的,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何况自己又是这么醒目。要不然,他真想出去走走。
回到这里的住吧――他又舍不得跟季明尧离得太远。
“就是,如果于姐的目标一直是总裁,那我们怎么会有机会。”
“不错,于姐总是把总裁跟的紧紧的,害的我都不敢跟总裁讲话,不过我今天送上去的小点心,于姐有说帮我交给总裁……”
“还有我送的……”
“我送的围巾……”
什,什么?徐骋愣住了,这些女孩儿是什么意思?
“对了,徐先生,您是总裁的好朋友,您知道总裁都喜欢什么?”
“是啊是啊!总裁他喜欢什么儿……”
“什么样的女人……”
“总裁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喜欢吃什么……”
“喜欢喝什么……”
直到徐骋一直来到于丹的办公室,耳边还响着那些数也数不清的问题。那帮女孩子竟然都想追他的明尧!不把她们一个个打成猪头徐骋自问已经很有涵养了,竟然让他透露季明尧的三围,喜欢穿什么品牌的内裤……这些女人!徐骋一阵恶寒。
虽然于丹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室的门外,是整个公司里唯一跟季明尧于一层的办公室,徐骋也从未进去过,这是第一。
办公室宽敞明亮,倒没什么特殊,唯一突出的,就是窗台上,地板上放满了朵,什么种类什么颜色的都有,包装都很精美,可是没有一种徐骋能叫出名字。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徐骋沉着脸问。
“徐先生……”
于丹从电脑前抬起头:
“你这是讽刺我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谁还会送给我?”
“那这些……”
“这些……”
于丹用右手划了一个圆圈,笑容甜美:
“都是尧的仰慕者送的。”
徐骋随手拿起一束,中的小卡片上果然写着季明尧的名字,他再拿起一束,还是!再一束,还是!
“你为什么这么吃惊?你以为尧是没人追的吗?我们公司里不少员工都是高薪也请不来的精英,你刚才见到的那些,只是有些相貌上的优势,真正出色的人,你还没见到呢!
就比如我,就是被尧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命。其实这家公司虽然不算小,但是也不够大,以我的能力,可以去比这更好的地方,拿到更高的薪水,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我知道不会再有第二个像尧那样好的上司。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还有一些人也跟我一样,放弃更有发展前途的职位,留在这里,守着尧,唉,死心眼的人还真不少呢!
你不用朝我瞪眼睛,我可一点也没有夸大事实。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公司俊男美女特别多!这都是老总裁的安排。公司里的低阶员工,只要长的漂亮,就可以进公司试用,三个月后,有能力的留,没能力的走,学历反而不那么重要。而且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哦!这些员工,如果在一年内没有什么做为,就会被调去分公司,然后再补上一批新面孔。本来只有女性员工使用这套方案,可是从半年前开始,也用同样的方法招收起男性员工了,徐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怎么能不明白?他笨是笨了点,却不是傻子!徐骋咬牙想。
“徐先生,那些跟你没仇,你就别摧残他们了。让那些女孩子知道你这样对待她们的,你一定会很惨的。那些女孩儿可不怎么好惹!不过你放心,尧不会对这些庸脂俗粉动心的,要不然,他早就结婚了,哪会等到现在?所以你就不要拿那些撒气了!”
哼!他哪里是撒气,徐骋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发泄不安。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季明尧!严格来说,自己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出生在贫困家庭,季明尧则出身高贵;他除了打篮球,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季明尧却正好相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其实于丹说的对,他就是一只咬着天鹅不放的癞蛤蟆,哪怕会伤到天鹅,伤到自己,也死不松口的癞蛤蟆!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令人讨厌,但是放不开手就是放不开手!说他卑鄙也好,说他自私也好,他只知道一件事:季明尧是他的,谁想从他这里夺走,除非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于助理,我现在可以见总裁么?”
桌上的传话机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声线华丽而带着磁性。
“瑞格先生,总裁正在等您。”
于丹回答。然后,她看了看徐骋,神秘的笑着说:
“一会儿介绍给你一个有趣的人。”
于丹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徐骋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吃醋记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瑞格先生,法国人,麻省理工学院的高才生……这位是徐骋,我的男朋友。”
“你好!”
瑞格的中文说的相当好。徐骋伸手握着这个只低自己半头的男人,即使同为男性,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古希腊式的鼻子,明亮有神的棕色眼睛,这个男人随随便便站着,便散发出一种贵族般的优雅,一向粗神经的徐骋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他想起于丹刚才意味不明的笑容和那些话语,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些映象。
“法国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而瑞格先生是我所见过的最浪漫的人,他只不过见了总裁一面,便为了总裁才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不是很感动人?”
于丹笑着看向徐骋:
“你既然跟总裁关系那么好,可以帮帮瑞格先生嘛!”
瑞格听到于丹竟然当着外人说出他的心事,忍不住一怔,但听到后面,便笑了起来:
“原来徐先生真是尧的好友,总听公司里其他人提起你,却直到现在才见面。可否赏脸让我晚上请你们吃饭?”
“当然顺便要带上总裁……”
于丹插话。
“那最好不过了!”
看着瑞格真诚的笑容,徐骋只觉得万分刺眼,他冷冷的撇开脸,说: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
他不想这么没风度,但是他实在忍不住。
于丹连忙上前,将徐骋推到自己身后,向瑞格解释道:
“我刚刚跟他闹了点矛盾,他的气还没消,所以……”
瑞格摇头,脸上的微笑依旧无懈可击:
“没关系……尧恐怕要等急了,我先进去,一会儿再聊!”

瑞格转身,带着大叠的文件走进总裁室。
徐骋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僵立着,定定的望着前方。
“我理想中尧的伴侣应该是能帮他分忧,跟他有共同话题,能疼他,爱护他,细心而又温柔的人。因为他应该得到这些!如果是女人,至少不应该比我差,如果是男人,至少应该像瑞格那样,可他偏偏只喜欢你!我真有些不服气,你有什么好?又粗鲁,又自私,不但帮不上忙,还总是给他找麻烦,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伤害他,可他就是对你死心塌地!
如果换成任何人,我可能都能说服自己放弃,可是却偏偏是你!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任何能说服我自己的优点,我不甘心!真的……无法甘心!”
于丹靠在皮椅上,捂着脸,疲惫的说:
“对尧好一点!求求你!别总让我看着心痛!徐骋!我求求你!”
瑞格再出来时,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
“于丹,尧似乎很喜欢那株龙舌兰!也不枉费我专门从法国把它带来……怎么了,于丹?”
“没什么?”
于丹摇摇头,接过瑞格递过来的纸巾,走到一边擦了擦鼻子。”
瑞格走到徐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女孩子可是要哄的,于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惹她伤心可是不行的!要好好对她!如果不用心的话,会被别人抢走哦!”
瑞格将剩下的纸巾放进徐骋的手中,便轻轻走出门去。并返身,将门带好。
窗台上的盆不是徐骋印象中的红色陶土盆,而是原木刻成,甚至盆中黑色松软的泥土,也是徐骋从未见过的。
朵很小,淡淡的蓝色,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徐骋一点也看不出这盆有什么与众不同之。
看着徐骋一直盯着那盆看,季明尧走了过来:
“这是法国纯种的龙舌兰,是一种很稀有的品种,非常难养,冷热都不行,只能放在温室里,不过这一盆好像是改良的品种,否则像办公室这种环境,很难养活。你知道么,这很娇嫩呢!即使大一些的声音也会伤到它,如果死了就太可惜了。还好种活了!”
徐骋没有答话。只是转身问:
“可以走了么?”
“当然可以!你一定饿了吧?这么晚才下班……喂,徐骋,等我把门锁好!”
被徐骋一路拉着来到停车场,季明尧只庆幸办公室外有直通停车场的电梯,又早过了下班时间,否则一定会被人看见。
不过……季明尧看着徐骋僵硬的侧脸,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徐骋,你没事吧?”
季明尧担忧的问。
没有得到回答。季明尧更担心了。徐骋虽然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也从未这么沉默过,不会是于丹又说了什么!季明尧无奈的皱紧眉头!他是不是该跟于丹好好谈谈,但是,如果于丹决心做某件事情,恐怕怎么谈都不会有用。那个女人个性可不是一般的强。如何化解徐骋和于丹之间的“相看两相厌”,一直是最让季明尧头痛的问题。两个人都是骡子脾气,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被粗鲁的推进车里,门刚一拉好,便是铺天盖地的吻,让季明尧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似乎发泄怒气一般,这个吻激烈而又强硬,不容他一丝闪躲。
终于,徐骋还是在季明尧窒息前放开了他。季明尧急促的喘息着,嘴唇又肿又痛。他舔了舔,鲜明的刺痛感让他挑起眉,似乎已经被徐骋咬破了。
“我只认识玫瑰,蒲公英,菊。”
埋在自己颈边的徐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季明尧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什么兰,我见都没见过。”

“这很正常,那种本身就少见。”
徐骋明显有些自怜自艾的语气,让季明尧不觉伸手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不安。
“我不知道你喜欢。”
“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而已。”
“我从来没有送过你……”
“那并不重要。”
“也没有送过你任何东西……”
“徐骋……”
季明尧忍不住叹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想要你送什么给我,你的钱都在我这里,我要什么,不会自己买么?”
“可是那个法国男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带盆给你……”
徐骋直起身子,指控的瞪着季明尧:“……可是我却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季明尧大概明白出现什么问题了,他揉了揉抽痛的额头,无奈的说:
“徐骋,你跟本不用吃醋,我说过很多回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我都不会喜欢!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生气了!”徐骋小心翼翼的将季明尧抱进怀中:“我也知道我这样很无聊,可是我忍不住嘛!我怕你被别人抢去,那个男人那么优秀。”
“再优秀也是他的事,跟我们无关……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如果你能喂饱我,晚上我就是你的!”
虽然说这种挑逗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季明尧却知道,这是转移徐骋注意力最佳的方法。
果然,徐骋的双眸一亮:
“真的?那我们快走,去超市买点材料,我晚上炖汤给你喝!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一口吃掉!”
“我好害怕!”
“怕了吧?怕也没用,你就洗干净等着我吃吧!”
眉开眼笑的说完,徐骋发动起车子,准备倒车,突然,他的眼神一凝,神情也凶恶起来。
季明尧朝后看去,远远的那边,瑞格正向这个方向走来。
车子熄了火,徐骋回身在椅子上坐正。
“怎么不走了?”
季明尧问。
“我怕他会跟你打招呼。”徐骋伸手轻轻抚摸着季明尧红肿的唇,唇边还有一小小的鲜红,是他刚才不小心咬破的:
“你的唇还肿着,我怕被他看出什么!”他一边解释,一边将季明尧抱在腿上,细细吻着那个小小的伤口:
“等他走了我们再走。”
车子装的是单面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季明尧靠在徐骋的胸前,思的看着瑞格慢慢的走近。瑞格看到他的车子,停了一下,然后走到车旁,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季明尧清楚的感到徐骋的手臂顷刻间变得僵硬起来。
于是,季明尧伸手按下了车窗玻璃。
车里车外的人同时一惊,徐骋对视上瑞格震惊的眼神,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臂该往哪儿搁。
季明尧倒显得非常镇定:
“瑞格,你今天也加班么?”
“因为有些文件明天急着要所以……”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坐在别的男人怀里,瑞格的眼神有些呆滞,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
“徐先生也在啊?怎么没见于助理?”
“于丹下班了!”季明尧微笑:“我看到你刚才在车外看了半天……你有什么事么?”
“没有!我只想多感受一下你的气息,如此而已!”
真会,真会说话!徐骋目瞪口呆中。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种情形。”
“没关系,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徐骋先生不用陪于助理么?”
“瑞格,你看不出来么?骋他只需要陪我就可以了。”
徐骋发誓他看到瑞格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忧伤,虽然只有一瞬。
“尧,你这样说是想将我打进地狱吗?”
“我很抱歉,瑞格,我只是想让我的情人安心,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因为你太优秀,他怕我被你抢走,所以我必须利用这个机会跟你说清楚,如果伤到你,真的很抱歉!”
徐骋这下连头也抬不起来了,这个家伙怎么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徐先生太过谦了,我用了一年时间都无法赢得尧的心,只是这一点我就比不上你,你是个幸运儿! 我羡慕你,但是,尧,我不会放弃!爱一个人并不是必须要得到回报!就这样,好好享受你们美丽的夜晚吧!祝你们幸福!”
瑞格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尽管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徐骋已经被这个人的风度折服了。如果换成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他就算再优秀,你喜欢的人也是我吧!”
徐骋抱着季明尧,神采飞扬的说。因为他知道,生性内敛的季明尧能做到这一步,真的非常不容易。甚至被别人看到自己抱着他,都会害羞到脸红,刚刚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那样一番话,徐骋觉得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就算我再笨再傻再不优秀,你也喜欢的是我!”
“你不笨,更不傻!只是单纯了一些,我喜欢这种单纯,徐骋,你不比任何人差,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
原本以为分离许久的徐骋必定要拖着自己做足一晚,哪知徐骋竟然只抱着他纯睡觉。
“你不想做么?”
季明尧不解的问。明明他的腿间早已坚硬如铁。
“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呢!我抱着你就行了!等回到美国,我再收回今天你欠我的,要加倍还哦!”
“可是你这样不难受么?”
“睡着就好了,乖,快睡!”
“其实我可以……”

“你给我闭嘴!”野兽再伪装失败:“我已经忍的很辛苦了,你还不停的问啊问啊!快睡觉!我可不想把你累着。”
“那我可以用手或者用嘴……”
“你想像上一那样,搓的我皮都快掉了也泄不出来?还是像上上那样,呛到窒息让我送你去医院……季明尧!你他妈的赶快给我睡觉!再敢说一个字,只要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嘴巴塞住!快睡觉!”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让季明尧不敢再吱声,立刻闭上双眼,因为实在太累,他很快便睡着了。
这天晚上,徐骋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明明知道如果不抱着怀中这具温暖的身体,他会好受一点,或者冲个冷水澡什么的……可是,他始终没有移动分毫。一是舍不得放手,二是季明尧睡觉极浅,自己只要一动,恐怕他就会醒来,而自己只想让他好好休息。
这一晚,徐骋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季明尧整整一晚。他发现,自己可以就这么看着这张脸,一直一直的看着,也不会厌倦,永远也不会厌倦!
(完)
水儿宝宝搬
环之风波
“明尧,下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
徐骋眨巴着眼睛,腻在季明尧身边,就差摇尾巴了。
季明尧将视线从电脑上收回,看着自己爱人摇头晃脑的可爱模样,宠溺的微笑:
“我记得!你要怎么过?还是我们出去玩?”
“不用不用!其实我都想好了,你只要点头就可以!”
“是吗?”
虽然明知自己这个想象力不怎么发达的爱人肯定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季明尧还是摆出极有兴趣的样子。
“是的是的!你只要答应就可以,只要点点你的头,就万事OK!”
季明尧看着徐骋发亮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那家伙身后有一条大尾巴在摇晃。
“那你说吧!”
“你先答应嘛!你答应了我才说!”
徐骋把头在季明尧怀里噌啊噌啊!
季明尧眼疾手快的抓回差点被徐骋噌到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乖乖去看会儿电视,让我先把这份文件打完,公司急着要呢!”
徐骋这破天荒的没有提出任何关于“电脑比我重要”的抗议,欢天喜地的窝到一边看电视去,还季明尧了一个清静的世界。
打了几行字,季明尧才想起,他还没问清楚徐骋到底想要什么。正想问个明白,便听见徐骋那边传来诡异的咯咯笑声,季明尧瞥了眼电视,明明是很严肃的拳击比赛,那么,徐骋显然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的请求,才笑成这样。季明尧莞迩,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算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反正他早已将工作排开,徐骋生日以及随后的几天,他有大把的时间应付他。
主意已定,季明尧便不再多想,专心的回到工作上。对那边仍不断传来的诡异笑声听而不闻。
无力挣扎的双手被捆缚在床头,平常支撑头部的软枕以及丝绸靠垫此时全被垫在季明尧的腰下,这使得他的臀部高高浮起,更加方便了徐骋的掠夺。
双腿被大大的撑开,连合拢的力气也没有,男人最初偶尔还会分出两手,压制一下他微弱的抗议,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双腿之间那个原本闭合的穴口,一又一被巨大的肉刃撑到极限,失速的节奏让季明尧有种身体立刻就会被整个撕碎的恐怖感,无法掌控更无法逃离,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连意识都已溃散,如果,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就此死去!
“不……不行了……停……下……”

嘶哑的声音微弱的有如叹息,充满了祈求。分不清痛苦还是愉悦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没入被揉弄的凌乱不堪的床单,黑发濡湿,沾在嫣红的颊侧,如妖异的黑色火焰。
季明尧不知道自己这副悲泣痛楚的模样映在徐骋眼中,根本就是无比妖艳的诱人魔物,唯一的作用就是――使男人的情欲燃烧的更加炽烈。
“宝贝儿……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你是最棒的……最好的……”
胡乱的吻着身下人印满淤痕的肌肤,徐骋更加猛烈的晃动着自己的腰身。
“啊……”
季明尧微张着唇,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大睁着空茫的双目,任这种游离于天堂与地狱间的失控感觉将自己完全包围。
神智清醒时,季明尧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让他好一阵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所的方位。整个下半身都充斥着一种几近麻痹的酸楚感,只有后方那个被无数穿透的地方是火灼般的痛。
虽然不知道跟徐骋做过多少,之后这种难受的感觉却始终都会出现,这可能就是所谓禁忌快感的代价吧?
灼热的唇依然在他的胸前吮咬,已经红肿的乳头被徐骋又吸又舔,顺着背脊像下扩散的酥麻感,让季明尧不由的苦笑。明明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竟然还会对徐骋的挑逗起反应,季明尧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徐骋……”
他清了清嗓子,用嘶哑的声音勉力说着:
“都做了三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明天再做好不好?”
就算今天是他的生日,也用不着像有今天没明天的做吧?何况他要三天后才离开。
徐骋依旧不声不响的继续进攻。
季明尧再叹,这只野兽!
“那你把我的手先解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推你了!”
做到受不了时,季明尧就会出于直觉的反抗,所以常常被徐骋以“嫌碍事”的理由绑起来。
这回徐骋倒是抬起头,亮闪闪的眼睛,兴奋的表情,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季明尧有点恨这个家伙用之不竭的可怕精力。
“如果你再做我真的会死的!”
季明尧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别这么说嘛?刚才不知道是谁缠着我说‘再一点’、‘不要停’的!”
徐骋学者季明尧的声音,挤眉弄眼。
季明尧扭过脸,懒的理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明尧,尧,小尧尧,亲爱的,不要不理我嘛!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看到季明尧不理他,徐骋急忙凑过去――撒娇!
“好了好了!”最受不了徐骋撒娇,季明尧又好气又好笑的阻止那个弄了他一脸口水的大家伙:
“生日你最大行了吧?”
徐骋高兴的点头,看着季明尧水润的明眸,说:
“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
“你不是说不要!”

“谁说不要?明明说好的,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算生日礼物!”
徐骋不满的抗议:
“你不会忘了吧!”
他横眉竖目的瞪着季明尧,准备他一点头就扑上去咬死他。
“没有忘,我当然记得!”
季明尧赶忙说。他哪敢忘,这个家伙发起脾气,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你说什么事吧!”
黑脸门神立刻变成笑脸弥勒,连见惯了于丹变脸绝技的季明尧也不禁为之惊叹。
徐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盒子,现宝似的打开:
“漂不漂亮?”
季明尧仔细看去,徐骋手中拿着一只环状物体,因为他的手指太过粗大,那只环在他的指间显得分外小巧。季明尧看的出那是铂金制成,约火柴棍粗细,每间隔一些距离,环身便被一圈细碎的红宝石镶嵌,手工非常精美,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季明尧可自然看得出,这只小小的铂金环绝对价值不菲。
只是――这是做什么的?戒指么?徐骋绝对戴不上,难道是给他的?明明今天是徐骋的生日。季明尧有些摸不着头脑。
“漂不漂亮?”
见季明尧不说话,徐骋追问。
“漂亮!”
这是实话,这么精致绝伦的工艺品,任何人都不会错看:
“你的眼光不错!”
事实上徐骋从来没有眼光这么好过,即使他们的婚戒,也只是简单大方的铂金指环。
得到夸奖,徐骋的下巴几乎要翘到天板。
“这么个小东西要三十多万呢!比我的房子都贵……”
拜托!你的房子是按揭的好不好?首付的钱俱乐部还出了一半。季明尧简直被徐骋的金钱观念彻底打败了。不过,徐骋一向节俭,怎么会这么多钱买他向来认为没什么价值的装饰品?不是季明尧小看徐骋,连结婚戒指都是几百美元搞定,三十万美元买这个……等等!太过诡异的事实,让季明尧提高了警惕。
“……不过我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跟你很配,所以就买下来了!”
果然是买给他的,季明尧盯着那个到现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铂金环,头皮开始发麻。
“那个老板说,现在这个很流行哦!很多人都会给自己的情人买一个,只要那个人戴上,就标示着那个人属于你,看,这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本来想刻中文,但他们说太难了,就只好刻上拼音,你看……徐……骋……”
徐骋指着环上的纹凑到爱人眼前。
环之风波
哪知他的爱人根本不看那个他跑了许多店才买到的宝贝,反而双目喷火的看着他。他咽了一口唾液,为难的说:
“你不要勾引我好不好?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做,你明知道我一看到你这种表情就忍不住……”
季明尧拼命的咬牙,脑子里想好的话被徐骋这么一说,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干脆转过脸: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把那个东西挂在我的耳朵上的。”

男人耳朵上挂一只耳环,不就是告诉全部人他是同性恋!这家伙有没有脑子?
“啊?明尧,你误会了,这不是耳环!”
徐骋一脸无辜的说。
不是耳环?
季明尧困惑的看着徐骋很专业的拿出一把镊子,拿出一只玻璃瓶,瓶中明晃晃的银针闪烁着阴冷的银芒,徐骋打开瓶盖,将铂金环扔了进去。季明尧清楚的嗅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他们说不是很痛,不用打麻药,忍一忍就过去了。”
徐骋看着一脸抗拒的季明尧柔声解释。
明明是用来扎耳孔的器具,竟然还骗他?季明尧顾不得腰间的酸痛,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不许你把那个玩意儿戴在我耳朵上,会被看见。”
徐骋伸手将季明尧压住,并紧了紧被季明尧弄松的绳结。
“我都说不是耳环了!而且绝对不会被别人看见!……反正我不管,你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给我做到!你属于我!你是我的!戴上它,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徐骋以为他在说故事么?这个环有控制大脑的能力?自己戴上就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简直是发神经!
“你敢把那个鬼东西给我带上,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季明尧冷冷的说。
徐骋怔了怔,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季明尧吁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可是当时我不知道你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一点也不无聊!只要你戴着它,我就能确定你是我的,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会让任何人碰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本来就不会喜欢上别人!好了,徐骋,别闹了,换别的事情好不好?别的事我都答应你!”
“我只要你戴这个!”
“不行!”
季明尧转过脸,狠心不看徐骋可怜兮兮的表情。虽然他现在依然弄不清徐骋想干什么,但是,看眼前这副架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个东西再美再精致,他也不觉得将它戴在自己身上是个好主意。好像见过有人在肚脐上戴环,不过都是女人好不好!
半天没见徐骋吱声,季明尧回头,正好看到徐骋拿起那根明晃晃的银针,向他看来。
“你要干什么?”
“有些痛,宝贝忍一下,就算是为了我。”
身体被重重的压着连动都动不了,季明尧眼睁睁的看着徐骋离他越来越近。
“徐骋,你不要乱来……啊――”
一声嘶哑的惨叫声,划破了静寂的夜空。
这天于丹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于丹?我是徐骋。明尧有没有去公司?”
因为脑子里还满是各种各样的数据,所以于丹直觉的回答:
“没有!”
正想说第二句话,电话便已挂断。
这家伙搞什么鬼?于丹皱了皱眉,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她的工作中去。
两个小时后,电话再一响起。依然是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依然在她回答‘没有’时,迅速挂断。
徐骋这是怎么了?于丹思的看着电话。他跟尧吵架了?应该不会吧?尧那么宠他?
但是,接下来的电话,徐骋的话多了一句:
“你没有骗我吧?”
“我没有那么无聊!怎么?尧难道失踪了?”
于丹其实只是随口问问,哪知徐骋却说:
“今天一早起来我就没见他,什么东西也没少,只是他的电脑不见了。”
好像不是失踪的样子,倒像离家出走。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尧生气了?”
于丹有些好奇。哪知对方竟然又挂她电话。于丹气得柳眉倒竖,那个粗鲁的笨蛋简直气死她了!不过于丹知道,就算尧真的生徐骋的气也不会生太久,他哪里舍得让徐骋着急?至于季明尧的去向,于丹一点也不担心。季明尧会照顾好自己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电话再响起。
于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她该下班了。
“于丹,你还没有看到明尧么?”
徐骋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焦灼。
“没有――”
于丹一边答着一边收拾东西。
“我都一天没见到他了!我去报警,可是警察说要失踪8小时才能立案……”
于丹差点将话筒掉在桌上,她七手八脚的捡起,好笑的说:
“徐先生,你也太夸张了!尧不过就是离家出走而已,你报警是想给他找麻烦么?”
“明尧不会离家出走!”
那边气愤的怒吼。
真是个固执的笨蛋!于丹下结论。
“那你说他去哪儿了?”
“明尧他……我觉得明尧他可能被人绑架了!”
“哈哈……徐先生你真幽默。让我来告诉你,首先,美国没有人知道尧的身份,所以没有绑架动机;其,中国的绑匪不会有那个能力跑到美国作案;第三,尧不像某些只会闯祸的笨蛋,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只这三条就足够驳回你的假设……好了,我要下班了,再见!”

这于丹先挂上了电话,她挎上背包,唇边浮现出得出恶气的满足笑容。
但是没过多久,于丹笑不出来了。
徐骋竟然用她的手机继续骚扰她!手机关机,他就打她家里的电话。
“徐先生,我保证这是你今天晚上最后一骚扰我!我立刻就把电话线拔掉。”
“可是于丹,你真的没有见到明尧?”
“徐先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如果我这个时候见到尧的话,恐怕你会杀了我吧?好了,到此为止,我要挂电话了!”
“于丹,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如果你有明尧的消息,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听到总是既嚣张又恶劣的粗鲁家伙竟然用到这种近乎哀求的口气,于丹真的有些惊讶,看来这尧真的整到这家伙了。
“好的,如果我见到他会告诉你。”
“谢谢。”
那边很有礼貌的说完,挂了电话。
于丹看着那部电话,许久才闭上眼睛。一夜好眠,电话再没有响起。于丹想,尧应该有消息了吧?失踪一日一夜,足以急死那个家伙。
哪知刚刚开完早晨的例会,电话便又响起来。
“今天尧还是没来公司,我也没有他任何消息,至少现在没有!如果有我会告诉你!”
于丹一拿起电话,便一气说完。
那边沉默片刻,才说:
“那……谢谢你。”
“不谢!”
于丹挂了电话。她侧着头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谁啊?”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总裁您好,我是于丹,我想问一下,总裁在不在您那儿?”
“哦!原来是丹丹啊?他在,我让佣人去叫……公司有事么?”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确认一些资料。”
“原来是这样……他来了,我让他接电话。”
“于丹?”
“尧,原来你真在这里啊?”
“不要告诉他!”
那边淡淡的说。
“我才不会呢!我巴不得看到他倒霉的样子,我只是想问问你,明天的行程照旧么?”

“当然!”
“那……好吧,没别的事了,再见。”
于丹挂上电话。看来这尧真的很生气呢!那个笨蛋到底做了什么,把尧气成这样?好像――挺可怜的。
环之风波
接下来当然是电话不断。
临下班时,于丹说:
“下班后不许再打电话,你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
“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问?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哪里都找不见他……所有的酒店,餐厅,咖啡馆,超市,以前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了,还有飞机场……都问不到他……于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理我,电话也打不通……我该怎么办?……”
他,他不会要哭了吧?想到那个总是一脸凶像,魁梧的像只史前巨兽的男人,现在可能露出的表情,于丹一阵恶寒。
那边继续说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理我……我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于丹,你说我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他了……”
真的……哭了!?于丹有些失措:
“尧不会不理你的!你现在先去吃饭,然后洗个澡,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于丹还是忍不住说出这种近乎安慰的话。我在干什么?不是该幸灾乐祸的么?
“真的?”
“真的!”
虽然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安慰这个家伙,不过于丹还是继续下去。
“可是……我一点也不困,也不饿,我只想见他……”
好像有点像哭着喊妈妈的小孩子,于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那个母性的角落被触动了,脑筋一热,于丹在自己还没有后悔之前,迅速的说着:
“后天在上海有个很重要的商业洽谈会,本来跟尧约定的是明天下午五点在XX酒店碰头,我虽然不确定尧会不会去,但没有收到改期的通知,所以……”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翻箱倒柜一般。
“谢谢你!于丹,太谢谢你了……护照原来在这里……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定机票,谢谢了!”
那边又挂了电话。于丹瞪着手中的听筒,有些懊恼的皱起眉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味道不错!”
于丹一边说着,一边率先将选好的菜肴放进口中。
对面的季明尧点了点头,问:
“这里红酒种类也很齐,我们要一瓶?”
“你请客我就要。”
就在季明尧招来服务生点酒的时候,餐厅的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于丹抬眼望去,差点没笑出声。
徐骋穿着皱皱的运动服,背着皱皱的背包,头发凌乱的站在那里,想必他的打扮太过不整齐,酒店的保安员正在试图将这个野蛮的大个子“请”出去。

季明尧也看见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于丹。
于丹耸耸肩,一脸若无其事。
“等你休息好了,把材料拿到我房间里。”
淡淡的交代完,季明尧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于丹支着下颌,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看好戏。
季明尧的容貌已经让他成为这个餐厅的焦点,那个笨蛋还敢在那边形象全无的大叫他的名字,季明尧就算是不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理他,何况现在?真不知该说那个笨蛋什么好?
果然,季明尧刚走到门口,徐骋便跑了过去。抓住他的几个保安被他狼狈的拖了好大一段距离,其滑稽程度,几乎让餐厅每个人都忍竣不已。季明尧表情冷漠的不知说了什么话,于丹猜想可能是“我不认识他”之类的话,所以徐骋才会一脸饱受打击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又向季明尧的背影追了过去,但是,这一,保安也学了乖,十几个人一起上,将那个大块头死死的抓住。
如果她再不出马那个傻瓜一定会被丢出酒店的。于丹擦了擦嘴,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于丹对着大堂经理嫣然一笑。
大堂经理先是一怔,继而红了脸:
“原来是于小姐的朋友,实在对不起,他一进来就要抢我们的入住登记,然后又像疯了一样冲到这里,我还以为……”
他尴尬的笑了笑。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于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叠钱塞进经理手中:
“我这个朋友有些怪僻,请你多包涵了。”
“哪里哪里……快放开于小姐的朋友。”
于丹这才看向徐骋。
胡子拉茬,一脸狼狈,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加上皱巴巴脏兮兮的衣物,好像还有股酸味……于丹捏着鼻子将他拉到一边。
“你的样子如果被哪个记者拍到,可是个大新闻!”
“我太着急了……不是故意的。”
看到徐骋这么干脆的承认错误,于丹反而说不下去了。
“我建议你先开个房间,收拾干净再去找尧,你知道,他最见不得脏乱……对了,他在12号房。”
看到徐骋受教离开,于丹才返回桌边继续用餐。
吃完饭,到顶楼欣赏了一会儿夜景,回到房间里,洗个澡,于丹才拨通内线电话。
“我现在过去方便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过来吧。”
听起来,好像不像和好的样子。
果然,在季明尧的房门外,于丹看到了徐骋。他很不雅观的蹲在地上,正在抽烟。
“尧不喜欢你抽太多烟。”

于丹说。
“我好久没抽了。”
徐骋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站起身,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扔进垃圾桶里。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尧这么生气?”
于丹真的好奇死了。尧虽然看起来冷漠,其实对他关心的人心很软的,尤其是徐骋。之前徐骋将他伤成那样,还不是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所以这气这么久,着实要跌破于丹的眼镜――如果她有的话。
“不会出去偷腥被尧抓住了吧?”
“除了尧,我谁都不要。”
“那是为什么?”
“……”
“好吧!你不说算了!我要跟尧研究一下明天要用的资料,可能得去二,三个小时,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什么?”
“不用,我在这里等他。”
看到徐骋又蹲了下来,于丹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径自转身敲门。
门打开,季明尧将于丹让进,一眼也没有看向正一脸渴望看着他的徐骋。
“我们开始吧。”
“急什么?我刚才叫了些吃的,马上就会送过来。我是不会允许你饿着肚子工作的。”
尧刚刚什么都没吃,于丹可不想他因为那个笨蛋弄坏身体。
知道拗不过于丹,季明尧只好点了点头。
“刚刚你不在,我都没敢独享这瓶红酒,喝一杯吧。”
于丹将鲜红的酒液注入酒杯。
“好。”
季明尧从浴室取出毛巾继续擦着沐浴后还在滴水的湿发。
“徐骋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你知道你这一失踪,他有多惨么?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跟疯子似的到找你,可能连饭也没吃一口,还把自己弄的像个流浪汉一样……你竟然舍得这么折磨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于丹将酒递到季明尧手中,明媚的大眼好奇的瞅着季明尧。
“你太多事了。”
季明尧扭过头,将毛巾扔到床上。
“说嘛说嘛!我好奇死了!不管,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个笨蛋哪来这么大本事?”
于丹放下酒,拉着季明尧浴袍的袖子,撒起娇来。
“于丹……酒要洒了。”
季明尧无奈的皱眉。其实对于丹,除了有些淡淡的愧疚,更多的便是将她当作妹妹一样放在心里。所以,他有时候对于丹的任性行为挺无可奈何的,但是这一,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于丹如愿。
“不行!快说!不然我要挠你了!”

季明尧怕痒这个秘密,于丹也是偶然才发现的,而且她相信,除了她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季明尧有些慌:
“于丹,你再闹我真的要生气了。”
“那你生吧!徐骋怕你,我可不怕,反正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快说!”
“于丹――”
“不说是吧?看我的五指神爪!”
被徐骋催命电话折腾了两天,自己竟然还违背意愿的帮了那个家伙,于丹正呕着呢!不找回点东西,怎么对的起自己?于是,她很不客气的扑上前,双手向季明尧的腋窝钻去。
两人拉扯间,倒在床上,于丹清楚的看到季明尧的浴袍下闪过一抹红光,直到将季明尧挠的全身虚软,于丹才伸手拉开那片衣襟。
于丹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男人的身体,她摸过见过的已经不少,她记得男人的乳头是小小的,淡色的,可是季明尧的却不是,左侧的还好一点,右侧的却如女人般大小,缀在雪白的胸膛上,显得越发红艳,而乳头的根部,竟然――穿着一个乳环!
于丹檀口微张,一脸错愕,半响,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季明尧将她一把推开,拉好衣襟,背对着于丹,一声不吭。
“尧,你别生气……哈哈哈……我不是笑你……哈哈哈……真的不是笑你……我是笑那个家伙……哈哈哈……还真是很变态……哈哈哈……居然在你身上弄出这么个鬼东西……哈哈哈……实在太可爱了……”
于丹一边拍着季明尧的肩头,一边毫无淑女气质的大笑。
“我真没想到……哈哈哈……他还满有创意的……哈哈哈……笑死我……哈哈哈……肚子好痛……快……尧……哈哈哈……我停不下来了……哈哈哈……”
季明尧忍不住重重的在于丹头上敲了一下:
“你笑的太夸张了!”
“哎哟……笑死我了……你打得我好痛……哈哈哈……肚子也痛……”
靠在季明尧身上,于丹捂着肚子,可怕的笑声好不容易慢慢弱了下来。
“喂!让我仔细看看。我只在A片上见过,从来没有看到哪个真人身上有呢!哎呀!你别挡我,小心我再挠你喔!”
被于丹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季明尧只能无可奈何的随她去。
“是他给你戴上去的吧?那个占有欲超强的家伙应该不会让别人碰你……我可以碰碰么?”
口中问着,于丹已经伸出纤纤玉指,轻触那个看起来精致华美的乳环。
季明尧全身一颤,抓住于丹不安分的手,哑声说:
“痛!”
于丹抬头看了看季明尧稍显嫣红的颊,暧昧的笑着:
“只是痛么?我听说这个地方挂上环,会变得很敏感呢!你可能是刚戴上,还不适应……那个笨蛋倒挺会享受的。”
于丹充满羡慕的语气,让季明尧额头跳出一根,两根青筋……
“于丹,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这种道具可是能增加情趣的,我原本还想扎个脐环,后来怕痛,就没敢扎……”
“于丹!”

这些女人在想什么啊?身上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扎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于丹一脸企盼的问,好像他只要说不痛她马上也去弄一个。
“当然!”
怎么可能不痛?那么敏感的地方。
“那就算了……”很遗憾的口气。
季明尧的额头又多了一条青筋。
“不过真是很漂亮呢!雪白如绸缎般的肌肤,配上珊瑚珠一般的乳头,乳环在晃动时发出红色白色、璀璨夺目的光芒……”
“于丹,你在写色情小说么?”
季明尧的话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于丹诧异的抬头看他:
“尧,你还挺有幽默感的嘛!”
“于丹!”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的名字。虽然我一直很怀疑那个家伙的眼光,不过这一我绝对要表扬他!你真是个很适合戴乳环的男人!”
于丹笑眯眯的摆手:
“可不可以让我照张照片留念?”
知道于丹发疯的时候,你越说她就越来劲儿,季明尧不再出声。
“真生气了?小心眼!”
季明尧正想反驳。门被敲响了。
环之风波
于丹连忙跑上前,打开门,接过服务生手里的托盘。徐骋巴巴的凑上来,探头向室内看去。
“我可不敢放你进去……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要的多!”
从这里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徐骋失望的摇了摇头。
虽然于丹很想赞扬一下徐骋难得的好眼光,最后考虑到徐骋的脾气,还是没说。绝对不是因为怕他伤害到她!有季明尧在,徐骋能怎么样?最终的结局绝对是季明尧更气徐骋。
看着徐骋又缩回角落的可怜像,于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跟徐骋生气?”
于丹看着季明尧姿态优雅的进餐,突然问。
季明尧没有回答,于丹当他默认了。
“你太夸张了!芝麻大点事,不用这么难为那个笨蛋吧?”
季明尧继续吃饭。

于丹也不在乎。她向后舒服的躺在床上。
“那个环上的纹,应该是那个家伙的名字吧?那么精致的东西,肯定了他不少钱,不少心思……就像古代在奴隶身上刻下烙印,徐骋一定是想确定你的归属权呢!
总是被别人说他配不上你,时间长了,他也会自卑吧?以为只要你不卸下这个环,你就永远是他的,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心不安定,就用这个方式让它安定下来,哪怕是欺骗自己的方法。
即使知道你是那么爱他,他却还会不安,还会不自信,那个笨蛋真的很爱你呢!甚至爱到不知如何是好……真羡慕,我也想有这样的爱情!如果我的爱人,想要在我身上留下他的印记,我可是求之不得的!如果没有强烈的感情,哪里会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原谅那个傻瓜吧!他可是爱你爱得要死!”
季明尧始终没有回答。
“好了,我吃完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小心眼的家伙。于丹一边咕哝着,一边打开了文件。
眼前的门再被打开,徐骋急忙站起身,可是门口出现的窈窕身影,让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怎么一见到本小姐就哭丧着脸?真是没礼貌!”
“对不起。”
徐骋喃喃着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腿间。
“喂!你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于丹抬脚踢了踢那个大家伙。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等待。
明尧那么爱他,会原谅他的。
“以前不是挺霸道的么?怎么现在弄得跟可怜虫一样?你不是最会缠人吗?继续发动你的缠功,缠到尧消气不就行了?”
于丹很顺畅的再踢了几脚。真舒服!
话是如此,可是那些时候明尧的表情没有这么冷漠,连眼神都是冰冷的,他连直视明尧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让明尧更生气,明尧会不会就不爱他了?
“行了行了!这么大的块头,装出一副可怜像,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给你这个,好好利用哦!”
于丹朝徐骋塞了一样东西,便转身离去。
徐骋摊开手掌,掌心里静静的平躺着一张房卡。
徐骋蹑手蹑脚的走进房中。厚厚的地毯让他行走间悄无声息,反而是他的呼吸声清晰的吓人。房中只开着小灯,阴暗的光线中,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其实徐骋是专门等到这个时间进来的。他只想看看季明尧,不吵醒他,应该不会让季明尧更气自己。
才三天没有好好看过季明尧,徐骋却觉得仿佛过来一个世纪。精致的线条,清秀的眉目,美丽的让他移不开视线。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但是伸到那人脸孔前方手,最终还是怯怯的收了回来。他醒了,一定又会用冷冷的眼神看他了,徐骋低低的叹了口气,至少他睡着时,自己还能幻想两个人之间没有这场分离。
“你什么时候才会不气啊?”
徐骋小小声的哀叹。
“你把这个环取下来我就原谅你。”
徐骋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床上原本熟睡的人,竟然睁开了双眼,又用那种让他不安的冰冷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徐骋一个虎扑扑了上去,紧紧将季明尧抱在怀里。好怀念的感觉啊!
“你给我放手!”

季明尧又踢又打挣扎了半天,那个家伙就是不放手,最后,他也只能气喘吁吁的停下。
“不要不理我……我这两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满脑子都是你,练球被队友骂,开车还撞到别人……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你不要不理我……”
“你开车撞人?”
季明尧心中一阵惊跳。
“好像是,反正俱乐部派人理了,我也弄不清楚,我只想找到你……”
吸了一口气,季明尧沉声说:
“我理你……”
徐骋一喜,可是下半句话,又让他垮下脸。
“……你先把环取下来。”
“不取!不取!不取!就是不取!绝对不取!坚决不取!”
“那你去死吧!”
低吼一声,季明尧转身闭上眼睛,再也懒得理他。
虽然没有被推开,季明尧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已经让徐骋的眼圈开始发红,他紧了紧双臂,恨不得将怀中的爱人嵌进自己身体里。
“不取你就是我的,取了你可能就不是我的了。”
徐骋说。
这是什么逻辑?季明尧忍不住开口:
“我已经说过很多了,我不会爱上别人,你怎么就是不相信?”
徐骋重复:
“反正不取你就是我的,取了你可能就不是我的了。”
季明尧觉得自己彻底被他打败了。
怀中的身体好像没有起初那么僵硬,徐骋再紧了紧双臂。
“我喘不过气。”
季明尧低叹。徐骋想把他勒死么?
好像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冷。徐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爱人的表情。他是不是就要不气他了?
“呃,那个,很痛吧?”
季明尧冷哼:
“你自己试试!”
他这绝对是气话,哪知那个傻瓜竟然拼命的点起头来:
“我试过了,真很痛,痛的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徐骋坐起身,献宝似的把衣服向上一撩。

“我这只环没有你那个好,不过上边也有你的名字哦!我也是你的!”
的确只是个普通的铂金环,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季明尧铁青着脸坐起身,在徐骋企盼的眼神中,拿起枕边的杂志就向徐骋头上敲去。
“为什么打我?”
虽然很痛,但是徐骋却不敢反抗,连伸手抱头的保护性行为都不敢有。老婆好凶啊!吓死他了!
连敲了十几下,见徐骋躲都不敢躲,还坐的直挺挺的任他打,季明尧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轻,终于,他放弃的扔开杂志,危险的半眯起双眼。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徐骋无辜摇头。
季明尧点点头,他就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篮球运动员!你知不知道你穿的运动衣是什么样子的?无袖背心!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坏毛病?一出汗就乱揪衣服!你知不知道你比赛的录像全世界人都在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么?”
好像――还不太明白!虽然老婆表情超级凶,徐骋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季明尧吸一口气,嘶吼出声:
“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挂着这个玩意儿,都知道你是个变态么?”
“老婆,痛,别拉,痛!”
胸口的金属环被修长的手指勾起,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让徐骋痛呼起来。
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徐骋痛楚的表情,季明尧冷冷的命令:
“把它给我立刻摘下来。”
“不摘!这样我们才能凑成一对。”
也能让季明尧乖乖挂着他精挑细选的乳环。
瞪着徐骋良久,得到的都是毫不妥协的目光,季明尧无力的揉了揉抽痛的额头:
“好吧!”他说:“你立刻把这个环摘下,我就原谅你……”
徐骋浓眉一拧,正要说话,被季明尧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而且,我实现你这一的生日愿望。”
那也就是说――
徐骋傻傻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良久,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于丹来到季明尧门前,本想叫他一起吃早餐,但是看着门把上挂着的免进牌,明了一笑,便自行离开。
下午二点,于丹走到饭店门口,季明尧已经等在那里。
“你真狡猾!”
于丹微笑着说,却没有看季明尧。
“昨天我说的那些关于占有欲的道理,你怎么可能不懂?你根本就是做给我看的!让我看看那个笨蛋有多么爱你!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不欺负他,如果你爷爷外公有什么异动,我也会及时通风报信,行了吧?”
“谢谢!不过他这真的太过分了……车来了!”

季明尧率先向专车走去。
再过分还不是你惯出来了!于丹看着季明尧蹒跚的步态,笑着做了个鬼脸,才追了上去。那只野兽什么时候不过分?
高档轿车平稳的开动,于丹看向季明尧:
“你的黑眼圈太明显了,我给你打点粉遮一下好不好?”
“真的很明显?”
“你自己看!”
于丹递上化妆镜。
是很明显。
“可是男人上粉会不会很怪?”
“我这可是最好的粉,抹上看不出来。”
“那好吧。”
“明明知道今天要做汇报,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你还任你家养的那只大猫折腾一整晚!”
“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之前那件事把他吓到了,害怕我把他扔掉,一个晚上都没敢合眼,刚刚才睡熟……我有什么办法?”
“原来季先生也是爱猫之人啊!我倒知道有家宠物医院,听说就是做宠物心理咨询的,你可以去看看……宠物还有心理问题,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坐在前排的接待人员,突然插入的话,让于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先生养的猫可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
“应该是很名贵的品种吧?”
“非常名贵!”
“难怪季先生出差还要把它带上,改天一定要见见。”
于丹转向季明尧:
“听见了么?人家想见你的猫呢!”
季明尧淡淡一笑,望向窗外。
蓝天碧透,春水温柔,但他的眼神却比春水还要柔和。
接待员怔怔的看着倒后镜中季明尧的侧脸,许久不曾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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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之绑架
徐骋第一走这条暗巷。听说这条巷子出去就是停车场。既然能少走一大段路,何乐而不为?
季明尧最喜欢吃的那家包子店,偏偏位置偏僻,他只好将车子停在很远的地方。因为难得回中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自己的爱人跑跑小腿,他还是很乐意的。

然后他目睹了这绑架。
几个表情凶恶的壮汉正将一个瘦小的老头,塞进一辆破旧的车内。原本徐骋不想多管闲事,偏偏那老头的背影越看越熟。
于是,他将包子一扔,扑了过去。
几个壮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们有枪!徐骋郁闷中,中国的枪支管制不是很严吗?怎么这些看起来穷的丁当响的绑匪也买得到枪。
于是徐骋跟那个老人一起,被运进了一家仓库。破旧的仓库,阴暗的灯光,跟警匪片的情节一摸一样。
“大哥,这个家伙怎么理?”
说话的男子有口大板牙,而他口中的大哥则是个独眼龙。
“喂!你跟季向晚有什么关系?”
独眼龙踢了踢徐骋。
“我不认识他。”
“呦!还是见义勇为呢!季向晚,没想到像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商人竟然还能碰到这种好事?”
“我做生意向来本本份份。”
名叫季向晚的老人虽然被绑着双手,却仍然腰杆挺直,一副凛然不惧的表情。
“还敢顶嘴?”
独眼龙一个嘴巴扇了过去,但是落下的大掌却打在了徐骋身上。挡在老人身前,徐骋一脸鄙视的说: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你还真够不要脸的!”
“你说什么?”
独眼龙浑浊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我说你不要脸!”
“妈的!老子不收拾你,你还来劲儿了,敢骂老子!”
独眼龙游目四顾,很快,他走了开去,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根木棒:
“想做英雄是吧?老子今天让你做个够!”
独眼龙抡起木棒,劈头盖脸的向徐骋打了过去。
徐骋护在老人身上,一声不吭,任木棒在自己身上打得蓬蓬做响。
“你们别打他!如果打伤他我就不付赎金了!”
老人在徐骋身下出声召唤。
独眼龙一愣,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要代他付赎金?”
浑浊的眼珠顿时射出贪婪的光芒。
“是的,你告诉我孙子……”

“我才不要欠你的!”
老人还没说完便被徐骋打断。
独眼龙恼怒的踢了他一脚:
“你别插嘴!我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本想让兄弟们直接把你解决掉,不过既然这家伙帮你出钱,我就留你一条小命!如果你想死的话,尽管反对。”
“就是小伙子,钱不是问题,你救了我,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是要报答你的。你安安静静的少说点话,只要赎金送来,我们就会被放走,他们为的是赎金,不会伤害我们的。毕竟杀人罪和绑架罪的刑罚差很远。”
“就是,看这位老先生说的多在理。”
独眼龙得意洋洋的向自己属下吩咐:
“通知那个季明尧,加五十万赎金,地方不变。”
他没有注意到,说这些话的老人和听这些话的徐骋都是一副快吐出来的表情。
臭老头,你以为我没钱?回去就还你,我才不会欠你的!
死小子,我可不是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别以为你为我挨揍我就会接受你,做梦去吧!
两人用眼神相互叫劲。
“大哥,对方问为什么要加钱。”
一个瘦高个从杂乱的物品后探出头。
“你告诉他他家老头要多救一个人!”
独眼龙吼回去。
“哦……”
过了一会儿,瘦高个儿又探出头:
“他说不相信,必须听到本人说话。”
独眼龙想了想,点头示意手下将电话拿来。
徐骋背对着独眼龙向老人做出口型――别说我的名字。
老人显然一愣,电话此时已经送到了耳边:
“尧尧,这个年轻人救了我所以……”
还没说完,电话已被拿走。
那边显然给了肯定的答复,所有人都发出欢呼声。
等到没人的时候,老人悄悄问徐骋:
“为什么不说你的名字?你失踪了尧尧一定很着急。”
“如果他知道我被绑架了,会更着急,至少现在我的失踪原因是未知的,他还能抱着好的希望,如果他知道他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绑匪手里,他就不能冷静理事情了……明白了吗?臭老头!”
哼!老人扭过脸。就算这家伙说的有道理,他也不会承认。骗走他可爱孙子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虽然瞍掉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徐骋为了保持体力,还是将所有的饭菜都吃了下去。绑匪们吃饱喝足,开始聚到一起聊天。

“一百五十万耶!这么多钱,那个姓季的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看来很有钱哪!早知道当初多要一点。”
“傻瓜!贪多嚼不烂,这些钱够我们去……挥霍了!”
“这老头儿也够倒霉的,本来大哥想绑架的是那个年轻的,可是跟踪很久都没有机会,差点都要放弃了,这老头就撞上来!如果他安安份份让那些保镖跟着也就罢了,竟然一个人跑出来,也活该他倒霉。”
听到这里,徐骋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老人缩了缩肩膀,这回没有回瞪。整天被人跟着很烦的,他也只是想透透气嘛!
“对了大哥,你为什么要盯住这家公司?说实在的,这家公司好像势力挺大的,防范又严,弄个不好就会出事,我倒觉得绑架柳XX,或者李XX,都要容易的多。那些人整天都在娱乐场所出没,人又胆小……”
“你懂什么!大哥自有大哥的道理!是吧?大哥!”
“那当然!到时候让你们看个好东西,那可是连钱都买不来的宝贝!”
“什么好东西?”
“就是,大哥,到底是什么?”
独眼龙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卖起关子: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绝对是稀世珍宝!”
他这一说那些手下更着急了。
“大哥,先透点风声嘛!”
“说一点……”
“求你了大哥……”
独眼龙依旧不说话,只是半眯着双眼,露出迷醉的表情。
“大哥真不够意思……”
“就是……”
怀璧之绑架
看到大家急够了,独眼龙才慢悠悠的取了一根烟,旁边人急忙帮他点上。
“老鲁,你说给他们听!”
“是,大哥!”
一个长着倒三角眼的男子点头应到:
“你们还记不记得大哥念念不忘的那个美人儿?”
“就是那个大哥想占人家便宜,却被人家揍了一顿的那个冷美人?”
不知谁问了一句,立刻大家都笑了起来。
独眼龙摸着脸上的伤疤,露出向往的神色。
“那个人就是季明尧。”
“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大哥喜欢男人,我可喜欢的是女人。”

大部分人都点头应是。
“你们懂什么,男人上起来可比女人妙多了,又紧又热,尤其是那个白玉美人,我保证你们上过他以后,从此再也不想女人……”
“大哥太夸张了……”
听到这些人说的越发不堪,老人忍不住出声:
“你们拿钱就行,不许伤害我孙子!”
“被男人捅两下又不会死!老头,你再多嘴小心我揍你!”
老人无奈的闭上嘴。他转向最不该沉默的徐骋,正想讽刺他两句,却看到徐骋一脸阴冷,野兽般的眸在暗影中闪烁着嗜血的幽光。他牙根紧咬,鲜血正顺着嘴角慢慢渗出,显然正在用尽全力压制着身上的怒火。虽然觉得自己不会被旁边这个家伙咬到,老人还是向后移了下身体。
那边独眼龙看自己的弟兄们都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也不着急:
“如果有一点夸张,你们到时候把我的头砍下来当球踢!我阅人无数,这样的尤物却是第一碰到。皮肤又细又滑,没有任何女人比得上,手摸上去,就像被吸住了一样,还有那个腰,那个细……那对小屁股,又翘又紧,按下去,像要把你的手开似的……被他那么一瞪啊!我全身骨头都酥了……”
“大哥,你就摸了一把,居然就把人家摸的这么清楚,真是太厉害了!”
“那是!反正打都打了,不趁机摸个够怎么行?每一想到他,我的老二就硬得不行,身上跟被虫子咬似的,而且这火怎么都压不下来。老子如果不上他一,这辈子就不用活了!”
“听大哥说得这么好,我都心痒痒了……”
“有你们的,等我玩够了,我就让你们尝尝,妈的!我这老二怎么又起来了!”
“大哥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
“白痴!那美人性子烈着哪!要是在平时,还没轮到你碰他,恐怕他就咬舌自尽了,这这老家伙在我们手上,我们才有机会尝到他的味道,所以兄弟们到时候一尝个够,别到事后后悔!”
“原来大哥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个老头啊!”
“你以为呢!老子跟着那个美人儿是饱眼福去了,可不是跟踪!白痴!好了好了,大家都休息吧。留两个人看住这两个家伙,敢给我出纰漏,小心老子崩了谁!”
老人正睡的迷迷糊糊时,便被轻轻摇醒。他睁开双目,徐骋的脸近在咫尺。
“你……”
“闭嘴!里边的人被我打晕了,外面的人还在,如果让他们听见,小心我扁你!”
徐骋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老人的绳子。
“你是怎么把绳子……”
正想问,徐骋已经把他的绳子解开,阴暗的灯光下,他看到徐骋两只手都是血肉模糊,看起来分外可怖。
“在石头上磨的……我一会儿背你出去,你别出声。”
“可是我觉的……”
“觉的什么?等人来救?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可是他们有枪!”
“老头……”
徐骋阴阴一笑: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明尧因为我受委屈,如果不幸被他们发现,黄泉路上就咱俩做伴了。”

他弯身将老人背起,绕过被打晕在地的两个人,轻轻的推开门,向外走去。
值班室里那些歹徒睡得鼾声大作,徐骋眼中杀气一闪,但还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背着老人,向黑暗中奔去。
但是没走多远,便撞上一个起身上厕所的歹徒,虽然徐骋一拳打晕了他,但他发出的惊呼声已经惊醒了其他人。
徐骋一惊,将老人从背后拉下,抱在怀中,拼命向前跑去。
“你背着我比较省力。”
老人好心劝说。
“我可不想让你受伤,明尧一定会恨死我的……放心吧!我体力好的很,他们追不上的!”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然后是喝骂声,吆喝声,但幸运的是,真像徐骋所说的那样,所有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老人正暗自庆幸,突然,徐骋脚下一个踉跄,两个人一起向旁边的大坑滚了下去。直到坑底两个人才停下。老人被徐骋小心的护在怀中,所以一点都没有受伤。
“怎么了?”
老人问。
徐骋推开他,翻身坐起。
“不就拌了一跤,你赶快看看方向,我们这是在哪儿!”
徐骋一边说着,一边将解着自己的外套:
“你没事吧?”
老人注意到徐骋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
徐骋也不隐瞒:
“腰上好像中了一枪,老头,帮我脱一下外套。”
衣服脱下,老人一眼便看到,徐骋几乎整个腰部的衣服都被鲜血染透。
“出血很厉害,如果不赶快止血你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一边说着,他一边帮着徐骋用撕碎的衣服绑住伤口。
“所以让你不要罗嗦,赶快辨认方向。不过我刚刚好像看到右边有灯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那个方向的确有灯光。”
老人爬出土坑,看了看,又爬下来对徐骋说。
“这个坑是盖房子挖的地基,我知道这个地方。”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徐骋一边说着,一边半伏下身体:“快上来!”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你走得太慢,那些人会追上来的。”
“可是如果你过度用力,出血会更多,万一你死掉,我怎么跟尧尧交代,我会跑快一点的。”
“臭老头!你少咒我!我是不会死的,明尧还在等我呢!我才不会丢下他一个人,所以我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徐骋的确很幸运!子弹虽然穿过肝脏,但是枪孔却正好被肠子堵住,所以他能支持到被送进医院。离死绝对是毫厘之差!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十足的幸运儿。
就算这样,徐骋还是足足昏迷了三天,直到他醒来,医生才正式宣布他脱离危险期。
虽然大难不死,徐骋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都醒来六天了,还没有见到他的亲亲爱人。他的爱人为什么不来看他?
“小徐啊!尧尧说,如果你不听医生的话,你这辈子就不用见他了。”
因为季明尧外公传来的一句话,让徐骋无奈的躺在床上,整天望眼欲穿的看着大门,就盼着下一刻季明尧能推门进来。可是,足足六天啊!一百四十四个小时,八千六百四十分钟,五十一万八千四百秒啊!他竟然都没有来看他!徐骋已经为此咬破了四个被角。他可是救了季家爷爷的功臣,没有嘉奖也就算了!居然连最基本的待遇都没有!明尧――你何其忍心!
不用怀疑,跟徐骋共患难,同生死的老人正是季明尧的爷爷。话说爷爷的不肖儿子,外公的不肖女儿,就生下这么一个宝贝!人长得漂亮不说,头脑更是一极棒,做起生意来,那光大门楣绝对是易如反掌。于是爷爷跟外公一商量,既然各自家里那只大的不中用,索性就不理他们了,干脆就重点培养这个小的。
可是偏偏这个小的从小就立志要去找一个男人。找就找吧!反正不过就是到大学毕业,那个男人功成名就他就乖乖回来了。于是爷爷外公一合计,将两家公司合并,顺便开始为他们心爱的小孙子物色起老婆来,
乖孙一身伤的回来,气得两个老人差点宰了那个伤了他的小兔崽子,但是在乖孙子连威胁带劝说之下,最终也没有什么做为。
事情过去了也好,只要今后乖孙快快乐乐的就好,哪知!哪知那个兔崽子竟然又将他们的乖孙子从身边抢走!前仇未雪,又添新恨,白胖胖的外孙也没了踪影,这让两个老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可是后来,每乖孙回来看他们,那个跟屁虫都会跟来,一来二往,他们也发现,那两个人还真是真心相爱,外公也就松了口,只有爷爷,始终见了徐骋都像仇人似的,直到这绑架事件。
爷爷的问题解决了,外公自然更不用说,可是徐骋的爱人却也不见了踪影,这让徐骋怎能不郁闷?
第一天,外公说:
“小徐啊!尧尧正在协助警察办案呢,可能不能来看你。”
第二天,外公又说:
“小徐啊!公司出了点事情,尧尧实在走不开,不过他让我带了水果。”
第三天,外公还说:
“小徐啊!尧尧其实很想来看你的……不过他亲自褒了汤让我带来。”
“外公……”
徐骋神色阴沉的盯着那锅闻起来很香的鸡汤:
“明尧从来不会褒汤,而且不管他做什么都会糊掉,学也学不会……我今天听护士小姐说了,明尧每天都会去看爷爷,就是不来看我!”
“呃……这个……”
“臭老头,肯定是他挑拨离间的!早知道当初让他被乱枪打死!”
外公急了:
“小徐,你可不要乱说,其实爷爷真的非常想帮你说话!真的非常想!他真的很感激你,也很感动,可是因为他避开保镖而被绑架,尧尧正生他的气呢!你知道的,尧尧平时很少生气,但是他一旦怒了……我们都不敢说话啊!”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别瞪我,我是真的不太清楚!”外公很委屈的说:
“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尧尧的表情就冷的吓人,我们连问都不敢问。”
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丢人的事外公也不怕说出去。反正都是怕死季明尧发怒了,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谁。
“我又没做错什么?他干嘛不来看我?不行,我要去找他!”
徐骋揭开辈子就想下床,但立刻被外公揽住。

“尧尧告诉我,如果你不听医生的话,就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听医生的话,就永远不用见我……我学的像不像?”
外公逗笑的说。
徐骋却没笑,他僵坐在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
“医生好像说让你卧床休息,是这样没错吧?小徐?”
第四天,外公看着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徐骋,无奈的长吁短叹:
“你不用太难过,尧尧很关心你的,你没有脱离危险期的时候,尧尧守在你病床边,整整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他不会气你很久的……我可是偷偷告诉你的,你就当不知道,尧尧不让说。”
徐骋表情没变,姿势没变,许久才幽幽的说:
“再见不到明尧,我会死的!”
第五天过去了,第六天过去了,季明尧没有出现,而徐骋也越来越像一具尸体,整天僵僵的躺着,连动都不动。
第七天,徐骋拉住外公:
“医生说我身体恢复的很好,可以下地活动了,你告诉我,明尧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其实这个,那个……”
外公玩着手指,不敢看徐骋:
“尧尧也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乱跑,你也不用见他了。”
徐骋愣住。外公伸手在徐骋眼前晃了晃,又摇了摇:
“小徐,你没事吧?”
良久,徐骋眼珠动了动,突然,他一把抓住外公,大力摇晃起来:
“外公,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不管你哄也好!威胁也好,你就说我快死了,让他赶快来看我!”
“我……我知道……了……”
被摇的牙齿都在打颤,鉴于如果再不答应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外公只好点了头。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徐骋,你要知道,尧尧很聪明的!想骗过他,谈何容易。
第八天,外公来找徐骋。
“你爷爷决定帮你一把。一会儿你躺在他的床上,尧尧下午会来。你小子一定要把尧尧当时就搞定,要不然,你爷爷就惨了!尧尧还在生他的气呢。又搞出这种事!”
“外公!”徐骋抓外公的手,感动的热泪盈眶:“你跟老头都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报答你们的!”
于是,现在徐骋就躺在爷爷的病床上,窗帘拉上,使季明尧不至于立刻发现病床上躺着的病人跟原先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季明尧走进病房:
“为什么这么暗?”
“你爷爷有点受凉,怕光。”
外公急忙解释,并转身挡住徐骋伸出床外的长腿。
“是这样么?”
冷眼一扫,外公立刻一头冷汗。

季明尧冷哼一声,突然转身向外走去。
“尧尧……”
说时迟那时快,病床上徐骋一个虎扑,一把抱住了季明尧,自己的半个身子差点掉在床下。
“抓住你了!”
他朝着季明尧璨然微笑,根本不理自己额头上痛出的冷汗。
季明尧脸色一变,急忙将徐骋扶到床上,检查着他的伤口。
“没事!没有出血,就是有些疼。”
看到老婆还是这么疼他,徐骋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外公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暗中给徐骋挑了挑大拇指。
季明尧还是叫来了医生,经过检查,确认没事任何问题,医生便转身离去。病房立刻安静下来,徐骋伸手拉着季明尧柔滑的双手,撒娇着说:
“我还以为……”
“啪”!一个耳光拍到徐骋脸上!“啪”!“啪”!“啪”!接连又是三下,连外公也愣在当场。
“你,你为什么打我?”
徐骋捂着火辣辣的双颊,震惊的看着一脸冷厉的季明尧。
季明尧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他再抬手,但看到徐骋一脸委屈,满眼震惊,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
“为什么打你?我打死你,总比让那些绑匪打死你强!你这个混蛋!当英雄很过瘾是不是?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你是人,你会死的懂不懂?你有没有脑子?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有没有为我想一想?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你就不能乖乖的等着我去救你,偏偏自己找死,你想死,干脆让我杀了你好了,然后我再自杀,大家都清静……”
季明尧又吼又叫,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徐骋脸上震惊的表情褪去,升上满脸柔情,他伸手将季明尧拉入怀中:
“我怎么可能找死呢?我还要见我亲爱的老婆,没有老婆在的地方,我才不会去……”
季明尧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便不敢再动,他怕碰到徐骋的伤口:
“混蛋……混蛋……”
他一边哭着一边骂着,早把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的外公忘到九霄云外。外公收好差点掉落的下巴,轻轻的走出去,将门关上,顺便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孩子失控的样子,这是第一。那个孩子总像个小大人似的,懂事的让人心疼,不过这样哭着的他,其实也挺好,挺好!外公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我恨死你了……”
“我爱你……”
“你这个混蛋……”
“我爱你……”
“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
“是!老婆大人……”
“谁是你老婆?”
“当然是你了!”

“讨厌!”
“是!老婆大人……”
“刚才真想打死你!”
“你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看看我舍不舍得……”
“舍得舍得……老婆,你掐得我好爽,我们做吧!”
“你去死――”
经过商议,徐骋跟爷爷一致认定,那个晚上绑匪说的那些龌龊话,就不必说给季明尧听了,免得污了他们宝贝的耳朵。
(完)
取经记(恶搞)
依然是湘立大学,依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依然是一个戴着墨镜,身材极高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脸上,依然是一副臭臭的表情。
循着同样的路线,男人依然径直走到校长室门口,一脚踹开校长室大门。
“徐骋?稀客稀客!快请坐。”
杰微笑,看到徐骋一张臭脸,杰在心中暗想,不会是季明尧又失踪了吧?
“真不好意思,肯正好外出……”
“我不是找樊桀,我是来找你的!”
杰急忙洗耳恭听。
可是半响,也没见徐骋开口,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办法,于是杰开口: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骋表情阴沉的瞪着杰,突然问:
“樊桀喜欢跟你做爱么?”
杰没听清,他看着徐骋可怕的表情,猜想他刚才是不是问“你想躺着死还是坐着死” ?
于是他微笑着问:
“你刚才说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笑着准没错。杰想。
显然徐骋很不愿意重复这个问题,他的脸色更阴沉了,眼神自然也更凶恶,冲着杰磨了一会儿牙,徐骋才沉声重复:
“樊桀喜欢跟你做爱么?”
虽然杰觉得这个私人问题,他完全可以不回答,但是他还想再见到他的亲亲爱人,所以只好嗫嚅着答:
“应该……喜欢吧!”
徐骋一掌拍在桌子上:

“别模棱两可!”
“喜欢!”
杰立立刻点头。
徐骋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似乎羡慕,似乎妒忌,杰以为自己眼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接着问。
杰老实的答:
“因为大部分都是他主动的。”
“的确是你插他吧?”
这个……怎么问的这么直接?虽然觉得有些尴尬,杰还是点了点头。
徐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
“把你的技巧教给我!”
“什……什么技巧?”
“做爱技巧!”
徐骋又拍桌子,黝黑的脸,有些发红。
徐骋问这个干什么?杰实在有些纳闷。
“快说!”
见杰不答,徐骋追问。
“你能先告诉我,你问这个的原因么?看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徐骋表情虽然凶恶,但是发红的脸让他看上去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他沉声说:
“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做爱技巧就行了!”
“你跟季明尧之间在……性生活上不融洽么?”
跟一个男人讨论这个,还真有点尴尬,不过杰是真想帮他,他知道徐骋有多重视季明尧,基本上,杰本人挺喜欢这个直率而执着的男子的:
“你知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的……经验,对你未必管用。”
徐骋沉默了半响,才有些恼怒的说:
“我告诉你,不许你告诉樊桀!”
“当然!”
杰点头。他知道徐骋一定是被逼无奈才来找自己的,除了自己,还真没有人能帮他――至少在这一方面。
“明尧不喜欢跟我做,总是找各种机会拒绝我,稍微做的多一点,他就跑回公司,好几天都不回来,我想可能是我技巧不好,让他不满意!”
徐骋红着脸,苦恼的说。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否则季明尧那么爱他,怎么会不给他?
可是……
杰也苦恼的皱眉:
“我们好像也没什么技巧,体位变化也很少……不如,你借些录像带看吧!那上面有很多技巧,说不定哪一种正好就是季明尧喜欢的。”
“有这种东西?”
“很多,还有一些漫画也不错,对了,我正好知道有个网站可以邮寄购买,我把网址写给你。”
“谢谢!谢谢!”
凶神恶煞走进来,笑脸弥勒走出去。苦等在门口的莘莘学子,这很幸运的拿到了签名。
杰也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心情十分愉快。
哪知才不过一个多月,徐骋的电话就打来了。反正既然说开了,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电话一接通,徐骋就抱怨开了:
“情况更遭了,明尧现在连卧室都不让我进,我偷偷把锁拆掉,被他发现,竟然跑回娘家不回来了……杰,你说怎么办?”
“你有看那些录像么?”
“看了,我还做了笔记……那些片子都是骗人的,上面被做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开心,可是用到明尧身上,他总是说‘不行’!‘不行’!他还把我的书跟录像带全烧了,不过还好,我还藏了一部分!”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学的不到位?角度不够正确?”
“应该……咦!我好像没有用上辅助用具!”
“辅助用具?”
“就是按摩棒之类的!肯定是因为我没学到家,我明白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去购物了!”
杰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瞪了半天才放下。
是这个原因么?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徐骋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明尧怎么也不让我做,我硬要做,他就回娘家了,死活就是不回来,怎么办?杰?”
虽然听起来很可怜,杰也很同情他,但是,他也是一筹莫展哪!
“要不,我让肯帮你问问季明尧,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杰小心的建议。
徐骋沉默,沉默,再沉默,最后,悲壮的点了头。为了能抱到亲亲老婆,就算被樊桀笑死他也认了。
于是杰回家很诚心的请求爱人帮忙,并且稍微夸大了一点点徐骋可怜的境。哪知樊桀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他翻着杂志,连头都没抬,随意的说:
“你去问问徐骋一天做几,一多长时间,再跟他一起去趟厕所就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杰完全摸不到头脑。
情人懒洋洋的抬起头:
“你问完就知道答案了。”

于是杰立刻拨通了电话,虚心求教:
“肯说我问你几个问题,就能知道答案了。”
为了能解决问题,徐骋很干脆的说:
“你问吧!”
“是几个很私人的问题。”
“罗嗦!”
“那我问了……请问,你多长时间做一?”
杰觉得情人的原话不是怎么附和逻辑,于是稍稍改了一下。
“这个问题……你等我算算啊!对了,那个总天数要不要把明尧不在的日期加进去?”
这小孩儿铁定没学好数学!杰一脸黑线:
“当然不算,只算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就行。”
“那就简单了……之前算下来九个小时一,后来为了练习录像带的技巧,大概就是六个小时一吧……喂?喂?杰,你怎么不说话?”
“没,没事……”杰刚刚在修理掉在胸前的下巴:
“那,那你一持续多长时间?”
“从插入到射精……大概半个多小时吧!……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还有没有问题?”
杰再修好下巴,持续郁闷中――我是阳痿,我是早泄……
“问题暂时没有了……”
第三个不用问,如果徐骋那个地方跟身高成比例的话:
“我想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是吗?那出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呃,我个人认为,这个做爱要适度……”
“什么意思?”
那边语气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饭是要吃,但是吃多了会撑的难受……”
“你是说我做的太多了?不可能,每都是明尧要了我才做下去的,我可没有强迫他,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这哪里叫多?其他人都是这样好不好?就知道你帮不上忙!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喀的一声,电话又被挂了!
杰摇头叹息,他现在知道谁可怜了。不过‘其他人’是谁?超人么?还是发情期的野兽?
取经记(恶搞)
徐骋这天练完球,开着车到乱转。老婆肯定还没有回来,回到家里冷冷清清的,不过,回去至少还能闻到他的味道。想到这儿,徐骋调转方向盘向回驶去。
一回家,便看到门口挂着一件熟悉的外套。老婆回来了!徐骋欢呼一声就向屋里冲去,看到他最心爱的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到他,站起身来。

“老婆,我想死你了!”
徐骋发出一声带着泪意的欢呼,展开双臂,便冲了过去。
“啪”!脸上挨了一掌。徐骋捂着脸,傻傻的愣住了。
“你有没有脑子,啊?”
季明尧怒气冲冲的伸指戳着徐骋的脑门。
“你怎么可以把那么私密的事告诉别人?你是猪么?你脑袋里装得都是浆糊么?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说!”
徐骋的脑袋被戳的不停向后,向后,再向后!
“扑通”一声,他坐在了地上。抱着头,徐骋委屈的说:
“我这也是没办法么!你又不说!”
“你还有理了!”
季明尧一声怒吼,一个重拳,砸在徐骋脑袋上。
徐骋抱着脑袋,再没说话,也没站起来。
季明尧担心的走过去,看到徐骋一脸痛楚,急忙伸手去摸,发现徐骋的头上竟然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包!好像下手重了点。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太生气了。”
徐骋不说话。
“算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打你。”
徐骋还是不语,却一把抱住季明尧的腰,将脸埋在他平坦的腹部。
季明尧一怔,任他抱着,叹息一声,轻轻的揉着徐骋头上的肿包。
“还疼么?”
没有回答,应该还是疼了。于是季明尧继续揉着。
“不过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樊桀打电话足足嘲笑了我一个早上,让我连工作都没法做……好了,你别难过了,我以后不打你的,你起来,我给你上点……”
药字还没说完,季明尧的表情便一僵:
“徐骋,你干什么?”
他颤声问。裤子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含在口中,顺着腰间直升而上的酥麻感,让季明尧差点跌倒在地上。
“放……放开……”
他揪着徐骋粗硬的短发,口中虽然拒绝,双手却没力气将他推开。最敏感的地方,被稍嫌粗糙的舌尖来回舔弄,柔软的口腔内壁将整个分身紧紧的包裹,那种销魂的感觉,让季明尧喘息着软倒在地上。臀间一痛,季明尧的腰剧烈的颤抖一下,但是,因为前方被含在口中,让他根本无法逃离!习惯了情事的身体,使后方那个紧紧闭合的小口很快的松软起来,逐渐堆积的快感,与之前的紧紧缠绕,如滚血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大,但突然,一切都停止下来。季明尧睁着氤氲着情欲的眼眸,勉力看去。为什么停下?
“想不想要?”
眼中同样燃烧着欲火的男人,恶质的问。粗糙的手指,一会儿拨弄一下他硬挺的欲望,一会又在已经泌出肠液的穴口轻柔按压,却始终不让他满足。身体在烈焰中煎熬,却得不到解脱,季明尧难受的扭动起身体。
“徐骋……快……”
他不停的呻吟,水眸中满是祈求。

“快什么!”
男人追问,甚至半悬起身体,让他想寻找肌肤相接那一丝清凉都做不到。
“你是故意的…… “
季明尧愤懑的指责。
男人笑而不答,只是若有若无的挑逗着他敏感至极的身体。
“混蛋……快给我……我要你……“
季明尧放弃的出声祈求。
哪知男人竟然还不放过,继续进逼:
“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插我……你这个混蛋……”
“宝贝儿,你看你早说不就完了嘛!”
徐骋带着胜利的微笑,将自己埋进最销魂的地方。
被硬生生撑开的痛楚,让季明尧呻吟出声,但很快,那种强烈的充实感让他舒服的眯起双目。
“明明是你想要我才做的,你怎么会嫌我做得多?”
徐骋极不服气的咕哝两句,抱着老婆全心全意的“性”福起来。
日清晨
“给我解开!”
季明尧恨恨的瞪着一脸笑嘻嘻的徐骋,使劲扯了扯被缚在床头的双手。
“别扯别扯!你会受伤的!”
徐骋一边鬼吼鬼叫,一边伸手固定住恋人越来越剧烈的挣扎。
本来就浑身无力,腰更是痛得像断了一般,被这只禽兽再一压,成功挣脱的可能性,绝对是负值!季明尧很识时务的停了下来。
“那你赶快解开!”
“不解!一解开你又要跑了。最近比赛又多,我没时间老追在你后面,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你老公嘛!”
这个混蛋!
“我没有让你追着我!”
呦!老婆好像挺不高兴的!徐骋急忙腻过去:
“是我要追着你的,行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一走都十几秋了,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呢!”
是下边那个地方想吧!季明尧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你不可能老绑着我。”
徐骋大惊失色:

“老婆你是在威胁我么?我不管,如果你不答应我不走的话,我就一直绑着你!”
“你讲不讲道理?我公司有事……”
“骗人!你以前哪里有这么多的事?于丹那天还问我,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害的你光往娘家跑……明尧,你有什么不满的你就说出来嘛!你知道我很笨!你嫌我技术不好,我改就是了,对了,咱们还有几个体位没试过,要不要……”
“住嘴!”看到徐骋越说越来劲,季明尧连忙喝止:
“你整天就知道做做做,除了做,你就想不到别的么?”
季明尧怒道。
徐骋先是愣愣的看着他,然后,脸上出现了极其委屈的表情:
“明尧……明明每都是你先开始的,怎么是我整天要做?”
什,什么?季明尧觉得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指控也不可能这么荒谬。
看到爱人一副震惊莫名的表情,徐骋反而更委屈了:
“每都是你先拿眼神勾我,做的时候更别提有多热情了,又扭屁股又扭腰,一副又骚又媚的样子,我每离开的时候,你就用你那个地方使劲的夹住,不让我把老二抽出来……而且老婆,你知不知道,你很难伺候,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嘴里说着不行,屁股还往上凑……你这叫欲擒故纵吧!你老公我可是很吃你这一套的!还好我体力好,要不然早就被你榨的不行了。你嫌我技术不好,我改正就好了嘛!我已经很刻苦了,刚开始可能不熟练,可你也得给我一个机会练习吧!至少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多忍耐一下,等我熟练了不就好了……老婆你真的很难伺候的……”
季明尧颤抖着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想他现在明白窦娥当时是什么心情了。
“老婆,你怎么了?怎么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你没事吧?”
终于一口气喘过来,季明尧劈头就骂:
“你这个混蛋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我,我什么时候……住你不放了?我怎么难伺候了?明明是你……”
季明尧气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徐骋竟然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的脸,流着口水说:
“老婆你真漂亮!你的眼睛好水哦!你的睫毛好长哦!你的皮肤真好,好想咬一口……”
他说着说着,竟然真咬了下来。
“王八蛋!你放开我!”
双手被绑住,连拉上被子盖住自己都做不到,赤身裸体的摆在这个家伙面前,明明就是摆在野兽嘴边的美食!
“老婆,以后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嘛!找别人问很尴尬的……”
“我早就说过多少了,你做的太多,我受不了……”
“老婆,这个环挂在你这里,真好看……好像还有奶水出来,是甜的呦!”
混,混蛋!每跟他说他都听而不闻的,居然还说自己难伺候,季明尧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挫败感。穿入乳珠根部的金属环被轻轻牵拉,有些痛,但是更明显的是那种又酸又麻、如触电般的感觉。
“徐骋……不许你再做了……”
“可是老婆,昨天第二还没做完,你就晕过去了,弄得我跟奸尸一样,你总得补偿补偿我吧……”
“是你……要得太多了……”
“老婆,亲爱的……你的这个地方起来了……你真的不想做么……”
混蛋!又,又来了……
“你后面这张小嘴,好像很想吃东西的样子……老婆,我们还有几个姿势没有研究过,说不定你会喜欢呦……”

王八蛋……
“你不反对就是默认了,那老婆,我可进来了……”
“不……不许叫我……老婆……”
“那我叫你亲爱的……我最爱的……尧……”
番外二
kodokoja搬
怀璧之红莲
这里是英国最大的跑马场,设备齐全,环境更不用提。因为樊桀对这个地方赞不绝口,于是徐骋和季明尧就来到了这里。
然后徐骋便疯狂的喜欢上了这项运动――骑马。
那匹马名叫骑士,是一匹黑色的骏马。毛皮光滑,身材健壮,脾气却是异常的暴躁。所以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徐骋一眼就选中了这一匹,而且不顾驯马师和季明尧的反对,骑了上去。
好吧!季明尧承认徐骋在运动方面真的很有天分,一个星期之后,他的技术已经丝毫不逊于专业的骑师,那匹马更是对他千依百顺。看着那人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季明尧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穿过一片草地,还有一个美丽的人工湖,湖的那边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因为不是度假的时间,所以整个跑马场几乎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天下。两人每天都会来到这里野餐,徐骋更是会脱光衣服跳到湖里畅游一番。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别人,甚至连骑在马上徐骋也是一身赤裸,到回去时才会穿戴整齐。
即使他身材很好,也用不着这样显吧?对于他的过度开放季明尧实在不敢苟同。
这天天气很热,徐骋又跳进湖中戏水,而季明尧则是坐在树荫下看书。
“这里真好,我都不想回去了。”
徐骋走到季明尧身边,躺下,将自己湿漉漉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季明尧合上书,顺手拿过一边的毛巾,帮徐骋擦去发上的水:
“我们可以下再来!又不是没有机会!”
“可是明天就要走啊!就不能多留两天?”
徐骋拉下爱人的脖子,吻着他的唇。
“我想回去陪陪爷爷外公。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走还不成么?不过走之前我们……”
“不行!”
季明尧立刻打断他。
徐骋不悦的跳起来:
“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说不行?”
“你没穿衣服,所以看的很清楚!”
季明尧意有所指的盯着徐骋的下身。
“老婆真是明察秋毫!你看这里阳光明媚,绿草萋萋,我们何不……”

徐骋一边吻着季明尧的颈子,一边腻声说着。
季明尧不为所动的将徐骋一把推开:
“每都说一样的话,你不嫌烦么?”
“老婆居然嫌我烦?”
徐骋双手握拳,放在下颌,装出一副纯情少女的样子:
“哦!人家的心要碎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天哪!我不要活了……”
季明尧额头爆出青筋:
“恶心死了,快给我住口!”
季明尧在徐骋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徐骋立刻安静下来,他抱着头,转过身,缩着宽厚的肩头,给季明尧一个凄凉的背影:
“老婆越来越不疼我了!他不爱我了!”
徐骋自怜自艾的说。
季明尧挑起眉头,咬牙切齿的说:
“你别再给我来这一套!上,你说要感受大自然,硬要在草地上做,结果害的我被虫子咬了一身的包,痒得我一夜都没睡好觉;上上,你说要增添情趣,偏要在水里做,最后你竟然滑到水区,一只脚抽筋,差点没淹死;再上上,你说在树上做刺激,结果做到一半,你把一个鸟巢踢下去,那只鸟足足跟了你一天,一看到你就啄你;还有一……”
“老婆老婆……”徐骋见季明尧越说越激动,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那些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我觉得还是在床上做最舒服,你就别再出些馊主意了。”
徐骋抱着季明尧,一边晃着一边说:
“来点新样可以增加生活情趣嘛!我们都结婚五年了,老是一成不变的样子,会厌倦的。”
季明尧斜睨着徐骋,问:
“你厌倦我了么?”
徐骋睁大双眼,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是永远也不会厌倦你的!”
“那就对了……”季明尧微笑:
“我也永远不会厌倦你……还有,别叫我老婆。”
季明尧看了看天色,站起身,觉得也该到回去吃饭的时候了。
“可是老婆……”
所以季明尧现在还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拒绝了徐骋,怎么现在竟然又一让他得逞?
赤裸的伏在马背上,马匹硬硬的鬃毛扎的肌肤又痛又痒,那人坐在自己的身后,灼热的欲望将他贯穿,骏马奔驰,产生的震动让体内的巨楔一比一更加猛烈的钉入他的体内,那种激狂的速度,根本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连呼吸都不能,更别提固定自己的身体了。要不是被身后那人紧紧抱着,季明尧知道自己绝对早已葬身马蹄之下。
“徐骋……快……停下……我受不了……”

他不停的祈求,每当骏马跨越过一障碍,他便发出一声尖嘶。
“宝贝,我停不下来……你真棒……你太棒了……”
吻着季明尧沾满汗液的雪白的背部,徐骋喃喃的说着。灼热的欲望被紧紧裹住,因为太过猛烈的动作,包裹住自己的粘膜失序的痉挛,像是被千万只小手抚摸,又像是被无数张柔软的小嘴吮吸,炽烈如火,徐骋觉得自己都要被融化了。
“求求你……放了……啊……啊……”
祈求声渐渐变成微弱的呻吟,后来,季明尧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
季明尧不知道做爱会这么恐怖!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意识也不是自己的,巨大的快感堆积到溢出的程度,却仍在不断添加,明明负荷不了,再多,只能让他彻底崩溃。整个腹部所有的脏器似乎都被那支巨楔狠狠搅动,仿佛一个被困在他腹内的怪兽正呐喊着要冲出禁锢,连带着将他撕碎!
身体整个都在战栗,季明尧修长的眉峰紧紧皱起,双眸张开却早已失去焦距。在徐骋泄入他的体内时,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任何挣扎,像个破布娃娃,无力的挂在马背上,任徐骋恣意的操纵着他的身体。
“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徐骋将马停住,把季明尧紧紧抱在怀中,他吻着季明尧依旧不住颤抖的唇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身体,等待他的恋人恢复神智。
“棒不棒?”
看到温润迷离的水眸逐渐恢复了些神采,徐骋问。
季明尧这才醒悟过来,想起刚才那种被逼到极致的恐怖感觉,季明尧的眼泪立刻淌了下来。
徐骋连忙跳下马,将季明尧小心的抱了下来,看到哭的淅沥哗啦的爱人,心疼的问:
“怎么了?”
纤长的肢体被拥在怀中,此时依然在颤抖,甚至……徐骋低下头,确认了一下,诧异的问:
“刚才你不舒服么?怎么都没射?”
回答他的依旧是哭泣,徐骋看着恋人颤抖的眼睫,颤抖的唇,抚摸着恋人颤抖的身体,发现居然连颤抖都可以这么销魂。
“天哪!你别再哭了,我要受不了了……”
徐骋呻吟。
迷离的水眸疑惑的看向他,薄唇微张,双颊嫣红,简直就是一种无言的邀请。徐骋放弃的低咒一声吻住爱人的唇。
“再一,一就好……不在马上,你不用怕,我会很温柔的……”
等季明尧清醒的时候,觉得身体已经彻底都不是自己的了。被马上激烈的情事折磨的身心俱疲,又被徐骋压在地上狠狠做了一,季明尧根本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我怎么会答应你这么疯狂的事?”
季明尧掩着红肿的双眼,无力的呻吟。
“因为你爱我呗!”
吻着爱人白皙的胸膛,被唾液濡湿的乳环,阳光下映射出璀璨的光芒,徐骋忍不住再伸舌舔弄。
“别……”
本就特别敏感的身体,被这样挑逗,传来的酥麻感只让季明尧觉得难受。
“我只是亲亲你,不会再做的!”
知道恋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徐骋自然不会过度相逼。

季明尧可能不知道,要想在他散发出的甜美诱惑中保持清醒,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一旦动情,神智迷离的季明尧就像一朵火焰中的红莲,足以引诱任何人去摘采。不管是哭着,笑着,颤抖着,不同种风情,不同种诱惑,终究全是诱惑。
徐骋其实真的有点委屈。季明尧总是嫌自己做不够,他为什么就不检讨一下自己?那么妖媚的看着他,那么妖媚的扭动着腰肢,那么妖媚的迷离表情……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好像天快黑了,今天跑的比较远,得赶快回去!”
徐骋从马背上拿过两人衣服,他先帮季明尧整理好。
被徐骋抱在怀中,季明尧咬着下唇,抱着徐骋的脖颈,低声说:
“这是此生最后一骑马。”
徐骋一愣,随即笑了:
“真的吓坏你了,是不是?”
白了徐骋一眼,季明尧沉默着将脸埋在徐骋的胸膛里。
这么动人的表情,让徐骋心头一动。苦笑着吻了吻季明尧的颊,小心的将他放上马背,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可能会痛,不过忍一忍好么?很快就回去了。”
季明尧看了徐骋一眼,柔顺的点了点头。
“你别再用眼神勾我了!”
“我哪有?”
“把头低下来,不许看我!”
“为什么?”
“免得你勾引我!”
“我没有?”
“就是有!”
“没有!”
“就有!”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子,此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站在一陡坡,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那两人刚刚缠绵的地方。他一挥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去查一下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低个子。”
穿着西装的男人无声无息的退下。他再举起望远镜。
看他发现了什么?一朵最美丽的红色莲!
怀璧之红莲
因为季明尧的身体还没有全部恢复,所以,他们决定延后一天离开。徐骋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精彩节目。而季明尧倚在他的怀中,摆弄他的电脑。
木屋里的气氛太过轻松融洽,所以直到黑洞洞的枪管指在两人头上,两人才反应过来。
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五个高大男子,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眼神冰冷,训练有素。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对方都不清楚这些不速之客的来由。

刚刚站起,门口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男人。一头综黑色卷发,兰灰色阴沉的眸子,使季明尧联想到狼。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浓重的血腥味,必定是饱经杀戮的人。季明尧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床头的抽屉里有现金和信用卡,请你们不要伤害我们。”
季明尧试探着说。
那男人一侧嘴角微勾,笑容邪魅:
“季先生,看来您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入室抢劫的毛贼……还不把枪放下来?小心吓到我的朋友!”
那男人看季明尧的眼神,让季明尧一愣,徐骋的脸色也阴沉起来。他伸手,将季明尧拔到自己身后。
“徐先生,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啊,我的意思是,你紧张也没用。”
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神却如永不融化的坚冰:
“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修・连恩,意大利人,我还有很长一串家族姓氏,太麻烦了,我就不说了……季先生叫我修就可以。”
听到这个名字,徐骋没什么反应,季明尧的心却是一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意大利最大的黑道组织,这一代的首领,似乎就是这个名字。他与徐骋从来不与黑道人士打交道,怎么这个男人会找上他们,而且,显然对他们经过一番调查。
修・连恩的手下送上椅子,他舒服的坐下,伸手招呼:
“让我们来坐下聊一聊。”
徐骋怒道: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季明尧一惊,急忙拽了下他的衣袖:
“连恩先生来者是客,我们不能这么没礼貌。”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残忍之徒,在还没有弄清他的目的之前,季明尧不想激怒他。
“还是季先生懂得待人之道,徐先生就……”
修・连恩无奈的摇着头,接过手下递上的雪茄。
季明尧握着徐骋的手,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然后冷淡,却不失客套的说:
“连恩先生,能否请您说出您的目的,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这样浪费时间。”
修・连恩微眯着双眼,看着季明尧淡漠的雪白面孔,暧昧的笑了:
“没想到季先生性子还挺急?”
这句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徐骋也听得分明,他面上的神情更加阴沉,但是,手被季明尧用力的握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他知道自己冲动的个性只会坏事,此时,还是交给季明尧理比较好。
“说出您的目的!”
季明尧也不再客套,他冷下脸,眼神也冰冷起来了。
修・连恩怔了怔,盯着季明尧,眸中浮现出浓烈的欲望,他喃喃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更美了,看来是我错了,竟然是一朵会变幻颜色的稀世奇……”
这话一出,徐骋的眼中顿时喷出熊熊的怒火。
季明尧差点抓不住正要扑上前的徐骋,他连忙出声喝止:

“徐骋,不要!”
“你为什么阻止我,你没听他说什么……”
徐骋恼怒的低吼。
“你想让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么?他们手里有枪,又是有备而来。”
季明尧镇定而平稳的声音让徐骋停止挣扎。
“而且……”他接着说:
“连恩先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太没有道理的事……是么?修恩先生?”
他冷冷的转向修・连恩。
“这的确是个麻烦的问题……” 修・连恩似乎很遗憾的表情:
“可是,自从昨天下午看到你,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如果得不到你,我一定会寝食难安。”
他故作苦恼的皱起棕黑色的浓眉。
季明尧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修恩先生准备怎么做?你准备威胁我,还是强迫我?或者给我注射毒品,让我再也离不开你?”
“不不不!季先生你真的误会了,我怎么会做这么卑鄙下流的事?”
修・连恩笑着摇头,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我比较喜欢你心甘情愿的跳上我的床,让你这朵洁白的莲在我的怀中绽放,并由我为你染上艳丽的红色。”
“连恩先生,您的愿望恐怕不可能实现,我很抱歉。”
“为什么不可能实现?只要这位徐先生同意把你让给我,我保证你会爱上我,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会离开!”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这个杂碎的!”
如果不是被季明尧拉着,徐骋绝对已经冲上去了。
“徐先生,您这样很没礼貌……其实我还是您的球迷呢!徐先生球打得非常不错,我很欣赏,如果你少了一条腿或者断了一只手臂什么的,可就遗憾了……当然,我不会白白带走您的爱人,金钱,美人,您可以随便要,我会尽量满足您的愿望,我那儿有不少美少年,徐先生一定会喜欢!”
“放你妈的狗臭屁!……明尧,你放开我,让我打烂这个家伙的脸!”
“从来没有人敢骂过我!尤其是被枪指着的时候。我该夸您有勇气呢?还是说您太愚蠢?”
修・连恩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个眼色。四个男人立刻冲了过去,跟徐骋打做一团。剩下一人,盯着季明尧。
而季明尧看都不看打得乒乓作响的众人,他只盯着修・连恩。
“原来这就是您说服别人爱上你的方法。”
他满眼轻蔑。
修・连恩起身走到季明尧身边,伸指轻抚季明尧的脸颊,季明尧避开,一脚踢了过去。几下拳来脚往,季明尧的双手被修・连恩牢牢的困在身后。
“居然还有功夫,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呢!”
修・连恩伸舌轻舔季明尧光滑的颈肤,却让季明尧一阵猛烈的挣扎。
“你再乱动,手可会断掉哦!”

他出言威胁,但是,只是让季明尧的挣扎更加剧烈一些。修・连恩实在不想让这个玉般的美人受到伤害,便只好放开手。他舔着手背上被抓出的血痕,眯着眼看着因为愤怒而美得更加夺目的季明尧。
“性子还真烈!”
“如果他受到伤害,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琉璃般的黑色眸子,仿佛燃烧着火焰,看的修・连恩下腹一阵骚动。知道季明尧说到一定会做到,修・连恩伸手阻止了手下。
“你的情人还挺能打的!”
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四个手下一身狼狈的样子,修・连恩不无佩服的说。
季明尧急忙跑过去,检视着徐骋的伤口,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身上的伤也真是皮外伤。看来这些人也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警告而已。
怀璧之红莲
看到那张绝美面孔上无法掩饰的焦灼,修・连恩笑了:
“跟我回去我便不伤害他!”他道。
抚过徐骋面上淤痕的手指僵直起来,季明尧抬起头,迎视上修・连恩兰灰色的眸子: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你说你不用强迫的手段,现在竟然威胁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伤害他?”
过于清亮的黑色瞳子,比修・连恩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璀璨,这样的宝贝怎么可能不属于他?忍不住唇角轻扬:
“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也是第一个……我这哪算强迫?我只是想提供给你一个机会罢了!相信我,我绝对要比你的情人要好的多!”
“好在哪里?”
“我比他英俊,比他有钱,比他有地位,比他……更能满足你!”
傲然不羁的气势加上贵族般俊美的脸孔,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动,但是,季明尧却只是冷笑:
“可是……”小心的扶着徐骋,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冷淡却坚定的道:
“我有足够的钱,不希罕更高的地位,在我眼里,他比你英俊,在我心里,只有他能满足我。”
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我的美人儿,我有无数情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一身媚骨的男人。一旦吸食了男人的精液,便会变成妖艳的红色莲,像你这种淫荡的身体,这个粗鲁的小子是没有办法满足你的,只有我才会让你真正体会到欲仙欲死的快乐,到时候,恐怕你连一天都舍不得离开。”
信心十足的宣告,却只得轻蔑的回视:
“连恩先生,我不知道你还有妄想症!”
听了这话,修・连恩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邪肆:“是不是妄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这种话已经有好几个人说过,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我的俘虏,赶都赶不走!你知道如果我一段时间不碰他们,他们有多难受么?可是会脱光了衣服,哭着求我的喔!给我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我保证,你就会迷上我……你放心,我从来不会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比较喜欢自然的反应,到时候看到你不甘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妩媚模样,我一定会被你迷死的!”
说着这些话的男人,眼中满是誓在必得的表情。
真的无法可想了么?
低头看向怀中昏迷依旧的恋人,即使早已失去意识,浓黑的眉依然恼怒的虬结着。
他没有与修・连恩抗衡的力量,至少现在没有……
可若真的屈服,徐骋一定会……胸口转来一阵窒息般的痛,季明尧连想都不敢想徐骋会有的反应。
可是,即使这样,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徐骋受到伤害,也是绝无可能!

到底该怎么办?
因为垂着头,修・连恩看不到季明尧的表情,柔软发丝轻轻垂落,露出一方如雪的额头,白肤黑发,激情时会染上更为绚丽的色泽……下腹又是一热,修・连恩觉得不耐起来。那个小子有什么好?不忿之余,征服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只要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是要走,我绝不阻拦!我要让你完全自愿的臣服在我的怀里。”
三天……
“可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愿意让我被别的人侮辱。”
季明尧喃喃的说。
“不是侮辱,而是疼爱……” 修・连恩悠然道:
“而且,他要是一心寻死,我可以成全他的愿望!”
身子一震,低垂的头依然没有抬起。
果然用徐骋威胁自己。
“我虽然不涉足黑道,但是,若给我时间,将你推下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难事。”
“美人儿……”修・连恩眯起双眼: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等你爱上我,怎么会舍得伤我呢?好了,快决定吧!我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让这个家伙断手断脚,用不了等几年,几分钟就可以!”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其他的多言无意,季明尧知道修・连恩没有夸大其词。心中明白自己的屈服已成定局,情绪反而立刻平静下来。
修・连恩无非就是贪图自己的肉体,一个男人,无所谓贞操不贞操,即使被侮辱,也可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唯一值得忧心的,反而是徐骋的心情,若能瞒过他……
心念电转,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
抬起头,季明尧望定修・连恩,淡淡的道:
“三天时间太长……”z
知道季明尧已经默许,修・连恩兰灰色的眸闪过一抹喜色,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我们打个赌吧……”看进修・连恩的眸中,季明尧道:
“一个小时之内,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对待我,只要我动情,我便算输,那么我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之,便算你输,从此以后,不许你再打扰我们。”
“季先生,我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说话从来不打折扣,你……”
修・连恩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错愕的瞪大双眼。
“如果你不接受,我现在便杀了他!”y
季明尧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把水果刀,雪亮的刀刃正抵在徐骋的脖子上:
“杀了他,我再自杀,你什么都得不到!”
修・连恩挑眉,冷哼道:b
“想威胁我?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杀得了他!”
他笃定季明尧只是虚张声势,用这么可笑的方式威胁他,当他是傻瓜么?
仿若没看到他眼中明显的嘲讽,季明尧只是默然转开视线,附头在徐骋干燥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手下用力,血光立现。

“等等!”看到季明尧竟然来真的,修・连恩跳起来吼道。
季明尧抬头看他,手却未动,雪亮的刀刃陷入徐骋的颈肤,鲜血顺着刀刃流出,一滴一滴染红了季明尧白色的长裤。
此时徐骋发出低低的呻吟,眉头也皱的越发明显,却始终没有醒来。
黑色的眸子冰冷一片,即使听到爱人因疼痛而呻吟,也没有半丝波动。
修・连恩恨恨的瞪着季明尧,半响,才哑声道:
“你疯了!”g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答应,面前看似文弱的男人会毫不迟疑的让他的话成为现实。
“你可知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放不开?”
修・连恩咬牙道。
回应他的只有冷冷的凝视。
刀刃仍嵌在男人的颈肤里,伤口无法闭合,依然流着鲜红的血。
“好,你赢了!我跟你赌!”
低沉的声音有着让人战栗的冰寒,被如此坚决的对抗,修・连恩也不觉认真起来。
“而且,不许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瞳孔缩了又放,放了又缩,阴沉的眼神落在徐骋身上,然后才转向季明尧:
“可以……但时间需延长一倍。”
不想让自己的恋人知道么?竞这般保护自己的恋人,如果他能对自己这样……修・连恩冷硬的心,不由骚动起来,想得到这个男人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季明尧依旧是冷冷表情,仿佛没有看到修・连恩十足侵略的眼神:
“好!但时间由我来定!”
“我期待着那个美妙的时刻!”
冷冷的撇了撇嘴角,季明尧答:
“不送!”
怀璧之红莲
原来跑马场东侧的那栋充满十六世纪韵味的私人别墅就是修・连恩的住所。
跟在一脸冷凝的黑衣男人身后,穿过布置优雅的大厅、挂满油画的长廊,最后在走廊尽头的大门外站定。
门开,修・连恩正站在窗边,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他看上去说不出的邪魅。
“你很准时!”
“开始吧。”
漠然的看着修・连恩,季明尧冷冷的道。
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忍一下就会过去……
徐骋不会发现……
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
这样告诉自己,季明尧缓缓将衣物脱下。
“还真是直接……”
看到季明尧如此直接的举动,修・连恩有些惊讶,有些不满,但在看到渐渐坦露的修长裸躯后,已经没了任何别的想法,只想彻底的占有这个男人,让他屈服于自己的身下!
躺在蓝色床单上,季明尧白皙的身体如同会发光一般,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修・连恩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满眼赞叹:
“你的皮肤简直如同丝缎一般,甚至比婴儿还要细嫩……那个小子居然还给你戴了乳环,算他有眼光,这个环很适合你,不过你值得佩戴更珍贵的宝石,将来我会送给你……还有这个地方的形状也很好,颜色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鲜嫩的粉红色,还有这个地方……你来之前刚跟那个小子做过吧……竟然又闭合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你的身体更敏感么?……”
闭着双眼,季明尧冷冷的打断他:
“连恩先生,计时已经开始了,如果你准备把接下来的一小时五十五分都浪费在胡言乱语上,我没有意见。”
修・连恩一愕,随后大笑起来:
“天哪!你真是太妙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厌倦你的!”
他俯身含住季明尧贝壳般的耳垂,喘息着说:
“宝贝,让我带你去天堂吧!”
一个小时过去,修・连恩再也笑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意志如此坚定的人!不管他如何挑逗,怀中的身体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让他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尸体,偏偏那双琉璃似的眸子始终定定的看向他,眸光淡冷,有着微微的厌恶。
让自己连逃避都不能,即使时间仅仅过了一半,修・连恩已经有了必输的预感。
吐出口中依然软垂的欲望,他直起身体,看到身下男人微蹙的眉峰和似乎下一刻便要呕吐的隐忍表情。
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原本想好好享受这具动人身体的美好愿望全数消失,此刻只剩下征服的渴望和一些别的、不知名的东西。
他一生从未遭受过这般耻辱!使尽浑身解数,却只得这样的反应?他却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他拥有过的男人形形色色,有主动黏上来的,也有强行虏获的……但不管起初如何,最终的结局都是屈服于自己的怀中,并贪恋肉体的享受,不愿离去。
明明在他的情人怀中曾经绽放出那般夺人的美丽,在自己高超的技巧下,却只剩下冷漠与厌恶,不管他如何讨好他,但结果却是……男人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当然没有自大到认为那是动了情欲的销魂颤抖,分明是怕一个忍不住呕吐出来,惹恼自己!
丝缎般柔滑的肌肤,有着星星点点的淤痕――不是来自于他。他向来守信,答应过不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自然不会反悔。
修长优雅的大掌抚过平滑紧实的肌肤,冰冷、僵硬,与自己想象中的温热截然不同。只能是那个男人么?能够饱览他媚态的人只能是那个男人么?被他这样保护,这样重视的人也――只能是那个男人么?
明明男性的躯体天生对这种事情意志薄弱,稍许刺激便可产生反应,可自己百般挑逗之下,得到的反应只有一成不变的冷漠,这一切――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满心不甘,第一后悔自己先前的承诺,什么不会伤害他,什么他不动情,自己便不会强行进入……可是此时,他只想埋进身下男人的体内,看不到他销魂的美态,至少能看到他在他身下辗转祈求的样子!
这样想着,有力的大掌便自发的撑开那双雪白修长的大腿。
清冷的眸有瞬间的波动,很快便归于平静,只有紧绷的下颌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出那人心中的抗拒。
早已挺立的男性灼痛不已,抵在那人股间,喧嚣着渴求着解脱,可是,瞪着那那人颈旁浮出薄薄肌肤的青色血管,不知怎么,竞无法再继续下去。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说不上是解脱的情绪多一些,还是被人打扰的不快多一些,修・连恩略显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向大门走去。
白色雕大门被拉开,映入他瞳中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抵在额头正中的枪管带着令人不快的冰冷,因为持枪的男人过于大力的戳着,让修・连恩身形不稳的退进室内,直至床边。
直到此时,季明尧才愕然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徐……骋……”
瞪着季明尧赤裸的身体,徐骋咬牙低问:
“这他妈倒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呢?”
“走了……”
“什么?”
“因为我说,如果他们不走,我就杀了你,再自杀!”指尖轻轻的抚在颈间,隔着厚厚包裹的纱布,依然感觉到那种刻意的轻柔:“……医生说若再一点,就会伤到颈动脉……我差点就杀了你……差一点……”
拥紧怀中颤抖不已的身躯,笨拙的伸掌拍抚着:
“你做得很好……一点都没错,我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徐骋,抱我,求求你抱我……我想要你……”
原本还有的一点点疑惑,在情人的刻意诱惑下被抛着脑后,直到被骗着喝下放进安眠药的汤……
微微发苦的汤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他以为季明尧不会骗他――就像他曾经允诺的那样。
可是没想到自己面对的会是这样不堪的一幕!
为了避免自己冲动之下捏断那家伙的脖子,徐骋将眼神从一脸惊惶的季明尧身上,转向被枪指着的异国男人,冷冷的道:
“你来解释?”
他黑的眸子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锐利。
修・连恩没有看向徐骋,略显诧异的眼瞳看的却是季明尧。
原本冷然的表情在男人出现时全部转化为让人心怜的惊惶,竟然这般在乎这个男人!这种在乎他也想要!修・连恩的眸中闪烁着晶芒。
顶在脑际的枪管大力的戳了过来,一阵闷痛逼得修・连恩不得不看向徐骋,因为没有得到回答而越发狠厉的黑眸让修・连恩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从自己手下的监视下逃脱,且又闯进这里,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这一点,修・连恩自然明白。
“因为我跟他打了一个赌,若两个小时内我让他动情,他便离开你,做我的情人,若我输,便放过你们两人。”
坦白的回答,换来对方重重撞向自己腰后的坚硬膝盖,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用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难看的跪倒在地。身边男人猝然勃发的怒气如同有形的物质,压迫而来,修・连恩丝毫也不怀疑,这男人会在下一刻杀了他。
“如果你杀了我,我们整个家族都会与你为敌。”
阻止徐骋的不是修・连恩口中说出的威胁,而是奔到他身边的季明尧。
握住徐骋持枪的大掌,季明尧焦灼的看着徐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徐骋,不要这样……”
若杀了这个人,怕徐骋会死无葬身之地!
怀璧之红莲
冷冷的眼眸从季明尧的脸渐渐下移,直到他赤裸的脚上,如看陌生人般的眼神,让季明尧不由得颤抖起来,因为恐惧――他为什么这样看他?
情况紧急,他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披上一件衣物,冰冷的眼神如同有形物质,刺得肌肤生痛,可是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连缩起身子都不能。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有憎恶,没有愤怒,这种全无情绪的冷漠才更叫人害怕。
“我只是……”
想救你,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幸福就此终止,好不容易跟你走到一起,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声音哽在喉中,连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垂下头,避开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求得徐骋的原谅。
徐骋最恨欺骗!徐骋最恨背叛!他一直知道,原本是想瞒住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为什么会醒来?还追到这里?明明下了那么重的药量……
“安眠药对我没有作用,以前吃了太多。”
直到解释的话语传到耳中,季明尧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问出声来,那他刚刚的解释,他可听到?正怔愣间,便听徐骋道:
“先去穿上衣服。”
穿上……衣服……
迟钝的消化完这句吩咐,得到的是徐骋不悦的瞪视:
“还磨蹭什么?没被看够?”
暴躁的低吼是季明尧熟悉的口吻,眼眶一热,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萌发的泪意。虽然想听从徐骋的吩咐,离开这让他饱受耻辱的地方,但是……
迟疑的眼神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修・连恩,低低的道:
“这个赌约还没有完。”
“去穿你的衣服,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让这个混蛋碰你?季明尧,你最好在我没有发火之前按照我说的去做!”
“可是……”依然迟疑,再忍耐一个小时,这件事就可以完全结束,即使情感上再怎么抗拒,季明尧的理智仍然冰冷的告诉自己,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完成这个赌约。
“季明尧……”阴冷的眼眸杀向一脸挣扎的季明尧,徐骋咬牙道:
“……你若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就见鬼了!我绝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任何委屈,绝对不会!那种为了保护我即使自己再痛苦也无所谓的愚蠢想法,你最好立刻给我全部忘掉,你我都是男人,没有谁保护谁,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只希望能跟你站在一起……”
停顿片刻,徐骋吸口气,冲着一脸怔愣的季明尧咆哮道:“你要是再给我磨磨蹭蹭,我现在就毙了这个家伙!”
鼻子又酸了起来,这再无犹豫,季明尧捡起地板上的衣物,迅速的套在自己身上。
徐骋扬起手,打算将修・连恩打晕,或许带回去做人质是个不错的想法。
“你不必这么做!这算我输,我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无理的方式打扰季先生。”
修・连恩突然出声,看着季明尧忙碌穿衣的背影,眼神温柔。
徐骋沉默不语,只是警觉的看着表情诡异的修・连恩。

“徐先生……”他转向徐骋,兰灰色的眸写满斗志:“……我的人打伤过你,而你又如此无理的对我,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
“你想说什么?”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什么?”
“我爱上他了!我要追求他!”灼热的眸子看向一无所觉的季明尧。如此坚贞而纯挚的感情他也想要!他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真的用暴力占有季明尧,没有真的伤害到他,否则只是为了补偿他给予的伤害就足以让他费劲心机吧?
看着修・连恩热切专注的眸,徐骋冷冷的笑了:
“他不会喜欢你的!永远不会!他此生只会爱我一人,生是我徐骋的人,死是我徐骋的鬼,不管你费多大力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眼前、心中的这朵莲,只会为我一人绽放!”
“你……”
反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徐骋已经自顾的向季明尧走去。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随意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然后拉过一脸惊愕的季明尧,低头吻住。
“做什么……唔……”
徐骋不合时宜的举动让季明尧忍不住挣扎起来,但是,他根本无力挣脱那双有力的臂膀,而且,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吻向来能轻易的挑起他的热情,如果徐骋不主动停下,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别……这里危险……”
不知道外面的保镖怎样了,万一那些人突然闯进来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危险的地方,何况,这个房间里还有修・连恩在……
“乖乖听话,如果你乱动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响在耳边饱含威胁的男性嗓音让季明尧放开紧抓着衣襟的手,可是,徐骋倒底想做什么?
刚刚系好的长裤被拉开,灼热的大掌握住已有些硬度的男性,战栗的感觉顺着腰间直冲脑后,连双腿也软得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相信我……”
湿热的舌尖暧昧的舔过耳轮,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
相……信……他……
他一直都相信着他啊!
虽然不知道他倒底想做什么,但是,他让他相信他……
即使明知此刻两人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季明尧还是慢慢放软身体。
“他都碰过你哪儿?这里……还是这里……”
屈辱的记忆让季明尧不觉微微僵硬起来,原来被陌生男人碰触是那样痛楚的一件事。
“告诉我……让我帮你忘记……”
“全部……”
虽然没有最后插入,但是那人却用手用唇,尝遍了他每一寸肌肤,那种让人厌恶的感觉,恐怕洗脱一层皮,也无法消除。
“我……好脏……”
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拼命眨着眼睛,不想让屈辱的眼泪溢出眼眶。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徐骋怀中自己会变得如此脆弱,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冷漠淡定的自己。

“我……帮你洗干净……相信我……我会让你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当然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所有的话!他知道,他会为他驱走所有的恶梦。
“请……原谅我的……愚蠢……对不起……”
他抱紧他,用完全驯服的姿态祈求着他的原谅。
“我……原谅你……”
他叹息着充满他的身体。
当徐骋抱着季明尧离开的时候修・连恩没有阻拦,枪就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板上,他完全可以捡起,阻止那两人离开,但是――他没有。
他知道刚刚那一场缠绵是演给他看的戏。
在他怀中只有冷漠与厌恶的季明尧,在那男人怀中依然无比的妖娆。
季明尧果然是一朵只在一人面前绽放的美丽红莲,永远不会属于其他任何人,包括他!
他不相信爱情,尤其是男人之间的爱情,这种想法此刻依然没有改变。
那两人之间的羁绊远比爱情要刻的多,比爱情更要牢固,更要长久!
死生相许!
自己可会为哪个人做到这一点?
而哪个人又会为自己做到这一点?
他有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有如此挚的感情。
那两个人,可真是幸运哪!
修・连恩不无嫉妒的看着窗外渐渐消失于黑暗中的身影。
老天眷顾的人如果硬要拆散,会遭雷劈吧?修・连恩认真的想着。
(完)
小遥日记
我叫小遥,今年年十二岁。要问我是谁?我可是中山孤儿院最帅、最酷、最有名的大哥大。为什么会这样呢?当然是本人能力非凡,才会让那些无能之辈对我万分敬重。
我的脸,可是帅到不行的样子,人见人爱,而我最拿手的技能,就是绝对阳光的笑容,只要我一笑,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八个月的小婴儿,都能被我迷晕在地。厉害吧?羡慕吧?佩服吧?
因为我超级可爱无敌帅的微笑,使我在这所孤儿院中,稳居最受欢迎领养对象的榜首。只要我一笑,那些领养人士绝对会对我倾倒。所以至今为之,我已经被领养了三十六。
唉?你问我那么受欢迎为什么还赖在孤儿院不走?这你就不懂了吧?听我慢慢道来。
要知道,那些领养者都希望领养的孩子又可爱,又听话,关键是后者!可是偏偏我从小就立志要当个坏孩子,长大要当一个坏人,要我听话?一小会儿可以,时间长了……你还是别做梦了吧!
你问我既然不想被领养,为什么还要施展我的无敌微笑勾引那些领养者?你没注意么?我选择的对象都是看起来家里似乎比较有钱的。对了,钱就是我被领养的目的。先装乖几天,趁他们不注意,偷了钱就跑,偷不到钱,偷点东西也不错。一般人骂两句也就算了,至多就是把我打一顿,至于被偷的东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我皮糙肉厚,早被打习惯了,才不怕呢!
我本来以为我的人生就像我最初规划好的那样,而我则在由小坏蛋晋级到大坏蛋的康庄大道上顺利前行。阴影已经悄悄的笼罩在我的头顶。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日子。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躺在孤儿院食堂的屋顶上,惬意的享受着春天温暖的阳光和我刚刚从大厨饭盒里偷到的鸡腿,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乳黄色的西装,明明我觉得这种类似大便的颜色难看死了,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合适的让我移不开眼睛。这套衣服衬得他的皮肤非常白,跟一般人的不一样,不是那种奶油似的腻白,而是一种半透明的白,他带着金丝边的眼睛,隔着镜片,也能看出他有一双很黑的眼睛,是那种很剔透的黑,他的鼻子很直,嘴唇的颜色很淡,微微抿着,也有种透明的感觉,尖尖的下颌,修长的脖子,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他站在那里,静静的,又像是马上要飞走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他像什么了,他像天使!天上来的东西,才会有这种透明的似乎要立刻消失的样子,他的身上,也才会发着那么柔和的光辉。
可是阿姨说,坏孩子是看不到天使的,难道我不够坏?去!管他!先让他看够再说!恐怕他一会儿就会消失,飞到天上去!至于我的前程问题一会儿再考虑!
天使的眼睛好温柔,天使笑起来好温暖,天使的睫毛好长……咦?我怎么能看的这么清楚?虽然是2的视力,这也太夸张了……哎呀!
我掉在地上时才发现,刚刚因为看他,根本就是大头朝下挂在房檐边上,掉下来真是活该!不过,眼前的皮鞋告诉我,天使竟然没被我吓走。
“你没事吧?”
天使的手很温暖,天使的声音……嘶哑的,好像挺难听!唉!天使也没有完天使。正感叹着,就听见有个男人叫:
“明尧,你在哪儿?”
明明是个大男人的声音,却用这种叫妈妈的语气叫人,我当时就决定鄙视他。
“我在这儿。”
哪知天使竟然回答。
唉?难道他,他,他是人?
“哪来的小孩儿?这么脏?”
这是什么话?敢侮辱我?我抬起头正想骂他十八代祖宗,哪知一抬头……天哪!这男人怎么这么高?巨人耶!恐怕他一个手掌就能轻松把我掐死,而我的飞毛腿铁定也不会有用武之地。当即,我低下头,装乖!
“你吓着他了。”
天使……不,那个漂亮男人说。
“是他胆子太小……你也不等我一下,一个人就乱跑。”
什么?我胆子小?是你长得太畸形好不好?我在心里骂他十八代祖宗。居然还用这种撒娇的语气,恶心死了!
“那我们走吧!”
高个子说着,就把那个漂亮男人带走了。
我突然想起小牛告诉我的事,今天会来一个很有身份的领养人,不会是他们吧?虽然挺讨厌那个高个子,但是,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是那个漂亮男人领养啊!天哪,我刚才那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现在补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于是我笑,我使劲的笑,笑的脸上肌肉都要抽筋了。终于,他还是选择了我。那个高个子似乎不是很满意,皱着眉说:“你喜欢就行。”非常不不情愿哪!我才不管他!高高兴兴的拉着漂亮男人的手就走了。不过也就几步,因为那个大个子很快就把我手打掉,自己把那只温暖的,柔软的手抓住了。
我忍!我再忍!我要忍辱负重!为了我的革命事业!至于革命事业是什么?当然是偷了!笨!
这个漂亮男人……哦,季叔叔,很有钱的!我已经侦察好了,他的皮包里有很多钱哦,他酒店房间的抽屉里也有很多。他给我买衣服,买鞋子的时候,我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个季叔叔真的很好。虽然总是不笑的,可他的眼睛很温柔,话也不多,一点都不像别的人,一带我走,就唠唠叨叨说一大堆要求什么的。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但是我知道我还是得走。如果他知道我的本性,绝对不会像这个样子对我的。
反正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拿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这是我第一在偷钱的时候犹豫了。直到我离开很远,胸口还觉得闷闷的。
但是,没难受多久,我就被抓住了!因为我打电子游戏时,一些纸掉了出来。这些纸跟钱是放在一起的,我觉得好看就拿了,当时我很奇怪,为什么把纸跟钱放在一起,直到抓住我的警察告诉我我才知道,那是美元,就是美国的钱。妈的!印了一堆符号,谁知道那是什么!
然后季叔叔来了。他一个人,看来那个大个子还没回来,我胆子大了些。于是赖赖的看着他。钱都给兄弟们分了,只剩下一点,你看着办吧!
哪知季叔叔却说,那些钱是他给我的,警察抓错人了。直到重新被带回酒店,我还没有醒悟过来,他怎么不打我?怎么不骂我?还是,他想让那个大个子亲自收拾我?
可是大个子还是没有回来。他却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放了许多钱,还说忘了给我零钱是他的错!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后来我还会拿着钱跑出去,可是只要到晚上,他就会找到我,带我吃饭,睡觉。他既不问我为什么乱跑?跑出去干什么?也不问我那些钱到那里去了,他只是说,小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我承认,我被他打败了!因为我越来越少出去,因为留在酒店里,他会给我讲故事,教我认一些字,还会带我去打篮球。没到一个星期,我已经彻底被他征服了!因为他说他不会限制我的任何事,但是不好、不对的他会说会管,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去美国,他说他尊重我的选择!

他尊重我的选择唉!从来没有人尊重过我的选择!他们总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对,总要给我安排好我不想要的道路,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既然他给我选择,那么我就选择他!你不要说小孩子好骗哦!你去试试,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不!
小遥日记
于是我到了美国。可是我们竟然要跟那个大个子住在一起――哦,对了,那个大个子还是很厉害的篮球运动员,我叫他徐叔叔。他大概不是很喜欢我,只要看见我就会皱眉。不过他做的饭很好吃,我一边吃的碗底朝天,一边在心里嘲笑他是娘娘腔。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你能想象那幅画面么?
季叔叔教了我很多东西,直到我背完那么多的东西,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像孤儿院老师说的那样,长了个猪脑袋,事实上季叔叔说我非常聪明。嘻,我当然相信季叔叔的话了。于是我就拼命学拼命背,就是为了得到一声夸奖,而季叔叔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而且,他还会让徐叔叔给我做一顿好吃的,奖励我。立刻我就决定,我喜欢学习!
季叔叔有时会回中国,他不带上我,任我怎么缠都不行,他说还没到时候。起初我总是赌气不跟他说话,等他走了我才发现我有多后悔,要是跟他说了再见该多好!
然后就是最苦闷的一段时间,跟大个子一起生活。他不太理我,我知道他最讨厌我总是缠着季叔叔。拜托!他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个,也太那个了吧?
不过我不讨厌他!因为有一季叔叔回中国,我受凉发烧,他整整守了我一夜,等季叔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我调养的白胖白胖的了,他其实也挺关心我的,只要我不粘着季叔叔。
后来我发现他打篮球的时候真的很帅!而且酷毕了!很多人都崇拜他哦!每球赛结束,我都听到那些观众大叫他的名字。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挺崇拜他的!因为他在篮球场上是绝对的明星!
但是很可憎的一点就是,他不陪我打篮球,更懒得教我!季叔叔在的时候,他守在季叔叔旁边,像个哈巴狗,季叔叔不在的时候,他就会缩到沙发里,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视看,还时不时的会像吃了我一样,狠狠的瞪我。又不是我让季叔叔走的,瞪我干嘛?
说实在的,我总觉得季叔叔跟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后来因为太忙,就不想了。你问我忙什么?每季叔叔走都会留一大堆作业,害得我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想这些无聊事?
季叔叔跟徐叔叔都不喜欢上街,我不懂为什么?因为我很喜欢!跟季叔叔上街,会有很多漂亮女生搭讪,买雪糕还会附送一个,多划算!不过我也挺看不起那些女人的,季叔叔冷着脸都能让他们看呆,如果季叔叔一笑,她们岂不是要晕过去了?
跟徐叔叔上街也不错,虽然他总是戴着墨镜,但是以他那么突出的身高被认出来也很正常!然后那些找他签名的男男女女,常常会摸着我的头,拼命的尖叫,顺便扔给我好多有趣的玩意儿!不过我要声明,我可不是他儿子!我比他帅多了!
他们两个人也从来不一起逛超市,总是一个人在车里等着。我比较喜欢跟徐叔叔进去,因为徐叔叔一点购物概念都没有,他拿完季叔叔列的清单就会任我买我喜欢的东西,不管多贵,多用不着,都不会拒绝,不过还好我不是喜欢浪费的小孩,我意思意思,拿点电视广告上播得最火的玩具就可以了。
跟季叔叔就不一样,我要买哪样东西,必须要说出充分的理由,还要分析同类产品的优差,选择最合适的那一种,虽然每都我都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真的很累啊!
有一天,季叔叔问我,要不要上学,他列了一堆上学的好和坏,就冲着能交朋友这一点,我选择了上学,我想季叔叔是希望我说是的。我才不要让他失望!
上学前,季叔叔很郑重的告诉我,不可以透露家里的任何事,最多可以告诉老师他的手机号。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看到季叔叔很认真,我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青春期小孩肯定会容易冲动,然后我在上学没多久,我就跟人打架了,其实是为了很小的事!小到,打完我就记不得了。
季叔叔事后问我,打架好玩儿么?他不打我,不骂我,竟然问我打架好玩么?是他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的脑子有问题?不过,打架好像没什么好玩儿的,虽然我赢了,可是手痛的要命,还要忍受教导主任长达一小时的精神驯话,外加一干朋友又惊又惧的眼神……怎么可能好玩儿?
可是看着他仿佛直接看到我心底的眼神,我还是撒了慌。他也不揭破,只是告诉我一些让自己打架不受伤,并且怎样逃脱责任的方法。这,这好像是要教我做个坏孩子吧!
打了人,还成为被同情的一方,这种事情最初还觉得挺有趣的,后来就不好玩了。大家都怕我,不跟我玩,太郁闷了。我只好向季叔叔承认了错误,后来用季叔叔教的方法,我重新有了朋友,也不再打架,季叔叔便送我去学跆拳道。他说男孩子要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心爱的人?我挺向往的!
十六岁那年,我的个子开始疯长起来,不用说,我更帅了。每天都有女生给我送情书,我那个得意!不过我都婉拒了。季叔叔说,我要等待我真正的爱人,不能因为自己对感情不认真,让别人受到伤害,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的爱人,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高中毕业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影响到我一生的大事,你问是什么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参加完高中毕业露营,我心急火燎的往家赶,我急需徐叔叔做出的美味饭菜安抚我饱经蹂躏的胃。野餐听起来有趣,实际上……唉,不提也罢!现在的女生,怎么都不好好学厨艺呢?
回到家,发现徐叔叔的卧室大门敞开,里边没人。季叔叔的卧室却大门紧闭,我差点哭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徐叔叔不在,季叔叔晚起,谁来照顾我的肚子?家里又不让叫外卖。我们住的地方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让我饿着肚子骑脚踏车去觅食,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我决定,让季叔叔委屈一下,少睡几小时,救我一命吧!
于是我去敲门。刚开始我还很有礼貌的轻轻敲,没人应声我就开始咚咚的捶了起来。过了好久,就在我差点要闯进去的时候,门开了。季叔叔出现在门口。
“你回来了!”
他显然还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对我一笑,让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难受,还好,只是一下子就过去了。这才发现他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他没带眼镜,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漂亮的眼睛,水朦朦的,似乎有点泛红,好像哭过的样子!谁敢欺负他?我差点要掳起袖子。但是,好像大人都不喜欢让小孩子看到他们软弱的一面,季叔叔应该也不想吧?我决定等一会儿婉转的问出原因,再帮他报仇!
季叔叔的睫毛好长,几乎可以放下一只笔,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他现在看起来,可口的想让人咬一口。

“是不是很饿?”
他突然问。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他怎么知道的。
“你流口水了。”答案揭晓,他伸出手指帮我擦掉口水,然后迷迷糊糊的笑着说:
“徐骋不在,我们一会儿去外面吃,等我洗个脸!”
然后他慢慢的走进卧室。我知道我应该在客厅等他,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跟了进去。一向严谨的季叔叔竟然会有这么迷糊的一面,真是好可爱啊!他都没有发现我在旁边,竟然自顾自的开始刷牙。他真漂亮,我所见过的所有男生女生里,他是最漂亮的人!难怪自从上打架事件后,我们学校见过他的老师,不停跟我打听季叔叔有没有结婚……咦?对了,他这么优秀,怎么没有女朋友?还有,他到底多大年纪?我一脸黑线,他似乎看起来很年青,这六年来,似乎没有一点变化。突然,我看到他雪白的手腕,竟然有淤痕!怎么回事?他受伤了么?我的心一慌,忍不住将他的手拉了过来,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哪知被季叔叔一把甩开,他似乎很惊讶,人也立刻清醒过来。然后,他把我赶出了卧室。
我一直在想是谁欺负他了,一定是徐叔叔!那个大块头力气那么大,一定是两人争执的时候,他把季叔叔抓伤的,我决定向徐叔叔讨回公道。
听了我的猜想,季叔叔笑着没说话。用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塞住了我的嘴。
小遥日记
三天后,徐叔叔回来了,他带给了我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我立刻把讨伐他的事情抛在脑后。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起。
但季叔叔那天早上可爱的样子,我却时时想起。甚至有的时候,我真想拿下他的眼镜,再仔细看看他美丽的眼睛。
有一天晚上,我梦见了季叔叔,醒来时,我竟然发现,我的裤子湿了!这件事让我觉得无比羞愧,我每天待在同学家,只有晚上才敢回去。大学刚一开学,我就夹带着行礼,屁滚尿流的逃到学校里。不逃不行,我看到季叔叔觉得心跳的要蹦出胸膛,连气都喘不过来,可是不见他,就没事。我想我可能是病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苦恼的时光!
在大学里,我常常会梦见季叔叔,然后醒来羞愧万分的发现,我的裤子又湿了,每都是这样,屡试不爽!你说,我哪里敢回家见他啊?他打电话来,我总是说忙,就挂了他的电话,那个时候我会很难受,抱着胸在床上躺好一会儿,才会缓过气来。我一定是得了绝症。
后来实在忍不住,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死党,他,他,他竟然告诉我,我可能喜欢上那个人了!我差点一头撞死!拜托!那是个男人!我不是歧视同性恋,绝对不是!只是,我从来没想到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在这之前,同性恋这三个字,绝对只是字典上的单词而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我百思不得其解!女人多好,多可爱?男人?光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不过如果是季叔叔……
我急忙把这种胡思乱想扔到垃圾箱去!
我决定交个女朋友!千挑万选之下,我找到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儿有像季叔叔那样长长的睫毛,但是没他的浓密;这个女孩儿有像季叔叔一样淡色的唇,不过就是厚了点,再有就是一头金发,我不是很喜欢,我喜欢黑头发的,但是,她话不多,总是微笑着看着我,跟她在一起很舒服。有了她我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于是我开始打电话测试。心跳的不那么厉害,说话也正常起来。看来回家有望,要知道,我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
但是,我无法吻她!第一接吻,便觉得粘粘的,一点也不舒服,反而有些难受,更别说进一步发展了!我不得不面对那个可怕的可能性――我是个同性恋。
我的死党却很高兴,他说像我这么纯情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如果我是同性恋,他第一个报名!我一脚把他踹到草丛里。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敢捣乱。
如果――同性恋真的存在的话(请原谅我的过于纯情),似乎很多问题都变得清晰起来。徐叔叔和季叔叔莫非就是?两个人都没有女朋友,两个人一起生活,同进同出,虽然他们分开住,但是,我突然想起,两人只要分开,分开前和团聚后的日,两人都会晚起。我竟然跟一对同性恋人生活了这么久,还没看出异样,是我太笨,还是他们隐瞒的太好?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想亲自证实一下。于是有天早上,我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回到家中。我先打开徐叔叔的卧室,里面果然没有人,而侧面的墙壁上,果然有一扇与隔壁卧室相连的门。我轻轻打开,推门进去。
大床上,季叔叔伏在徐叔叔的怀中睡的正沉,明亮的月光下,他雪白的背上,可以看到清晰的吻痕。
我回到学校,狠狠的大醉了一场。他们竟然真的是情人!就在我发现我喜欢上季叔叔的时候,上天又告诉我,他和徐叔叔是情人?
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相爱着!
季叔叔就像一轮月亮,我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柔和光辉。但是,他有的时候像满月,是柔和的,明亮的;有的时候却像缺月,依然是柔和的,却会有些清冷。现在我才发现,月亮是要折射太阳的光芒的,而徐叔叔便是他的太阳。离得近时是满月,离得远时是缺月。
我的恋情刚刚开始便已结束,上天对我何其不公?
经过我长时间的考虑,我决定,如果我忘不了季叔叔,为什么不把他抢过来?我还年轻,我有的是时间,我大可凭借我的努力,让季叔叔爱上我,扔掉那个除了球打得好,饭烧的棒,其他什么都不行的徐叔叔。
我决定了,从明天起,我要好好学习,包括篮球和厨艺,我要超过徐叔叔,并从他的怀中,将季叔叔夺过来!加油吧!
厚厚的日记本被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臭小子!竟然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徐骋,别生气了,他还小,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什么小?咱们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在一起了,不行,你赶快把他给我搞定!当初明明说是给你的公司找个继承人,你竟然给我找来个情敌!季明尧,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想要我,想换个年轻的?”
“你胡说什么?……喂,你别咬我,好痛……”
“还说等他大学毕业,可以管理公司了,你就退休专心陪我,跟本就是骗人!”
“好了,你别气了,我怎么会骗你呢?小遥虽然单纯了些,能力却不错,我看可以让他在寒暑假的时候,跟于丹学学公司里的事。”
“只要不是你亲自教就行!我已经忍了八年了,只要那小子在,你就不让我碰你,做爱都不能尽兴,家里老是要留一个照顾他……我告诉,我已经忍到极限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避讳,你不想让他看到我吻你的样子,趁早把他解决掉。”
“看你说的血腥的,他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我不管!就算是亲生的我也不会跟他分享你,何况还不是亲生的!明尧,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我要正大光明的拥有你,我要牵着你的手逛街,牵着你的手去超市,我要在大街上吻你,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徐骋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再等一年,最多两年,不管怎样,我都跟你走!”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数!已经有好多球队邀请我去当教练了,你觉得瑞士怎么样?”
“你不想回中国么?”
“当然想回,可是在中国,同性恋会遭到歧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当然要优先考虑!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郁金香么?瑞士正好有很多……”
“是荷兰好不好?”
“那我们去荷兰……”
“哪有这么随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