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永远 番外合集

小微日记(《谁说的永远》番外)

12月1日    多云有小雪

今天外宿,和方叔叔一起住在行列叔叔家。

晚上放学的时候,方叔叔在校门口等我,说是:“今天我们不回家了”。看样子似乎想带我离家出走(笑,方叔叔生气的样子真好玩儿),不过出来得太匆忙了,钱包、钥匙、手机一样都没带,住旅馆没有钱,回方叔叔的公寓又没有办法开门,只好来求助行列叔叔。

不出所料,进门就被行列叔叔大骂了一通。

“三十几岁的人了还闹什么脾气?!大冬天的连个手套都不记得戴你想冻死在外面?!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拖累孩子跟你一起受罪,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是不认为不戴手套就会冻死啦,不过我知道行列叔叔是在担心。我们一进屋的时候他看见方叔叔冻得直哆嗦,吓得脸都白了。

行列叔叔一边给我们做晚饭一边还在数落方叔叔,方叔叔一点都不敢回嘴,低着头闷闷地捧着暖手炉。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肯回答,行列叔叔气得说“你当你是受气媳妇回娘家吗”?我说跟墨云一起看图画书,找个理由躲开了。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定是又跟我爸吵架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我升学的事情。明年就考高中了,我爸的意思是要让我去念全住宿制的私立学校。

方叔叔死活不同意,两个人吵了好几回。

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原本就想试试看住宿生活,也不能总是让长辈像母鸡护小鸡一样过一辈子,总是要独立的。
就是觉得那样就不能总是跟方叔叔见面了,一定会寂寞。

爸爸还是不喜欢我。

可是我不讨厌爸爸,也不怨恨他。

方叔叔说,“你爸爸在表达感情这方面还没有进化完全”。虽然有一半是开玩笑的,可是我觉得我能理解方叔叔的意思。

爸爸只关心他在乎的人――比如方叔叔――从来不会伪善地假装对谁温柔,我觉得这样执著又专一的爸爸很帅。

爸爸喜欢方叔叔远远胜过我,当然也胜过其他的任何人。这样强烈的爱情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我也希望能成为这样的人。

方叔叔一直骗我说他们是好朋友,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了。即使是不能公开的那种关系,我也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我也喜欢方叔叔。

他就像我真正的爸爸一样关心我,没有方叔叔的话我一定会变成一个“有爸的孤儿”。他曾经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微不要当那家伙的儿子了,以后跟我姓方好了!”,不过不小心被我爸听到,说了一句“不如你跟我改姓欧阳吧”。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一直是爸爸在欺负方叔叔,连行列叔叔也可以把他数落得抬不起头。可是我知道其实方叔叔才是最厉害的,真正关键的时候谁都拿他没办法。

记得小时候,有一方叔叔和爸爸吵架,他问我“如果方叔叔和爸爸绝交了,小微你要跟谁”?听起来就像是在问“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那时我还很小,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场就哭出来了。

现在的话,我一定回答是跟方叔叔。

因为我知道,不管方叔叔跑到哪里,我爸都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啊,今天的日记写得好长……对了,明天记得要拟订复习的计划表,迎接考试。

关于住宿学校的事,找个时间跟方叔叔商量一下吧。

附赠小短篇《甜蜜的烦恼》

小微期末考试成绩单下来了,毫无意外的第一。

方奂言觉得有点无趣。怎么说呢?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一直太懂事,根本没让他操什么不必要的心,总觉得有点过剩的父爱没有地方用。
成绩、品行都优秀得没话说,除了很内向不擅长说话之外,根本没有需要指导的地方。

方奂言为此颇为郁闷,他认为小孩子还是要任性一点、哪怕胡闹一点才好,小微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却完全就跟以上这些绝缘了。

当然了,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本身性格的关系。

可是排除这个不说,小微难道就没什么需要跟商量他的烦恼吗?

他甚至曾经很八卦地问,“小微,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小微从课本上抬起黑亮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师说了,不可以早恋!”

“呃……不是说一定要恋爱。就是,这个年纪的,总有喜欢的对象了吧?”

“没有啊……”

“没有?一点点好感的都没有?”

看起来他好像很失望似的,小微不确定地问,“那,方叔叔,你希望我恋爱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嗯……算了……”

总不能直接开口说,“拜托你有需要我稍微操心一点的事情”吧?方奂言怏怏地回去了。

“唉……天赐,这样我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很失败啊,孩子都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他对着小微真正的父亲发牢骚。

“你是太闲了还是无聊的亲子剧看太多了?进入更年期了吗?”

男人恶毒的言语让方奂言立刻察觉到了危机,敏感地竖起了寒毛。

“什么啊,我不过是稍微抱怨一下而已……”

“稍微?有那个时间为什么不来关心一下我有没有烦恼呢?”

“你……?”

“嘴巴里经常念叨别人的名字,你就不会考虑一下你的男人的心情吗?”

“别人的……那是你儿子好不好?!”

“一样!”

意思是,不是我的就不行。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方奂言看着他那张端正的脸说不出话来。

所谓甜蜜的烦恼,眼前这样的情形算不算一种呢?

男人的嘴唇含住自己舌尖的时候,方奂言这样想。

模仿一个十四岁孩子的口吻写日记~~~~~
觉得有点变态……
小微对于父亲二人关系的理解,应该说“果然还是唯美主义的小说啊”~~
不过现实生活中也有这样的情况就是了,当时看了就觉得这对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同性伴侣真是伟大,太感人了。

他的手指(《谁说的永远》番外)

那男人有一副好身材,比模特儿还要优秀。

站也好,坐也好,一举一动都优雅得让人嫉妒。不是刻意演练出来的假象,而是与生俱来的,浸透至骨子里的气质。

存在感,压迫感,疏离感,像皇帝似的高高在上。男人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无论什么样狡诈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方奂言时常觉得,欧阳天赐这个男人,跟会自己有交集简直就是个奇迹。即使这个奇迹正在以不同的日常在他身边发生着,他也总会有做梦般的错觉。

男人托着下颌,微微眯起黑的眼眸,饶有趣味地看着指尖捏着的一方纸条。

方奂言把视线落在欧阳天赐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触摸自己的时候相当温柔,指尖蜻蜓点水般地滑过皮肤,激起的涟漪却足以把整个人吞没。

“那是什么?”方奂言觉得纸条有点眼熟。

“情书。”

“哈?!”欧阳天赐的回答让丹凤眼的恋人一阵惊愕,“天呐!哪个女人写给你的?!我真佩服她的勇气!!!”

“嗯,没错,相当大胆火热的告白。”

方奂言带着八卦娱乐新闻记者的狗腿表情冲上来,抢下男人手中的纸条。很大声地念出来:

“回.来.的.时.候……咦?!”

回来的时候出示护身符和这张纸条,我跳脱衣舞给你看!方奂言留――

清清楚楚,自己的字体,自己的签名。

转头一看,男人促狭的眼神好笑地盯着他看。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啊?这东西也能算得上情书……?”方奂言嘟着下唇,伸长胳膊要丢掉。

欧阳天赐手臂一搂把他的身体揽进自己怀抱中,顺手让纸条的所有权重新回到自己的手掌中。

“的确不是情书,不过是货真价实的契约吧?”

“……过期喽!”

“你要耍赖吗?那上面可没有日期!要不要我把那个护身符找出来凑成一对?”

“……”方奂言扭过脸不去看欧阳天赐的表情,“……我不会跳。”

“这个嘛……也不一定要很专业,能挑起我的性欲就算成功了。”欧阳天赐意有所指地抚着恋人的腰际,从衬衫底下伸进手去渐渐向上。

方奂言意外地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感觉着男人温润的指尖和少部分手掌在自己腹、胸慢慢地流连。后颈部分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恋人呼吸的热气,缓缓地靠近,然后鼻尖轻触到脖子,马上的连嘴唇也靠上来。

“天赐……”

“……嗯……?”男人这个时候在喉咙里模糊不清的声音相当可爱,而且引人遐想。

“你……会不会再婚?”

“……”

“你本来就不是同性恋,而且……”

“方奂言,你想惹我生气吗?”

声音依旧轻轻缓缓,带着欧阳天赐特有的抑扬顿挫。方奂言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不是的,天赐。我只是想,小微他……也许需要一个妈妈……”

“不要拿小微来当借口!”

男人的手快速地从他衣服里抽出来,拧过方奂言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从前一刻还温存的抚摸变成惩罚的工具,捏得他骨头都在痛。

方奂言抬起眼睛看着男人的脸孔。他生气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拧起眉毛来,只是沉下黑的眼睛或冷漠或嘲笑地望着对方,让人从头冷到脚底。

“今天,收到小行的邮件……”方奂言没有移开视线,望着欧阳天赐眼中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说着。“他说他……结婚了……”

小行在邮件里说,他其实几个月以前就结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说,是觉得一旦方奂言知道了他结婚了,他们之间就好像清清楚楚地画清了界限。虽然明白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可是还是不喜欢这种把两个人隔开了两个世界的感觉。

方奂言想,这个孩子还是一样的坦白。

他怔怔地看了那份邮件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的确,他也不喜欢这种感觉。那个像小鹿一样,身体柔软,眼睛大大的孩子,已经走上了自己的人生,变成了其他人的另一半,共同支撑起一个家庭。

这明明是好事,可是他没办法大大咧咧地说“好呀好呀恭喜你”这样的话。因为那孩子说,你不要担心我,我没有勉强自己,因为除了你,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她。

也就是说,她永远在方奂言之后。

他实在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自己,那么小行该是一个多么快乐幸福的人。还有宇文,还有眼前他最重视的――这个名叫欧阳天赐的男人。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结婚了,即使是假装也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组建家庭。我以前就想,等我老得走不动的那一天,就找个好一点儿的养老院或者到医院申请安乐死就完了。可是,你……还有小行,毕竟跟我不一样……”

“不是一不一样的问题……你希望我再婚?”欧阳天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恋人,一旦真的彷徨起来的样子让他无论如何都再也硬不起心肠。

方奂言算不上笑地弯了一下嘴角,“怎么可能会希望……如果是以前,我也许根本不在乎,大概还会嘲笑你说‘我可不跟你搞婚外恋’之类的,但是……但是……”

他“但是”不出来,垂下眼睛,想掩饰自己已经湿润的眼角。“天赐……我很怕……”

“怕我再婚?”

“我怕我自己……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方奂言困惑似的摇晃着脑袋,“我变得越来越……越来越……丧心病狂。”

“……什么?”

“天赐!我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想象你如果跟别人结婚,步入礼堂……!” 他忽然地睁开了眼睛,语调变得急切,“我知道我会杀了那个女人的!一定会……!!!”

“杀了她,再杀了我?”欧阳天赐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眯起眼睛来,手指搔弄着方奂言的下颌。

“我会把全身写满了你的名字,死在人最多的地方!你不要笑……我做得出来!方奂言没什么……唔!”

男人捧住他的脸,牢牢地吻住他的嘴唇。辗转着舔弄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反复地追逐着舌头和更的地方。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还不够狠毒……”

方奂言只能皱着眉头,在男人完全不给他说话空隙的吻中苦苦挣扎。

他不是会说“我爱你”的男人,像其他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等等言情小说里的台词更加不会在他嘴巴里出现。

可是方奂言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安。

当男人的手抚过他脊背的时候;亲吻中轻轻探寻着他舌尖的时候;性爱时几近疯狂索取的时候;临行前淡淡的用眼神说“我走了”的时候――他都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

如果说欧阳天赐表达感情的方式,大概就是“如果你敢跑我就杀了你”这样的话语和手指掐着某人的后颈险险掐出红印来的威胁。

他不是笨拙,而是根本不相信那些连承诺都算不上的话,况且方奂言也并不想听。

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早就过了海誓山盟和风雪月的年纪,所以对于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来说,方奂言更加愿意相信他种种狡猾而蛮不讲理的手段。

“天赐……”好不容易争取到开口的机会,方奂言把手指抵在男人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唇上,“我开始害怕很多事,你是不是觉得我更加软弱了……?”

欧阳天赐稍稍放开了对方奂言的钳制,“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那些没来由的害怕是从哪里来的。”

“问这种话……”方奂言苦笑着说,“当然是你啊!”

虽然自己曾经说过“即使你赶我我也不离开”的话,可是一旦真的出现了那样的状况,他绝对没自信在这男人身边能多呆一秒还不因为对方的冷眼而崩溃。

“我没有给你安全感?”

“不是那个的问题,就是说……一旦太依赖一个人,难免会……怕失去――比如说我现在这样的状况。”方奂言自嘲地指指自己。

“嘿……!”欧阳天赐没有任何掩饰地笑了起来。

不是嘲讽,也不是得意,而是纯粹的高兴。

“别表现得那么开心好不好?”

“怎么会不开心?我喜欢这个告白……”男人重新又把恋人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

“……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要是不想让我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你就在那之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干掉我!”

“这是威胁还是请求呢?”

“随你怎么想吧……呐,答不答应我?”

“如果答应了,这个脱衣舞可不可以再放荡一点?”

方奂言定定地看了欧阳天赐一会儿,美丽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缝起来。

这是他诱惑男人的前兆。

“……要音乐吗?”细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男人衬衫的扣子。

“喂……我是要你脱,不是让你脱我的。”虽然这样说,可是欧阳天赐还是没有阻止他把自己的上衣下摆从腰带里抽出来的动作。

“先后的区别而已,别那么计较……”方奂言握着男人的手掌,拉着他来到床边作势一推,然后跨在躺倒在床上的欧阳天赐身上。“色情片我看得不多,同志酒吧里拧着水蛇腰跳舞的小白脸我也很讨厌而从来都不去……所以,不知道模仿得像不像……?”

欧阳天赐看着这个在他身上开始慢慢脱衣服的男人。

方奂言笑的时候,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尤其是他想勾引男人的时候。

丹凤眼半开半阖,眼波流转;薄薄的嘴唇轻轻抿起来,噙着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光是这个笑容,就足以让欧阳天赐的下半身躁动起来。更何况这个男人现在像演色情片一样,缓慢而优美地做着各种让人看一眼就想把他压倒来个十八的挑逗动作。

方奂言像一条蛇一样,把已经赤裸的身体缠在欧阳天赐身上。抓住对方宽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腿间,覆住半兴奋状态的性器,自己的手也伸进那质料上乘的西装裤里,握住了已经昂然的坚挺。

“这不是脱衣舞,方奂言,这是色情服务。”欧阳天赐把手指探进了对方的身体内部。

“啊……不满意?穿上重来?”方奂言吃吃地笑。

“来不及了……”

男人的性器像火一般炽热地反复折磨着他的身体,恶魔般的手指攥住他分身的根部不肯轻易放松。直到自己被撞击得哭出来,男人会一边在耳边轻声安慰着,一边让他的下半身遭到完全相反的待遇。

重复着结合身体的动作,方奂言身体内部涌起的快感淹没了他的意识。不停地哀求着想要解放,内心却在想着――要被掌握得更彻底。

欧阳天赐的手心里,捏着一个叫方奂言的魂魄。手指轻轻一握,那魂魄就牢牢地固定在那里,纹丝也不动。

再用力,疼得死去活来。

接着用力,魂飞魄散。

如果这样对那个男人说,他一定会回答:“如果有那么容易捏死你我早就做了。”

方奂言却相当欣喜,他甚至期待着,被这男人过度的宠爱溺死的那一天。

――

偶承认这个脱衣舞太……少了……
根本啥也没有~~~
他、他不会啊……!!

饥饿(《谁说的永远》番外)

最近展览中心这附近的写字楼,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明明还有那么多卖不出去,却还是有人投大笔的资金不停地开新盘。不过说到底,这也差不多是OY集团造成的跟风趋势。早在几年前这部分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第一个在这里建纯写字楼的就是OY,之后因为大量的IT、科技性新型行业在这里驻足,短短几年就发展成这个城市的中心商务地段。而等到地产商们嗅出利润味道的时候,OY已经赚足了大笔的钞票转而投向其他方面了。

当年提出这个企划的,就是才刚刚接掌集团事务的欧阳天赐。

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上任,集团内部并不是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不过他们很快就在欧阳天赐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冷静、圆滑和狠辣的作风下,乖乖地收回了之前的轻率言语。

论起狠毒和锐利的眼光,他绝对不比上一任的父亲差,要说更甚一筹还差不多。

目前这个地区所有黄金地段都在OY的掌握之下,看着那些个拼命想要分一杯羹而见缝插针胡乱投资的家伙,欧阳天赐就觉得这些人的脑子里大概全都是豆腐,还是过期的那种。

行动得太迟,是什么都抓不住的。

他点燃一支烟,结果刚吸了两口就捻熄了。

车厢里会有烟味,等下那个男人来了又会被他念。

方奂言自己不吸烟,也不是特别讨厌烟草的味道,而是讨厌一下子进入的空间里充满烟味。如果在他面前吸,他反倒不介意。

欧阳天赐打开了一点儿车窗,甚至用手挥了挥已经淡得闻不出味道的空气。

自从有一方奂言偶尔提起过以后,每吸烟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想起来而扣上烟盒,虽然以前就没有多频,可是慢慢吸烟的数仍是变得屈指可数了。

这样下去,搞不好会戒掉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随它去好了。

隔着一条街道,左手边的方向,是一个正在搭建的会场。能够清晰地看见里边工人施工的情况,四散乱着各种建材。

背对着他的视线,穿着淡色衣裤体态修长的男人正在对照图纸监督着进度。

欧阳天赐像着了迷似的,一直看着那个背影。

他会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回味当初OY的英明决定,也不是为了嘲笑其他企图赶末班车的胆小鬼。

纯粹是来接方奂言吃饭而已。

啊――受不了……他挫败地趴在方向盘上:自己好像越活越倒退,像个忐忑不安等待初约会对象的毛头小子一样,充满着令人无力的,几乎可以称之为“雀跃”的期待。

约定的时间是五点,然而现在也只不过四点三十分,这之前他已经等了大概有十五分钟。自己的工作提前结束了,并不代表就非要把约定的时间提前,可是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车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没有告诉方奂言自己来了,悄悄停在其他车辆后边,就一直这样看着。

留着一头清爽短发的男人微微侧过身,可以看见他漂亮的丹凤眼,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眉头轻簇。不过欧阳天赐知道那不是在生气,只是认真起来的习惯性动作。

工作中的男人,有一种执著的可爱。

专注的眼神,轻轻抿着嘴唇,偶尔会有“咦……”“有点儿麻烦呢……”这样的自言自语。弄得欧阳天赐有好几把持不住把他从电脑前拖开,直接按在书房的沙发上压倒,事后被他生气地指责“耽误工作”这样的状况发生。

自己有时也认真地辩解说“真的忍不住嘛”,结果被理解成“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发情”――呵,说不定就是那样的。

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当然有可能了。

白色衬衫的领子,包裹着男人细白的脖颈。再往下是轻轻吸吮就会留下樱色痕迹的锁骨,然后是胸脯,乳蕾,平坦的小腹……

欧阳天赐用手撑住了额头。

这种色情的想象真是折磨人,不,应该是这样在脑海里把方奂言剥光了的自己比较不可救药吧?

再抬头,男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跑过来,他惊得坐直了身体。

方奂言从他车子面前跑过去,到路对面的小卖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又从他面前跑回去。

欧阳天赐像侥幸没被逮到的偷窥狂一样呼了口气,幸好车窗是暗色的。

方奂言今天穿了一条淡米色的纯棉布裤子,干净利落。他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形状漂亮,几乎穿什么样的裤装都很好看。窄窄的腰和臀部……尽管不想往那个地方想,欧阳天赐还是克制不住想把那男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

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用手指轻轻抹了下唇边的水珠,男人望着已经不那么灼热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欧阳天赐可以想象得到,在阳光映照下,那呈现温暖褐色的瞳孔,散发着怎样的光华。

阳光下的男人,被轻风吹起发丝和衣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一个微笑,简直让欧阳天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他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不会让自己做出什么可怖的事情来,比如现在就下车把那个丹凤眼男人拖进来狠狠蹂躏的事。

不光是现在,这之前,只要面对这个男人,他就会产生一种从内脏到四肢都觉得缺少什么的饥饿感。必须要通过吻、拥抱、结合才能有一点满足的饥饿感。

然后下一的来临,是比上一更加强烈的感觉。

是对什么的饥饿呢?爱的饥饿?感情的饥饿?温暖的饥饿?

他不知道,也觉得没必要知道。因为有可能全部都是,只要遵从欲望和本能把这个饥饿感填满就好了。

今天接到了“厨师”的回函,“主菜”唐利威,今天上午在疗养院里死亡。

隔了差不多有一年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全部完成了委托。

他复仇的时候向来不会在乎时间长短。只图一时痛快而一刀切下去,只是大脑发热的蠢货才会干的事情,他所追求的一向是享受过程的愉悦。

半年之前,这个暴力犯身边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去了另一个世界。别管是什么样的死法,总之就是死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唐利威,自然没必要让他那么好过。每天一点点在食物里加入特殊的“调味品”,估计死的时候身体内部已经烂光了吧?毒发时的疯狂被认为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愈来愈恶化,加之不再有人提供疗养费用,最后死的时候也全部是“厨师”的人在理。

这个时候,欧阳天赐会觉得自己所掌握的权利和金钱真是方便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让一个人消失成了多么简单的事情。

为了随时清除以后可能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阻碍,他得要好好把握手里的一切才行。

五点钟,看来是有人接班了,方奂言离开场地到停车场这边张望着。

欧阳天赐笑笑,拨通了他的手机。

“向前五步走,看向右边。”

“什么啊……啊……啊?!”男人看着摇下的车窗,发出惊讶的呼声。

“搞什么!?你怎么……啊,你居然换了车?!”

“不是跟你说新买了一辆吗,今天拿到牌照了。”

凤眼怀疑地眯缝起来,逼近了欧阳天赐的脸,“呐!你来了多久?监视我?!”

“对,看你有没有搞外遇。”

“啊,想我了吧?迫不及待想见我?”

“嗯,没错。”

方奂言瘪了瘪嘴,“无趣……”

想来是自己也不相信的问话吧?可是说不定是真的呢,不过欧阳天赐没有告诉他就是了。

“饿了吗?”

“有一点。”

“韩国料理,去吧?” 男人像孩子一样兴奋地问。

“啊……”

唯一能填饱自己肚子的东西,是坐在旁边的他――这种话,欧阳天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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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边看着《日式面包王》的动画一边敲出了这个文的开头。
怎么说呢?我会买这个动画,纯粹是为了想听听子安大人演绎的黑柳亮而已……
结果呢,肠子差点儿笑得打了结~~其实有一半是因为那么华丽丽的声音突然去配这么恶搞的角色……我实在是忍不住~~
关于炒面面包那一集,因为吃了某个奇怪外国高手(不记得名字)制作的鸡肉炒面面包而……要脱下裤子……难道是要露出里面那个J吗~~?!我在这个时候真正的无语了……
原来日语和中文,也有发音相同意义近似的地方啊……
真是的,害我好期待,想看帅帅的黑柳脱裤子~~我有注意到,是黑色的内裤哦~~~啊啊啊,好性感!!!
说到声优啊,欧阳和方在我梦想中的声音,是森川大和石田大,攻君的头牌就不用说了……石田大那样迷人透彻的声线来表现方的无助、哭泣、胡闹、任性和勾引男人时的妩媚……天啊,反正是梦,让我多沉醉一会儿好了~~~~

爱情这东西(《谁说的永远》番外)

那天晚上,雪越下越大,像要把一切都掩埋似的降落到地面。

每每想起来,方奂言都觉得那场雪埋了一个世界。

他和欧阳天赐像两个真正的傻瓜一样,直到雪在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才想起应该回到温暖的室内,结果高烧中的男人因此而打了整整一个年假的点滴。

直到现在,方奂言的臂弯中还残留着那男人滚烫的额头贴着自己皮肤的感觉,像某一种看不到的刻印刻在他的感官里。

“你在看什么?”

下班回来的欧阳天赐,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方奂言窝在沙发里呆呆地看自己的胳膊。

“啊!你回来了。”方奂言回过神来,把身体探出沙发的扶手,看着男人弹落身上星星点点的雪。“又下雪了?”

“嗯,一点点,没有除夕晚上那么大。”在沙发上坐下来,扯过那细瘦的胳膊看,“怎么了吗?”

“没啊,在回味而已。”方奂言露出招牌笑容,贼兮兮地说,然后搂过男人的脖子递上自己的嘴唇。

虽然并不明白他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不过也没那个精力一点一点地去剖析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欧阳天赐专心把注意力放在那两片嘴唇和柔软的舌头上。

他的舌头像他的人一样,一开始的时候大胆地进攻、挑逗,极尽魅惑之能事。直到把人家的瘾头勾上来了并且渐渐地控制住了主动权,才发现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而拼了命地往后退。欧阳天赐怎么可能会给他这种机会,一直追得他无可逃,连呼吸都成问题。方奂言情急之下想合拢牙齿,一个不小心咬到了欧阳天赐的舌头。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大怒,差点儿让他窒息而亡。

“方奂言,下再咬我,就把你堵住嘴巴剥光了永远绑在床上!”男人靠近了努力让自己呼吸空气的方奂言耳边,低声地恫吓。

方奂言一边喘气一边笑着摸欧阳天赐的脸颊,“除了我不是也没别的人咬你吗?所以你应该当做一种特权――被方奂言咬的特权。”

挑挑一边的眉毛,欧阳天赐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对这种特权的不以为然。从已经整个被压倒的方奂言身上起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哦。”

男人颀长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方奂言才把目光收回来,仰头靠在扶手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隔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自动自觉地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从回来以后到现在,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方奂言一直住在欧阳天赐这里,每天都可以见面,却从来没做过接吻以上的举动。

这对两个成年男人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和他,都绝对不是清心寡欲的教徒,也许比平常人的欲望还旺盛一些也说不定。

可是就是没办法做出更进一步的接触。

这种身体上的疏离感,让方奂言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和期待,他相信欧阳天赐也是一样的。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就像特别喜欢的东西好不容易到了手,却小心翼翼地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好好地摆在一边贪婪地看。

只怕这一动,即便是弄坏了,也停不了、戒不掉对那样东西的喜爱。

方奂言知,只要他们双方任何一个人再稍微主动那么一点点,那层薄膜立刻就会破碎掉像被风吹散的雾一样消失。

可是偏不。

任凭心中的欲望层层堆积,谁也不肯先动一动。都在等待着再也忍不住地那一刻,如同毁灭一般的疯狂。

方奂言从沙发上爬下来,甩甩脑袋,苦笑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种叫做爱情的东西,把他们两个人都折磨得成了十足十的变态……!

方奂言现在在一个名为“经时”的工作室里担任设计师。

说起来很巧,这个经时的领导人,是欧阳天赐的堂弟,名叫欧阳幸实。在方奂言还在荣光的时候,曾经在几发布会上见过他,彼此之间印象还不错。据幸实说,他曾经好几向当时荣光设计部的经理――也就是他和欧阳天赐称为老师的人――请求挖走方奂言,但每一都被狠狠地拒绝了。

“本来想说仗着师徒关系走个后门儿,没想到老师根本不上当。”再见面时,是在欧阳天赐的家里,有一张娃娃脸的幸实懊恼地撅着嘴这样说。

经时作为一个工作室,在业界里非常有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可以进的,方奂言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去那里试试看,在幸实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来吧来吧”的期待下,就顺水推舟地加入了。

碍于欧阳天赐的威胁,幸实从来不敢给方奂言安排加班。不过这种工作要是能不加班可就奇怪了,而且方奂言本身也不喜欢在工作方面拖拖拉拉。所以总是有加班到半夜的时候,回来后要是“正巧”欧阳天赐也没睡,就免不了要挨一顿白眼和狠批。

基本上,方奂言每加班回来,都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摸回房间,结果还是都被抓现行。数多了欧阳天赐也就懒得计较,拎着领子直接丢进浴室里去,勒令2分钟之内必须上床。

之所以这样严格,实在是因为那晕倒,把欧阳天赐的心脏都吓破了。从此以后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作息时间上便不敢有半点放松。

欧阳天赐合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穿过两道门过来敲了敲他浴室的毛玻璃,“你好了没有?想在里边淹死?”他们虽然分房睡,不过就在隔壁,方奂言什么时候出来一听声音就知道。

里面并没有声音回答,欧阳天赐皱了下眉头又问了一句。等了几秒钟,仍是寂静,他刷地拉开门闯了进去。

方奂言整个头部都快要埋进水里,水面上咕嘟咕嘟直冒泡。这情景让欧阳天赐再一从头顶凉到脚底,他一个箭步跨进浴缸里,伸出两手把方奂言从里面“哗啦”一下捞出来。

“方奂言!你给我醒一醒!!再不醒过来我就杀了你!”这样怒吼着的欧阳天赐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语病,用力地拍打着他的面颊。

“怎么了?怎么了?”方奂言突然地被惊醒,瞪大了眼睛问。

“什么怎么了……你要死不要死在浴缸里!搞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人还会在洗澡的时候睡着?!”突然放心下来而阴沉着脸的欧阳天赐,怒气上涌。

“谁叫你家的浴缸大得那么变态……普通人家的想淹死也没那个条件……咦?!”

双手一提,把还在不停辩解的男人搂住腰部抱起来。“还敢说,要不要我现在淹死你。”

看出是真的在担心,方奂言不再说话。老实地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胸腔里剧烈的起伏。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天赐,你衣服都湿了哦。”

“是谁的错。”欧阳天赐把他放下来,抬腿从自家“大得变态”的浴缸里出来。睡衣像刚洗过一样贴在身上,他“啧”了一声粗暴地脱下来扔在一边,打开浴室里的柜子翻找代替品。“下再有这么一回,我就直接把你的头按进水里去!”

这男人说话越来越狠了,前几天还是“剥光了绑在床上”,现在可动不动就要没命了。方奂言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他觉得欧阳天赐从没有这样可爱过。

从水里爬出来,连擦都没有擦就径直蹭进男人的怀里,抱住脖子吻上嘴唇。

欧阳天赐背靠着柜子,方奂言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沾满水珠的肌肤在他皮肤上引起一阵轻微颤栗,对方一条纤长的腿甚至挤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两片形状优美的嘴唇,方奂言把细碎的吻落在男人光滑的下巴、脸颊和脖子上,“……你没成为穷光蛋之前,我不会舍得离开你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男人的喉结,继续喃喃着一些会让人误会的情妇台词。

一只大手托住了他的后脑,手指伸进他湿漉漉的黑发里猛的一抓,方奂言吃痛地“啊”了一声,旋即被另一张恼怒的嘴堵住了声音。

腰身被欧阳天赐搂紧,男人一转身交换了两人的位置。方奂言被困在柜子和欧阳天赐的手臂中这一点点狭小的空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火。

以欧阳天赐来主动的吻,已经不能用激烈来形容了。他就好像想直接用嘴把方奂言吃进肚子里一样疯狂的啃咬,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无数红色的痕迹。

“方奂言,今天晚上我说不定会弄坏了你……!”捏住那瘦削的脸颊,男人眼中交错着无法忍耐又痛苦的神色。

“如果我现在说‘停’,你停得了吗?”胸膛剧烈起伏的方奂言气喘吁吁地欧阳天赐说。

“不会。”这男人分明是在明知故问。

“……那你还废什么话!”

方奂言把手殊地探进男人身上唯一穿着的白色底裤里,在他耳边责怪似的低语。

欧阳天赐从唇间逸出低沉的呻吟,粗暴地扛起那个不知死活挑逗自己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大步走进房间把他丢到了床上。

修长的手指直捣进后庭,侵入的疼痛和异物感让方奂言在嘴巴被堵住的情况下也从喉咙里发出低吟。即使这样,手指的主人也丝毫没有松懈,毫不怜惜地在窄小的甬道里野蛮地翻搅。

胡乱地挤了一堆润滑剂进去,手指的数量在短时间内强迫性地增加到了三个,刚刚有了点转动的余地就急不可耐地拿出去,换成更加粗大火热的物体抵在洞口。

方奂言和欧阳天赐与其说是在接吻抚摸,倒更像两只野兽在互相撕咬,全然不顾对方痛不痛、难受不难受,只要自己发泄就好。

男人的性器进入自己身体的一瞬间,方奂言疼得僵直了脊背。全部推进去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尖叫起来。

可是连这种疼痛也是在期待中的一部分,他也分不清自己的颤抖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和欧阳天赐结合的兴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拥抱的盼望程度大到了自虐的地步。

似乎欧阳天赐也是一样的。

明知道这样做他会疼,但是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插入之后马上开始了抽动,任凭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印痕。

“啊……!”

一直纠缠在一起的四片嘴唇间,时不时地会在分离的间隙泄漏出几声低喘,然后马上再被堵回去。

方奂言跟随着欧阳天赐的动作摇摆着身体,男人的手指抚弄着他的性器,动作粗暴而凌乱。后穴被进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得不更紧地抓住欧阳天赐的肩头。

男人终于放过了他的嘴唇,方奂言发出轻微而尖锐的叫声。伴随着结合部位的摩擦,快感像水一样慢慢侵占着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欧阳天赐的动作只能用野蛮来形容,他握住那纤细的脚踝,最大限度地分开方奂言修长的双腿,一撞击着身下这具无比诱人的躯体。

在这样根本不像是做爱的原始行为中,方奂言仍然先一步达到了高潮,然而贯穿后方的坚挺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进入的力度,反而像失控的机器一样捣进他的身体。

被搂住腰部用力一顶,体内感觉到一股热流。方奂言拉低男人的头,又开始不间断的亲吻和爱抚。他一翻身跨在欧阳天赐腰上,套弄着男人刚刚在自己身体里发泄过一的性器。

他在这方面的功夫并不比欧阳天赐差,灵巧的手指缠绕着柱体很快就让它再兴奋起来。一边逗弄着对方的舌头,一边让自己再和男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唔……”这种体位总是会让他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口求饶,要么就哭个不停。这样由他来主动,还是第一。

双手撑住欧阳天赐的双肩,他开始一点点地上下运动。

“天赐……!”仰起头,方奂言闭上了双眼在男人的身体上重复着起落。

“看这里!欧阳天赐不在天板上……!”被蛮横的力道扳过脸,捏住了下颌,男人黑的眼眸燃烧着可怕的欲火,狠狠地瞪视着他。那样的幅度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欧阳天赐一口咬上方奂言的下唇,双手提起他的腰肢再重重落下。

方奂言的意识渐渐地支离破碎。

不知何时又被压在了下边,被搂住腰部从后面刺穿。吸纳着男人性器的地方一片湿滑,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和自己的体液一起濡湿了大片的床单。

嘴巴里重复着男人的名字,好像从来不记得其他的词汇一样反复地叫。这样的结果只能让欧阳天赐更加疯狂地索求方奂言的身体,不管他的语气里是不是已经饱含着哀求。

“嗯……嗯……天赐!天……呜!”

口腔被男人的手指侵入,抚摸着舌头和牙齿。耳边传来对方“你真是个妖精”的喃喃自语和一连串入到耳廓里的舔弄。

直到插入的行为停止之前,方奂言似乎曾经崩溃过一。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不要”、“停止”这样的话,只是不停的哭泣、尖叫和胡言乱语。

这场激烈异常的性爱,像某种仪式,确定了方奂言和欧阳天赐互相成为无法分割的彼此的仪式。

第二天,虽然已经到了中午,可是先醒来的那个居然是方奂言。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欧阳天赐的睡脸。

他想起了那个在除夕夜里的情景。高烧中的男人,一整夜都像个乖巧的动物一样躺在他的怀里,紧皱的眉头在他一遍遍地亲吻下慢慢舒展开来,只是手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像怕他再突然跑掉一样。

方奂言无声地笑,把自己的手覆上欧阳天赐搭在自己腰部的手,一点点用自己的指尖描摹着他手指的轮廓和骨节。

手被抓紧的那一刻,男人睁开了美丽的眼睛。

“天赐,早。”方奂言轻轻地说。

“嗯,早。”

这个男人大概不知道,方奂言其实一直都想在这样醒来的那一刻,跟他说“早安”。

不是有人说:情人之间,那一句“早安”,“晚安”,

都代表着“我爱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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