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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传记载,鲁庄公十年春,齐师伐鲁,公将战,曹刿请见,问,何以战。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刿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遂败齐师于长勺。
要战,必有可以依靠的原由,这是古理,而今也是一样。

郑建国已是五百年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中,郑王一统江山,各周遍附属小国伏首称臣,不敢稍有不臣之心。不过,当历史成为了传说,当华成为云烟,这些只留在一些往昔的记忆和历代文人传世的文字中了。

郑王子蹊溯嘉元年。
这年并不太平,首先在年初的时候,先王驾崩,虽然先郑王只有四岁,可他一出生就被注定好的血统决定了他的尊荣。不于历代先王的葬礼,丰厚的陪葬,还有举国三个月的孝期。他没有儿子,所以,随后是他的堂兄,十九岁的轩辕子蹊即位,改元溯嘉。

新州位于郑朝万里江山的南北之间,其间的桃渡口,北接京城,南到江南,最是重要华之地。新州南边就是封国。原是郑的附庸国的封国,毅然扬言为天下计,讨伐郑的暴政,所以自立为王,以号令天下。也许是新改元的喜庆,也许是历代先王的庇佑,也许是什么人的阴谋,也许,也许仅仅是一个必然,在这年秋天的时候,一直吃紧的新州战况出了戏剧性的转折,新州巡抚陆风毅俘虏封国太子龙沂,一举挫败封的进攻。那时,举朝欢庆,并龙沂凌迟极刑,以正天朝威名。

正当大家都于胜利的虚浮中的时候,朝中重臣,左督御史张慈和他的儿子张初阳被刺客杀死在风华楼,这是郑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其家产被刺客散给了贫苦的百姓,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一向以刚正清廉著称的左督御史其实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这些本已经足够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消息灵通的人们发现了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那个如传说中英雄一样的刺客已经找到了下个行刺的目标了,就是权倾朝野的雀笫紫嘀芾搿

而我,就是周离。

今年的雪下的早,也比往年厚重了许多。才秋不过,就下起了漫天的雪。
俗语都说,“瑞雪召丰年”,所以,人们看见这雪都很欣喜,并祈祷上苍,明年会是丰年。但是这样的雪却给我们带来的麻烦。新州只“听说”兵变,因为两天前子夜,子蹊接到奏折,说,新州已经一天没有打开城门,并且,断了往来的消息,和临近的周府完全失去了联系。现在的新州就像一座死城一样,没有人知道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兵变。

新州是郑和封的交界,也是战争的最前沿。如此敏感的时候,如此敏感的地方,出了如此敏感的事情,对朝廷的震动可想而知。郑王子蹊在一接到折子的子夜,就叫了整个雀蟠蟪祭唇宫议事,独独漏了作为雀笫紫嗟奈遥……

也许,他是顾念我连日来的确操劳过重,也许他顾及我和陆风毅系出同门,也许,他根本不想我介入,可,我已经没的选择了,旋涡早已存在。
六年前,我以状元大魁天下,我的座师正是雀蟠笱士徐肃,而陆风毅是徐肃的得意门生。虽说君子朋而不党,可朝中同科,同师的官员很多,彼此互为一党,壮大势力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
也许,他是顾念我连日来的确操劳过重,也许他顾及我和陆风毅系出同门,也许,他根本不想我介入,可,我已经没的选择了,旋涡早已存在。
六年前,我以状元大魁天下,我的座师正是雀蟠笱士徐肃,而陆风毅是徐肃的得意门生。虽说君子朋而不党,可朝中同科,同师的官员很多,彼此互为一党,壮大势力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如果一味清高,跳出这个圈子,反而是不食时务,再说,旁人也不会把你择出来的。就像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就算你全副蓑衣,可雨水依然会打湿衣服,这样的环境下,雨水无孔不入。

正想着,一双冰冷手拂过我的额,我抬起头,看见了子蹊的眼睛,两天了,我们已经等在御书房整整两天了。我知道了新州的后,那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雪,掩盖了禁宫的烦躁,可外面一直没有平静,一直没有停止的递上折子,一直没有停止的递出批阅后的折子,就这样,在毫无头绪的忙乱中度过了两天。
子蹊原本晶亮的眼睛满是红丝,疲惫从他的眼底真实的表示了出来。

有些烫,……,你睡一会吧。
轻柔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起来让我感动,我摇了摇头。

睡不着,合上眼睛就看见,……,不想睡。
我没有说,我看见了什么。这几天我也实在累极了,也想睡一会,可一闭上眼睛看见的是新州陷落海上,然后就是风毅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我想抓,可我什么也无法抓住,……
那样的空落,那样的恐惧和绝望,只在我闭眼的瞬间就可呈现,所以,我极力想保持清醒,直到新州的消息传来。

看了他一眼,他也是累极了的人,于是我说。
子蹊,你睡一会吧,不能熬坏了身子。那些折子也不是什么着急用的。

他拿开了手,转身到几子旁,端起一杯茶,一饮而进,有些烦躁,听的出来他的呼吸很是急促,好象在压抑什么。两天来,我们一直在等消息,可,一无所获。发出去的命令要快马送出,新州远隔千里,即使再着急也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做好并传过来消息的。不经意想起了苏袖的话,那一句一句好象都在说他自己,但,又好象不是。
这样一想,头又疼了起来。
看着子蹊还在几子那边,虽然知道自己开口也无法解决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没有转身,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空旷而阴寒的大殿中显出了苍凉。
永离,你为什么表字是永离?

听着他用类似庄重的口吻问我,我到感觉有些滑稽,于是轻轻笑了笑,反倒感觉好了些,不是那样的难受了。
是我的老师给起的,其实我原先不叫周离,后来,老师看我名字不是太好听就给改了,……,至于老师为什么要用‘离’这个字,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也许连他也不知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无聊,等待时间太长了,突然想了起来,就问了。这几天公务很杂,你自己不想休息,反倒说要我好好保重,可你呢?
说着端了一杯茶过来。这里没有那些太监,连苏袖也不在身前,所以只有我们两人。我见他端了过来,赶忙站了起来,接过杯子。毕竟君臣有e,在熟悉也不能这样。他见我接过就松了手。

这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问了一句。
这是他在这两天中唯一问我关于新州的问题,我们一直在等消息,却没有对现在的情势加以揣摩。

怎么看?我喝光了杯子中的水,定了定心思。在私,陆风毅对我而言,不只是同僚,也是知交,在公,新州在整个战略的布局上至关重要,失去了新州等于打开了一个缺口,也增长的封的士气。虽然说,现在情势不明,未必是封所为,可新州一乱,对我们总是百害无一利,两层意义下,要说‘我对新州怎么看’这样的话,并不好说。

新州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如果G了新州,就等于开了一扇门,结果必然是长了他人的气势,而我们这边气势低沉,对军心,对民心都是打击。两军对阵,勇者胜,失去了气势,已经输了一半了。

哀兵必胜,做何解释?

……,哀兵,是封国,不是我们。
有些话可以说,可有些话就不能说,就像现在,这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哀兵,不是散兵游勇,而指的是积压了厚重压力而想作战的士兵,他们有一种悲愤的力量和无可匹敌的魄力。这种力量就像世界上最锋利的剑,无坚不摧,即使遇到最坚固的盾牌,也不会无功而反的,最不好,是两败俱伤。
说到底,还是气势的原因。
封国之所以成为这样,其实都是我们造成的,因为,天朝凌迟了他们的太子,他们必定把郑看成是腐朽不堪,必定认为子蹊如桀纣一样的暴虐,可这些,我怎么可以说?
子蹊情何以堪?

他也没有问,只是听了,想了想,继续问。

那新州局势你看如何?

再等,探马没有回来,不能妄加揣测。如果真的是兵变,那也得找出原由,然后再商讨下一步的计策。重要的是,新州不能乱,不然,封国就更难遏止了。
我只能这样说,因为我不能说陆风毅是否参与了或没有,那必定是子蹊和除了我以外的部院大臣讨论的事情。在外人,也许还有子蹊的眼中,陆风毅是我的私人,他的荣辱和我有直接的关系。
每一想到封国和新州,我就感觉好象针扎的一样,尤其在这样的时候,原来我最熟知的两个人,一个生死不明,另一个,……,不想也罢。
见他点了点头,我又说。
天晚了,子蹊传晚膳吧,不要饿着了。

也对,做事情不能累跨了身子,你想吃点什么?让御膳准备一些简单可口的,比吃那些好看不好吃的要合适多了。

我,……,随便什么吧,我不挑剔的。
他走到窗子前,打开了一扇,一下子风吹了进来,卷了一堆雪也飘了进来,可屋子里那种淡淡压抑反而立刻消失了。我不禁说了一声,好雪。然后长长出了口气,精神一振,想起了辛弃疾的一首词,然后感觉自己这样会乱了阵脚,不由的放松了心情。

子蹊转身冲我一笑。
知道你喜欢这个,要是平日里,这样的雪景,咱们烫了酒,在让他们到园子里猎一只鹿回来,就在这里支上火,烤着吃,也是美事。不过那些太油腻,不适合现在,……,叫他们准备一些粥,然后拣着清淡的做一些,可好?

好,当然好。
他是这样的细心。

子蹊叫了许苏袖进来,然后吩咐好了,苏袖跪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也到窗子前来,看着外面。又下起来了,净白的雪盖满了御园,仿若天地间就只有这一种颜色。

看你,一看见雪心情马上好了很多。

这样明显吗?
我伸手摸摸脸。

他笑了。

我只是刚刚想起了一首词,所以不想这样。事情总是要解决,不可乱。

哦,是什么?

……,为赋新词强说愁。
现在正是少年时,不可如此。不然的话,到了真正经历什么后,可怎么好?不是一句‘天凉好个秋’就可以吐尽所有。

永离,……

呢,怎么?

你原来定是个爱笑的人。

我微微一笑。
真的是这样呢,我娘说,我一生下来就笑,后来和村里的孩子玩耍的时候要是磕破了也不哭,很多时候笑笑就没事了,子蹊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
他正想说,可殿门打开了,苏袖领了一群人带了食盒进来。远远可以闻见清香,是荷叶的味道。

有你爱吃的荷叶蒸饺,多吃一些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子蹊告诉我,然后先走到他们那边,让他们把东西摆开了,果真见到绿色的荷叶包裹着晶莹的水晶饺,让人食指大动。

子蹊告诉我,然后先走到他们那边,让他们把东西摆开了,果真见到绿色的荷叶包裹着晶莹的水晶饺,让人食指大动。
拿起一个,放在嘴里,果真好,肉里的油已经蒸了出来,香而不腻。苏袖捧了一块巾帕递给我擦了擦手,然后他就领了那些太监退了出去。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纤细的身材配着锦袍,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想着那天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这样的人,没有宦官的阴险,却带了一种难得的干净?
正想着,手中的巾帕给人拿了去,我回头一看,才看见子蹊,一双眼睛看着我,像是问我,又像单是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味道怎么样?
他问。

很好。哦,对了子蹊,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看出我原来很爱笑?很长时间了,看见我的人都说我很阴沉,不喜欢笑的。

一种感觉,……,其实你应该是个开朗的人,也许没有遇到什么真正开心的事情所以笑的少了一些,这也没什么,……,还来点粥吗?

听了他的话,我只是没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很少笑的,可我想了想,我遇到了很多,而且,几乎每天把笑挂在脸上,但是见到我的人都说我阴沉,但是我对子蹊反而笑的最少了,但他却说我是开朗的人。
还真的奇怪,也真,不错。
听到他最后的一句,我赶忙回答,要,你也吃点,这些不会都是我的吧。

他听了一笑,然后拿起汤匙要盛一碗,我想接过来,可他没有给我,等他盛好了才递给我。这时,我也只能这样接过来了。他的手好象无意识的碰了一下我的手,我本能向后躲了一下,手也反转了一下,从他身边躲了出去,然后抬头看见的就是他有些阴郁的颜色。
沉默,然后,他叹了口气。
永离,你的戒心太重了,也许,这些都是你没有意识到的。勉强自己信任旁人,可你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端着粥,站在那里。
子蹊说哪里话,我只是不想和生,……,和旁人靠的太近罢了,……

我想说生人,可话已经出口,相信他也知道了。

他自失笑了笑。
看来有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那人伤你是如此的重,……
永离,你有想要什么吗?权力,美女,珍宝?

这样的问,好象那天早上我问凤玉的,这个时候由他问我,好奇怪,……
权力,我有了;美女,我也有了;珍宝,……,要是王羲之的真迹还不算,那世上当真也没有可以入目的了。
可这些我都拥有了,我要如何回答?
犹豫间,子蹊接着说,但是他没有看着我。
你都有了,这些你都不缺。以你周家世代豪富,要什么没有?你可有想过,你为什么不辞官归隐,做个闲云野鹤,也好过在这里周旋。

他在暗示着什么,还是仅仅是个感慨?

不用担心,我不是想说什么,只是有些想法,我没有退路,看来,你也一样。人最难过的是自己的心,而心中最又往往是你无法领会到的。遇到什么事情,也许你认为的是一样,可心中最认定的是另外一样,……
永离,现在是危难时刻,兵凶险着,我需要上下一心。所谓道者,民与上同意,可与生死,不危也。
我不想再猜测你的心思,要是我连自己的心腹大臣也要猜测,那如何做到上下同意?

听他这样说,我真的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来,顺境,逆境经过不少,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为什么?为了这权倾朝野,还是为了九重威仪?
原来我只是想着,哪里都是生活,没有不同。闲云野鹤的生活未必就是自在,隐居也许想逃避世事,可万丈红尘,哪里会有可以避开的地方,不过是自欺欺人,做个掩耳盗铃的蠢物罢了。

于是走到子蹊面前,看着他。
士为知己者死,周离绝不敢说是什么贤人,可从不背弃。

知己,永离还真的,……
比起王叔,子蹊不敢说是永离的知己,只是稍微了解永离的人而已。

子蹊此话何解?
我问他。
没想,他吟了一首词,那是很久以前听到,已经多年未见,可还是那样的熟悉,我怔住了。
子蹊此话何解?
我问他。
没想,他吟了一首词,那是很久以前听到,已经多年未见,可还是那样的熟悉,我怔住了。
父母忠贞为国酬,何曾怕断头?如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

听着子蹊慢慢说了出来,又是那种苍凉,又是那种绝望,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这些了,可,他就像刻在我的灵魂中,就像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呀,……
人在一生中可以遇到知己是福气,可遇到一位同自己一样的人,并且他把我身上隐藏的阴郁加也加重了,到了毁灭的地步,可我却无法救他。
看着他的毁灭,就像在看自己毁灭一样,这样的感觉,比看到知交好友沉沦还要痛心。因为,这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就像那天,我救不了他,而后,也仅仅是报复了那个凶手而已,……

这是永离作的吗?

不是。先王作的,我也仅仅是代笔而已。子蹊是如何发现的?这好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书稿什么的,都应该毁了吧,……

曾经发现你在大茸」,王叔又画过很多的画,于是我就把那些都找了来,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已经很长时间了,有半年了吧,那个时候,事情多,也没顾的上看,后来我看了这词,感觉写的不错,就放在了一遍。再后来,偶然间又看见了。
词已经背的很熟悉,意思也知道,可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没有。当时我并不了解永离,只感觉你是,……

权臣。
我接了一句,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对你的感觉很复杂。关于先王,关于那个孩子,还有你,……,传闻很多。心中有对你原来的感觉,也有这几年来的,……

他看着我,好象让我为自己辩解。

但是刚才听他这样说,我有些犹豫。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一层窗糁剑可也真的没有必要捅破。不错,那个孩子是我毒死的,可这事情中得益最大的反而是子蹊。如果我不亲口承认,那子蹊就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他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一旦我亲口说了出来,那,子蹊就只有相信,没有选择了。不论我有任何理由,不论这件事对帝国,对子蹊的益有多大,我还是罪在不赦,那个孩子毕竟是先王唯一的骨血,也毕竟是帝国的主宰。现在子蹊亲近我,我相信外面肯定或多或少的有关于我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谣言,其实那个时候,我下毒手的原因只有一个,与子蹊并无瓜葛。这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一旦子蹊认定了我做了这事,他就存在了对先王的愧疚,在面对关于这件事的任何理上都会心虚。

所以,宁可让他犹豫,让他怀疑,也不可断了他认为我是无辜的这样的期望,但我不想骗他。于是,我面对他希望我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眼睛而选择了沉默。

所以,宁可让他犹豫,让他怀疑,也不可断了他认为我是无辜的这样的期望,但我不想骗他。于是,我面对他希望我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眼睛而选择了沉默。
他见我如此,沉吟了一下。
不说这些了,……,永离,陆风毅是徐肃的学生,也可以说是你的师兄,你了解他吗?他是师从徐肃,和你不同。你只是徐肃那年做考官的时候向王叔推荐的,而王叔亲自点你的状元,这样说来,徐肃也只是你的座师而已。

我想了想,他这样问,肯定是要问我对陆风毅的看法了。子蹊原来问过我这个,那是他刚登基之后,那时候的陆风毅第二请旨加新州军饷的时候。子蹊想知道陆风毅是否可靠,而现在,子蹊依然不放心他。
军饷,……
脑中突然想起了这个,心突的跳了一下,好象预感到了什么。可却因为现在局势杂,牵扯的精力太多,无法理清楚眼前。感觉我已经看见了真相,可我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却又隐藏回去了,它周围是乱麻一样的虚幻,不能明了。
到底是怎么了?

永离,永离,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也变了?

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的厝鹊拇ゾ跻幌伦踊亓松瘛

我怔了一下,轻道,没什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是太累了。整整两天没有合眼,铁打的都经受不了,何况你我?什么也e想了,先睡一会,等到了南边的折子上来后,我再叫你。

我听了,知道他为我的好,可还是摇了头。
还是不要了,事关重大,如此非常时期不能再有少许的疏忽,……,子蹊刚才是我问我陆风毅吧,这个人可以说是良将美才,家中也是,人品不差。
我第一听说他是在那年我考中要回去拜见座师的时候,徐相和我说起来的。徐相当时就说了他八个字,可对我的震动颇大。
仕林中才子不少,可很多都是风流文章能做,一般俗事难为,他却不同,因为如此,所以印象刻。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是哪八个字?
子蹊眉一挑,好象也来了兴致。

不骄不躁,堪当大任。
当的起徐相这几个字的人当真是少而又少,我后来凭借了状元文章也只得了个‘松风’这样的词。

‘松风’,……
子蹊听了慢慢念了一下而后想了想。
当真奇怪,这是什么评语?要说你是君子,应该用‘竹’来比喻才是,‘松’虽说可以说是也象征了君子的性情,但是‘松风’二字并不成意。

我也想了很久,后来徐相不说,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其实徐相不用竹兰一类的雅词也是对的,……
还有一句,我感觉说出来过于硬了些,于是就省了,其实,我有自知之明,不配君子之称,要是当时徐肃如此说我,可真的让我羞愧了。子蹊到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缠,他只拣了关于风毅的话继续问。

不骄不躁,堪当大任。也真是极高的评价了。只是此,不知他究竟如何,……,那后来呢,你没有再见他吗?他问,并且他又盛了一碗粥,放在我的面前。

本来是想见的,那个时候我只是个闲散的翰林编修,而他已经为官多年,公务也多,就错过了。再到他任新州巡抚之后,因不在京城,就没有机会见了。后来,就是六年后的现在,和他第一见面是这他进京述职的时候,我在城外茶馆中遇见的,时间真的快,想一想,也快一年多了。
默默接了过来,低头吃着。这一年,要说长,真的不长,但是却好象过了很久一样。

永离,照你看,这封国策反的可能有多大?
不知道,但是,好像不大可能。因为新州一直是军事要地,尤其是封反了后。如此地方肯定对南来北往的人特e注意。也许有混进去想扰乱军心的,但是,要到目前这样的局面,不煽动整个新州是不可能的。
我感觉应该是融А

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他的,而他则一边慢慢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当我说到融У氖焙颍他手停了一下,仅仅这一下,然后接着吃着点心。
陆风毅,……,要是他策动的,他想谋反呢?

这话很轻,轻到我几乎没有听到,但是字里的意思太沉重了,以至于我几乎无法承受。虽然说,主将谋反是有可能,但是,风毅决不会。
我,感觉,……,我相信他不会。

……,我也相信他,……

前方多变,不知究竟如何?

子蹊说话时候的语气愈加的熟悉,但是我不能再想了,于是赶紧想了回答,先笑了一下,然后说[自由自在]。
我想起原来的时候,我的老师带我到山去进香,我们都求了签,然后找庙祝解签。我问的是前程,他问的是什么,并没有告诉我。那个庙祝看了我们的签,然后开始算。查了书,也查了八卦,可他的解说的词总是被老师被驳了回去。后来,他索性不解了,然后摇头晃脑的说了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老师这才不说了,我的签也没有解。
但是我还觉得这话说的真是精妙,后来才知道,到了庙里,凡是无法解出来的签,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都是这样回答的。

子蹊咽了那口点心,喝了口茶。
好笑,那永离这样说,是不是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那我已经把永离问倒了是吗?好有成就感,……,原来师傅让拿着你的文章背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有一天,我可以把你问的哑口无言,就好了。结果今天果真如愿。

……

怎么不说话?

他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只有叹口气。他这样好象个孩子一样,怎么会这样想?
子蹊,这样,是不是,过于孩子气了?

有吗?他好象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一笑。
这样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雪一样的绚丽,让我有些怔住了。

不会了,只有对永离这样想过。那些书呆的文章我感觉还不如我呢。来年的殿试可是我亲自选才哦!
他是那样的得意,刚才似曾相识的忧郁消失的无有踪迹。毕竟不是同样的人,毕竟,子蹊,他可以看的见希望。
看他这样,我的心情也不有自主的欢快起来。
就这样,我们一边吃着东东,一边说话,聊了一些陈年旧事。不知觉中,饭已经吃了大半了,感觉略有饱意,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吃了?
他秀致的眉挑了一下。

惜福养身,不可过饱。

他低笑了一下。
永离看似随意,其实任何事情都有一定之规,不能越矩。……,今年的雪下的不晚,看起来也不小,明年会是个好年景。
都说改元要伤元气的,看来半分不假。等过了年,一切都平稳了,也好办多了,……

刚才还看见他的笑,一会的工夫就如此的低沉,虽然也有些这样的感慨,可毕竟要是感慨起来是没有尽头的,世上的事谁又是尽如人意?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什么改元要伤元气这样的话?子蹊不要多虑。快到年下了,今年总的来说还好,上天也还是保佑苍生的,没有什么大片的水灾旱灾的,小民百姓也有余粮过冬,就不错了。不能祈求年年风调雨顺,没有一点灾呀什么的。对神灵要求太过分了,会适得其反的。

希望这样吧。……

忽然,门被打开了,苏袖从外面跑了进来,衣服上还沾了没有化开的雪,手中拿了一本蓝色的折子,脸色红晕,很是激动。就见他跪在子蹊面前,双手呈上折子,开口的时候都有些颤抖。
……,王,新州传来的折子,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是新州巡抚陆风毅亲自上的折子。

什么?
子蹊一把拿了过来,赶紧打开看,一边看,一边问。
谁送来的,还说什么了?

陆风毅的亲兵。说,新州由于一两个兵士喝了酒,然后带头闹事,引起的哗变,现在已经控制了,陆风毅抓住了那两个兵士,并且已经军法置了,新州已经打开城门,一切安好。

天呀,悬了整整两天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骤然放松,我无力,一下子坐回了椅子。子蹊一只看着奏章,而苏袖这个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赶紧又低下了头。
心中早已对这个结局祈望了很久,但不敢这样想,总怕希望太高,失望太,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新州失守,陆风毅被杀的准备。
但,如此合心意消息,却没有真实的感觉。
得来的太容易了吧,我还真是不知福,……

他说一句,子蹊点一下头,然后说,好,……,永离,你看一下这是陆风毅亲自写的折子,上面还有一件事。

我拿了过来,看了几眼,主要是讲述这哗变的前因后果,说的很是详尽,只是,……,这是我的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是详尽,但,简单了些。一切都那样的天衣无缝的合理,但是又显得单薄了些。
后面的确还写了一件事情,却让我感觉,……,有些异样。

我正在看,子蹊说了出来。
南方现在也下了雪,封国暂时无动静,据说探子还探知了一个消息,但是没有经过证实,可还是很可信的。
封王死了,现在由封的二王子,龙泱正式登基即位。龙泱一直在外,回国不久,民心不稳,现在是仰仗了封丞相的势力,也就是封国王后的哥哥,龙泱的舅舅,国然顾阄鹊薄
陆风毅估计,新王登基,一时半刻还无法对外用兵,稳定日和军政要务是他们首要做的,现在的他们最是脆弱。所以,要是想灭封,这是最好的时机。

龙泱登基了,……,虽然他才回国不久,可一看就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也没有忘了国仁屏Φ木营。现在终于成了正果,……,不,现在对他来说,也许才刚刚开始。

永离,你的意思呢?

……,想起了一个典故,春秋之时,宋襄公不功过河的楚军被人讥笑。其实他也是有仁义之心的,只不过没有用到正确的地方来。后人欠缺了厚道,何苦就如此讥笑?

永离是说,……

当然要战。楚子宋公同朝为臣,谁不仁,谁不义无法说明,可封不一样。封原是属国,是臣下,而今封自立为王,并且要反叛天朝,如此不臣之心,昭然若现。郑用兵,师出有名,自然要战。
说出了这样话,感觉到的是难言的涩。

好,苏袖,你去召雀蟠蟪加书房议事,永离,知道你很累了,可兵贵神速,只能如此。

我笑了一下,表示可以。然后苏袖赶紧退了出去。

看来,我们又没有安稳年要过了。这,虽说要等到开春的时候才发兵,但也得好好在冬天计量一下。
永离,要是平时,你怎么过年的?

我想了想,没什么特e的。就是做些好酒菜,然后和佳人一起谈谈什么诗词歌赋之类无用之物,廖以解闷罢了。

和家人?那你回乡里吗?好象听说你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去了,你家里人过来吗?

我,……
原来他听差了,可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以看家书的。这些年事情总是很多,回去的机会也不多,……,再说,父母也老了,不能走远路,再说,还是老家住的习惯了,所以就没有叫他们到京里。

心想,其实是他们不想来,不愿意来,……

那你不是很孤独?

孤独?我没有想过,在京里,周府人也不少,过个年节什么的还是很热闹的。茸有牧槭智桑很会持家。

他听到这,有些郁闷的感觉。
永离,其实,你和如夫人不般配,……

朋友一样的关系,无关什么般配,可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了,于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永离,你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知己。

不,我不需要知己。自己对自己尚且不是很明了,何况对他人?
我不是脆弱之人。

是吗?
他习惯的挑了一下眉,然后转身看着外面的雪,那雪,好象大了起来。

我们静了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然后苏袖挑了帘子,就见文鼎鸶,徐肃进来了。徐肃的身后跟着其他雀蠊僭保最后甚至还有两个新选的雀蠹鸵,就是拿笔做些记录的官员。
文鼎鸶五十左右,可看脸面有一种错觉,感觉他比这个岁数要年轻许多。
看起来很出色。他,面白如玉,三褛美髯飘洒前胸,一身雀蟠笱士的金蟒官服衬的他更加的出色,精神还好,眼睛也是清明的,有些熠熠的感觉,原本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了他的担心。也对,作为雀笱士,他担心前线战况,作为父亲,他担心文潞廷,但是,作为一名于中枢的大臣,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也只有压在心底。

徐肃已是银丝满头,他的雍华体现沉稳不迫的气度上,但是近看他,有些青S的脸色,混沌的眼睛显出了一丝的焦虑。我想告诉他,新州的情势不是很糟糕,但是他一直是半垂了脸,所以,这样的暗示意图只有作罢。反到是文鼎鸶进来后冲我看了一眼,用眼神彼此打量了一下,而后他些微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后面的还有新任的兵部尚书杨文默,原是蜀州巡抚,后来因为肃靖了境纫桓煞嘶急惶嵘为兵部尚书。我看过他的存档,今年三十五岁,先王时的进士出身,从一微末小吏到今日的二品官职,不过二十年的光景,算是干吏了。
面容英挺,有种威严的感觉,这是我第一看见他,想必是这两天才到的,不过这新州事出紧急,所以他还没有到雀缶椭苯由先瘟恕

先向子蹊行了大礼,然后子蹊让他们坐好,对我说,永离,把新州陆风毅呈的折子给他们看看。

我答了声,是,就把手中的折子双手递给了徐肃,他也恭敬的接了过去,然后就听见子蹊把新州的局势大概说了一下,然后说到陆风毅要请兵出征,问在座的人有什么想法,此出兵是否恰当?

徐肃听到这里,手中的折子递给了文鼎鸶,仿佛在想什么,但是没有说话。而文鼎鸶只是低头看着折子,没有抬头。杨文默沉吟了一下,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份,这种兵战之事本就是他的职责,在场的人又都是文官,所以他斟酌了一下就说道。

王,各位大人,新州地特殊,乃重中之重,如果要用兵,必须早做打算。隆冬季节不益为战,尚可储备粮草等必需用品。新州接连江南,可用新州周围几省的粮草储备,这样比从京里再调粮草要节省多了,而且也保障了新州的军备充足。不知,王和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此人话说的分寸极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并且也避免了回答子蹊的‘出兵是否恰当’,因为无论如何,储备军需都是正确的,并且他也说了现在不益打仗,可作为兵部尚书,未雨绸缪,早做打算,这是谁也挑不出错误来的。

子蹊听了点了点头,转而问文鼎鸶,鼎鸶的想法是什么?

文鼎鸶把手中的折子给了杨文默,然后定了定就说道。
封新王登极,对我们的确是不可多得良机,郑王既然打算要战,那臣等就要筹备一切,等开春进军封国。

我一听,他的话更是滑,子蹊没有说要战,只是问一下,这下让他说成了是子蹊的意思。可就在这个时候,徐肃,咳了一声,然后子蹊问他,徐相有话说?

是,老臣想了一些时候,感觉到,不益为战。

……
是,老臣想了一些时候,感觉到,不益为战。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只感觉一惊,但也各自保持了安静。
子蹊表面上说要询问各位意见,其实他已经在暗地里表明了他的心意,所以杨文默和文鼎鸶两人没有在是否要出兵这个问题上纠缠,而只回答了如果要出兵,要做些什么,可是,徐肃却直接说出了,不益为战,有些公然的反驳。

子蹊笑着问他,徐相请继续。

郑王,战事持续已久,民间和朝野早有殆战之心,何况,几个月前,陆风毅攻克封国,此时朝野中人人认为战事已完,都放松了心境,如此时刻贸然出战,惟恐民心背离。

勇气,是在所有人都顺着的时候他却逆流而上,我相信徐肃坚持的理由毕竟十分的充足,而我也不是盲目迎合子蹊。我感觉,封在,早晚是祸害,与其在以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不如现在就将其击垮,以绝后患。最重要的是,如今也许是封最弱的时候,错过了这,我们就永远失去了和他对抗的机会了。

徐相。
文鼎鸶见子蹊没有说话,他接了一句。
士气最为重要,一鼓作气,在这个时候乘胜追击,胜算很大。一味墨守,虽不至于一败涂地,可错失先机,未免追悔。

这是文鼎鸶第一公然反驳徐肃,从前的时候到也不是说他都同意徐肃的意见,可怎么说来,徐肃三朝重臣,要反驳总要顾及彼此的身份,听到这里,有些惊心,然后想着,即使和徐肃意见相左,这时候也要帮帮他了。

两位大人,永离同意新州巡抚陆风毅的建议。陆风毅经年镇守新州,对于前方战况比我们这些久居庙堂之人要明朗多了。况且不久前他才大败封,并且俘虏了封国太子,……,世子龙沂,当然他们称龙沂为太子,这不不过是那些小国的一点子幻想,我们就不要在这些末节纠缠了,……

说到这里,我们都一笑。这话是我一顺嘴说快了,要是不解释清楚,怕以后被用来做些个文章,虽不伤元气,可也腻烦的很。我停了一下,看着文鼎鸶的眼睛继续说。

陆风毅有些个功劳,这个经验什么的也可以还好。所以,要战,自然不是凭空想出来的。
但是,徐相宰辅多年,对事情想的自然要比我们多,也周详多了。这和说什么墨守成规之类的词,可是搭不上边际的,那只是守城的一种战策罢了,而身为宰相,不仅要考虑到事情应该怎么做,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做才可以做到最好。上可对社稷君父,下可对小民百姓,就是对自己也是问心无愧。这点,我们自问无法周全,非多年事物磨练不可为之呀,……
文相,你说,是不是?

我的话,说出了我的意见,我想战,但是不是同意你文鼎鸶的观点,而是新州陆风毅的折子上这样说的,所以我支持他。重要的是,陆风毅好歹是徐肃的高徒,如此一来,即使徐肃反驳了子蹊的话,可徐肃脸面也顾全了。而后面的话则是告诉他,徐肃身份贵重,不可如此轻慢。我的话很重,估计,在子蹊面前他人不敢如此。可现今,一着示弱,便着人轻视,所以,寸步不可让。

有实力,也要表现出来,才可以有一些的威慑作用,让他们再开口时,可以有顾忌,这样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文鼎鸶看着我,然后,笑了一下。
周大人说的极是,是文某想的不周全。
文相一心为国为民,想的做的没有私心,这一点永离自愧不如,这也是永离最尊敬文相的地方。而今永离说话之前也要带了一分揣摩,揣了一份的私心,也实在惭愧的很。
给他人一个台阶,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文鼎鸶如此说话,而我又怎能继续纠缠?

大家于是很配合的一笑,这话就算过去了。

子蹊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然后他对一直埋头看奏折的杨文默说,文默,你怎么看?

杨文默手中的折子缓缓合上,然后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郑王,诸位大人,文默虽然也是进士出身,可毕竟文字上差了很多,多年来,文默也一直是武将,对那些带兵之事还算是熟悉,要说再思量上什么个方面的政务,那文默就真的无法力所能及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们都清淡的笑了一笑。

就单用兵家战略上面的来考虑,我感觉陆风毅陆大人的折子上有几说的不是很清楚。
首先,起因不明。折子上单说了,这兵变是因为两个士兵喝酒闹事而后造成的哗变,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被军法置了。可,堂堂新州,何等的重要,怎可能让两个小小的军士扰乱了军心?也许其中有什么婉转,但是折子上并没有写出来,即使事情当真像他说的那样,那新州巡抚的治军不严,致使新州哗变,他也难辞其疚!

我一听他这样说,感觉头嗡的一声。一直感觉风毅的折子有些蹊跷,可我对军事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仅仅是暗中感觉不妥当而已。如今让杨文默一说出来思路马上清明起来,可也想到了新州的境,不可再掉以轻心,于是虽然精神已经顶不住了,也勉强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看着他怎么往下说。

其,就是理不明。只说了军法置,可是,具体到底是谁犯了错,那个人究竟是新州当地的驻军,还是朝廷派过去跟随陆风毅的兵?引起朝野震动的新州哗变,不可能就用一句‘军法治了’就搪塞过去。还有,究竟是怎样的军法置,是斩首,还是腰斩?这些都未说明。

最后,事情都没有说明,朝廷也未对这事做什么理,前方局势我们一无所知,新州闭门两天,连郑王和雀蟮闹钗淮笕硕剂教烀挥行菹,如此紧急情况并没有平息,此时新州请战,这本身也不稳妥。

我想拿起身边的一杯茶,而我忽然发现,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我可以在这里气势压人,但是面对杨文默句句真言,我却无力回击。这些都是真的,陆风毅的确存在这些方面的疏忽,不,也许,就是这方面的问题。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静下来想想,究竟风毅为什么如此急的要请战?按理说,他应该知道新州闭了两天的城门,而今天一道折子就要和封国决战,的确不合常理,也不符他一贯做事的方法。俗话讲,反常即妖,而今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糟杂。

5-8

不想让大家看见我这样,于是放弃了要喝茶的念头,手拂了茶碗的边际,缓缓的转着圈。
子蹊的眉紧皱着,想了想,问,文默,这些都是你按照这折子想的,还是前方军中有什么邸报传来?

是臣想的,也许新州的局势不至于如此。臣刚到这里来,新州的局势并不明了,按理不应该讲这些东西,可是见郑王问起,又不想搪塞过去。如果臣的话太过危言耸听,恳请郑王降罪。

杨文默的一席话说的很恳切,并且真情实在,也说明了他只是猜测,可我却无法释怀。着其中无关什么人品,只不过生死攸关,无法放弃而已。陆风毅的一条命就在这上面。

文默说哪里话,朕也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知道你为公不为私,朕很是欣慰。

子蹊这样说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底,我看出来一点什么。他到底还是不信任陆风毅,不,他信任陆风毅的能力和决心,可是,却不喜欢他这个人而已。不然,他也不会单凭借陆风毅的一道折子就决定攻打封国了。

那,这事该如何理?
子蹊问了一句。

杨文默想了想,说,郑王,陆风毅是难得将才,他既然上了这道折子必是有道理的。我相信陆大人。不若这样,先定下了是否要在开春作战,而现在已经是隆冬季节了,如此时节,京里,各部院开始准备,同时再派一名官员到新州,看看情景如何,就算给朝廷一个交代。反正不费什么功夫,到了明年,大军到新州,这样一切就解决了。

子蹊听完点了点头,不错,派什么人去合适呢?

此人须对郑王忠心不二贰,不可有私心,并且在朝堂之上也要有很高的威望,这样,他说的话,方可以威镇百官,不至于使官员对他带回来的什么消息产生怀疑,以安民心。

杨文默还真是个人才,我暗暗想,怎么原来就没有注意到他呢?

那要谁去呢?我们同样被这个问题困扰,大家都在低头想,可这个时候,文鼎鸶说话了。

郑王,徐相,朝廷重臣,为人耿直,忠心不二,并且朝野官员多是他的门生故吏。徐相,可以吗?

徐肃看了他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郑王认为老臣堪当此任,老臣愿往。

恩,……
杨文默在旁边沉吟了一下,说,臣以为,徐相不合适,徐相朝廷重臣,如此时刻,京师重地需要徐相这样的人,新州再重要也不如京师重要。

可是,徐相不用去很长时间,只要看明新州事物就可以回来。
文鼎鸶并不相让。

这个时间也是京里最重要的时刻,不可缺少朝廷肱骨之臣。文相,再说,徐相他,……,此时天冻地寒,舟车劳顿,……,如此重要时刻,要是徐相不在京师,不好。

他转了三个弯,也没有转出去,其实他想说,徐肃老了,如今天气实在太差,他要是去这一趟,就怕他病了。可在这里,说什么病呀,灾呀什么的实在不好,可又找不到什么替代的词,所以说起来吞吞吐吐。

那杨大人的意思是,徐相老了,不能当此任?
文鼎鸶闲闲的接了一句,惹的杨文默很是着急。

你,……,文相,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

好了。
子蹊适当的时候止住了他们的争论。
这样好了,这些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府休息,这事情明日朝会上再议。散了吧。

他们也自知君前失仪,听子蹊这样一说,忙站起来,跪了一下就出去了。我也是,看了子蹊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也就出来了。
如此其实是最好的,因为互不相让,再这样下去会真的在这里争吵起来的,那样就有失体统了。其实这样也给了我们一个缓冲,让我们想想,到底这事情要如何理。

挑了帘子,外面是一片冰雪天地,不禁吸了一口气,好冷,于是紧裹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可抬头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文鼎鸶站在我的面前。一身白色的狐裘,玉白色的脸,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出了几分的晶气。文潞廷的好样貌一半来自文鼎鸶,虽比他更加的洒和贵气,可少了一种出尘的感觉。这个人,如果不是和我意见相左,成为好友该多好。

周大人,……
我看了看周围,徐肃和杨文默已经走了,就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显的有些形单影只。

周大人,可否一同走走?

我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身边。
文相,在此等永离吗?

对,有些话想和周大人说,就是一直错过。小儿潞廷得大人爱重,这是他的福气,鼎鸶一直想谢过大人的关照。

走在禁宫的回廊上,外面时不时还飘进来的雪,可这里的景色却是独有的迷人韵致。

文相言重了,永离和令公子是知交,不是什么关照不关照。

他一笑。
这些年,我感觉心境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我,做什么都要最好,要最拔尖的,可现在,我忽然发现,很多事情,这样就这样了,也许有很多事情不喜欢,可那些事情存在了很多年,也就习惯了。

我说,还是文相豁达。

周大人取笑了。鼎鸶想让徐相到新州,估计周相也不是十分愿意吧。……,我也知道,现在天寒地冻的,徐相身体毕竟不如以前了,可这的新州之行,非他莫属。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到了现在,我也就不藏着什么话,索性都说了出来。潞廷在新州,这大人都应该知道才是。虽说潞廷为了朝廷埋名到的新州,都是为朝廷传递消息,可一直和家里没有断了联系,文家的信鸽可是百里挑一的。郑王这不急下决定,也是为了等这个消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郑王想进兵,可只要前方的消息没有传来,郑王是不会做任何决定的。前方局势不好,破绽太多,这些都是潞廷传回来的消息。新州的耳目众多,除了潞廷一定还有其他的人,所以消息根本无法隐瞒。

潞廷说,单就新州而言,惟有一战,才可以缓解新州的局势,如果一直拖着或不战则后果将无法预料。并且,如果要战,必须快,争取明年开春就可以出兵。因为,封国最脆弱的时期其实很有限。

我看了看他,然后我们继续走,我回了一句。
徐肃铮铮君子,不可能行回旋之事。如果新州真的如此,则陷徐相和陆风毅于两难。陆风毅毕竟是徐肃最得意的门生。

他想了想,说道。
……,新州的问题,……,这些杨文默都说了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有些事可大可小,不过,重要的是,那里是个旋涡,谁去都会陷下去的,惟有徐相,才可以摆这些,只因为他的耿直和誉满天下的人格。
再者,他虽然为人耿直,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可他比另找一个什么人去要好的多,他是陆大人的老师,怎么也不会节外生枝的,……

节外生枝?这四个字重棰一样,敲在我的心上。是呀,如今世上,节外生枝生出的祸事还少吗,……,徐肃是否也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同意文鼎鸶的说法的。

……
节外生枝?这四个字重棰一样,敲在我的心上。是呀,如今世上,节外生枝生出的祸事还少吗,……,徐肃是否也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同意文鼎鸶的说法的。

文鼎鸶接着说,徐相顾虑的太多,他不想打,但具体为什么一定要打又更他无法说清楚,所以刚才在郑王面前顶撞徐相失礼了。

我一笑,既然这样,徐相不想打,他大可以说新州局势的问题,让郑王不要进攻封国。

只要郑王下定了决心要打,徐肃是不会为了自己的意图而做一些危害朝廷的事的。

我忽然站定了,他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到了宫门。
周大人?

文相,永离想问大人一句话,请大人相告。

什么?他的面色也很严肃。

新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听了,抿住嘴唇摇了摇头。信鸽传递的只是短小的消息,这个潞廷没有说,也说不清楚。

我想,他还是不能和我开诚布公。其实,这样已经很难得了,毕竟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我们不是朋友。
文相,您说到这里,永离也明白了。可永离要说的是,徐相真的不能去。杨尚书说的极是,京师重地,不可有失。徐肃犹如百官的定心针,朝廷的柱石,他要是到新州,那京师人心会动摇的。

……,周相,说徐相是京师的柱石,那你将郑王至于何地?

这不是什么权位的问题,郑王稳定的万民,是朝廷,是天下;而徐肃则是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有他在,可以使我们的精神有所依托,不至于惶然。
有人说他太道学了,可这又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心中真正的经典活生生在我们身边,……

我顿了顿,转而看这天上落下的雪,冰凉冰凉的。
文大人,我了解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心境,其实,我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我们都不希望新州有任何闪失。因为作为朝臣,那里是郑的壁垒,作为个人来说,那里有你的儿子,也有,我的两位挚友,……

自始至终,我没有答应他任何事情,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心境。要使子蹊下定决心对封作战,这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可除此之外,则各有各的不同。回到家中的时候,我一下子躺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两天来没有睡觉,也没有休息,脑子一直都在为了这事而算计,十分的疲惫。凤玉见我这样,只是给我盖了盖被子,就走了出去,迷糊中,好象又看见她进得门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大人,刚才门上的小厮说,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南边的亲戚来给大人带点乡下的特产的,我去看了一下,只是一个箱子,他也没有进来,就走了,然后我就让人把箱子抬了进来。

哦,是什么?
胡乱答了一句。

……,这个,……

犹豫什么呀,是什么东西?要是什么瓜果之类的,留着吃也行,送了人也行,……

我一想,不对。
现在是快到年底了,今年的东西怎么送到这里来了?一直都是乡下那边收着的呀。

不是那些年货,是南边嘉州的玉雕,是一尊观音菩萨,……,和往年的一般无二。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了一句,砸了它。
心理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感觉酸辣酸辣的,很是难受。

大人,这样是私毁神像,恐怕招灾祸呀。

那,你说怎么办,留着那个东西在这里,让我天天的面对它,想着自己过去的愚蠢吗?

大人,……,有句话,我知道说出来您会不高兴,可在我看来,龙泱他没有做错呀。两国相争,各为其主,他没有做错。虽然是背叛了大人您,可现在看来,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私下里危害的大人您的。他跟了您那么久,他的为人,您还是知道的。也许这仅仅是因为,大人往年都用他采办嘉州的玉器,这他也是照着做的。

……,你要是怕招灾祸,就留着吧,我想睡了。
龙泱,这是在告诉我,你已经可以打通新州的关口,进来了吗?自从开战到现在,嘉州的任何货品都是禁运的,你居然可以进来,看来,你本事不小呀,……

大人,……
他的声音有点着急和淡淡撒娇的意味,我则把被子一蒙,闭上了眼睛,太累了。她看我真的睡了,也就没有久留,呆了一会也走了。
人要是到了身体的极限是无法安然入睡的,这一点,我到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全身很麻,可脑中却异常清醒,转来转去的都是这两天的事情,遇见的一个一个人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在我实在焦躁不安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了我的额头,我睁开了眼睛,是凤玉。

……,你没有走呀,……
我轻轻说了一句。

刚才的事不应该烦您,可,我也不能瞒着您呀。

我闭着眼睛躺着,她给我按着头的两侧的穴位,如针扎一样的刺痛减轻了好多。

大人,还是忘不了他,……

……,是呀,我们三个人这些年风风雨雨的,……,算了,不想了,今天文鼎鸶跟我说了一句话,很是不错,他说,很多事情不如意,可时间长也就习惯了,……
现在想想,还真有些金玉良言的味道呢。

想起了什么,我忽然睁开了眼睛。

对了,凤玉,你到这里来几年了?

她看了看我,继续为我按摩,似乎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记不得了,我记性一向不好。

……,是呀,……,对了,多少年都没有问你,你爱过人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爱过,怎么会没有爱过呢,……,大人就是凤玉的知心人呀。

不是我,我们,……,其实我们的关系,说白了,也就是朋友一样。从你的眼睛中,我看的出来,在你的心底,有一个从来没有磨去的影子,那不是我,……

就算是吧,……,那大人爱过什么人吗,大人懂的什么是爱吗?

她这样问我,可是这仿佛是我第一这样想这件事情。爱吗?

……,我不知道,……

她轻笑了一下,其实,爱和信任都是十分简单的东西,当您看到周桥第一眼的时候,您已经选择信任他了,您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吗?

我笑了。
凤玉,你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人,不要避开,只有真正面对了他,才可以真正放手。

这样的话是我许久没有听到的,从来我都是站在事情的旁边,静静的看着旁人如何在其中挣扎,自以为可以两袖清风,不沾染灰尘,可到头来,跳不出来的还是自己。要不然,就是我可以支闻匀耍让他们感觉到依靠,可我的依靠,又在哪里[自由自在]?

我开始试图回忆过去,原本是普通而美好的生活,现在却像罩了一层薄纱,渐渐隐去了原本的清晰。

那天,……,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攘卜缁,而又要表现出一付白痴的样子,我感觉到很有趣,就对他有了兴趣,……,其实就这样的简单而盲目。

瞧,就是这样的简单,而后,其实背叛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是封已经强大到可以和郑抗衡的地步,他也许就会永远隐藏在这里,不回去了。可他到底是忠诚还是背叛,这谁可以说的清楚呢?

……,凤玉,我对你的信任也是从看第一眼就开始的,……

那就请继续相信我好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此的玲珑,如此的聪颖,恐怕朝廷中的男人都比不了你。

这时,我看见她有些惨然的笑了一下。
我,……,只是一个满身罪恶的单纯女子罢了。大人可感觉好些了?

……,头更疼了。有些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些就必须执着,要是都可以放开手,活着做什么呢?终究堪不透,我也不想堪透了,……

哎,……
我听到了她轻微的叹气的声音。我发现,即使我可以正视背叛,但我也无法淡然之,真的要血才可以平和我每一的失落吗?很多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执着于进攻封,到底是为了郑,为了子蹊,为了陆风毅,还是其实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展转想了想之后,还是我去趟新州吧,面对了,也就可以放手了,……

永离,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择我和陆风毅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你是会选他,还是我?

这是早朝前,子蹊问我的一句话,可我居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昨夜自从凤玉走了后,我并每有睡的安稳,总是想着一些什么,可仔细追究起来,却什么也没有,这使我感觉到厌烦和劳累,可本来要好好睡了的时候,听见了外面的更声,该上朝了,于是只得起来。
到了这里,却看见了子蹊,我向他说了徐肃不能去新州换我去的事情,而他问了我那句话。

为什么这么问我?

为什么要去新州?

……,很多,为了很多。
无论你是否决定要打仗,我都要去一趟。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他的身前,那样的眼睛,无法见底的暗色光芒中带了一丝的失落。
如果,我说不希望你去呢?

子蹊,江山和我,对你来说,哪个重要?

……,为什么这么问?

我轻轻扯开了他的手,对他说,如果你可以回答,我也可以回答。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这样的激动,可我说,我要去新州为的是你,你相信吗?
在外人眼里,我和陆风毅交情很好,那是因为他真心想做些什么,而不是总想着升官发财之类的,这样的人,我想帮助他。
子蹊,你可曾信任过我?
我以为昨天我们什么话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是,我误解你的意思?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嫉妒和不确定,你相信吗?很奇怪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信,说我在找一些蹩脚的借口,……

我相信,……我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而这话,止住了他那有些哀伤的眼神和话语,他豁的一下看着我。

你说什么?

你的话,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说完,我们都愣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而他也许也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来,相信一个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相信自己相信一个人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于是在我们相对之后,我笑了,而且很是放松。

笑什么?他有些尴尬。

……

你还笑?

……

不许笑!

好象过了许久,我看见他有些嫣红脸颊,慢慢收敛了这样的笑,然后看着他。
子蹊,我们都没有安全感,……

我的手轻拂住他的嘴唇。
要不然,你不会在今天突然生气的,也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就像我问你的而你也不能回答一样,……

他把我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中。
徐肃为什么不去呢?

徐肃不能去,……,有他在,会让你感觉到安全和希望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那你呢?

除了徐肃,我就只信任我自己了。还是那句话,新州对你我来说都太重要了,……
也许在心里,我还想说,我也要学会面对一些往事,并且真正可以忘记一些东西,但这些,我都没有说出来。
说点e的什么好了,……,新州好象有什么土特产,你想要点什么吗?比如什么杏呀,李子之类的?

不要,……

哦,那可是很可惜呀,我难得这样热心的哦,……

只要你早些回来,就好了,……

他的眼睛中暗藏了一中色,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可我怎么感觉到,我的疏忽和大意?
不由的紧握了他的手。
其实,我们一直伤害的都是关心自己的人,难道我在不知觉中也是这样待他的吗?

我会早些回来的。
我说的很坚定。

也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好,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对了子蹊,杨文默为人还算耿直,如果历练一下,可当重任。

他点了一下头,我记下了。
河水已经结冰了,而如果沿途都要凿开运河势必要引起很多的怨愤,所以,即使走陆路要麻烦的多,可我也没的选择。不由的暗想,我还年轻,如此也不算太过辛苦。家人赶忙收拾了行李,我也自己将要带的书和公文准备齐全后,就出发了。因为此情况实在特殊,虽然说我是钦差大臣的身份,但不好招摇,于是准备了几辆马车,带了一队侍卫就向新州去了。
身体这几年打熬的有些过了,一到秋天就很怕冷,更不要说这样的冰天雪地还要急程赶路了。窝在加盖了棉帘子的马车中依然感觉手脚冰凉,索性把大衣和棉被都披在了身上,这止住了哆嗦。我掀开旁边的帘子,看着外面,出了口气,如此这般,白茫茫的一片,也算清爽。

凤玉递给我一个手炉,让我抱好了,我冲她一笑。
原说我要照顾你的,谁称想还是你来照顾我。凤玉,你本不应该来的。

她换了男装,妩媚的姿色掩盖在青袍宽帽下,到是带出了一份纤细的洒。
大人,……

叫我永离好了。总是和你说要你改口,也不见你改。一拖,就是这么多年。你嫁我,已经五年了吧。

是四年六个月。……,不能改,您是我的恩人,怎么能如此呢?

凤玉,不要说什么恩人了,你在我家这么多年,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什么恩情都还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朋友。
背靠在软垫上,手中是暖炉,我可以松心自在的和她聊天了,也想起这些年来,我忽略了什么。前些日子太忙乱,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算计着对错,算计着说话,算计着旁人,也同时被旁人算计着,……

……,不是心爱之人?

见她有些故做小女儿之态,我笑了。
我也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她扑哧一乐,素妆的容颜却隐约带了倾国之色。我不由的叹了口气。

我进过后宫,也见过那些女人。平心而论,她们都不是庸脂俗粉,可难有和你匹敌的。即使前朝那曾经宠冠后宫的兰妃也在容貌和妩媚上差了你很多。……,先王和子蹊可以拥有天下美人,却独不如我。如果他们知道了后,会遗憾吗?不对,应该是我们的遗憾吧,因为你不喜欢我们。只怕再优秀的男人也不如你心中的那个,……

他们不遗憾,因为他们已经见到了他们想要的人,不过此人太过迟钝。

我眼一挑,怎么,你是这样想的?

不难看出来,大人自己也应该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就罢了。很多时候,其实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会感觉比不停的追赶要好多了。

我笑了,这凤玉总是跟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我何曾执着过?

大人此执意前往,其实并不合适。雀蟠笱士要统筹全局,一个新州不过片瓦,如果不是另有其他,大人也不会如此。

风毅是难得的将才,我不能就让他怎么毁了。这几天因为远离了京城,有些事也想了起来。新州缺口最大的不是什么兵变,而是军饷。子蹊前后两两道圣旨,一百万两银子,可风毅却说没有收到。我不知道是舨康脑因,还是在道上出了差。这些都要查明白,但是不能跟任何人讲,即使是子蹊,也不能,……,因为他毕竟是郑王,有些时候我可以有私心,但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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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毅是难得的将才,我不能就让他这么毁了。这几天因为远离了京城,有些事也想了起来。新州缺口最大的不是什么兵变,而是军饷。子蹊前后两两道圣旨,一百万两银子,可风毅却说没有收到。我不知道是舨康脑因,还是在道上出了差。这些都要查明白,但是不能跟任何人讲,即使是子蹊,也不能,……,因为他毕竟是郑王,有些时候我可以有私心,但他不行。
这委屈你了,就对外说你是我的师爷好了,……,不过,也没有你这样的师爷,一般的师爷都是一付很精明的样子,你太,……,太清秀了。
在下李风雨,木子李,狂风的风,烟雨蒙蒙的雨,是周离周大人的师爷。
她说完一抱拳,侧脸一笑,怎么样?

我点头,好好,不错。然后我们笑成了一团。
我知道她一定要跟我来的原因是什么,天气实在不好,路远而且这样的难走,她说,我在家的时候还时常有个头疼脑热的,何况这。冰天雪地的要到新州那样的苦寒之地,如果她不在我身边,恐怕我连这趟行程也无法熬的过去。其实不只她怕,我也怕。这些天明显感觉到底气不如原来,如果不是她在,就真的难过了。

……,那个,凤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对不要生气,……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你今年有二十二岁了吧,其实你只比我大两岁,……

然后?她优雅而秀致的眉拧在了一起,等着听我说话。

可我总感觉你最近变的像老奶奶一样,很罗嗦,……,呵呵。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周大人,我不想在路上演出谋杀朝廷重臣的闹剧,请您说话要自重。

然后,她忽然松了口气的样子。大人,其实你远离京城要好多了,在外面,您没有那样的忧郁,和哀伤,……

看着他,我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养神。我也是这种感觉。在外面,我会过的自在的多了。以我周家万千家资要想做避世闲人自是逍b,可我不能走,我放不下子蹊。我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的人,可我不迟钝,对他人,对自己,我都明白,子蹊待我不同一般。我不知道我们可有开始,也不知道会如何的发展,可我很明确的明了,对他不同先王。我和先王就像两条平行但无法交汇的河流,永远在最近的地方看着彼此,而对他,我却想用了心去保护他,他牵住了我。

9-12

大人,我,……
凤玉要说什么,突然间扑到了我的身上,我刚想取笑她一番,这才注意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扶好了她,我掀开了帘子,看见我们的车和对面的一队人马相对峙着。这个时候有侍卫到我面前下了马,然后说,路很窄,挡住了,大家都无法走过去。我看了一眼,说,咱们带的行李不多,让路吧。说完就想放下帘子,可他没有走,还站在外面,于是我只好再问他,怎么了?

大人,路很窄,刚下了雪太滑了,不好让。对方是轻骑,但是他们也不让开,所以大家就僵持了起来,以至于阻碍了大人车驾。

听到这里,我摆了一下手,他没有再说什么,然后让凤玉给我披好了外衣就打开了车门。外面一片冷寒,眼前的兵士见我开了车门也自动勒马向两边闪开了。这我带的都是骑兵,他们整齐分开中间一道,让我可以看见对面拦住道路的那些人。

他们大约有二十人左右,每个胯下都是黑色大宛良驹,而他们穿的则是一水的墨色斗篷,背上斜背长剑。为首的那人则一身白色,细丝绒面子的貂皮披风,他没有带剑,可他身后有一小童背的剑是暗紫红色的鲨鱼剑鞘,外镶一圈黑色的晶石,那小童离他比旁人都近,仅有半步之b,估计带的是他的剑。此人很年轻,不过十几岁,清雅的面孔,原本应该显的纤弱的人在这样的气势下呈现的是一种不和谐的隐然霸道。在他的对面是这跟我来的韧⑹涛懒轴浚双方僵持,看来谁也不肯相让。

我看了看周围,路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的狭窄,要说避开应该可以,但是双方看来各自看重身份,不想如此让路。由于我前面的人都闪开了一条路,所以林峥的那些人都听见了动静,转而看着我。

就听见白衣人身旁的小童说,请阁下近一步说话。那样子好像在叫我,而这时林峥伸手拦住他的视线,用他贯有的声音不C不火的说,有什么事跟我说,没必要叫我家主人出来,阁下这样未免不合规矩。

那白衣人一直没有说话,我看见了他在看着我,可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那小童的声音很尖细,看来岁数还不大,也许只是个孩子而已。

我想过去,可身边的人拦住了我,小声说,大人,那些人是江湖人,都带了兵器,而且为首的那人看起来功夫很。不知道是敌是友,您不能靠近他们。

林峥继续说,那请问,各位想如何?而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带了车驾,而各位只是轻骑。各位只要让一下,大家都方便。在下林峥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说完一抱拳。

那小童还要说什么,可这个时候,白衣人一抬手,他马上噤声了。

林峥,……,在下天决门慕容天裴。相信林兄也看到了,昨夜下了雪,这两旁的泥都是冻的冰茬,而且很软。不说旁的,单是这马儿踩下去就受不了的。你我看起来都像是爱马之人,在下这点小小的私心希望林兄明白[自由自在]。
他的声音软如轻烟,可后劲十足,带了一种冷冽的感觉,而我身旁的人显然知道谁是慕容天裴,我已经感觉出了他们暗自的紧张,离我最近的几个已经下了马,站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护卫的圈,而他们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刀上。

他是谁?我问。

有个人回答道,天决门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隐然武林之首,而此人正是现在天决门的少主慕容天裴,他的父亲已经在几年前过世了,听说一等他二十岁的时候就要继承天决门的衣钵。虽然说他们在武林中很有名望,可慕容天裴却是出了名的难对付,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行事诡异,不依常理。
大人,您还是回到车上好,要是您有什么闪失,我们担当不起。
点了点头,然后依然看着前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那个慕容天裴一直看着我,虽然他在面对林峥说话,可我依然感觉他的视线在我身上。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刚才的话也真实透露了他的性格,不说旁的,只说马儿受不了这冰天雪地的泥泞,所以不能让,也真是任性。
林峥还在和他们再说什么,可我却感觉这样的天越来越冷,要是我们耽误了时辰,无法在日落前赶到衍州城自然会耽搁了明日的行程。

于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说,这样好了,我们让他们先过,他们既然不想踩到雪里去,那我们向外站站,空出两条道,让他们穿过去就是了。

……,那大人的车怎么动?

我看了看周围,估计着距离,然后继续说。
不动这车,让这些兵士拉马向路的两旁靠一靠,然后车就放在中间,这样不就可以空出两条道来吗,虽然窄了些,可他们已经可以过去的。

这样一来,就让那些人隔在了大人和我们中间,万一他们是刺客的话,我们无法护大人周全。

我一笑,知道你们职责所在,所以这期间我不会到车上去,你们看哪里安全一些我就站在哪里。就是为了远离他们,让我站在路外面也可以,那些泥,我到不怕,怎么样?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此时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的诧异,然后许是看见我在看他了,赶紧又低下了头。
大人这是何必?

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耽搁了。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他走到前面去,叫住了林峥,把我的话传了过去,我则对还在车里的凤玉说,下来一下,我们看看雪景,我突然发现这里的景色还不错。

她看了我一眼,我伸手给她,然后将她扶下了车子。
坐了好久,腿都麻了。
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她没有再说e的。
林峥赶紧勒了马走了过来,然后在我的周围布置了一些人,这个时候就看见慕容天裴他们的马队已经插进了我们的队伍。伴随着他们的慢慢走近,我身边的人也已经绷紧了神经,而他们马踏雪地的声音成了某种显示逼近的声响,就这样一声一声的,……

慕容天裴的唇边一直挂了一种奇妙的笑容,仿佛有种冷淡的不屑,还有就是些须的玩味。我一直在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的视线就这样一直对着,直到,……

凤玉推了我一下,让我转了身,她指着天边,看,那是仙鹤。我顺着她的手指真的看见天边一只孤独而骄傲的白鹤,舒展的羽翅,通透白净的身体,在这样的雪天中几成一色。

忽然我的背后一声长哨,身边的侍卫全都很整齐的抽出了刀剑,而他们也停了下来,我们的距离很近。可慕容天裴依然悠闲,我看见那只鹤在天际盘旋了一下,就飞了过来,在慕容的头顶没有离去。

我挥手指示大家收回了兵器。就这样和他说,那是你的鹤?
我们之间不但隔着保护我的兵士,还有凤玉。

他一笑。是,我喜欢养鹤。……,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对不起,我的手下有些急噪了。阁下请便。

谢了。他抱拳一下,然后要走了,可又转过了身子。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这样的天不好走的,……
大人一路要小心。
说完夹马从这里飞奔了出去,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从我们眼前迅速消失了,惟剩下马踏起的雪。

好,我们也走吧。
我说完,拉着凤玉上了车。

那个人认识大人您。
凤玉看着我,终于说了话。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绝对没有见过他,所以在现在的多事之秋,也只能把这些都掩盖住,不能多生事端了。

也许吧,……,我感觉他是个开朗的人,也许少年得志有些个狂傲而已。
刚才看那些御林军很紧张,好像那些人没有善意,我甚至也感觉到那些隐藏的杀气,但是我当时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都是后话了,……
以后有的时候我会想起他的白鹤,那是一种潇洒到嚣张的自由,这样的人让我有一些隐隐的嫉妒,一样的青春年少,我却早已没有了他那样的恣意,即使我再告诉自己不要“为赋新词强说愁”,可也只有自己知道,很多时候,那已经是一种印在心中的疲惫。

感觉凤玉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看见了她那双眼睛中盛满了厝幔笑了一下。

大人,您少了那些故意演绎的嚣张了,……,从来的你是不会这样让路的。

原来和他一样的,这些年我变了很多。……,前面要到哪里了?

……,是永嘉,……

哦,这样,……
原来想岔开话题,可偏偏又扯上了另外的事情。要到家了,我,……,回去吗?

要回去看看吗?

……,不了,还有事情比回家更重要的,……,君命在身,父亲他们会明白的,……

可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好,误会不说明白总是误会。

凤玉,这么多年了,早已经不是什么误会了。有的只是,一些无法不在意的事实罢了。……,他们无法摆我,我也一样。
奇怪,我好像从来没有和谁说过这些的,……

她看了看我,然后就看着窗外。

话是这样说,但是在路过永嘉的时候,我还是叫他们停了车,跪在冰冷的雪中,向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远的村庄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显的很是模糊,仅可以看见几丛干枯的树枝。

已经快,四年了吧,可好象过了十年那么久,……

话是这样说,但是在路过永嘉的时候,我还是叫他们停了车,跪在冰冷的雪中,向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远的村庄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显的很是模糊,仅可以看见几丛干枯的树枝。
已经快,四年了吧,可好象过了十年那么久,……
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小的时候,读书的时候,那些只有在夜人静的时候才会放任自己想起的事情都会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不能自已,……
终于,凤玉拉起了我,我的膝盖已经僵住了,还是林峥过来,总算可以把我扶到了车前。等我不得不走的时候,我再一看了看这里,然后就没有回头了,……,这里,今天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路上赶了七天,终于在一天的S昏到了新州。
新州的城很高,城墙也很厚重,那是用山西特制的青砖构建的,这种青砖宽而厚,用的比一般的砖多一倍的土压的细密。一般的攻城战事是无法击破这样的防御的。这是专门为了封国而建造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国已经激起了郑王潜在或者说是明白的敌意。虽然说表面上大家和平相,端看这样的城池是无法掩盖各自心中那种恐慌和抗拒。

今天的新州显出的是节日才有的喜庆,一人高的火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城楼,里面用的牛油蜡烛,光线连我们距离很远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那灯笼下面是一排一排的人,站的很是整齐,但是不见新州有进出的人,看来是出城来的官员,果然到了跟前就看见陆风毅跪在城门外,后边则跪了一堆人,我赶紧下了车,走到陆风毅面前,搀起了他。然后对他身后的那些人说,各位大人都快快请起。风疾雪厚,大人们受累了。看着他们都说,多谢周大人,然后各自起了身。我这才转向陆风毅,对他说,风毅,好久不见,你清减了。

他一直低着头,低低的说了句,多谢周大人挂念,然后侧身,让我看见了他身后的人,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黝黑的面皮,有些粗糙的脸上带了三分的傲气,一看而知是个武将。

让卑职为大人介绍,这是新州总兵,于垲。说话的时候,他又一的行了礼,而我则再搀他起来。

于大人。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应该是和风毅地位相当,不然陆风毅不会单独为我介绍他的,而后他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我都一一见过了,而我甚至还在这些人当中看见了文潞廷,他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赶紧把视线转到了e。就听见风毅又说,周大人,您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卑职已经在舍下设酒为大人接风。陆风毅的语气十足的公事公办,这些都是一些迎接钦差的场面词而已,而我则以实在劳累,并且在这里先行谢过诸位为理由,辞了这场其实也没有必要的酒席。然后陆风毅带我到了为钦差准备的官邸,其实也就是他的新州巡抚的官邸。

当一切都安顿好了,他要告辞,而我叫住了他,他看了我一眼,就留了下来。这里是我的房间,凤玉在为我宽衣,而他坐在靠窗子的茶几旁边。

凤玉,给我们泡点茶,然后让他们随便做些什么就好了,……,哦,对了,告诉外面的侍卫,现在已经到了陆巡抚的官邸,他们可以宽松一天,喝点酒解解乏。

是,她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然后,一下子的工夫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两碗茶。
大人,都吩咐好了,饭菜一会就送过来,先喝些茶。

我接过来,点了一下头,而后她又放了一碗在风毅面前,风毅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有些惶然,问我,这是,……

我这才看见,凤玉已经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原本用了丝带扎起的头发都松开了,一看便知,这是女子,像我们和她扎头发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我一笑,这是我夫人。
忘了那在我的府邸请风毅喝酒的时候他有没有看见过凤玉,索性就再介绍了一遍。

到是风毅赶紧行礼,周夫人,下官怎么敢劳动夫人。

凤玉也爽朗,福了一下,而后说,妾身不过是周府的侍妾,怎么敢陆大人称呼夫人?

我系好衣带,看他们如此,就说,好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这样了。风毅,她是你弟妹,……,凤玉,你也先出去好了,我和风毅有些是要说。

她看我一眼,低下了眉目,说了句是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13-16

我这才好好看了看他,原本俊美飞扬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窝陷,目光也有些滞留,未见灵活。

我叹了口气才问,风毅,……,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该来的,……

我这才好好看了看他,原本俊美飞扬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窝陷,目光也有些滞留,未见灵活。
我叹了口气才问,风毅,……,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该来的,……
他看向了e,而此时的我原本一腔热忱也跟着成了冰雪。

为什么我不该来?我以为你看见我会高兴,……,看来,我高估了自己了,……

……,不是的,不是的。
他的声音暗沉嘶哑,有一种类似绝路野兽的嘶叫,然后就看见他抱了头坐在椅子上。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的折子在御书房被兵部尚书驳的一无是,我想为你说句话都无能为力,……,我不是怪你,我只想知道究竟这是怎么回事情?新州兵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担心你,你知道吗?

e说了,e说了,……
他抬起头,那双原本流光溢彩的凤目,如今只有灰败,让我不禁难过。
听我的话,明天就回去。以后新州与你无关,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和新州扯上任何关系,只当你从来没有认识陆风毅这个人,也只当你从来不知道新州这个地方,……

风毅,这话不对,你以为我看重新州仅仅是因为你吗?再怎么说,我也是郑的宰相,这是我的职责。

……,郑王准了我的请战折子了吗?还有,舨客锨返木饷什么时候到?

我一听,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直接坐在了地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方面出事了。而他好象已经知道了我的反应,没说什么,凄然一笑。

……,一言难尽……
我已经快无法支瘟耍你现在看到的新州不过是我用灯草编制的牢笼困住的野兽,可灯草才有多大本事,不过是轻轻一拉就可以扯断,而这只野兽,我都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了。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韧庵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就算这些都不算,可这么多人要吃饭呀,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在这里卖命!此时的新州已成空城。

风毅,我亲眼看见郑王下的圣旨拨给新州军饷,前后一共一百万两银子,……,你说实话,你真的没有收到?这已经快半年了,……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我就问一,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银子?

没有。
他直视我的眼睛,里面有坚定,有明白,还有就是暗藏的一丝痛苦。
你不相信我?

……,有人问过我,说,如果你和他要我选择只有一人可以活下去,问我选谁?

他看了我一眼,转而看着眼前的茶碗。
我知道谁会这样问,……

你知道我的回答吗?
没有个他时间我继续说。
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一边是重于江山的他,一边是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在那种时候我选择这样的回答是希望你明白,我想保护你,不只因为你是徐肃的学生,不只因为你是郑的一员猛将,更重要的是,你就是你。现在的你和江山是同等的重要。

……,如果,……,如果有一天要你在社稷和我之间选择,你会如何?

风毅,不要太贪心,……
那个问题,我还不知道。

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拿起了茶碗,喝完了里面的冷水。
茶不错,不过我希望喝你带的酒,怎么样?

我也笑了。
早准备好了,是我精选的二十年陈酿,自我出生起就备好的,最完美的状元红。今夜,……,我们痛快喝一场?

好呀,……

难得在这样的时候看见他的豪情,这时候的他,那骄傲和光彩已经从他灰败的脸上恢复了。

酒是我临走的时候从酒窖里拿出来的,想着要见到风毅和文潞廷所以专门拣了四坛二十年的,凤玉拿来的时候泥封还没有拆。凤玉捧了两坛进来,放在我的面前还不忘了唠叨两句,一人一坛,这就是陈酒,所以特e醉人,不能多喝。然后她又给我们切了熟牛肉,在炒了盘生米。放下这些,她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了点头,并且笑了笑,说道,是,在下遵夫人教诲。她这才出去。
我在风毅的面前撕开的泥封,那醉人的香气沁人心脾,我吸一口气,马上给他倒了一碗。
这酒真好,要说酒还是陈的香。它们跟了我已经二十年了,这才得见天日,可马上也就祭了我们的五脏庙了。

他也拿起了喝了一口,然后品了品,似在回味,然后一口喝干。
好酒,……,有好酒,有知己,足已,……

说完又是一碗,而我压住了他想再倒的手。
风毅,我们难得见面,说说话,酒要慢慢喝,……,不谈公事,说说旁的。

好吧,他拿了块牛肉放如嘴中。
……,永离,有女人照顾你,让人放心,……,可怎么没见你娶妻?

其实原来在老家的时候,家里给定了亲,只等我一登龙门就娶进来,所以在京里也就无人说亲了。三年前,是我父亲退了那门亲事,后来我也没有再回家,这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凤玉嫁了我五年了,那时候我从外省回京,在路上看见的她,当时的她很落魄,所以救了下来。这些年过的习惯了,我想索性就申报朝廷,给她诰命的封号,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想是另有打算,后来,我想着,大家就这样过着,要是有一天她遇见她喜欢的人,或是她不想在周家呆着了,我送她一笔嫁妆,让她后半生无忧[自由自在]。
我说了这么多,到是风毅你,好像也不曾娶妻生子,是否也像我一样,耽搁了过后,索性就这样凑合的过了?

他苦笑一声。
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因为没有遇见自己心里最喜欢的,而不愿意将就?

我用一个生豆打了他的脑壳一下。
你呀,长的一般,人又笨笨的,有姑娘喜欢你就不错了,还这样挑挑拣拣的,不知福,……,不过,我到听说了你一些什么,也不知道真假。那是六年前吧,我听徐相说的,说你小的时候在村子里喜欢上了村东的二姑,后来为了看人家一眼就要学上树,想爬到人家的屋子上去。后来,你自从开始学爬树后就忘了二姑了,结果你的树爬的是全村最好的一个。是吗?

老师才不会这样说呢,还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到是老师说你最喜欢自己编,引经用典煞有介事,结果全是骗人的。连他都给你唬住好几,老师都说,你是他这辈子遇见的最头疼的学生了。

……,是吗。
他提起徐肃,我的心里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原先的不甘和委屈经过了这么多年也淡了,再起及老师的时候,也可以有平和心态。

今夜索性什么都说说吧,当年你是怎么,……,恩,……

我是怎么被老师赶出来的?其实也很简单,先王有一阵子喜欢上了画画,后来他让我到大茸×肆礁龆嘣吕磁闼画。他画,我写字。就那两个月中,他没有早朝,然后,其中也发生了一些事,……,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徐肃就说,从此不再认为我是他的学生。

他给我倒了一碗酒,然后我端起喝了下去。

他说,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我笑,怎么解释,又解释什么?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说,没说我什么,只说了不要我当他的学生,没有理由,……
风毅,其实你是幸运的,有些个得天独厚的味道。和你同科考取的那些人都在京里苦哈哈的熬着呢,谁个有你这样的广阔的天空?是男人,谁没有雄心抱负,可现实中,蹉跎岁月的多呀。虽说一样的吃,一样的睡,一样可以拿俸禄,可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

他点了点头。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我依然会选择这个,……,可你呢,永离,不要辜负上天给你的如此才华。

我没有消沉,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消沉,即使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我却依然会坚持的做些什么。
……,酒怎么样?

清冽甘甜,极品。我呀,好久没有尝到酒香了,就是最便宜的烧刀子都可以品的津津有味,更何况是这样的状元红了。
对了,我一直奇怪,怎么你的父亲就一直认为你可以高中状元?

有吗?
我听他这样的问题很是奇怪,于是拿起了酒,边喝边想。

怎么没有,……
他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看样子有喝多的迹象。

这酒是你出生就准备在你大魁天下的时候宴客用的,那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信心十足,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笑着看他的样子,心想,这不过是父亲的期望罢了,讨个好彩头,谁知道那以后的事?

其实,是这么会事。我父亲当年买了酒想做生意的,结果那年的酒不好卖,于是就放在自家的地窖中,结果后来忘了。我高中宴客的时候没酒了,他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到地窖中取酒,又因为凑巧是状元红,结果就有了这样的说法,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他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问你了,……,就知道从你嘴里,……

我们又断续说了很久,他是真的醉了,其实,我们连一小坛子酒都没有喝完。在不高兴的时候喝酒,很容易醉倒的,其实他一直都在自己给自己灌酒,可我不人心阻止他,也许我们只有这一个晚上可以放任自己了,明天,……,不还是后天吧,让他明天休息一天,看的出来,风毅已经到的极点,他太累了。

叫了凤玉进来,赶紧给他安顿好了,然后开始盥洗,准备安寝。

明天咱们带几个人到新州城里转转,我到要看看这个灯草牢笼困住的是什么样的野兽。
听不见身后的回答,于是我又说,凤玉,凤玉?

哦,大人,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她有些疲惫的眼睛,抱歉的笑了一下,对不起,没有注意到你累了。我这里就不要管了,赶紧睡吧。明天不用你去了,好好睡一觉,恩?

她过来帮我扯住了衣袖,让我洗脸。
怎么能呢,我这跟来就是为了照顾您呀。再说,多个人怎么也多了双眼睛,可以把新州打量的清清透透。

好吧,那你现在好好休息。

是,她点头。

天亮后,我们收拾停当后就带着凤玉,林峥并另外两个侍卫从巡抚官邸溜达着出来了,结果因为今天是小年,所以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一问才知道这里是个集市,大家都在为了过年而采办年货,这是年前的最后的一个集了。路的两旁都是卖东西的,新沾的红盈盈的冰糖葫芦,各种个样的烟爆竹,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糖人泥人什么的。我是本是入乡随俗的原则,给自己也给大家都买了一群东西,结果不到一会工夫,我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了个冰糖葫芦,并且手里拿了好多小玩意。凤玉到没说什么,可林峥他们看着我的样子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样子,我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可以看见他在端详我,可当我看他的时候他又赶紧转过了头。于是我也不理他,继续买我喜欢的东西,而他们在我身后远远的跟着。
忽然,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了我,那个人就铺了一片白布在地上,而他卖的是用竹子雕成的小水车。我赶紧问那个卖东西的,怎么里面没有水?他说,因为现在是冬天要是放了水都会成冰的。

拿起了一个放在手中,不由的赞到,好精致。于是问那个人,这是你做的吗?

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些干瘦的脸,一双小眼睛,很有精神的样子。

是我做的,这个是南方用的竹子,北方很少见到,这不,早上带了一整车的小玩意,现在就剩这些了。卖的好呀。

我手中把玩着这个小东西,然后不经意的问他。
这竹子在北方虽然少见,可不是没有。就像你们新州城外相东走不到一天的路程就有一片竹子。你这些东西原本也不值什么的,要是从南方运来岂不是要费很多,还不如到城外砍上几棵竹子,这样一来,剩了路费钱,你还可以多赚些呀。

客人,你不是说笑吧。你说的那里可是封国呀。现在正打仗,谁敢往那里凑呀。不过你到说的对,原来的时候这竹子就是从那里运来的。现在呀,没有人愿意往那里去了。这些日子都不太平,就是不出城还有祸事呢,……,呵呵,您是外来的客人吧,这些就不和你说了,……,对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呀?

好,我就要这一个。我指了指手中的那个,多少钱?

一两银子。

我掏了钱,正碰上他们也跟了上来,然后拿起了这个小水车大家一起走了。
凤玉这个时候又开始了唠叨,大人不要走那么快,这里人太杂,要是走G了,或是有个闪失什么的,可怎么办?

……
林峥大人是头一和大人您出来,自然不好说什么,可要是了解您的人肯定不会这样任您到走的,……,这可不比京城,这里您是头回来,不是很熟悉,走G的机会很大,……

……

大人,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

周离,周大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突然爆发的这个声音犹如河东狮喉的叫声让我无法在漠然了,只有掏了掏耳朵,然后说。

李风雨先生,你是书生,不是屠夫,一定要说话斯文,斯文,……
我的手在她身前好像要给她降火一样扇了几下,然后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你当真确定你不是老奶奶?
然后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跳到了林峥的背后,拉着他的袖子当作阻挡,接着说。
吵死了我其实和把我搞G了一样呀,……,你不这样认为吗?

周,……
眼看凤玉要彻底发狂了,林峥赶紧安慰她,他压低了声音,说。
李先生,不要这样,周大人的身份贵重,不能引人耳目呀。

然后我看着她想发作又必须隐忍,两只眼睛气的圆鼓鼓的样子,就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我笑着说。
风雨,你好像青蛙呀,……

我越笑越开心,最后实在站不住了,就捂着独自笑蹲在了地上,还是林峥掺起了我,然后我们只得找了新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休息一下,顺便吃饭。直到那里,凤玉给我倒了茶,让我喝了水,这才至住了笑,我发现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林峥和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这个时候看我的眼神中带了怪异,好像从来不曾认识我似的。

林峥,我刚才就想问你,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明白好。

……,这个,大人,……

你,……,有结巴?

不是,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大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您是不苟言笑的人,……

听到这里,我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我可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呢。只不过,哎,说起来还真的有些郁闷。都是京里那些人整天老板着脸,连累了我。像我这样的人,怎么,……

周大人,您想吃点什么?凤玉一本正经的拿着菜单,一页一页的翻着。吃完了我们还要到e的地方去看看呢,今天,您说要看整个新州,可现在才不过转了转这个小集市。照我们的速度,就是到了过年也无法明白新州的。

我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对已经呆若木鸡的林峥他们说。
好,大家赶紧坐下来,我们吃饱了继续干活。不过,现在吃饭最大,……,说实话,我还真的饿了,……

凤玉赶紧点好菜,把小二叫了上来,把菜名给他,然后他叫后厨准备,这个时候身边的凤玉才小声问我,出什么事了?

没有,怎么回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感觉大人真的很反常,……,您不是插科打诨的人。

看着那双明净的眼眸,我只有一笑,心底的秘密是无法瞒过她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陌生的恐慌而已。现在这样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些勇气。

看着那双明净的眼眸,我只有一笑,心底的秘密是无法瞒过她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陌生的恐慌而已。现在这样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些勇气。你看见我刚才买的水车了吗,那种竹子有些枯S,也不健壮,应该是生长在北方的。那是封国的竹子,……,只要他们不是从南方运过来,那在北方找,何必舍近求远[自由自在]。
我不知道的是,究竟新州是外紧人桑还是,……,它彻底已经没有防御的能力了?
我看了看窗外,依然是阴沉的天气,可那种要过年的热闹却把凄凉驱赶的很完全。看来这的平静也许维持不了多久了。兵变的事情我一定要查的清楚,可至于子蹊那里,……,可以有回旋余地,但我自己这里则不能再这样糊涂下去,有些事可以忽略,但有些,即使知道正在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也必须明白了,……

对了,……
这个时候我大声说话,让林峥他们也听见。
明天在巡抚衙门要见新州的各位官员,因为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也许会很累,所以晚上大家要好好休息。
大家都点头,这个时候开始上菜,我这才注意到这些菜式不同外面,都是一些我没有见过的样式。于是笑着问凤玉,这些都是你点的呀,怎么这样奇怪呢?

她也皱着眉头,看了看,说,我只是看着菜单点的,不知道为什么和e做的不一样呢?

旁边的小二很是高兴,那声音好像是已经滴了汤的烂桃,甜的发腻。
这是本店的特色,全和外面不一样呢。像这道高汤翅,我们搭配了米饭,这样吃,不但可以品味出米饭的松软可口,更重要的是,高汤的全部香味全可以被烘托出来。
他看了我这样吃了一口,问,怎么样?

我仔细品了一下,果然不错。
恩,好,相当精致呢。我们是新到这里来的,打听到才知道贵号是全新州最好的酒楼,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那当然了,这可以百年老号了,客人还真是有眼光呀,……

好了,你们放好了就下去吧。
这个时候林峥发话了,他的样子很是严肃,尤其这样板着面孔说话更是有吓唬人的作用。于是那些人赶紧放好了东西就退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就没说什么。然后我拿起筷子夹了菜,才说,大家都吃吧,吃的饱饱的,然后我们下午要到新州军营看看去。
林峥他们三个还算是听话,赶紧吃了起来,结果就凤玉在那里微皱眉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轻轻问她,怎么了?

17-2

……,她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我。
刚才,其实我吃了两串冰糖葫芦,现在面对着这些饭菜,突然感觉到,我好像吃饱了,……
原本以为这顿饭会在我们的闲谈中悠哉悠哉的过去,可突然一声,周大人,又见面了,让我惊愕的抬起了头,是慕容天裴,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路边见他时的那个样子,不过衣服换了,这换了一身的黑,滚边绣着暗蓝色的仙鹤,更显的面白如赜瘢清秀斯文。油黑的头发在头顶用金丝束起一根大辫,分了两缕散落前胸,淡中透着威仪,可不挡潇洒。
这就他一人,伸手抱了抱拳,然后很潇洒走到我们的面前。林峥他们早已警惕,而我则示意他们收起了那种显而易见的敌意。慕容天裴既然这样,应该不是挑衅,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如此?

我也站了起来。
慕容兄,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吧。

大人名满天下,天裴虽然孤陋寡闻,这些也还是知道一些的。前些日子巧遇尊驾,本想努力结识大人一番,可当时实在有急事,而且又是在那样的路上,所以只好错过了。原想今生和大人是无缘了,可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

慕容兄,过谦了。……,不知,慕容兄到新州来,可是一样要事在身?既然这样,那永离就不耽搁了,就此e过。
我说的谦和有礼貌,是想告诉他,你可以走了,可他反倒笑着更走近一些。

大人说笑了,虽然这里是雅间,大人无法看见外面的情景,可我可以告诉大人您呀。新州是天决门总舵所在,而这里就是天决门的玉兰阁。今天是小年,由在下代表家父在这里款待本门的兄弟,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见大人您呀。不过,……,大人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新州,……,还真的有些想不到[自由自在]。
有心请大人过去喝杯水酒,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我们都知道我是定然不会去的,但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邀请,其实不过只是个挑衅而已。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总是带了三分的不屑和一付冷眼旁观的感觉,让我这两见到他都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一笑,慕容兄,不是永离驳你的面子,永离从不喝酒,所以也只好浪费了慕容兄的好了。

哦?
这时,他则凑近我,惊的我后退了一步,就见他笑了笑。
是陈年的状元红,……,我也听说了大人只喜欢状元红,这么陈的酒,这样浓的味道,怕不是喝了一坛酒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大人果真不肯赏脸吗?
他又近了一步,我则笑着退到了林峥身后,手搭在林峥的肩上,暗自用了力气,让林峥依然坐着没有动,不过,既然看到了他露出的配剑,慕容天裴就应该知道进退,只近一步,就站在那里了。

慕容兄见笑了。
这个人,表现的有些过于热情,但那份冷然却从来没有淡去,如果平日里喝口酒到也无妨,只是眼下,少了一丝的清明就要多出多少麻烦来。

可是,……
他还要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我们忽然听见吵闹声,而且越来越大。慕容天裴挥了一下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厮就跑到慕容天裴身后,然后慕容天裴对他说了些什么,那人答了声是就转身下了楼。不一会的工夫,就见那小厮有跑了上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然后就见他淡笑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刻薄,今天是小年,就叫玉兰阁把帐划到我的帐上,不要让这些势利小人再为难那些人他们了。

是,小厮答应了,赶紧又下去了。

慕容天裴这个时候用他那种奇异的笑容看着我,周大人,既然大人不赏脸喝酒,那天裴就不强求了。不过现在可又有了个好玩的,这是新州的一景,外地可是没有的。周大人难得到这里来一趟,不去看看[自由自在]?

多谢慕容兄好意,永离不喜欢这些。

大人还是去看看,真的不虚此行。

不过是些吵闹的人,大年下的,喝多了S汤,顶多再打一场,有什么好看的?

凤玉此时插了一句。

这位公子可是有所不知,这真的只有新州有,旁的人喝多了是什么样子的,天裴也不是没见过,可那些不过是一些穷苦力巴,在一些破烂酒肆闹的。像这些新州关防守备军士在这里闹,可也真是少见。

一听到他说的关防守备军士,我的心就一动。难到真的是风毅治军不严,纵使手下无法无天?新州哗变的事情我还没有亲口问他,因为我想下午的时候到新州大营先看看,做到心中有数再说。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新州的军士就敢在酒肆胡闹,那战事一起还了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未必就做不出。
如此军事重镇,这样的军队,……
拿什么可以驻防新州,拿什么可以去攻打封国?
我心说,果真如此,陆风毅,即使外人不治你,我也不能放了你。
心中有气,再加上眼前的人那中挑衅的笑,我心想,看就看看去,也好回去让那些带兵的管一管。于是不顾凤玉拉着我,就走到了楼梯口,正好看见那些人。他们吵闹着连外衣都拉开了,脸红脖子粗的,还在骂着什么。

怎么样,像大人这样的斯文人,恐怕没有见过这个吧。
慕容天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身后。

就听见那些人还在嚷着,其中的一个,身形粗壮,满脸胡子,口中的话很难听,可是听着真切。
老子出城杀敌的时候,你们这些乌龟孙子都躲哪儿去了?哼,现在跟老子充起了有钱的爷,你们算他妈什么东西?……

他被一人推着走了出去,那人正是刚才慕容天裴身边的小厮,他边推醉汉边说,行了,行了,您老今天的酒钱是我们家公子付了,您也不要再和这里的这些小二一般见识了。他们也是做生意,……

他们做生意,要是没有老子,他们还他妈的做什么生意?都他妈的见阎王去了,……

怎么回事?
我只是问,是慕容天裴回答的。

那人是新州军营的一个小头,在这里喝酒没钱给,就闹了起来。大人,您看看,这喝酒不给钱还闹的事情可不多吧?

我看了一眼就回头要上楼,见慕容在身前,就侧过了身子,对着林峥说,记下他是哪个营的,回头再说。然后对慕容天裴说,慕容公子大义,这人的酒钱永离一会给公子。

那到不用,大人给的了这一个,可给的了多少个?我到不是说我曾经给了他们多少酒钱,只是,这半年来,恐怕也不是大人此时带的足够呀。

那慕容公子的意思呢?我看着他。

天裴也算新州百姓,供养军爷也算分取4笕撕伪厝绱思平夏兀

听到这话,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侧身上了楼,这他到没有跟来,径自下了楼去。我回来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越想越不对,再加上底下的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哄笑声让我心烦。

是了,我心中一动,要是一般的军士喝酒闹事,哪里可以看见这些人还在嬉笑,恐怕早就抱着脑袋躲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对林峥说,去听听,看他们那些人都说些什么?

外面的天放了晴,阳光照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屋里的几个谁也没说话,单是等着林峥。我手中的筷子随便扒拉着这些菜,没了食欲。
半晌林峥回来了,站在哪,我问他,他们说什么了?他有些迟疑,然后我又问了一遍,他说,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一直在说一些笑话。在这过年的,也没什么。
不对,林峥,你不说难道我就不会听吗?
我站了起来,凤玉拉住了我。

大人,您要是嫌那些人吵着了您,我们换一地方好了,何必动气呢?林大人说的也是,这大年下的,大家谁不是喝多了吵闹一番?这也没什么呀!

甩开了凤玉的手,然后走到了楼梯口,那些人还在说着刚才的事,这我听的真真切切的。

……,没钱,没钱来什么酒楼,他们不知道这可是新州最好的酒家,又不是给叫子接济的粥铺,……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虽然说是穷了些,可也是男人呀,难道不爱喝酒的吗,……,就是不知道没有姑娘的时候,……,恩,……,该怎么办?啊?难不成,……

去你的,说的这样的下流。谁不知道陆风毅大人治军严谨,哪有你想的那些龌龊事?

就是说严谨,所以不能到逛才有事呀。不对,再说,能不严谨吗,手中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怎么找姑娘,谁跟他们呀?要是你,你去吗?

……,什么呀?……

笑声,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到这样的羞耻。他们竟然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着新州守城军士,而且用这样龌龊下流的语气,……
我的耳边响起了风毅的话。

……,永离,我已经支尾蛔×耍……,现在的新州就像一只野兽,我不知道它将何去何从?……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话似的,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子的喧哗,看见刚才喝多的那几个人带了一群兵士闯了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一时间,哭爹喊娘的不绝于耳,乱成了一团[自由自在]。
他们的衣服甚至还是新州驻防的军装,当那一个个鲜明的‘兵’字在我眼前晃动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那些兵士在闹事,我身在这样一个混乱中,……

慕容天裴就在我的眼前,这我好像彻底读懂了他眼底的那些轻蔑和冷眼旁观,他一直都明白吧,……
我站在楼梯上,而他站在这条楼梯的底,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而他则更像在欣赏一部无聊的闹剧,……

林峥,……

我轻轻喊了一声。

是,大人。

算帐,我们走吧。

由于那些小二都被卷进了混乱,无人过来算帐,所以林峥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当我们终于走出了这里的时候,我回头看见的居然还是慕容天裴,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还去新州大营吗?
也不知道身旁的谁问了一句,而我则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不用去了,……
是呀,其实也感谢慕容天裴,让我看了一场荒唐到真实的闹剧,不然,我是否可以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还在两说呢。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当头的太阳很耀眼,可相对应的,感觉到的却不是嘏,而是一种刺骨的寒冷。
当我们回到巡抚官邸的时候,陆风毅早已离去,可我却在我住的客房门前看见了文潞廷,他还是一身新州军官的装扮,见我们进了园子,他赶紧走了过来说,下官新州副总兵张辛,参见周大人。

知道他在这里另外有身份,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什么事?

陆风毅陆大人一直在这里等您,可后来因为新州大营出了点事,所以陆大人已经赶到新州营房。他叫下官留在这里,等候大人的差遣。

我对林峥他们先休息去了,然后对身后的凤玉说,你也先去吧,可转身的时候看见凤玉没有看我,到是一门心思看着文潞廷。而此时的文潞廷也好像感觉到什么,抬起了眼睛,当他看见我身后的凤玉的时候,明显的带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让我陷入了迷雾中。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周大人,下官还有公务,也必须前往新州大营,这就告退。
说完,他赶紧行了礼,急匆匆的走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身旁的凤玉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人好象完全的定了一样,可是,我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无法抑制的眼泪,落了出来。在这样的明媚的阳光下显的格外的晶亮。

原来是他,……,这么多年了,原来你喜欢的人一直是他,……,今天,还真的,……,很复杂,……
拉着凤玉进了屋子,看来,在风毅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可以明白一些我曾经几乎要明白的事情了,……

进得屋来,我赶紧开始整理一些公文,而凤玉则失神的站在我身后。等我一切整理停当后,再看她时还是那个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声,推她坐下,端了碗茶给她。

凤玉,……,你,……,认识潞廷,……

文相的长公子,绝代风华一样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在这里,原先只当他还是京里。

听她这样说,我忽然想了起来,原来问过潞廷的,他只说他喜欢的是个平民女子,他的父亲不答应,我却没有想到,原来那是凤玉。看来,天地还真的很小呀。
凤玉,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个人,原来想着你们走散了,所以留你在周家住着。要是潞廷的话,我到可以和文相说去。可,凤玉,即使我不在乎这些,但,……,世上不在乎你曾是周家夫人的人,还是少见。文鼎鸶那样的人,既然原先嫌你是寒门出身,现在未必心中没有计较。
……,你还记得那两颗夜明珠吗,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只想你找一个还算可心的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不是。她突然叫了出来。周大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是那样。文潞廷他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女子。文相那样的人不是那种迂腐不化的势力之人,如果我身家清白,他也不至如此,……
看她激动的样子我想安抚她,可一到她的身边她就很惶恐的跑开了。

不要碰我,你知道我曾经是什么人吗?大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你也不在乎这些,可我不行。

凤玉,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好歹看在我也一样经不住什么变故的份上,好好和我说话,好吗?
我的声音带出了我的焦急,也许是她听到了,也许是她的本性中没有那种歇斯底里,更也许,我们经历了太多,激情早已经磨平,……

就因为这么多年了,很多时候这样更难了,……
凤玉渐渐平息了下来,身子滑落,跌坐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我连忙上前抱住了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缓缓说着。

忘了吧,放过自己,好吗?

……,永远看不尽的华,一到了晚上的时候,整条河上全是灯笼。红色的,S色的,粉红色的,说不出来的美丽。还有顺着河水缓缓漂动画舫和游船,好像彩龙一样,在寂静的水上游动着。
不曾停息的歌声,带了永恒的萎靡和醉人的吸引,……
那就是我生长的地方,十里秦淮呀,这么多年来,那种味道已经印在了我的骨血中,此一生永远不可能忘记了。
那一年我才十七岁,是牡丹阁的头牌。……,当时我想要的一切就是数不尽的珠宝,为此我害了多少公子,当他们倾家荡产后,再对我说爱我,我摆出的全是那种冷淡讥诮的样子。……,天呀,我知道我的罪孽就是下地狱也无法赎清的,……

e说了。
我轻拂着她颤抖的背,可她悠远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其实报应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样的突然,当一个烟雨飘飞的下午,他走进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注定的。难以言语的文秀少年,用他那羞涩的笑容,恍惚了我的心神,他说的第一句话,小姐,在下潞廷,想讨碗水喝,……
如果不是当时我挣强好胜,一定要迷惑他,现在一定不是这样的吧,……,结果被迷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他是个好人,为了我向文相请婚,可是当我千方百计的从牡丹阁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被文相软禁了起来,我没有办法,等了好久,最后也只有流落街头,……
后来到了周家,我已经安心要这样过一辈子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我都,……,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所有,……,可为什么刚看见他的时候感觉还是会想起?

我握住了她的肩,让她面对着我,认真的说,凤玉,如果你还喜欢他,我会帮助你得到他的,无论任何代价,相信我。

不是,大人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说还喜欢他,再见他的时候,我想起的都是以前那些事,然后我有一种永远无法离的感觉[自由自在]。
那种黑暗如影随形,我以为我不再是秦淮河边卖笑的女子了,可为什么总是让我想起那些,……,我不明白,……

看着她的眼睛,原本清明的眼睛中出现了散乱。

凤玉听我说,没有人可以击垮我们,但是可以让自己崩溃的却只有我们自己。我知道也许过去很沉重,可那已经发生了,如果我们不可能面对,那就忘了吧,不要再一想起来,……
我再问你一,你还爱潞廷吗?如果你无法放手,我会帮你的。

我,……

周大人,陆大人回来了,新州大营好像出事了,……
是林峥焦急的声音,我一惊,怀中的凤玉也突然清醒了,看着我。

凤玉,你的事情晚上再说,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呢?

等我要出去的时候,她才扯住了我的衣袖。
大人,劝人容易劝己难,大人真的可以忘了过往的一切?

我一笑。
凤玉,我终究不是女子,没有那样的娇弱,要是无法忘记,我会面对的。其实对待往事不过三种途径,而忘记比面对要容易,但是第三种则是最为常见的,但是也是我最不喜欢的,那就是沉浸其中。
凤玉,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去面对,但是要是做不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很多时候,忘记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途径,……

院子中的雪都已经扫干净,整齐的堆在池旁,露出的是中间的青砖铺的地面。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风毅身穿崭新的官服站在路中央,一支手背在身后,腰间带了配剑。脸色虽然不好,可修饰的很好,干净利爽没有颓废之气。
我赶紧上前,风毅,怎么来了?我听说新州大营出事了。

……,那些都是小事,知道你回来,所以我也就赶了过来。

可刚才林峥的样子好像很着急似的?

是有些小事,不过都解决了,真的已经没什么了。他说着还对着我身后的林峥笑了笑,而林峥虽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可也没再开口。

我见他语气轻松,不禁松了口气,于是笑了笑。
那劳风毅费心了。对了,我到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是今天看见的,我,……

我刚想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和他说清楚,可他一摆手,打断了我。
不说那些了。今天是新州的水神娘娘祭祀,难得一见的盛景,我带你看看去。……,不对,我们不能穿官服的,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就来。

风毅,……
我叫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关口他还有心思去看什么祭祀,而他只是回了一下头,冲我一笑,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很快消失在这个园子中。我见他如此,也只有回屋更衣,然后让林峥也换了衣服准备一番,但没有让凤玉再跟着。

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外面很冷,估计祭祀可能要在河边,虽说现在河水是冻住了,可到底那是荒郊野地的,风太大,你不要去了。我就带林峥一人走,其余的人在这里保护你。

为什么不多带一些?

……,我不放心你。我和风毅在一起,没事的,可你不一样,……,这里的人未必就靠的住,不是我多疑,毕竟不是自己带的人,怕出事。所以让我们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保护你,应该稳妥些。

大人,你话里有话?

我一笑,没再说什么。然后让她休息,我出去找了林峥他们,吩咐了一番,这个时候风毅也换好了衣服,过来了。他一身皂色衣袍,头戴暖帽,和刚才的那种感觉有不一样。刚才因为穿的是官服,所以带了一种威重,而现在则是一种儒雅浩然。怨不得徐肃很欣赏他,总感觉在我们这些学生当中,只有他的气质和徐肃最为相近。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大冬天的,怎么穿起白衣服来了,看起来有股肃杀的感觉。

我穿的是白色锦袍,外罩的披风也是白色狐裘,见他这样说,于是答到。
现在雪天清净,我穿这一身,叫做天人合一。

那我们站在一有怎么说?

我看了看他,然后看了看自己,笑了。
风毅,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就是不说是吗?那我说好了,可不就是,……

他拦住了我。
小孩子,口没遮拦,不吉利的,……,不要说了。

我看着他没再说什么。读书人不言鬼怪之事,听了也只一笑就好。风毅知道这些,现今的他到也在乎起这些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过年了,图个吉利也好,也是就顺了他的意,没说。

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然后问我。
怎么就林大人一人?

到了你的地盘上我还有担心吗?让林峥跟着是因为他毕竟是王命在身,不贴身跟我,他心地不会塌实的。……,从京里出来这一路,他们都累了,虽说有马代步,可着实累的比轻,得空让他们多歇息歇息,……
我可是好人呀,……

就见风毅听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人是你自己说的吗?真是的,……

这回大家都笑了,一起走了出去。

21-2

风毅很热心,路上讲解着这里的一切。现在已然下午了,可大街上的人却多了起来,看来,都是为了这祭祀而来。新州应该算是富足的,街上干净整洁,路旁的房屋都是青瓦建造,尤其是现在,家家舳际窍财盈盈。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我看着他,问他。

大家现在都要出城,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在河边进行的祭祀活动,而我们要到那里去。
他指了指不远的一座小山。
那是子牙山,在上面看着真切。……,不用担心,我们有马的,就在城门那里。现在这样走走,是想让你看看新州的景致。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我知道。风毅原先是江南经略,后来因为功绩卓越,破格成为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虽是新州的巡抚,可总督新州军务,这算年轻有为吧。

也许吧。
对了,你们上午都到哪里去了,这里的年下很热闹,还有很多的小玩意,也许你会喜欢。

就是呢,买了很多的冰糖葫芦,现在天冷,那糖是松脆可口,难得一见。还看了好多的年画什么的,小玩意也有,不过要是买多了,我后面的那位林峥可要脸绿了。

哦?怎么?
风毅回了一下头,林峥他们离我们不算远,只不过刚好无法听见我们说话就是了。

都是他拿着呀!总不能叫我抱了一大堆的吃的,孩子喜欢的玩意满街走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我有些黯然,想了想,还是说了。
玉兰阁。

他一怔,你都知道了。

其实也是事有凑巧,不过,既然这样,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已经让林峥他们通告了各位新州官员,明天,……

那是明天的事情了,我只想今天带你好好走走。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的心愿。

他打断了我,而我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索性都留给明天好了。
对了,风毅,我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是天决门的慕容天裴,第一是在路上见到的,这在玉兰阁有见到了。你知道他吗[自由自在]?

他看了我一眼,说,当然了,通俗一些,他就是新州的地头蛇。

我扑哧一笑,而他接着说。

天决门在江湖中还是很有名气的,不过,天决门的人多是刺客,他们的正派武功之外,所精通的就是刺杀的各种技巧了。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有在新州犯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就是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慢慢的说了一句,而他也点了点头。

永离,那人为难你了吗?

没有,……,他还付了那些兵士的酒钱。
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其实还有就是,他知道我是谁,甚至第一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来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总想着,让一个刺客知道自己如此详尽,不是好事。

他也在,……,我和他算是点头之交。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随着大家出了城,果真看见城门外有人牵了马等在那里。本想不带这些人,可风毅坚持多带些人,所以我也就随他了。就这样,一行人骑马奔出城去。路上的人都很多,我们的马跑的也不是很快。
城外比城中又冷了一些,两旁的树都是枯枝,上面压了厚厚的雪,有时风吹过,也纷纷落下一些,仿佛天际又飘了雪一样。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风毅说等天黑了,这里才开始祭祀盛典。有新州百姓供奉的牛,羊,猪等牺牲,还有一些果品点心什么的以很隆重的仪式扔进河中,让神来保佑来年的丰收富足。

子牙山,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当年姜太公也在这里垂钓过?
我问他。此时我们身一个小亭子中,可以看见不远出的人们,现在他们已经燃起了火把。

也许吧,不过这里没有水,怎么垂钓?
风毅走在我的前面,帮我把身边的树枝都用剑砍了,这样可以很清楚的看着山下,然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算是回答吧。

他想钓的是文王,又不是鱼,有没有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呀,话一到你的嘴里,就换了味道了,……

风毅,现在就乘着四下无人,我们又站在这样一个地方,我想问你一件事。
其他的那些侍卫都散落的站在四周,没有近前,现在正好是我和风毅两人,有些话我感觉说清楚很是不错。

什么?
仿佛不经意一般。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远。

关于,……,新州这哗变,究竟是怎么了?今天我在街上也看见了这些军士,……,一言难尽,难道那封锁了两天的城门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喝醉了闹事吗?

那个呀,……,永离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明日里和你起程回京,我自己向郑王和雀蟾魑淮笕饲胱锶ァF涫的羌柑斓男轮菀簿褪枪亓肆教斓某敲牛……,带头闹事的小兵,我已经斩了。
这个时候的他看着远,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要回京?那新州怎么办?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新州已经不是危城了。
我们都可以歇息了,……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接到的上谕,封国国主龙泱正式上了国书,说,撤消封王的称号,封国永世为臣。郑王准了他们的奏折,现在下了圣旨,新州换防。

怎么可能?
我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坐在了亭子的栏杆上。
什么时候的事?封哪有这样容易放弃,这可是一个圈套呀,……

就这两天。也许先前是因为你在路上,所以耽搁了,不知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新州是换防,而不是撤防。

我是担心你,……,如果是撤防,与你无干,但是要是换人,那风毅你,……
新州关防还在,可现在等于是临阵换将,撤的是陆风毅的官职。等他回到京里的时候,恐怕等候他的就是大理寺那些专门审问大臣的官员了。

我,……,不过就是把话说明白就没事了。新州哗变是我治军不严,但也没有多大的过错,最不好罚俸三年什么的。我可以投靠你呀,在你家吃三年不成问题吧。

不说这些了,看,要点烟火了[自由自在]。
他指着远方,脸上有一丝的期待。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能依着远出的火把,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回头看着我。
风毅,今天下午新州大营出的事情是不是那些兵士喝酒砸了玉兰阁,你是怎么理的?

那些呀,不过打了几下,然后关了起来,这要关上半个月,告诫他们不要出去惹祸去了。

就这样?

所以我说是小事情,已经理好了。你看,真的是烟火。

随着他的话音,就听见轰的一声,在暗黑的天际绽开了耀眼的烟,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天空,田野中蕴涵的雪被染上了斑斓颜色,人们欢呼着把那些虔诚准备好的祭品放入了河里。

河水不是都冻上了吗?我看着远方问他。

今天凿开了,……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到这里来祈福,想来这也是最后一了。这一走,以后无论如何都回不到新州了,……,其实我也希望战事快些平息,胜败之间苦的还是小民百姓。
我不相信封国会善罢甘休。

我也不相信,……
可是永离你知道吗,封国的确没有扩张的实力了,他们自顾不暇。现在的封王是龙泱,他原来一直在e,直到最近才回去的。他不在的这些年里,那些王子们为了储位已经争的你死我活了,所以,即使他仰仗了他的舅舅,也就是封的宰相,可位子还是一样的不稳当,还有,毕竟他原先也不是封的太子,所以在名正上又差了一层,我相信最近十年他无力西征。
你不知道原来的新州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真正的富足之地。即使两江那样的鱼米之乡比起这里也要差了很多。集市上什么东西都有,货物充足,……,一个小孩子,一天就卖一小篮子水果,也可以养活自己和他的父亲,……
但现在差的很远了。原来想着一鼓作气灭了封国,现在才知道还是自己太急躁,事情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的,也不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一切要顺其自然。
今天真的只想带你出来看看,看看这里,看看新州,这其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可是,风毅,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回去,很多时候,其实我们的权力都很有限,我们要受制很多事,甚至连郑王也是如此。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我是说,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有些是很难保全的。

……,这些我都知道,……,这半年来我知道很多的事,也明白了很多。但是很多时候,我要坚持自己的信念。永离,你还记得左箴将军吗?他曾经手握重兵,可反叛了朝廷,最后被先王凌迟于午门外了,……,他可是我们所有人的警钟呀,……

左箴,那是一个象征无限黑暗和绝望的名字。如果可能,我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他和所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但是,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居然被风毅这样的提了出来,血淋淋的感觉又一刻的印在我的心上。
那凌迟他的一刀,一刀仿佛割在我的心上一样,……
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有的事情是我终生不想再记忆起。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我愿意把他忘的干干净净,即使扪心自问的时候,即使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不再意识到,我曾经有着这样的记忆,……

那是四年前了,永离还记得他吗?

我低着头,我的声音很阴沉。
……,不记得了,……

……,也好,如果我也有那样的一天,希望永离也这样,把我忘了,忘的干净,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我知道你的担心,因为你经历过类似的事,……,是吗?不过我要好多了,因为我比较自私,没有那样的有情有义,所以我不会让他人牵制住的[自由自在]。

我的眉一挑,没有说话。原来他把一切都明白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怪不得昨晚他问我,如果要我在他和江山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什么。而我们都已经明白了答案。……,左箴将军是反了,可是,他是被自己人逼反的。而最后,先王明知道他的最初的忠心,冤屈和无奈,可还是要凌迟了他。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和余地。

他们开始围着这些火堆跳舞了,这个时候一般要选出一个青年跳进寒冷的河水中去找水神娘娘的赏赐,好挂在水神寺中,用做镇邪之宝。很热闹的,我们也下去看看吧。这种只有在近前才可以看的清楚仔细,离远了,就没有了感觉。
风毅问我,而我看了看下面,说,随你。

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应该做的是也许只是洗涤自己的心灵,然后安心向神灵祈求来年的平安和吉祥吧,……

下得山来,才真切的感觉到过年的火热与喜庆,与方才真犹如天空如人间的区e。在子牙山上,那样的空灵悠远犹如飘渺出了尘世,而如今方知,我依然还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紧拉着风毅,由于人实在太多,我们怕走散了,然后就是等着看今天到底选谁下河找水神的赏赐。
由于实在新鲜,所以我左右看着,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有诱惑力。突然一双熟悉的眼睛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的心竟然为之一震,……,天呀,那是,龙泱,……
下得山来,才真切的感觉到过年的火热与喜庆,与方才真犹如天空如人间的区e。在子牙山上,那样的空灵悠远犹如飘渺出了尘世,而如今方知,我依然还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紧拉着风毅,由于人实在太多,我们怕走散了,然后就是等着看今天到底选谁下河找水神的赏赐。
由于实在新鲜,所以我左右看着,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有诱惑力。突然一双熟悉的眼睛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的心竟然为之一震,……,天呀,那是,龙泱,……
在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我已经松开了风毅的手,挤向了人群,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可我有一个很清晰的目的,我要找到那双眼睛,不,是拥有那双眼睛的人,……

眼前的人好多,眼睛也好多,可我总可以感觉到那样熟悉而陌生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却感觉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就闪动着消失了。

再一,我看见了他就在眼前,我已经伸出了双手,但下一步却是身子向后一倒,而我身边的人居然自动分开了,给我让了一条路。当我转身的时候看见我身后拉住我的人,居然是慕容天裴。他一身红衣,丝线绣出的华丽长袍,头上的发辫用珍珠环紧紧扣住。这样隆重的装扮,他是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我问他。

他低低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一会你就知道了,然后强迫似的拉着我走到了河边搭起的台子上。朗声说到,这是我为大家挑选的人,让他下河去找水神娘娘的赏赐,一定可以为新州带来一世的平安。

好呀,……

还是祭祀大人眼光好呀,……

台下乱成了一片,那些人喊着,闹着,理不清的混乱。

我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想挣他的手,可他依然攥的很牢,怎么也无法摆,于是只好这样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们离着很近,所以这样说话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听的见。

哦,周大人原来对新州了解的是如此的少呀。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由这里德高之人担任祭祀,然后主持每年的水神祭奠。不用这样看我,我的确不是什么德高之人,不过,自从很久之前,这个位置一直是我慕容天裴家族担当,所以,今天也是有我慕容天裴天裴来承袭的。我选出来那个下河之人就是你。还有,其实那个什么所谓的赏赐不过是我们预先扔进河里的一个S金的降魔杵,你只要到河水中捞上来就好。

可是我不会水。

那,很可惜,你就是我们的牺牲了。这样隆重的庆典,总要有一些像样的祭品,不然神会生气的。

我听了,心中一动。
慕容天裴,你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是吗?

你还真的厉害,不过太晚了。其实我已经放过你很多了,这,也许是你最美好的终结。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算是个坏人了,不应该感觉到难过的。
他笑的甚至比原先更加的邪美,而那双晶亮的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我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然后自己都不禁乐了,这个问题很俗气,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心中开始合计,风毅和林峥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我要发一个什么样的信号才可以让他们来救我呢?

京里,我给你府上留下过痕迹,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你,……,那个什么所谓的白草?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不用那么讽刺,我知道你现在是强装镇定。和你说实话吧,知道你要来,所以带的都是我天决门一等一的好手。陆大人的那些侍卫早被我的人制服了,恐怕连他自己现在都受制于人,你就不要再妄想他会来救你了。……,不过呢,其实你不用那样的绝望,只要你可以活着拿着降魔杵走出河水,你就是我们的英雄,而我从此就永远都不会找你麻烦了。
你的生死可以交给天来决定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想和你闹下去。

我想走开,可他扯住了我的领子,他的手甚至已经按住我的咽喉。
信不信,我的手可以立即掐死你?

……,你为什么那样的恨我?

他这才笑的和原先一样了,那样的讽刺和冷清。
贪官污吏,不该杀吗?
我慕容家名震江湖靠的就是天道二字。这些道义你明白吗?想想你几天中午看到的那些吧,那些人可都是为了新州浴血奋战的将士,可他们都得到了什么?被e人的讥笑,旁人侮辱,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银子来支付一桌子酒钱,……
而你呢,骏马轻裘,美人在怀,……,其实上我就想一剑结果了你,要不是那个女人挡在你前面,你根本无法活着到新州,……,不过这样也好,总也让你死个明白,省的到了阎王那里说不清楚,也做个糊涂鬼。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文弱全然不见,一种C然存于眉间,此时的他到真的有了一中领袖江湖的过人气势。可这个时候,我真的四下看,想找风毅他们,结果就看见了他们和一群人打了起来,不过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下死手的,只是在拖延。这个时候,就看见一个人捧了一个粗陶大碗走了过来,把碗给了慕容天裴天裴,他这才放开了手,然后双手接过碗,把他举到了我的唇边,一股很浓烈的酒气冲了出来,我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高粱酒,喝下去最是暖身子的,也许会保佑你可以活着走出来。
慕容天裴冲着我笑了笑,然后又说,我好像忘了,周大人从不饮酒的,啊?

慕容天裴,我也不是任你摆布之人,你的这套也真的是浪费了,要是想杀我,其实你应该动作麻利些[自由自在]。
说完,我就想走下台子,可面前的那些被鼓动起来的人围住了我的出路,像潮水一样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走不了的,这里的人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每年被选出来的人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永远不要回来了,二则是拿着降魔杵走出来。当然,每年我们会先找出三个这样的人,要是他们都无法回来的话,只有祭祀自己下河去了,……,我从十四岁的时候就取过降魔杵了。

怪不得,连这里的父母官也要敬你而远之。这里的小民百姓恐怕把你要当成是神一样来拥护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拖延时间了。任何违背了古老祭祀典礼过程的事情都会为新州带来灾祸的。如果你不喝,我会灌你的,同样,如果你不下去,我也会推你下河的。

河水?对了,这河是什么时候凿开的?

什么?

慕容天裴,我问你,这河是什么时候凿开的?
我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他好象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问,我趁他一个没有留神打翻了他手中的酒,然后周围的人仿佛看见了多么不寻常的事情,都安静了下来。

他突然回了神,一把扯过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问你,这条河一直连着京师,新州北面是运河是依照这条河而兴建的,我问你的是,运河是什么时候凿开的?

这些都没什么关系吧。不过既然你也不想喝酒,那也好,我也省了一些事情。
于是他不由分说的,推着我到了河边。我本能的要挣扎,无奈,终究不是练武之人,被他制的牢牢的。

就听见耳边是他的声音,其实,我不想杀你,可是,你到底还是周离呀,……

突然人们的身后一个声音,住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那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雀蟠笱士周离,要是他有个闪失,你们还想活吗?
是风毅的声音,因为喊的急切,所以在旷野中传的十分的悠远,顿时,刚喧闹一些的人们又安寂了下来,……

连慕容天裴的手都停住了,……

风毅脸上还有伤,他急切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而远出那些人也停止了打斗,看来风毅表明了身份,并且震着了那些人。
身后突然有人小声说,天呀,那是巡抚陆风毅陆大人呀,……

慕容天裴,放开你手中的人,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大人,您是新州的父母官,应该知道,这祭祀意味着什么?您也不想新州招致灾祸吧。

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我保证,新州已经完了,你相信吗?
风毅沉稳的看着他,反到不着急上前了。

大人,在你心中,他和新州孰轻孰重?

那在你心中,新州和个人私怨孰轻孰重?
慕容天裴,我一直敬重你是个汉子,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有情有义。但很多时候,人世不是江湖,不可以快意恩仇那样的潇洒简单。你手中之人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再说,灾祸从来不是祭奠水神就可以避免的。

25-28

然后他由凑近了一些,以只有我们可以听的见的声音说,其实这些慕容天裴你都明白,你也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这些不过用来欺骗世人的伎俩,不然你也不敢在这样神圣的祭奠上报私怨的,这话我要是说了出去,慕容天裴你要好好想想呀,……,不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你,……,不要自以为是了,……

可他饶是这样说,也还是松了手,风毅一把扯过了我,紧拥住。
多谢慕容天裴兄申明大义,风毅先告辞了,我想你自有办法对付那些人的,……
说完,拉着我走了。这时候,林峥他们也都过来了,他们还牵过了马,风毅搂了我同乘一匹。

可走不远,就听见一老者,用他那苍凉空旷的声音喊了一句,新州的灾难就要降临了,……
所有人的神智都为之一慑,看来,这里的人还是很相信这些的,……,不知道慕容究竟说了什么?

路上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慕容天裴和我有什么私怨,他说,慕容天裴那人是出了名的行侠仗义,他最看不惯像你一样名声的官员了,不是我故意要这样说的,而是,……,怎么不害怕吗?

不,刚才有很多事情都占住了心神,就无暇顾及了,到是你,看起来好像被吓的不轻。

钦差大臣在新州出了事,并且是新州巡抚带出来游玩的,那我们怎么交代?

仅仅是,我是钦差吗?

他却没有再说话。

我又和他说,刚才慕容天裴和我说,他也感觉到难过,那些为了新州浴血的战士,仅仅是因为没有酒钱而被人讥笑奚落。俗话都说,皇上不差饿兵,拿不出军饷银子,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可,这样的军队,早晚会失去了控制,……,你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他们真的就像一触动就会暴怒的野兽,谁也无法控制。
今天那几个人,打了几下,教训了也就放了吧,……,军律严明之外,也要看人情的,上你奏的新州哗变,估计那些当兵的也已经憋这股子邪气,好久了,……

都是我带出来的兵,战场上哪个不是把脑袋挂在刀尖上去拼命,我知道,也体恤他们,好,我这回去就放了。
半晌,他又说,永离,刚才为什么松开我的手?

……,因为,我仿佛,……,看见了新州的未来,……

对呀,既然封已经自顾不暇了,那龙泱为什么会来这里?虽然那一眼之后,我再也没有找到他,但是我刻的感觉到,他就在新州,这让我有些不安,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想到到底要发生什么。
周围就像浓重的雾,我们甚至也无法看清楚脚下的路,一切都只有慢慢的摸着走。

回到了新州巡抚衙门,早有人等候在那里,一见我们回来,赶忙过来。
陆大人,……

风毅止住了他的话,没看见周大人现在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然后他扶我下马,拉着我走了进去。

风毅,我没什么,看样子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要我也听听,现在这样的关口,不宜出问题呀。

可他还是送我到了我住的地方。
没什么事,明天应该会来另一位官员,然后是新州的交接,都是这些小事。

你在瞒着我很多事情。

他一笑,很多时候,人还是糊涂一点好。而且,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你趟新州这混水。永离,听我一句话,现在,如果我们两个人都陷进去,我们都完了。可如果你没事,那我们还不至于于孤立无援的绝境[自由自在]。
好了,今天睡个好觉,明天就上路,也许我们还可以在新州的城外看见一些野兔什么的呢。

你,……

听话,恩,……?
然后他拥了我一下,转身走了。清S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并不是十分的清晰。

我看了一会,感觉头又有些疼痛难忍,于是赶紧转身要进屋,结果看见凤玉站在了门口。
怎么,吵醒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峥这一身的伤,天呀,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安抚她,没事,没事。刚才在树林子里,林峥他们练了练拳脚,结果被树枝子刮伤的,你看,我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说到这里,我还故意在她的面前转了个圈,可是眼尖的她扯住了我的领子,我一看,都撕开了,许是刚才和慕容天裴拉扯的时候弄坏的。

我赶紧堆笑,衣服不结实,衣服不结实。

你,……,大人,……

真的没事,……
我转身对林峥说,赶紧回去搽些药,快休息,明天我们要走。

是,他说了一声就走了。而我拉着凤玉进了屋子。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

大人什么都知道了吗?

说来惭愧,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风毅到是什么都知道,所以,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好了。

大人,你的脸色不好。

没事,那是冻的,……

可冻的应该是红色的,而您的脸色是煞白。

……,呵呵,凤玉,灯这么暗,难免看差了。
对了,还有你的事还没有解决呢,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她这低了头,声音不大。
还这样过好了,……,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会了,凤玉,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说出来好象很轻松,到了你找到你喜欢的人,我可以风光把你嫁了出去,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过去的一切,即使那些都令我难过,……
凤玉,有的时候我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

大人,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我多想你叫我永离,而不是什么周相,什么周大人,……,那样我会感觉,你对我好,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周离。
我今天看见周桥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就是容貌变了,……,我觉得我应该看见的是他。 让我奇怪的是,其实我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恨他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凤玉摇了摇头。

因为我已经原谅了他,同时也原谅了我自己。他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因为他是龙泱,……,我们都是各为其主。而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当初遇见了他,就算是他故意的也好,是真的巧合也罢,信任一个人原本是没有什么错的,只不过,我选择信任的那个人,是龙泱而已,……
我说的话,凤玉你可明白了吗?
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所以,其实我们需要的是自己原谅自己,而不是旁人的宽恕。人,终究是自己一关最难过。

大人,……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听见你叫我永离呢?

大人, 凤玉真的不配,……

她躲到了一旁。

我轻叹一声。
今天慕容天裴要杀我,他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很看不惯像我这样的人。连风毅都这样说,说我名声不好,……,如果我要取得他人的理解才可以做人的话,怎么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呢?误解我的人是那样的多,当然我不是说我是什么好人,可我的确也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自由自在]。
所以我决定忽略了这些,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凤玉,原谅你自己吧,不需要再痛苦下去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我都累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我等着,你真正可以叫我永离的那一天。

我竟然不知道的是,我再也没有等到那一天,生命其实很神奇,很多时候它于一种暧昧不明之中,可等我们真的要明白的时候,也许就是失去的先兆了。

那天晚上我居然睡的很沉,还做了个很好的梦,梦里,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或者还没有到来。我还是那个至于十六岁的少年,已经登了龙门,一切都那样的宽阔明朗。每日里征歌逐酒,和一些同科进士吟诗作对,到也快活。
很多时候我只有看着以前的诗才可以想起来,我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时光,……
那些,快乐的记忆是作为我遗忘那些往事的代价,我不可能选择记忆的,所以,我忘了很多往事。

左箴,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刻,那个时候的我毕竟还年轻,他的事我也都是旁观和听来的,即使是痛苦,也是如隔靴搔痒一般,有些做作和强装的味道。但是在我心里,他的名字等同的却是一件我永生难忘的事,和一个人几乎毁灭的绝望。

再想起左箴,我记起的全是另外一个人,散乱的眼神,极其消瘦的面颊,不能停止的画笔,还有那一声一声向天的呼喊,为什么,……
当他终于把玉玺加盖在死左箴的圣旨上,他的生命也就出现了衰败的迹象,从此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一直到可以预知的终点。
那两个月,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正在死去,但是他却在犹如摧枯拉朽的悬崖边上,活了下来。他说是我救了他,我也曾经这样认为的,可现在,让我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我可以救他那一,却终究无法救他第二。那个浅薄而疯狂的女人,竟然把鸩毒放进了他的酒杯,而他也竟然喝了下去,……
看来,无法治心,就无法救命。

那以后,我成了雀蟠笱士,而他则彻底毁灭了雄心。
我不想向任何人解释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一个君王在迫于无奈而自毁长城后的疯狂。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认为,我是惑媚君王,人世间,其实只有旁人的可怜是最令人难堪了,……

忘了吧,忘了吧,……
可只有自己最清楚,当我清楚的想忘记什么的时候,其实就是更加清楚的记得,……

忽然睁开了眼睛, 看见从窗子外面射进来的明亮,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连汗都出来了。于是安定了心神,坐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伸懒腰,看来噩梦醒来是黎明呀,
自己对自己说,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穿好衣服刚说想打开门叫林峥进来,可一看,就见他们已经全副甲胄整齐的站在那里。林峥就在我的门前,手按住腰间配剑,一种待发的蓄势。
怎么回事?
我问,而林峥此时侧身行礼。

子夜的时候院子被人围住了。后来我们出门才知道,是新任的新州巡抚,原兵部尚书杨文默到了,外面那些人都是杨文默带来的兵,说要保护周大人。

哦?……,新州巡抚,……,竟会是他?
身后的凤玉给我披上了一件外袍,我随手整理了一下,下了台阶,就看见院子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外是官服整齐的陆风毅和杨文默,而他们的后面则是杨文默带了的兵。

我迎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林峥赶紧上前把门完全打开了,这时他们两个人走了进来。我说,原来是文默呀。

下官见过大人。

文默,几日不见瘦了些,不过精神还好。……,来的好快呀。
我虚扶了他一下,他也就顺势站直了。

大人,这新州情势紧急,郑王特命下官可以凿开运河河道,所以下官是乘船,虽比大人晚上半月离京,竟和大人就差了一天的工夫到了新州。
然后他身后的人捧出了一个锦盒,他双手拿了过来。
大人, 这是郑王的圣旨。

我一听就要跪接,可他拦住了我。

大人,郑王说直接给您就好了,您不用跪接。

我接了过来,然后笑着对他说,郑王还说什么了?

郑王说,您看了圣旨就明白了。还有,……,郑王让您立即看。

好,那就多谢文默。
我把锦盒递给身边的人,用贴身带着的小刀划开了上面的封条,打开盒子,从其中拿出白色的折子。打开时,却看见里面就两个字,速归。心一惊,合上折子,而脸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兴的笑。对眼前之人说,文默,你可知晓郑王的意思?

这是郑王亲自上的封条,文默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下官不知。

郑王召我即刻回京。
好,既然如此,那永离告辞了,而且,……,既然风毅现在已经卸下了重担,那我们也就一并回京师。

说完,我点头示意,让林峥他们准备起程,可杨文默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我的身子。

请等等,周大人。新州军政要务陆大人已经于昨夜对文默已经交代清楚,可文默职责所在,有些事情还是要问的清楚明白。请周大人和陆大人晚半日起程。文默已经为了大人准备好了官船,只要大人想起程,不到三日就可到京师。所以请大人,无论如何晚半日。

文默,这话,……,有些蹊跷。相信你也知道,我是前日晚到的新州,本想今日早上找新州的各位大人来,询问一下关于那两天的事,可,没想到,……

这也好,可新州究竟如何,我并不知晓,文默就是留我十日,我还是不知呀。

周大人,这样的时刻,您是雀蟠笱士,又是钦差大臣,不可置身事外。

看着杨文默那认真的样子,我想了想,于是凑近了些,轻轻问他。
文默如何来的新州?可是你自愿的?

我知道新州现在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但封国不想让,就是朝纫膊幌肴谩K握有新州,谁就可以握有朝廷现今的兵马之权。这就是风毅前后两请旨,子蹊几乎想也不想就奋力凑出银子拨了出来的原因。这也是,那些人都想要新州巡抚之职的原因。杨文默,他可否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周大人,您这是,……

而此时他身后的风毅前施一礼道,杨大人,还有何事请问风毅。周相此,一来路上辛苦,所以到了新州就休养了一天,再来,周相毕竟文官,总理雀蟛还才几年,对于军务,他未必明白。
不若这样,送周相回京,然后风毅陪着杨大人,如何?

就见杨文默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陆大人,周相堂堂雀蟠笱士,被你如此说不懂军务,你是在污蔑周相还是在污蔑朝廷?

……,风毅失言。但风毅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送周相回京,咱们再从长计议。

你,……
见杨文默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们。

好了,多留半日就半日。我这出京也是王命在身,可没想到的是,……
说到这,我看了杨文默一眼,继续说,既然新州并没有永离插手的地方,那永离也好歹尽了钦差这个责任,是吧。文默有什么话,尽管问好了,永离在一旁就是。

好,那下官就召集新州的官员,问一问,这新州兵变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风骤起,而我在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风毅眼中的莫名的一种杀机。

……,文默,永离换了官服随后就来,……,还有,风毅,你留一下,我有事想问你。
杨文默恭身施礼。
好,那文默先走一步了。
随后,他带着他的人走了。风毅见他们都走干净了,对林峥说,你赶紧收拾东西,都带上,我们就不回来了。还有,你们先行出城。林峥不肯,说这样无法保护我,可风毅接着说,就是你们的人再说,可以多的过新州驻防的守军吗?林峥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让他照做,于是他就退下了。
然后他对我说,一会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坐在那里看着就好了。

风毅,从到这里来我就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你一直没有回答我。到了现在我想再问一遍,新州究竟出了什么事?

……,好吧,……
永离,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着回去。早知道今日不得善终,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如此的快。
风毅凑到我的耳边说出了这样的说。

出什么事了?昨夜,……,那个人急急叫你回去,……

你昨天在市井看的那几个人死了,让人杀了。我本来想放他们出来的,所以叫了贴身的人去办,结果他一到大牢就发现,那几个人已经死了,……
我本来想马上叫你起来,结果,……,杨文默就到了。
他的手抱住了头,狠狠的压了一下。
新州有裙恚……,那几个人是被人暗地里杀死的,……

风毅,你要杀杨文默?

他一听,怔了一下,不,我不是要杀他,……,而只是,我不想死在新州而已,……

杨文默是个难得的将才,……

可惜了,……,他不该来的。永离,很多时候,生存比命运还要残酷,我们都是逆着刀刃在走呀,……
我不想伤了他,只希望他,可以懂得进退。

一个初来咋到的人,而且他又是那样的梗直,他甚至在朝堂上,当着我的面就敢挑剔你的奏折,……,这样的人,可能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风毅,你哭了,……

看着他曾经光亮的凤目闪动了晶莹,我伸手为他拂去,而他则摇了摇头,侧过了身子。我不能让你出事,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你做了什么?

……

告诉我吧,如果有地狱,那我们都走不出去了,……

告诉了我的手下,你是一个只会吟诗作对的草包,郑王派你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新州胜利后的华,而真正得郑王信任的是继任新州巡抚,……,新州总兵怕士兵喝酒乱闹的丑事让继任巡抚知道,所以杀人灭口了,……

风毅,你这是借刀杀人呀。

相信你早就看出来了,新州已经空了,而那些士兵,我对不起他们,他们跟了我那么久,可,……,我连银子也发不出来,……
上也是,就几个人喝酒闹事,结果,……,那种丑事我也不想再说,可我怎么办。如果不严办,对不起新州的百姓,可如果严办,……,军法上有明文,他们犯的可都是死罪呀。我想拖上个几天,等事情消停了再说,结果,那家的苦主不干了,纠结了街坊邻居闹到了巡抚衙门,说要严惩不待。可这边的兵士也闹,大家拼了命保住的新州,可他们现在甚至连顿饱饭也吃不到,……
后来,引起了哗变,……,我现在只感觉到窝囊呀,……,战场上不能展开手脚,而在城龋大家为了全都是这些事。
有些时候,我甚至感觉到,对封国这场仗其实是我们败了,败给的却是自己,战场上敌手没有杀死我们,我们也许终将死于自己的手中,……
何以战?
孙子兵法开篇就是。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
现在是令行不能禁止,如何为战?
我们犯的是大忌,兵者,决胜之道不在战场,而在自身。

是呀,风毅说的都对了,当我看见杨文默端坐在巡抚衙门正堂的那种飞扬,我就知道,他活不过去了。果真,当问到新州兵变起于何人的时候,大堂之下有人问他,如何理喝酒闹事之人,而杨文默本着大郑军令,义正词严的说,扰民者,杀无赦。而堂下之人是一个总兵官,他平静的说,那人已经被陆风毅大人以军法治了。但是杨文默却没有甘心,他则说,此闹事,已不是单单扰民了,而是反叛之罪,这可是祸灭九族的。果真,如此一句如同炸了马蜂窝。就看见外面有两个人抬了一个大的木盘,用白布盖着,但是上面那斑斑的血迹,让坐在杨文默身边的我当场煞白了脸。这个时候,风毅就站在我的身后,他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

那是什么,我虚弱的问。

人头,是昨天闹事的那几个人的人头。风毅的声音像从地底下发出的一样。

29-32

杨大人,这就是昨天闹事的人的人头。
我听见,那两个人把木盘放在地上,然后其中一个声音洪亮的继续说。
杨大人,您原来是兵部的大人,现在又是新州的父母官,……
说完,就听见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
请杨大人给我们指条活路,……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杨文默有些不知道所谓。

咱们兄弟一直等着朝廷的军饷,等了这么久,结果一个铜子都没有。跟着陆风毅大人出生入死,原想着战事一结束就可以攒点银子回乡种地去,可谁想到,不但军饷发不下来,就连自己的弟兄也是每天稀粥苦汤的熬日子。就这样过也就算了,但是,一连几天,我们这是死了十个弟兄了。大人,战场上,我们谁都不怕,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咱们出不来这口气呀[自由自在]。
大人,您这来了,可曾带了军饷银子?

说什么话颠三倒四的,军饷那是舨康氖拢我现在是新州巡抚,……

行了,……
另一个高尖声音的人,叫了起来。
被他妈的跟他废话,听他说的那叫人话吗?什么祸灭九族,什么军法治,反正在这里等着不是饿死就是为了点吃食而被巡抚大人打死,左右是死,还不如索性就反了,抢点金银什么的也好过年,……

对,反了,就反了,……

堂下已经了乱成了一团。都在喊着反了,反了。人,到了没有饭吃的地步,是什么也无法约束的了。风毅所说的野兽,就是这些吧,……

风毅挡住了我的眼睛,可却档不住我的耳朵,我们身在说不出的混乱中,我和风毅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样看着。现在他们就像已经出动的野兽,稍微触动一些就会被噬咬的筋骨不剩了[自由自在]。
杨文默,我一直没有问清楚,就是是你想来,还是,……,谁举荐你来的。
他就像一只活泼的鹿,还没有明白世上肮脏而复杂的陷阱,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身后,站着的,就是推他进去的人。

杀了他,用他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当我终于奋力把风毅的手从我的眼前拉开的时候,我刚好看见的是一把钢刀砍落了杨文默的头颅,那颗头直直的飞了上去,而血喷出来,染红了整个大堂。我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的那颗头,一直它落了下来,落到了地上,而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看着前方,没有了焦点。

他会死不瞑目吗?

如果,如果我昨天一早就强行升堂询问新州兵变,那,那个像鸟儿一样飘飞的头颅,就是我的了,……

整个衙门顷刻间成了修罗场,京里带来的那些人有的甚至连剑都没有出鞘就被人砍翻在地,而有的人打了很久,终究因为不能克制越来越多的兵士,而力竭身亡。
林峥他们还是走了的好呀,不然如何逃过这场杀戮呢[自由自在]?
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从昨天看到了街上的那些士兵开始,我就对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心,他们是一群饥饿的狼,见人就杀,见人就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结,……
这,……,是他们错吗,不知道,这是我们的错吗,我也不知道。

我已经没有了思想,仅能让风毅拉着我,从后面走了出去,看来,他事先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切。我们闯过了很多的危险,终于骑马到城外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等候的林峥他们已经成了一堆死尸。
新州出了裙恚……
风毅的话在我耳边回旋,此时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天呀,我赶紧下了马跑过去,凤玉,凤玉在哪里?我在这些一样血淋淋的人当中翻着,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接近了疯狂。

永离,你疯了吗,还不快走,不要找了,就是找到又如何呢?
风毅拉住了我。
如果她还活着,她必定被人抓了去,你现在是无法救他了,如果她死了,难道你还要背了她的尸首回去吗?

不行,我要找到她,我答应要保护她的。
说完我还要继续翻这些人,可被风毅一巴掌打翻在地,骨碌到了一旁,风毅这个时候提起我的衣服领子,教训我。

周离,你是雀笫紫啵而不是秦淮河边征歌逐酒的浪荡公子。你应该知道轻重缓急,快走,赶紧回京,晚了,整个新州就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正说着,就听见凤玉叫我,大人,然后我和风毅一起回头,看见了一群黑衣人,而其中一人手中困住的就是凤玉。

原来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好象还是大鱼。
其中一个这样说着,他的声音陌生,听不出是什么人,可为首的那个人,手一抬,他的手下放了凤玉,而凤玉就跑了过来。

然后那人弯弓搭箭,对准了凤玉。

天呀,凤玉小心,我喊了出来,也向凤玉跑过去,而凤玉则更加快了,……

但是终究不如那人的箭快,就见他手一松,那离弦的箭以破竹之势锐不可档,直直射入凤玉的后背,……

我过去,刚好抱住到在我怀中的她,黑血从她的口出吐了出来,……,箭上有毒,那人是下了杀手了,……

大人,一定要活下去,……

不,不,你不能死,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你巫诺悖等我们回去后,……

她不能说话了,眼睛一直看着我,那双眼睛啊,流露出满满的对人生的留恋,她仿佛在说,我不想死,……,那是怎样的不舍?
这时,风毅见那些人就要过来,赶紧把我拉了起来,搂着我上了马,我们同乘一匹,然后他一夹马肚子,那马飞奔了出去。我还在回头,看着倒着雪中的凤玉,和他身后的那些死去的侍卫们。天地都是白色的,而只有他们,上一斑斓的红色,……

很多年后,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场景,他们的死构成了我活着的地狱,永远在其中煎熬,不能有解的一天,……

这是山间,马跑的很用力,但是两个人的重量也使它很吃力。风毅看了看脚下,说,不行,我们怎么也都有痕迹的,到官道上去,永离,无论如何活着回到京城,一定要答应我,……

然后我感觉身后一冷,再一回头,他已经自己跳了马,我急着拉住了P绳。
你做什么?快上来呀。

风毅拿出了剑,对了马后腿就是一抽,当即长嘶一声,飞奔出去,身后是他的声音,……
永离,我一个死,总好过两个人死,我去抵挡他们,你一定要活下去,赶紧回京,带兵回来,一定要收复新州,……

天啊,天啊, 为什么一时之间天地都变了?
今天早上我还说,过了今天就没事了,可现在为什么成了这般田地?

可突然耳边一阵响铃的声音,接着左胳膊一疼,我看见左边的袖子被划开了,血顺着细长的伤口流了出来,隐隐是黑色的,……,刚才杀了凤玉的那种箭?
那些人就在身后,于是顾不的许多,夹马狂奔,可终究那马也没了力气,把我摔了下来。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我强睁开眼睛,看着那些人下了马,向我走了过来,看来,我今天是真的难逃此劫了。那伤口越发的疼痛,我也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可不久,就听见那些人纷纷倒地,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今天最熟悉的红色再溢满了我的眼帘,那些人死了,……

然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抱起了我,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周大人,久违了。

居然是,龙泱,……,难到我终究跑错了方向?

黑暗拖去了我全部的知觉,我是死,还是可以活下去呢?

活下去,赶紧回京,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天呀,无数这样的声音在我的脑中叫闹着,仿佛地狱中不的超生的冤魂,纠缠着我,永不撒手,……
杨文默那双死都无法闭上的眼睛,凤玉的那双流露万般不舍的眼神,……
在天际中飘飞的头颅,新州那个大木盘中的几颗滚动带有血腥味道的,……

天呀,我背负了多少人的希望和怨恨呀,活下去,……
我要疯了,……

突然醒了过来,可眼前干爽的被褥,明亮的窗子,让我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死了,还是依然活着?
忽然感觉自己左胳膊十分疼,有一种用刀刮过的钻心疼痛,然后定了定神,看来还活着。身上换了干净的白色软缎的贴身衣服,舒适而滑软。
现在的光明和刚才的梦境真有恍如隔世之感,然后叫了声,凤玉,早上吃什么?

门边一声笑,虽然熟悉,却不是凤玉的,我抬头一看,陌生却熟悉的脸,也许仅仅见了一,所以很陌生,可那一却是今生难以忘记的,是龙泱,并且是在我的书房见他的那个样子,没有易容。不由的一震,想挣扎着坐了起来。可左手怎么也无法用力,只能用右手支巫牛他没有动,就倚在门边看着我。

还在叫如夫人呀,我没有看到她,在雪地的时候我只看到你。

听他这样一说,强逼着我想起那梦,其实都不是梦,……
定了定神问他,这里是哪里?

不是封国境龋这只是新州边上的一个e院。原想着回去的,结果你的伤太重,走不了。毒已经都刮除了,你可以活下去。就是,……

左手废了吗?

……,那日你和家兄真不应该乱说话。我曾经可以医治你的左手,使你还可以双手写字,但今天,它不只不能写字了,今后空怕连握东西都难。

龙沂,……,他回来了,……
我心念一动。
龙泱多谢你救我,这算是你还了我救了你兄长的那份人情吗?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那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可以各自走开了?

他的话正说的是我心里想的,可被他的那种语气说出来,我有些无法接话,所以,我没说什么。

周离,我发现做你的对手,不是一件让人感觉到酣畅淋漓的事情。我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对手,但却不是一个磊落人物,没有让人对付沙场而生死无悔的豪情。相对于你,你王轩辕子蹊比你要好多了,至少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也知道应该怎么坚持。
其实现在的你重伤在身,而且身陷敌营,连是否可以活着出去都不知道,可你醒来后还是在算计,用你仅有的一点筹码来赌,……
不过,你说的第一句话,到像那个曾经真实的你,……,如夫人不在了是吗?如果她还在,你肯定不会独自走的,……

我颓然的坐在床上,脸埋入了被子中,让他说的我真的想哭,想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用算计的大哭一场,可,……,风毅的话说的真的很对,我是周离,而不是浪荡公子,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了,我也不说你了,这是下人做的粥,你先吃一点,肚子空着很难受的。
然后他把我从被子里挖了出来,递到我面前一碗清粥。

我也是饿了,所以伸手要拿,可他用瓷勺盛了一点,送到了我的嘴边。
你的手拿不了东西了,这样吃吧。

其实和他应该算是很熟悉了吧,我也就没有客气,张嘴就吃了进去。好熟悉的味道,那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味道,只有周府里的人才知道,是他做的?
听说你上了国书,要永世为臣,从此不动干戈了?

是。
他很平静的说着话,然后又给我盛了一勺。

那这里也不算是敌国呀。

哼,你肯定不相信,有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
他的话虽如此,可我依然可以感觉出他喂我时的细心,放开了个人恩怨不说,其实他是一个很厝岬娜恕

不然让我怎么和你说?我反驳了他一句。
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弃的,即使是你在封国地位不稳的现在,你也不会放弃你的野心。

不过,现在我的确无力西征,但我也不能让我身边有一个想陆风毅这样的虎将,时刻都有让封有倾国的危险。
就是你在路上耽搁了半个月,致使朝廷还是有了变动。我的上书请和不过是给了郑一个可以换将的借口而已。最主要的其实还是郑的朝龋有很多人不喜欢看见陆风毅继续手握重兵镇守在这里吧。他的成功不但使自己大权在握,更重要的是,你和徐肃依然可以位及人臣。不论徐肃是否还把你看成是他的学生,在外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你的老师,而陆风毅是你的师兄[自由自在]。
雀笫紫嗾飧鑫恢茫恐怕是所有人的梦想吧。你的树敌本也不少,这大家都关注在新州上了,只要陆风毅一完,恐怕,你和徐肃也不能再想以前那样呼风唤雨了。朝廷中的事,有郑王的全心信赖,有陆风毅的手握重兵,谁想动你都要先考虑再三呀。

新州有你的人,而且位置不轻。那几个闹事的人,你找人杀的吗?

那种都是微末小事,我也不屑去做,我做的就是找了个恰当的时机上了国书,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要是郑,朝纫恍模怎么可能出得了这样的事呢?
我承认是有人和我联系。
……,其实,这是你的失误给了我一个空子。当初你要是决定从水路走,六天之瓤炖纯旎兀我即使手眼通天也不能做出什么来。看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周离,要是你不在乎什么旁人的眼光,这就执意开凿了运河,即使让人感觉你飞扬跋扈,也不至于新州大乱。
至于,那些人追杀你嘛,我看是新州叛乱已经不能控制了,当然多杀一个就是一个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人想灭口,……
如果当初你不离开京城,如果你当初毅然选择水陆,如果,……,世上没有如果。

啊,……

他正好说到我的痛,我伸手打翻了他手的碗。
这明明给了他们一个空挡,怎么就没有想得更加周密一些?可我不来,随便换一个人,那些人肯定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构陷,说不定一到新州就可能杀了风毅,……,要是徐肃来,我就怕他都尾还这一路,可是我,……
天啊,天啊,究竟怎么办才好呢,这里真的就是一个镶满了刀子的大网,好象我怎么挣扎都是错的[自由自在]。
朝中的人想扳倒我,想扳倒风毅的都会拿着新州做文章。而朝外的人,就像龙泱,因为封日不平,他自然不能让郑有个喘息的机会,也拿了新州做起了文章。可新州本身也不是铜墙铁壁,壤外摧,结果终至不可收拾。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笨?
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就没想过这些?
真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他平静的扔了手中的碗,然后拿起身边的丝巾擦干净了手。
周离,我不能放你回去了。你是一个威胁。我和你说这些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敌手不是我,而是你身边的人,那些和你同时站在大殿上的人。
你们不是败给了我,而是你们自己。
很多时候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冷静,但现在我希望你可以发泄一下,恐怕你已经压抑了很久了。我一会回来,再给你盛碗粥,现在我不打扰你了。
很多时候,哭出来其实比憋在心里好。

见他要出去,我抬头,从散乱的头发中看了看他。
慢着。

怎么?

这粥是你做的吧,不是什么下人,是你做的,对吗?

他没有回头看我,可是停在了门口。

是你做的,你亲手做的,只有你和凤玉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
你不舍得杀我,就是我根本就无法下狠心杀你一样。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救你哥哥吗,那是因为他和你有着相似的眼睛。

他听到了这里,给我关上了门,然后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

悔恨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就像现在吧,其实我现在连死的心情都没有了,……
如果当时,我凿开了运河,那事情根本就有所不同,……
怎么又想起了当年,要不是那天我得了风寒,没有去那场酒宴,那个女人也不会就这么容易得手,……
我的眼前交叉着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会是禁宫中摇曳的烛光,一会是新州洋溢的鲜血,还有各式各样飘飞的头颅,……
停止,快停止,……
我叫着然后抱住了脑袋,撞上了后面的墙。
我必须用头疼来制止我的思考,不然我会发疯的。
那一下,一下锥心的疼痛并没有让我更停止这一切,反而使这些年发生的事,那些我已经忘了的,那些我没有忘的,怎么都这样的清晰,不可思议的清晰,……

然后脸上流满了厝榷甜腻,终于模糊了我的眼睛,也终于封住我的感觉,……

门好像又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然后我被一种嘏包围了,他压住了我的双手,紧紧固定了我的身体,让我的这样疯狂的行为停止了下来,……

然后我好像虚弱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不想仅仅哭一场就好了,只是,不见红,无法平息我的不安,……

他愤怒的骂了一句,你这个大混蛋!
然后喃喃的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如果,当初我,……
但我清楚的知道,没有如果,……

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干爽,连额上传来的阵阵清凉让我知道那些我任性造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身边是沉稳的呼吸,那种恬宜的感觉让我有些恍惚,看着窗外又是冰清明亮,真的想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淡然度过余生。可,他们的话,在耳边缠绕从来没有消失过。我应该回去,因为,子蹊在等我,……

身后的手臂揽住我的腰,又紧了紧。真奇怪,在我们时刻不离的两年中都没有如此的亲近,而此刻却又是这样的和谐。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对他,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曾经以为我,他和凤玉我们三个人可以天长地久的生活下去,直到一天,他拿了剑跟我说,他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刺探军情,……。那是一种幻灭的哀伤,所以我恨他,可知道看到了他的哥哥我才知道,我甚至无法坐看着和他有着相似眼睛的人被杀戮。不禁嘲笑自己,总是想着已经失去的东西。

感觉他动了动,然后在我的耳后轻轻说,醒了?我没说话,用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算是回答。

昨天吓死我了,我真没想到,你也会,……,以后不可如此了,……,其实你没必要自责,就算你想出了最完美的方法,可e人还是能颠倒乾坤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要做到最无懈可击,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就像当初,我致死都不会放过,……
刚想说那个女人,可我想到的是那时的毒药居然是龙泱送进的王宫,看来,我们的羁绊是如此的厚。

明显感觉他一震。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个睚眦毕报的小人,学不来君子的那种谦和宽厚。……,多谢你陪了我一晚上,这个晚上我真的睡了个好觉,没有梦,没有血腥,平静到什么都没有,……,也许今生只能得此一夜了。

周离我记得我说过我不能放你回去的。

我知道。

你逃不出去的。

我也没想过要逃的。

对了,龙泱,你想凤玉吗,我很想她。瞧,我们只分开了两天我就开始想她了,……,当初你也是,你走后,我睡了好久,然后也想你。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生活下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生离和死e呢?
你没想到我也会崩溃吗,其实,在你走的那天我就是这样的。我哭了,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哭到昏倒,然后就是连续七天的高热。

e说了,e说了,……
他抱紧了我,而我感觉到了他滚烫的泪。

醒来后,我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就连你当时割破的伤口都好了,只是留下了伤疤,再也无法抹去了。太医说,那是不伤经脉下的最重的伤了,这样可以使那道伤口再也好不了,不知道你当时是否想的是我们再也无法见面所以这样做的,……
龙泱,也许,我们本不应该再见的,我们,……,已经错过了,……
连那样的伤都已经只剩下了疤痕,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还有,你高看我了,我已经无法成为你的威胁,自此以后,封国也许真的是天下新主了,……,郑比我想象的还要腐朽,它甚至已经没有了可以支蔚墓羌堋

周离,和我回去。你有才学,有胆识,在我身边你可以尽展生平所学,不负此生呀。

不,……,周离永远是周离,不为贰臣。

33

他没有在说话,我知道他已经下了主意不放我回去,而我也已经打定了心思。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而悠闲,外面的雪又下大了一些,我时常爬在窗子上看着这里的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小路上的雪都被清除一空,然后堆上在旁边。后来,等我终于可以走到外面去的时候,我会找一块大石,安静的坐着。冬日里和煦的阳光可以使人在这样的冷寒中拥有嘏。他还是时常的陪着我,让我有的时候想问他,他的江山就稳固若此,还是,其实他也在等,等一个可以真正收复一切的时机。这是对我们来说,当真是偷得浮生几日闲。

今日我们又共同坐在这里,呆呆的看着雪景。这个时候,他的侍从过来一人,看见我们两个都是托着脑袋看着远,一语不发,不禁有些呆楞。

还是龙泱看见了他,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龙泱自然明白,于是下了大石,那人和他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握的笑容。然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我们回京。

我当然理解他说的‘回京’指的是哪里,那将是离子蹊更加b远的地方。于是笑着跳下了大石,走到他的面前。
不多留几天?

他笑而不答。我回头再看了一眼这里的山,层层叠嶂,奇俊雄伟。尤其是大雪过后,悬崖断石挂了浓艳厚雪,在浑厚中显出清丽。那山像被刀削出来一样,这时候就是神灵的鬼斧神工?

怎么?喜欢这里?
他来到了我的身后。

对,我喜欢这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到这里了,……
其实我喜欢的是这几天的时光,就是我知道,也许在我永远都没有办法拥有的时候,现在的这些才倍感珍惜。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经常陪你过来。

我听了这话,笑着拥了他一下,……

然后一个急转身从过来那人的腰间抽出了他的配剑对准了自己一剑刺下,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剑穿过身体的冰凉,原来,濒临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寒冷,……
我身上没有利器,而龙泱的武功虽好,但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带任何的兵器,所以我只有等到他的侍从过来的时候才可以抢过他们的配剑。其实以他们的身手,原本的我是不可能得手的,只是,龙泱,他太自信可以带走我,未加防范,所以才让我钻了空子。

看着他们不可思意的眼神,震惊的神情,而此时的我笑了,忍着剧痛把已经破碎的话说完。

这个,……,是我唯一知道的,……,剑,……,插在这个位置,……,不伤心肺,……,所以不会死,……,但,……,你不救我,我也活不了,……
最近的是新州,……,送我回去,……

说完眼前一黑,我被他抱住,而他是这里唯一的嘏了,……

3

伤比我想象中的要重一些,不过,看来我毕竟做的很成功,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还是要重新躺回了床上。从那以后,龙泱再也不和我说一句话,我利用了他对我的厍槎伤了他。我说过我是睚眦毕报的小人,但事已至此,看他这样,我心里也不好过。

他给我解毒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随行带了神医,所以才敢用命再赌一,不过等我终于被笃定可以活下来的时候,龙泱命人用藤床抬了我,要返回封京,我苦笑着,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为什么,我们都这样的固执呢?从那天起,我闭紧了牙关,不再喝药,也不再吃任何的东西。就这样,我们僵持了两天。

那天S昏,龙泱突然下令在此安营扎寨。他走到我的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抱起了我,走了出去,身后是堆起的火光。
周围原本很冷,可他给我围了一件很厚的皮裘,再加上他的体兀让我感觉到一丝难言的嘏。他把一块大石上的雪扫了开去,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放在上面,最后在上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了上面,挨着我坐在了旁边。

我以为你永远不答理我了。
看着他,我笑了起来,可是一笑就会有剧烈的咳嗽,于是赶紧忍住了。
我们看着远的人在忙碌。

你真的很残忍,总是把e人对你的心都算计进去,加以利用。你是笃定我肯定舍不得你受伤的,所以在这样,……

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就因为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才这样的,……
不过这样可以恣意妄为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必须回去,出京的时候我答应了他,我一定会回去的。
而我现在有的也仅是你对我的心意了。我从来没想过要逃,因为我知道这样我会死在路上的,可即使回了新州也是无济于事,只有你可以送我回京城,……
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以为我真的可以送你回去吗?不说旁的,就是你,我就不放心。等我送你到了京城,恐怕你不会让我安然离开的。

……,我的确曾经想过,有这个可能,……
其实我一直在赌,看是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我真想掐死你。

这话,好像有人曾经对我说过。
我谨慎的笑了起来,尽量不让我再的咳嗽。
你不是第一个。

看来你今天很高兴。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赢了。

他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认了,然后我们接着看着火光。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是因为轩辕吗?

是,也不是。人终究要坚持一些自己的信仰的。我从开始读书的时候就想着要为黎民,为天下和社稷做些什么。

可是,如今的天下,……

不能因为这些而怨天尤人,说什么奸臣当道,小人得志,那样永远都会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要成就自己的理想就要付出代价。天下不会一人而改变,我们应该适应,……
这是我的坚持。

你赞成入世,可你的心却不在红尘。

只是不在乎而已。富贵荣华,是非成败,王侯将相,百年之后不过粪土,如果可以看出来,都可以不在乎,有些人自以为可以闲云野鹤,游离于红尘之外。但是,天下还有万兆黎民,他们想的不过是甘薯冬瓜可以平淡一生。一旦风烟四起,山河为之色变,万里江山便没有一净土。
无不是红尘,我们谁也走不出去。所谓的高人,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就是终究堪不透的呆子。

说这话,是想我放弃吗?

你不会,因为你是龙泱,你有你的坚持。我们不过是道路不同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不再夹杂着这些,该有多好,……

那一夜,我放任自己继续霸在他的怀中,第二天,等大家收拾停当后,是向回走了。

等我们接近新州的时候,才知道战乱早已平息,而最让我高兴的是,风毅没有死,当他被那些人击落山崖的时候被慕容天裴的人给救了,而此的战乱也是在天决门的协助下初步稳定了,看来,慕容在新州如此势力,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和风毅也许就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风毅还活着,这个消息让我感觉到的竟然是重生一样的欢乐。

可当我们到了新州的时候,我看见的森立的守备,那些人不像一般的民间士兵,即使天决门也不会拥有这样训练有素的军人。谁在新州?

龙泱一直抱着我,因为现在的我伤太重了,要是坐车无法忍受颠簸,所以一直是用藤床抬着。但是要进新州了,龙泱只带了八名侍卫,并且也不能用藤床了,所以他就一直抱着我,他却说,还不错,我轻了。

到了新州城门外,原本面无表情的士兵突然搭起了弓箭对着我们。
请止步,你们是什么人?

我刚想说话,可龙泱抢了过去,然后对那人说,我们是来新州探亲的,这是我兄弟,因为路上遇见了狼,所以他受伤了,要赶紧进城找大夫。

那人听了,看看我,然后突然叫了出来。
天呀,是周相。苏公公,快去找苏公公,去运河码头找,快呀,周相没有死,……
他喊完了,赶紧跑了进去,我和他身后的军士都莫名其妙。

这时候我想说什么,可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而龙泱凑在我的耳边说。
点了你的哑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敢赌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我感觉,他来了。有苏袖的地方,他一定在。我怕你当即就叫这些人杀了我,……
永离,希望此生我们还有缘再见,也希望,那个时候,你不再是永离,……

随后涌出的军士把我们送到了新州的运河码头,子蹊刚好要走。子蹊带着大军最终平息了新州的战乱,而他在见到风毅之后就赶紧让所有的人找我,直到找到了我留在树林中那带血的披风。在所有人确定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弃,知道昨天。出京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不得不放弃,因为他不只是子蹊,还是郑王。

我的记忆停在那一天,很久,很久。
萧瑟的运河上,子蹊的船恢弘张扬,我看见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而从船上跑了下来,但是在看见我躺在龙泱怀中的时候噶然而止的脚步。龙泱紧紧搂了我最后一下,然后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就走到了子蹊面前。子蹊一言不发的接过了我,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是他们两人今生唯一的一以郑王和封王的身份见面。

他点了我的穴道也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此时就杀了龙泱,虽然我万分不舍。

看着龙泱的远去,我知道,他真的已经走出了周离的生命,就像凤玉一样,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彻底结束了,……

还在看,真的不舍吗?
子蹊不高兴的声音,而此时的我没有能力去安抚他了。

我看见了风毅,也看见了慕容天裴。风毅担心的目光在看见子蹊如此后,低下了头,而慕容,他的眼光有些迷离的闪烁,……

要开船了,我们进去吧。
其实这只是子蹊说给我听的,他抱起我进去了船舱,那雪又飘了起来,弥漫了整个荒野,……

本篇完

《破城》Ⅱ 败战 番外

冰糖葫芦小离养病

小离在新州受伤了,好可怜的,55555,不但左胳膊让龙泱手下的那个蒙古大夫轧了块肉走,而且连前胸都被自己不小心戳了个洞洞,所以理所应当在家养病。子蹊真是个好孩子,发扬了尊师重道的优秀传统美德,虽然小离有的时候比他更像个孩子,但萝卜大在了辈上,小离怎么都是子蹊的老师,挂名的。然后子蹊给小离买好吃的去,问他想吃什么,当然是又大,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了,呵呵……

知道小离嘴刁,于是临走之前还问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小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说,都好,就是猕猴桃的,……,%¥#・#%(要多上点糖,那才是冰糖葫芦中的极品,我最爱吃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子蹊,子蹊……,他怎么跑的这样的快,我还没说完就没影了?奇怪*****)

刚说完猕猴桃的,子蹊就跑了,因为他看见小离因为打哈欠致使领子有些松开了,而他看见了那白白嫩嫩的,……,脖子,不由的感觉鼻血要下来了,于是赶紧跑了。

于是在冰糖葫芦摊子上,子蹊买了很多的,苹果,香蕉,草莓,山查,连他平时看着最不顺眼的山药蛋的都买了,就是没有买小离喜欢吃的猕猴桃的,……汗,真是小笨蛋……

回来后赶紧向小离献宝似的拿出了这些东西,然后小离一看没有猕猴桃的,小嘴一扁。
这个香蕉的,好象不是很软,那个山查的不香,还有那个草莓好像个笨蛋一样,…………,我不吃了,……,为什么没有猕猴桃的?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吗?

我哪有?我还没说完你就跑没了,……,对了,你刚才想什么呢,好象汗也出来了,脸红红的,好像上火一样?

……,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见了。

小离说着越来越近,近到子蹊又看见了小离,……,软软的嘴唇,好想亲一下呀,55,你不要过来拉。子蹊感觉全身有些不自觉的热,突然,就看见小离凉凉的小手轻轻爱抚过他嫩嫩的小脸,……然后就听见小离说了一句,……

子蹊,你流鼻血了,……

*********************************

老家来人小离养病

小离在家里躺着正无聊的时候,子蹊又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不过,小离最近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子蹊问他有没有什么最想吃的,给他弄到,小离想了想,说,他想吃老家永嘉那里的特产。什么豇豆和白面一起蒸,然后用蒜汁一拌,……,还有就是用一种野菜加少量的油一炒,在用薄脆的煎饼卷上,哇,………………说着,说着,就感觉子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子蹊,你做什么?

你口水流出来了,……

%!&*^&*&^%%&%$&**%$

这里的人都不会做,我好可怜。……,小离的嘴最近老是扁扁的,子蹊说,他好像鸭子一样,让人总是想掐一掐呵呵^^^^

哼你总是傻笑不搭理你了^^^^

子蹊很着急不要这样嘛大不了我^^^^

怎样?

我做出你喜欢吃的就好了

你会吗?

当然^^^

听到子蹊自信满满的话小离却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在有一天的午后太阳散发着美丽的光然后就看见子蹊一脸痛苦的样子好象要忍住笑可实在很辛苦的样子小离硬着头皮问怎么了?

小离我把你老家的人请来了她们会做你说的东东^^^

^^^^^^^你你^^^^
小离感觉自己在崩溃中^^^^^

然后就看见门口有熟悉的影子一句呼喊小离好悬要从床下掉了下来^^^^^^

土根呀^^^^^^^

这个时候子蹊大笑了起来小离你的名字好有特色^^^^^

小离%$&*^%$#%^*(^%%$^&

此仇不报非君子(破城番外)(1end)

话说上小离被子蹊得知了原来的名字以后就被他嘲笑了N久,这件事让小离十分不满,并且一门心思要报复子蹊。可素,可素,他想了N久,就是不知道该当如何?

打一顿吧,实在不舍得,骂一顿吧,还是不舍得,于是,他在想了九九二十一天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天下第一完美无缺奇巧玲珑无法比及的好办法。在这几天当中,他经常冲着子蹊时不时发出一种类似于从牙缝中呲出来的嘿嘿嘿的笑声,让子蹊这几天不但喷嚏连连,而且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

这一天,小离轻解罗衫,露出香肩,括弧右边的,然后冲着子蹊软软的一笑,完了,子蹊感觉脚底发软,眼冒金星,小鸟都在前面歌唱,风啊吹向他们,他们像春天的朵,来到园里,来到草地,不,果断的说,是绣榻上!

就在子蹊笨手笨脚的把小离压在身下,然后,就听见小离说了一句,子蹊,我给你做菜可好?

做菜,……,做什么菜?
嘴上这样说,他还是品了品小离像薄冰一样的唇,可是一下子被小离推了起来。

走啦,走啦,我刚学会的炒菜,给你尝尝。
说着拉起子蹊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向外走,可怜的子蹊,明明被“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可还是没有办法,555555555可怜呀,*********

子蹊可怜的看着小离的衣服都没有拉好,在忙碌的样子,5555555,其实还是很甜蜜的。

周离:这加点泻根,子蹊呀子蹊,嘿嘿嘿,我就不信你安全过的了今晚,呵呵呵呵,***
子蹊:一连N个喷嚏,莫名的寒意,……,莫非想的太入神了?

然后就见小离端了一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过来,甜甜的冲着他笑。
子蹊,这可是我的爱心晚餐呀,你要吃掉的哦,……

哦,好吧。子蹊冲着小离的笑,无奈的也就吃了,结果,……,果真不好吃,多亏了林太医临来的时候给了药,不然非闹肚子不可。

看着他吃完,小离的笑容更了,……
嘿嘿嘿

然后第二天,小离去问安,子蹊不在,于是问苏袖,郑王安好?

圣躬安。
苏袖很认真的说。

结果,……
一个时辰后,小离去问安,子蹊不在,于是问苏袖,郑王安好?圣躬安。苏袖很认真的说。
一个半时辰后,小离去问安,子蹊不在,于是问苏袖,郑王安好?圣躬安。苏袖很认真的说。
两个时辰后,小离去问安,子蹊不在,于是问苏袖,郑王安好?圣躬安。苏袖很认真的说。

三个时辰后,小离去问安,子蹊不在,于是问苏袖,郑王安好?圣躬安。苏袖很认真的说。

苏袖奇,周相难道担心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于是问周离,大人何如得知郑王有恙?

未知,唯担心耳。

哦,周相真乃周公在世,独掌乾坤,为了国事是鞠躬尽瘁,……
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S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离汗颜,括弧样子参照QQ里面的流汗头像。

末了,终于看见子蹊,小离连忙询问,安好?

子蹊大受感动,连忙抓着小离的手,热泪盈眶。

孤自冲龄登基(拜托,撒谎不是好孩子,你登基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是法定成年人了)得周公辅佐,先天下归心,-……

寒,子蹊,你只说,你肚子怎么样?

切,~~~~~~早说呀,没什么呀,多亏了昨天林太医一听说我要去你家就赶紧给我开了一付药,说要是如果在你家吃饭用的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他太担心了吧,你看你都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什么意思?小离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昨天其实我没有吃多少,我看你吃得太少了,就把碗里的东西给了你,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冲着我傻笑,也没有注意就把东西全吃了,……

小离突然感觉肚子一阵诡异,……

子蹊,你给我记住,我们的梁子结大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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