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所爱[club/xmmmm] 上一主题:《那该死的爱》BY 空梦【现代】续 下一主题:《那该死的爱》BY 空梦【现代】上 《那该死的爱》BY 空梦【现代】下 作者:xmmmm 29/2/2 11:55
那该死的爱(下部) BY: 空梦

第一章

跟着章女士坐着头等舱去北京,一路睡了过去,挑灯夜战三晚,看了上千份文件,作梦脑里都充斥着一堆蚂蚁文字。

章女士风姿卓越,走过飞机场时不时有眼光飘过,我笑着一上去,挽上她的腰,随即艳羡眼光不绝于眼。

詹姆斯李跟成念恩来接机,见着我上来握手,成念恩握手的时候特意甩了两下,笑得无害:“少东越见俊朗了"语气丝毫不带诚意。

我微笑,不敢跟他一般见识,那件事闹得有阵子让公司忙得手忙脚乱,光是言语上讽刺我几句就已经算待我客气了。

住在以前住的房子,车子还是用以前的,章女士一进北京就绝口不提过去,公司上下也很有默契地对我的私事闭口不谈,充分体现了白领精英们的高素质。

而我挽着袖子左手一只笔右手一份文件穿插于公司各分部,后面跟了三个经验丰富的助理,不时提供我必要信息。

此超模大赛跟时装周联在一起,公司高薪另招了数十名短时工才得以解决人手问题,母亲大人要我跟着熟悉各部流程,好向她作评估报告。

我已穿好合符身材的衬衫西装外套,披上瞅着还凑合坚实的战袍,每天光鲜地亮相于公司,皮相得以解决很多问题,加上手腕,没人对我又一的空然降临有何异议,当然就算有我也没听到。

而见到李越天丝毫没有惊讶,北京不小,但也不大,总是会见到的。

我在一跟公司经理级人员在一家餐厅吃工作午餐时,他走了进来,身边还有好久未见的李老太太,另外还有一名陌生的艳丽女子,跟一个妇人。

临湖面窗前的圆桌上坐了三个经理,二个副理,六个大男人手里全拿着文件,手提电脑占据的位置比食物还多,心思不在吃饭上,都在事务里。

我瞥了眼李越天他们一眼,没仔细看,用勺把饭塞口里,“OK,继续下一问题,摄影棚的事情已经解决,场地设计的事能立马跟进不?”

“没问题,BOSS。“杨经理接口,翻开文件:“这是方案,你看一下”

我接过,看了一眼,眼角瞄到有人走过来,是李越天,我合上文件,站了起来,微笑:“真巧,跟女朋友吃饭?”

李越天冷峻的脸波澜不惊,淡然地反问:“谈公事?”

我耸耸肩,手插进裤兜,弯着嘴笑:“这不,公司最近一起接了几件大案子,人手不够,我也只好过来凑凑人数”

李越天嘴角冷扯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餐厅那边有眼光直眼着我,我回看过去,竟是李老太太,可惜她的眼光已经调转,我只看到那老太太刻薄的侧脸。

“哦,对了,“我从椅背上拿过外套,从里面掏出名片盒,给了他一张:“这是我名片”

李越天的眼敛稍稍垂下,随即抬起眼,接了过去随手塞进裤袋。

“嗯。“他点了点头,“没事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他点了点头,提脚离开。

我转过身,坐进椅子,问:“肖经理,你说,李越天借了几个场子给公司?”

“三个,还有,一个仓库和一个酒店。“公关部的副理回答我。

“呼"我咻了口气,甩甩头,“租金翻倍给他,继续,下一个"他自愿的,我没逼着他,这算不上人情,再说,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

回到公司,气都没喘一口,就被召去开会,一开完,我提着衣服回办公室,进门的时候踉呛了下,睡眠不足,我说了我讨厌坐办公室他妈的

进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的椅子上翘着腿看杂志,我一盯,回头喊:“姚小姐,帮我送壶咖啡进来”

“今天吹的什么风?”

“叭"的一声,杂志被扔掉,吴起然交叉起双手,无框眼镜下是温和的眼神,“我这不来看看,要是错过什么好戏,那就太让人遗憾了。”

第二章

顺手把门关上,坐他对面,打了个哈欠,“没好戏看,好戏早演完了。”

吴起然微微一笑,语调上扬:“是吗?据我所知,又要上场了”

“上场个P,靠"我边骂着粗话边把西装脱了扔椅子上,“走,出去请我吃饭”

拉开门,回头,吴起然皱眉看着我,我偏偏头,“走啊。”

吴起然起身,狐疑地探了探我的头,“病得不轻啊?”

接过秘书小姐手中的咖啡壶,拿了纸怀倒进,递了一杯给吴起然,往电梯边走去:“这阵子不是盒饭就是工作餐,我的胃都快死了”

呃,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唯少什么王子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老子现在只是个挂着"BOSS"名号的高级打工仔,还不一定有工资能拿到手好吧,我承认,我丢得起脸嗯,没钱的时候。

吴起然上下打量了我一翻:“不像个穷人啊?”

我仰制不住的打哈欠,“我家那位可爱的章女士说我已经到了自力更生的年龄了,而我的积蓄,“无奈的摇摇头:“天,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得这么快。“怎么说也有近千万的存款,想不通我是用什么办法让它们溜走的,嗯,一半给了林简,一半投资被套死?

不管如何,我都是穷人现在。

电梯停下,吴起然按住停,“慢着,你的意思是我得请你吃饭?而你却是个挂着个二世祖的名头却没一分钱的家伙?”

我点点了,按了键,走了出去,“我不介意你资助我点,丝毫不介意。”

吴起然接着走出来好笑:“王双唯,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弄的"竟哈哈大笑出来。

我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我真他妈蠢得顶着"金光闪闪"的背景还能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真他妈的丢脸丢太平洋了。

一口喝尽咖啡,拿出车钥匙,“我妈最后连"扯扯身上的衬衫,“这个都要跟我算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启动车子,“所以,请我吃顿好的”

吴起然笑不可抑,捧腹得连安全带都系不好,“哈哈,王双唯,太逗了,你他妈的真是混出息了”

白眼都懒得翻,倒车,“耶,我是个倒霉孩子”

“哈哈哈"吴起然笑得车内一片震动,我无奈地看着车外,又活活把一把柄给这家伙抓手中了。

“慢慢笑,我看中的那酒店还有半小时车程,您悠着点。“我漫不经心地回应。

“呵呵,小唯,哥们我不落井下石,这顿饭我请。“吴起然很义气地拍了拍我的肩。

“借我点,有了再还我。“来了也好,正好赶上我头疼的事。

吴起然的脸马上阴了下去,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嗯?“靠,没这么小气吧?从小到大除了那我姥爷那套宅子不给他之后,有什么我有的他要是要的我可从没含糊过。

吴起然皱了皱眉,“只有几万块,你要就拿去"后面那种话含糊得听不太清楚。

“咋了?“我一听就知道有名堂,丫的,吴起然平时没事就爱守着他那哥,哪能轻易离开吴起浩旁边,除非

“帐户又被冻结了?“我似笑非笑地问他。

吴起然眯起眼狠狠地盯了一眼,“闭上你的嘴”

我大笑起来,天,风水轮流各十年,也该轮到我开心一笑的时候了:“哦,起然,你应该把自己脱光了色诱一下,你知道男人在那个时候都比较好说话”

“闭嘴"吴起然阴沉地吼,跟上一刻朗朗君子的形象裁然相反。

“又赌气了"我闷笑,前阵子才听说他俩关系好点,这不才一点时间就又闹翻了,就没看过他们两兄弟不闹腾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妈的,总比你比那个穷小子拒绝的强"吴起然愤然出口。

笑意噶然而止,回过头看着他:“你知道?”

第三章

“哼"吴起然哼笑。

我咬牙停车,车门轰的关上,吴起然挂着恶劣的笑容下来,一抬头,愣了。

我笑:“吴少爷,您可是在我身上装雷达了,这种小道消息都知道,来,咱们吃饭去”

吴起然笑容扭曲,这是国际知名饭店,整的就是一个贵字,老子一顿能把这丫的身上那几万块钱给吃完,丫的,跑路还这么嚣张,我容不得。

瞪了我两眼丝毫不起作用后,吴少爷两手插裤兜,风流倜傥地走了进去,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乐颠颠的,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理名言。

饭桌上我点菜,尽往贵的点,吴起然悠悠地喝着水,眉都不抬一下。

“这道也要"我手一指,8888块的那盘"鬼东西"进入名单,再一指,“这个也要"七七八八点了不少,再加瓶特贵的酒,一万多,吃死他!估计出有个二三万了,假笑:“起然,你看看,有什么你要吃的?”

吴少爷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嗯都不嗯一声,点头。

服务生一走,他眼里冒着光,“多吃点,吃够本。“说完还倒水给我。

“谢谢。“我跟他客气,我怀疑L市里所有有关于我的流言都是这家伙给我散放的,这变态小时是个小变态,大了大了是个大变态,最爱看人笑话,连兄弟也不放过。

“给我聂闻涛的号码。“我说。

吴起然看了我两眼,掏起手机扔桌上,“自己找。”

从他手机里找到聂闻涛号码,我用自己手机打过去,那边接通,“谁?“简略一字,连疑惑语气都没有,果然是天生缺情绪的怪物。

“是我。”

那边沉默了一下,“有事?”

我笑:“当然,没事我不会找你,我就问你件事,你看能答复我不?”

“你说。”

“现在L市头条是什么?”

"”

“是不是吴家兄弟反目成仇?第一百零一的争权夺利?“我笑问,吴起然那眼里都能射出箭了,乐得我

““那边依然无语。

“啊,就这样啊,我不说了,我就问问,另外,身体好了没?“我摸摸鼻子,供出主要目的。

“好了。“那哥们总算拿出两字对付我了,看得出来,这人没八卦的天赋。

“那,拜拜。“我挂了电话,笑得可欢,对着那阴险小人笑:“哟,吴少爷,有空关心我,不如去搞定自己的事啊"一只杯子向我砸来,我慌忙躲闪,当然忘不了笑几声表达下我愉悦的心情。

“你就这点小乐趣了"吴起然一脸鄙夷。

我坐回,整整衣裳,清清喉咙:“人生需要娱乐,咱俩一向志同道合。”

服务员敲了门,菜一一上桌,开了酒,倒满,递给吴起然:“好好吃一顿,别浪费,下顿还不知道在哪里。”

吴起然笑,坐在位置上笑得高莫测,我看得有点寒,但丝毫不影响我的食欲。

吃完擦嘴,这一顿吃得我那个心满意足啊,服务员报帐:“先生,一共是三万七千六百元。”

我斜眼看吃得不比我少的吴起然,他悠悠地拿着只剩一口酒的杯子转着,不为所动。

我一愣,让服务员出去。

“爷,结帐。“我含了口水濑口,对他说。

吴起然拿出钱包扔了张卡出来,我乐,拿着就要张口喊服务生,还不痛快拿出来?这丫的变小气了

“只有两万块。“说完,吴起然喝完最后一口酒。

“你比我还穷"我一反应过来,脸都绿了,看来这是吴起浩给他这个月的生活费全在这里了。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我有一丝丝崩溃的感觉,靠,什么人难怪刚才笑得那么阴险。

我痛恨这个小人,连自己都扯进来落井下石的家伙,自个儿爱玩儿刺激还不忘拖我下水,我愤恨拿起手机,跟我妈张口:“妈,给我点钱"话还没出口,我娘就在那边"呸"了一口,迅速挂掉电话。

我愣,不至于吧,我还没谈数目呢我是不是已经落到舅舅不爱,爹娘不疼的地步了?

吴起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不怕丢脸,他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我可比他爱面子去了,他知道

“靠。“终于忍不住暴粗口,“你一来就玩我"心情愤恨,拿过他手机:“老子找吴起浩"一查,竟然没有他哥的号码。

“服了"我瘫桌子上,外边有人敲门,我当作没听到。

敲门声继续地响,我一摸脸,“丢脸丢大发了"拿起手机继续找能借钱的主,丫的我能混成今天这德性也真不容易。

“进来。“惟恐天下不乱的爷竟开口喊,我恨不得双眼能发射子弹把他毙了。

找到林简的号码正拔过去,服务员就开口说:“两位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我脸一青,摇头:“不用,谢谢。“那小子,干什么,还不接电话

“好的,先生,刚才你们的帐已经有位先生帮你们付了,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那服务员笑得比刚才更甜,活像塞了十大桶蜜。

我傻眼,搞什么?

电话那边林简在那边叫:“老大?老大,什么事?”

我挂了电话,弯弯嘴:“哪个先生?”

“李先生,他说是你们的朋友。”

“哪个李先生?“我还认识哪个姓李的先生?丫的:“那个,叫李越天的?”

“是的,先生。”

一扬手,有点被人觑瑜的不悦感,“FUCK”

吴起然却笑了,戏谑地看着我:“我就说了,跟着你,活像在看流动肥皂剧”

第四章

关于有些年月有些人的情感终于尘埃落定,寂寞在一个人的时间里钻出细缝,时不时来造访你空荡的胸腔例如夜人静时。

给聂闻涛电话是我寻思良久的事,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反应──他不笨,知道我是在拿另一件事转移很多的事,或许他就是看得太明白,才不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他活得太清楚,我弄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向不太顾虑别人,除了我自己跟自己所关注的人,所以我爱的人更爱我,不爱的人会轻易恨上我。

但他不恰恰是他不想在我这里图谋什么,爱也好,恨也好,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突然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可惜的是他不奉陪我的游戏,他坚固着他的世界,不为我动摇,他可以把他的命给你,但他不会把他的脑袋里装的东西送上给你,赁是如此引我注目。

夜,玩弄着手机,玻璃窗外没有星空,只有黑幕一片,就像人心底的黑洞一般,望不到边际。

我按了他的电话,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昏黄的台灯,和赖在椅子上四肢无力的我。

那边也不说话,良久,良久,久久无语。

一个小时过去,睡意来临,扯过毯子裹住身体,下滑到地板上,隔着薄薄的毯子渐渐入睡,手机还在耳边,那边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一样把电话放在耳边,但他没挂,再好不过的事情。

第二天凌晨被闹钟惊醒,瞥了眼手机,还在通话状态,我笑,挂断。

晚上又是夜才归,我接通手机放在床上,去浴室洗澡,回来拿文件看,三点时拿过手机,我对着那边说:“真累,睡不着”

那边三秒后他接话:“找医生。”

我听了笑出声,这木头疙瘩啊,真无奈。

我意图如此明显,这人还如此态度,我是不是老了?不再有吸引力?还是他终于看穿我的真面目,不再把他可贵的感情浪费在我心上?

累得终于把心灰意冷累出来,说了声"晚安”,挂断电话。

沉沉入睡,疲惫引人入睡,人再无敌也敌不过身体的疲乏。

这天跟人把场地检查了一遍,途中偶遇李越天,恰是中午时分,我请他吃饭,他点头,嘴角还有丝淡淡的笑意。

吃着前菜,我跟他客套:“谢谢你帮的忙,还有上的饭。”

“没事,“李越天脸颊凹了进去不少,比之以前的俊美多了些冷厉,淡淡笑起来也多了些沧桑:“多请我吃几顿饭就好。”

看着他真有点惆怅,我们,以前多意气风发,如今,两人相对竟是他语,再也回不到那些心心相印的默契时间。

我笑:“几顿饭我还是请得起,你赏脸就行。”

他咽了口汤,放下筷子,拿出烟点上,说:“你吃吧,我抽两口。”

等他抽完两口,我电话响了,接通说了两句向他告别:“公司有事,我先走一步。”

他点了点头,我拉开门走出去,到帐台结帐,抬目起来他站在那边的出口看着我,手中的烟在双指间飘荡着轻轻凫凫的烟雾

我向他微笑点头致别,转过身,毫不迟疑向外走去。

晚上回去没有再拔通那个号码,我打电话给给正在拉斯维加斯拿着我从林简那借来的钱玩得正欢的吴起然。

“你说,什么样的人不会想跟他爱的人在一起?“我说。

“傻B。“吴起然冷冷的两字送了过来。

“不过,如果那个人叫聂闻涛的话,我奉劝你,他不是傻B,我敢说"只见他在骂着牌差,完了才接道:“L城十年后有半边天是他的,只要他不死。”

我无语,有点好笑,为这通电话

“他是条饿狼,但知道什么吃得吃不得,双唯,别玩他,你会毁了他。“吴起然带着一点点认真的说。

我冷笑:“谁说我要玩他了?”

“我就说到这,你看着办。“吴起然断了线。

聂闻涛?看来,这人引起有着铁腕手段的吴起浩的惜才了,吴起然看在他哥的份上才会说了那句话,要不,天王老子也不放眼里的吴起然怎会替他说话。

夜有来电,只响了两下就挂掉,一看号码,聂闻涛的,我看着手机呵呵直笑,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怎能不入我手?

聂闻涛,我给你织张网,你是甘愿进,还是不愿?

你愿不愿到地狱里来陪我?反正你也是地狱来的你那如此"可贵"的情感,可愿意来排谴我的寂寞,不再让我跌进那个不远向我招手的渊?

我真的不想,不想,再回到那个有个叫我"恶魔"的母亲的男人的身边,我要救赎,你会给吗?

他用爱来伤害我,我用你的爱来护卫我,你到底肯不肯?

心换了,是新了,可是,还是会痛,还是会寂寞,还是会有被困住的感觉,有些棋走上一步,一辈子都得往下下,你可愿陪我?

第五章

随后的几天,不再打电话。

西装笔挺的坐在大办公桌前查看文件资料,四奔波,跟章女士学习办事能力,没有空闲的时候,也不再想东想西,偶尔碰见以前认识的人,也无视于诧异的眼神,做自己该做的。

在一个场合见到齐晓松,那是一个品牌服装的发布会,我在后台跟母亲旗下的设计师在谈话,斜眼竟见着有张跟我一模一样脸的人,难怪那设计师第一眼见到我时握着他那张嘴大喊:“OMG”,齐晓松竟然是这场发布会的模特。

我勾起嘴角笑,我记得他好像是老师来着?这世上真是没什么不可能啊

他第一眼见到我毫不掩饰他的惊讶,我看着他从场地的那头走向我,我看着他那张温柔俊美的脸,微笑,怀疑以前有人说长得像会有照镜子的感觉的说法,可见这说话也不是绝对的,至少,见着他,我就知道,那只是另一个人,完完全全跟我不同的一个人。

“你好"他也笑着伸过去。

我看了看他,没回握那只伸过来的手:“你好,对不起"我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拿着文件夹,向他笑笑。

“看起来我们是大众脸,“他把自己的双手重叠,“有人说过还有人跟我长得很像"他笑得还有些腼腆,跟我太不像,他笑起来像个纯真的孩子。

“我姓章,章双唯。“我笑道。

““他脸一动,像是惊愣。

不远的章女士向我挥手要我过去,我对他点点头:“你看起来不错,祝你好运。”

呵呵,又吓倒一个人了。

他过得不错,看起来,他可比我"幸运"多了,很好,至少当初我把他弄到北京达到了他所想要的,他缺钱不是吗?看看,他现在可拥有了一个赚钱的好职业,说不定比我挣得还多真羡慕有理想的人啊,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比我好多了,孝顺孩子,又有人格,为了他爸的医药费能同时兼三分工

我就知道有这些背景的人能引起很多人的喜爱而我,注定是要摊在人群中受鞭笞的,我喝着酒闷笑,就我这滥性格,活该受罪。

晚上回去打电话给聂闻涛,我说:“你给我买张机票吧,到你那的,“我补充:“我现在没钱,身无分文,以后还你。”

那边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他在听:“我有个三天的假,三天后,我又要没天没夜的工作了,我想喘口气,到你那散散心,OK?”

那边没有回音,倒是这话后直接听到"嘟嘟"声,那男人挂我电话了。

丫的,烦我了?好吧,不怪他,我自己都烦自己所以我无奈地敲开书房门,对我妈说:“行,明天的会我去开,但是,如果一大群我以前认识的人挤在一个办公室,讨论的不是公事而是我是章双唯而是王双唯,您看这有意思么?”

亲爱的母亲大人下班前一分钟扔了个炸弹给我,说明天要跟集天公司将成为我们公司这旗下一个设计师的赞助商,而明天的讨论会由我负责。

“你能完成吗?“章女士推了推眼镜,严肃的问着我。

撇了撇嘴,“没问题。“看来,她不给我退缩的机会,这女人铁了心的让我面对一切。

上午见面的时候,集天公司来的代表竟然是罗白,李越天没有出现。

我见着罗白就想笑,这丫的黑得跟个黑鬼似的,看来刚发配边疆不久才回来,一见面我就特热情握住他的手,还甩了两下:“罗总是吧?气色真不错!“我觉得我表现有点过,至少笑容有点向谄媚发展了,不应该这样的呵呵。

罗总脸好像更黑,开口说:“章总,第一见面,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我表现得十足像个热情的好主人,“来,这边坐”

罗白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像是第一见到我,而他带来的两个人也是彬彬有理,眼睛也绝不向人多看,一切完美得像有礼貌的双方第一见面似的宾主尽欢,而合同签署时更是没有太多异议,集天公司像是在做慈善事业一样的完全支持那位设计师,或者可以说,我旗下的设计师

从开始谈话到双方律师把合约完成定了再签约只发了半小时,前所未有短的谈判时间,我差点被罗白成熟态度"迷倒”,商谈中他沉着的短短几语表达他们公司的意愿,随后就安静地倾听双方律师的讨论。

我支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意思极了,我这样竟然没一人出口问我如此不合身份的举动,只是我公司的律师奇怪地看了我几眼。

我简直是大笑着把罗白送出了门,跟他认识的这几年,第一看着这个冲动的男人像只焉了的闷葫芦,可把我逗得。

姚小姐给我一个快递,拆开,里面有张去香格里拉的票。

我拿起电话,打过去:“三天不够香格里拉,只够L市。“径直挂断电话,拉开办公室,直直的阳光直视在我的办公桌上,打开行事历表,拿起电话,跟章女士好好协商一下我三天假期的事项,我想,她应该会对于我重新追逐新生活的事情不会异议,看在我为她工作一个月后没休一天假的加上以后可能一辈子为她公司卖命的份上。

第六章

下午罗白竟打来电话,说是要请我吃饭,我笑着答应,吃饭是假,有话说是真吧。

晚上准时到了罗白所订的包厢,他早坐在了里面,门一打开,他站了起来,“唯少”

我也不装傻了,装多了没意思,拉开椅子坐下,“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

他挥了挥手,服务生退下,我拉开领带,解开脖子间的束缚,一天天的这么绷着真的够累:“说吧,什么事?“我还忙着回去收拾行李,没那时间跟他蘑菇。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罗白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递过来。

我没去接,只是笑着看着他,不为所动。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十几秒,终还是把杯子放在了我前面。

“过去有什么对不住的,请唯少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罗白苦笑,看着我:“这事到如今,唯少还是有什么不快的,要我们兄弟怎么样你一句话就行。”

我挑眉:“不敢当,看你怎么说的,我说,孙国栋一枪子要崩了我,这才没过多久呢,你就来这套,唱的哪出?”

我敲了敲桌子:“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完。”

“国栋已经受到他应有的教训了,请唯少看在天哥的情份上"罗白沉稳地说:“就原谅他的鲁莽吧。”

我不耐烦地换了个脚搭着另一腿,“行了,别鲁莽不鲁莽了,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这不是鲁莽,换个新词"鲁莽的还少了?一直以来都可着劲地跟我玩阴招,现在还来这招明着捧暗着损,他妈的他们不烦我厌得紧。

“唯少,以前的事,关于我们兄弟对你做的事,天哥是真的不知情的,要是知情,我们哪会"罗白沈了一下,才说:“昨日总总是我们不对,还是那句话,唯少有什么不满现在尽可以对我们发泄,是死是活您给一句话就行。”

我喷笑出口,摇手:“别,别说得这么严重。”

我看着他:“要说我不烦你们那是假的,现在更烦,你说你们好好的跟我作对就行了,现在这态度?得,李越天治你们了是吧?治了就这态度了?以前你们怎么不想想,李越天爱我这事,那时候怎么不想着看在他的份上别把我往死里整?他哪天知道了你们这样会更袒护谁?你们是吧?瞧,这就是你们跟的人,他不会对不住你们,现在也是,你们也够兄弟,知道他痛苦了是吧?知道了就来给我下软着来了?你们不觉得烦?“我一脸厌烦看着他,真他妈的狗屁,老子懒得装傻了,他们什么人我弄不清,李越天那时候待我如何他们不知道?还是暗着跟我使绊,如今李越天前所未有的重视我,也知道了那些年的一些破事,于是这般狗腿子也就粉"真诚” 的求我原谅他们,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的王双唯,回头?可能会,但是,我真烦了这出,男女情爱都不会有天长地久,这李越天要是哪天看上了别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对我的松懈,这帮子人不变本加厉对我报复老子把头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我已经倦了,在这样的人群里,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他妈的还没受够?以前为了李越天,什么都能受,现在就我这德性,自救都来不及,哪会再趟浑水,人蠢也得蠢得有点底限。

“唯少,“罗白低着头:“算我求了你,以后我们还要是跟你过不去,天打雷劈。”

我无力地摇摇手,“得了吧,跟李越天说,我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只要你们不招惹我。“过去再怎么难堪我又拿命消化了一,我心里已经空得只要找个温暖的地方保命,我最后一点存生念头,谁想拿走我就要谁的命。

“唯少,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爱天哥,过去确实是我们愚蠢,你就原谅我们兄弟吧。“罗白推开桌子,双脚一弯跪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你不能原谅我们,但原谅天哥吧,天哥现在不好,真得非常不好,他才三十岁,可是头发都有白的了,还会吐血,吃饭都会呕吐,你也看见过他,你知道他现在瘦得有多惨,医生都是全天的跟着他,他真的很惨"眼泪横在张黑脸上,狼狈尽现。

我蹲下身子,对着罗白的脸:“罗白,看着我,他很惨?嗯?我很惨的时候他在哪里?你们这些兄弟口口声声嘴里一个唯少,唯少的叫我着我,暗地里却跟我对着干,什么歹毒的方法你们没用过?那时候你们想过他没有?啊?“我伸出手,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前臂露出那条白色伤疤:“看见没有?这是当年你们整我的,疯二狗带着一帮人砍我,你们躲在角落里暗笑,我手就差一点点毁了,你们竟然还能跟着李越天帮我收拾疯二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嘲笑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嗯?”

我拍拍他的肩,“罗白,干过什么你们心里有数,别逼我全部说出来,这套别来,这比黄鼠狼给鸡拜年更让人难受。”

第七章

站了起来,拿起外套,这出兄弟情,演得真让人感动,如果我不是曾陷其中,都要为之喝采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回去的车开得有些快,差点闯了红灯,不过还是在临冲过去前踩了刹车,夜色里的灯光点点,霓虹闪耀,我最热血美好的年华,我所有对幸福的憧憬,就是在这个五光十色里城市里被湮灭,我在爱情面前赤裸裸守护着它的美丽,终是输了,我坚持着哭着痛着死心着最后也甘愿认了,我曾想过爱是要让人幸福的,不爱了我也会让他继续幸福下去,只要他乐意。可这个世界,老天不会因你是个好孩子而对有所善待,往往,所遇非人,而偏偏,让你幻灭的也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终还是,从头至尾,我只有自己才能保护我自己。

等候绿灯时,我打电话给聂闻涛:“我明天八点半的飞机到L市。”

说完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久久,久久,久得我以为听不到回答,那边"嗯"了一声。

我笑了,眼泪从眼角滑下,冰冷的滑下我的脸,绿灯了,后面的车在按着嗽叭,开动车,我微笑,至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爱着你,真好,寂寞再悲伤再浓也不会让你孤独到窒息。

寻找新的幸福,代替旧的伤痕,勇气不减,信念不灭,我活着,还是那个站着就能顶天立地的人,我不会错误再继续充斥在我的生命里,即使,我只能挪着我残破的身心一步步的往前走

在飞机上发现自己高烧,挺着下了飞机,飞机场里那么多的人,却不见任何我认识的人,偌大的场内,我拎着包,拿出烟点上,稳了一口,吐出烟雾。把包甩在肩后,笑笑,向门外走去,找个地儿歇歇吧,烧退了再说。

刚出飞机场,门厅柱子前站着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黑得发蓝的眼睛向我看过来,我向他招手,“过来。”

他不为所动。

我再招呼:“过来。”

他还是不动,只是站着拿着他墨蓝的眼睛带着点不着痕迹的审视看着你,这个男人,这么多眼,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要么飘忽,要么凶狠,要么难以琢磨。

我笑,眯着眼睛:“过来,老子要晕了"我想我至少烧到四十度以上出现头昏眼了,要不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有两个头了。

我摇摇头,下一刻感觉有人拖住了我的手,有粗糙的手探上我的额头,“妈的”,聂闻涛低咒。

我呵呵直笑,任由他拉着走,像飞着跑似的,包早已被他动作粗鲁但力度不大的手抢过拿着,到了不远的停车场,我一上车坐着就觉得在飞机上耗着把能量用干了,这时候聂闻涛要是把我拖野外给活埋了我没也力气反抗。

“喝点水。“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勉强睁开眼,面前的男人还是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看不出有什么担扰,如果我不是知道这人从小到大都这么一号表情,我都会以为我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眨下眼。

不过想起我"葬礼"上这个男人前所未所的惊慌表现,我的嘴就不由得想向上翘。

还好,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但至少,我了解了对我有利的那一方面。

“喝水。“瓶子被放在我的手上,瓶盖已开,我就着喝了两口,偏了偏头要睡:“到了再喊我。”

“系安全带。“硬板板的声音在说。

我实在没力气再理他,把头偏向车窗边,“就这样了。”

一只手伸过来帮我过来扣安全带,带着一股带着温暖的清爽味道。

突然鼻酸,多少年了?时间长得好像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自己,就连跟李越天的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他,有多少人真正为我着想?我偏头把眼睛埋在椅背里,这该死的高烧,烧得我跟一女人一样脆弱。

第八章

真是烧得太过,身上湿汗连连,眼皮连抬起都觉得吃力,浑然间察觉聂闻涛停了车打开我这边的车门看着我半晌不动,而后我感觉到我的脸上被一根粗茧的指头挫了挫,我勉强半抬起眼,看见那男人蹲在我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根指头在我抬眼间收了回去。

“起来。“他说。

我想笑,笑得虚弱,这小子,真他妈的有趣,没看见老子连睁眼都困难了么?

“没死就起来。“声音有点不高兴了。

我顿感全身心都充斥着无力感,天,我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有趣了?这人完全算了,不予置评,怎么说这也是我的眼光问题,就算是鬼迷心窍了。

我挤了挤喉咙,话一出口竟然是嘶哑的:“背我”

他又用那种带着审视的眼睛看着我,好一半会,我觉得我眼睛都快支撑不住要闭上了,他伸过来把安全带解开,然后转过身蹲在我前面。

我用尽最后一点的力气把自己扔到他背上,那宽阔的背毫不意外地挡住了我往下倒的身体,他的手从背后伸起来,稳住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关上车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眼睛早已闭上,知觉却还灵敏,我知道在背上我的瞬间,那个男人抖了两抖,电光火石间我恍然想起很多年前,这个男人还没有这么宽阔健壮的背时,他用着他瘦小的身子把他的母亲从城外背到城里,而他的母亲在他幼小的身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紧紧拘住我脚弯的手越拘越紧,那男人像是在粗喘着气,好像不堪我这个包袱的重力,停下脚步,那人说:“说话。”

我想说话,只是半抬了眼,发现喉咙被火热挡住,张不开声,感觉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严重。

我只能把嘴伸到他耳边,用力张开枯竭的喉咙"快点,找医生"天,让这个男人在我没被烧死之前找个医生帮我降降温吧,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我那颗没按上多久的心脏这时也受刺激了。

老子要晕过去了,丫的,接下是死是活交给他了,最好他别让我死在他手里,要不老子绝对死不瞑目

眼睛能睁开看见人时,我觉得烧退了我也不怎么高兴,因为我见着了一个光着头却满脸皱纹的老头摇头晃脑地踱着步盯着我看,那眼神活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醒了?“那怪老头把他的怪头伸到我面前。

天,我竟然能看见那头上有四个戒疤?丫的,老子实在不是想大惊小怪,但我对那四个黑黑的洞实在倒胃口,往后缩了缩,吐了吐口水:“您老,退后点"嗓子还是有点哑,不过说话不困难了。

“醒来了就好。“那怪老头嘀咕一声,转过身说:“好了,我要走了,以后要是治这小子的话,就不用找我了,不想活的人治了也没用。”

我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聂闻涛坐在角落里椅子上,还是那种毫无情绪的脸,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正对上了那怪老头的眼睛,怪老头肩膀缩了缩,没好气的说: “这小子做了换心手术还百无禁忌,发高烧还灌烈酒,神仙也救不了,我救得了这救不了下,别找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好果子吃啊。”

我听了无语,飞机上为了止轻微的恶心就喝了两怀威士忌也给看出来了?

果然人生地不熟,是个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例如那个男人此时就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神转盯住我。

不过没几秒,那眼神就又回到了怪老头身上,那黑角落里坐着的男人发出的胁迫力果然有点狠,只见那怪老头把手上的医药箱重新放到桌上,转过身气势磅礴地对着老子说:“从今天开始,想要活命,不得喝酒。”

我瞠目结石,看着这个显然是外星人的人,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酒是老子的命根子,老子从小就拿着当饮料喝,不要心脏也要酒,我妈都制止不了这理念,虽然家里找不到任何一瓶包括啤酒的含酒精饮料。

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给我钱,连工资都要想着法子借著名目扣,老子自那以后就无比热爱宴会,因为可以喝到免钱的美酒。

我连这种丢脸没有风度的事都做出来了,就为能喝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而这老头,竟然拿老子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命根子?

太扯了。

第九章

撂完这句话,那老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我看了看还扎着吊针的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让这老头在我面前抖一把吧。

“给我怀水。“我看着屋里头的另一人,然后补充了个字:“请。”

那男人站起身离开房间,我四打量了下我现呆的地,水泥地板红砖墙,十足的原生态,身下的床是单人床,被单瞅着还干净,颜色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房间很大,大得单人床在这里面像个小摆设,而房间中间那个大沙包和一堆健身器材,加上那个桌球台子显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主要位置。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房间是聂闻涛的,我敢拿我所有财产跟任何人打赌。

他拿着水进来了,很显然,我不能要求它是装在杯子里的,是瓶装水,很显然不打算放我手中,他放到了旁边的那个堆满了杂志报刊的小桌上。

拿过来一拧,嗯,是拧开了的,顺便瞧了瞧那些个书,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老子那张笑脸堂而皇之地印上面,我再仔细一瞅,居然是回顾"王双唯"一生的特辑。

“我多少也算一名人啊,算死得其所了。“我调侃下自己,放下水,看着他:“你说我出门要不要整个容?”

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堆着电脑的地方,坐下开机,从头至尾目不斜视,瞄都不瞄我一眼。

又来这一套?我叹笑,看着那电脑桌底下那个黑色蓝球,怎么瞅着怎么熟悉,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不是漏气让我给丢了吗?

我再仔细看看四周,找不到其它的了,要不我还真以为他以前爱跟我屁股后头就为捡些我不要的东西。

我认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提这个球的事,但还是放弃了,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多少也得收敛点。

于是我很客气地问他:“我问你件事啊,其实这事我也早忘了,现想起问你一下,就是当年,嗯,哪年?“我偏了偏佯装想了想,“就是全市高中篮球比赛那年,我高二那会?“我一脸翼望地看着他。

他狐疑带看了看我,带着一点点戒备,说:“记得。”

很好,我满意的点头:“我哪天在市体育馆洗澡的时候把一条银项链取了下来走时忘了拿,你说我要是现在要是去找还能找得到不?“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去拿,那只是我生日时有人给我的礼物,也不怎么贵重,我看着好看才戴在身上,丢了也没所谓。

不过,我看他怎么回答我,我趴他身上时,那条项链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晃,晃得我一直放不下心来晕过去,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哪能认不出来。

聂闻涛果然慢慢地,脸有一点点红胀,当然,我想他如当年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脸红这件事,然后眼睛凶狠地看着我,再然后偏头盯着另一方,恶狠狠地说:“我怎么知道。”

我闷笑,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天哪,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这么好玩,想想,逗他可是我当年的一大乐趣,现在居然也不比从前差。

第十章

实在是想好好的玩玩那小子,但我眯了会眼,他就不见影踪。

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牛奶生菜,看起来像个贮满了丰富粮食的小型仓库。

我打了一电话,电话里头聂闻涛说了两个字:“我忙。“然后传来嘟嘟声,而他那边传来的信息也传达出了他确实忙的事实,一片喧闹。

我戴着墨镜拖着拖鞋去散步,买街边的小吃,二天没刮胡子,青茬冒了出来,摸摸有点刺皮肤。

第一天晚上有个人来送食物,肥大的身材,脸上两边肉都快掉胸上了,对着我点头哈腰:“您好,您好。”

我一看他那德性,手里还拎着三四个塑料袋子,腰弯跟没弯一样,再看看那嘟着鼓鼓的肉,还有那熟悉的眼睛,这不是以前是跟在聂闻涛屁股后面那胆大包天,身体瘦得跟一竹竿似的嗯,名不符实的叫小胖的家伙么?

我笑着疑问:“小胖?”

“哎,哎,是我"以前那见着食物眼睛就发光的小子连声响着:“大聂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我笑,现在倒真是名符其实了,示意他:“放桌上。“然后问他:“那小子忙啥呢?“我走去看看盒子里的食物,心不在焉的问他。

“大聂接了个大工程,最近在忙。”

“大工程?“我挑眉笑,丫的,真出息了,不混街道,混商场了。

“城北改建,有大块地方都是大聂在负责。“小胖,哦,不,应该叫大胖了的人把盒子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谢谢。“我微笑点头道谢,扫过筷子吃了一口,看着旁边大胖搓着手看着我,我说:“不错,你做的?”

“真的,谢谢王王少爷夸奖。“胖子有点喃喃地道,然后拍了下脑袋:“我现在是满汉楼的主厨,嘿嘿。“笑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我笑:“恭喜啊,得,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我又不是吴起然那家伙,叫我王双唯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胖子看了看我,然后有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叫您王哥。”

我大笑:“行,这也行,靠,当初你要是这么心甘情愿叫我声哥,也不揍你揍得那么狠了。“这果然是体胖也心宽的人,不怎么着计恨以前我收拾过他的事。

“王哥"胖子在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就这样坐在地上:“王哥是好人,我们兄弟都知道的。”

我差点呛倒:“靠"骇着我了,没人夸过我好人,丫的我回L市可不是来找人夸我来着的。

“当然了,你虽然也打过我们,但如果不是我们找你的碴,你也不会动手的,大聂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们”

我拿过纸巾擦嘴:“我听着我怎么成圣人了?“疑惑地看他,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在帮他们了。

“你从不看不起我们,那时候谁都看不起我们垃圾堆里的孩子,只有你从,也从没欺负过我们,我们找你打架,你还给钱”

我笑着回过去:“那是叫赔偿费"妈的,一群营养不良的家伙硬要来干你干架,你拿他们试身手把人打伤了,不给钱治还让他们烂死在那破地不成。

“总之"胖子小嘴一张:“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

我头疼:“对,我是好人,这汤不错,明天多给我弄点来。“行,好人就好人吧,懒得争。

“哎,行。“胖子胖脸笑开了。

我哂笑,这群人,一点点东西就容易满足,笑起来时笑得真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么多年,竟然没变。

第十一章

这三天,果然也没让我太过于意外,聂闻涛只匆匆回来过几,有一他洗澡出来见我坐在地上玩儿扑克,愣了几秒,到了晚上小胖就带了几个人来跟我玩牌。

原本我也没期待多少,这来也只是为探知某些东西,确定一些东西能赶走一些东西,而他的表现已经非常让我满意了。

要回北京最后呆在L市的那夜,半夜我被响声惊醒,睁开眼只见聂闻涛小心翼翼地穿裤子,估计是刚洗澡出来,只着了内裤,在浴室门边小凳子上摆放着他的衣物,浅浅的昏黄街灯射进来,光线不是很足,浴室里也没有亮度。

他没有开灯,我知道。明显是不想打扰我。

裤子拉上了,我可惜的舔舔嘴,这男人腿很长,难得的还没有男人那种大腿很粗的感觉,他有幅好身材,很男人,伤痕很多,那都是他活着下来生命给他的痕迹,一道道布满全身的伤痕充满着魅惑力,嗯,SEX?

我咽了咽口水,把枕头拉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性感男人出浴图。

聂闻涛像是回过头找打火机抽烟,身子一转眼睛就看向床这边,看见我,他征了一下,把嘴角的烟拿下:“吵醒你了?“这个时候他半赤着身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声音里有点疲惫。

“没有,怎么还不睡?“我问。

“回来洗个澡,等会还要出去。”

“过来。“我拍拍身边的床,叫唤他。

他迟疑了下,走到床边,不看我,眼睛盯着地板。

一块水泥地,有什么好看的?我叹笑道:“睡会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我了解他那种事必亲躬的态度,对于他来时,每个机会都是他极渴望得到并且为之掌握的,他也不是故意忽视我,他习惯不了这种面对面的亲密,也不知如何相才不会让我不高兴。

“嗯。“他应着,然后作势要走开。

我连忙说:“去哪?”

“睡觉。”

我看看四周除了这张床外并没有别的躺人的东西,连张沙发都没有:“去哪睡你?“我禁不住又想笑了。

“睡地上就好。“他走了开,随便拉了件衣服,在另一边的宽敞躺下,连枕头都不用,把衣服罩肚子,这样就当睡觉了。

我揉揉头疼的脑袋,天,我差点都快忘了这哥们是在哪出来的了,这人随便哪都睡觉,可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这要求怎么就不高一点呢?

“过来。“我带着不悦用力地拍拍床边,看着他的举动我就有点难受,靠,真TMD难受,老子不高兴了。

他翻过身子,不说话,不理我。

我翻翻白眼,把被子一掀,砰砰砰地走过去,用力踢了他一脚:“老子叫你去床上睡。”

他拉了拉那件衣服,背过我,过了二秒才说:“这样就好。”

“妈的,你这没用的乞丐,老子叫你去床上睡,听到没有。“我怒骂。

没人理我。

我一生气,不管了,管这地板有多脏,身子往下躺,“这地板是个宝贝,老子也躺躺。”

身体还没触地,就见那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再把我给拉上来:“凉,去床上睡。“他冷声道。

“你睡我就睡不得?“我推了他一把。

他丝毫不为所动,站着,大有你不去床上睡我就站这一辈子看着你的意味。

我不耐烦,我这人一头疼性子就躁:“妈的,老子头疼,你到底去不去床上睡?跟老子在这耗一晚?“妈的,这臭小子,不给他利害看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那男人把衣服往边上一扔,有点气势汹汹地往床边走,一掀开被子,就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笑了,走过去,躺下,故意不拉被子,他马上给盖过来,站旁边又不动,我就着浅浅的光线看着他,他的头发眼睛,他的身躯,他的手臂的力度,在黑夜里就像黑色地狱里那藏着的一点亮光,明知隐晦凶险,但瞅着就是让迷失者看着觉得安全。

“头还疼不?“他僵硬地问。

“好点了。“我懒懒的道,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明知抵抗不了我,还跟我玩这套,早从了我多好,“睡吧,我累了。“转过身,留了半边床给他。

过了良久,他爬了上来,我感觉后面有两只眼睛瞪了我半晌,渐渐地我后背属于视线的热度才消退,过了好半会换之是一人体的温度,我稍稍回过身,那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平缓地进行着,而他的食指和大么指正小心地捏着我白色T恤的边角的一小块。

看着他那睡着失去了所有凶狠和凌厉的孩子般的脸:“累了,好好睡吧。“我微笑,慢慢睡去,有些东西,总是美好的,如果能得到,人之大幸,必治愈所有伤害与疼痛。

第十二章

下午的飞机,胖子要来送我,被我打发,他搔着头不好意思说聂闻涛跟着几个市政府的人在视察工地,抽不开身。

我拍拍他的肩,“这两天谢谢了,你做的菜不错,有时间教我两手。“挥挥手,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我插着口袋背着包准备过安检,从远人流中奔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我瞅着熟悉,退了个步子,把机票收回,看着那穿得一身工人服的男人跑过来。

聂闻涛跑到我面前,递给我张卡,说:“密码是你生日。”

我扬眉,不接,笑着盯着他看。

他看着我,平静地说:“这给你的。”

我交叉起手臂,好笑:“给我的,凭什么?”

他皱了眉,手还是停在空中不动,旁边的人潮纷纷打量着我们,他也丝毫不动脸色,就是把手伸在那。

我再被这种执拗打败,伸手拿过,摇摇卡片:“当我借你的。“老实说我现在是比较穷但还不至于要他那点钱,但他很显然要给我,我乐得接受。

“那就这样,拜拜。“我欲转身离开。

我刚侧过身,他也要回头离开,我瞥见他额角的汗,心思一动,回过身,“站住。”

他回头,转身,没有表情的看着我。

我翘起嘴角笑,用年少时我想逗他玩时的那种要他过来的姿势向他勾手:“过来。”

他谨戒地看了我一眼,也像以前那样明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服气要过来一般靠近我,我一看就揪住他工作服的领子,凑到他脸前,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后退开。

那人的脸迅速胀红,我哈哈大笑,无视于旁边无数掩嘴惊诧的人们,转身甩着包过安检。

天空很蓝,白云也悠悠,坐在飞机上,嘴角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几年,头一心情飞扬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飞到北京时,有雨,天空黑了。

我站在关卡不能动,李越天站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着,被墨镜挡住的半边脸,黑色针织衣挂着他身上,像个尖刻潦倒的贵族,周围充斥着满满的冷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知道,他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大得他只能用冰冷克制着那些火热不让他发疯,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一,很多年前的一我曾在假面舞会被一个人亲了去,他就是用这种表情把那个男孩打得半死,躺床上半年都爬不起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么?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性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着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手被拽住,我没回头,沈声说:“放手。”

“玩得好吗?“他重复,冷得声音里要飞出刀子般。

“放手。“我平静地再说一。

他不放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我骨头给捏碎,我忍住痛,稍稍偏过头:“李越天,别让我们都难堪"人群又在打量着我们,所有关于心情的轻舞飞扬全都在这刻逝去。

“放手。“我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劲了力道,这么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U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么了?“下一刻,立马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暴躁的声音:“怎么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么?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么爱过他他只能回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好隔着墨镜看着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第十三章

“小唯"他看着我,嘴在哆嗦。

我无力再有任何动作语言,疼痛通过我的身体发泄成冷汗,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冷冷的看着那个拿着我手臂一脸悔恨的憔悴男人。

他打着电话,一弯腰想抱起我,我闪开,就算这个动作更让我痛苦。

另一手被他拉着,我再没有余力抵抗,到了机场医院,任医院的人照片推拿打石膏,三四个医生围着打转,李越天蹲在我前面,怔怔地看着那些人在我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睛看向我的脸,看着我的嘴,嘶哑着声音说:“别咬了,我让他们打止痛药。”

撇过头不看他,忍着,不想再恨他,我不想恨,这样只会让两人再牵扯,我不爱他,恨也我不给他。

医生还在打石膏,他在一旁看着,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我闭着眼,随他怎么样,不听不看不说。

“小唯,跟我说说话。“迟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呼吸吹在了的耳际。

我厌烦地撇到另一边,我不想佯装若无其事,至少现在不,我没那个力气。

“啊"一道嘶吼声,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烈响起,医务室一片混乱,一片惊叫声,“李先生”

“出血了,快拿那边的药具过来"一道惊慌的女声在叫。

我闭着眼睛不为所动,又发狂了?他痛苦?这样也好,知道痛苦就好,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有没有想过,比他承受更多的我,在痛苦的时候,我又该如何?

他爱我,真可笑他的爱,竟然只能沦落到只能伤害我一个人的地步,真可笑,再痴狂再浓烈也不过如此都不过是伤人的道具。

半睁开眼,墨镜底下那摊黑色的血,爱,沾满了毒药,不再干净。

“小唯"李越天扑到我前面,用染着鲜血的手捧着我的脸:“小唯,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快疯了,快疯了,别逼我。”

他的唇凑上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冷一片,我没有躲闪,张开嘴,冷冷地说:“滚开。”

他看了我好几秒,尔后笑了:“你生气了?我又做错了?“他拿过我没受伤的另一手,冰凉的唇印在上面,冷到我心底:“我知道,我又错了。我只是"他闭了闭了眼,看似很艰难地说,“我只是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可能会爱上别的人,你一直都只是爱我的,我受不了。“他把头埋在我的腰间,他在颤抖,在示弱,他又得知了什么,或许终于迟钝地知道我真的已经放弃他了。

我恍忽,旁边的人站在那里不动,谁也不敢上前,一个比一个惊诧地盯着我们。

我感到荒唐,一切的一切,我认识他,我离开他,我再见到他,我把他从生命里剔除,这么多年的时间,竟构成了一部可笑的荒谬至极的剧集。

“越天,那么,你爱我吗?”

我看着自己断掉的手,再看看身上染着他鲜血的衣服:“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他慢慢地抬起头,惊惧地看着我,然后慢慢恢复平静,站起来,轻轻的说:“我爱你,也不能放弃你,除非我死。”

他看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到门边:“小唯,被你那样爱过,我还能去爱谁?“他笑,摇着头走出门,削瘦的背影,浓密的头发中藏着几抹白,那一逝不见的背影离开,满室的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第十四章

不敢让我妈知道这事,出了门有人在门口等着,是李越天派来的人。

我托着打石膏的手,绕过那个人,往外面走,拦了出租车就上,那个人跟在后面不语,开了车跟着。

回了住已经是晚上,我一见我妈就满嘴胡言:“妈,坏了,我一下飞机就出车祸,你说我衰不衰"我皱着眉,把包扔地上,然后一屁股坐沙发上,把在出租车上想好的理由随口给扔了出来。

我妈奔过来,拿着我手臂左看看右看看,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挥挥手:“伤手了。”

我妈看了我两眼,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皱皱眉,念叨着:“北京这交通"却拿了笔,在石膏签了她的英文名字,然后点头说:“嗯,不错,以后放办公室里。”

这位母亲,知道天灾人祸必出有因,也从不对这种事大惊小怪,随口问问也不追究前因后果,只管按她自己的方式行事,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能跟她像母子,也能如像姐弟一样相。

我哭笑不得,我妈却好整以暇地坐下:“来,跟我说说,你出趟门就能残疾回来不容易,这接下的工作怎么办?给我个交待"我妈一脸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妈"我举高我没受伤的手,“饶了我”

章女士一把掌拍过来,恨铁不成钢语气:“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就没见过你好好安生过,呆着吧,养好了再说。”

电话响了,美丽的娘亲大人退场接电话举行电话会议,而我趴在沙发上,半晌动都不动不了,这半天下来,力气全无。

塞了满嘴的药躺床上,衣服早已在医院换掉,但身上还有股浓厚的血腥味,镇定剂很快产生效果,脑袋一片空白睡去。

告了假,我怕又要成为公司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了,像我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的儿子想必就算有才华也得不了好评语。

但也不操心,窝在家里用没伤着的手按着摇控器,我妈的工作日程是还要在这里呆二个月,公司发展得顺利,顺利得超出预期,她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电话响了,我妈打电话来很严肃地说:“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笑着回道:“不告诉过你么,小车祸。”

“什么小车祸?“我妈声音尖利:“为什么那李越天的手也伤了?你们打架了?”

我无语,也伤了?什么意思?

我妈在那边吸了口气,“小唯,告诉我,你们打架了?”

我皮皮的笑着回过去:“小打了一场,他也没捞着什么便宜,安啦,没什么事。”

“小唯,“我妈明显懊恼,“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来北京?”

“妈,真没事,“我收了笑意,平静地说:“没什么,李越天的事我会理好的,相信我,以前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我妈在那头沉默,最终挂了电话。

有天出门,从超市里买完东西出来,转角是以前在北京时最爱的那家饭店,我看着玻璃门口,印着我的脸,淡薄没有感情,我朝上面的自己笑笑,但嘴角的笑意却显得苍白无神。

门里面,有道视线射向我,是李越天,右手打着石膏托住,而两只手的手掌板用白纱缠住,坐在他对面的,竟是齐晓松。

李越天看见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见我没动,走了过来,他拉开门,用他没打石膏缠着纱布的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说:“他找我谈点事”

门里面那个跟我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看着我,表情难以猜测。

而李越天只是侧着头看着路面,用他一向冷表自持的声音说:“那天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他回过头看着我,他的鼻子上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新伤,没有用创口贴贴住,也没上药,这就么一道痕迹明显地存在那高挺的鼻子。

“我很容易在你身上犯错误,“他笑笑:“你知道的,遇上你的事我就跟一疯子一样,我知道这不能当借口,但我想是时候改改了。”

我一直看着他无语,我只是人懒懒的,心懒懒的,看见他,同样懒懒的无波无惊,他早已不是我的他,我已经放弃了他,我也报复过他,但最后,形同陌路是我给我们的选择。

我对他也残忍,无立场谴责他对我所做的。

“我送你。“他见我不说话,然后提议。

我摇头,让自己微笑道谢:“不用。”

提脚离去,他在背后说:“小唯,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让你受的苦,我必以受十倍还之。”

没有停住脚步,转过弯,把声音抛之脑后,上了出租车,我盯着车布上的一点污渍想:或许,有些事一开始就错了。

第十五章

门铃响了,不迅之客到达。

视屏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出现,我开了门,站在门口等着他的进来。

他推门而进,温和笑脸相向,微微欠身。

我回以微笑,用手势请他入内。

“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坐定,奉上果汁,齐晓松开口,面容沉静。

“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离开,还如此不干脆?“那张脸上有些沉重感:“你们俩都在受伤。“他转着手中的果汁,有点拘束,又想鼓足勇气把话说完的感觉。

我笑:“你的意思是这完全是我自己招的罪了?”

齐晓松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看见的,他在受罪,而明显"他像是吸了口长气:“你一刀一刀的凌迟他,而他痛苦就像是你要的,是你一手策划好了的一样。”

我禁不住拍手赞扬他,为他的勇气,为他的洞悉力,我问:“你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齐晓松砰的一下脸全都红了,又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只见他抿着嘴,说:“我欣赏他我是他的朋友。“不确定自己的话的小孩子眼睛有点微微松散,不敢看向人。

“你太残忍。“他又猛地抬起眼,直视着我,眼睛里带着指控。

“你知道怎么做让他能痛不欲生,而你,却让他离开你,独自守着那些痛苦,不许他近你的身,你也明知这些事里他不是做错事最多的人,可你惩罚的一直都是他,你狠狠捏着他的七寸打,打得他有苦难言还不让他喊痛,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冷酷的人,假装云淡风轻却暗地里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刮着人的心。“那张冷脸了下去,看着我一瞬不瞬,语调激烈。

我抚着额笑:“给你看出来了,呵呵"我看着那张有点熟悉的脸上的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李越天叫你来说的?“我故意逗他。

“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大喊,声音震得房子都抖了好几抖。

我笑得发抖,捂着肚子笑,在沙发上打滚:“哈哈哈哈”

齐晓松握着拳头坐在那呼吸,我边笑边咳嗽:“真可爱"哦,天,我只要有这个男人一半的纯良,我和李越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因为,一开始,我就会被那群人给弄死了,人都死了,后来的戏求神拜佛老天也不会让你接着演下去。

我指了指自己,很有良心地为他解释:“你知道李越天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那个有着跟我一样脸孔的男人皱着眉看着我,他皱眉会冷下脸,而我皱眉都会下意识的带着笑,果真是不同的人啦,“瞧瞧我们,“我指了指着他跟我:“你看,我们多像,连身材都差不多"我用手比比他跟我。

“可你见过孙国栋罗白他们什么时候明地里对你客气,暗地里对你动手脚过么?”

齐晓松眼睛往内一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带点不解疑惑带着点审估似地看向我。

“没有是吧?“我拿了水喝了一口,笑着把房间内的低音喃呢的音响关掉,清清喉咙:“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这人,注定得讨某些人的厌。”

我从不服输,也不服软,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在我的准则内,任何人都撼动不了我的分毫,罗白他们从不放弃整我,一开始也许是看不惯李越天身边有我,但后来何尝不是他们欺我分毫我必原封不动回敬过去的原因。

可李越天为什么看上我?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王双唯,就算我脸蛋再他妈的长得再好,他还不如去找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得实用。

“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来,“我微笑:“我有放过过他,真的,我以前很爱他,他妈的连老天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可是,他不饶我,我这种性子,情得了一不了第二,天生心肠硬,要我不报复他,太难。”

要我放过他,真太难,他从来都说爱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怎样爱我,一错再错,最后错得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原谅。

终是不适合,一秒一分相都成了不适合的理由,连过去有过的幸福都像是偷来的。

他的痛苦,用我所有的爱跟残破的身体作代价,他不亏。我如此的爱过他,怎舍得让他付出多余的代价,我只是,让他尝尝当初我受过的十分之一的痛。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痛,不及我当初十分之一。“我走到那男人身边,低下身子跟他面对面:“你不知道我受过什么,别跟我提什么他痛苦他难受,他如何如何,这样,会让他更难堪。“也让我难堪。

“出去时请帮我关一下门,“我边走出客厅边说,“不过你现在比我可适合多了,好好努力,不过,他喜欢男人这事,以后多少要记一下我的功劳,“我站在门边,翘起嘴角笑:“我可为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张相似的脸的人站在那里,眼睛睁大着,看着我的眼震惊却坚决,终究不是相同的人,这个人,跟我拥有不同的灵魂,而人生这条道路,终究也会是不同的。

转身走开,人呐,总不能甘心接受无知带来的错觉,看着表面以为就是真实,可事实,永比那残酷得很多。

有些伤痛,不说是因为已经痛得无法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不叫伤痛,那只是想引人同情的嗯嗯呀呀。

第十六章

骄傲终究是无可救药的东西,夜空没有星光,空气里的风藏着冷箭向你射来,我关上阳台,挡住那股寒意。

总有些人来关涉你的所有,用着堂而皇之的理由,除了让他们置喙,你又能封得了多少人的嘴?

“这样的夜里你会想起谁

你所爱过的

你所恨过的

还是那个你想遗忘的"歌声若隐若无,嘶哑的瑞典歌手缓缓唱道。

我举起酒杯向黑夜致敬,我可悲可泣的半生,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最后竟由一个一个的别人为了来下定义,真他妈的有意义,不是吗?

谁对得起我,我又对得起谁?一瓶酒我已醉,我摸着手机,按着快捷键,我对着电话说:“我冷”

“怎么了?“那边很快有声音,听不出的紧张。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冷,又累”

“别笑了。“那边的人声音有点闷,有点慌,还有点着急。。

“我累了,聂闻涛,你养我吧,两个月,养我两个月。“明明都忘了,却后知后觉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多可怕的感觉,夜太黑了,还是酒太浓了?

“好。“那个男人用前所未有的语速跟我说。

我揽住被子,手机被我狠命的捏在手中,然后扔出,黑亮的手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下地下发出轻脆的声音,壳碎机亡。

谁说的?伤人八百自损三千?真他妈的对,多没出息的我我埋在枕头里笑,终还是觉得自己可悲了。

王双唯呐,看看,你以为你多珍贵的情爱,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无理取闹的戏码,你为之耗尽的年月跟热情,也只是作为证明你现在不能真正洒脱的证据。

流着血抱着我的男人不见了,世上只是多了两个纠结的灵魂,那些快乐甜蜜,那些愉悦心灵跟灵魂的情感全都不见。

不见了。

就这样,眼睁睁的我看着它不见了。

我的痛苦,最终还是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报复?毫无意义,他还是不懂我伤得有多重。

让他更爱我永远不能遗忘?那也是场笑话,只能让我更看清自己为他荒废了些什么,连那些不曾想过的不曾清晰过的东西也日渐明朗起来。

不是不爱,不是爱得不,而是,他,还是学不会好好爱我。

他不懂爱。

不懂如何爱我。

一开始的错误,事尽如此,我又如何再去否认?

我要对自己好一点,我舔着伤口朝着温暖的地方栖息,我还是个男人,手机坏了我打座机,那边忙音,我一个一个数字的按着键,时间好慢,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谁?“暴怒的声音。

“呵呵"我笑。

那边沉默,然后说道:“我来接你。”

然后说:“少喝点。”

我打着酒嗝,地上摇摇打滚的四五个酒瓶子,再看着倒了半瓶在床上的1856年份从酒窖里偷拿出来的红酒,我点头:“好"头一个收势不住,打在了床头,发出撞击声。

“你怎么了?“那边那个男人快迅地问。

“没事,呵呵,“我止不住笑意,我很有礼貌地说:“那就这样,明天你来接我,晚安。”

电话从手中垂落下去,我无力再移动我的头。

朦胧间有人走进我的房间,摇着我:“小唯小唯”

我睁半眼看着那个着急的女人,微微一笑:“妈,下班了”

“怎么了?“女人很严肃,摸着我的头。

我偏过,“没什么,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别任性。“女人的手还要往我脸上碰。

我再闪过,对她说:“妈,我没醉。”

“让我好好睡一会,妈。“我敛去笑意,看着她。

她走了出去,走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关门前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寂静的夜里,我抱着自己,清醒又痛苦,麻醉又心灰意冷。

纠结。

纠结。

谁说的?

伤人八百,自损三千?

我还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可是,还是逃不过自舔伤口这一关

第十七章

有人在摇我,而我脑袋里像是装了数十块砖头,每块砖头都拼命地往下坠,一路压着每根神经,让头疼痛昏裂。

勉强睁开眼,我妈穿着睡袍坐床边一手摸着我的额头,一手推着我,我嘶哑着声音,说:“妈,什么事?”

我妈稍有点担心地问:“感觉怎么样?”

我下意识的笑:“没事。“挣扎着坐了起来:“什么事?”

“聂闻涛找你,在门外。”

“哦"我叹气,摇摇昏沈的脑袋,想起昨晚的事,该死的,谁说酒醉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干过的浑事?

“几点了。“我呻吟着眼睛往旁边找东西看时间。

“五点半。“我妈说:“要不要让他进来,他在门外。”

“哦,妈"我起来,一手暂时残废穿不了衣,我拿着外袍哀求地看着我妈。

我妈走过来帮我穿上,问我:“他怎么在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怎么在这?还不是你儿子我昨晚发疯,然后有人陪着疯在千里之外几个小时后出现在这里,丫的,我要是个少女真他妈的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丧气地看着挂着托手的右臂,再看看那塞不进手空荡荡的袖子,叹气:“我叫他来的。”

随便扯了扯头发,也不想看镜子里那幅鬼样子,走到门口,按了键,对着可视器要死不活地说了句:“进来。”

我妈跟在我屁股后面盯了半晌,最后转过身:“我帮你倒杯水。”

聂闻涛推开门,就直直地站在那,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抽了两抽,眼睛陡地往内缩了缩,手放在门上忘了拿开,就那样石化了般站那死了一样。

我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这哥们计较,可他愣是看见我妈也一动不动,阴沉的脸盯着我的手跟着什么怪物一样,这样很没礼貌。

“这是我妈"我提醒他,他还是不动,我叹气,教他:“叫她阿姨。”

我妈递给我水后就交叉着手站在那看着我俩。

那怪物还是一动不动。

我连发火的脾气都没有,只好伸着没受伤的手指着他:“你"然后指着我妈:“叫阿姨。“我循循善诱,鬼知道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还计较这个。

还好那人只是怪了点,不至于太蠢,僵硬地转向我妈,弯了下腰:“阿姨。“两个字愣是让他叫得又板又硬没有感情。

我妈皱眉点了点头,眼睛向我俩看来看去,揣测我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妈,他是来接我的,“我喝了口水,咽下:“我去他那住两个月。”

“他也在北京?”

“不,L市,我去他那。”

我妈说:“小唯,你又想搞什么?”

“妈,我去养伤,“我甩甩我的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看着我妈,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只要在北京的一天我就休想安宁,而回美国,除了把我关疗养院,要不,她也安不了心。

我妈站在那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随便你。“走到聂闻涛面前,把门关上,“看着他点。”

聂闻涛向后微退了下步,章女士抚着头向里面走去,眼睛湿红又无奈。

“那是我房间,“我指指客厅左拐再前面那扇打开的门:“帮我去收拾一下衣服,我累得动个手指头都疼”

他向前起了两步,不再看我的脸,只看手,然后就地蹲下,把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抱着头,蹲在那一动也不动。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那种抱着身体的方式我以前见过,他妈死了一个月里他就是用这种姿势抱着自己蹲在坟前,那时候我看着觉得那住垃圾堆里的小孩真是个怪胎,性格怪而行为更怪,而现在,我只好拖着疲劳的身体走过去趴在他背上,把下巴嗑在他头上:“去帮我收拾收拾,飞机订好了,嗯?“我轻声说。

“嗯。“他的鼻声很嘶哑。

他的手伸过慢慢地托住我往上,站起来那幅身躯附上我,抱紧,双脚腾空,不到几秒钟,我被他放在沙发上:“你睡会。”

他转过身,背影朝着我的卧室行进,一系列动作中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脸,我只知道,那个男人手的筋骨在瞬那突出,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的冲击。

这一切之于我,在顷刻间感觉到那怀抱的温暖,无疑于身大海抱着了一根浮木,尤如身在地狱里总还有天堂可以向往一样。

第十八章

歇了会好了点,我倚着门看着那个男人把行李往出租车上装,把外套紧了紧,哑着嗓子调侃他:“搭火箭来的?咱们祖国上空有什么好风景没有?”

哦,老天,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想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的,但嘴一张开,这话就不经大脑溜出来了。

聂闻涛把两大件行李,还有一件小行李往车上装,不搭理我。

我挑眉,问他:“装的什么,至于这么多吗?“帮我搬家啊?

那男人装好东西,眼睛看向我,却透过我的身旁向后面直视过去,我微微撇头,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离我家后方数十米。

聂闻涛捏紧了手,我擦擦鼻子,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往车里钻,“走吧,别误了飞机。”

他迟缓了二三秒,坐了上来,略侧着腰,眼神还往那个地方看去。

车子开了,他慢慢收回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车外。

我打了哈欠,“过来点,借我靠一下。”

他微敛了眉目向我看来,随后坐了过来点,我把头靠在他腿上,说:“把衣服盖我身上,我眯会眼。”

那男人按着命令一一办好,司机在前面笑着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我把头埋在他腿间,闷笑:“我们不是兄弟。”

此话一出,那本来犹豫很久这才刚刚停在我腰间的手猛地一僵,不过没有抽离。

司机也识趣的不再搭话,闭了那张骚动的嘴,车内就只有车子发出的微微响声,除此之外,安静一片。

一路到了飞机场,聂闻涛都没有说话,下了车时他用那张平时面无表情这时更缺人情味的冷脸交车费时司机笑得都不太自然,可他浑然不觉,司机殷情地开后备箱要帮拿行李,被他用手一挡,司机退后了几步,看看他,再看看我,神情无辜至极。

我站一旁勾着嘴角笑,来往的人看我残了只手还笑得这么乐呵拿着眼多瞧了我几眼,被聂闻涛眼睛一扫,又都收回了回去。

黑色奔驰跟来,下来一人,李越天。

他们俩对上,聂闻涛放下行李,两双眼睛在空气只交叉,劈里啪啦闪着闪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愉快到哪去就是了,毕竟怎么瞅着那俩脸色都不好看。

司机忙不迭地把车开走,我扯了扯聂闻涛:“时间差不多了"没再看李越天,而聂闻涛则听话地一手两箱子一手一箱子地拖着行李走,我披着我的衣服人模人样轻轻松松走后面,对自己空无一物丝毫不感到愧疚。

他一路拖着行李,看我坐定,弄来热牛奶,再去换登机牌,而我捧着热牛奶左瞧瞧右望望,神奇地觉得昨晚那股黑暗此刻消失不见了。

上机时我本来想屁颠屁颠地跟他屁股后面嗯,好好领略一下美景,不知是不是意图被识破,被他大手一带不着痕迹地推到了他前面,这下可好,换他跟我屁股后面了,我在心里叹气,他以前跟我屁股后面没跟烦么他?

不过,这个时候我还能起色心,我对自己说,王双唯,你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嘛。

第十九章

在机上坐定,那道视线也终于消失。

聂闻涛拿着毯子盖我膝盖上,我伸伸腿,有点恶劣,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问:“是不是一扔电话就往北京赶了?着的什么急啊?“张启的嘴差一点点含住他的耳朵。

可这下他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松动,像是聋了,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那耳朵,嗯,红了,红得刹那像充了血似的。

装吧,你就跟我装吧,看你丫怎么玩得过我。

空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亲切地笑着:“先生,你朋友说,你落了这个东西。”

我笑一凝,看着那个漂亮用黑色底上面印着一种带着淡绿的草纹的盒子,我以前很喜欢这种黑中带绿的设计,而李越天每送我礼物都把东西装在这种盒子里面。

我转而一笑,对她说:“他可能认错人了,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请问先生是叫章双唯吗?”

我摇头笑着,李越天啊李越天,终究还是那个不容易放弃的男人,不管明示暗示还是拿着刀对着他拿枪指着他脑袋,不撒手就是不撒手,不认输就是不认输。

“拿走。“聂闻涛眼一横,冰冷的说:“不是他的。“口气粗鲁而无礼,连旁边的旅客都不禁侧目。

空姐笑一僵,弯腰:“对不起,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交到章先生手里。“美丽的空姐小脸都白了,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礼仪。

我伸过去手拿:“谢谢。“我对着她莞尔一笑。

聂闻涛瞪着那空姐,欲站起来,我拦住他:“算了,她只是无关的人。”

他不看我,还是站了起来,闪过那空姐,往洗手间那边走,我呵呵一笑,对那刚吓了一大跳的空姐致歉:“对不起”

空姐走了,我看着那黑色的盒子,随手扔到聂闻涛放在旁边的西装口袋里,不想看是什么东西,有机会还他罢,他的东西,我也不愿再接受,也消受不起了。

因他命已经丢了一又一,现在到了是我好好爱惜自己的时候了。

聂闻涛回来的时候前面的头发湿了,前胸的衬衫也沾湿了,他一坐下就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一下,呼吸浅得我都感觉不到。

我苦笑,微微叹了口气,碰碰他,他没有反应,我只好对他说:“胸口有点疼”

眼睛立马睁了开,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黑蓝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得见我在他眼中的倒影。

我说:“棕色药瓶里的,给我倒三颗。“我把药从袋子里掏出丢给他。

看着他马上招呼空姐要水,手里同时利索地把药倒出,我问着他:“你怕我死吗?“我的嘴角还含着笑,以此显示我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沉默了两三秒,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死了,什么都没了。“他垂着眼看着药瓶,说完这句话,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水,连着药送到我面前,湿了的头发垂下,滴下一颗水,隐入座椅间,只有淡淡的微湿的痕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穿过云层的机舱的玻璃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水迹,是谁着哭泣?还是有颗心在默不作声地哀恸?

恍然间想起很多年前,有个瘦小的男孩跟在我后面,一路都会默不作声,他把他捡到的最好看的石头放在你的窗子面前,他满手的泥泞全身脏污捧着一棵三棵箭的兰在你开生日聚会的晚上放在你的门边,他会把他你掉了零件的单车修好让你不用你去送修

而那些年,我仅仅以为他是个仇恨我的生活在最底层的那种有骨气又倔强的孩子,不肯甘心接受我给他的钱,食物和其它让他以为欠我的帮助,用其它的方式试着偿还,不肯欠我分毫。

而回过头带着他那一帮兄弟跟我打起架来毫不手软,而每都是以他惨败告终。

把药咽了下去,看着云雨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我淡淡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在那段他用着野兽般凶狠的表情面对我时的什么年龄里?

久久没有回答,我回过头,他的眼已闭上,依旧那般没有人情味的脸,剽悍又冷酷,只是眉间那紧揪住的纹,却像已刻在那里太久,烙下了太刻的痕迹。

他躺在那里,静悄悄,不回答不作声,可你一回头,他还是在你的身边。

真温暖,不是吗?你以为所有有关情爱的信念灭了,可它还是在你身边生长,用你一直不知道的方式在不知不觉间在最贫脊的土地长出并开满鲜,而它的美,就在你绝望重生时回首间出现在你面前,美得让人窒息。

命运,终是待我不薄。

第二十章

下了飞机,一坐上出租车,聂闻涛把手机开了,信息声音就铺天盖地响彻车内,只见他一个一个地翻着看,眼睛不停地在屏幕上移动。

不到几秒,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通说了几句,就叫司机在边上停车,然后对我说:“我去有点事。“他眼睛不看我,把钱交给司机,又说了一遍地址,尔后视线又停在我那残了的手上,说:“小胖在那等你。”

车子刚驶入聂闻涛那住着的大仓库旁,只见小胖,胖乎乎的双手举高着摇着,大大的胖脸上有着耀眼的笑容,车子一刚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笑着说:“王哥,你来了”

仿佛才两天不见我又带着伤回到这里没有任何奇怪之,见我微笑点头就乐呵呵的去后备箱取行李。

我拿了个小的打算搬进屋,胖子手一翻,憨笑,“我来,你歇着。”

歇着就歇着吧,不过看着那胖呼呼的身体在屋子里灵敏地奔来跑去,我禁不住还是多看了他几眼,在他把牛奶放我前面时我视而不见,只是问他:“你天天都这速度?”

胖子点头:“事多呗,手脚要快点。”

我看了他那挺着的将军肚几眼,只见他跟着视线一移,然后豪气地拍拍了肚子:“这个啊,我吃得多,我一人能吃过我们厨房里八个小伙。”

我笑,连连点头:“厉害,厉害,怎么,怎么放假啊?这时候"我看着外面的太阳正日正中午:“应该是酒楼最忙的时候吧?”

胖子嘿嘿一笑,点头:“放假呢,放假呢"说完就往屋子那边看:“汤这个时候应该加点姜了,我去看看"说完忙不迭地走开。

下午的时候,家俱公司送来套沙发,款式跟我所钟爱的那种差不离多少,我一脚呆地上一脚踩床上指着那只没残的手指挥着工人摆位置,丫的,刚我只不过靠近那工人一点就被给踩了一脚,脚趾给踩肿了连鞋子都穿不了,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沙发来了,然后就是电视机,我纳闷在问擦着汗水的胖子:“怎么连部电视都没有?”

胖子嘿笑两声:“大聂不喜欢这些东西,嫌烦。”

我再看看四周红砖墙水泥地,连个装衣服的柜子都没有,气势汹涌挥了一个电话,也不管那边嗓杂一片:“他妈的你帮老子收这么多衣服过来,让我放地上啊?“然后心满意足挂电话,好了,他没想到的我都帮他想到了,老子果然再过多少年这善解人意的本质也变不了。

胖子搔着头,看了我几眼,边笑边叹气着离开,去把门给更弄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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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令人尴尬的时刻到了,我这厢刚神气活现地发完话,外边就搬来一个欧式白色衣柜,四个送货工人抬进来,胖子似笑非笑地过来拿送货单给我签。

我怒,骂:“靠"笑着把单给签了,摸着下巴问胖子:“我怎么觉着他有点闷骚,你觉得呢?”

胖子咳嗽两声,说:“王哥,我那边忙去"然后扭着胖屁股逃之夭夭了。

晚上聂闻涛回来,我正翘着我那腿倍儿欢地看着电视,旁边还有爆米,可惜,没有酒,我也不好意思叫胖子去帮我买,怎么说他也不是替我干活的人,支使人家底气不足。

聂闻涛一进来视而不见我就往浴室走,走到半路又折还过来,盯着我的脚半晌,慢慢把视线移到我脸上,眉心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回头稍扬高了声音叫:“小胖”

“大聂"胖子围着围裙手里拿着刀从另一屋探出头:“你回来了?”

聂闻涛话也不说,用手一指,我眼睛跟着他指头一转,嗯,视线正达我的脚趾突起了好大一白色的一大坨,这是纱布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结果,不难看,这是我婉拒了胖子要帮我包的好意我自己替自己包的,我本身觉得包得还挺有艺术感的,单手搞定,美得我端着自己的脚趾头欣赏了半晌

“哦,那啊,被送货的工人踩了"小胖不在意地说了句。

“嗯,嗯,“我边往口里塞爆米边点头,“没事,就肿了一点点,我自己包着玩儿的"真是包着玩儿的,电视没装好,我拿这打发时间了。

聂闻涛又不拿眼瞧我了,大步向厨房走后,“砰"的一声,厨房门关了,小胖那张一看形势不对就摆着的"冤枉大了"的脸也被关在里面了。

“哪个王八蛋?“聂闻涛暴发了,声音隔这么远我都能听到。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见着我就当没看见人一样,可事实嘛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唉,真是让人不想好好捉弄他一翻都难啊。

我边按着摇控器边笑,“丫的,急不死你"我这没安好心的,呵呵,本来先前是打发时间自己闹着玩儿,包到半途我就想起要是那人看到了会如何?嗯,于是我就稍微包得更夸张了一点。

就当是对我下午有那场有点小尴尬的小小的报复吧。

厨房里传来含糊的争执声,过了会厨房门打开,聂闻涛站那边谨慎地看了我几眼,我看着他咧着嘴笑,他脸一撇,走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用那种恶狠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知道我逗你玩儿了吧?我大笑,乐极生悲,爆米梗在喉咙里,一下呛了气咳个不停,往旁边摸着水边喝边笑,一不小心还把爆米碗打翻,脸也给咳笑得胀红了,右手暂时残了左腿暂时光荣负伤了,再加上满身的爆米,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钡。

可惜我这幅难得的惨烈模样没人欣赏,一人在浴室,一人在厨房,谁也没把我的笑声当回事,更甭提我出洋相了还没人感兴趣看两眼。

啧,真是的,身价百跌啊我。

第二十二章

胖子做完饭胖身子一转,也不等聂闻涛出来,拿着袋子边装东西边往外走:“王哥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跟大聂说声”

我笑着点头,看着他逃荒一样的逃出了门,丫的,还是跟以前那样只要聂闻涛生气这家伙就恨不得逃得百里千儿的。

聂闻涛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辘辘的,我看了看旁边桌上已经端上的饭菜,再看看那人理所当然地把桌子边走,准备添饭的动作

“等会,帮我去拿条毛巾。“我说着,连把身上的爆米捡起一粒粒往地上扔,我这全身脏得,丫的,要我吃饭?我怕先吐给自己看。

“你"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翻白眼,没好气:“你什么你,没看见老子这样么,怎么去洗澡?“我嫉羡地看他清洗干净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残的残废的废的脚腿,别提有多郁闷了,我这么一爱干净的人,落到手脚不能动的地步。

“还不给我去拿毛巾。“我对他怒目相向,不能洗,让我擦擦还不成么?丫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有洁癖,当初他跟我打架蹭了我一身脏,我都要差不多往他身上多揍几拳,去他住的那垃圾场一我都要回去泡澡三小时。

只见他放下勺跟碗,往浴室走去,过了一会拿着几个塑料袋来,蹲到我面前,把袋子套上脚,然后看看我的手,看了看,可能目标太大袋子太小,不折腾了,退后一步,眼睛看着我眼睛下方:“你去洗澡。”

我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有水声,这小子调好水了?伸伸腿,说:“让我怎么走?蹦去啊?“我斜眼瞅着头,只要这小子点个头说个是,我今个儿就在这里废了他。

那小子僵了身体,慢慢地把眼抬起,恶狠狠地盯着我,退了一步转过头,打算不理我转身走人,这姿态换之以前我都能三言两语让他乖乖就我的意,更甭提现在了,于是把脚下的塑料袋一扯,自暴自弃地说:“老子脏死算了”

1,2,好,没到数到第3,那小子果然转过身来,脸朝下不看人地走过来,蹲下,拿着塑料袋子套好,然后起来长手一伸,直直抱着我往浴室走。

我嚷嚷:“小心点,别撞着我的手"可是他姿势实在太过正确,一手抱着腿一手揽住胸根本没碰着我那打着石膏的手分毫,所以我大笑起来,被自己逗乐,“真好玩”

没人捧场陪我乐,所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乐得笑得脸颊都痛,到了浴室,聂闻涛一放下我就打算往回走。

我跳着脚,一手扶在洗漱台上,真他妈的所谓手忙脚乱那人的脚步停止,转过身,眼一闭,然后睁开,站我面前,任我宰割的样子。

我撇着嘴笑:“有觉悟了啊?”

不理我,不过态度端正了,嗯,我满意地点头,对他说:“把我衣服脱了。“我单刀直入,不脱衣服我洗什么澡

聂闻涛闻言倒是脸没红,可身也没动,只不过耳根子红了,眼睛盯了我一眼,看着我的手伤那,然后就移不开眼睛了。

我叹气:“不愿就算了,出去吧。“不逗他了,让他歇歇吧。

一见我叹气,聂闻涛眼一停,手伸了过来,手搭上我的衬衫扣子,古铜色的粗犷长手摸住细细的扣子解开,一颗一颗地往下解,第一颗手有点抖,第二颗的时候就好多了,很沉稳地摸上第三颗,我微笑着看着他的动作,可这个时候他停下了手,紧紧地揪着我衬衫两边,眼直瞪着我的胸口,眼珠子像是要暴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他颤抖着问。

我低下头,那长了开刀的伤口正狰狞躺在朐口,皮肤更白了点,那伤口也就突兀地显得更惊人了。

我笑笑,单手伸过去抱着他,他用力挣脱,我再扯,他不抗拒,我把他的头抱在胸口,亲吻着他的头发:“嘘,别伤心,没事了”

过了几秒,他抬起头来,面色已经正常,只是眼有点微红,他继续解开我的衣服,裤子也被他长手往拉练一拉,落在地上,他缓缓地看着我身体每,打量得很仔细,在有伤口的地方停住几秒,然后接着往边上看去,看得分外仔细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欲望

每看过一个伤口,他的神色就更冷一分,全部看完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都不敢下重手。”

我一听愣住,年少时我往死里打他时他还手的时候都不下重手?我恍然,惊觉那些年确实我身上顶多轻淤,而他不是伤筋见骨就是流血,他有几年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时候他都不下重手?

干涸的眼睛湿润,他只是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从来不敢下重手,你走的时候,身上没一个像这样的伤口。“他指着我胸口右边那刀痕,那是我跟李越天在外面打架时落下的。

“更没有这样的。“他粗长的手指摸上那道狞长的手术伤口。

我笑,吻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细细的摩擦着那男人冷冷薄唇,他没有动,只是木木在站在那,黑蓝的眼睛里,装的全部,只有我一个。

我用舌头添添他的嘴,轻声蛊惑他:“嘴张开。”

他依言把嘴张开,我把舌头伸了进去,触碰到那条带点温热的舌头,禁不住呻吟一声,那男人身体一僵,靠近我的下半身有个东西猛地出现触碰到我的下档。

我用舌头纠结住他的舌头,缠绵了两下把他的脸更往扯,用舌头舔着他的嘴内壁腔,用极慢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用力地扫过,把脚抬起用腿弯摩擦住他的裤档

他在身体在颤抖,不过几秒他用力一拉,我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拘住,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横冲直撞,有一度滑入我的喉咙,让我身体热辣地叹喟着差点把他舌头吐下肚。

粗糙的手在我身上用力地游移,每到一,火烧四起,我不耐烦地扯着他身上的衣裳,他手一伸

第二十三章

“啊"身体被推开,我瞪着眼看他,呼吸有点急促。

他红着眼喘着气,退后两步,站到开着的淋浴下,开关一转,热水转为冷水

冷水飘飘洒洒打在他身上,湿了头发衣服,颀长的身躯握着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地站在那,湿裤包裹着那里的形状

我抚额叹笑:“天啦”

我一开口,他背过身,双手抵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喂"我平复了呼吸,朝他喊:“我要洗澡”

他缓缓转过身来,潮湿的脸上那双红赤的眼睛贪婪却又自制地看着我,我勾手,“过来”

他站住不动,我不耐烦,用脚踢了下旁边的椅子,“过来。”

他走了过来,我呵呵直笑,咬住他的衬衫扣子,手往他的裤档钻去,他握着拳头一动也不敢动,而我活像是调戏民男的恶棍

我咬着唇忍住笑,舌头恶意在他乳头咬了一口,随之舔了一下,手同时握住他的长形不重不轻的一捏,他剧烈一颤,头往后仰,露出性感的喉结。

“不"他像是挤出的这个字,嗓声嘶哑,但却不动,也不敢碰我。

故意圈住他的昂长快迅滑动两下,我抽出手,朝他眨眨眼:“好。”

他满脸通红,眼睛更是红得欲滴血一样,狂烈又凶狠地瞪了我一眼,退后一步,又要冲冷水。

我连忙喝住:“我饿了,快点帮我洗澡”

一听这话他停住脚步,然后脚狠狠地踹了旁边的一个桶子,发出剧大的响声,然后把水的方向打了个转,调到温热,低着头走向我。

站到洒水器下,他拿着洒水器绕过石膏把我身上打湿,被温热的水一碰,我感动的喟叹一声:“啊”

后面的男人动作又僵了,感觉那身体又离我远了一点。

我回过头,笑得无害:“打香皂。”

他阴沉地看着我,而后转过身去拿来香皂,但接下来就不受我挑畔了,无论我是故意蹭他身上还是把舌头在他肩头打个转,他都不为所动,好像前一刻他的疯狂在身上全都消失不见了。

妈的,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强得我再一无语,有谁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挑拔还耐得住?丫的,又不是性无能明明那里挺起来比哪个男人都不逊色。

我对着头顶的红色砖头翻白眼,感觉水转到身上,那只打香皂的手也往下移动,我一弯头,只见他蹲在那认真地把香皂涂在我的大腿,我胯那里微微昂起的性器他像当看见了也没那么回事似的,绕过那有条不紊地继续往下

“呼"我呼出一口气,算了,今天就打住吧,昨晚酒喝得太多身体伤了然后又是坐飞机的,身体早就没了力气,他也看出来了吧?

我笑,拔弄了下他湿润的头发,蹲着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可在我面前弯膝却显得这般自然,如何能否认得了他对我无心?

包着的脚趾塑料袋有点松了,他沉默着一腿跪下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免得沾着湿地,然后再继续洗其它的地方。

我靠在墙壁上,就着昏暗地浴室灯光看着他凝神的侧面,说:“我以前很爱那男人。”

他在拿着洒水器冲水,动作没有丝毫停缓,置若罔闻。

“很爱很爱。“我补充,“但都已经过去了,‘嗖’的一下,就全都过去了,可我还有未来,是不是?“我问他。

他低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白驹过隙,时间早已一去不复返。

第二十四章

睡得太过安稳,每天日过三竿才起,厨房有微热的食物,药摆在刚弄回来的新餐桌上最醒目的位置,然后,就算我翻箱倒柜,一滴酒也找不到。

这男人,毒啊,我望着满冰箱的牛奶果汁感叹,杀人于无形中,连吱个声都没有。

聂闻涛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意大利沙发坐着倚着舒服,可塞不下大个男人,于是,房中间支起了一张大吊床,那就是他晚上的地盘。

洗完澡那晚又是高烧,我也没力气再跟那傻小子玩捉迷藏的游戏,任他对床退避三舍,但每晚他回来时都会赤着脚进来,鞋子就脱在门口,洗完澡会出去抽根烟,然后会在我床前呆几分钟再回到属于他的大吊床休息。

我都是在半睡半醒中,懒洋洋的不想动,知道屋子里存在着一个人,感觉安心,所有的坚持和坚强褪下半个口子,虚弱铺天盖地袭来,放出梦魇,竟睡得踏实无比。

那个怪老头庸医再度造访,开了一大堆中药,要是上班,胖子就熬好药交给他的漂亮苗条的女友小缓每天送来,那女孩第一见我那小嘴硬是给张成椭圆形,然后趁我转身或没注意时就一个劲地盯着我看,跟看侏罗纪恐龙似的。

手骨折得不是很利害,跟那怪医生磨来磨去硬是还要我挂一个月,我不耐烦,照我想法一个星期我就要把手上这东西给丢了,那老头不肯,晚上聂闻涛提早回来,眼瞪了我几眼,然后出去抽了几根烟回来,拿着餐桌上我剩下的鱼骨头啃,又是闷不吭声。

我又怒又好笑,抓起杯子往他身上扔:“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一手抓着鱼骨头,一手看都不看把杯子接住放在桌上,继续啃骨头。

“闷死你小样的。“我笑骂,继续瞧我的商业杂志。

第二天我赶着早起来,小胖跟他那女朋友不论谁都要中午才来,我打着哈欠,勉强地系了运动裤,身上也罩了件大T恤,戴上墨镜帽子,嗯,瞅着镜子里那嘻哈酷酷的男人,我满意地朝自己微笑点头,抓起钱包,揣上,准备拿钱砸上哪个有脑子的医生把这碍眼的东西给老子拆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了间医院,随便扯了个谎,石膏拆掉,我晃着我虚弱的手,感觉它不是我自己的我想半天都不敢碰它以此证明它确实是我的,我跟看怪物一样看了它半晌,最后耸耸肩,拦上出租车,往那个传说中的工地行进。

我一下车,就满世界找那熟悉的男人,工地灰尘满天,一堆工人看着我也跟瞅恐龙一样,还好我对这早已免疫,扯了个小个子工人,问:“聂闻涛在哪?”

“你找聂哥?有什么事?“小个子工人有点奇怪地问我。

“请问他在哪?我找他有点事。“我微笑客气地说,丫的,你不说算我老子这些年白跟牛鬼蛇神打交道了。

果然那小工人蠕蠕地道:“在D区施工地,就那边"手指着不远的正在施工的工地。。

说了"谢谢"往那边走,我就是想看看,这家伙起早贪黑的弄什么玩艺,每天都拼命三郎似的。

一进那个插着牌子的D区,我就看见那男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升降机,戴顶施工帽半张脸都看不清,难为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把他揪出来了。

工地一片喧哗,又脏,旁边走过的小哥们儿喊着:“找谁呢?”

一阵灰满天满地飞起,我眼睁睁地看着干净的自己在顷刻灰头土脸,绝望地指了指正跟几个人拿着施工图看的聂闻涛。

我总算明白聂闻涛一回来为什么头发是湿的,估计是匆匆冲了澡才回来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再冲一遍,把自己彻底弄干净。

那小哥们走过去,说了句话,聂闻涛脸一转,三秒后,就朝我狂奔过来,吓得我下意识就想聚集力道打算他过来干架马上回击他以前就是这样,见我放学就从树林里冲出来,拳头一冲就要打过来

我悲哀地发现我只有一手能用力道,幸好聂闻涛这不是来攻击我的,他只是冲过来在我面前一个刹步,尔后呼吸一口,说:“石膏呢?”

我得意地翘起嘴角笑,“拆了,我早说了没事”

“妈的"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张口一句粗话,拉过我那只没受伤的手,走几步又停了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车,把我塞上去,系安全带,开车,整个过程用不到十秒钟。

车子一开动,就是狂飙,不到二分钟就见一个骨科医院立在眼前,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停住,聂闻涛铁青着脸下车,把我给扯下来,重重地关上门,惹得旁边路上纷纷侧目。

“靠,老子找你来是给你惊喜的,这下喜没见着,惊全留给老子了"被拉着进了医院,我不得不为自己此行下了总结评语。

第二十五章

老子又光荣地打着石膏打道回府了。

聂闻涛脸一横把我扔回去就又开车离开了,小胖随之赶来,对着我苦笑,提着几袋子菜叹着气往厨房走,屁都不放一个,过会可能熬不住了,拿着布巾边擦着手边过来说:“王哥,您悠着点吧,怎么着这手也是你自己的。”

吴起然找我,电话打到聂闻涛那,这小子一回来就把他电话扔给我:“有人找你。”

我拿过扔在旁边的手机,一看显示,嗯,很熟悉的号码,按键拔过,那边就笑:“哟,王子啊,据说那只青娃把你给接回去了?”

我一听怒了,这家伙又损我来着:“靠,干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王子殿下,你家青娃劫持了我家公司的民用飞机去北京这事,怎么着也得给个交待吧?”

我看了走近浴室那人一眼,回过头摸着脸:“至于么,你家老大肯定又剥削了他什么才肯借的,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丫的,这家伙肯定有目的才通知我这事,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用知道的事情来向我这讨什么来着了。

“小爷我钱输光了。“吴起然理直气壮地说。

我笑:“找你哥要去。“妈的,吴家的钱都快堆银行发霉了,居然到我面前闹这出,不知道老子穷得要靠人养了。

吴起然在那边阴笑:“行,以后别想从老子嘴里吐出一个字。“说话电话一挂,手法狠绝,话落机断。

我苦笑不得,无奈形势难下,现在聂闻涛跟吴家老大走得近,真要知道点那闷小子的什么事吴起然那内奸的作用是少不了的,于是我只好挥过去电话,问:“爷,您要多少?”

“五十万。“那边爷一张口就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我默然,妥协:“行,按您说的办。“一穿上鞋,开门,拿着聂闻涛以前给我的那张卡,去两条街外的一个银行查钱,反正我是身无分文来着了。

卡上有二十万,我吹了声口哨,这穷小子果然也不是很穷嘛,也就二十六七岁,还能攒这么些钱来着,不简单啊,希望不是他的全部家底打电话给林简,叫他另转三十万给吴起然,总算把那爷要挟我的事给搞定。

一回去从一小胡同出来时聂闻涛抽着烟衬衫一个扣子也没扣地四张望,见了我把烟踩脚下回屋去了,我跟在身后,单身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跟进,愉悦心情展露无遗,尽管身上挂着一石膏实在影响我形象。

进去的时候就见他在用勺添汤,放了一碗在我那边的位置,自己捧着大白碗吃米饭,衬衫扣起两个扣子显得率性又性感,而这男人丝毫不觉自己的魅力浑然不觉地吃着饭,我顿感自己的道路其漫漫兮又长远兮

外边有人拍着门,聂闻涛去开门,我只听到一个问好的声音,随后就听到有人问:“请问章先生在吗?”

我走了过去,看见有两个身上着某送货公司工作服的人一人手里捧着送货单,一人手里捧着一盆淡白色的大大的秋菊。

我愣了下,秋菊?今天冬至么?每年的冬至,李越天都会送我淡白色秋菊

第二十六章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着,对聂闻涛摇摇头,“请他们离开。”

走进房里,找烟,好几天没抽了,现在想抽得要命,聂闻涛的西装放在吊床上,我走过去摸他口袋,没找到烟,聂闻涛这时已走了进来。

我挑眉问他:“烟呢?”

他走到电脑那边在书架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扔到餐桌上,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我抽出烟,在烟盒上敲敲,四找打火机,没找着,只好叼着烟回到餐桌上,继续喝那喝个没完的鱼汤,丫的,胖子说了,补靠,他妈的。

一口气喝干,我拿着烟盒敲桌子,有点烦燥,妈的,刚那菊盆子上用淡绿色写的"Lover"刺得我心理不舒服。

抬头看,往左看,往右看,还是不自在,这天杀的李越天,妈的混蛋。

我捧着脑袋,看了看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丝毫不为所动的吃着他的饭,丢了只筷子砸他头上,“听我说话。”

他慢慢地把碗放下,然后看了我一眼,继续添饭。

我当他同意了,嘴巴就劈里啪啦一吐为快:“那个人,就是李越天,嗯,他以前每年都送我那个菊。“我咬了咬嘴唇,把口中那涩味吐下肚,接着说:“我曾对他说过,只要他每年都送我白菊,我就永远和他在一起。“我忍了有句话没说,那句话之后还有一句,如有背弃,我将亲手死在他手里。

那时候爱得太绝烈,情火烧得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他了,别说那句赌咒,再狠的誓我也发得出。

聂闻涛默不作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望我:“你从来都是要干什么就去做什么。“说完就走开拿着烟往外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干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没有任何可说的。

“如果"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如果我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你会如何?”

背影停顿了下,他说:“我说过,要我干什么,你一句话就行。“说完低着头抽出手中的烟移动着脚步。

“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我淡淡地继续问着。

“我不是已经做过了。“他的语调带着轻嘲,带起卷门,嘈杂的卷门声一响,门关了,他走开了。

那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飘零,他这一辈子,穷苦饥饿占据了他所有的年少时期,倔强孤傲的他赤手空拳从烂泥中走出来,从完全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可如今,刚熬出一点头,却还是峰回路没转的继续与我纠缠,遇上我,怕是他最大的不幸。

我想,我怕是他这生最大的劫难了。

拿过他口里的烟,我抽了一口,还给他,吐出烟雾,问他:“你什么时候遇上我的?”

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熄,回头看我,没有温度的眼睛平静如死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太阳很毒,肚子很饿,从来没那么饿过,全身都饿。”

“后来呢?“我淡笑。

“能吃饱了,还是饿。“他说。

“你爱我。“我淡淡陈述。

他看着黑夜那头,“是。“他简单地回答,半边脸藏在黑暗中,显得冷傲又刚强。

“真糟糕。“我笑着摇头,“怎么会爱上我这种人,真不幸啦。“我幸灾乐祸地说,可能是为他哀掉,也可能是为自己欣喜。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别人无法插入其中,就算,他爱我,什么都能为我去做。

“如果,我死了,这真死了,你会如何?”

“杀了他。”

“和我在一起,他先杀的会是你。”

“那又如何。”

“你爱我吗?”

“爱。”

“那我不爱你呢?”

“无所谓。”

“牵我的手回家好吗?”

“好。”

淡淡的灯光中,他粗糙的大手握着我的手,慢慢走向那间用仓库筑成的房子,我想,有时候,天长地久有尽时,有些爱却还是能永恒的。

第二十七章

李越天并没有现身,但我知道迟早有天他会出现,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空操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个人都有收拾他的法子。

现在该我操心的事情多着,例如一般只能晚上见着的那"块"石头,例如我身上那个货真价实的石膏,这两者都让我苦恼不已。

更让我苦恼的是,昔日跟我和吴起然一块混的秦季找上门来,一屁股坐下连多年不见的含暄都没有就马上嘴里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躲起来不见人就是折腾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脚踩在老子的意大利沙发上,我下意识就恨不得撕了他。

他脸凑过来,喷得我满嘴口水:“你真爱上了个北京的太子爷啊?”

我一巴掌挥过去,脚踢过去:“滚”

秦季坐回去,沉痛地说:“你跟吴起然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真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唉,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果真是用来过好日子的啊告诉你,我女朋友都换第十打了"一脸的唏嘘,眼睛都不多看一眼,就顺便把老子当零食吃的酱牛肉一股脑地往自己口里丢。

丫的,这家伙真不知道客气,我的酱牛肉了大胖大半个月才腌入味的绝品啊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招人恨。

“靠,还给老子"我去挽救我的美食。

奈何一只手斗不过那魁梧大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边跳着边把酱牛肉塞口里,还不忘巴唧巴唧两下嘴感叹一下。

然后他丝毫不懂客气地在房子里搜刮一翻,提着个大袋子把能吃的尽往袋子里装,边装边说:“真看不出,那小子肯这么钱心思伺候你,老子去他酒楼白吃一顿他都要我加倍还”

我听得好笑又好气,躺在沙发上掩面长叹,天下不怕丢脸的吴起然排了第一,这家伙不用凑合也能跟他齐名丫的,就吃定了我爱面子。

这家伙装好了房子里能吃的,连冰箱里的沙拉都不放过,然后坐下就说拍拍我:“欢迎回来,这天下还是咱们哥们的,有事找我"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噎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丫的,这家伙,老子再无法无天也无不过他。

最主要的是,他不害臊还没品味,像吴起然虽然不要脸但至少他不会干没品到人家家里搜刮粮食这种事

提前一个小时送来的午餐都放在冰箱里都被那厮给拿走了,连块菜叶子都找不到。

我打电话,有气无力:“我饿了”

那边的男人明显愣了下,然后说:“吃饭。”

靠,以为老子又在无理取闹逗他玩啊?他不相信我,我非常的受伤害,很痛心疾首地说:“被人抢去了,刚有个人来房子里打劫,能吃的都被他给捞走了,妈的,劫食不劫色,都不多看老子一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光辉不再了?“后面那话我自己说着说着都不禁笑了起来。

那边的人没理我的调侃,问:“是谁。”

“秦季。“我懒懒地回着,躺在沙发上打哈欠,饿?算了吧,刚我在胖子女朋友的严重监督跟噜嗦下为了打发她走把一锅汤灌肚子里,足可以挨到明天都不饿。

我只是想知道,秦季跟这他到底有什么交情,看那家伙自来熟的口气,像是跟他很熟悉一样,我想知道,他们怎么混一块了?

“你等会。“那边沉默了下,然后憋出这句话就挂了。

我无聊地翻着书一会,门响了,走进来的是聂闻涛,手上提着饭菜。

一见他我就哭诉:“我的酱牛肉"嗯,什么?刚翻过的娱乐版上说,国际知名的"雅爱"公司董事长章雅诗与这超模大赛男子组冠军齐晓松签达长约五年的合同,而齐晓松将成为雅爱文化传播公司在中国的首席模特。

这消息真劲爆,我随口说了下句:“没了”

聂闻涛看了看我,然后走向冰箱,俯下身子看底层那个抽箱,一抽出,空无一物,胖子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就那样被那有狗鼻子的家伙给牵走了。

我有认真想过,在秦季走后一秒钟后我就想到,这家伙不是来找我叙旧的,他是来偷食的。

聂闻涛站了起来,阴着脸就往裤兜里拿手机,说:“秦季,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少一丝一毫我都会从你肚子里挖出来”

挖出来?哦喔,真血腥我笑,马上就觉得开心了,喜滋滋地跑到饭桌旁,也不觉得肚子撑了,拿起筷子就吃菜,边吃边点头嚷嚷,“对,挖出来”

聂闻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拿着手机走出去说话

第二十八章

我吃着饭不见聂闻涛进来,出去瞄了一眼,只见他倚在墙壁上抽着烟讲电话,神情认真,口里说:“叫老徐吃完饭去北城那边,我两点就赶过来”

我一听,撇撇嘴,人家忙着呢,懒得理你。

耸耸肩回去坐沙发上,打着哈欠。

那男人走了进来,看看饭桌,问:“吃完了?”

“嗯。“我拍拍肚子,“我睡会,你忙你的去。“把托肩取下来,边取边往床边走走到床边我说:“这床太小,我睡不习惯"随即看看四周偌大的空间,再看向他

“要什么样的?“他边说着边按掉震动的手机,然后看我。

我揉揉眼睛:“再给我找几个工人,我把这里改建一下"这里地理环境好,离市中心不远,又是藏在几幢大厦后面,住户很少避开了喧闹,这么大一个仓库,也不知道他怎么拿到手的。

“嗯。“他应着。

“就这样。“我挥挥手,随意打发他,忙去吧忙去吧,也不知道赶过来给我送饭又得耽搁多少事。

丫的,老子难得同情心泛滥了这么折腾他不是回事。

他没走,蹲到我床边看着地板,然后也不看我地说:“如果住不惯,可以另找地方。”

我懒懒地说:“没什么不习惯,就是改一下。”

“嗯。“他应着声,还是蹲着。

想起他以前在我学校后面一蹲就是蹲一下午地等我放学,我叹气,摸上他有点粗粗的头发:“我要什么我都会跟你直说的。”

被我一摸,他变得沉默,那种你说什么他都听的沉默。

“上来。“我移了移位置,腾出一个地。

他躺了上来,没有迟疑,躺上来后只是看着我,黑得发蓝的眼睛里神情专注,尔后闭了闭眼,退后一点,红了脸。

“爱我吗?“我轻问。

他不说话,耳根红了。

“想过我吗?“我的手往他的裤子伸,拉开拉练。

他僵住,不动。

“有过人吗?“我舔着他的耳根问,手探开他的底裤。

他完全的绷住,丝毫不能动弹,任我宰割。

他的手机在裤兜里又震动起来,我把手从他那拉出来,把手机扔到一边,他伸起手挡到,看着我,里面带着一点激情,又带着一点反对

我笑笑,吻上他的嘴角,含着一点点微冷的嘴唇吸吮,他把手放了下去,我继续前面的动作把手放进去一把抚上他的那里。

他吸了口气,抬起红了的眼睛看我,””

“嘘"我吻上他的脸:“别说话”

“有过人吗?“我再问,他的反应太过生疏,不像有过经验。

再想想以前,这男人的眼里,确实做什么都跟在我身后,眼里都只跟着我一个人转,而恰好他那可爱的兄弟大胖可是跟我说过,大聂是个死心眼的人,眼里有谁这一辈子都只有那个人。

尽管那言辞是在拐着弯告诉我叫我对他好一点,要不就别去招他,听在我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王双唯啊,我唾弃了自己一口,你果然还是个恶劣的家伙,要不怎么听了那话就满脑子想验证一番。

他挺起身来,一只手抵住床,说:“我有事。“微微退开身,却没有敢继续动作。

我轻笑出声,丫,害羞了,真他妈的

“起来。“我拍拍他的胸,叫他坐起来。

他不动,我再拍拍他,他吸了口气,推开了我,站了起来,就要系裤子。

我向后仰了仰头,无所谓的说:“走吧,走吧,等会我也走”

“去哪?“他谨防地看着我。

“离开呗,反正你厌烦我"我笑笑,眯着眼睛等他上勾。

他停住手中的动作,燥红的脸出现懊恼,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然后,木然的又回来床上

“坐起来点。“我叫他靠着床头坐在枕头上。

他依言而动。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凑过头,牙齿咬住底裤褪下它,身上的男人狠吸了口气,身体一抖。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唇舔舔那根已经竖立起来的长形,“不赖嘛”

在顶头轻吸了一口,再问他:“做过没有?”

“没有。“他粗吼:“你满意了吧?”

“呵呵。“我笑出声,舔舔嘴唇,感叹:“这才是我的大餐啊。”

茂密森林中那根傲然挺立的柱体在此刻显得让人垂诞,哦,老天,看来当同性恋确实是件不赖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故意用牙齿在上面轻轻的刮了一下,他身体陡地一躬,抓住床单,低声暴吼:“住手。”

闻言我差点暴笑出口,把扶住他那根的手松开举起,冲他摇摇,同时慢慢地把那灸热的柱体一点一点全数纳入口中。

他整张脸暴红,两手放在两边,不知如何动弹,眼睛盯着我,全是欲望。

他那根在我口里又胀硬了一分,我重重的吸了一口,他两只手猛然伸过来抱住我的头,欲把我抽离。

我把舌头在他那上面舔了两下,他的手停了下来,改抱住我的头,粗硬的手插在我的头发里,别有快感。

一看他也进入状况,我含着他那里上下抽动起来,他抱着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不闭眼不转过脸,刺激到了也只是眼睛一眯,然后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等到我口腔都酸了,他的坚硬却丝毫不减分毫,并且有越见越硬的趋势老子都不知道没做过的男人持久度有这么久,丫的。

终于不堪时间跟酸痛,我抽出他那根,把头枕在他胯间轻轻喘气,欲抬头调侃他两句,却看见那凶狠的那根柱体在我面前一跳一跳,我闷笑,抬眼看他:“妈的,你到底有没有搞过?”

那男人的一手还留在我的脸上,我蹭了蹭,“这样都射不了,怎么办?“我苦恼地用手逗了逗那根。

这不碰还好,一碰那人的身体又猛地一抖,粗喘了口气,碰着我的脸的手加了两分力。

忍吧,忍吧,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于是我笑着问他:“你看怎么办?“我都给他Kou交十多余分钟了,牙齿都酸了,丫的只见他硬却没见他有要射的欲望。

他又欲推我,红着眼睛就要下床,估计又是浇冷水那套方法。

我无奈地动动酸酸的嘴,吻了吻他那里,问他:“自己动过手没?”

他脸一撇,不回答,只是黑蓝的眼睛沈得太过遂,眼看着我就像匹饿狼盯着欲吃却吃不得的食物一样。

我无力地笑了一口,好了,不指望他能在我面前手Yin了,亏得我还挺期待他在我面前可能出现那幅窘态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想要吗?“我问他。

他猛然仰起头,尔后低下头来,粗哑又闷闷地说了一声:“要。”

神情充满挫败,知道自己完全不能抵抗了。

我得意地小小笑了一声,再一完全得胜,你忍,我看你能忍得过我的挑拔不成。

“那"我看了看他那里,再看看他,看他怎么个"要"法。

他看了看我的裤裆,闭眼,翻过身子,躺下,什么都不说,却一幅"你来"的样子。

我笑不可支,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轻喃:“让我上?”

过了几秒,他闷闷的声音在枕头传出:“你身体不好。”

我笑,心里也跟着酸酸的,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我,这个男人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眨眨眼,我轻声地说:“我不喜欢背对着,你翻过来好不好。“随之落了两个亲吻在他耳后。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只手翻过来,带着我的身体到了一边,尔后翻了过来,脸上耳根全是红通,眼睛却很沉默地看向我双腿自动的弯开,把那里全部露了出来。

我笑着爬上他的身体,亲吻他的脸:“这么有觉悟?”

他一语不发,伸手帮我脱还挂在身上的裤子,看着我,眼睛一片赤红却有着全然的默许。

我在心里叹气,这个男人啊

“你摸摸我。“我看着自己已经挺立起来的那根,对他说。

他依言抚上,带有粗茧的手刺激得我舒服的轻哼一声,随即我倾身往旁边放东西的桌子上拿了一瓶男士润肤液,就地取材了,这个时候再去买润滑剂是不人道的。

把瓶子开了,把一瓶润肤液全数倒在他的那根上,上下套弄,美金一千多块的东西包裹着他那根一片湿漉,算对得起他的初了,我翘起嘴角笑,吻上他怕唇,说:“准备好了吗?”

他有点纳闷地看着我,抚住我那里的手停了下,点了点头。

我咬着嘴轻笑,慢慢起了点身,扶住他的那根,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睁大眼,诧愣在看着我,第一反应是伸出手来要挡我。

我坐在他身上,把脸一伸,唇碰上他的手,亲亲吻了一下,挑眉:“躺好,照我说的做。“他这时候要违抗我,我敢让他余生都不举。

看出我眼里的威胁,他沈了身体,眼睛烧得一片红火,粗嘎地说:“别,你会受伤的。”

抚住的那根挤了点,我禁不住呻吟了声,“你慢点,我就不会受伤”

他也咬住了牙,绷着身体,一手抚上了我的腰,一手托住我的臀部,脸上汗滴连连,落下枕间,看得出忍耐得非常辛苦。

第三十章

终于进到了底,我长呼了口气,好久不做,贸然挤进那么一根确实难受

他咬着牙一动也不动,大滴大滴的出汗出现在额际,不过几分钟就全身汗水淋漓,双手却很坚定地扶托着我,那里却一动不动

“动一点"我咬了牙,吸了口气。

他试探性地动了下腰,里面实在是胀,事实没扩张这时候承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皱了下眉,睁眼见他脸上全是汗的看着我,然后他动作停在那不动了。

“动吧,慢点"我笑了一笑。

他咬了牙,慢慢地坐起,把我托在他身上,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下却让他的那根完全淹没至底,但奇异的却让我好受了不少。

他身上的湿汗沾上了我的皮肤,闻着都有股情惑的味道,我舔舔干燥的舌,说:“你慢点动,过会就好了”

“嗯。“他抱着我,却不动,声音粗闷,一只大手在我背上抚摸着。

我推了推他,暗示他动。

随之他托住我的臀部慢慢动了一下,尔后停下,那男人说:“难受吗?”

我吻着他的肩,摇了摇头,他举着我慢慢的由至浅抽出,然后再慢慢地推进,动作缓慢,但他全身的汗水像是刚被倾盆大雨浇了一翻一样,我知道他忍得太过辛苦。

感觉好了点,“快一点"我说。

他逐渐快了起来,看着我放松了的表情跟身体,终于按照他的速度抽送了起来,双手更是捧着我的臀部快速移动,我挂在他身上,由他施展力道。

正当我情动的时候,感觉被刺激得前头也有快感时门外却"嚓嚓"作响,卷闸门被敲得刺耳极了。

聂闻涛粗喘了口气,红着的眼睛看向我,我摇摇头,“不管他”

这个时候天王老子来了老子都不管,Zuo爱第一

“聂老大,老子给你送东西来了"一人在外头大吼,竟然是那该死的秦季的声音。

聂闻涛双手紧抱着我,在我肩窝喘着粗气,“靠,“我怒骂,亲吻着他的脖子:“老子等会收拾了他,鬼吼鬼叫什么”

“聂闻涛"外边门敲得越来越响,大有不敲破不罢休的趋势。

我吻着在我身下喘着粗气的男人:“再快点,我受得住。”

他终于放肆的抽送了起来,我在他身上闷着声咬着他的肩膀,他大力的一个抽送抽到底让我某根神经被刺激得身体充过一阵电流,不满足的转过头,吻上他的嘴。

他的舌头马上伸了进来跟我纠缠,身下的动作粗犷了起来,而我里面也终于不再于紧得裹住他的那根让自己难受。

妈的,Xing爱果然让人销魂,这小子没经验,但动起来确实是个男人足以让人满足。

“老子走了啊"门外嘀咕了声,没听清,又扯着喉咙喊:“双唯啊,你要是在里面就告诉聂老大老子来过,我不是不还啊老子走了,反正是我来过了。“那家伙最后一句话里声音透着喜悦,可能找到理由明正言顺不用还东西了正在沾沾自喜。

我咬牙,忍住身下男人的一个猛烈的撞击,“回头一定要把老子的酱牛肉给抢回来。“我咬了那男人的脖子一口。

男人不敢反抗,只能任我在他身上作恶,身下动作不停歇,粗鲁地"嗯"了一下,随即专心致志地抽动着,没有丝毫分神。

我翻翻白眼,童子鸡的毅力果然可怕,都这么久了还不泄。

第三十一章

床单湿透。

他的头发湿得能滴下水,水顺着他的脸流下,全身一片水渍。

我倒在他的身上,他身体的高温覆盖着我,我喘了好半晌的气,才回过点神。

他的小腹全是我喷射出来的液体,而他那里来不及抽出,在我默许下射在了里面,他把头闷在我肩窝,良久不动。

我拍拍他:“带我去洗澡。“那东西不能留在体内太久,会闹肚子。

在浴室里我告诉他怎么清洗我那里,他听了默不作声地拿着喷洒头跪在我后面,让我扶着墙壁,在后头清洗。

他的手指探了进去,就着温水,慢慢地,极度轻柔地

到了床上,我全身无力,不由得感叹今日不比往昔,以前再疯狂也能有力气爬起来继续来一场。

床铺湿了,聂闻涛把我放在了沙发上,拿了床单换下,我顺手捡起被扔到沙发边上的手机,看了一下,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而手机里显示未接电话二十多条,亏得手机电池没爆掉。

“迟到了。“我对走过来的他摇摇手机说,然后打了个哈欠,“你忙去,我睡会。”

他没看手机,抱了我到床上,蹲在床边,看着我,黑蓝的眼睛里又在折射出只有我倒影的光芒。

“去忙吧。“我摸摸他湿湿的头发,刚在浴室里他放我坐在洗漱台上只顾着擦我的头发,却忘了把自己的一身湿渍抹去。

他伸出手,在距离我手停留了下,稍迟疑了下他看着我缓缓地把手伸过来用么指和食指揪住我的无名指,紧紧的,不容人挣脱的力道。

我微笑:“去吧,我在这。”

他穿了衣服,走到门边,又折还回来,低着头,看着地板,老半会抬起头,那张纯男性的脸上一片平静,他说:“你知道,我爱你。”

六个字,他说得平淡无奇。

我听了觉得也很平静,告诉他说:“我要你爱我。”

天之大幸,他如此爱我。

他走了,我睡了,空气中似乎都能闻着他的汗味。

过去,终于不在梦魇里呈现。

王双唯,你何其有幸,被他这样爱着。。

第三十二章

我给我妈打电话,“妈咪啊,听说你签了个跟你儿子长得很像的人啊"我感叹,“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记挂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得找一替身”

我妈在那边骂:“兔崽子,你也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真荣幸,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当妈的。”

骂完了就说了正经的:“不是我要签,公司是主办方,原本就定好了谁是冠军就跟谁签五年,你以为我愿意"我妈吐了口气,“这到底怎么回事?李越天跟齐晓松认识?”

“我怎么不知道?“我纳闷,签约五年?我在北京的时候没看过这样的策划计划,这不应该在赛前就提交上来的吗?

“你走后的事,“我妈在咬牙:“跟文化部谈的时候那副部长暗言公司要有诚意,我就给答应了下来。”

我摸摸头,看着在另一边跟工人装卧室隔离玻璃的男人,穿着紧身背心,匀称的肌肉展露无遗,我吞吞口水,说:“行了,妈,李越天你别理就行,公事公办。”

“我当然是公事公办,不这样我还能签了他不成。“我妈没好气的说:“邪门了,那些评委全都投他,我投反对票也没用。“我妈郁闷了:“长得像你,可气质完全不像,太温和了。”

我笑:“妈啊,能赚钱就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跟她又闲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丫的,搞的什么鬼?这么巧?

甩甩头,我赤着脚踩在黑胡桃木地板上,满意的跺跺脚,真好,可以满屋子乱转不用穿鞋子了,我对以前的水泥地没意见,就是扎得脚有点疼。

我把手机塞那男人裤兜里,顺便摸了把他的屁股,去冰箱拿喝的。

那男人淡淡的看了我眼,走了两步,他说:“小心点,有钉子”

大胖手里拿着扳手挤到厨房,我刚好开了瓶水住口里灌,那小子嘿嘿直笑:“王哥啊”

我看他笑得猥亵,挑眉:“什么事?”

“你和大聂嘿嘿,“大胖傻笑,“那个了啊?”

我疑惑:“要不你还认为怎么样?他找别人了?“靠,这么明显的痕迹,他那肩跟脖子都给我咬得惨不忍睹,居然还有人有疑问,老子做得不够明显?

我还以为是个人都明白那小子被我吃了,虽然技术上来说是我被他上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是我在他上面不是?

“没,没,我就问问,问问罢了。“胖子直摇着手,扳手差点打到我头上。

我笑骂:“小心点”

“对不起啊,对不起,王哥,那个"胖子整整脸认真地说:“你知道大聂的,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应该明白大聂的心思,他为了你是什么都肯做的。”

我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往外边走去。

“王哥,你知道为什么大聂要住在这个仓库吗?“胖子在后边说了这么一句,我停下脚步看他。

“你不觉得这里熟悉吗?“胖子问我。

我挑挑眉,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印象,笑着耸耸肩,看向他。

“你可能不记得了,“胖子苦笑,提醒我:“高三那会?你跟吴二少爷回来那?”

我在回忆里搜索,高三?吴起然在他哥那里受了刺激犯浑跑了出去,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总算把那个跑到山老林里玩跳崖的家伙给揪住,另外还陪那个变态在那连鬼都看不见一只的地方玩了半年的自然心灵治疗,回来还害得我重修了高三,而那年吴起然随后就去了法国。

当年也就发生了那么件大事,我就只记得这个了,向他摇摇头。

“你去找了吴二少爷大半年,大聂每天就躲在这个仓库里,你回来后,他就跟你在这仓库里打了一架,你那晚上陪了他一晚"胖子迟疑了下又说:“你可能不知道,这仓库往后转,翻过那垃圾山,不用五分钟,就可以到你的学校。”

“这是大聂找的地方,他每天早上都要去等你上课才跟我们出去。“胖子补充。

我沉默,良久无语。

“当年,大聂跟肖霸三打的那架就是为了争这仓库。“胖子说。

恍然忆起,我重修高三那会,聂闻涛跟管南区这片地盘的肖霸三狠狠干了一架,听说那彪形大汉被他用铁棍揍得往医院里躺了半月,而他因未成年在警察局蹲了半个月就出来,出来就在L市基本上就站得住脚跟了,那之后,跟他的人就多了起来。

胖子走了出去,擦过我身边时低声说:“王哥,大聂对你好,他只是不说,装得很凶,你也要对他好。”

[楼] 作者:xmmmm 29/2/2 2:56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第三十三章

身体逐渐硬朗起来,聂闻涛还是早出晚归,换了大床,他的吊床也光荣退休,我分给了他一半床位。

晚上他会回来吃晚饭,吃完晚上还要出去三四个小时到夜才归。

我一睡到晌午,再看看书,查查资料,对着沙包练练拳脚,一天很容易过去。

这天中午胖子送来午餐我才醒,吃完上了会网,查了点东西,这几天身体也感觉有力了些,算是体力恢复得当。

坐了会去踢沙包,还好房间里健身身器材不少,有空就折腾几下,慢慢的身体也快速地好了起来。

一个回旋踢,在空中挺了一秒再着地,我微笑,总算好了起来,男人嘛,身手很重要,时刻不要忘了保持身手的灵敏度。

再一个左回旋踢过去,门被敲响,声音刺耳,丫的,如果不是图这个门拉起来拉下来简单利索,我绝对是要换成个钝铁门,让人把手敲碎了也敲不响

一打开,我稍愣了下,随即微笑:“有事?”

是李越天,雪白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看起来还是那样的迷人性感。

笔直的鼻子下那张嘴抿得紧紧的,眼睛也是冷冷的,看着我,眼里有点微红,整张脸透示着他的冷情,这个厉害的男人却懂得用他的眼神表达他的淡淡委屈跟脆弱。

以为我会心疼?还会抱他入怀亲吻他的眼睛?在他心里,我到底有多爱他啊?我不由叹息,这男人,总是不肯承认我不再爱他

“好看吗?“他淡淡地问。

那盆秋菊?我倚着门,笑了笑:“没仔细看。”

他头一转,我往前面看了一看,黑色跑车前车盖上一盆完全展开的淡白色菊,黄色的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很绝美的一幅风景。

开得一年比一年灿烂,可物是人非,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的我们了,当年爱他入骨的我从不舍得他有丝毫为难到已经学会对他残忍了,这是段漫长的时间,长得足够把我们曾拥有的全部埋葬,我了悟了,他却还不懂得。

“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他看着那耀眼得夺目的朵,嘴边抽动了一下,“我也不会。”

“你放开过我。“我看着他发际的一点点白,淡淡的回答:“放得很彻底。”

他看着,倚在我旁边的墙壁,看着不发一语。

在阳光下摇曳得光彩夺目,他看着脚底,淡淡地说:“我很累。”

微风吹得有点凉,阳光照得身上有点冷,他累了?我曾又何尝不是?

“别逼我,小唯,别让我们成为过去,没有你,我过得不好。“他撇过眼,看向我,眼睛如海,包澜着我曾最爱的色彩。

“我爱过你,越天,想想,我曾有多爱你?连瞎子都感受得到,甚至连你妈养的那条小白狗都知道我只对你好"我自嘲地笑笑:“如果连那么强烈的感情我都不想要,你想我要经受过什么才会做到放弃这一切?”

往事太痛苦,不堪回首,非得跟一个要把我的疮疤全部揭开的人在一起吗?就算,我爱他又如何?过去都过去了我用死亡学会放弃,还不够?

他爱我,我竟听得已经感觉不到欣喜。

“我做错过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沉着地说:“但我不会再伤害你,你回来,我还是那个你爱的男人,并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可是,越天,我已经不要你了,“无法再笑出来,心里酸楚,竟是这样的爱过他可他还是不懂,我都有点怜悯以前的自己,可惜再如何过去也只是过去,也淡然地回道:“我伤你的那,我看着你血肉模糊在手术里,我就想再也不能爱你了,太累,伤害已经存在了,用什么都无法抹去。”

“你能原谅我杀死你妈吗?“我看着那朵白菊,就像我们的爱情,绚烂得在我眼里天地都曾为之失色过,“如果你妈真死了,你能原谅我吗?还是会像这样要求我回去?”

开得再灿烂,还是有萧败的时候,爱情一样,总会被毒药毒死的一天。

“你看上他了。“他淡淡地笑,带着讥诮。

第三十四章

我笑,回头看看那已经完全是我风格的屋子,或者是前仓库,我一句话,那男人就会默默把我所要的全部做好。

看上?我岂是看上那么简单。

情不自禁翘起嘴角笑:“哦,不,越天,我不是看上那么简单,你知道"他应该知道,我对跟我能同居一室的人有多挑剔。

“是,跟他相比,我就成禽兽了。“他笑了几下,又沉默了一下,说:“回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已经把一切解决好了,才来接你的。”

我失笑,抚额,“就当所有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丫,今天是什么日子,李越天居然这么的失败。

这话换个人也许会感动,痛哭流涕?我却听得心寒,想笑。

我笑出声:“越天,你真行,一句话就把所有都抹去了。”

“说再多又如何?“他站立在我旁边,眼睛看着我:“对不起你的太多,我不想说什么对不起,或补偿,这些都没用。”

“但是,我会给你幸福,把你给我,这,我的天空任你!翔。“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多么动听的甜言蜜语,太动听了,我搔搔头,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屋子里电话响了,我手机自从摔坏了就没用,聂闻涛在屋里装了个室内电话。

我边走边说:“进来,坐会吧。“不管如何,跟人完全撕破脸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装丫挺我也给他装好看了。

李越天僵在门前,收回手,不动。

我接了电话,是胖子,在那头紧张的说:“王哥,有人说有个人往你那去了?”

“是,认识的,“我笑着平静地说:“没什么事。”

“大聂要不要告诉他”

“不用,他忙着。“这两天他忙得天昏地暗,吴起浩这两天招他去吴氏开会,他又要跑工地又要跟L市一班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开会,比谁都不轻松。

胖子也知道,所以才给我打这电话,他再问了:“王哥,真”

“真没事。“我接口,“能有什么事,靠,晚上给我带点牛排过来,我想吃了"我随意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李越天还站在门口,长长的距离里,他的眼神沉得看不出情绪。

手臂一滑,扬过这片大大的空间里一个星期就全部搞定的装饰,聂闻涛推了全部工作回来帮我弄好的,我说:“这里,就是我以后住的地方。”

“对不起。“我看着他说,婉拒他那只手伸过来的涵义。

“不用说对不起。“他笑笑,眼睛在屋里转了两圈,垂了眼敛尔后抬起却是一片沉稳,淡然地说:“你收下,我特地送来的。“他转身,离开。

我站在那,天气温度很高,可心里一片寒冷,李越天,到底在搞什么?

他送到门边,看了我好几眼,那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透着我看不清的光芒,离开的车子如离铉之箭一般射出,轮胎擦动的声音都不明显,诡异得可怕。

李越天,你,到底想如何?

第三十五章

聂闻涛提早回来,黑着脸,一进屋看见门边的白菊,脸黑得更甚,朝我盯了两眼,到冰箱拿了水大口大口的灌,沿途一路的闷不吭声。

“咳,“我把手中的书扔掉,清清喉咙,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活干完了?”

“蹦"的一声,瓶子被扔到垃圾桶里,眼神真好,一个墙北,一个墙南,好几米距离呢。

转过头来看我:“姓李的来过?“眯着眼看着我。

“来过啊"看他一脸凶样,我摊摊手:“又走了。”

“来干什么?“四个字被他像丢冷刀一样的丢了出来。

“送。“我看了看门边儿的白菊。

聂闻涛停了几秒,看了那,提脚就要往门边走去。

我喊:“干嘛去?”

那男人置若罔闻,大步向外走,又不看人了。

得,就他那样我要是不知道他去干嘛我就白活了,“干嘛?以为他提着脑袋等你去收拾?“丫的,这小子在李越天手下没吃过亏啊?他就等着他去找他。

那男人没听,就快到门边了,我一火,踢脚把面前的矮桌踢翻,这没长脑子的家伙。

矮桌翻地的巨响让那男人停住了脚步,过了好几秒才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那翻掉的矮桌,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叹气,伸手:“过来。”

他站那不动,不听我的话。

这时正好门边有响声,只见胖子鬼鬼祟祟地挨着开着的门走了进来,边躲着走边向我打着眼色,把装食物的袋子一放到内室的边上,就要开溜。

“妈的你再走一步试试。“那男人头出不回地吼了一声。

胖子僵住,脸上挂着危颤颤的笑容,向我求救,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这男人现在吃了火药,我怕不能给他败火反倒会助燃了。

“大聂,我真不知道是那家伙。“胖子一脸的欲哭无泪。

聂闻涛转过身,眯着眼睛:“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

“没,大聂,真的,我还以为是王哥北京的朋友”

“他北京哪来的朋友?哪有?你他妈的告诉我?“风在啸,马在吼,男人在咆哮。

我冷汗答答,这男人,真吃炸药了?嗯,应该是在发火,是吃炸药了,得原谅他。

胖子被震得一愣一愣,搭拉着头,不说话了,眼角瞄向我,暗示这事我也有一脚,让我善后。

好吧,好吧,唉,胖子这有点冤,要是冤死了谁给我送饭?

于是我只好收拾下原本想看兄弟相残好戏的心情,清清喉咙,“把饭留下,走人,老子要吃饭了。”

胖子忙不迭地把袋子扔下,拔腿就跑。

聂闻涛看似又要发火,不过眼睛一停到门边的那上,就闭嘴了,脸跟僵住了一样。

一看他那样,我叫住胖子:“等等。”

胖子停下,一脸的视死如归表情转过身,有点绝望地问:“干嘛?”

“呵呵,“我闷笑,指指门边的白菊:“把那扔了。”

枯木逢春,胖子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把盆抱在怀里,撒腿跑人。

“有多远扔多远。“我在后面补充。

第三十六章

那男人脸青了青,随即转身就往浴室走,不到几秒就又从浴室里走出来,停我十步远外,用戒备的眼神看我好半晌,然后说:“你不知道停水了?”

我愣,摇头。

“妈的这死胖子。“聂闻涛低咒,往外走。

我忙喊住:“去哪?“靠,这男人还没死心啊。

“拿水。“扔了两个字,那男人走了。

随后电话响了,胖子痛心疾首地说:“王哥,我今天做错事了,你得救我。”

我笑:“我刚不就救了你么。”

“不,王哥,“胖子在那头低调地绝望:“我忘了告诉你一事,今天你那边市政府临时停水,我刚准备要来时被大聂一电话炮轰就把要来帮你蓄水的事给忘了,也忘了用电话通知你,我对不住你。”

停水?停水就代表不能冲凉,不能冲凉?这么热的天不能冲凉?我默然,这么热的天不冲凉代表我得带着一身汗躺在刚买的热乎出炉的King-sizer床上睡觉?算了吧,我不能对不住刚在我身下没躺几天的大床,于是我只好对不住胖子了:“他刚发现,一发现就出门了。“他是出门了,不过出门是干什么我就没说了。

胖子在那头哀嚎:“王哥,我去躲两天,这两天我就叫小媛来送饭了,不用想我,实在不行想我就帮我向大聂求求情。”

我笑:“妈的,你就贫吧。”

没多久聂闻涛扛了几桶饮用水进来,我看着他进进出出的把水扛进来,说:“不用这么麻烦,实在不行去澡堂解决就行。”

他冷冷的看了我几眼,把水扛进浴室。

我跟着进去,今天练了一小时多的沙包,满身的汗,得洗洗才能吃饭。

刚想拿水随便洗洗就算凑合了,可一作势想把水倒进洗脸盆里那男人就一把抢过去,一桶一桶的水就往浴缸里倒。

我扬眉,在旁看着他的动作。

浴缸半满,七桶水也就留了二桶,我问他:“你呢?”

他把桶子拿出去,边走边说:“不用。”

“怕浪费?“我笑,这家伙,吃饭最后碗里一粒饭都不剩下,要他用要喝的水洗澡,怕是杀了他都难。

那男人不答话,接着把桶子拿出去。

他一进来,我已全身脱光钻到了浴缸,喃语:“怕浪费,就不怕我浪费了。”

那男人停住往外的脚步,说:“你用,不算。“说完又头也不回拿着剩下的桶子走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聂闻涛就走了,晚上他压根儿就没合过眼,背着我躺在那边一动不动,我装做睡着,他就转过来把手轻轻放我背上,然后又轻轻翻过身,如此,周而复始。

我懒得逗他玩,半夜过去熬不住困就睡了过去,任他自个儿折腾去。

大门U嚓响时浅睡的我被惊醒,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聂闻涛抱着一盆绿色的盆栽走了过来,当然,我惊讶的不是他在上午的时间在屋里出现,而是他手里抱着明明是价值不菲的兰绝品──绿云。

丫的,这男人哪弄来的?

“哪来的?“我坐起身,赶紧从床上蹦下来,走到他旁边问。

“偷的。“那男人很随意地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哪偷的?“靠,L市的人再富有也不可能随便把价值几十万的名品放大街人给人偷。

“吴家。“那男人回答我,眼睛看向餐桌。

“你偷吴家的?“我再度震惊,然后捧腹大笑,丫的,这男人弄到吴家去了?我带着恶意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是吴起浩养着来讨吴起然欢心的,谁拿走了他就得宰了谁。”

“那又怎样。“聂闻涛不甚在意地说。

我抚额叹息:“赶紧着,还回去,他会杀了你,那恋弟狂。”

“你要,就是你的。“他把兰放到餐桌上他打量好的位置上,把原本插着白玫瑰的瓶撤下,从裤兜里拿起手机往外走。

“哪去?“我笑问,这男人,总能让我感到惊喜。

“上工地。“那男人说出三个字,把震动的手机附上耳朵说着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撑着腰站在餐桌旁看着那株当摆设物的兰,耸耸肩:“好吧,看着也不错,就这样了。”

至于,吴起浩有什么反应,管他的,老子高兴就好。

第三十七章

李越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在L市找不到他的影踪,聂闻涛晚上回来黑着脸打了三小时沙包,被汗浸湿了也不停下。

他去找了李越天,胖子告诉我,可是找不到人。

而他回来后一个字都不说,尽打着沙包,我在沙包旁转了几圈逗他玩也不理我。

时间打得太长,他都快脱水了,我只好往前进一步,迎面被猛力击过来的沙包眼看就要撞上我的脸,他跑过来抱住沙包,这才免了一损坏我那张瞅着还可以的脸蛋的恶行。

“你在生我的气?“我扬眉问他。

他转过头,把沙包推到另一边,不答话。

“怪我拦着你?“我再说。

“不。“他低吼,用力地把拳击手套甩到地上,拿着旁边的衣服擦汗水,擦了两下又粗鲁地扔到地下,吸了口气说:“不能放他走。”

“你找他是占不到便宜的。“我淡然地说。

“我不管。“聂闻涛蹲着抱着头:“他伤了你"他痛苦的揪着脸,而他却选择把那张脸埋在双腿间。

他在痛苦?昨晚他的辗转不安不能入睡就是因为这个?

“我当时拦住了你,所以你不去找他。“我盘着腿坐到他对,看着他的头顶:“然后你还是去找他了,不管他怎么对付你。“我淡淡地陈述,怎么这事都经过一了他还学不乖,我指责他:“你不能这么冲动,要不,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我说过我不管。“聂闻涛把脸抬起,黑蓝的眼睛里赤红一片:“他对你不好谁对你不好我就要谁的命。“他喘着粗气站了起来,狠狠地踢了沙包一角,暴骂:“妈的”

他走去浴室,看着那布满汗水的强壮背影,我勾起嘴角笑,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我,不是吗?

所以,明知在李越天那里讨不着好,他还是要去跟他斗?

而李越天,明明有备而来,那天跟在他车后还有另外两三辆车子,显然准备充分,可为什么就这样撤了?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边沉思着边脱衣服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停止思考,对着那个猛冲着冷水的男人说:“找个东西把我手包一下。“唉,这石膏,天天挂着,真是破坏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害我成天窝房间里不敢出去吓人。

那男人慢慢转过身,低着头出去找了个防水袋,套住,再用托肩挂好,他的手偶尔碰触到我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他对我不好,你会对我好吗?“我问他。

他不回答,我叹了口气,随便就坐到了潮湿的地上,好吧,老子爹娘不疼,舅舅不爱,连上过我的这个免崽子都不愿在我的勾引下说句好听的给老子听。

“别坐地上。“他倒是开口了,用手来拉我。

我没理,就坐在那不动,让他拉我也拉不起,反正他不敢使蛮力。

过了一分钟,那男人又驱服了,闷声说:“我会对你好。”

我笑开了,乖乖的让他拉了我起来,我就说了,男人闷骚不是什么大事,调教得好你也听得到你想要听的。

“那我要是对你不好,你怎么办?“我站起来,愉快极了,笑容也就显得大了点,严肃的话也给我问得几许不正经来了。

“随便你。“那男人恨恨地回答我,刚硬的脸上一片懊恼。

第三十八章

水被调至温热,那男人站我背后握着水蓬头把水浇洒在我身上。

背部被他怕粗手划过,我哼了一声,他稍停住了手几秒,才又移动。

“吴起浩没找你麻烦?“享受着那手在我肌肤上的触感,我边沉醉着边问。

背后一片沉默,没有说话。

丫的,这男人,真以为沉默就是金子了,我无奈地朝天翻翻白眼,狠狠地踩了眼皮子底下那男人的脚一脚。

那男人不痛不痒,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愤怒了,咒他:“你就全担着他,吴起浩迟早会拿你的尸体当肥料。“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吴起浩那人,敢当他那宝贝疙瘩的一点东西,他就会残酷得连魔鬼都自弗不如,亏得他现在还跟那家伙合作。

“他不会。“聂闻涛面无表情地说。

我转过身,恨恨地咬上那张冰冷的嘴,问:“怎么不会?”

他任我咬着,一动不动,也不答话了,我把舌头伸进他口里兜了一圈又抽了出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点涌现出来的欲念。

“我给了他要想的东西。“聂闻涛说完这句话,就直瞪瞪地看着我,倔强里带着逞强,又带着点乞求,就像他以前要我的一本小图画书,抢不过,站在旁边瞪着,不肯离去,又不想示弱,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你。

我把舌头在他乳头上亲了亲,含住用力一吸吮,他的身体挺了挺,凑近了点我。

我隐住想得意想笑的冲动,抬起眼,舔舔嘴,“嗯?你给了什么?“这男人最好老实点告诉我原因,为他胯间那抬头的欲望着想。

那男人不回答,眼睛闪避,盯着另一边,不看不说也不要。

你就装丫挺吧,我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胯间的长物,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要。”

那男人碰住我的那里的手僵了一下,脸也转了过来,

“我想要。“我看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老子是年轻力壮的有为青年,想要有性生活那是非常正当的行为。

聂闻涛的脸黑了黑,手却主动地圈住了那里,慢慢地套索。

他那动作实在青涩,还好那手的粗糙感刺激得我忘了他经验的不足,叹息地呻吟了一下,上让他满足了,这临到他好好地伺候我了。

我吻上他的嘴,含着他的舌头吸吮,把舌头伸进他的舌头底下舔吻,他的下身这时猛地翘得打在了我小腹。

突然的翘起引得我发笑,我边笑边往他的耳际吻,轻声地在他耳边问:“爽吗?”

那男人只是一手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身子往我身上蹭了两下,抱着就喘着粗气,在我那上面的手也不动了,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动作。

“告诉我,你给了吴起浩什么?“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什么东西竟然能收买得了吴起浩那种男人?而我也知道,要聂闻涛主动告诉我些什么那非得用上点心思,这男人,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而想从一个这样的男人口里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想不出比"性"更能作为手段的方法了,哦,这多有情趣也多有挑战力,足以证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性吸引力。

可惜,这个男人并不打算如我所愿,但也没有多折损我的自信心,因为接下来他只是把我的头摁过去狠狠地吻住了我,舌头在我的口里疯狂地钻动。

丫的,这男人会不会接吻?明显的热情有余经验不足我只好引导他,慢慢地把他的舌头勾住,卷弄着纠缠了几下,然后把自己的手在他的上面,让他学我那样的方式勾结

他明显学了会去,就是动作狂烈,舌头更是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吐下肚

强烈的刺激让我浑身都抽电般敏感了起来,我把头往后一仰,抓过他的手碰住我那里,说:“我要”

聂闻涛一听毫不迟疑地跪在我的腿间,把头埋进我的胯间

“哦"被潮湿的壁腔圈住,我禁不住地长长呻吟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哦,轻点,别用牙齿"我边满足地叫叹边指导着那生疏的男人。

很显然,聂闻涛的学习能力不错,只要一点拔,他就能举一反三,像现在,他就会用他的舌头在我那的顶上细细的舔吻着,还会在Gui头用嘴巴含住用点力地吸吮

“好,就这样,对"我用好整的那只手抱着他的头,慢慢地移动起腰在他口里进出。

“别动,让我动"我让他保持着包裹我那里的状态,在他口里抽动起来,他的牙齿已经学会如何掩盖而不会伤到我。

身体的快感越来越,我抽出在他口里纵横了几分钟的东西,转过身,手支着浴室墙壁,对他说:“帮我弄”

聂闻涛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领悟了过来,在我身后双手摸上我的臀部,说:“我来"说完就站了起来拉着我转过身,他坐到洗脸台上,身体微微向后趋起,扶着我的那里就往他的那里进。

我好笑,天,这男人倒是知道怎么做,可他知道是怎样搞么?事先没做好准备我这一插进去他再强悍也得要他半条命。

我笑着吻上他的胸,而他扶着我那根的手就往他的后面挤着进,可是从来都没被进入过的肛门怎可能这么容易进入?连展开一点都不是那么容易

我倒在那男人的胸口闷笑,天,他怎么那么可爱真是,让我想装得忧郁一点以符合我境遇的样子都难

那男人急了,背倒在洗脸台的镜面上,一手圈着我的那里,一手粗鲁地用手挤进他的那里,口里还说:“你等等”

我笑,逗他:“等不了,怎么办?“他那里,连他的手指头都排斥着进不去,这男人,看起来那里天生不适合进入以后我得用他那张嘴和那手满足自己了这得好好调教一翻不可,我的性福都指望那嘴跟手了。

那男人抿紧着嘴,用自己的手指蛮力奋力地想往他那里面捅,我边笑边用手劫住他的那根手指,吻吻他的嘴,哄他:“不急,慢慢来,急不得的”

那男人低咒了声,狠狠地盯了自己的胯下一眼。

我闷笑,对他说:“你再吻吻我那里好吗?”

他跳下洗脸台,跪下就含进我的那根给我Kou交,技巧比刚一开始好他妈的太多了

我呻吟着,扯了扯他的头发,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中指往我方面那里进去,聂闻涛一震,嘴里一紧,憋得我差点射出来,我连忙挺了下腰才把She精的冲动压下去,“快点,把手指插进去,慢慢地动”

靠,我居然还得教这男人怎么上我丫的这世道真是变了

他的手指进了来,我把那根往他喉咙里挤了挤,火热又舒服地呻吟着,“用完一根再用两根”

那男人听着我的指示,慢慢地手指增长到了三根,我觉得差不多了,拍拍他的头叫他起来,亲了亲他那根,把洗脸台上的护脸液往他那根上倒,冰凉的液体让那男人的那根抖了好几抖,而本人更是难得的乖乖的愣愣地看着我的举动

做好一切准备工夫,我背过身,示意叫他进来。

“不。“聂闻涛这时却在背后说,我的腰被他带着然后我回转来被他抱到洗脸台上,“我想看着你。“他沉沉地说。

我笑,摸上他那飞扬的眉和内敛的眼睛,亲上他的鼻子,应声,“好。”

被进入时,空虚被满足填满,那男人抱着我的腰缓缓地在我体内抽动,我趴在他的肩上喘着气,“再进去点。“我命令他。

他挺了挺腰杆,一鼓作气全部冲进去,我弓起了腰,下面却更往他挺去,“就这样,要快"我教导着他。

“啊"他又一个冲击,把我的呻吟声给冲碎,我咬着他的下巴,牙齿咬住他的皮肤以及骨头,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我是不是早就入他的骨髓了?

“你给了吴起浩什么他想要的?“在他一个闷声地又显得愉悦的喘气后,我问他。

“我要你"那男人却已经被刺激得不管不顾了,一股脑的只管埋头大干。

第四十章

无力地躺到床上时,那家伙那嘴除了喘气和在我身上乱啃之外就没说过个人字,好吧,我也承认到了后边实在没多余的心力逼问。

于是,当我一回过神,我趴他胸上,再度再接再力盘问:“说不说?”

他的下巴有两个得有红紫色的淤青,当然,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当然不可能有愧疚,这男人狠得差点把我干晕过去。

谁都不能小看闷骚男人的爆发力,这话以后谁要是遇上那么一人我一定要把这忠告送给他,现在我就全当我为了人民群众拿自己以身试险了。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包在我屁股上,我纳闷,这男人这时候应该羞涩的,怎么态度这么的自然,靠。

他还是闭口不语,眼睛闭上不睁开。

我没力气,被他打败,颓然把头扭到一边。

沉默换成金子,一分钟能换几克?丫的。

“我告诉了他吴起然的下落。“那男人睁开了眼,把我的头扭过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黑蓝的眼睛里又有着那种没有温度却只能折射一个人的光芒。

“吴起然?“我默然,“吴起浩不知道?”

“他在躲他。”

“你怎么知道的?“我纳闷,吴起浩都找不到的人聂闻涛能找到?

“他打过电话给你。”

我一听愣然,随后大笑,“哈哈,你把吴起然卖了。“口水笑得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胸,哦,佛祖爷爷啊,吴起然绝对会把这男人扒了骨头吊起来风干再蒸熟热炒的。

我实在忍不住那幅幸灾乐祸的快乐心肠,于是我挺怜悯地摸摸他的下巴,再把他胸口的水渍舔去,“小子,等着找死吧。”

他面不改色,手抱着我的头,把我的头埋进他的肩窝,说:“吴起浩会管住他的。“口气说得很淡然。

我一听,不对头,对啊,吴起然再怎么阴险妖孽可也没一逃出过吴起浩的手掌心?

我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早就打好算盘的了?“丫的,这男人敢说不是试试看,靠他格老子的。

那男人点了点头。

我悲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你知不知道,吴起然会找我麻烦的。“那小子绝对会把帐全算我头上的,他要是因这事不痛快就绝对找办法报复过来不许我好过。

“他不会。“聂闻涛把我的石膏手放在他的脑袋旁说:“吴起浩会让他忙得没时间想起你是谁的。”

我又愣:“你又给算计好了?”

聂闻涛点头,我看了看他,笑:“不错嘛,脑袋不糊涂了,智商也不低了,不像个蠢材了。“我明夸暗着贬。

不过我也不得承认,这事他干得漂亮,尽管为了盆兰就把吴家妖孽我铁哥们给卖了,卖得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我这时也顾不得吴起然了,哥们,现在我得为自己的利益打拼了,趁着那男人激情还有残留我赶紧打铁趁热:“我手也好多差不多了,明天陪我去拆了,好不好?“那个好字我轻声地落在他的耳窝里,还用舌头扫了下。

李越天那石膏都拆了,我再挂着就显得我娇弱了,“娇弱?“想过这词跟我套上联系,我就禁不住一阵恶,所以,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它给拆了,再挂一个月?美死老天爷,老子宁肯断手也不要那么干。

“不行。“那男人迅速回话,两字扔得铁铮铮,果断得连一丝让人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又把头埋下去了,老天爷,让我暂时静会,这男人太难搞了,老子连色诱都用上了,连着两,结果是赤裸裸的两字:失败。

第四十一章

“拆石膏。“被闷在他臂窝,我作最后垂死挣扎。

“睡觉。“最后他被子一扯,埋过肩,男人彻底沉默,任我如何折腾都不闻不问不为所动。

最后,我两眼一闭,干脆睡了过去。

聂闻涛清晨起来,厨房劈里啪啦作响,我打着哈欠往那里头走,以为小偷入窃,却只见那男人拿着一把刀站在一堆肉沫前面死狠地盯着。

我扬眉,“干什么?”

“做饭。“他头也没回,还是盯着那坨烂肉,估计下手重了,刀是挥得利索,可这男人是不会切肉吧?听那响声,明显的速度过快下力过重成肉末了也不奇怪。

“我不吃早餐,中午胖子会送饭过来。“我好笑地看着他,这男人,想什么?

“他不会过来。“聂闻涛转过身,手上摸着绿绿的书看了看,就把那坨肉扔到锅里。

“不过来?“我走过去,看着那锅,水倒是开了,肉末在里面翻翻作滚,看样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男人要做什么,肉汤?

“他要结婚,没时间。“他言简意骇,就要拿着一个骨头要跺了,一看他那架式,我忙问:“你做什么?”

“跺碎。”

“跺碎干嘛?”

“做吃的。”

我揉揉额角,跟这男人说话真费力气,可没等我再继续说什么,他手一伸一带,我被他扔出厨房,而厨房门在下一刻"砰"的一声就被关了。

靠,老子被嫌弃了?没等脑袋反应,我脚就往门狠狠地踢了一脚,门纹丝不动,我竖了中指比了比,打了个哈欠,喜滋滋地去浴室拾掇拾掇,看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成倍儿的增长了,要不,怎会把那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还为老子做饭。

不过刷牙时我严肃地想了想,他做的食物会不会毒死人?

算了,好歹是人家心意,王双唯,不能糟蹋,就算不能吃,你也得装不饿把那东西全部装他肚子里。

我在沙发里蹲良久,就见那男人从厨房把一锅东西放桌上,一锅放冰箱里,没等我开口,拿着外套就往外走了。

我凑过那锅汤,谨慎地尝了尝,还好,能吃,味道也不错。

啧,真是的,怕我逗他玩也不用这么着急逃嘛,错过了我真心想表扬他的心意。

打电话给胖子,“要结婚啊?”

胖子在那边嘿嘿笑,“我要当老子了,结了干脆。”

我笑,“恭喜。”

挂了电话,胖子的电话又打过来,挺严肃地说:“王哥,你知不知道大聂最近跟吴家老大的合作?”

“他们不是一直在合作?“这事吴起然早就告诉过我,L市扩建的工程吴家拿了一半,聂闻涛拿了一半,而吴家的一半吴起浩全交给了聂闻涛,吴氏只管拿分成。

“王哥,大聂这是替吴家白干,这工程的所有利润都归吴家。“胖子说。

所有利润全归吴家?那不是几百万的事,是上亿的钱。我头疼,聂闻涛他到底捣鼓什么?我怎么有那么强烈的不好预感。

以前他是死是活我无所谓,可现在他都跟我住一块了,我他妈的能不管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嘴里还是笑着回:“他想做什么?”

“大聂要了批军火,吴家给的。”

“他要军火干什么?“怒火在心底涌起,我忍着心里那光速要喷发出来的脾气。

“那批军火是北京那太子爷公司这三年来最大的订单。“胖子在那边低声地说。

“他劫走了李越天的军火,嗯?“我哼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全部的自制力忍住要暴发的冲动。

“是。“胖子的声音低得细不可闻。

“妈的。“我把电话挥出,妈的,聂闻涛,胆子不小,老子真不能少看你那点破心思,竟敢打主意到李越天生意上,你他妈的真是嫌活得太长了。

妈的,那该死的蠢男人。

第四十二章

门被敲响,胖子苦着脸站门外不进来,说:“王哥,这事你不能让大聂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要不他非得宰了我。”

“进来吧。“我不耐烦地率先走进去。

“王哥"胖子在后面蹭蹭蹭地跟着进来。

我看着这只装憨的胖狐狸,吐了口气,手伸向他:“给我根烟。“妈的,屋里连半支烟都找不着。

“王哥"胖子那胖脸上的肥肉危颤颤地抖动。

我瞥了眼他,他把烟掏出,极度缓慢,递了根过来哭着嗓音说:“这大聂也得宰了我。”

“切"我啐了一口,拿火打上,吐了口烟雾:“说吧,你他妈的告诉我这事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出事了,胖子也不会把这事抖出来。

“秦季昨天受伤了,在北京。“胖子说:“这事是秦季跟吴家的人去接手的,没想到那太子爷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了。”

“哼"我哼笑,“这么快?你以为他是吃素的?”

胖子沉默了几秒,抬眼看我。

我揉揉头,“吴家怎么说?”

“吴老大说了,货他是交给我们了,这事他不管。“胖子舔舔嘴,咽了口口水:“会查到大聂头上吗?”

妈的,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

我冷笑:“连秦季都跟你们搭上伙了,混得不错嘛。“妈的,连那混吃等死的家伙都收为已任了,聂闻涛果然比老子想得能干多了。

胖子嘿嘿笑两声,离我远了点。

“王哥,货还藏在北京,姓李的那帮人正在搜针一样的查着,我们想转出来都找不着空子。“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我。

“滚。“我没好气地说,胖子一听提脚要跑。

“把烟留下。”

抽掉一包烟,喉咙有点刺痛,我打电话给我妈,问:“齐晓松最近怎么样?”

我妈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抹了把脸:“你告诉我他在我们公司的工作日程。”

那边传来键盘声,我妈告诉我:“没什么特别的,包装宣传,出席SHOW,还有"我妈缓了两秒:“二个星期后他在L市有个走秀,不是公司安排的,他经纪人提出的。”

“有什么不对劲。“我妈问我。

“没什么,我还要在L市呆段时间,齐晓松来了叫他来见我,他在L市所有的活动都要由我来安排。”

“小唯"我妈在那边叫我。

“妈,别问。“我说。

“好,随你。“我妈最终妥协。

挂了电话,我看着大大空间里那在光亮中白色墙壁,左边有我喜欢的音响和光碟,整整一个空间占据了原来聂闻涛摆放的运动器材位置,右边的那个大衣帽间是他亲手把置物柜和玻璃全部安好的,再抬头,上方的那个阁楼是他焊铁筑好原型再一块一块把木板安上去亲手盖的,就因为我想在高高的空间里看着下方发呆。

他的时间跟所有人都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在睡觉他在干活,我在休息他也在干活,除了吃饭跟短短的睡眠时间,他所有的时间都在围着我打转,却一个字都不说。

李越天,我终于幸福,可你,却是选择让我继续痛苦么?

第四十三章

我躺在沙发上,身体里充满着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倦怠。

聂闻涛回来,看见我,眼睛扫了眼桌上罐子里的烟头,再瞄我两眼,蹲下收拾一片狼籍的桌子。

李越天从前为我戒烟,而他没有,他只是从不在我面前抽烟,背过我,总是叼着。

他为我做的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不咸不淡,不委屈自己也不认为他自己有多对我好,他只做他觉得要做的事情,包括,对李越天的报复。

他认为没有结束,在他的想法里。

就算我已认为结束了。

“齐晓松要来L市了。“我伸出头,摸上他蹲在前面的头。

他淡淡的"嗯"了声,也不问什么,起身拿着东西扔到垃圾筒里。

“你有见过他,觉得他如何?“我翻看着他刚带回来的商业杂志。

他不回答,也不说话,在另一边椅子上低着头坐着。

我没再说话,随意地翻着国际商刊。

“他不是你。“半晌,他答话。

“你觉得李越天如何?“我再问。

他抬起了头,黑蓝的眼睛直直看向我,陈述:“你在生气。”

我自嘲笑笑:“我生什么气?“揉揉头,“拿根烟给我"得提提神,再不压制点我就想拿枪毙了这男人。

聂闻涛不动,也不给。

“你他妈的以为李越天是谁?啊,告诉老子你那颗石头一样的脑袋里装的是狗屎是不是"我跳起来,一脚踹向他的头。

“啪"的一声,我的脚踢中他的脑袋,他没躲没闪,一动也不动坐在那里,刹那间我似乎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

可最终他还是抬起来头,阴霾的眼睛看向桌子,一句话都不说。

“呵” 我用力喘气,怒极反笑:“是啊,你从来都有骨气,老子好好的给你东西你不吃,非得老子扔了你才拣去吃,老子好好的主动给你交学费去上学,你他妈的却非得躲老子窗户外听课,老子好好的让你跟我过日子,你他妈的非要去招李越天,你他妈的蠢到无可救药了。“越说越觉得怒极攻心无法忍受,提起一脚又踹过去。

脚喘在他的胸膛,他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也不看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我?“我揪住他的衣领,提起他的脑袋,直直看着那双如野兽一样冰冷的眼睛。

“他伤了你,他就得付出代价。“眼睛里聚集凶狠,他阴沉着脸说。

“妈的,老子让你去做了吗,让你去做了吗。“我一巴掌甩上他的脸,丫的,这家伙欠教训,以为自己有几条命玩?抢李越天的军火,疯了他。

忍了半天的怒火铺天盖地全部袭来,淹没所有理智,我放开他,忍住想揍死他拉冲动。

“你知道了什么?“他眯着眼睛看我。

“我知道什么?“我冷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用多久我就要帮你收尸了。”

他看着我,随后把眼睛撇开,“不关你的事。”

我再忍住想跺了这男人的冲动,“你现在是老子男人,不关老子的事也关老子的事。“我暴吼,把衣服扯出扔掉:“去做饭,老子饿了。”

这时候再让这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撒了他扯碎了吞下肚。

第四十四章

我打电话给吴起浩,那人一见我问起这事,说:“聂闻涛刚打电话来,说这事不能跟你说。”

把厨房门踢开,见他拿着一手拿手机一手拿着锅,边说话边热带回来的菜,一见我进去,他说了句:“等会。“把手机挂了。

我看着他笑:“真是出息了,越挫越勇了,李越天没弄死你你就想弄他第二?”

“这是我的事。“那男人硬板板的说完,把手机塞裤兜里,拿起刀子切菜。

我一掌拍下他的手,感觉自己的筋都在脑门那狠狠地跳,“那军火藏在哪里?”

他沉默了下,然后说:“你去洗洗,要吃饭了。”

听到这话我愤恨交织,真逞英雄了?我吸了口气:“李越天不是一般的背景,那批货只要在北京的一天,他早晚找得到。“别说军火,就是根头发,在那块地盘里李越天想找他也有得是法子找得到。

他不回答,我盯了他半晌,他低着头弄食物,就是不看我。

我闭了闭眼,再吸了口气,往门外走去,还没到门边,被那男人的手从背后扯住牛仔裤裤环。

“你别生气。“那男人在后面说。

我冷笑,别生气?谈何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能填满无止境空虚悲凉的一个人,以为关于一切向往的东西确还有其存在,可给你的那个人却不珍惜自己那条小命,叫我如何不生气?

身上罩上了件衬衫,带着他淡淡的体温和气息,刚愤怒得把自己衣服扯掉是为了抑制不彻底爆发,而现在感觉愤怒我丝毫不觉得赤胸有什么不好

“我不想放过他。“他在背后淡淡的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吸着气问。

“是。“他没有任何犹豫。

“包括你的性命?”

“是。”

“那我呢?如果你死了我再也得不到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也无所谓?”

背后一片沉默,然后他说:“我从来不是你的困扰。”

我笑,眼晴湿润:“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我需要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你能找到另外一个人像你这样爱我吗?还是你想要我回到李越天身边去,让他继续伤害我?”

“这是你想要的?“我转过身,看着那男人低垂的眼:“看着我,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很好,会有很多人对你好。“他转过眼,看着另一。

我笑:“我是很好,看看李越天有多爱我就知道,谁都知道,他能做任何讨我喜欢的事情。可是,你别告诉我,他比你更明白怎样对我好?”

他敢说,我就当自己又错了一。

“你要得到最好的。“他转过眼来看着我,平静地说:“我想要你好,也不能原谅他伤害你。”

“所以,你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我会继续受伤害,所以,你要灭了他。“我说,“为了我好。”

“是,可是,我现在要你,要活着的你。“我走了出去:“你想想,你是要我好还是要报复,再来跟我说。”

第四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鼻间似乎都能闻到那个男人带来的危险气息。

聂闻涛还是来到我身边,蹲在我前面,他说:“要你好,也要报复。”

我早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我说:“货藏在那里?“如果他执意如此,我只好也只能帮他。

我和李越天走到这步,真是老天爷连一丝相见淡淡一笑的余地都不给。

天台上没有星光,我只有眼前男人的眼睛里那点微闪的亮光,而我将为了这点亮光再战一回,是好是坏,尽人事,听天命。

李越天,天空那边的你,是否想的如我料想的那样?我们已久不亲密,是否,你已改变太多?我真害怕,你比从前残酷

聂闻涛沈了一下,说:“我跟吴起浩说了,他说他会想想法子转出来的。”

我笑笑:“相信我,没这么容易。”

“秦季伤了,他会很快查到吴家跟你头上的。“我淡淡地说:“李越天不会先找吴家,他只会找你,你是主动把命先交到他手上了。”

他蹲在我前面,一动也不动,看着地板,倔强又孤傲,他从来都是匹驯服不了的野兽,李越天的强大胁迫不了他,除非他真死了,要不他永远放不下进攻的矛。

真是一个怎么转都转不出去的桎锢的结,李越天放不过他,他饶不过李越天,这早是死结,只可能一刀两断清除所有联系吗?

“你别生气。“他说,在他眼里,也许这个才是重要的。

我吻上他的脸,轻轻地,说:“我不生气。“我只是烦恼,因为我猜不透李越天的心意。

自从听了聂闻涛劫了李越天的军火,我总觉得周遭充满着火药味,像是又回到了李越天的练枪室,里面一排排整齐的枪枝摆放着,耙子上乱七八糟的坑坑洞洞,那些拿起枪就充满着肃杀表情的脸,满脑子的在我脑袋里一一划过。

我甚至能看到李越天冷冷的笑着举起枪,对准聂闻涛脑袋的影像。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恐惧。

而齐晓松,齐晓松来L市干什么?我抱着头拼命的想,李越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饶不过他,所以他也不打算饶过我吗?鱼死网破,这是你要的结果吗?越天啊越天,我不明白你不,他不会,我死了,他也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他爱我他恨我?他不恨我?还是他已经想到了如何让我屈服的办法?

他不放手,他不满我给他的结局,他要得到他要的。

不屈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以前认识的李越天。

而如今,他未变,或许更沉,或许更狡诈,或许更残酷,现在的他,是如此吗?

我把所有线全联在一起,只觉危险,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我猜不透现在的他,不爱了,连心思都不能再看破了吗?我苦笑,还是免不了这种结局。

平静的表面最终褪去,激流暗涌,浮上台面。

第四十六章

车子尖刻的煞车声在门外响起,全世界只有一人有那样嚣张的开车方式,那就是吴起然。

我站在门边,看着他冷着脸把车门猛地撞上,对我说:“姓王的,你最好有个该死的理由把我给找到这。”

我走进去,吴起然跟了进来,一脚把桌上的兰踢掉,把外套随意抛到地上,自己则"砰” 地倒到老子的意大利沙发上,说:“给老子酒。”

我皱眉,随即笑:“你躲你哥也躲得够久了,再不现身,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爬上他的床了。”

“妈的,闭嘴。“吴起然拿起抱枕砸我。

“没酒,只有水。“我也倒下,丫的,谁不累现在。

“靠,你过的什么日子。“吴起然鄙夷地看了看四周,“你找男人的水平太差了,没见过你这么爱自己找窝囊的男人。”

我窝囊?那个被自己老哥玩得满世界玩自杀闹失踪的男人就比我强了?靠,妈的,这小子还是损人不利已至死也变不了。

“聂闻涛劫了李越天的军火。“我跟他直言。

“什么?“吴起然本要拿桌子上的杯子向我砸来,听了这话停了手,皱眉说:“怎么搞的?”

“你哥帮的忙。“我看着他,看来他们瞒得够彻底,如果不是胖子临时透露,估计到了事迹败露那天我才能知情。

“F**e you!“吴起然一脸阴沉,咒骂。

“你要我怎么做?“他把杯子摔向墙壁:“说。”

“你哥在想办法帮聂闻涛在转移在北京的那批货。“我淡淡地说。

“找死。“吴起然冷冷的评价。

我淡笑:“你知道你哥有法子,但是,北京毕竟是李越天的地盘,你哥固然能找到办法,但也不可能轻松,再说,他会不会为聂闻涛冒这个险也不一定。“我抬眼看他。

吴起然冷扯下嘴:“那家伙最近为家族里那几个老家伙的事,哪顾得上姓聂的,他说得好听的。“他把实情毫不避晦说出。

我点点头,把藏在沙发下的雪茄掏出,扔给他一根,点上吸了口说:“所以,这事还得聂闻涛自己搞定。“吴起浩什么人?仗义者?算了吧,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跟他的宝贝弟弟,事情只要触及这两者的利益,谁的死活他都管不了。

如果我不是跟吴起然一条裤子混到大,或许我会相信他所说的,吴起浩是个明眼识人的人,他可能是赏识聂闻涛,也可能会为了利益帮聂闻涛一把。

可是,吴起浩现在在吴家的地位正在最后巩固的关键阶段,他不可能为聂闻涛真正的冒险,那男人,吃别人的骨头喝别人的血,真真正正把损人利已发挥到最高境界的执行者,让我这个时候信吴起浩,我还宁肯信地球是倒着转的。

“哼"吴起然冷哼:“靠那不要脸的,还不干脆自己找个坑埋了。“可能他自己觉得说得太过,补充了一句:“反正现在是不可能,他忙着跟家里那几个老家伙斗。”

我含笑看着他。

吴起然阴着脸看着我,“姓王的,王八蛋,你在打我主意?”

我很诚挚的一笑:“这事,你得帮我把自己卖给你哥一回。”

“我杀了你。“吴起然怒吼,把抱枕又快又狠地向我砸来。

发完火,吴起然哆嗦着手指着我:“你叫我去求那家伙?“他一脸的愤恨,“那家伙绝对会让我把所有能卖的都给卖了,就为了那么两个破男人那么件破事,你就叫我去?”

我揉头,实在想告诉他男人是不能用破形容的,不过我还是忍住了纠正他形容词修饰不当的错误。

“起然啊"我觉得那个"啊"字我啊得很情,至少把跟他这几十年的变态交情全部融进去了。

“休想。“吴起然撇过脸,把脚搁桌上,一幅"老子懒得理你"的样子。

唉,真是的,坐在老子的房子里,抽着老子给的烟,他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哪可能啊

于是我也把腿搁桌上,把话撂开了:“反正这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老子当年要死你不让老子死,你欠老子的。”

“老子鸟你。“那人抽着烟,无所谓地说。

斯文败类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搞定的,所以说我也只好耸耸肩,“那好吧,我只好告诉吴起浩当然你跟黄小倩做过”

“老子没做"吴起然迅速把脸转过脸,阴沉地吼。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老子又没聋,耸耸肩,看着他。

“妈的。“吴起然暴走离开,走出门还不忘狠狠地踹了门几脚。

我含笑送他离去,小样的,搞不定你,老子白跟你认识了。

好了,吴起浩那里的隐忧搞定,这事吴家就算有可能中途撤走也不可能了,有吴起然在,吴起浩就算把自己搭进去了也得干。

我看着砸碎的杯子凄惨的门,叹了口气,杯子兄门儿弟,今天你们算是作出贡献了。

可是,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暴风雨前夕的平静,真叫人难捺

第四十七章

聂闻涛依然倔得跟条驴似的,闭嘴不语,早出晚归,同时老老实实做饭,头上擦了药一股子药味,我嫌弃看他,只要他回来他就很有自尊地跟我保持十米距离,还好房子够大,要不也不够他发挥的。

当然,偶尔我不爽,会走过去踹他两脚,如果他有什么长进的,就是不在像以前我动手他就必还手,现在是非常沉默地让我踹完了就去做自己的事,也没有凶狠的眼神相向。

好歹是长进了点,对于这种男人,我不能太过苛求。

每每,我都拿这个安慰自己。

不过就算这男人看似驯服,但我叫林简从美国寄回来的雪茄两盒,红酒三瓶,威士忌四瓶,香槟一瓶,整整一厢,在运来的第二天后我偷藏在阁楼上全都不见。

问他,踢他,鄙夷他,怎么样他都不当回事,眼睛扫你两眼,任你如何。

于是,睡到半夜我都要起来把他踹下床,然后看着他爬上来,再踹,再爬,再踹,周而复始几直到我累了为止。

这天,我去医院拆了石膏,手早就好了,挂着装伤员实在没意思,再说了,过几天齐晓松就要来L市了,我这形象不佳地去见我跟我长相像足十分的人,丫的,叫老子脸面往哪搁。

搞不好我那旧情人还要登场,虽然他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也得风度翩翩地见人不是,好歹我也活得比以前滋润多了,这效果得做出来,要不挂着一石膏多不落脸。

石膏拆了,拦了车去满汉楼,L市美食的老招牌,也不知道聂闻涛是怎么搞到手的。

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找着干劲十足的准新郎官,我上下打量他一翻,“你也不忙啊,要结婚了还上班。”

油光满面的胖子嘿嘿一笑,把勺交给副手,摘下帽子往外走,边走边嚷嚷:“喂,那边的,把好料全部送到贵宾包厢”

我一路走过来,不到中午时间,满汉楼早已人头耸动,大厅的座位上早就有七八成满了,我边笑边调侃:“挺生财的嘛”

“是,生意不错,嘿嘿,兄弟们每月都能分不少红。“胖子带头打开包厢。

一坐定,胖子就倒茶:“王哥,找我电话说就行,不用劳烦你跑一趟的。”

我扫了眼装修得豪华的包厢,果然贵宾,这房间可比以前聂闻涛住的那仓库强的可不是几倍十倍的。

“没,我就来送点贺礼。“我刚去了趟银行,办了张卡在里面存一百万,算是给胖子点薄礼,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弄什么礼物,给点钱也算凑合。

胖子搔搔头:“不用了,王哥,我这"他看了看卡,咦了一声。

我扬眉,有什么不对劲?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刚会计找我来着,大聂来要点钱,会计本来要去你卡里转点给他,没想到钱没了,原来是王哥都用来送我了,我还说呢,王哥天天在家也不要什么的”

我眯了眯眼,把墨镜摘下,“什么意思?“聂闻涛要钱?到我卡里转?他自个儿没有?靠,他自个儿没钱的么。

我是刚刚从聂闻涛给我的卡里拿了一百万,还剩下十几万,虽然我也有点疑惑这才一两月的钱怎么多了这么多,但想想聂闻涛干的尽是赚钱的买卖,这一百几十万的我也没当回事。

“大聂说他用不了什么钱,生意上分红什么的就都往你卡里打。“胖子把送进来的食物一样一样地摆放在桌上,嘴里说着:“这个月刚结钱会计就给打了,大聂一听说打你帐上了也就不要了,卡是会计办的,他说去转点出来,他来找我也是因为他说明明一小时前给你卡进钱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就一会就不见那么多了。”

胖子回头,把筷子伸我面前,“你吃吃,都咱们楼里的特色。”

我拿过筷子,吃了一口,咀嚼几下困难地咽下:“他钱都进那卡?”

胖子笑咪咪:“大聂不了几个钱,放他手上他也不,白费,以前他赚的那些钱多得银行都烫手,要不是去北京那场全了,还不得堆银行发霉啊。”

我抬眼看胖子,这胖狐狸,可真是聂闻涛的好兄弟啊,有意无意的,总是在提点着聂闻涛为我所做的,实在是很高明。

我笑,朝桌面那卡点点头:“这样,你就拿着吧,就当我们送你的贺礼了。”

胖子擦了擦手,嘿嘿地笑着说:“那行,王哥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收也就太不给面子。“说完双手拿起卡装了起来。

那胖子真他妈的是人是胖了可心肝比以前玲珑长进了不少,这都快成人精了,肥肉没把那脑袋给蒙住。

独独那臭小子,脾气倔得没比当年少丝毫。

吃完饭刚走出满汉楼,胖子开车非要送人,我一坐定,车一刚开,胖子接了一电话,刚说了两句就把电话转给我,我一出声,那边就听吴起然幸灾乐祸的声音:“小唯,别说我不够哥们,你以前那姘头带了几个人来L市,现就飞机上,那几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啊,晚上就到,你看着办。”

自从军火运到L市那天,吴起然就在等着看我笑话,现在也无非是先来嘲笑我几声过过干瘾。

我笑着回过去:“听说吴起浩又把你困房子里了?大门都跨不出吧?要不要我去看看你?“丫的,揭疮疤,我不比他差。

吴起然哼一声在那头砸了电话,骤响一声,估计又一电话香消玉殒。

第四十八章

晚上聂闻涛开了车回来,放好带回来的饭,吭都不吭一声车子狂飙走了,门外多了几个对我点头笑笑的汉子,站门边左看右瞧的也不进来,外套裹住依然看得出里面藏了枪。

看住我?还是要护着我?或者两者都有?

我叹气,扒拉两口饭,难怪胖子继我接电话之后又接一电话,然后就死也得陪我坐屋里不动等聂闻涛回来。

李越天有动静了,那男人也不得安宁了。

我妈电话追了过来,“小兔崽子,出什么事了?“章女士风范不减,只是语气太过认真。

“落幕演出开始,热闹了"我笑,打开电脑,传讯林简。

“你没事?“章女士在确定。

“我是主角之一,哪缺得了我的戏份。“我自嘲地笑笑,用网络讯号呼叫林简。

“小王八蛋"我妈在那边担心地叹气,“你爸前几天还跟我问你来着,你不去打声招呼也就算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玩这出,你是不是要害他愧疚而死?”

我沉默,随后说:“妈,这事,你跟我爸提个醒,叫他注意点,还有,别主动跟我联络,如果我没联络他的话。”

我妈在那头抽了口气:“你什么意思?”

“李越天,有备而来,我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我只知道没什么他干不出的,而且,“我揉揉有些发闷的心口,“天知道他现在想什么”

我妈在那边静默,像是在生气,我扯起嘴角笑:“没事,妈,sorry,这是真的最后的结束,玩完这场,我跟他也就散了。”

“非得这样?“章女士沉痛。

“嗯。“我淡淡地应着,林简这时已在线,视频已接通,我对我妈说:“没什么,这是L市,我会掌握好的。”

挂了电话,林简问:“老大,什么事?”

“去西雅图找范澌,叫他配几剂,带回来,尽快。“我说道。

林简脸孔也变得肃杀,不多问什么,点头:“是,老大。”

范澌自上被逼到国外,回不来,只能去他那里拿我要的东西。

夜黑了,沉的墨黑,路的那边看不到光路,沈得让人心甸甸的喘不过气,屋前昏黄的路灯凭添几许迷离,风吹进来吹散温度,空气中,有紧绷的杀气。

一黑脸汉子敲了敲门,说:“王少,你把门关上吧。”

我摇摇头,笑,“屋里热,换着空气”

远车子开进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暗外又涌现不少人出来,枪已提到手中,两个人的手向我推来,“对不起,王少,请你进屋”

恍惚中,我又闻到硝烟味道,带着血腥味,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王少,对不住了"一人推我,一人拉门,想把我锁进门内。

我一脚踢过去,拉我的人被我踹开,我冷了脸:“退下。”

那人擦过嘴角的血,咬牙说:“王少,大聂说了,你少根毫毛他都要宰了我们,你别叫我们为难”

我冷冷地笑了笑:“滚一边去,他也得听老子的。”

车子开进来,车停住,一群人涌向前,而这边又多了两个人来拉我,我跳起来扫了他们两脚,冷声暴吼:“滚"妈的,老子要干什么都容不得谁来插脚,聂闻涛也一样。

“双唯"车子那边下来一人,无视十来支枪抵住他的头,举着手,笑着。

“铁子"我眯眼,竟然是他?在北京难得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黑色的跑车上又下来一人,向我弯腰:“唯少”

第四十九章

我扬眉,温森?他来干什么

“唯少"洋娃娃一样的小男人竟然也瘦得只剩骨头,不过更让人我见犹怜了。

我笑,这一阵风啊,那个吹来啊,真可以把这小孩给吹走了,唉,这大人的游戏,来凑什么热闹?

咳咳,我清清喉咙,实在不忍欺负小孩,只好张口:“有事?”

铁子在旁看了看旁边拿着枪指着他俩的人,对我苦笑:“双唯,这可真够劲暴的。”

“哈哈"我笑了两声,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沈了笑意,“什么事?”

“我是有事来求唯少的。“温森弯了腰,跟软骨头似的一直都直不起来弯在那。

铁子继续苦笑:“双唯,真是有事来求你。”

聂闻涛那帮子人退后了两步,可枪还是拿在手里指着那两人。

铁子一直看了在弯着腰的温森,勉强地笑笑,说:“别这样,起了吧,好好说说,他会帮你的。”

我挑起眉,铁子这一高帽子扔下来,不知道是要在我这里砸出什么来了?

温森抬起腰,苍白的小脸上两眼睛更是大得离谱:“我是来求唯少救孙国栋一命。”

我把玩着从旁边那人抢过来的枪,笑:“救他?呵呵"搞错没有?这厮前几个没多久就恨不得要了我小命,今个儿就有人来叫我去救他?我看来有那么智障?

“双唯,孙国栋被李越天伤了两腿,软禁在医院里。“铁子一脸的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们过去的恩怨,但是我知道你一直看得很开而且,孙国栋那两条腿已经废了”

铁子要继续说,我打断他,笑:“别,别这样说这不关我的事,我是看得开,你没见我去他麻烦不是?我够大度的了?嗯?“丫的,拿话咽我,这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我了,居然也说这么糊涂的话。

温森抬起头,眼睛珠子从那眼里流水一般流下:“国栋哥的腿已经废了,他都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去刺杀你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请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向天哥求求情,求你了"小孩腰软腿也软,竟那样直直地跪下去了。

“砰"的一声,腿跟地面发出响声,我闭了闭眼,这视觉换别人做还不见得怎样,可让这可人儿一做出来,非得闹出几个人伤心出来不可,啧啧,这皮相,作用真不可小觑,连我都不堪目睹。

铁子在旁很沉痛地说:“双唯,你也看见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见你,我们是朋友,你当初承受的我也知道,可是,如今这模样"他看看跪着那楚楚可怜抽泣着的温森,再对我说:“孙国栋也不会再犯了,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哦喔,来这套?铁子啊铁子,朋友一场,真是来叫我为难的啊?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我耸耸肩:“这事应该去求李越天,求我不管用。“把枪扔到旁边的人手里,转身往屋里走,这场闹的,李越天这算计不错,让我知道他惩罚了要杀我的人,也顺便把温森派来试我的底线。

“唯少"温森在后面大叫,“求你了。”

“小森"铁子也在大叫,声音带着慌乱。

站我身边持枪的人迅速护在我身边,身后脚步匆忙乱动,我回过头,一看,温森掏出枪指着自己脑袋:“唯少,求你了,欠你的我来还,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那小男人哽咽着,手指突起,手在颤动可那枪指着太阳穴的位置却不见丝毫松动。

第五十章

我好笑,提腿往里走,不长眼的,威胁老子。

“砰"的又一声,枪响子弹声。

铁子在惊呼,站我旁边的那哥们好笑地撇撇嘴,嘴里嘟囔:“北京那群下三滥"言语十分充满不屑。

“双唯"铁子在我后面大叫。

我转过身,看见血从温森的大腿流下,流到了地上,满地的血,我皱眉,看看他跪的位置跟老子家的距离,妈的,老子出门还得走那条路,把这里弄脏了不是存心要恶心老子吗?

我怒了,叫旁边的人:“把他给扔出去"弄脏老子的地,我活剥了他的心都有了。

“砰"的又是一枪,那小男人难得的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那枪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的,“唯少,求你”

口里求归求,可他的枪却又毫不犹豫地指在脑袋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把枪崩脑袋上彻底把你家门前给弄脏不可之势。

我痛心,对旁边的一彪形大汉哥们说:“你们就不能让他找个别地死么?”

那哥们仔细地看了看地,再看看了温森,摇摇头,很遗憾的说:“王少,对不起,因为速度的问题,我们可能快不过子弹”

“靠"我咒骂,我这是骂自己,妈的,都这关头了,犯什么洁癖,可我实在是不想温森死在我家门前,我不讨厌他,可在我眼里自他跟李越天在那张原本老子躺了几年的床上搞上之后,他着实比垃圾更让我有脏污恶心之感。

“行了,行了"我揉头角,真头疼,遇上这么一不入流的手段,偏偏对我这么龟毛的人还真有效,我可不能每出进这条路都要想到有那么一脏东西死在我家面前。

我话一落,温森控制不住地倒在了地上,铁子惊慌地去扶他,看着我的眼里有恐怖,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

我微笑,感情他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聂闻涛啊聂闻涛,你说的对,在北京,我哪来的哪门子朋友。

“李越天在哪?“我问旁边那哥们。

那哥们很豪爽,干脆回答我说:“大聂说,什么事都不用告诉你。”

我眯眼笑:“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们从此以后也什么事都不用告诉他?”

哥们想了想,说:“你得保证"他指指我,再指指他,意思是得保证大聂得能放过他们。

我笑,点头。

“我打个电话。“那哥们把枪收起,走一旁打电话去了,另一哥们叹气:“我就知道,好活大聂从来不给我们干”

我笑,拍拍他:“改天请你们喝酒。”

“满汉楼。“先前那哥们走了过来,“他们现在在满汉楼,正跟大聂对上"话是对我说,眼神却跟我身后的几哥们对上,像是在商讨些什么。

有一哥们咳了几声,说:“王少,那个,大聂把咱们都派到这头了,他那边着实没什么人,你看?“试探性地问我,反正知道我把担子担下来了,他们也就不怕更出格了。

“走吧。”

关门上车,聂闻涛那伙人走过温森旁边时还恶意放了几声枪,我走过,温森小小的声音从铁子肩上响起,他半睁着眼无力地看着我,“拜托您了。“话音里有祈求声。

唉,这可人儿,真真正正的把天真的羽翼折下来了,世间险恶,温室护不住他一世,早清醒了也好。

车子飞快在公路上行驶,聂闻涛那伙人视红灯为无物,很快就在满汉楼门前下车。

满汉楼的大厅门一开,我眼也没抬,就听见李越天凶狠的声音在说:“你是什么人?你配吗?他要的你给得起吗?”

耳边响起聂闻涛震耳欲聋的暴吼声:“穷小子就不能有爱情了?就你这德性的人配有?我是给不起他所有要的,但我有的全部都能给他,我所有为之打拼的一切,包括我,“这时听见手大力捶打胸膛的声音,那个男人继续大吼:“包括我这条贱命,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一句话都不用就可以拿走。“他喘着气大吼:“别跟我谈什么配不配他,伤他的不是我他妈的是你"最后那句猛如野兽的嘶吼,我不禁抬起眼看他,只见那个男人脸上,一道湿迹划过,那扭曲的脸上,全是痛苦不堪。

第五十一章

大大的厅里两方人物在对峙,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这时候,没有人声,厅里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听得见。

我笑着走了进去,直直地走向那男人,在他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转身向李越天微笑:“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微笑,他却在颤抖,李越天的眼睛睁大看着我,里面藏着我看不透的悲痛跟绝望,他摇着头对我说:“你不能这样对我,小唯,你不能"他的眼睛里,流出了水迹,看着我笑着哭,只是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笑,心痛也只是淡淡的,原来,跟我最爱的男人完全道别,也只不过是淡淡笑容下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

我牵着聂闻涛的手,看着李越天:“都过去了,越天,我们的路,已经断开了。“他只能往他的方向走,我也只能往那条属于的我道路走去,我们的爱,被我们亲手毁了。

“你他妈的闭嘴,你闭嘴"李越天踢飞旁边的桌子,用衣袖擦过脸旁,转眼又是飞扬跋扈的笑,对我说:“你爱我,你说过,你爱我,至死都不变。”

他的笑,已经晃动不了我的眼,可我以前最爱他的笑,他是就那样的笑着牵着我的手带着血渍在夜的街上飞奔,把我的心全部掳化而去,让我为他完全痴迷。

可是,那样的爱,怎会在时间消逝后,也都已消失了?

他看着聂闻涛,冷冰冰的说:“松手,松开你的手。”

聂闻涛野兽般的眼睛刺猬一样看着他,挺得直直的身体蓄势待发。

李越天身后的三个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刚进来的那拔人,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但很显然,他们知道怎么用最完美的方式赢得这战斗,他找的人,我不会小觑。

“松开"李越天抬起手,拿着枪指着聂闻涛。

聂闻涛没有表情的脸冷冷的看着他,他的手自我握着时不用力也不挣脱,他的手就垂在那里,像是要牵要放都由我。

“小唯,“李越天吸了口气:“过来,不任性,回家了我任你置。“他用着情人宠溺的口气对我说:“要杀要剐全由你来,跟我回家,别跟我赌气了。“他笑着,黑水晶的眼睛里水光流转。

“我知道错了。“他对我笑,带着悲伤:“真错了。”

我也笑,我只能笑:“多久了?越天,那个爱你的人已经死了,死在爱你的伤痛里,你叫他怎么再活过来?”

天,多么可笑,我像个娘们一样矫情地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这种差劲透了的口气跟一个男人说,我不爱他了。

可是事实,他却是我曾经用命跟全部情感爱过的人。

我最热血沸腾的所有情怀都耗在了他身上,到了最后,他还是,不懂得如何让我走开。

“不,“李越天转眼平静,沉着地看着我:“再给我机会,让我证明。”

我笑着摇头,“从头至尾,你要了多少机会?可是,你一直都在伤我。“我看了眼跟聂闻涛牵着的手,那只才拆了石膏的右手,“就算伤了我,你还要我跟你在一起?”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骄傲,他的杰出,他完美的脸蛋,他的智慧,无疑让他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能得到最好的,也可以给人最好的,可是,真认为我可以再爱他?

“再给我机会,欠你的,我十倍奉还。“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坚决又冷静。

第五十二章

“你不配。“冰冷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聂闻涛的脸上杀机一片,他看着李越天用一种残忍的声音说:“你伤了他,就得付出代价。”

李越天握枪的手动了动,然后冷笑了起来,嘴角牵起嘲讽的角度:“你?”

人影浮动,皮鞋跟地面擦出刺耳的响声,枪的黑洞直立在人的面前,枪对枪,人对人,全都果决又静默。

我揉着头,胸又闷了起来,该死的

我转脸向聂闻涛说:“陪我去医院”

聂闻涛瞪着我,看着我手揉着心脏的那块位置眼睛在聚烈的抽动。

李越天在旁急说:“怎么了?“说着就要急走过来。

我转过身,用聂闻涛的身体挡住他的位置,看着聂闻涛,“你要是在这里跟他斗,还是跟我去医院。“我平静的看着他。

“你没事?“他梗着声音,不看我,视线一直没离开我心脏位置。

我揉了揉,淡淡地笑笑,摇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只是,太不够爱惜,新的心脏提出抗议再所难免。

可是,我想多活长一点时间,这样,就需要看医生了,有些痛终于有人知道,有些东西终于有人珍惜,这生命就算不能再痛快肆意地挥霍,这人间多留一段时间也无妨。

聂闻涛手捏紧,紧得那只握着我的手掐得我生疼,我微笑看着他,他眼睛猛地抬上头看着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活着,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我微笑点头:“我知道。”

聂闻涛戒备地探视着我,看了半晌,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转身转眼间,后头的李越天淡淡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他动了动嘴皮,终是什么也没说,木木地站着,看向我的眼睛,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大海。

我停下脚步,聂闻涛停住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笑笑,转过身,对那男人说:“温森拿枪打了自己两腿,求我向你替孙国栋求情。”

李越天听后冷淡地看着我,眼睛眯了眯,不置一词。

我笑笑:“他没什么对不住你,孙国栋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我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越天,没什么人欠你的。”

他听后扯着嘴皮冷冷的笑,不肯回话。

我耸耸肩,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他不懂,我还能如何?

这个男人,已不再是我在意得了的了。

“小唯,你真恨我吗?“走远了,李越天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我停下他就停下,我走他跟着走,他的世界里只存有一个我,这男人,牵着靠着都只能让我感觉心安,好像那个叫永远的东西在这里就像一直存在着,不会流逝也没会消失。

这么些年,那么努力,竟在此得到。

我转身看着李越天,真正地从心里露出淡笑:“不,不恨,都过去了。”

“可我恨你。“李越天冰冷地看着我说:“更恨我自己让你离开我,我爱你,没有你,我的生活无法继续。”

他冷冷淡淡地说着,像在说着别人的事,眼睛却直直望着我的眼睛,像是在最后确定些什么。

我直直地回看过去,看着他那黑得亮眼的眼睛,摇头:“不会,越天,相信我,离开我的生活你可以继续下去,我曾经也以为失去你我不能再活着,可是,“我紧了紧手中那男人的手,“我活过来了,是很痛,是很悲伤,是很绝望,可是,还是活过来了,我能,你也能。“牵着手中的男人,这一,再也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能,越天,我能再活下去,那么痛我都能再活下去,你也能。

走到外边,下雨了。

天黑沈了,雨下得也带着冷意,风轻轻地吹过来,纸屑尘埃微微地被微风带着在地上轻轻地飘着。

这一刻,谁在失去,谁在得到,谁又在为谁伤悲?

老天爷不知是为谁在哭泣,但不会是为我,因为旁边的男人正把迅速脱下的衣服罩在我身上拉着我快速地向打开的车门跑去。

他的手,牵着我,在雨中飞奔,这一,没有鲜血,没有眼泪,这个男人说,为了我,他能做任何事。

我要的,终于,唾手可得。

第五十三章

我舅半夜赶往他的医院为我看诊,磁共振成像结果一出来,他就站我旁边唉声叹气,沉痛地说:“老爷子怎么就把你这个小祸害留下来给我了呢?”

聂闻涛一直在旁边硬梆梆的站着,听了这话眼睛就直瞪着头发白的医生,像是要瞪出两窟隆来。

我叹笑,我舅用手里的图片猛抽我:“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少抽点烟。”

我本来想发表一下要酒不要命的演说,但视及场合不利于我发表,闭了嘴,等着那老头碎碎念,那老头也不对我念了,拿着笔在纸上鬼画,一边画一边对着那绷得紧紧的男人说着注意事项。

老头念到最后,竟然还面不改色地说:爱也要少做,等他心脏稳定之后再做。

聂闻涛沉着脸,眼睛看着那些鬼画符的纸张,不点头也不应声。

我在旁听得摸着下巴呵呵直笑,得,这小子,好了,以后我再挑畔也不能让他失态了。

走向老头,我恶意拍了拍聂闻涛的屁股,原本要大笑,这下可好,被自己口水呛住,在老头的办公桌面前猛咳不止。

我舅笑骂:“乐极生悲,亏得你命好"说完意味长地看了旁边木头疙瘩一眼。

咳完了我把手搭旁边的木桩子肩上,笑:“舅啊,您看我现在为您找的甥女婿如何?“靠,这老头怎么知道聂闻涛跟我有一腿?

白老头哼哼两声,脱下外袍就要往外走,“你也不想想,多少人为你操着心。”

老头走了,我趴木头桩子身上,叹气:“我还是我,还是有很多人爱我,是不是?”

男人的手圈住了我,鼻息触及我的脖子,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肌肤,淡淡地说:“你还是你。”

我闭了眼,敛去所有笑意,这算他给我的最大也最好的抚慰了。

我还是我,越天,你应该还是你,是不是?

齐晓松来了,我翘着腿躺沙发里拿着电话正准备跟吴起然斗嘴皮子解闷的时候,这人就出现在门外,身后跟着他的经纪人。

聂闻涛听见门响声从厨房出来一见齐晓松,脸黑了,手里拿着叉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这两天,我到找碴让他疲于奔命没法出门去找另外一男人的碴,所以,作为一个有智慧的男人,我不能阻止在我身上发不了火的男人选择把火喷向倒霉者的身上。

“滚"果不其然,聂闻涛一见那跟我长得相似的人,一个字出来就要拉门关上。

齐晓松脸上温良的笑容不变,说了"你好"之后就很安静地等着我回应。

我叹了口气,把那条沉默的暴龙踢了回去:“老子饿,赶紧去弄”

“他来干什么?“阴沉的男人看着我。

我翻翻白眼,“老子是他老板,老子要见他是不是理由?”

男人踢了旁边墙一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沉默地回厨房了,昨晚我在床上逗他逗得他欲火四起还不敢动,肚子里憋着的恐怕不是一把火,丫的,跟老子斗,玩不死他我。

没让他们进屋,我把那经济人的行程表拿了过来,翻看了一下,就还给了他们。

“你们住海华酒店?“我扬眉问。

“是。“旁边的经纪人回答。

我笑笑,海华酒店啊,真巧,李越天也住那,L市这么多豪华酒店,偏生是全弄一块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齐晓松看向我:“章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温和地问。

我耸耸肩:“没了,早点休息。”

嗯,是人都有脾气,齐晓松为着我一句下了飞机就必须向我报道,到了我屋门前还不被请进门还有此态度,确实修养不错了。

“章先生,这就是你想要的了吗?“后面,齐晓松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没转身,用手拔了大门开关,门缓缓地往下降,是不是我想要的?齐晓松,这场戏不是你入了局,就能指望有人能给你答案的。

李越天没走,得不到他想要的,他要如何才能离得开?

他要答案,他也要答案,很多人都在等待答案,而我,也在静候答案的到来。

人员全部登场,李越天,这场倾情演出里,你,要给我什么答案?

第五十四章

林简归来,风尘仆仆地背着包站门外跟聂闻涛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进来。

我踢开聂闻涛,林简碎碎念地走进来:“老大你怎么便宜了这小子,我恨他”

聂闻涛连哼都没哼一声,一看是我认识的人,不像是来找碴的,提脚就往外走,我喊住:“哪去?”

那男人的脸扭曲了点,最后闷声说:“工地。”

我耸耸肩,工地就是工地,这个男人学不会对我说谎。

而我的事,他从不问,像是我要干什么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惹着他了也只是扭过脸不看你,你要他干什么他还是得乖乖去做了。

这才绊住他两天,我所干的人神共愤的事情也没成功把他给惹爆了,引得我不断唏嘘,你说如果一个男人被你挑逗得宁肯站冷水底下一整天也不跟你SEX的时候,是这男人的自制力太强还是那个引诱者吸引力太小?

聂闻涛一走,林简脸一整,哭丧:“老大,李家那哥们又给招来了啊?“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小子怕真是被李越天给整怕了。

我好笑,重重地拍了下他后脑勺,“没出息的。”

“唉"林简叹气,然后环顾四周看了看,摊摊手:“老大,要干什么,你说"一幅事至如此我也不多挣扎了的模样。

“没被人知道你回来?“我问进了屋还没把那整个头包住的帽子脱下的林简。

“没。“他把墨镜褪下,把脸上的皮一撕,不再是那个有着高鼻梁骨的外国人,还原本来面目:“我都照着你说的做,谁都不知道我回来。”

“嗯。“我点点头,“你去海华酒店,看着点,别露馅。”

“是,老大。”

林简走了,电话响了。

竟是李母的电话,那个老太婆在那边说要跟我视聊,说是想好好的跟我聊聊,语气淡然但很显诚恳,我实在想拒绝,但那老太太最后挺哀凄地说了句:“这么多事,聊聊吧。”

我沉默,是,这么多事,她也知道是这么多事了,可这时候聊又有什么用,事过境迁,物非人非,聊的再多也不能把过去给聊没了。

“王双唯,“老太太像是很困难地说,“聊聊吧,就算不能给你个解释,但好歹事情说开了也就就放开了。”

我淡淡地笑,说:“我早放开了。”

“可越天没有。“老太太在那边说:“你爱过他,就看在你们以往恩爱的份上。”

恩爱?老太太终于承认我们恩爱过?真是让人感慨,她不再认为我拿着一张脸皮子死赖着李越天不走了?

终还是同意了视聊,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老太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电脑开了,视频通了,老太太膝盖盖着毯子虚弱地坐在轮椅上,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老太太说:“我下半身瘫痪了,佛家说因果循环,恶有恶报,我想就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复了。”

我揉着嘴角,轻笑了一下,这可好,我那针致命的病毒没撂倒这铁娘子,反倒这天灾人祸的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打的可是示弱牌?

我收了笑容,欠了欠身,“sorry"就算真对这老太太没好感,但我也不愿失了礼数,我一向对她客客气气,就算她把脸撕破了我也没对她恶言相向过,这时候,更没必要。

“小天还不知道。“她淡淡地说:“我没告诉他,他没说过恨我,但我知道他恨我曾经那样对待过你,现在他跟我就像陌路人。”

“他是我的全部,“老太太捏紧了毯子,昂了昂头,像个高傲又痛苦的女王一样又把头低下来说:“可无论如何,他说他都不能放弃你。”

老太太最后眼睛含着泪说:“如果你爱他,就别折磨他,他已经受得够多了,他再不是以往我的儿子,如果可以就把他还回来,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这时老太太那边匆匆地把视频关了。

那个高傲的老太太,终于,示弱了,为她的儿子。

真是伟大的母爱,为了儿子可以无止境地要我死,为了儿子也可以向我低头,说到底,如果不是她错了,或者我们李越天错了,或许,可以说,是命运错了。

命运,让我们相爱,让我们相害,也让我们相痛,更让我们相忘。

可是不管如何相爱相害相痛,给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没有给能好好在一起的理由,因为,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我和李越天成功地把我们的命运搞砸了,我们的爱,已经被磨光了。

彻底完了,你明不明白,李越天?

那么痛的过往,你叫谁承受得住?

谁又受得了。

谁又受得了?可是,我受过来了,受过来了你要我重蹈还有你存在的生命?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忘了,报复了,重拾了生念,还要再爱,生命不是那么荒废的,你应该明白,我一向只会勇往直前地往前走,寻找我想要的。

很抱歉,我要丢下你了,我曾经的挚爱。

爱恨怨痴,全部收回。

第五十五章

晚上男人回来了,走到门边不动,看着我阴沉地说:“我要出去。”

“去哪?“我慢悠悠地答话,把报纸扯下折成纸飞机在空中甩飞出去,这张今天的报纸上说,明天,海华酒店有场齐晓松的记者招待会,而我在他经纪人的行事历上也确实看到有这么一行程。

男人又闷不吭声,瞪了我两眼,就毫不示弱的看着我。

“去哪?“我挑高了眉重问了。

他转身,像是不理人了似的往外走,走到门外又停住,转过身恨恨地挫败地看着我:“我不能看着他不动手。“明显地气急败坏了。

“你要干什么?“我问他:“杀了他?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转眼看着地板,说:“不用你干。”

“靠,“我笑骂:“你哪斗过他了啊?“我毫不在意地捅他的底,他确实不弱,也挺强,L市更是他的地盘,他更无所顾忌,问题是,李越天丧心病狂一枪子崩了他我到哪找人去?

“这我可以。“聂闻涛抬起眼,沉着的说,然后眼睛带着点探试地问:“如果我可以,让我去?”

“我会活着回来的。“他补充,定定在站在那里,等着我说话。

我哑笑,这男人,看来,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一直都了解我,他知道我每句话的意思,知道我每个眼神动作所代表的涵义,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不说,从来都不说。

“你过来。“我招手唤他。

他还是定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过不过来?“我眯眼。

好了,这过来了,我扯他坐下,躺他身上,清清喉咙,“说说,你明白李越天多少?”

头上男人无语,粗糙的大掌一环手就拢住了我的腰,闷闷的不开口。

“多少?“我用手肘撞了撞他。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聂闻涛沈声地说。

“他要是死了,得多少人找你麻烦啊。“我感叹地说:“那时候,我要过安静日子那可就太难了。”

聂闻涛身体僵了僵,“我不会拖累你。”

我听了冷笑,哼了两声,这男人,真他妈的有情操,刚我还以为他知道老子的心意,眼下,又倔起来了。

聂闻涛像是知道说错了话,吸了口气,依然倔强:“我会办妥的。”

“你就那么想杀了他吗?“我扔了颗草莓放到嘴里嚼着,淡淡地问。

男人不说话,只是他的鼻息胸膛的起伏充分说明了他的意思。

我叹息:“我不在意他了,过去就过去了,那些受过的我差不多快忘记了。”

“他不死,你的差不多就只是差不多。“聂闻涛冷然地说。

我抬头看他,却只见他撇过脸死死地盯着某一个地方,阴沉难测。

“哦,“我点点头,继续吃着饱满的草莓,那鲜红的汁流过我的手,滑到了手肘,随便在那男人身上擦了擦,不甚在意地说:“是,他会继续缠着我,他要是放弃他就是不是李越天了。”

“所以,为了我,你是一定要杀了他的了。“最后,我总结性地下了评语,尽管口里含满了草霉,话说得含糊不清。

第五十六章

天明了,天阴沉。

黑得不像白天,就像透着阴暗的黑夜,诡异里藏着血腥。

聂闻涛一早接了电话起来要去工地,在走之前去了厨房弄了牛奶,跑到床边把杯子凑我嘴边,看我喝下,嘴角在我额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人才走了。

人才没走多久,电话响了。

我看着电话响了好几十遍,征征地发傻,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过去接了。

李越天在那边说:“跟我吃个早餐吧。“他在那边低声地说道,语气柔长百牵。

我摸着那身上还沾有聂闻涛体温的床单,放在嘴边亲吻,问他:“越天,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

李越天语气带着笑声:“小唯,别这样说,你何尝要放过我?“说完之后,他那边一片静默。

我笑,觉得心酸,我示弱:“越天,让我幸福。”

李越天在那边回答:“小唯,让我幸福。”

我仰着头对着外边的黑沈天空笑,不让眼泪流下来:“真的只能这样么?”

“小唯,跟我吃顿饭你就这么为难吗?“李越天在那边叹息:“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好了点没有。”

“好。“我静静地回答他,挂了电话,才发现,眼泪在眼角流下,我抱着被子,趴在地上静静地流了一会泪,恍惚地觉得,过去,真的只是爱一场,然后,就真的过去了。

那个我曾最爱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怎么爱我。

对着镜子我练习着漠不在乎的笑容,我告诉自己:王双唯,这解决了,你就要有全新的生命,你有全新的爱人,你有全新的幸福,你有全新的信念。

过去,真的不是你所能逞能的所说的一了百了,而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搞砸了。

这搞砸了,万劫不复。

我还是穿着T恤牛仔裤,来到海华酒店。

李越天站要台阶上等着我,远远看去,他苍白的俊美的脸,黑中带着灰白的头发,一身黑衣,阴暗的天空里,他的样子,就像绝望又带着坚定的石像,一动不动。

车停下,他嘴角扬起笑,帮我开了车门,看着我走下,他说:“像隔了好久,我以为我能帮你开一辈子的车门,一辈子都能爱你。”

我笑,晃过他要牵我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能装作真的漠不在乎。

他坐在我对面,慢慢地倒上果汁,他曾爱我,也许现在也爱我,他乐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在餐桌上为我表示他的诚恳。

他跟聂闻涛最大的不同,就是乐意表达他对我的爱恋,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想,他会让全世界知他所衷爱的人就是我,而聂闻涛,他只会知道什么对我最好,什么对我最坏,然后,按着他所能决定的人所有我要的最好而做出决定,在公众场合,他认为,我需要的只是舒适,而不是别人的若有所示的目光。

他们的爱,都不一样,我爱谁,谁又是真正能给我所有,谁又弄得明白?

我又能如何?

那该死的爱真的就像绝望中那题给希望的选择题,不知该到底该死的选择谁?

可是在坚定之下,迷惘又有谁懂得?我要的幸福到底在何?我已孤寂太久,幸福,到底在何

第五十七章

餐厅只有他跟我,他坐在对面,微笑,优雅地从侍者手里拿过餐点放我面前,不忘把包住刀叉的餐巾打开。

我微笑:“谢谢。”

喝了口水,不经心地看向外头,落地窗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行走,我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一个人慢慢走过来推开门走进来,来到餐桌面前,我看着他,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竟然今天也跟我穿得一模一样的齐晓松,白色T恤淡白色牛仔裤的男人脸上挂着跟我一样的微笑,真让我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王先生。“他今个儿不叫我章先生了。

我笑着回答:“齐先生?今天不是有记者招待会"时间不早了,快十点了,他应该要为招待会做准备了。

李越天早已放下刀叉,倚坐着,淡淡地看着我,没有言语。

“坐。“李越天颔了下首。

齐晓松沉默地坐下,坐下还不忘对我笑笑。

丫的,老子被骇住了,什么鸟心思都没有,真他妈的邪门,这人竟学我笑?靠

我忍住胃里那股被侵扰了的恶心感,嘴角抽搐了几下,才挂起正常的笑容:“越天,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李越天缓缓地把果汁倒到另一个杯子里,递到齐晓松面前,然后很平静地告诉我:“演一场戏。”

我挑眉看他。

“你跟我走,接下来就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你不要,你还是跟我走,只不过麻烦点。“李越天淡淡地说。

我支着下巴笑得乐不可支:“好,告诉我,我不要,你怎么演?”

“你想知道?“李越天挑眉问我。

我诚实地点头,我确实想知道,他妈的太想了,这个男人,总是忘不了给人出乎意料的感觉,我以为他是奔着军火来的,搞半天竟然这一切都为算计我来的。

看着我,李越天的眼睛沈了沈,说:“我以为你应该很明了了。”

我指了指旁边的齐晓松,笑了两声:“你想用他代替我?”

我看向齐晓松,微笑:“你竟然也愿意?”

齐晓松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微尽薄力。“他看了眼李越天,眼波流转中有着叹息,然后垂下眼敛不语。

我拍桌大笑:“天,越天,真不能小看你,才多久,又有一个男人被你收服了”

李越天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黑水晶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紧紧地盯着我。

我问齐晓松:“你甘心?”

齐晓松竟也淡淡回答我:“没有所谓。“说完他就闭嘴了。

我抚额叹息,真是糟蹋了李越天曾愤斥我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这下,有用了他也不管多无辜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好,你带走我,然后就是禁锢我一辈子?“我笑问着那个男人,真是陌生,我竟然觉得他像个陌生人,像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像他从来未曾爱过我一样。

就算,他现在表现得像正为我疯狂一样。

第五十八章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李越天淡淡地说。

我想起身,刚一站起,就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发现全身无力,身体软得不像我自己的一样。

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我抬眼问他:“你下药。”

李越天淡笑:“是。”

“就算我不跟你走,你还是要如此?“我眯着眼睛再问他。

“是。“他很坦然地回视着我。

我被人抬走,齐晓松坐到我对面的位置。

软软的靠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伸不直,我看着大大的墙壁式电视屏里,齐晓松挂着我熟悉的笑容,跟李越天不愠不火地用着餐,两人用的餐具,看不到曾有三人的痕迹。

餐厅门被打开,竟是聂闻涛带着几个人,手里持着枪,对准李越天的头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我闭眼,聂闻涛啊聂闻涛,不管怎样,你都要中他圈套,你的软肋被他紧紧握着。

为了我,你真是什么都肯做了。

一睁眼,齐晓松在聂闻涛走进餐桌七步远时突然倒下,嘴角还挂着我那熟悉的笑容,嘴角上翘,带着淡淡嘲讽。

玻璃穿了洞,齐晓松的脑子也穿了个洞,李越天刹那崩了起来,吼:“对楼,赶紧去查"面孔惊心得像是世界末日。

“快去"李越天边跑着边迅速地冲了出去,冲到半途又回来站在齐晓松不远,他征征地看着他,摇头,捧着脑袋说:“不,小唯”

而聂闻涛傻傻地站定了几秒,然后要跑过来,被突然冲进来的李越天手下拦住,几秒不到,场面混乱得跟我"葬礼"那天有得拼

我苦笑,聂闻涛的眼睛撑得前所未有的大,在三个人的挟持中张着嘴发不出声,看着那个连笑容都跟我一样的齐晓松。

“啊"惊吼声在大厅里响起,像是颓死的狼在最后的嗷叫,聂闻涛的声音充斥偌大的餐厅里有回声,那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仿佛也在震动。

我看着那个傻男人,笑着流眼泪,死了,什么都没了,李越天,你从来都没想放过聂闻涛是吗?

那个男人缓缓地跪了下来,惊恐地看着脑腔里流出的血,爬到那个人身边,想碰却又收回手,看着那个人,他摇着头说:“不不是"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嘴角,蜷缩着身子蹲血堆里:“不,不是”

不能承认死亡,他不想承认"我"在他面死亡了,他只能这样抱着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一个人,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承受这些用这样的姿势失去他的母亲,然后,再一失去"我”

眼泪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横行,我只能眼睁睁地哽咽地在镜头面前看着那个

让"我"死在他面前,李越天,你真狠。

视频里,李越天向死角的摄像器淡淡地笑,看着大屏幕里那张笑脸,我哭着笑出声,李越天,你真疯了。

你真他妈的疯了。

最后一根弦断了,彻底断了。

而那个爱着我的男人,只能抱着自己无声地哭泣悲伤,只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李越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得死。”

他的嘴角,缓慢地,流着赤红的鲜血。

第五十九章(完结篇)

聂闻涛手中的枪指着李越天,血往下滴,滴在我为他订做的雪白衬衫上。

李越天沉着脸孔看着聂闻涛,他抬了抬手,叫人去移动齐晓松。

玻璃窗外被敲了敲,林简从阳台上跳入进来,麻醉枪迅速射向屋里的两个严阵以待的保镖,解开钢索绳,他哭着脸对我嚷嚷,“老大,我刚才差点被狗追”

哭诉还没完,林简一看电视屏,正巧看到里面聂闻涛跟李越天冷冷对峙的场景,他张了嘴,吹了声口哨:“oh,cool!”

转脸向我:“老大,不只红颜祸水,我看你那个调调也差不多了”

我闭了闭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死小子,敢调侃老子,等会我活撕了他。

“还不赶紧过来。”

“老大,咋的了?“林简跑了过来,终于觉得我的样子不正常了。

我懒得翻白眼,对他说:“打电话给范澌,看我的情况他有没有办法解。”

林简捏了捏我的手,见我凶狠地盯了他两眼,乖乖掏出电话拔了号码放在我耳边。

跟范澌说了情况,最主要的是我就喝了几口果汁,估计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融在那里面。

通了电话,范澌说我那药效大概是二到三小时的,我问林简,“药呢?”

林简递给我一针蓝色针剂,我叹了气,摇了摇头,“给我白色的。”

林简惊呼:“老大”

我笑笑:“给我吧。”

药被放在裤兜里,我对林简说:“去缠住李越天二小时。”

此时,大厅里,李越天嘴角含笑,冷冷的笑得让人皮肤碜寒,“杀了我?聂闻涛,没人比我更想杀你"他挑畔地看着聂闻涛:“但我不会杀你,至少,小唯不希望我做”

我听了好笑,而厅中的男人听了却只是抬下了手,对拖着齐晓松走到了门边的人说:“慢着。”

他走近,仔细看了看齐晓松,转过头,冷冰冰地说:“他不是他,他在哪?“他的枪又对准了李越天。

林简这时走到了窗边,停住了脚步,回头,说:“老大,这样"他欲言又止。

“就这样了。“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淡淡地说。

“他,你真要他了?“林简说。

“有什么不好?”

林简笑,眨眨眼睛:“老大,我没什么问题,你认为好那才是好。”

“他在哪里?“聂闻涛像是蓄势而动的野兽,冰冷无情地盯着猎物。

李越天沈了脸,然后笑着说:“没想到"他叹气,笑着摇摇头,往外走。

“他在哪?“聂闻涛的声音冰至极点。

李越天头出不回:“你可以开枪,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哪。”

他走到门边,回过头看着聂闻涛,冷漠地说:“你怎么不消失,没有你,王双唯依旧是王双唯,他能海阔天空飞翔,而不是跟你窝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聂闻涛听了,一字一字地说:“他要的是我,不是你。”

李越天踢开门,走了。

聂闻涛指着他后脑勺的枪,一直都没有开。

我笑了,果然,最懂得我的人还是聂闻涛,就算他在暴怒暴伤之下,他依旧知道,我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开枪。

他是饶不过李越天,但首先,他会按着我的意思为第一准则,不论,在什么情况之下。

这样的男人,竟不用我找,自己就在那里出现,我再一,为此感到欣喜。

二个小时后,李越天进来,他走到门边,看着那两个还躺着不动的保镖,眼睛沈了沈,淡淡地说:“我果然不能小看你。”

“你不觉得这一切,像场闹剧。“我也淡然地说着,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外面日当中午的太阳,血红,却又透着绚烂的光彩。

“不,“李越天坐到我对面,笑着点了烟:“虽然没演好,但我总算知道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我,不会再犯错误。”

“你不要军火了?“我还是淡淡地问着他。

“要,我还要你。“李越天长抽了口烟,把领带松开,“走吧,你给我的考验都应该完了吧?跟我回家。”

我蹲到他面前,靠着他的膝盖,感受他最后的体温,问他:“你就这么确信我还爱你?”

“我一直都相信,小唯,这是我熬下来的理由。“李越天摸着我的头发,还在上面吻了一下,“我们回家吧。”

“越天,“我平静地抬起头,把环住他的手紧紧地抱住,“可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小唯,别说谎,你爱我。“李越天叹息,“你只是不原谅我。”

我笑,“所以,就算我不留,你会关我一辈子?“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是。“半晌,他回答:“我会让你爱我的"话音没落,李越天瞳孔聚烈地收缩,还带着惊恐,死死地盯着我。

我继续平静地说:“我曾爱过你,这是真的。我要往前走,我想要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更是真的。”

他缓缓地倒下,我站了起来,把针筒扔掉,看着他那张带着莫名的不甘心又震怒的脸,那垂下了的眼敛遮住了我曾最爱的黑水晶明亮又神秘的眼睛,摇了摇头:“越天,这,真的要说再见了。”

他是真爱过我,我也真爱过他,也许,对他的报复不是让我在他记忆里折磨他,而是,在他的记忆里,永永远远都没有我,永远都不会记得,曾有那么一个男人,那么的爱过他。

蓝色致命,白色失忆,越天,我要全部抹去在你生命里的所有,我说过的,爱恨痴怨,全部收回。

而我所能给你的最后的最好礼物,就是让你,如初生婴儿一样,再重温这个世界,忘了所有,忘了我。

这是我给你的报复,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再见,我曾爱的人。

拿了李越天的手机,打电话给远在千里的李老太太,淡淡地说:“李夫人,你的儿子我还给你了。”

李老太太在那边沉默,后来也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恩怨皆泯,前尘往事皆烟消云散,就此全忘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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