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爱 by 空梦

第一章
我去北京那天,老爸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我爷留下来的,他添了点,叫我拿钱做点什麽,不做什麽放在身边有点什麽事情也好办。
我收了下来,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家里还给钱,放到外面说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我爷留给我的,我收了也不觉得没什麽不好,我爸给我的也有限,他以後的那些家当,是留给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的。
临走的飞机场里,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以後好好过日子,别想太多。
我笑笑,拍了拍他,叫他别操那麽多心,我自个儿知道怎麽办。
十四岁那年爸妈离婚以後,我谁也没跟,谁也不想怪,一个人日子过得有悠闲,财钱方面他们也不吝啬我,日子没比他们在一起差,反倒逍遥自在很多。
我回来的时候,是从救护车上直接到医院的,一年里也难倒见上几面的老爸吓坏了,老妈也赶来,守在医院几天,确实我脱离危险期才敢站到旁边教训我。
“你这孩子怎麽没出息,不就失个恋,世界上男人多得是,这个没了换下一个就是。“一向知道我事情的老妈泼辣地骂著我,毫不理会一旁面色铁青一向中规中矩的老爸。
老爸在一边不敢吭声,他一向惧怕老妈,就算她现在是他前妻,也没改变事实多少。
老妈骂了个痛快,直到我举起手,发誓再也不这样之後才停嘴,第二天拍拍屁股回去了美国,临走之前甩下一句:“这世界没谁缺了谁是活不了的,你给老娘有骨气点,别丢脸丢大发了。”
保守自制的老爸这才知道我是GAY,倒也没说什麽,我在T市休养的那段时间里,倒也三不五时地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末了说一句:“想开一点,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失笑,看来,早些年里,老爸的神经已经被惊世骇俗的老妈修练得强韧无比了。
下了飞机,看著出租车外的下班的人流熙熙攘攘,想到一年之前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并且臭屁得觉得还特幸福,自嘲地笑了笑,年纪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感情就是一切。
我回北京的事,谁也没告诉,大学四年,工作一年半,我跟李越天的交友圈无可避免的重叠,我认识的人差不多他全都认识。
我们分手,估计全北京认识他的人也知道了。
找了个一般一点的酒店住了进去,洗完澡,收掇了一翻出门,去铁子的酒吧。
我一进酒吧,铁子就从暗门里钻了出来,蹦到我前面,大吼:“你这小子这一年死到哪里去了。”
我皮皮地笑:“这不,活著回来了吗?”
铁子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後叹了口气,说:“王双唯,你要是还把我当哥们的话,咱俩就好好喝一杯。”
我哈哈大笑,接过他的酒,一杯一杯地干了起来。
“真要结婚了?“我问他。
“我要不是结婚,你是不是不出现了?“他没好气地说,喷我一脸的烟雾。
“哪能,怎可能错过你的婚礼。“躺在沙发上,我随意地说。
酒吧里灯光暧昧,加上此是暗角,倒也跟不远的闹腾有所区别。
铁子发了喜贴在我邮箱,他跟我不打不相识,也可以说是我在北京不是通过李越天唯一相交的朋友,这些年下来,对於我和李越天之间,他是向著我的,加上跟他有过命之情,想起以前跟他的峥嵘岁月,没多大犹豫就下了决心回北京,怎麽著手都分了,还怕见著李越天不敢来北京不是。
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一个月前我无聊上网打开邮箱,看了他发的喜贴,操起电话恭喜他,被他骂嚷了几句,就敲定了到北京参加他婚礼的事。
喝了几杯,铁子就又骂嚷了起来:“那李越天真不是东西”
我笑:“什麽不是东西,嘴巴放干净点,得罪了他你还想在北京混下去不”
铁子把酒杯放地下一摔,“我看不得他们这麽欺负你”
“得,哥们,冷静点"把烟含在嘴里,连忙扯住他放到沙发上,这小子,开的是酒吧,但喝了几杯就犯浑,弄得像个酒疯子似的。
铁子被我这麽一甩,清醒了一些,看著我苦笑:“你还能这麽镇定”
放屁,我能不镇定麽?我该受的罪,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痛,侮辱,我早一年前拿命消化了,我都从阎王爷那里走一趟了,人能不放聪明一点麽。
“行了,铁子,“我吸了口烟,没所谓的说:“这圈子里的事,早散晚散都是一个散,不管是怎麽散的,反正我们都分开了,也没什麽瓜葛了,放开了就好。”
李越天是什麽人?天之骄子,家里势力大得支手遮天,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当宝,不喜欢你的时候没踹你一脚就是好事,我跟他混了四年,分手时只恶言相向了几句,也算对得起我了。
“王双唯"铁子重重地拍了我一下,差点把我从沙发上打拍下:“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一条汉子,拿得起,放得下,那李越天是王八蛋,放开你是他没长眼珠子”
我皮笑肉不笑:“真谢谢你了,这麽恭维我”
跟李越天不是没甜蜜过,前三年,蜜得能调得出油,不过自从毕业之後他开了公司,我跟他的事在他家里曝了光,加上他那些姐姐弟弟父母亲们的一翻捣鼓,他认为我对他母亲不敬甩了我一巴掌之後,矛盾就接踵而至了。
我以前也是没受过委屈的主,为了他在他家人面前装儿子当孙子忍气吞声,还被他甩了个巴掌,心里当下怒得差不多想杀了他。
不过,那时候爱他,为了那所谓爱情,主动合了好,那一巴掌就当是爱情的历练了。
可惜天不如人愿,最後越混越差,他父母接受了他是个同性恋的事,但对我这个同伴却是相当的不满意,他跟另一小子混上了,我只好光荣退位,带著那些折磨,回家消化,再重新活过来。
还好,吐了口烟,望著身边浮华的世界,还好我重活过了,为一男人寻死觅活的,要是真死了,那还真是耻辱。
第二章
我没打算在北京呆太久,参加完铁子的婚礼我就走人,所以铁子吞吞吐吐问我想找个什麽样的工作时我愣了一下。
铁子在旁急道:“哥们,我真不是那意思,我有个亲戚公司里缺人,正好你填上去,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比什麽都塌实。”
我笑,摸了把脸说:“怎麽,怕我穷得没饭吃是呢?”
也难怪这小子急,我身上以前穿的那些摸著就上万的西装品牌衣服全是李越天给我买的,出入全是上档忒钱的地,现下我T恤牛仔裤的,也难怪吴铁怀疑我经济不济。
“有我李铁的一口饭吃在北京还饿不著你,只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上就是。“铁子一本正经,很为我著想。
“谢了,哥们。“我说,“不过我现在不想找工作,这事以後再说。”
“这可是”
“铁子,我现在不想这事。“我打断铁子的话。
铁子只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没说了,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现在是误会了我好逸务劳,笑笑,也没解释什麽。
李越天以前确实待我不薄,吃的穿的全没我费心过,这一方面,我也没当回事,我自认为我们是一体,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也粗之大叶地忽略了。
可是他那一票亲朋好友全把我小白脸了,这是我後来才知道的事,想想我也真是缺心眼,混了好几年,到最後才知道在众人面前我是被养著的那个。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事实胜於雄辩,我气得发抖,最後也只能落於一个沈默。
只不过,真可惜我爷,奶,姥爷,姥奶给我留下的那些个钱财,被堆在银行里发霉,让我这个缺心眼的孙子没出去。
我那泼辣的老妈要是知道她儿子被人认为是个被人养的小白脸,会不会就此把我踢到非洲真正是过一把穷人的瘾?
早知道这事会被人拿出来笑话,当年真该我养著李越天,也不是养不起。
只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发生了,说得再多也没用,误会就误会,我也不是担不起这名声。
想当初,一毕业,李越天就怂恿我找个工作上上班,当初还以为他怕我一人呆著闷得慌找个工作打发下时间,现下想想,怕也是不想我成天呆他房子里白吃白喝像个娘们一样养著吧。
闷笑了一下,也难怪,他可是个爱面子的人。
铁子即将要结婚还为我的事著急,我很过意不去,他结婚当天我包了个大红包,这小子傻了眼,说:“王双唯,你在哪借的这麽多钱。”
“再穷也不能寒酸你,你难得结婚。“我笑得挺无赖的,看起来,在他心目中,我还真有钱不起来。
不过也是,我确实没挣过什麽钱,手上那些个钱全靠祖宗庇荫才有的,还藏在窝里没被人知晓过,我这调调上京那天还被宿舍里几人误认为是江南那地出来的小混混。
铁子把红包攥我手中,说什麽都不要,急得脸都红了。
我正了正神色:“是哥们就收下。”
铁子重重点了点头:“行,这我收下了,不过,你什麽时候缺,一定要跟我说。”
我淡笑点了下头,眼睛往酒席里四下转了下,还有不少认识的人,有些人看到了我,还窃窃思语了几下。
我一落座,旁边就有人打招呼了:“这不王双唯嘛,好久不见了。”
我笑著应付了一下:“好久不见。”
“在哪里高就啊?“那人很客套地问。
我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没有,混著呢。”
今天就算是铁子结婚,我也照样T恤牛仔裤的,不为别的,主意是舒服,我不打算为别人再委屈自己什麽了,人呐,活著得图个自个儿舒坦,委屈可求不了全。
“是吗?“那人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脸去,有点不屑,似乎我离了李越天就什麽都不是似的。
我记得这个人,叫什麽成可,以前常跟在李越天屁股後面的一人,跟李铁有点亲戚关系,也挺自命不凡的,也不怪,这京城里当点官的子弟们都免不了那气息,鼻孔里进的气仿佛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似的。
李越天也有这脾性,只不过那人很会伪装,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称兄道弟的,无论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可事实上那人骨子里,看得起的人没几个。
来北京时也想过肯定会见著以前的人,闲言碎语也免不了的,不过也没个所谓,这些东西,我已没放在心上,我本就是任性妄为的人,为了那人以前是收敛过些,不过,现下倒没必要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必要了。
参加完铁子的酒宴,我打了个车回酒店,想订去美国的飞机,不过想想,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去美国。
“妈,我过几天来,美国有什麽活等著我干没?“我躺在床上,抽著烟,跟电话那一头的美女姐姐耍著嘴皮子。
“我早就叫你过来,你这死孩子"我妈骂起人来百无禁忌,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放过。
“行了,我这不听您的吩咐就过来了嘛,记得列队欢迎。“我这嘴,啧,跟我妈学的,不饶人。
“不用过来了。“我妈在那边没好气:“过来搞什麽,你老妈我要回来了。”
我惊呼:“你破产了?回来避难?”
我娘在那头恨得牙痒痒的,像是要穿过电话线过来撕了把我吃了一样:“小子,回来我一定撕了你那张嘴。”
“吆,允许您点灯,就不许我放火了。“我也丝毫不松口,卯著劲跟她赖上了。
“老娘忙,没时间跟你贫嘴。“电话那边有别的声音,好像在催促什麽,我娘急急忙忙说:“你也荒唐过了,该玩儿的也玩儿透了,我回北京开分公司,你给我在那把我给公司扛起来,先给锻练了,以後接班也容易。““叭"的电话一挂,最後说一星期後回来,给我安排活干。
我愣在床上,笑了几下,看起来,我妈确实是要锻练我了,美国先也没必要去了。
我老妈以前跟我说,儿子,做为一个成功的人,他首先得玩儿得起感情,等感情也能当著游戏玩儿一样了,那你也接近成功不远了。
身为女强人的儿子,我与有荣焉。
第三章
一星期後,老妈带了一大堆人马来京,风风火火的像是要大干一场。
头般人马弄公司手续,接洽业务,调弄人事,井井有条地各主其位,章女士的文化传播产业在京的分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办齐,并且现著手於巴黎到北京的一服装SHOW。
跟在老妈屁股後转悠了一个月,我目瞪口呆,马屁连连:“您真是厉害,人长得美,还有本事,这种人几万里也难挑得一个,怎麽著就给我遇上做我妈了呢,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我妈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悠悠地叹了口气:“一直都忙著事业,忽略了你,可我自小就一个人长大的,总觉得这样子没什麽不好,唉,人老了,想亲近一些,可过了那时候,也亲近不起来了。“我妈苦笑。
我抱著她,笑:“怎麽这个厉害的女人悲秋伤月起来了,可不像你。”
人来人往的机场,看著我抱著一个品味上佳的女人,也投来几枚眼光。
章女士不愧为风里来浪里去惯了之人,随即脸色一整:“可你是我儿子,这点可变不了。“摸著我的脸,手里下了死力,掐得我生疼,眯著眼跟我说:“你得做个强者,哪里趴下的就在哪里站起,章家的血脉里没一个孬种。”
我懂老妈的意思,经商的姥爷在乱世里屹立不倒,受再多的苦难也让章家留下了可观的财产,到了我妈手里,投入资本市场,也从未让章家的产业少一个子,章家不管在什麽时代那身子不服输的铁骨是从没变过的。
“儿子,北京的公司我全交给你了,弄好弄坏全看你的事。“老妈洒脱地扔下这句话,留下一个刚成形的摊子,进关回美国。
我家章母留下家训:给你自由,但要对得起自由。
远目送她,搔搔头,想起当年我姥爷在医院看著匆匆从美国赶回来的老妈时就一句:“交给你了。“然後,闭上眼睛撒手人寰,
章家里没有弱者,我也歹身上也流了一半章家的血,挺挺背,得,那些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所谓爱情老子也玩了一遍了,还是接管正业吧,不管什麽,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在我生命里占据时间最少的老妈,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我最多的东西,每每我都能心领神会,果然,流章家血液的人往往都要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开车回公司,这个月我睁开眼脑子里就是转著公司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什麽部门都掺一脚,跟在老妈带来的四个主管後面作"俯首甘为孺子牛"状,虚心好学得就好像我浪子回头一样,这当然是因为以前典型一不问世事的白痴地痞小流氓,耍点酷闹点脾气什麽的,如今老妈晴天劈雷一样弄一个公司砸在头上,万万不敢轻忽,累死累活也得争口气,也不敢让人瞧扁了。
一到公司,公司总裁詹姆斯李就让我在旁听他们开会,这也是我的意思,在我摸不上轨道之前,公司的任何事情交给专人打理,我旁听。
詹姆斯李是香港人,对於管理很有一套,老妈叮嘱我叫我好好跟他学著,这人可是她了手腕挖回来的。
对於这个老妈赞不绝口的人我客客气气的,笑得还挺是那麽一回事,这人也不愧盛名,八面玲珑,交际手腕特高,大大小小的人脉也不知是哪来的,公司的很快运营有他绝大部分功劳,高莫测得很。
今天的会议是关於巴黎服装SHOW的事,公关部经理吴倩芬亲自去巴黎商谈此事相关细节,初步的展地跟模特方面的事公司则在今天起要解决,以待吴倩芬去巴黎之後上递资料跟对方做决定性的定笃。
兵分两路,一散会,公司人员上下全部忙碌,走路都恨不得用飞的,喝杯水都行色匆匆,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为身份特殊的打杂人员,我更是血液沸腾,可比拟当年在王府井那一打得热血朝天的群架之况,身上浑是干劲。
这一个月来因为老妈交待的事情实在是多,每天都是睡上四五小时就已是奢侈,这天实在是熬不住,六点下班,打算去随便在外吃点东西就回去狠狠睡上一觉,明天就要在各模特经济公司挑选走秀的模特,詹姆斯李要我跟进这一块。
所以,当我一脸憔悴在一家店里狼吞虎咽吃著饭,抬头竟然看见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还是第一碰到的李越天,他那见鬼的看叫化子似的眼神时,我竟然,无动於衷。
原来,再大的伤痛也是可以治愈的,心如死水,何惧波动?
看来再爬起来也不是什麽难事
这家店以前我跟他来吃过,学生时代的时候。
他手里牵著一人,我记得,叫温森,学艺术的,长得很像模像样,跟他家是世交,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也是我曾撞见的跟他上床的那男孩,说实在的,这人看起来比我还细致,不像是北方长大的孩子,难怪人人都把他当宝。
李越天看见我,上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也没过来,在另一边的雅座里坐下,只不过那惊愣的神色倒是也掩饰不住。
我也知道我有多惨,在公司窝了几天,早不成人形,看见他也就征了一下,继续吃饭填肚子,中午也就喝了几杯咖啡,现饿得能塞下一头牛了。
温森扫了几个眼神过来,眼睛里似乎有点愧疚什麽的,我也不愿究,都过去了的事,没必要见面像个仇似的,太耗精神,我觉得不划算,都拿命消化过,没必要重来一。
等我吃到第三碗饭时,李越天走了过来,修长的手在桌上敲著:“我可以坐下吗?”
“请便。“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所谓的说。
“你现在怎麽样?“他沈声道,声音带点他一惯的漫不经心。
“挺好的。“我把那碟红烧牛肉全部倒入碗中,拌著饭吃,太饿,这家的菜也烧得经典,浪费了可惜。
“是吗。“他淡淡的应道,点起了烟,看著我。
我朝他笑了笑,扒完了饭,在牛仔裤里抽出一根烟,点著火,含糊问他:“有什麽事吗?”
那张我曾如痴如醉爱过的英俊脸孔此时似笑非笑:“你也抽烟了?”
以前我不抽烟,总觉得那味道恶心,他抽烟我都躲他。
我含糊笑了一下,举了下烟:“这是个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现下,我可是拿它跟咖啡用来提神了,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不够啊。
第四章
估计他是瞅我那看著挺惨的模样,“工作怎麽样?“话问得挺客气的,实在看不出一年前这男人恨不得一掌PIA了我。
“挺好的。“我挺认真的回答他,温森那眼珠子直瞪著我这边,冷冰冰的看著挺让糁人的,那眼神,啧,就像老子勾引他男人似的。
李越天顺著回看了过去,笑了笑,那小男人脸红了红,撇过头不看了。
我招人:“买单”
李越天回过头似笑非笑:“怎麽?”
“吃饱了,走人"我连白眼都懒得翻,没力气,让他自作多情去。
“算我帐上”
我把钱给了服员生,说了句:“不用找了。“起身走人,吃饱了更困,恨不得马上就躺在床上。
“你在哪上班?“他在背後说。
我伸出手向後罢罢,没力气说话,想著是打车回去还是开车?还是开车吧,明天来取车很麻烦
一回到屋,我连澡都懒得洗,趴在床上,一分锺都没坚持就跟周公下棋了。
醒来是被客厅里的电话吵醒的,卧室门没关,那电话声音响了好一会,朦胧间我拒绝去接,到最後实在是抗拒不了,爬到客厅,阴森森地说:“哪个?“虽然我很想说是哪个王八蛋,但思及这是新家的号码除了我爸我妈还有公司的老总知道之外没人知道,措词还是相当客气的。
“哥,是我"耳朵里传来一挺浑厚的声音。
我沈默了一下,“哪个王八蛋?“掏掏耳朵,问。
“你弟,你爸的第二个儿子,跟你同父异母的叫王双守不叫王八蛋的人"那边那人一幅"我跟你讲道理"的口气。
“哦"我懒懒的应了一声,随即大吼了一声:“大清八早的你打电话干什麽,死人了著急成这样?”
“没,我就告诉你我到北京了,在飞机场里"我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到北京来干嘛"话一说完,我麻木地想起我爸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你弟考了北京的学校,过几天就来。
“我过来上学"那边传来暴吼声。
“你等著,我来接你。“立马挂上电话,我这弟脾气没比我好,真不明白,我爸脾气挺好的,怎麽生出来两儿子来,都这德性
看了表,才六点半,这小子,怕是为省钱才搭晚上的机,真抠门,小时候穷成这德性至今都改不了,他妈带著他过了几年非婚生子的苦,後来顺利进入王家也脱不了那小家子气。
随便洗叭洗叭,开了车,往首都机场赶,还好,清晨车不多,从我那小独立门宅子到机场,也只了半小时。
找到那小子,穿一黑色T恤跟一黑乌鸦似的,行李箱也是黑的,满脸黑线,走过去,拍了他一脑袋:“丫的,这青春期也太长了点,还装什麽酷。”
那小子搭拉著头,像是没睡好,“这经济窗真不是人坐的。”
我看了他那眼快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哭笑不得:“省钱哪有省成你这样的”
到了车上,王双守来了精神,跟我说:“哥,爸说你房子离我学校挺近的”
“嗯。“打了哈欠,集中精力开车。
“那我能不能申请走读?”
“靠。“我瞪眼:“那是我房子,为什麽要给你住。”
“你是我哥。“这小子理直气壮。
“少给我打如意算盘,不给住。“我不客气地回绝。
“切"那小子生气了,把头往外一扭,不看人。
我懒得理他,这小子,从小拿我作人生奋斗目标,进了我上的那家小学,听我说独占学校年年年级第一的威名,然後死活在那几年也要拼出第一来,後来听说我是我上的北一中的独霸,拳头硬得连混混见我都要躲,这小子也非得打出个北一中继王双唯之後的另一独霸来。
丫的,然後我考了北京,这没出息的也跟上北京来了。
第五章
一进屋,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那小子,“这我地盘,别随便动我东西。”
王双守倒挺乖,哼哼两声示意听见了。
赶著上班高峰,车兜兜转转到了公司,为了跑场地的事,我跟在公关部另一头头的後面,学习著别人的办事能力,真的,这时候我才觉得,以前真是白过日子了,看人家说话那个叫艺术,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谈妥了,末了两方还笑如春风,就算此时彼此肚子里都藏著小九九,打著利於自己的算盘。
公关部的这个是副理,男的,叫成念恩,三十了,笑眯眯挺温和一人,有点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号人,中午吃饭时,我给他倒酒,感叹:“我要修练到你这境界,不知要多少年。”
成念恩优雅地喝了口酒,“少东客气了,你走的不是我这条路子,修练与否不重要。”
这人也是香港人,跟著我家老娘从美国一起过来的四号主力之一,跟CEO詹姆斯李有一腿,对於这一对,我家老娘曾痛心疾首说,儿子,娘连垫箱子的底都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惜福啊,可千万别糟蹋了,她那言下之意是,丫的,不成器的,老娘给了你最得力的助手,你要是搞砸了,以死谢罪去地底下见你姥爷去,别给我活著丢人现眼。
我叹气,说:“成哥,我妈说我叫好好跟你混,我这没著没落的,就指望著你多搭把手,好好教育教育我。”
成念恩听我这黑社会小混混的口气好笑:“就你现在这贫嘴,已经是登峰造极人物,收敛下少爷脾气,无人是你对手。”
我拱拱手,笑著谢他夸我,一场饭吃得其乐融融,想必回去在詹姆斯李那头他也会吹吹枕头风,顺便多教我些东西。
我在心里恶心自己,瞧著,没多久,不用别人教,我就市侩得天下无敌,果然有当商人的遗传因子。
不过,我极度欣赏詹姆李跟成念恩,有实力,还低调,懂人事,另外两人都是赏心悦目级的人物,老妈给我的法宝果然给的重。
我这是实习成为人精期间,一切听凭詹姆斯李指挥,他说我往哪我就往哪钻,人脉,跑场,甚至服饰布料,长条创意我都要插一脚,每天印入眼敛都是缤纷色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要广度提高自己的眼光,对於一切要有国际化的审美角度,一到下班,脑子跟身体都虚脱,比当年进大学军训在大太阳底下毒晒三天还累。
一回到家,李双守正拿著我那面墙壁电视屏玩游戏,进我进来,眼睛都没抬一下,问了句:“吃饭了没?”
“吃了。“我揉揉僵硬的脖子,倒在沙发上,准备扮演下兄长角色:“明天去报到?”
“嗯。“那小子挺专注游戏。
“要不要我送?”
终於转过头,瞄了我一眼,冷冷的不屑:“我又不是小孩子”
“靠,“我笑骂,“老子也不把你当小孩,明个儿自己去。”
他停下手中的游戏,正经的问我:“哥,我真不能跟你一起住?”
“去过你的大学生活,少来打扰我。“我淡笑著认真回答他。
“切"他皱眉。
“小子"我笑著一巴掌挥他头上,准备进房间洗澡。
“如果不是老爸说要照顾你,我才懒得理你"後面有人小声嘀咕。
我回头好笑看著他:“照顾我?”
他眼神眯了一下,躲闪,而後理直气壮地说:“老爸说的,是你自己不知道怎麽照顾自己。”
我好笑又好气,思及他在医院里见到我时那见鬼般的苍白脸色,怕是吓坏了,一直以来我在他心中都挺英勇的,从没见过我如此的弱脚,想来我在他心中的伟岸形象已经倒塌了一角了。
“滚一边去,用得著你照顾?小屁孩。”
王双守敢怒不敢眼,瞪著他那牛眼,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形象还是得以暂时修复,进房间洗涮涮睡大觉,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没有什麽不确定因素,更不需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自己搞定自己的感觉真TMD爽,爽极了
第二天还是请了半天假,送王双守去学校,怎麽说他是我弟,就算不是同一个娘,瞧在他从小崇拜我的份上,怎麽著我也不能落了当哥的份。
赶了个早,学校人还是挺多的,我感慨:“还好,早毕业了,这一茬子无知少年,懂什麽啊,想当年那蠢样,真恨没活过。”
王双守在旁不耐烦,挺鄙夷:“你现在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给他後脑勺一巴掌,兴冲冲地说:“走,哥领你进学校。”
当我领著他办完手续,七拐八拐地去他宿舍时,在楼底下竟然见著我不怎麽想见的李越天,他那边几号人,个个都是出色的主,无视於旁人对他们的注目,在笑著说什麽,我眼神刚扫过他,他就扭头看见我了,我稍稍愣了一下,扬起笑容:“巧啊。”
他嘴角也显示了弧度,旁边不少走过眼光都往他脸上招呼,看得出来,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是更添魅力的痕迹,“巧”
我心里淡淡唏嘘,我跟这麽一主混过,就算结果不尽於我以前的意,不过在某段时间也是不吃亏的,面子也风光过啊不过此日此时相见真是冤家路窄
那几号人中,好几人曾跟我同校同级还同班同宿舍,再仔细一瞅,没一个是跟我能说得上话的,全是李越天那边的人
我一看,他们中央有一青涩却不减风采的少年,想必大部队开进来是给这少年长脸的,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也不以为然,别人家的事,上不了心
“双唯,好久不见了"旁边李越天的一死党罗白见我傻了一下,而後没事人一样跟我打招呼,丫的,憋屈死你,没想过老子见了李越天还给好脸子看吧?
“干嘛呢,送人啊?“罗白在旁打哈哈,看了王双守一眼。
无视於李越天一幅高莫测盯著我的样子,我指指王双守:“我弟,送他来学校,回见啊"说著走上楼,懒得应酬,尽管,罗白曾帮著李家老太太侮辱过我,不过,连李越天那正主我都能心如止水没怨没恨对待了,何必费了精神跟这种人计较。
第六章
爬著楼梯,王双守问我:“那男人是谁?”
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也不知他问的是哪个,随意答著:“以前同学。”
送他到宿舍,门口也没进,挥挥手,“我上班去,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理会後面牙齿咬得格格响的声音,五步并作三步往下奔,昨夜接我娘一电话,去接机,一国际模特号人物,也是我娘的干女儿琳达今天中午到达首都机场,叫我准时接驾。
一下楼,竟下起了雨,难怪一早起来天就阴著,这鬼天气,今年的北京天气鬼异得很。
往停车场跑去,今天开的是黑色宝马,我娘从美国帮我运过来的,接琳达公主,车子也不能寒酸,顺便送一把我那苦命不招我疼的弟
到了停车场,李越天,罗白,还有以前跟我一宿舍的吴召作势要坐进车里,见我来了,停下坐进车的动作。
吴召挺礼貌,叫道:“唯哥”
我点头,说:“好久不见啊。“开了车锁,表面装著不好意思:“公司事忙,先走一步,改日聚聚"後半句假得我自己都不信,管不了这麽多,也不等他们回应,进了车,倒车,开走,不到一分锺就开出了停车场,留下後面一群傻冒盯著我的车屁股
我在车上闷笑,後视镜里有人的脸青了白,白了青,我敢跟任何一人打赌一百万,罗白那小子脑里肯定在想:这小子绑上哪个不长眼的有钱人了
这样一想,忍不住哈哈一个人在车里大笑,一扫早起那股子萎蘼不振,精神抖擞向机场前进,前进丫,想来我小穷小子形象也很入人心了,想必李越天那势利眼的母亲对此是功不可没的,我现在挺感激那婆娘的,瞧我现在这形象把人给震的,我那可是限量级的宝马,东南亚也只销售两台
有钱真好
琳达是这场秀的主角,我尤为表现得风度翩翩,大美女金发乱闪,一路笑个不停,有事没事尽往我身上蹭,我这豆腐吃得让自己难受,老早就明白,自从跟李越天在床上鬼混一段时日後,原本那丝对女性的好奇早就荡然无踪了。
送琳达去公司临时安排出来的公寓,交给公司的女同事,走之前琳达在我脸旁送著香吻,预约晚餐。
我边走向电梯边送飞吻:“当然,我的荣幸”
上了电梯暗暗吁了口气,刚才那琳达引人为傲的上围往我身上挤时我差点没吐出来,我很镇定的想:自己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了。
没进大学之前,我拉过小女生的小手,小嘴也亲吻过,後来爱上李越天,我自忖自己也许是个双,可如今,不得不悲哀地发现经过岁月无情的淫浸,在跟同一男人厮混了好几年的今日,这辈子,我算是彻底跟女人无缘了。
晚上衣冠楚楚接了琳达出来,去了比较地道的本地餐厅,琳达喜欢中国菜,我操著英语跟她交谈,逗得大美女可著尽的大笑。
所谓冤家路窄,也可以用另一句话来表达,就是人生何不相逢,在我跟琳达似真似假地调著情时,一个闪眼,桌子旁出现了个名字叫李越天的人类。
“约会?“李越天脸上挂著完美的笑容。
琳达眼睛一亮,径直打了招呼:“嗨”
“你好。“李越天伸手过去,虚伪地亲吻她的手背。
琳达被他逗了个心怒放,我在心里头暗叹,这年头,女人的眼光尤如雷达一般,见了个相貌财气皆为上乘的男人就跟猫见著老鼠一样,再怎麽矜持眼睛的亮度也会出卖她们。
李越天跟她说了几句,回过头来说:“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潇洒地走人了。
琳达好奇地看著我,我故意叹气:“瞧吧,我跟你说过,比我出色的中国男人太多,你呆久了就会知道”
琳达眨著眼睛,身躯微侧,诱惑力十足,“你不比他差"这话说得很给我面子。
回到家後,跟我老娘打电话,开口第一句是:“你究竟收了多少干女儿?”
我娘在那头笑:“琳达只不过喜欢英俊男士,她能勾引你证明你还是有魅力的。”
“这麽说我应该谢谢她的抬举了?“回想起刚才送她回去时在车上我开著车她差点没跨过来坐我身上的举动,禁不住呻吟一声。
老娘在那边一阵乱笑:“琳达是男欢女爱的拥护者,你要不上勾她也不会勉强你”
我一阵沈默,不知说什麽好,这麽热辣的女性,果然,时代不相同了。
岔开话题,跟老娘谈了几件公司的事,挂完电话,手机里有铁子的短信,约我喝酒。
我打了过去,那边乱轰轰的,“喂,喂,是双唯吗?等等,我到外面打”
声音没那麽吵了,铁子在那边说:“我老婆生日,非要你过来喝杯酒不可”
我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多了,“这个时候?”
铁子在那边停顿了一下,才说:“本来我没想叫你,可我老婆非闹著说要见你不可”
“怎麽?这麽快成妻奴了?”
铁子相当的无奈,“我就打个电话问问,免得她又跟我闹,你不来也行,回头我跟她说去,你要上班,工作忙。”
“呵呵。“我轻笑。
“你不来也好,刚才我看见李越天了,那厮不知道怎麽今天晚上来我酒吧,蚊子她表哥又跟他是一路的,闹著说起你,蚊子死缠著非要你来”
我征了一下,铁子在那边吞吞吐吐,“哥们”
“怎样?“我肯定铁子那单细胞动物又干没脑子的事了。
“双唯,哥们我对不住你,刚才我看不过那厮那脸面,说了句你早就没把他当哪根葱了就闹成非要你来不可了"铁子著急地说。
我只好闷笑:“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话,我过来,嫂子生日赏脸叫我来我哪能不来。”
换了身衣服,墨绿色贴身T恤跟低腰牛仔裤,把头发打乱些,看著镜子里那张说得过去的脸,尽管现在身体瘦得只剩把骨头了,不过身材在衣服的遮掩下还是看著有好吧,还是相当有性吸引力的。
拿了车钥匙,出门,住同一个城市,只要不离开朋友圈就会无可避免重叠,真没必要躲著藏著掖著,也没必要活像谁欠了我似的,岁月走过,如果身陷其中,是谁也没亏欠谁的,有的只是不够聪明,不够敏锐,不够对自己好,才罪有应得陷入泥沼,把自己折腾得一塌糊涂,兀自伤痛。
第七章
一进酒吧,铁子老婆蚊子见了我跟见了自家亲哥一样,上来就一口一口一个唯哥的叫个不消,天知道这是我这只是她婚礼後的第二见面。
李越天端了酒过来,估计喝得有点多了,衬衫解了两个扣子,性感得一塌糊涂,递了给我,懒洋洋的说:“喝一杯吧。”
我笑笑接过,一口干尽。
铁子跟我打了招呼被他那千娇百W的老婆又拖到另一堆去了,另一头罗白在看著我,一脸的若有所思。
李越天说了第一句话後就沈默不语,懒洋洋的环顾四周,坐在旁边也不离开。
我斜躺著也不想动,也知道这里面很多人在等著看我的洋像,谁都知道一年多前我被李越天狠狠甩了。
半眯著眼,酒吧台子上有人在轻轻弹唱,“我只想拥有一个属於我的真实爱情这个时候你就刚好出现了於是没有理由呛开始呛结束很快完成上半时”
勾起嘴角,台上的女人歇斯底里在吼:“想到自己好一点,好一点不容易,快乐让人视线模糊,痛苦只能让我看清楚”
我被口里的酒差点呛倒,就是这破歌曾陪著我在飞机上像个矫情的娘们一样直接哭得像个傻B吓坏整个飞机上的人然後像具尸体躺在救护车上回到从小长大的城市。
时隔一年多,这时候听起来,真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瞥,我装作视而不见,一口酒,一口烟,整个一吊儿郎当颓废男青年。
李越天摇了摇手中的酒,派头摆足了,终於撇过头来正视老子了,“听说你在广播公司上班”
“嗯。“我似笑非笑。
“不像你,以前你最烦正儿八经上下班了。“他语气轻飘飘的,跟风一样捉摸不定。
“人哪能不变,我也要混饭吃。“把脚在桌子上换个姿势搭著,拿了颗樱桃扔嘴里嚼著。
“呵呵。“他笑得俊朗,灯光让他更像个夺人心魄的妖魔,“要是以前你有这冲劲,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该多好。”
“这不,年轻不懂事,後悔也来不及了。“我皮皮的笑,藏著股意义不明的情绪,真是挺後悔的,我早该在这龟孙子第一拍我巴掌时拾掇一下就走人才是。
李越天瞧我那样,冷笑了起来:“你可真恨我”
他看清了我眼光下对他的鄙夷,我也不伪装:“你们家欺侮得我太,别怪我印象刻,对你我是爱恨皆无了,平时见著面我也能跟你们客套客套,但要我真要把你们当回事,“我假假的笑一声,“那还真做不到。”
他凶狠地回视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你还收说我家欺你?“把酒一口干尽,丢桌子上,按捺了却掩不住那骨子里的戾气:“你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你还敢气她,你他妈的就不帮我想想”
我情不自禁笑出声,“越天,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甩的你。“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我在跟他住的地方他在激情未褪的温森身上爬起冷冰冰的跟我说:我们完了。
沙发皮革被他的手揪得都快掀了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气,有必要吗?我都对他这麽仁义了,他妈有心脏病,我让他妈推倒滚在阶梯上,他妈用大力了犯了心脏病干我屁事?我都没恨他妈怎麽不死彻底了,这样子害我,那可是天桥啊,下面还有著车辆行驶那个歹毒的老太婆,据说以前是个出色的女间谍,心狠手辣不比一般人
瞧我,现在对他客客气气,不明白他有什麽好不满的。
不过,摊上这麽一家子,我早就认倒霉了,我想在北京混,不想得罪他:“越天,不管怎麽样,事过都过了"我伸出手,很诚恳地的说:“让我们像个男人一样”
思绪一转,像个男人一样,和解吧
如果他还是认为我对不起他,何不我来示弱?李家家势庞大,李越天又是真正狠得起来的主,我不能让我娘给我的公司在这里毁了,这是我的第一份事业,现在脚跟都没站稳,不能出什麽岔子,为了它,我狠得下心委屈自己。
这一念一转之间,终於我已不是昔日那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懂得事情利弊轻重之分了。
整个酒吧的人这时都停了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都在等著李越天的下一个动作。
他看著我的手,冷冷看了我好几眼,像是在看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一样,伸出了手,握著我,很用力,用力得如果不是我能忍就会痛叫出声:“你好样的,果然是个男人。“他冷冷的笑,放开手,长脚一抬,往旁边走去,又云淡风轻地笑著跟别人打起招呼了。
酒吧里气氛一松,人们又谈笑玩乐起来,铁子满脸菜色地走了过来,“双唯,我帮你惹麻烦了”
我喝了一口酒,“不关你的事,只要我在北京的一天,李越天迟早会遇上我的”
铁子低声咒骂:“那孙子王八蛋”
我也知道铁子只敢骂骂,真正跟李越天扛上他也是不愿意的,他一脸的懊恼:“罗白那孙子,被他一激,我就口不择言了”
“所以,你就告诉我在哪上班了?手机几号没告诉人吧?“我开著玩笑。
“没,手机号我没告。“铁子马上回道。
“呵呵。“我笑:“没什麽,跟嫂子说声生日快乐,我要回了,明早还要开会。“还好,我只跟他说了我要公司上班手机几号,再说多一点,被他老婆套了去,那同一个森林的动物们怕不是早就拆了我吃了?
听李越天那口气,怕是甩了我还不够解他妈犯心脏病的气?我得好好寻思寻思,还有他身边那票人,真没几个对我友善的,以前和李越天在一起我也没少得罪他们,现在也怕这帮龟孙子来倒打一杷。
铁子应了声,要送我出去。
“算了,我自己回。”
慢慢走向停车场,喝了点,脑子有点混,我在想著依李越天那性子,他肯饶了我的几率有多大?想必,他也对我没什麽情份了吧?这真有点棘手了,这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步,但这形情发展下去也够呛的
看著前头倚著车身那抽著烟的男人,我停了脚步,看著他。
“有段时间了,明天吃个饭吧。“说完打开车,急迅地开走了。
这下,换我留下看他车屁股
我抚著额角,这个小人,真正是一点亏也不吃的。
第八章
早晨起来时,天还是阴的,院子里的树有点枯了,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这一年也快过去了。
不知道岁月是不是会把人日趋变得无动於衷,人的情绪沈淀,沈淀,沈淀到一个度,然後就算是惊涛骇浪也惊不起涟漪,那些过去了的事,回想起来,恍然如梦。
我站在门边,看著清晨的叶子缓缓落下,那些曾奉若生命的情爱也就这样随之落入土地,腐烂,被岁月鉴证,然後,在漫长的时光里,直到谁也不再想起,谁也不再祭奠,如同从没有发生过。
李越天打来电话约时间,他的号码没有变,我拿起手机时跟他寒暄:“行,你说个时间。”
“这麽听话?“李越天尤不自觉,带点笑意的声音像情人的呢喃。
我叹了口气:“越天,你知道的,我不想得罪你。“他知道的,非常清楚明白,我想在北京好好呆下去,再蠢也不会跟他作对的,以前仗著跟他有一腿我或许还能拿点乔,现在,我就当他是爷,老子是孙子,好生伺候著准没错。
下了班,直接开车到他订的餐厅,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七点整,不早不晚。
我去包厢时他早在那,开门我微笑:“抱歉,来迟了。”
李越天挑眉,看了眼手表:“你很准时,从没这麽准过。”
我耸耸肩,坐下对跟过来的服务小姐点餐。
他在旁吸著烟,不说话,只是在服务小姐确定完我的菜单後点了点头。
包厢里只有我俩人,我抽出烟点上,看看窗外,华灯初上,这是家以森林为主题的餐厅,外面有好几颗有相当有年头的大榕树,浅蓝色灯光在树叶中若隐若现,相当的罗浪蒂克,这明显是情侣该来的地,真不知道李越天约这麽一个地来吃饭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
李越天带点浅笑的脸面向了我,他一直都是很英俊,很MAN的那款男人,尤其带点懒懒的浅笑时更有致命力,他一向很懂得怎样把握自己的魅力。
“你瘦得只剩把骨头了,怎麽不多点几个荤菜?”
鉴於他调笑般的口气,我也笑著回过去:“最近胃不好,医生叮嘱最好少吃油腻。”
他点了点头,看向我,笑意兴味盎然。
我知道他为是的是我上午说的那句不想得罪他的话,我以前那样高傲,谁都没让我低下过半寸头,如今我这识时务的表现引起他的兴趣了。
我苦笑:“有这麽奇怪吗?”
“不。“他摇头,稍弯了腰在烟灰缸里掐了烟头,一瞬间的阴影掩去了他的笑意,让他一时之间看起来像斑石一样冷酷,伸直了腰,他的淡笑还挂在脸上,仿佛那一刹那只是我的幻觉:“你只是长大了。”
一时之间不知说什麽好,好一会才回道:“都快奔三的人了,是该成熟了。”
“可是我没想过,让你长大必须要用这样才行"他不用成熟,只用长大,很久以前,久得好像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无奈地笑著对我说,你要到什麽时候才长大?
现在换我笑得无奈,“我这不,长大了。”
他的手伸过沈木桌子握住我一只半搭在桌上的手,我抽了开,看著他,平静地说:“可是,时过境迁了。“我们连分手都那般的难堪,曾经的那些相濡以沫像场笑话。
他收回手,淡淡的笑了,烟又再点了起来,点了点头:“是啊,时过境迁了。”
我们不再提一年多前那场分手,那场面残酷得我们不像是以前还曾相爱的人,却像是生生世世都是宿敌的仇人。
“工作还好?“他转开了话题。
我乐得作答:“还不错。“耸了耸肩,“有很多东西要学,虽然累,但值得。”
菜上了桌,我夹了几根青菜叶子,他不著痕迹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毕竟是曾最爱过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熟悉的反应出,如果我所料不错,李越天在某一方面对我还是有点情份吧,毕竟,我们情逢对手一场过。
“有什麽要我帮忙的,说一声。“他坐在旁边吸著烟,从一开始到现在,烟没离手过,看起来,俨然变成老枪手了。
我等的就这是这句话,老实说我不恨李越天,但也不是特喜欢见著他,如果不是怕落了他的脸让他跟他那帮子人找我麻烦,我不见得乐意见他,想必他自己也明白的很,我都这样作贱我自己了,怎麽著他也要给点面子是不
“谢谢。“我笑了,李越天人还是不错的,就算他不是我那盘菜了,但我也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个男人。
他站了起来,“你吃著吧,我有点事先走。“说完拿起放椅子上的外套,站到门边,手握在门边,停了一下,终究什麽话也没说,拉开门走了。
放下筷子,把我先前熄灭的半支烟点起,李越天,不管为了什麽,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就算你还爱我,那又怎样?
慢悠悠地往停车场里走去,熟悉的车子还停在那,半摇开的窗户,里面有音乐传出,那男人的脸仰躺在背影上,阴影让他看起来憔悴。
我躺在角落里冷笑,李越天,看来,离了我,你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离了我,你是谁的谁那又怎样?离了我,你生不如死,我只是死了再活一遍。跟我比狠,你狠得过我吗?
冷笑著从停车场撤退,走到有点冷的夜街上,看著霓虹乍现,血红血红的,就是在这样冷的街冷的晚上,曾经有个男人抱著我,彼此的血液浸透了彼此的衣裳,发誓永远相爱,发誓永不离弃。
是你先背离了誓约,爱至最伤时我也未提离开,要牵手是你,要放手的也是你。
绝了恨,断了恨,我不愿意再情绪浪费在你身上,所以,就算你不爱我,那又怎样?
戒不你的毒,是我的错,这个错误我已经抹掉并永不会再发生;戒不了我的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就好自为之,不要再拖我下水,我饶了你一,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第二。
第九章
事实证明李越天对我还不是一般的念情,几天後当我九点锺从公司下班後在停车场里见著他时,没有丝毫悬念地证实了我的推测。
何必呢?事到如今,这只不过是徒添困扰罢了。
只是,我还是笑了走过去,虚伪?我学的可好了
“怎麽来了?”
他淡淡一笑,“下的挺晚的?”
“公司事多"耸耸肩,“找我有事吗?”
他扫了我几眼,说:“吃个饭吧?”
“行。“说著就打开他的车,坐了进去,忸捏个鬼,早些年什麽事没跟他干过?分手了再拿乔也太小家子气。
一路上他不开口,鉴於以前他也不是多喜欢说话的人,我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当我的隐形人,无聊了就看著窗外,权当欣赏夜景了。
去的竟然是以前我常跟他去的餐馆,老板是他的发小,他妈跟李越天他妈是手帕之交,靠,我头皮发麻,让那老太婆知道了?会不会一股脑子的不分清红皂白的捣鼓我?
丫,我可没去招她宝贝儿子?如今就算他倒贴老子也不会要的
想起他妈,我原本轻松的心情有点凝重了,真不知道李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阴著整我吗?
李越天一坐下就忙著点菜,我坐在那里忐忑不安了好几秒,丫的,前有狼後有虎的,这北京果然是我的凶险之地,我老妈果然是拿这城市历练我来的。
服务员前脚刚走,後脚老板孙栋国就跟进了,“你们可好久没来了,今天什麽风把两位爷给请来了?“说得好像有些事没发生过。
这孙子,我微笑著想,把温森当宝贝一样的,以前没少排挤我,这脸装得真他妈的像回事。嘴里回著:“越天请旧情人吃饭,我可没想到他要来这里,要不我可不敢来"我笑眯眯的,老子客气死你。
估计是他以前吃我冷脸吃习惯了,我这可著尽的笑让他脸色变了一变,不过不愧为虚伪惯了的人,脸色飞快地变回来了,“王少赏脸就好。”
李越天看足了戏,这才开了口:“你忙你的去"说话间看都没看他一眼,倒著茶,漫不经心地喝著。
孙国栋脸色这才真正难看了起来,想必心里真正为他的宝贝疙瘩温森操著心吧,笑得挺勉强的:“王少慢用,有什麽就说。”
我微笑点头,看著他走了开,拿起茶怀喝了口,慢悠悠地说:“好久没见温森了,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顿饭吧,不能总是教你请。”
李越天抬起头,看著我,冷冰冰的,服务员端著小菜上来,被他的神色吓著,手脚格外轻巧,一放完,忙不迭地飞快走开。
我迎了过去,微笑著,事关原则,不想示弱。
随之他一笑,“客气什麽”
他是笑了,场面也缓和了,我也不跟他多嘴,这回请是肯定要的,温森我不想惹他碍眼,他家老太婆我眼下更是得罪不起,他我从根本上就不想惹,可我总得从这群如狼似虎的凶类中保全其身吧?回请那是一定要的摆明了态度,我这小老百姓在过日子,我这没招没惹的,有事请找真正的主
“多吃点"他神色淡然,夹著菜到我的碗里。
他这举动挺让我恶心的,我爸帮我夹菜我都不乐意吃,如今我这跟他没瓜没葛的,他这态度挺让我烦的。
把鲁肉夹到一边,还是笑著:“不太想吃肉,我自己夹,你别客气”
他面色有点难看,在当口没说什麽,明显地忍著。
慢悠悠地吃著,我跟他之间现顶多他就是一我不想得罪的人,再进一步?我当从前没发生过,可不代表我想跟他再重来一
我吃著饭,他在一旁又点起了烟,点火间他问:“你弟弟在Q大?“打火机清脆一响,关了。
“嗯。”
“没听你说过。”
以前我跟他只说过我就一爹娘都不要的孩子,“跟我不是一个妈。“我笑笑,以前爱著他就耗了我全部的心神,哪还想得著各自有生活的爹娘的事,我这没心没肺缺心眼的,从小就显露了,亏得爹娘还认我。
边说著边想著要借著个什麽名目请他跟温森吃顿饭,务必要李越天是推拒不了的。
李越天接了个电话,几分锺的时间他就嗯了两声,我一猜是温森打来的,他不回避,我也自在的吃著饭,谁在意得了谁?其实说真的,我真希望温森能困得住他,别让这祸害再来祸害我,可惜,从一开始,温森就败了爱得的阵
挂了电话,“温森生日,想请你。“李越天脸上淡笑著,说得坦然,注视著我。
这人有张欺骗众人的脸蛋,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凶狠狡炸。
我点了头:“好,什麽日子?“天助我也,这是绝好的机会,把握好了就能完全跟李越天撇清了,我现在最怕就是旁人误认为我还缠著腻著李越天,本来这也没什麽,都过去了的事,但我对李越天完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相当在意别人以为我还巴著他,别人那种以为我还对他死缠烂打或者念念不忘的想法让我非常恶心,一想起来就犯恶心,我还不至於贱到那程度。
我要彻底断了李越天的念想,断了别人的认为,我要完完全全地跟李越天没有任何私人的联系,我受不了我王双唯三个字再跟李越天有任何感情的牵扯。
他跟我,绝没有再有可能。就算他耍手段。
“这个星期天。”
第十章
对於星期天,我很有危机感,这不,只到星期四,我就哭丧著脸跟小学同学视聊抱怨,这小子自 杀未遂住院一年,我住院期间跟他重拾了小时"两小无猜"的"革命友情”,有什麽`倒霉事我总惦记著拉他一把。
“唉"一开头我就叹气。
那长著一张温文尔雅的脸还戴著一幅精英学者的无边框眼镜的衣冠禽兽在那边哼了一声,拿著摇控器一个劲的乱按,就听那边电视声音响得震耳欲聋。
“你说怎麽办?我前小情请我参加他现小情的生日patay,我现在男友影子都不见一个,去了太丢人了"我愁眉苦脸。
斯文败类在那边面无表情按著键,不答理我。
我接著埋怨:“我想他还对我有点意思,估计要算计我来著那人多阴险啊,我以前没长眼睛看上了他,悔是来不及了,不过我也不能再误上贼船了”
吴起然终於有了同情心,身子往床头一躺,对准了摄像头,给了我个正面,过一会我没见他说话,才发现他是在调整姿势。
这猪我叹了口气,接著扯著喉咙大喊跟那边的电视声音作斗争:“你说我咋这麽倒霉呢,摊上这麽一主,我不敢得罪他啊,那人卖的是军火,缺什麽都不缺枪,我真怕他惹他一个不高兴就拿枪崩了我。“我这完全说的是实话,李越天搞的是高科技国际XX公司,跟国防部那些个关系挂的可不是边边角角的勾,这也是为什麽我宁愿低下我高傲的头也不想得罪他的原因。
电视机声音小了一点,吴起然看向了摄影像头,等著我在说。
自从他上自杀未遂跟他大哥签下了再不得自杀的不平等条约後,我估摸著他对"他杀"是非常有兴趣的,这也是我找上他的原因,这麽好玩的事,我怎能落了他?怎麽说看在跟他同学六年的情份上,再加上住院期间的交情,找死的事我总能忘得了他?忘谁都不能忘了他啊我这麽讲义气的一人
“我本来想,拿钱请个什麽人的冒充我男友什麽的也好断了那人的念想,你也知道,我确实对那人不感兴趣了"我哀声载道,“可这人不好找啊,找差了的吧他不信,找个好的吧没人答应,在北京,谁愿意跟他作对啊"这话也实在,真没人敢打李越天的人的主意,尽管我是他前男友,尽管老子也长得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可在北京这几月,除了几个跟我搭完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之外,连个多瞄我几眼的人也没有,害得我有事没事老爱照镜子。
“你说,咋办啊?“我愁得脸都拧成一巴了。
“你说"吴起然慢慢开了口:“你以前那炮友是卖枪的?”
我点头,继续忧郁状。
“混黑道的?”
“不是,合法卖枪的。”
“嗯。“他眼珠子慢慢地转,对准了我:“那也可以合法杀人了?”
唉,这找死的家夥,图的不就是这个了?
我想了一下才仔细回答:“不知道"补充了一句:“不过,他那帮哥们有混的,都不好惹的主,脾气都不太好,以前我跟他们吵几句就威胁要打暴我的头"这话也是真的,那年我大二,我跟李越天的哥们,也就是罗白吵了几句,那哥们真有意思多喝了几杯就说要把我给废了,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气疯了一个没注意打破了跟李越天的暧昧上了床,正式把自己给交待了。
吴起然来了兴趣,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摇控器一扔:“找什麽冒牌男友?肥水不落外人田,我俩站一块就是天作地合的一对,我明天就来给你支援。”
我欣赏若狂,“亲人啊知已啊”,恨不得穿过电缆线抱著他表达一下我的"感情”,“你都不知道,我爱你好久了啊”
两人同时哆嗦了一下,不过,被狂喜掩没,他在那天阴阴地笑,有危险就有死亡,他哪能不狂?我在这头傻傻地笑,有人自动要成全我,哪能不喜?
星期天晚上,吴起然开著我的限量级宝马往李越天住驶去,眼镜先生文质彬彬地一路上微笑不语,这几天他把李越天及周边的人研究了好几分,那被眼镜掩饰住的不正常亮度显示著他的兴致高昂。
我没问他怎麽摆脱他的大哥那层层叠叠的护卫逃了出来,这人太聪明,逃出一个人工制造的牢笼不是很困难的事,只不过遗憾的是,这几年他把他的聪明全用在算计自己死亡的事上了。
他大哥太狠,他太绝,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狂 风 暴 雨就是阴云密布,没有平静的时候。
下了车,吴起然拉著我的手,不远的李越天淡笑的脸在我们慢慢走近时渐渐隐去,我们站到他们面前,我把手里的礼物递给温森,真诚地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吴起然尔雅地说,露出温和的笑。
“我男友,吴起然。“我拉了下吴起然的手,“这是李越天,温森。”
吴起然对我露出包容宠溺的神情,再看向他们:“我听小唯说起过你们,很高兴能见到你们。”
温森愣了一下,看了眼李越天,那人一脸平静,只是没了笑容。
吴起然伸过去的手李越天没有握,旁边的温森马上握了过去,掩饰了尴尬。
尽管如此,温森还是有止不住的高兴,甜美的笑,笑得羞涩,笑得漂亮,他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人,弱弱的,怯怯的,让人忍不住想捧住在手心上呵护。
我跟李越天还躺同一张床上时,李越天也是对照顾有加的,孙国栋更是对他挖心掏肺,罗白更是为了他没少对我找碴的,可见这可人儿的魅力,当然,完全也可以看出我多不讨人喜欢。
来了很多的人,大多我也认识,每个人这时望向我们这边的神情各不一,温森羞涩地招呼我们,我忙笑著说:“客人太多,不要太关注我们,让我们随意就好。”
往酒台上取酒的途中,吴起然不著痕迹的回头看了一下,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我看见了那人眼睛里的凶光。”
我笑著吻了吻他的脸,也在他耳边道:“那人本来就是野兽。”
相视一笑,我们,各取所需,再没有再好不过的事了。
第十一章
温森的生日patay在他们的别墅里开,据我在门口瞄了两眼的目测,这房子那范围,那设计,大气又华丽,啧啧,傻B都知道这房子肯定贼贵,看得出来,获得李家老太太首肯的人待遇果然不一般,哪像我跟他混的那些个年,住个公寓最後李老太都想赶我出门。
酒刚拿到手中喝了一口,李越天身後那只看家狗罗白走了过来,我笑吟吟地迎了上去,罗白一站立,狗嘴里就说人话了:“小森跟我说你要来我还不信”
“他们请我,我哪能不来”
罗白眼珠子往我身边飘,我很识相,马上为他介绍:“吴起然"停了一下,笑笑:“我男友。”
罗白表现得真诚,手就伸了过来:“我是罗白。”
吴起然非常有礼貌地笑著回握,回头就皱了眉:“小唯,不要这麽喝酒”
身子作没骨头样往他身上赖,笑:“就喝了一点点”
吴起然愤怒地把我手中喝光了的酒杯夺去,对罗白特无奈地说:“他身体最近都不好,不能喝酒,偏偏这性子,谁说都不听,见了酒就非得喝”
罗白看看他,看看我,再往後面看,一时之间竟真跟傻了似的。
吴起然的手亲昵地搭在我腰间,罗白左看右看後看没结果,借著跟旁边的人打招呼走了开去,我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口,为他那见鬼的神情。
低下头,差点笑翻:“看出来没有,这人心,多值得让人琢磨”
吴起然吻了吻我的头发,温和的笑,像是在对待耍无赖的情人,说话声音也低柔:“好玩极了,我都等不及接下来的事了。”
我失笑,果然没找错人,他是天生的戏子,从一出生在就他那户大家族里修练,人生如戏二十七载,他要是当我是情人,任谁都会一眼看得出他的浓情蜜意,并且,还是不很招摇的那种,能表现出他这人良好的背景跟素质。
来的人大部份是李越天的朋友,有很多我认识的都上来打著哈哈,碰杯干酒,吴起然发挥他绝好的情人风范,替著我挡酒还要照顾我,搞得我跟一娘们似的。
我没想多呆,送上礼物,顺便作作秀表明下态度,而效果非常突出,看得出,不用我登报上电视明天就会有许多许多的人知道李越天前面甩的那个家夥有新男友了。
此时我非常的心满意足,於是趁著一大夥人在玩著游戏,温森和李越天都在一起招呼一个人时,拉上吴起然,道别去。
我还没开口,吴起然就歉意地笑:“真是抱歉,我们得先走。“然後无奈地看我。
温森估计喝了几杯,脸红WW的,漂亮得像个精致娃娃,口音也软软的:“啊,对不起,真对不起,今天人多,来不及好好招呼你们”
吴起然也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胃病犯了,老毛病,没想到这个时候发作"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上挂著苦笑。
李越天停下跟那人的说话,看著我们,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吴先生如果身体有恙先走就是,我们就不留了。”
道完别,转身几步,吴起然低声地说:“教你不用贪杯,失礼不算,自己还胃疼"声音是怜惜的责怪。
我在心里恶寒,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吴起然连忙抱住我的腰,叹气:“你看看你"他这完全是算计得巧夺天工。
我趁胃里的东西没给吐出来,连忙拉著他走出去,靠,他再多说两句,我鸡皮疙瘩肯定淹没李家别墅。
上了车,吴起然阴笑,不发一语,看不出前面那个温柔情人的影子。
我把空调调高了好几度,“真他妈的冷”
“你以前那炮友不简单"吴起然冷冷的,带著点疯狂:“那眼神,像死神”
我拉住他的手,发抖:“哥们,慢点,你快飙到2了,我知道你兴奋,可我还不想死"看著油门,我都快哭出来了。
吴起然没听到我的话,沈醉在他的兴奋里,在火箭一般的车速中,我很镇定地想,要不要顺便把他的心理医生也给拐来?这疯子
夜半时,客厅里电话铃声突然狂响,我被吓得挺坐起来,急忙下床时差点倒头栽,滚到客厅,暴吼:“哪个孙子"天,我怎麽像个傻B,把卧室安在离客厅最近。
电话那边传来浑浊的笑声:“孙子哪个孙子”
我默了几秒,摸了摸脸,清醒一下:“李越天?”
“我在你门外,出来。“嘟嘟声,电话挂了。
我把电话摔到地上,本来睡得不安稳,被这麽一搅,暴脾气出来了,咬牙切齿:“孙子”
尽管怒得想把李越天给活埋了,不过,现在我是孙子他是爷,冲到浴室打开冷水降火,冷水一洒下来完全清醒,怕李越天干出格的事,连忙换了衣服去开门,要知道,老子当年跟他发脾气把自己锁宿舍里,他差点没把老子宿舍给炸了
打开院子里的门,他靠在车子上面,我走过去:“有什麽事?”
始料不及,他一把把我抱住,嘴往我脸上凑,我反射性地推他,嘴里大叫:“干什麽”
他抱得更紧,紧得像要掐死我,满身满嘴都是酒气,舌头往我口里钻,我单腿一弯,撞他命根子,靠,非礼老子,没那麽容易
像是知道我的动作,他一退,把我身子往他双腿间技巧性地一挤,半个身子就被他压在胯下,我输给了力量跟这厮的身手
很悲哀,我干架从来没干过他尤其在我大病一场後,我跟他力量悬殊太远
手臂掐在腰间让我无力推拒,舌头在我口里狂风骤雨,吮吸著我的舌头,靠,舌头都快麻了这厮吸够了没
狂烈的雄性气息混和著酒精在鼻间嘴里游荡,磨擦间胯间的一个硬物顶在我那里,我僵了一僵,更是让他为所欲为
裤子被褪下了,T恤更是被扔到了地上,一个翻转,我被他压在车上,吻落在了我的背上,气息热烈,在冰冷的夜里让我发抖
看著车前的玻璃,昏黄的灯光惨烈地散著光,旁边住户紧闭的门,悄无声息的凉夜,我绝望地发现,我要被人强奸了
全都是措手不及,没有力气反抗,冲了冷水的身体更是不灵光,当他的指头往我後面探进去时,我禁不住呜咽一声,为自己悲哀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放过我吗?
“李越天,放手"无法挣扎,只愿他还能残余一丝理智。
果然是我奢望了,他把他那根挤了进去,我痛得撕心裂肺,竟比他妈推我下楼砸在地上还痛上万倍,发了狠的在我体力进进出出,嘴咬上我的脖间:“你不该离开”
我惨笑,忍住眼泪不流下来,多悲哀,曾经那麽相爱,是什麽让我们变成了这样?我曾经那麽的爱过他,不爱了我都愿放过那些恩恩怨怨,凭什麽还要这样侮辱我?“李越天,你这是让我恨你”
按住我的腰的手死死的掐紧了,硬物更是往死里捅,“你要恨,那就恨,你是我的”
竭尽全力回过头,咬著牙忍住那股间的疼痛,才能开口:“我不是你的,早就不是啊"措不及防被捅得最,大叫出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自己都觉得惨裂无比
在床上翻滚过四年,他知道什麽样的力道让我失态
“我不会放开你,绝不会"还是在进出,他像发了狂发泄著。
我瘫软了身体,任他操弄,这是最後一,李越天,不管你是什麽人,这是最後一,我发誓。
第十二章
如果一个人被强奸了?要有什麽样的反应才正常?哭天喊地,痛不欲生,再或者宰了那禽兽?而此刻,我却连嘲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李越天趴在我身上喘气,我以为他醉得已经不再清醒,却还是在吻著我,说著:“重来一,这我再不犯错。”
我想笑,却没力气,无力地推了他,疲倦地说:“让我回去。”
他沈默地起来,要抱我,我拦住他,“让我静静。“勉力拉起裤子,一瘸一拐走进门,他在背後沈声说:“再给我机会,就一,我再不让你受委屈。”
打我一棒子再给颗糖?荒谬哄三岁小孩?
关上门,再也忍不住顺著门滑下,对著黑暗说:“给我一针”
黑暗中人影不吭声,往里走,不久就拿来针筒,打了一针,心脏才恢复正常跳动,我躺在地上轻声笑了起来,这个夜太荒唐,我给他一鞭子他给我万箭穿心的痛,真真是吃不得亏的主啊
吴起然在旁边的地上坐下,淡淡的路灯照著他那张冷笑的脸,阴暗得让人心里发毛:“下死在他干你时,这就是给他的最好回敬。”
笑容凝聚,我认真地想这种可能性,最後觉得自己太吃亏了,摇头:“我不干"我还没活够,我姥爷要是知道我这样窝藏死去,在地底下都会扇我几耳光。
“再写封遣书,“吴起然阴森森在我耳边轻语:“告诉他,是他妈毁了你的身体,再告诉他,你恨他恨得宁肯他弄死你也不要告诉他你有病,这样,他活著会痛不欲生,死了也不会得安宁。”
撇过一点头看著他那张比怨鬼更鬼气的脸,我也轻轻地回道:“我不干,我有更好的办法,他不值得搭上我的命。“轻笑两声:“我不是你,拿自己折磨别人,我要好好活著,高兴地活著看他痛苦,这样才解我心头之恨,不,还不能解,生不如死算什麽?我让他活在地狱怀疑有比地狱更恐怖的地方让他去。”
吴起然也笑了起来,拿著药往我嘴里塞:“你比我狠。”
他抱住我往房间里走,我眯著眼,恍忽:“起然,你说,我们这样要强,幸或不幸?”
他半闭了眼,游魂一样走进我房间放我在床上,关上门前,黑暗里他回过头:“不管幸与不幸,这都是我们要的。”
药物很快起了作用,沈入黑洞,有条苏醒的毒蛇在我心底游窜,是啊,幸与不幸,都是我们要的。
我开门要倒车上班,外面停住的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我咬牙冷笑,开了门,淡然站立,看著他走过来,竟还是前晚那身衣服,青茬在嘴边生长,血红的眼睛,从未见过的落魄。
吴起然告诉我,他一直都在外面。这真好,他愧疚是吗?
“还好吗?“声音沙哑。
我静静看著他,悲哀地笑:“叫我怎麽原谅你?”
他掐住我的手:“就一,就再给一机会。”
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他的手,摇著头:“怎麽给?“再你那样侮辱我之後,怎麽给?
“我知道,“他闭了眼再睁开:“我妈撒了谎,可是,她是我妈,我怎麽怪她?她拼了命生我下来,我最怕她的心脏出毛病,你却"他颤了音,停了一下恢复正常: “我昏了头,他们全都算计我,连我妈都掺了一脚,我看不明白,犯了错,我承认。“他静静沈地看著我:“可我不会再犯。”
是啊,你妈都骗你,你怎麽看得清?你妈心脏不好是我最惹不得的禁忌?可我的心脏都给你妈弄坏了,不,弄坏的可不止心脏,所以一切都是我倒了血霉了?
李越天,我都打算原谅你们了可你要再纠缠,何苦?这不是自动送上门让我索你们李家欠我的债吗?
看了表,时间快到了,早上有个会,一定要参加:“我赶去上班,再说吧。“我无可无不可的说。
“我送你。“他拉了我的手,坚定地要我上他的车,把我塞了进去。
可笑,把我当以前那样哄?
“吃饭了吗?“修长的手指利落地转著方向盘,问我。
“吃了,起然做的。“我淡淡的回答。
他沈默,停下车子在车道旁边:“让他离开。”
狂傲的人,竟然连说让我和他分手都不愿?那样笃定我还爱他吗?看来以前我爱他至的事情竟然从不曾在他心里褪去,我总是为他退步,更改我的原则,所以拿定了我会原谅他才这样胡作非为?真是让我说他错得离谱的机会都不给,教我找什麽理由放过他?
“不,他爱我。“我拒绝。
“我也爱你,比谁都爱。“他说著。
我沈默,淡淡开口说:“我上班要迟到了。”
车子继续跑动,一路都默然,下车时他握住我的手腕,沈声说:“给我机会。”
我还是摇头:“不。“吊著你,我要一刀一刀刺伤你,速度没那麽快,但我愿意等。
快走到地下室电梯门口,他在背後说:“前晚,对不起。”
我僵了身体,停住按电梯的手,故意的。
他在说:“我只要把你抱在我怀里,让我知道你还是我的。”
我没有回头,手却放下。
他说:“我嫉妒。”
不能回头,头抵住电梯门,痛苦兼煎熬。
“对不起,我爱你。“车子微微启动,向外开去,那句"我爱你"还在空中飘动,带著那人的势在必得的气息。
我抬起头,笑著按电梯,看著红灯一个一个的亮起,在十四楼停下,电梯门打开,詹姆斯李和成念恩在门口商量著什麽,两个人间短短的距离却自成一体,毫无间隙。
我妈说,他们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伴侣,十年如一日,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多年前,这样的关系是我多想要的?真遗憾,我跟李越天落到今天这地步,是想也没想过的,相信世界末日也不会相信会有时至今日的境地
成念恩撇头间看见了我,微笑:“少东来了”
詹姆斯李点头打招呼,平静的脸上波澜不兴。
我一片平静,阳光射进来,万里无云,这十四楼的高度里,我还有事业。
第十三章
小时候我挺喜欢一狗,餐桌上了有骨头,排骨之类的全给它,替它洗澡,共睡一个床,屎湿了床单也不气恼,怎麽看都觉得可爱。
我姥爷皱著眉说,没你这样宠的,会无法无天。但因我好不容易这麽喜欢一个东西,也就容忍著我养著。
後来我拿骨头逗它玩,这小祖宗果真以为爬上我头来了,咬了我一口,我被带去医院打针,临走还是要姥爷留著它,我喜欢它,犯错误无所谓。
回来照样宠著它,姥爷在旁喝著茶,带著老眼镜看了我们玩闹半晌,对我说:“它只是畜牲。”
我看著姥爷,摸著怀里的小狗,它对我而言,不是畜牲,它是我的玩伴,或者夥伴。
姥爷真真正正皱起眉,斥道:“没出息的家夥,就算是人也是不知好歹的多,何况是畜牲,敢咬你一就有第二,犯得著吗你。”
我抱著小狗走了开,不信,我拿真心对它,全心全意为它好,不至於落得第二的下场。
没多久,这平时通灵的小东西第二因为骨头咬了我,我叫一个熟悉的屠夫捉了它走,对姥爷说:“死了也好,怎麽养都养不熟。“有点伤心,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世事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这人从小就不招人疼,爸妈从小不在身边,爷奶去世早,姥爷也是冷冷淡淡的人,拿一忱子热心给有忠诚美名的狗类反被反噬一口,无奈之余只好嘻笑度日,日子久了觉得无牵无挂的也痛快,对一切就更加不上心了。
後来遇上李越天,逃避纠缠好阵子终於在一起,那颗被年月冷却下来的心又火烫得自己摸著都觉得热,什麽东西为了他都愿意退下步,容不得他为难。
退来退去退到无路可退,退到绝境还是不想为难他,可是,他咬了第一口还要再咬第二口,咬得还挺欢,教我怎能不给他个结果。
在医院时有一医院里一女病人因丈夫外遇自杀未果又从楼下跳下去自杀,跟吴起然调笑般谈起感情,我感叹说:“毕竟以前相爱过,何必用死亡惩罚对方。”
吴起然在楼顶上翘著二郎腿坐在他哥给他送给来的摇椅上冷笑:“如果不用死亡,那只能说明有更好的报复方式。”
我一脸何苦如此,放过对方也就放过自己,叹气:“何必呢”
吴起然却狂笑了起来,手指著我:“假仁假义”
想想,他说得对,我确实假仁假义,底线之上,云淡风轻,底线之下,恶魔横生。不过,狗急了都跳墙咬人了,何况是我这个从不自诩良善之人?
下了班詹姆斯李留我在办公室讲解一个策划,中途吃了晚饭又继续,詹姆斯李叫看似有点疲惫的成念恩在另一旁睡下,把外套盖在他身上,看似很随意的亲了亲额头,一举一动皆成自然。
晚上十点时我问完了自己所有的问题解了惑,才宣告正式下班。
知道我没开车来,詹姆斯李说送我一程,成念恩刚从沙发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说:“回家了啊"手了伸过去,詹姆斯李很自然地牵著他走。
一个平时成熟世的人在睡醒之初像个小孩,我在旁看得好笑,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在前面,到了地下车库,看著银色Benz旁站著的人,对他们说:“你们先走。”
詹姆斯李不多话,看了眼李越天拉著成念恩上车,我看著车开走,回眼冷淡地看著他:“什麽时候时间这麽多了?”
带刺的话并未惹怒他,拉开了车门,等著我上车。
我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恼怒於他的"情人”。
他迟疑,最终微叹了口气,走了过来,面对著我:“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脚。”
“小唯,“他抱住了我,在我颈间抽了抽鼻子,“我有好久没好好睡过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却也浅显易懂,这人,在用"情"给我下套呢。
我不想当傻冒这时却只能把自己当傻冒,僵直了身任他抱著不动,良久他未动,只是在那蹭啊蹭的,间或还带著满足的叹息。
瞧他这招蛊惑人心的?本是致命的男人,这时候再带点男人刚强之下淡淡的示弱,要命了,怕是再硬的纲铁也会成绕指柔。
可是,你遇上了我,幸或不幸?
於是,我怜悯了,回抱住他,叹了气,他抱得更紧,嘴放肆了起来,吻上了我的脸。
在他吻上我嘴时,我拦住他:“我没有原谅你。”
他笑了,附上我的嘴,“我却爱你。“话语消失在嘴唇舌头相缠之间。
送我回去,却送到了他的住,看著那在大厦间的豪华公寓,我不进门,对著他冷笑:“金屋藏娇,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李越天眉一扬,抽回门卡,一脚踢开门,手驳住我後颈往空气一扬:“别小心眼,我跟温森分手了。“眉间没有了初时看到的暗晦,想必心情轻松了,连跟温森分手这种事都可以说得轻巧。
他在浴室里洗澡,我站在高楼,看著底下的灯光蝼蚁,微微的笑,游戏,这不,开始了,不是吗?
第十一四章
躺著一张床的两个人,往往是亲密关系,而在这世上,大抵却是同床异梦。
床再大,困住两个人,也困不住心。
他抱住我,吻著吻著安静了,他说,他好久没好好睡;我相信,更或者,他说他爱我,这我也信。
但这些,改变不了什麽,就像唱作俱佳的戏子,明知道自己自己唱到最後那一幕是他死余悲免不了,中间的欣喜明媚也是要演绎得欢欣鼓舞的。
一夜他睡得安稳,我在心思百转,算计著一切,半夜也睡了过去,没什麽好担扰的,这世上折磨人的手段太多,对他,我恰好知道最毒最狠的。
早上他要送我,我说不去公司,要回家。
他换衬衫的动作停下来,反过身来看我,沈默的眼睛直丁丁地看著我。
吴起然在他心里不足为胁,却也是根细针,他说他爱我,再好不过,嫉妒就是他心头的那根针,看不见影子,却时刻能钆得人不安稳。
我一笑:“我没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吧?”
他看著我,眼睛黑亮如最诡秘流转的黑水晶,我撇过眼,他转过身,对著穿衣镜扣著扣子,“我送你。”
他的电话一直在柜子上嗡嗡地震著,他忙,他不是平白无故就得他的江山的,时间不比一般人的多,拼得比谁都厉害,他有能力,有脑袋,有背景,还比谁都努力,这些也是当年一一构成了当然我痴迷他的条件。
“不用送,我还知道回去的路。”
“我送你。“无庸置啄的口气,他是个强势的男人,不多话,往往一开口就掷地有声。
我没跟他再争,太孩子气,不能情绪太多,冷淡是目前我应该维持的最佳态度。
他以为我在含著一股气对不饶他,沈默著让我撒气,只是冷下来的眼角说明著我不要太过份,他能容忍的度有限。
一路车在狂飙,到了我家,我开了车门径直下车,不理会他一路的沈默和难看神色,开门时他在背後扯住我,吻住我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
我关上小门时他的车也开走,车的急速开走声显示著他的干脆,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索定目标就下手,达到目标前後都不手软,无论对人或事,温情从来不是他所擅长的,往往这种行为却更添他的魅力,有几个男人能这样男人?想必他自己对自己的魅力明白得很,才会武断地认为我最终爱他,离不开他多可爱的男人,多可爱的想法,就让他现在这麽认为吧
吴起然躺在半圆形的大沙发上,苍白的脸,酒瓶堆在旁边,重属黑的玻璃上东一堆西一堆都是大麻叶子,我用脚推了推他,“醒醒,还活著没?“死在老子家里,不管他是不是自杀,他家哥都会活撕了我。
吴起然睁开了眼,眼睛一片死静,没有半点磕药後余悸,顺著我的眼睛看了看桌子,挺平淡地说:“摆著看的”
我相信,他跟他哥签的不平等条约里包括不再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跟他哥签的约,他很执行。
“你跟那男人又干上了?“他平淡的问。
“搭上了。“我笑,拿了牛奶在微波炉里温著,倒上,给了他一杯。
他一口干劲,估计连是什麽味道都没尝出,除了死亡,没什麽让他有知觉,行尸走肉一具。
“你要怎麽干?“他问,事关他的角色问题,总算是有点兴趣。
抽了烟,才一口,灰烬就往地上掉了,掉要地上,一点点,不招眼,总归还是灰迹,昭示著第一步的绝望。
我躺在地上,冰凉的大理石,已日秋了,收获完了,荒凉是冬天的主题:“我跟他不明不白在一起,你还是住在我的房间里。”
吴起然挺了半身,拿过烟,点起,枕著手,没所谓地接话:“然後呢?”
“你是那根针,一直在著总是会刺著他的。”
吴起然冷哼了一声,这种小角色,想必不屑做。
我接著说:“我跟他在一起他身边那群人总会愤起出头的,“对著天板笑,想著那有趣的场面:“他妈会出来,他刚抛弃的小情儿哭天喊地,恐怕,这,他家老爷子都会炸出来了,更别提他那帮哥们,群魔乱舞,那舞台得多大啊,我就想著我要怎麽发挥才出色"转头看他:“少不了你的精彩演出。”
吴起然这才微笑了起来,爬下半边身子,脸对著我的脸,“要怎麽我也能当个出彩的配角呢?“温柔呢喃,浊世翩翩公子脸蛋,只是,姿态难看了些。
“李越天没那麽好唬弄,我再伤他又伤得了多少?所以,爱他爱得天崩地裂,忍辱负重,守得云开见月明後我再搭上你,多刺激啊"想象那之後,他爱我,他以为我也爱他,然後我告诉他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他?一个一个步骤顺理成章地进行,说之简单,行之出来,会是多震撼人心的一幕我应该让他更爱我
吴起然呵呵直笑起来,躺回沙发上,“你比我狠”
“所以,你要一直都在,不重要时当针,重要时当毒瘤,总是挂在那危险的境上,多棒的角色"我夸著他的重要地位。
他明白他的重要地位决定著他想要的"命运”,满意地抽了口烟。
“然後"我叹气,“然後长著呢,折磨他一怎够?地狱里的地狱,没那麽好进"吴起然的戏份完了,往後还有我更多的戏份,日日看著他痛苦难受,怕是我以後闲瑕之时的最大消谴了。
李越天,幸或不幸,由不得你选择了,你已经弃权,就让我好好的带著我们继续我们的故事吧。
瞧瞧,哥们,不要说要爱我吗?如你的愿了
一进公司,接待美眉从前台里蹦出来说有人找我,看著那张娇嫩美W的脸,诱惑的姿势,我抛了飞眼:“谢了"接待小姐妩媚一笑,手跟著腰一扭一扭地回了。
摸摸下巴,小生我虽然瘦得没几两肉了,不过,魅力不减当年,这脸皮,还是相当有看头的,要不然,这麽多人拿我当心中刺眼中钉白当的?皮相功不可没。
打开会客室,漂亮人儿苍白的脸,两个黑片片盖住眼睛,我瞧了瞧透视窗外,今天太阳不大啊?外天还阴著呢,戴一墨镜?丫,不是跟我那一大把年纪还没过青春期装酷的弟弟一路人吧?
“唯哥"弱弱的声音,嗯,是温森,那可怜人儿,没记错的话,估计是昨天,或者,前天刚在李越天那下课的小主子。
“温森啊,来了啊"我笑容可掬,怎麽让人难受,我还是知道的。
戴著墨镜,温森小主儿咬著苍白的唇,尽著全力坐直了,看出来很努力,没抖,嗯,很好,是个可塑之材,不像一般失宠的小情儿哭著喊著要找那勾了男人魂的人拼命,只不过,我还是看不过,那强做镇定的样子,切,做给我看恶心了些,这样还不如去求李越天回头的好。
温森咬著嘴,嘴皮子都快出血了,一个句都不吐。
多我见犹怜,我也不忍心,他不开口我也不好说话,免得说错话了真哭给我看怎麽办?我估计他那墨镜底下肯定惨不忍睹了,要是被人发现他在我这哭了,那些个不分清红皂的人们治我一个欺负幼小之罪怎麽办?
招呼我是先打了,现在是断断不能开口的,从牛仔裤里拿PDA查看事务,这小爷不走,好吧,我陪著耗著。
[第十五章
抬起头,瞥了眼对面,漂亮脸蛋上的嘴皮子果真流出血来了。
我边打著字边看他,瞧瞧我刚还想夸他来著,现在肩膀抖得那个叫秋风摇曳,这小不点,一个人来我地盘挑畔,还做出这幅样子,真是给人宠坏了,没见过恶人。
咳了两声,逼得没法,老子时间不多,不能太浪费,只好开口:“找我有什麽事?“好吧,我无耻,我和颜悦色把语气说得跟他亲哥一样,就像刚才我不是故意落他在边上冷著他一样。早说过,我从小都不是吃素长大的
“天哥他跟你一起了"哽哽咽咽的,说个话破碎成这样子,那形态,伤心欲绝,怎麽掩饰都牵强啊。
搔搔头,“他找我来著了"把PDA放口袋里,凑过去半个桌子,问他:“他跟你分手了?”
咬著嘴,两个黑片片对著我,就不知道那眼睛里藏著什麽,看不见。呵呵,不过,那嘴,鲜血直流,咬得狠啊,不知道痛不痛?
他不说话,不说话?好,我跟他说:“找我没用,找他去,找他没用"停了一下,偏著头想,思索了一下:“那就找他妈去,他妈讨厌我得很,找他妈绝对没错,以前你不是用过这招吗?再用一,这招好用"我诚心诚意跟他建议。
对面的身体僵了,温森小朋友的双手更是纠缠在一起放不开了,青筋都梗出来了,汗水也从额头旁狠狠地流下,话也说不出口,丫,被刺激了
总经理室的助理敲门探出个头:“双唯,开会时间到了”
娱乐时间结束,我笑笑:“不能陪你聊了啊,别这样,找他妈去就算是故技重施,但办法好用就好好用,别嫌用第二就落了俗套”
找开门要走,後面传来绝望尖刻的声音:“他不要我了"声音在空大的会客室里响荡,锐利得像钢器划进瓷器,让人浑身难受又起鸡皮疙瘩。
闭了眼,太愚蠢,难怪困不住李越天,回过头,无奈:“那你想怎麽办?“送上门来自取其辱?或者,以为我像那班拒绝不了他一样的傻冒他要什麽就双手奉上?天,这小孩怎麽还这麽天真
“求你我爱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双手支住桌子,身体抖个不停,瞧过死了十八代祖宗就留了自己一个人的武侠片主角没有?就是绝望啊,痛苦啊,歇斯底里地哭著喊著,然後仰天长啸。这温森,啥都具备,就差没仰天长啸了,毕竟是钢筋水泥的城市,不比山野丛林,不过,那尖刻的声音也可以比拟长啸了。
这孩子,真会逗人笑,我也笑了出来:“别,别跟我这样说话,我跟你非亲非故的,要是较了真说,我跟你还有著仇呢"抿了一下嘴,掩饰下我乐不可支的心,这小可人儿,抢了男人稍白著张小脸大眼飘两下就表示完他的愧疚兼显示他的善良本质了,男人走了就又白著张小脸盖著眼睛顶著两个黑片片就跟别人要人来了:“别以为我给你好脸色就愿意让你糟蹋了,我也是爹妈生的人,不能这样作贱自己。找李越天去,找他妈,找能帮你的人,别到我这自取其辱,你看我以前什麽时候求过你别用你用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算计李越天了?”
别怪李越天忘不了我,那男人,太弱的人困不住他,温森除了天生有的脸蛋跟家世,那点智商跟小伎俩,真上不了台面,温室里的朵就该让人不知人间疾苦的好好养著,别到社会上随便混,会出岔子的,不是什麽人都愿意把他当小王子捧著哄著的。
摇了摇头,开会去,就这麽一孩子,不就脸蛋好看点,闹不明白罗白孙国栋他们怎麽就拿著当心肝宝贝了,李越天没跟我正式合奸前就因为这麽一小破孩给足了我脸色看合奸以後更是有事没事找著我的碴,在他们眼里,好像我抢了小破孩男人似的丫,那群没脑子的,不真是这样想的吧?呵,有趣了
进会议室前打了个电话,冷笑:“李越天,你所谓的不让我受委屈就是让温森来我公司哭场子?”
“对不起。“沈了几秒:“你别理,我派人来理。”
“别这样说,“我笑:“李越天,温森来了,接著你妈也要来了,罗白孙国栋也要上场了,求你了,要是真爱我,别找这些个人来折磨我”
那边绷紧了声音:“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还要再重演一遍?“冷著声音:“抱歉,我不奉陪。“关机,进会议室,对著公司里正横飞唾沫的同仁举手:“抱歉,来迟了”
找了张椅子坐下,对旁边的成念恩说:“今天天气真好,挺风和日丽的”
成念恩看了看外边的天,再看看我,敲了敲桌子:“少东,没发烧?”
我解释:“我心情好”
中午我在外边跑完场回来,精明能干的漂亮助理声音比平时娇滴了几分:“BOSS,有人找你”
“谁?“出了电梯门走著拿著PDA查著资料,到办公室门口见她叫我停了脚步。
“他说姓李”
“哦"收起PDA,“在哪?”
助理脸红了,“他说是你朋友,sorry,我就让他进办公室了”
确实是李越天的风格,永远能反客为主,罢罢手,“知道了。”
推了门,“砰"的关上,对著他冷笑:“时间真多,李少”
他坐在我的椅子上,西装外套脱了,白衣衬衫,蓝白领带,冷淡的眼睛,嘴边却挂著若有若无的淡笑,加上遂五官造就成贵气,刚劲中带著慵懒,就是这幅样子,才迷得我一向严苛的助理把不认识的人放进我的办公室?
“我不来,晚些你不活吃了我。“他直起身,走了过来抱著我就想吻。
用力推了开他,“你他妈的当我是什麽?要发情去大街找,一抓一大把”
他耙了耙头发,有些无奈:“温森的事是我理不好,抱歉给你困扰,但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我盯了他一眼,把自己扔到那种舒适的椅子上,“由不得你。”
他挤了进来,椅子顿时没有空隙,他把我往他腿上挪,我狠狠盯了他几眼,他不为所动,直到把我挪他身上改掐住了腰。
我凶狠地捏他大腿,太硬,改捏肩膀,还是太硬,靠,老子弱成这样了
“你中午说的罗白,孙国栋上场是什麽回事?“不顾我的挣扎,他掐住我的腰不撒手。
我暴躁,为自己的弱势著怒,口气自然好不起来:“你他妈的少装蒜,他们以前少给我使绊了?你甩了温森,你以为会给我好果子吃?”
“你这是什麽意思?“李越天沈了下脸。
我恨极,见他的下巴在我肩边,一口气咬上,真咬得嘴里有腥味才住口,其中他连闷声都不见,见我松了口,冷冷的说:“消气了?”
“没有"烦燥地说:“你他妈的少耍我,他妈的温森是个宝,人人都宠著护著,老子是根草,是个人都要贱踏一把”
“他们找过你麻烦?”
“别装你不知道"我改用後肘撞他的肚子。
他拉住我的手困住,声音气恼了起来:“我怎麽知道,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咬牙,咒骂:“说个屁,有什麽你知道的"确实,李越天,有什麽是你知道的?以前你不知道,以後你更不知道。
“别跟我生气,小唯,我只知道我妈不喜欢你"他齐手齐脚困得我动弹不得,嘴咬上我左耳下垂,那是我的敏感区,以前他惹了我要和解就来这一招,他还真以为什麽都没变
我喉咙嘶哑:“别来这招你妈多喜欢我,你见过她见著我不喜欢过吗?“嘲讽地笑,那老太太多聪明啊,当著她儿子多和蔼,背地里他妈的毒蝎子还毒。
“对不起"抱著我,手却往我T恤里钻,我挣扎两下也由得他去,脑埋在他的胸膛里,冷静地想:老太太,等著我,我会让你真正见识什麽叫做"缠住你儿子不放手”
第十六章
电话及时响起,“BOSS,总经理请你去他那里一下。”
把李越天的手从裤裆里掏出来,回头假笑:“不好意思,工作时间,没空陪你发情。”
拉上拉练,不再理後面,径直走了出去,对助理说:“Miss 姚,刚才那位先生再来找我,麻烦请带到会客室。”
一进门,詹姆斯李正跟母亲大人视通,我一站大屏幕前,我娘就皱著她那柳叶眉:“混小子,你没去常规医检?”
詹姆斯李走开回避,留我对付我亲爱的娘亲大人。“章小姐,鄙人身体状况良好,请毋须担心。”
章女士桌上的电话在拼命的响,估计时间不是有太多给她使用,开门见山:“听说你又跟以前那人混上了?”
我真怀疑这世上有没有不透风的墙,哀叫:“娘,这是我的事”
章女士哼了好几下,表示她的不屑:“那种人渣,你怎麽一点长进也没有?”
骂得好,李越天确实是人渣,不过我还是长进了,正正脸色道貌岸然:“妈,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电话还在响,章女士脸色难看回头狠狠盯了办公桌几眼,看得我心里涩涩的,这女人,一个人坚强拼斗一辈子,事多压身我还让她担心:“对不起,妈,我回头就去看医生。”
我妈揉著额角,无奈的微笑:“sorry,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
这女人温情起来真叫我受不了,打著哈哈:“妈,放心,就我这样的祸害,阎王爷不敢收,“向她挤挤眼:“上帝耶稣更不敢,我一爬上去恐怕得跟他抢位置坐。”
“小王八蛋"我娘好笑又好气,怒骂。
“你忙吧,“我举手致礼,“我知道怎麽照顾自己。”
我娘眼睛直瞪了我好几眼,最後说:“你再出岔子,我亲手宰了你。“叭蹭一下,通迅断了,我情不自禁摸摸自己脖子,想著章女士亲自弑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办公室懒得回,窝在詹姆斯李的办公室里看资料,现场还有个大师解惑,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临下班如果不是成念恩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都搞不清什麽时间。
手机开了,好几条李越天的留言,说有点事今天晚上就不来接我了,把手机扔後座,掏出另一个手机打家里的电话,我把车开出公司好几千米电话才有人接,“吴起然,老子刚想打电话找救护车去我家。”
那边人声音懒懒的:“你搅了少爷我的好觉”
“要我带什麽吃的?”
“不用,你赶紧著回来接我,我要出去一趟。”
到家里接了吴少爷,司机我好声好气地问他:“您要去哪?”
吴少爷上车搭拉著脑袋,一幅没睡醒的样子,神了,这哥们不睡觉时像嗑了药似的兴奋难捺,睡多了反而越睡越不醒。
“哪里有温泉,就开哪。“少爷吴真不把我当外人使,一句话扔下来就把脑袋都装他那黑色连衣帽外套里继续睡了。
“行,“我瞄他一眼,如此好机会,不能浪费:“咱们开房去。”
在酒店开了房,拿著门卡一出电梯,就见经理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王少,好久没来了。”
我微笑:“我来泡泡温泉,怎麽?还劳大经理来迎我?”
“哪的话,我就过来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好帮你准备著。“经理在一旁毕恭毕敬,这是李越天手下公司附属的酒店,这经理拿我当爷了,看来,这几天闹的几出,背地里我又给人磕牙娱乐大众了。
“客气了,我带我男友来泡泡温泉。“我话一出,旁边的吴起然挂起了淡笑,手搭上了我的腰,半个身子都靠在我的身上:“开门吧”
“行,呵呵"我笑,这小子,掐我的痒穴。
关上门,把那经理关了门外,吴起然就往浴室走,这是以温泉为主的酒店,浴室造得豪华得不比卧室逊色,他脱了衣服把自己扔浴池里,整个行动中没多余一句话施舍我。
看得出来,肯定出了什麽事,他心情糟糕得很,我摸摸鼻子,打开冰箱自己拿酒打发时间,这等情况,他还肯赏脸在外人面前还跟我作戏,我已非常感激,要知道吴起然可是除了他哥外谁都不给脸的人。
我这酒还没喝半杯,房间里的电话就叫鬼一样的响起了,我端著酒杯细细打量著红酒的成色,看了好一会,喝了一口:“嗯,不错。”
电话还在响,吴起然在浴室里暴吼:“妈的,让我静静。”
我无奈了,只好接:“你好”
有人在磨牙,声音却冷冰冰:“你在干什麽?”
我沈默,那边传来了压抑的怒声:“你他妈的在干什麽?王双唯”
头有点晕,唉,如今我这酒量也不行了,喝一点不是头晕就是那里疼这里疼的,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废了,不是一个惨字了得啊我还没想够我的一年不如一年的酒量,那边传来斗大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直嗡嗡,害得我只好挂了电话,捂著耳朵直揉,不能这样啊,耳朵要是聋了我就成一钉铁板上死翘翘的准*了。
我边乐呵呵的揉著耳朵边把电话线拔了,把酒瓶子一股脑地搬浴室,谄媚地朝大赤赤坐在浴池中的裸体先生说:“不介意我跟你同泡一池水吧?”
裸体先生脸阴得足可以引起狂风暴雨了,我只好苦笑:“等会李越天可能会来”
吴起然阴著脸低咒:“妈的”
我把酒递了过去,他接著,我回到门口,按著他脱衣服的轨迹一路也把自己脱光光,扔池子里时吴起然半眯了眼撇了一眼,啧了一声:“就一把骨头,亏得还有人要奸你”
我半坐他一边腿上,丝毫不介意,当年老子跟他还在一个水库成天成天的泡,早些年就把彼此看光光了,还共穿过同一裤子,还吻过同一小女同学的小嘴,没啥不好意思的。
一杯一杯地跟著吴起然干,半醉时两人身子就快叠一了,门外传来门铃的狂叫声时,吴起然搂住我的脖子哈著气:“咱们干点什麽吧。”
我醉了,但意识还是有的,身体我控制不了,但思想却不会被酒精麻醉得有一丝含糊:“别,咱不能犯错误,没等我收拾完李越天就被吴起浩收拾了。”
吴起然呵呵直笑,他千杯不醉,但装得非常有状态,门外铃不声了,吴起然舌头往我耳朵里钻:“怕什麽,你都找我演这出了,还怕什麽会被我哥撕了?”
我抖了一下,想起他哥那个看似正人君子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夥,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在吴家挖了一个坑了,他帮我,何尝不是我想帮他?哥们啊,这之间的感情,唉,难解
身体猛地被吴起然抱紧,只见他惊呼:“李先生”
我抬起半醉的眼,朦胧地看著前方那个像嗜血修罗的男人,扬起笑容打招呼:“Hi”
第十七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被人拉扯著活生生像要脱离身体,拉出浴池,在空中横飞了一米乍然之间被人掐住,腰被捏得生疼,糊涂间就听吴起然温怒的声音:“你们要干什麽?”
房子里一片混乱,我瘫著身子使不上力,就听吴起然在说:“李越天,放开小唯,你想对他做什麽”
“啊"又是闷哼声。
我摇摇脑袋,忽视生疼的手跟腰,撇过头一看,惊了大喊:“你们他妈的想干什麽?放手"有两个大汉一人一手揪著吴起然困在地上。
冷冷的哼声自头顶发出,我还没抬眼看上去,就被腾空被他妈的李越天像抱*一样抱著出了门,双手一自由,我掐住他脖子,“放我下去,李越天,龟孙子,放我下去,听到了没有”
此刻我完全体会了身为弱势群体的痛苦,喝酒成事也败事,我手软绵绵的构不成太多威胁力,李越天更是没把我放眼里,连反抗一下也没有。
一被扔到床,我立马跳起来:“你想对起然干什麽?妈的李越天,你别为所欲为”
李越天的眼睛血红一片,粗鲁地扯下领带,冷冰冰的笑,带著凶猛:“我为所欲为?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为所欲为"话一落音,双手被领带束缚住在头顶。
吸了口气:“李越天,你打算再强奸我一?”
“看来没醉"他讥讽地笑,手捏住我的乳头用力地拉,生疼得我倒抽了口气。
“靠,“就算虚弱。也还是要挣扎的:“就许你跟别人干,就不许老子跟人做了?”
又被狠命的一拉,这下疼得我大叫了起来,连眼睛分泌物都自动溢出,这人,真做得出,他们全家人一个德性,怎麽让我难受就怎麽做,生怕不对我差一点就是对自己坏了,这李越天,更是个中翘楚。
他的手停了下来,却换了嘴在我咽喉狠命咬了一口:“你当著我的面偷人,你明知道我会有什麽反应,怎麽,敢做不敢当了?“声音冷至极点,这是他狂怒下的语气,更有冷冰的圆形管口在我心脏顶住,心头一凉,眼睛跳过喉间的血,缓慢地看下去,一把枪,一把银亮亮的枪正顶著我的胸口。
四经八脉都在透著痛楚,面部早已扭曲,我尽量扯出笑容:“怎麽,要杀了我”
“下手啊,“我放软了声音,“不下手,我还是再和男人做的你以为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我爱吴起然,或许没以前爱你爱得,但谁管呢,我想跟他做爱"咽喉生疼,我呼吸有些困难,最後那句话喘了老半口气才说出。
鲜血在我喉间慢慢地流,触目所及是男人暴怒不为所动的眼神,枪抵在胸口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别让我跟你耍狠,小然,“他舔著伤口,舔得我生疼,他却完全的冰冷:“我会杀了你,别以为我狠不下手。”
我呵呵的笑:“那下手,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一举一动冰冷又僵硬,这时,更僵若木偶,突地又鲜活起来,他把枪扔一旁,抬起我的脸,“乖,跟我说,你爱我,再也不犯错”
“我爱你"眼泪把我的脸弄得潮湿又难受:“但我更恨你我不要跟你再一起"说完,天崩地裂一般嚎淘大哭,有生以来第一这样女人的哭法。
李越天僵硬,而後慌了手脚,“别哭”
老子哭得高兴没理他,他把领带给解了:“别哭了"然後用力地抱住我:“别给我来这招”
“你滚"连哭边骂,双手一得空,竟有了力气,酒意也全无。
“叭"凭空剧烈的声音响起,镜子在第一声刺耳的硬物穿透声後摔了哗啦啦地往下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硝烟味,李越天暴叫:“他妈的别哭了”
眼睛死命地盯著我,血红,狂怒,又带著绝然,“王双唯,说,你要什麽?你跟我清清楚楚地说清楚了,你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才会原谅我?
第十八章
鲜红的血,枪声硝烟味,玻璃在U嚓作响,恍惚曾经有过相似的场景,只是那时候我没这麽脆弱,更不会孬种到哭出眼泪,那时候我只相信拳头能说明一切,揍任何一个让我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李越天。
那时候,阳光明媚,信念理想,最好的光辉岁月。
时光已去,物是人非。而我,也学会了如何耍心眼成为以前我最鄙视的人种。
撑起身,摸间的脖间的血看了一眼,冷道:“你这是要我死?还是要我原谅?”
李越天的胸膛一鼓一鼓的,血红的眼睛像极了发狂的魔,枪被扔出,又一面镜子被砸碎,我疲极,倒下身子,茫然地看著天板:“不想我死,那就帮忙找个医生。”
醒来时伤口已包扎好,李越天站在远的窗口狠命的抽烟,天微微亮,万物寂寥,硬生生的在两个先前尤如狠兽的人之间弄出了一点寂静。
撑起身子,拿起旁边的杯子,慢慢地喝水。
李越天转过身子,慢慢地走了过来,在不远的椅子上坐下,问我:“你说,爱是个什麽东西?”
小口小口的喝著水,这样寂静的清晨,环境给予的魔力,让我看著他那张冷极的英俊的脸,只是看著,回想当年爱他的心情,爱是个什麽东西?看对眼了,心就存了著恋;上了床,肢休缠绵,多了亲腻;而後无止境地渴望对方,其中一人离了席另一人唱了独脚戏,就成了魔障。
“我像个疯子,“他冷冷淡淡:“有时觉得你死了也好,不会缠著我,有时想著你要是死了,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底,想著你不死不活的,心里又痛快了,可亲眼看著你笑得那般难看,心里又疼了。”
他抽出烟,夹在手间,手臂抵著额:“王双唯,我真不想爱你。“墨黑的眼睛看著我,冷冰冰的没有感情:“刚才我真想一枪了结你,你说你有什麽好?又强又傲也养不熟,对你再好转过头就忘了,唯独那些小吵小闹的分分锺记得烂熟,负你一分必报十分,连我都要计较万分,放了你在我身边比养条吃人的狼还狠十倍。”
我倦倦的,看著他说,喉咙挤不出声,他想说?那就让他说看看在他眼中我早成什麽人了
“想想以前,多好,你冲过来爬我背上,咬著我半块肉说你爱我,“他淡笑,而後笑容冷了下来:“现在你明地里笑著暗地里拿枪堵我心眼,不干不脆在半空中吊著我。”
我招手,叫他过来,他坐近,我拉著他的手把玩著,咳了声顺了气,一一跟他道明:“我以前真爱你,所以你去东南亚谈生意,十几个小混混追著我过了好几条街,我没告诉你,因为是你兄弟罗白指使的,我不想像个娘们一样打小报告,也不想伤了你兄弟感情;你不是嫌我一直对孙国栋阴阳怪气的?我是不喜欢他,有我喝了杯掺海络因的酒,差点一口气没挺过来,你们都以为是我误喝了,找不著证据我也不好说,但我知道是他;温森我早知道他对你有意思,最後没了办法拖出你妈出来我也挺著,你妈确实不喜欢我,我没得办法是找过你碴,可你总叫我忍,好吧,我忍,最後出了这个结果我也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没能力理好这关系,可我也认栽了。“放开他,我累极躺床上,挺悲哀的:“别说我是个白眼狼,以前我是真爱你,可环境真不允许我们再一起,我努力过的。”
背过身,抚著手上的淤痕,想再度睡去,背後传来一只手的温度,我移动著身子到床边,直到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慢慢睡去,便愿,醒来时,已是另一翻天地。
比吃人的狼还狠十倍?或许吧
第十九章
醒来时房间无人,房门紧闭,设了房保密码。
浴室镜子里的男人苍白如鬼,脸上除了层皮剩余骨架支撑外,活像依索俄比亚来的灾民。
我皱眉,镜子的男人回皱,我笑笑,眉眼挑起,镜子里的男人回我一脸轻挑的笑容,再满意的拍拍脸蛋,在衣橱里搜刮了件衣服穿上,扯了扯飘飘挂在身上的衬衣,决定回去要对自己好一点,补一补,男人瘦刮拉条的,看了实在倒胃口。
在冰箱里搜出瓶牛奶,边喝边在警报器上按数字,按到中途叹气,怕被追踪,终放了手,只好满屋子的找窗户。
在储存室找到一小面透风的窗户,看了看下面,靠,第五楼,一不小心跑错个步,老子没被李越天搞死自己倒给自己了结了。
可实在是胆大包天习惯了的人,吐了口唾沫在一边挂著的画上,盯著里面那笑得像个圣母一样的女人,扬起嘴,意气风发:“干了”
托实在是自己都嫌见不得人,瘦得惨不忍睹身体的福,没扭捏几下就爬出了那个小窗外,丫,缩骨功是不是就由此开始的?踩著小小的支撑点,有惊更有险地下了楼,到达地面时一身冷汗,脚软得差点站不起来。
软著脚板踉踉呛呛地找了辆计程车,爬到了家,开了门,一具尸体大大咧咧地正躺在客厅里。
到房间拿了药跟针筒刺了针利多卡因,才把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给按回原有的位置,妈的,昨晚又摔又惊又见血的没闹出毛病,反倒爬几层楼把病给引发了。
这才走过去翻了翻地上的尸体,探了探鼻息,有进出的气,还活著。
吴起然一身的青紫,睡得挺香,再看了看旁边装安定的瓶子,撇撇嘴,扔了床丝绸被在他身上,这人,命太硬,一般情况死不了。
打电话回公司,跟詹姆斯李请了假,而後紧接著老妈的电话来临,有个女人在咆哮:“这才几天,你就不好好干了?”
我掏掏耳朵,有气无力跟那边女人示弱:“妈,我病发。”
那边沈默,音调降了好几个下来:“严重不?”
“没什麽事,我只不过想休息几天。“总算是找了好借口,不让那生了个不成器儿子的女人过於担心。
“好好休息,“章女士声音明显烦恼:“实在不行去把那个小手术做了。”
“知道。”
刚扔了电话,王双守那小子电话来了,怒气冲天:“哥,你哪去了?我打你电话好几天了。”
“干嘛?”
“我想到你那里”
“滚一边去。“没等他说完,拔了电话线,睡觉。
还没睡到一半,外边翻天覆地的响,气愤地从房间到院子门口,中途去厨房拿了把刀,开了小半边门,恶森森地探出刀:“想干嘛?”
门外王双守木愣了,瞪著他那招牌式的牛眼:“哥,你这是干嘛?”
扒扒头发,没好气,我还以为是另一人,想给下马威,这下可好,戏演不成,没了斗志,搭拉著脑袋,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去:“把门关好。”
那小子跟著我到了客厅,在我把刀扔到黑色钢板玻璃上被声音吓得在门边跳了下脚,再看到地上的人,很明显的刚成为大学生不久的王双守同学震惊了:“哥,你杀人了?”
地上的尸体被打扰了,随手抓了个没清理的酒瓶子朝声音方向扔,然後翻了个身,继续睡。
王双守低下腰抓住了瓶子,看清了人,大张著嘴,一幅傻小子的模样:“吴起然”
我无奈:“你来干嘛?”
“你为什麽挂我电话?”
“要睡觉。“天王老子不如睡觉大,何况是你这等小鱼虾,听你废话干嘛。
““王双守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屁快放。“放完了赶紧回去,我要养足精神打仗。
“我要到你住几天。”
“学校有宿舍,滚回去。”
“你别总是滚啊滚的,你流氓啊"那小子气极了开始暴吼:“我宿舍里死了个人,警察在调查,不能住人。”
“靠,不至於吧?“我愣了下,再怎麽世风日下也不至於在那种学校里出现这种事吧?。
“我哪知道。“王双守一脸的烦燥。
我哪能管得了这事,扔了皮包过去:“自己拿钱,找地住,别烦我。”
王双守怒叫:“你还是不是我哥啊”
我盯著他,死死地盯著他,王双守先是回避,然後挺直了腰,不屈不挠地回瞪著。
我叹了气,对他後头那人说:“你怎麽进来的?”
“不是你放我"王双守错愣,回过头更是直了眼,身体刹时石化。
那後头的男人面无表情,擦过他,走过来拿开我高领衣,往脖间的白色物体上摸了摸,这才开了口:“你怎麽出来的?”
我闭口不语,倒是门口那尊石化了的雕像傻瓜一样开了口:“他是谁?”
无视於不请自来的李越天,打掉他还在我脖间磨蹭的手,眯著眼睛,威胁那小子:“赶紧拿钱走人。”
果真,这小子从小时就是不识趣的人,这下更别指望他有所长进:“他是谁?怎麽平白无故地就进来了,我要报警”
妈的,真不想承认这傻冒是我弟弟,吼:“滚”
“你只会说这句”
“咳咳咳咳"一个字吼得我肝肺一个阵的不舒服,那让我想一把踢出门的人不识趣到了极点,这时还要跟我扛台。
李越天皱了眉,一把揪往王双守,踹了他肚子,再一把拖住了他往门外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一分锺,他独自回到了客厅。
一米九的王双守就这样傻愣愣地解决了?看来,就只有我退化了该怪自己现在就败了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李越天瞧了眼在地上睡著的吴起然,再看看桌上的刀子,冷冷的一笑,我懒得跟他说话,回房间,他跟了上来。
躺到床上,吃了止痛药,把衣服脱掉,仰躺著,想继续睡,李越天坐在床边,从头至尾看著我的一举一动,这时才说:“跟我去医院检查。”
“没什麽事,你别折腾我就好。“我在含糊地道,嗓子真坏了,说话真辛苦。
李越天不说话,我当他不存在,寻找睡意,渐渐地睡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在睡梦中,有个声音问我:“要怎样你才甘心?”
第二十章
时间这个东西,轻而易举带走爱,恨却能挣扎著存留下来,於是更多时候,恨比爱坚强,更加铭心刻骨。
李越天在我这呆了一晚,临走时在我头上吻了吻,我闭著眼睛一直装睡。
当我从床上再度爬起来时,我的住来了不速之客。
门铃在响,响到第四声颤悠悠时吴起然拖著被子扔了鞋子砸我头上,而後倒在我床上不动,我把位置让给他,去开门。
罗白白著他那张脸出现在我门前,我懒洋洋地问:“什麽事?”
罗白脸色难看得像死人:“我来请你高抬贵手。”
听了好笑,“高抬什麽手?你拿我开什麽涮?“抬头看太阳,今个儿打西边升了?
“小森住院了。“罗白抿著嘴,眼睛严厉地瞪著我。
小爷我不是吓大了,依著门叉著手臂,打了个哈欠,咕噜著说:“这干我什麽事?”
“你跟越天说了什麽?“罗白恨不能杀死我模样。
我看他那"激情难捺"的样子,再看看周遭住户大门紧闭,巷弄里无一人踪迹的情况,打开了门,作了个"请"的姿势,有事屋内解决,自己地盘熟,出事了也容易找凶器行凶。
扔了啤酒给他,算当作了主人之礼,我看著他笑笑,说:“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还是干什麽?”
罗白僵硬著脸,蠕动著嘴,最终哑著声音:“小森自杀了"抚著脸,平时表现得铁铮铮的汉子哭了。
可到我这面前露这脸干嘛,我沈默了下下,笑笑说:“他自杀,你找上我这算什麽回事?”
“双唯,“罗白把脸给抹了,“以前我有什麽对不住你的我给你陪罪,我今天是来求你请越天去医院看看他,别再躲著他,从那天到现在,他连一眼都不瞧小森,换谁谁都受不了,小森没什麽对不住他的。”
我叹气:“李越天是什麽人你比我更清楚,你来我这唱的这出怕是来让我难堪吧?”
他僵直了脸,见我不退缩,当下却狠了起来:“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麽,越天至於这样?”
靠,软的不行又来硬的了?真当我是好打发的主。
我沈下脸:“罗白,你跑我家里来撒什麽野,滚,温森想死就去死,干我什麽事,老子没那个心情理你们这群疯狗。”
拿了电话,怒道:“李越天,把你家的疯狗领回去,别到我这乱咬人。“说完砸了电话,一个字也不给时间让他说。
罗白煞白了脸,瞪著我,沈著脸,说:“王双唯,你狠。”
我冷笑,一句话也不回,坐著等著他滚出去,他万万料不到我不是以前那个凡事不在乎的王双唯,以为软硬兼施那套还能降住我,可不想想我以前是为了李越天不想小事化大,现在,我还在乎个屁,别说这"小事”,连无中生事我都愿意干,只要他们不痛快。
李越天的车子在我门前没停一分锺没见著罗白就又急速开走,我抵住门给了他句话:“李越天,你那边没收拾好别来找我,我没事不想惹一身骚,再有这麽些破事,我离开北京。”
李越天冷了脸,车子开走,转弯时车子擦著地面时响得刺耳,显示著主人不悦到极点的心情。
我看著车屁股冷然,事情,混乱却有趣之极,一切如我所想。
李越天此时又何尝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只要他那边不好好给我个交待,我断断不会如他的愿。他原本想等著我示弱,好把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下解决,鱼与熊掌他都想兼得。
罗白是他的事业夥伴,温森那边更是他家世交,下手再狠他也会有余地,他之前那些话说出口,就等著我松口给他留余地让他好把事情在一定的安全范围内解决了。
却没想到我咬住不撒手,此时,他生气的怕不是温森那边的麻烦,而是,我已经不再为他著想。
他绝然放了温森,行动之快行事之狠就是在说明给他妈看,他非我不要,想必是要让老太太彻底接受他跟我的关系,而不是在我们之间再从中作梗;更是作给我看,他爱我。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绝硬的作法,确实能让很多人怦然心动,谁不想如此被这样的男人这样男人的手法对待?
可这男人,最大意的就是,以为我还爱他如昔。
他做事,认定目标,不达目的,从不罢休。并且,此人非常独断专行。就算爱我时,也不认为爱我是全部,於是换我为爱屈服,忍耐。
他要事业,要家庭,也要朋友;我,他也要。
如果中间有冲突,他会找到法子理,让各方退一步,从而让局面让他满意。
而我以前太识相,自动替他理了。
他认为我伤了他妈他不什麽都不问给了我一巴掌,他认为我害了他妈住院更是用最难堪的方式把我扫地出门,如今,他认为他比想象中更爱我,更是不愿撒了在我身上的手,也用最果断有效的办法用来挽回,唯一失算的是我不给他台阶让他顺利的下。
可是,他不是善惹的主,我也不是吃素的狼。
第二十一章
吴起然病了,倒在我的床上十几小时不动,把他弄醒,他紧紧闭著嘴不肯吃药,帮他打了针维生素,想起他跟他哥那些纠纠葛葛,叹气:“这下不用等李越天之手你也可以死了。”
他冷冷的笑:“终归是不得善终,早死了也好。”
“你答应你哥了的。”
吴起然呆呆地望著空间某,最後闭了眼,拒绝谈话。
我在客厅坐了半晌,一直盯著电话,最後为心里的无奈妥协,拿出电话时想起吴起然曾说我这人太过不干不脆,摇头,还是拔了吴起浩的电话。
不到四小时,吴起浩从一个远在南端的城市到了我住,看见吴起浩第一眼时吴起然转过脸冷冷的盯著我,一句话不说,却比最毒的蛇还冰冷凶狠,送他上车时我笑著对他说:“兄弟,我自己的仗我自己打,你自己的仗,也一样。“他是冷酷坚强至极的人,只是太早丧失斗志,身体精神颓废到了只要一击就会倒塌的地步。
一直铁著脸的吴起浩朝我点了点头,司机开了车,我送走了我邀请来的战友,我想我是羡慕吴起然的,就算他们是兄弟,世俗在他们中间添置了太多阻碍,可至少,他们一直不离不弃,就算伤痛比爱还刻骨。
不离不弃,多年前,我多喜欢这四个字,以为它代表了世上最刻的感情,想起来内心温暖,驱散了多年如随所形的孤独感,只可惜,当初以为找对了的人如今看来却是错得一塌糊涂。
手机声响起,是李越天留下的,我接了过来,李越天在那边淡淡的说晚上过来接我吃饭。
他挂了电话,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李越天恢复他冷静的态度,并未因我的态度而暴怒。
躺在床上时我尽力想起以前跟他有过的甜蜜,发现,那些印象早已模糊,只有伤害却清晰如昔,我和他,走得太远,远得就算分不开却也看不见彼此,已是陌路。
晚上他来时,司机在开车,他坐在後座,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手在笔记本上迅速滑动,他的助理跟来,我以前没见过的人,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三男一女的四个助理中之一。
我坐在旁边看著一路的灯光在眼前消逝,撇头看李越天冷静自若理事情,世上太多男人,其中不乏优秀者,偏偏他要跟我纠缠?这样的孽情想想都累,为什麽要撒手的时候两人不能意见如一,非得拼个你伤我痛才甘愿?
讨了我的债,不管生与死,我不愿再与他有纠葛了。
李越天或许忙,吃饭时都会走开接电话跟他的助理讨论事情,吃了饭送了我回我的住,在房子里没见到吴起然时他挑了挑眉,我淡淡的说:“他走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难得一见的柔和,吻著我的嘴,轻轻磨擦,在我耳边叹息:“想留下来,可事情太多。”
他带著助理走了,他以为我为他退了步带著些许心满意足走了,他总是太过自傲,对於我。
隔天见到李母,实在说,我没有丝毫诧异,这老太太,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她以为的致命一击。
李老太太雍容华贵,见我开了门,抬起下巴在空中四十五度角点了下头,露出刻意的完美的冷淡笑容,这个妖婆,知道能用什麽样的态度让人不舒服又说不出话,不愧为那乱七八糟的时代里还存留下来活得比谁都滋润的人。
她总认为,我配不上她儿子,认为我没有本事靠著脸蛋赖著她优秀得无与伦比的儿子不撒手,靠,有段时间这老妖婆的态度憋得我哭笑不得,险成内伤。
我半打过门,不打算请她入内,客客气气地说:“李夫人,请问有什麽事?”
她嘴角细不可见抽搐了一下,勾起嘴角:“我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我摇头:“不方便。“很诚实地说:“如果你要跟我谈李越天的事,现在我就跟你说明白了,我从没想过再跟他在一起,他要赖上来我也没办法。”
李妖婆终於冷下了嘴角,不再虚伪:“既然如此,我也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离开北京,不再出现,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天,这老太婆?看来这家人的自以为是遗传来的
我烦恼地扒头发,真他妈的打心里无奈,好吧,我承认她的态度还是有所长进的,至少一年多前她还不屑跟我谈条件呢。
我诚恳地回道:“对不起”
李妖婆那张老脸,不,那张还是美胚子的脸露出淡淡的讥讽的笑:“你以为就凭我儿子还念旧情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这纯属冤枉,我忍耐,忍耐,靠,妈的,凭什麽老子到现在还要忍,所以我小小的暴发了一下:“不,我恨不得马上蹬了他,请原谅,你儿子或许是你他妈的宝贝,但我现在绝对没把他当回事。求求你好好管教下你儿子别来骚扰我,别让我以为你们家没家教。”
李老妖婆脖子上的神经管子都突起来了,从嘴里挤著话:“不离开北京,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过身,身上的丝巾在空气中飘著,她走上车,在车内面无表情地看著我,车子开走,顺便带走了她嘴角抑起的角度形成的警告。
我叹气,这家人,真是被这社会给宠的,为所欲为成为最恶劣的人渣之一,不把咱小老百姓当人看了,把人当宠物耍东耍西的捉弄著。
第二十二章
王双守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网上查著公司的事务,然後他说他在警察局时我措不及防把嘴边叨著的烟掉了下来,他在那边低低地嘶哑著声音,说:“哥,警察说我杀了人”
问清了在哪个区,我淡淡地说了声:“这就来。”
挂了电话,拿了钥匙,在门口倒车时险些撞上车道对面的大树,在车上打了电话给律师,听到另一人的声音才恢复了冷静,握住手柄的手在颤抖,连著捶了几下才控制住自己。
在车上时我想起以前我不太喜欢这个平空冒出的弟弟,私生子的身份让他饱受欺负嘲笑,他见了我认为我神气活现得可以当他的保护神,他妈言正名顺嫁给我爸後喜欢赖著我,生平第一有了第一个变形金刚,为了讨好我,眼睛里含著泪水不舍还是给了我,然後抬著头睁著大眼等我夸他几句。
我和律师一起赶到的时候王双守愤怒地坐在审候室,一见我,嘴巴一张,哑著声音:“哥"颓丧得像只被打败的狗。
公司请的张律师在跟警察说著事,我有些疲倦,问他:“怎麽回事?“他在电话里说有人冤枉他杀了人,有一目击证人检举了他。
“哥,我没杀人"一夜的审讯让他有些委屈,可倔强的性子依然没改:“有人冤枉我。“我神经质寺发现自己的小手指正弹著桌子,还没法停止,暗吸了口气,停了动作,抑制住分散压力的想法,我问:“谁检举你的。?”
“不知道,警察没给我说”
张律师往这边看看,走近我说:“不能保释,要关押。”
我点了头,对王双唯说:“我知道你没杀人,“笑笑,“你这人看见乞丐都要给几毛钱,这杀人的勾当你干不来,这事我来理,你在这呆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他沮丧地点头,我安慰地拍拍他的头,被警察礼貌性地请了出去。
王双守在我背後大叫著"哥,我没杀人”,我没回头,心里有股火在烧著,却只能把这些都压制在平静的表面下,到了门外对律师说:“里面你帮我打点一下,别让他吃苦。”
重金聘来的律师自然有他的职业手段,“你放心。”
跟律师通了气,把车开到李越天的住,上了楼,发现里面没人,打了电话:“我在你那里等你。”
坐在黑暗中,一根一根烟地抽著,等著李越天。
门被打开,隐约看得见电梯里的光。
“不要开灯。“我对走进来的黑影说。
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这是房间里仅见的光,外头没有星星,高高的楼上,见不到光明,高不胜寒。
黑影停了脚步,门被关上,他站立在那里,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没有动,等著我说话。
我闭著眼,抽了口烟:“你妈今天来找过我了,我刚去了警察局,说我弟杀了人,“弹著烟灰,我伸黑暗中伸出手,“你过来”
他走了过来,蹲在我前面,搂住我的腰,在我腰间说:“我会查出是谁干的。”
我在黑暗间摸著他的背,慢慢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把烟头在他赤裸的背上掐熄,问他:“你疼不疼?”
抓在我腰间的手只紧了紧,那飞扬跋扈的男人闷笑:“疼"语气轻松自若。
我把指头掐进他的腰,狠狠地,嘴里轻声地道:“王双守可是我爸的宝贝,在我这出了事要是没法给他交待,你知道依我这性子,是谁我都要捅两刀才解气的。”
他拉了我一把,扑上我压在我身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我知道,你吃不得亏。”
他缠住我的身体嘶磨,衣服褪去,袒裸相间中,碰上的是另一人的身体,我任他的手在我手上慢条斯理地摸动,舌头在我胸间打转,他渐渐地往我胯下移动,含住我那里时我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终归是没有筹码,只好出卖自己。
他的手指钻进肛门里松动,我挺著腰把自己往他口里送,他含住重重的一吸,我扯著他的头发,暗哑:“够了”
他的嘴凑了上来,唇舌相缠间浓烈的味道,著了火,入了魔,男人的情欲就是那麽回事,挑上来了只能解决,就算我宁肯跟随便一个男人上床也不愿再被他上一,可是,天不从人愿的事太多了,至少对於我,能拒绝我也不能拒绝,这境地,选择得不情不愿,只愿能连本带利讨回来,他逼得我不得不承认,我恨他
他那粗大挤进来时,我感到心脏停了好几秒,差点滞息,他粗著气息吻著我,下面的动作进进出出愈见愈快,後嫌不过瘾坐了起来把我按他上面,两手狠命地揉著连接旁的肉,两具身体激烈的碰触,舌头缠绕在一起像要把彼此吞没。
平复时大汗淋漓,我一口一口猛吸著气,他开了灯,我眯著眼睛看不清灯光,他抱住我,往浴室里走,口里说:“这样多好,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吻著他的心脏,咬了一口:“真恨不得杀了你”
他回了我微笑,说:“你舍得就好。”
我把这话听下了,淡淡的笑了,他的眼睛一沈,唇缠了上来,我勾住他的腰,指尖在他背上划下痕迹,边摸上他的阴 茎边恶狠狠地说:“真恨不得杀了你”
他再上了我,钉住我在墙壁上抽送著他的命根子,说:“小唯,你离不开我,如同我一样,爱上了我们谁都撒不了手。”
我看著他紫黑的凶器在我的股间隐没出行,咬著嘴笑了,攀上他的身,随他起舞,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
我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打了电话给律师,得到我料想中的理想答案,所谓目击证人松了口,说眼不确实真正是谁。
真巧不是?!真他妈的太巧,引得我自己都不由地拿著抽屉里李越天的枪感叹
下午我买了,去医院看温森。
温森见到我惊讶了一下,看了我後头半晌,才回过神礼貌地请我坐。
我坐下拿了个苹果削,小刀甩得滑溜转,跟他聊天般的口气说著:“我今天来是跟你说点事的。”
温森看著他的左手,那里用纱布厚厚的包著,我看了一下,进了门口第一看,淡淡带过,继续我的来意:“昨天我弟,我亲弟弟进了警察局,说是杀了人。”
温森抿著嘴,皱著秀气的眉,疑惑地看著我。
我笑了一下,把一分锺削完了皮的苹果送进了自己口中,脚搭上他的病床,随意地说:“巧的是那天李老太警告我要是不离开北京她就给我好看。”
温森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当然,你不知道。“我大大的咬了下苹果,轻脆的声音引来温森的注目,只见他在我的牙间停了几秒,尔後眼珠子又溜到他缠著纱布的那手,颇有几分顾影自怜。
这个可怜人儿,不说事,我问他:“他没来看过你?”
温森眼睛红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我一句话就击中他最致命的要害,连面子都不愿意撑了。
我侧著头,看了外面的阴云密布,快下雨了,黑沈沈的天压抑得很,漫不经心地说:“我跟李越天和好了,对不住了。”
温森痛哭出声,我起身,走了出去,哭有个P用,只有小孩拿著当法宝使。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愉快地哼了歌走出医院,中途还碰见几个李越天那一碴的人,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笑,大步走开,形情堪比翻身农奴把歌唱。
回到李越天那我又情不自禁地打开抽屉里那把银光湛亮的枪打量良久,心里想,这北京城里,怕只有李越天一人知道王双守跟我真正的关系吧?更何况,王双守宿舍里死了人死得真凑巧,李老太太手脚可真太快了快得让我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李越天在其间又在扮演著什麽角色?这招逼上梁山使得可真狠!接下来是什麽呢?我跟李老太太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鱼与熊掌,都要兼得吗?
原来,一开始,我也被你计算了李越天,你这脑子,一日比一日精明啊,真不能小看你,一不小心,都要被你兜得团团转了
第二十三章
有些爱,有些恨,加住在爱恨里昏了头的人,相互争斗伤痕累累之後,就算痛彻心骨,那只紧紧抓紧的手,还是放不开?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也许!可是,有些东西,远比爱情重要,人活著,不是仅情字就能供一人存活,还有太多重要的东西生存,我们需要太多东西!
可 “爱"这一字,也是那麽的艰难,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爱上另一个人,也许童话中有,也许别的情况中也会有,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李越天身上,一个人要足够优秀,李越天才会爱。他爱我,因为我是那个被人打趴下还会笑著爬起来把人揍死才会躺下的王双唯,我从不吃亏,永不服输,并且,并不愚昧。
也许,来北京错了,我不可能为摆脱李越天而彻底丧失自己,我的头不可能真正为爱过他而卑微低下,只要在他视线里,就逃不开跟他纠缠的命运。有些游戏结束,不是一个人说了的算。
也许只能算是也许,但如果你想让情况变成如你所想,只有努力改变了,不是吗?
“喝什麽?“我问他。
李越天进了屋,把西装外套随便扔到地上,抱住我,“随便。”
我从冰箱里拿了啤酒,拖著他来到客厅,“我弟那边的事?”
“这两天就解决,不用操心。”
我沈默了下,挣开他,给他啤酒,“谁干的?“我直直看著他。
他仰头喝了口酒,嘴角牵起轻笑:“重要吗?”
“重要。“我硬邦邦的说,“我想知道是哪个人暗算我,我亲自收拾。”
他收起笑容,眼睛微眯,“你以前没”
“那是以前,“我打断他的话:“可我现在没那个心思了,我不会再倒著让人打,那不是我。”
李越天闷著喝了两口酒,并不说话。
“你说过的,李越天,你说不让我受委屈。“我冷然。
“你知道,我爱你,但并不表示"李越天看著我,隐示著下面的话。
我冷笑:“并不表示任何事都会替我出头?这我懂,所以,你说出是谁,我自己解决。”
他耸耸肩,撇过头,看著窗外。
我嘲讽地笑:“怕伤了你们兄弟感情?”
“你知道并不是,“他狠狠地撇过头,一脸的容忍:“你明白,你是我的爱人”
“但是?“冷冷挑眉,看他怎麽接下去说。
“没有但是,“他飞快否定:“我保证以後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我看著对面有著坚硬脸庞的男人,冷笑出声,“李越天,你当我是傻B,我还记得前个不久你说保证我不受委屈,看看,这才几天,我弟就进了警察局了,我要是信你,是不是改明儿我得找人替我收尸了?”
他烦燥地拉松领带:“你就不能信我一?”
“不能。“我遗憾地看著他,说出是谁这麽难吗?当然,供出自己是主谋是有难度的,不过,也不难,我从不小看你,你做得出,也有的是办法把这事给弄圆乎了。
“你不是心里有谱吗?“他一脸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哦?“我扯著笑,“这麽说,是你妈干的了?”
他一口喝干酒,把瓶子扔桌上,站起来,往卧室走:“我去洗澡。”
看著他的背影,我笑,李越天,你这表现,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爱我比我认为的还要多?宁肯拿你最重要的亲人出来当挡箭牌。
背影在卧室门口停下,没有转身,背著我说:“小唯,她是我妈,再多的不是,也是我妈,生我养育我的亲妈,是谁都不会忘本,我还等著她老死我能替她送终。“说完就进了卧室,干脆利落,不等我的回答。
我慢悠悠地喝著手中的酒,“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第二十四章
孙国栋继罗白之後找上门来,约了时间地点,在一家休闲餐馆里的隐秘角落,还依著假山傍著绿水,环境好得让人心情愉悦,连个粗人都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暴怒,那太伤风雅。
我一见他,就知道这人不知比多少人聪明去了,万年不变温著一张脸,雷打不动风吹不垮,整一修练千年的老妖。
“唯少"他站起来打招呼。
我坐了下,“什麽事非得见面才能说,我时间不多。”
他笑了一笑,“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他倒上酒。
我接过,握在手中,淡然:“有人犯浑生事,这可怪不到我身上吧。”
孙国栋客气地摆弄嘴角,“没的事。“沈吟了一下,继而笑笑道:“只不过,越天这是著实生了气,我也被他叫去说了些事”
我看著他,他继续往下说:“当年有些事情我们哥几个确实对你做得不地道,原本也没想闹到台上的,这小打小闹我们都在暗地下转著弯玩,你也知道的。”
我转著酒杯玩,没看他,是,我知道,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潜规则,地底下的事谁也没想抬出来说,我也没想过跟李越天打小报告,李越天硬要说他不知道他那些哥们跟我耍的手段也无可厚非。
“我们哥几个一夥人都是一起长大的,从穿开裆裤时一起满世界疯玩,“孙国栋有点沈地说:“越天是我们的头,他是主心骨,我们谁都不服就服他,说白了到了後头,我们这个圈就是围著他打转形成的,从小到大都是,後来你来了,成了他最"他停了下,点上烟抽上:“你不知道,就算以前听说过你们有些事,但他第一带你来见我们时,我们差点没疯,你”
他手在空中一甩,满脸的挫败,我扬眉看他,敢情,当初我一出场就把他们全震傻了?
“老实说,当初真觉得你是满大街都能抓一把的人,一点小帅气,吊儿郎当,口里几句南方小痞子的脏话,我们这夥人里好几个对越天有意思的人比你优秀多去了,越天挑上你,当时谁又能服气"孙国栋苦笑著说。
我笑笑,不接话,对於自己曾有的这形象不予置评,孙国栋今天玩开诚布告,我要给面子让他玩下去。
“越天一开始就跟我们打过招呼的,可是,你这调调又是谁也不放眼里大夥更是不服气”
听到这里我笑笑,嘲讽意味十足地笑:“别这麽夸我,我现在这才是谁也不放眼里"当初我可是十足为李越天收敛过了的,那几年,老子都嫌自己乖得跟小绵羊似的,成天控制著自己不要太随心所欲。
“唯少,今天找你来是说,你也是个爷们,我也知道你为人爽快,不会计较小恩小怨,过去对不住的今天我替大夥对你说声对不住,看在越天的面子上,你就别计较了"孙国栋诚恳的说。
一大顶高帽子临空就给我扣上来了,我这接还是不接?看在李越天的面子上?我可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来赴他的约的
“孙国栋,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干什麽的,“我说:“我也不愿装傻,李越天确实要重新跟我在一起,至於他干了什麽那是他的事,别找我,我最近没得罪你们,我也没跟温森抢人,我没缺男人缺到要跟别人抢,我干不来那事”
“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别太介怀以前的事”
“我跟你们最近没瓜没葛的,李越天的事找李越天,我不要搅和到你们中间。”
听够了他说的,也受够了,我结了帐,走人。
回了住,拿出瓶子吃了我妈从她那捎来的药,想著从这一团糟里找点能让自己利用的事,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著了。
被身上乱动的手骚扰醒来时,握住那只捏著屁股的手,我眯著眼睛回过头,看著上方那个冷静神情的男人:“你都这麽发情的?”
浑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男人毫不介意地耸眉:“看对象。”
“滚。“我踹他一脚,走向浴室。
“一起洗。”
打开淋浴,我漫不经心地擦著身体,问:“你干了什麽,怎麽他们都找上我了。”
男人的手在我背後打滑,然後干脆整个从後背抱上我,中间那个早已鼓胀的东西在我股间磨擦,“没什麽,我只是找人问清楚当年他们干了什麽。”
他的手探了进去,我闷哼了声,低声咒了声:“靠。”
他在後头啃上我的脖子,笑了起来:“怎麽样?还是一如既往让你满足,嗯?”
我冷哂,不想刺激他,把原本那句不比你差的男人老子也找得著上的话咽了下去。
他那东西钻了进去,我哆嗦了下,咬著嘴,他抽出,立马就一股全撞了进来,身体一抖,我扒住了墙壁才没让自己软趴下,“李越天,妈的你收敛点"我回头怒道。
他回我满脸的情欲,手摸上我的小弟弟,“你不就是喜欢我的狠劲吗?”
“老子当初瞎了眼"连续不停的入刺激让泪腺发达得两眼被水雾挡住。
“呵"他抬起我一边的腿,“你眼睛没瞎,是我的眼睛瞎了,看上你”
“老子要杀了你妈"我愤然出口。
那男人显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埋在我体内的阴 茎打了个转抽出,又马上挺了进来。
我狠狠地一手揪著他的腰,李越天,是你不把我的话当话,我可是先君子後小人,可比你这真小人厚道多了。
第二十五章
对於性,李越天一向做得很疯,原本就是精力充沛的男人,对於这档子显示男性本能的事更是比一般人更投入,几场下来,我软如烂泥,如果不是靠下午睡的那觉勉强维持清醒,怕是早已昏睡了过去。
确实他完全熟睡了过去,把他横在腰间的手放开,下床时脚软了一下,整个身体摔在地板上,肉体跟大理石接触发出轻脆的一声"叭”,顾不得疼痛,我回过头看睡在床上的男人,还好,没惊醒他,看来,他对我没太大提防心。
我忍住呻吟声从地板上爬起来,随便从地板上抓了件衬衫套上,往李越天的书房走去。果然,一进门,我看见了李越天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个让他随时带在身边的东西里面可藏了不少东西。
我记得以前开机密码是我的生日跟名字拼写首字字母再加上我们第一打架的那天的日期,输入那长串数字跟字母,电脑被打开,撇撇嘴,嘲讽地笑,或许不错,李越天说他爱我确实是那麽回事,要不我当年也不会傻得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得死心塌地。
可是,李越天,我确实曾爱你,可并不代表我给了你肆无忌惮伤害我的权力。
找到了自己要的资料,抹了开机运行程序的痕迹,我拿著存有李越天最近几单生意的U盘在手中把玩著,暗忖著下一步的举动。
高楼上看不见天空,底下的灯火也渺然,我回到房间,坐在阳台上抽著烟,努力回想过往,想怎麽会跟他走到这一步的?
脑袋一片空空,我回想不起过去,倒是心里明白下一步将要做些什麽。曾经两个牵著手跑过夜大街的男人去哪了?青春逝去,连带的那些美好回忆也要流逝?时间埋葬一切,只有恨能坚强活下来?
身上沾著李越天气息的衬衫还挂在身上,低下头看著,才想起最爱的那段时间里,我爱穿著他的衣服满世界里找,鼻里心里全是他浓烈的气息,熏得我飘飘然,幸福得以为自己是个拥有全世界的傻B。
毕竟,还是幸福过,我把脸埋在手里,我曾爱过你,李越天,真爱,爱到现在想起骨子都会疼,可你,怎麽就非要逼我走上这一步呢?
秋的凉夜,以前发誓相爱一生,如今,却要亲手埋葬自己的誓言,我看著黑黑的天空,淡淡的笑,再见,吾爱。
李越天早上醒来,给了我一个吻,然後摸著我的头,皱眉:“怎麽这麽凉。”
我昏著头,嘀咕了声:“管那麽多干嘛,做你的事去。”
李越天不高兴起身:“我这阵子太忙,有事你去医院看下,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八婆。“我把旁边的枕头往空中一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懒得理人。
“王双唯"李越天看来是很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就会连名带姓叫我。
我抱著被子坐起来,愤恨:“知道了,会去,祖宗,我能不能睡了?”
“嗯。“李越天点点头,穿著衣服的手停了下,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连带被子抱了我下,搔了搔我的头:“别倔,你都瘦成这样了,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瘦的,我都看你吃过好几药,有你这麽不吃饭拿维生素当饭吃的吗?”
我彻底把自己埋被子里,这白痴,说是维生素还真信,切。
李越天一走我就离开他的住,他给我的手机没带,中途小心地换了三车,在一个杂的居民区,走了进去,转了两个弯,人不多,途中拉拉稀稀两三人,再转个弯有个小旅馆,上了三楼,敲了3房的门,里面开了门,走了进去,打量著四周,整个房间并不大,空气中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个背包。
看著那明显还没睡醒的人,我叹了口气,说:“一百万我转你帐上了,事情就照我先前所说的。”
冷漠的男人只是点了点头,我记得这人一向不喜欢说话,拿钱办事,橇开他的嘴比橇开瑞士银行的保险库还难。
“这事办了,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笑笑。
他送我出门,关上门之前对我说了句:“有事电话里说,不要见面。”
“好。”
下了楼,原本阴沈沈的天上竟然有了太阳,不过只是一团圆圆的红,很像鲜血的颜色。
转了三车,上了地铁,坐到李越天的房子里,我打电话给他:“你在上班?”
“嗯。“那边的男人淡淡的应声,继而伴著笑声:“怎麽想起打电话给我?”
“没什麽,无聊逼的。“我说:“我的假还没销完,没事干,自然得找罪魁祸首。”
“来我公司?“男人低声诱惑。
“不了,我怕被人拿枪伺候。”
“行了,过来,我等著你,这里有好东西,让你开开眼。“李越天说:“快点过来,就这样。”
我拿著嗡嗡作响的电话,耸耸肩,好吧,盛情难却。
李越天的所谓开眼就是在试枪室里见新开发的武器,我被人带进去时李越天在跟几个外国人严肃地谈论著什麽,见我进去,笑了一笑,转头又说他的事去了。
带我进去的小王是我以前认识的,是李越天的保镖之一,不是中国人,新加坡的。他见了我时硬板的脸上动了一动,说:“很高兴能见到你,王先生。”
我挂著以前漫不经心式的笑容:“知道了吧?以前我可没跟你打诳语,我这人赖上了不是谁都甩得开的。”
小王淡笑颔首,沈稳地带路,对於我这个复返而来的人他表示了他的善意,想想,我也不见得多讨人厌,以前怕只是踩了李越天那些旧友的痛脚,才会在是非里打著怪圈绕了个天昏地暗最终赔了自己也没了结。
小王给了我把新枪,我摆摆手,在椅子上坐下,“我不碰这个,最近运程不好"我怕自己拿枪一个控制不好就随便射人,我既然请了专人替我干事,这个东西自己还是避免的好。
小王理解地笑笑,随即给了我瓶水,自己走到了射击,开枪试火力。
在另一旁的李越天正跟那几个外国人说著话,隔得太远,我看过去时他正好看过来,送上一个眼神,暗示著要我等等。
这个地方以前我来过之,不多,李越天并不太喜欢我接触他的地方,只是得了新武器时他掩饰不住得意才会带我到这里试枪,他天生对这种东西著迷,不像我,只是把打打架归於休闲放松的手段之一,对於真正的枪械硝烟味并不感兴趣。
小王试了枪,把长锋式型的枪在我面前闪了闪,“怎麽样?王先生。”
我看著那几十米远外射得七零八散的靶子挑挑眉:“不错。“摇摇头,示意并不想试。
这个时候,试枪室里的门被打开,匆匆走进来一人,是李越天的助理,只见他走到李越天旁边耳语了什麽,李越天的脸瞬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李越天跟那几个人快速说了几句什麽,向我走来:“小唯,对不起,有事我去理,晚上见"亲了下我的脸,大步向门外走。
小王连忙跟了过去,我也赶紧追上,在李越天上车之前拦住他:“出什麽事了?“看了看车,这麽快就准备了,肯定有事发生了。
“我妈病了"李越天紧抿著嘴,眼睛发出锐利的光。
“啊?“我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李越天没有废话,上了车,我连忙跟了上去。
车子飞快在车道上行驶,我皱眉,“怎麽回事?”
李越天拔著手里的电话,看了我一眼,脸色还是铁青:“保姆发现她昏倒在房间里”
“啊"我傻傻地惊呆了,这老太婆,没被我气死,倒在她那警卫森严的堡垒里出了事,真真是叫我惊讶,果然正确的事情发生要用正确的办法执行。
“爸"李越天接通了电话,“现在怎麽样了?”
“进了手术室?要多久?”
“到底是怎麽回事?上程医生不是说一切稳定的吗?”
“是不是搞错了,换了心脏不是说不会再复发”
直到挂了电话,李越天一直冷著脸,对前面的司机说:“快点。”
我撇头瞧了李越天一眼,这男人,是真在乎他妈,据说母子感情非常好,李越天更是对他的母亲体贴不已,听说李母曾经为了保住他这个儿子不要自己的命,李越天谁的话都不听就是从不忤逆他妈的话。
当然,也有意外,我就是。不过,李母不舍为难他儿子,把怒火冤气全发泄在我身上。而我,当年尊敬李母,很多为难挑畔就算愤怒得快能自焚了也都忍了下来,可李母从来没有一天想放过我,连杀念都动了,足见她有多恨我。
李越天敢拿出他妈来当挡箭牌,怕是清楚我不能拿她怎麽样,我也不想拿她怎麽样,或者,我不会拿她怎麽样?
不过,他忘了前提是假如我还爱他。
李越天的手指泛白,突地抓紧了我的手,吸了口气,说:“小唯,我妈这辈子怕是抱不了孙子了,但是,至少她得看我功成名就的一天才行。”
我无言地抓紧他的手,或许,可能,她不会等到那一天了,至少,现在我能这麽肯定了。
第二十六章
我没有跟李越天进医院,在门口他拉住我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放开了。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路头也没回,我转过身,与他,分道扬镳。
我回住途中,吴起然打来电话,阴冷的男子口气暴虐不减,“你舍我就他,是不是脑子装的豆?”
我坐在计程车里,看著来来往的车辆转瞬即逝,说:“如果鱼死网破是最终的出路,我别无选择。”
吴起然在那头冷笑:“你付得起价码他是会帮你办事,不过,他最近在内部被列为头号通辑犯,最好小心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找了公用电话,告诉了那人吴起然给我的警告,那人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的事我会办稳当。“他最近得罪了人,要钱,我又急需他能力,就算是冒险,也只能干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李家把引发心脏病的病毒注入李老太太体内,这世界里,我认识的人也只有他能办到,在我惨淡少年其间,唯独他是杀人於不动声色之间,我跟吴起然,往往暴虐形色於外,比之他,还是逊色不少。
刚认识时李越天说他从没见过我这麽胆大妄为的人,曾嘲笑我无知者无畏,我曾不跟他提起我的过去,如果告诉过他我是从一个警察内部全国犯罪率最高的市里呆了六年,或许,时至今日他不会如此轻忽我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李越天都没出现,只打过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声音低沈透著疲惫不堪。
再见他时,在医院,跟他妈同一个医院。
小王告诉我,李越天在去理公事途中,受到枪击,正中心脏。
我愁云惨淡,抿著嘴,皱著眉,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房间里看著镜子里自己的这幅模样,自己都觉得伤心。
我伤心地上了小王派来的车,去了医院,李越天还在手术中,手术室外站了许多的人,个个神色凝重,有些人还有杀气,一路过来时,看见很大李越天认识的人纷纷拿著手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间或有诅骂跟发脾气者,旁边来往护士也不能幸免,粗壮的男人横眼扫过来,娇美的小护士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来,一夕之间,李越天的那块天地里,翻天了。
小王问我要不要去观摩室,我抓紧了墙壁,看到自己手关节突出,青色血筋暴起,李越天的手下一个个拿眼看过来,随即移开了眼,直盯著手术室门,我这时出现,也只得了个一眼关注。
在他们眼里,此时李越天的生死比任何事都重要,铁血的汉子们一起跟李越天打江山,李越天一向又重兄弟,我这人,他们一向不看在眼里,现在更是没人关心我跟李越天那点破事,正主儿现今都生死不明了。
“唯少"小王在後面低声的叫。
我点了点头,跟他进了观摩室。一进去,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李成国,李越天的爸爸,我只见过一,还有一个比李成国年纪大些,不认识,但依他们相似的脸,我猜应该是李越天的大伯,那个居於要位的某领导人物。
两人的眼睛看向我,我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看著镜子下面的医生在一具身体上捣鼓,血色一片,手术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冰冷的机器闪著光,手术灯下围著十几个医生,估计整个医院的的权威医生已经聚集於此了。
冷冷的看著下方,都打中心脏了,怎麽还不死?死了多干脆,一了百了
第二十七章
他悄无声息地躺在手术台上,血肉模糊,很多手在他的胸膛里翻动,他是那麽的安静,没有咆哮,不会冷冷的盯著你,更没有若有若无的嘲笑,也不会用他刚硬的身体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用他墨黑的眼睛望著你淡淡说我爱你,他就那麽安静地躺在那,不言不语,任这麽多人在他身体上动手动脚。
假如在他清醒时有这麽多人在他最切身的领土里这样动手动脚,他会狠狠地把这些人撕碎,然後眯著眼睛,嘲笑般冷哼一声吧?
我想笑,发现面部僵硬得动不了,我抬起手,摸著脸,一片冰冷。是手冷还是脸冷,我分辩不出,我只是突然发现无法站在那看著那个男人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管先前有多坚决想要他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可这刻,无法忍受这种结果以血淋淋的形式展现
我想我还是不够残酷,我没法做到昨天跟那人讨论这种结果时的平静,我力持镇定转过头,走向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我要离开这医院。我无法忍受这里的气味,血腥,死亡,腐坏,还有牵扯著整个神经的痛苦。
“唯少,唯少"有人在後面叫。
我停住脚步,僵硬的回头,扯动嘴角:“我想回去这里我也帮不上忙”
游魂一样走了出去,在大门口我站立著,到寻找计程车,可整个大街看不到车,更看不到人,整个城市突然之间变成了死城,只有我一个人活著,孤单单地活著。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一个人孤单单的活著,杀死那个爱我的人,因为他伤害了我。
汽车的喇叭声长长的叫著,我回过神,身前停了辆车,胖壮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有点怜悯地说:“要不要坐车?”
手机收到新邮件,那人要走了。
我去见他最後一面,阴暗的房间里,我的故友坐在床上靠著墙壁,打著止痛剂,床上血红一片,简单的药疗盒,旁边的纸巾里有两颗子弹,撒在地上的衣服被暗红的血渍覆盖著大片。
我朝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坐下,点起一根烟给他,再给自己点了一根:“伤得不轻”
他叼著烟,困难的用纱布缠著他左手缠著左胸肋骨,右手早被纱布缠住,估计暂时丧失了力气。
我静静地看著他缠著他的左胸,再看看他的右手,在刚不久时,他就是用那只手射穿了李越天的心脏。
随便打了引结,满身的汗擦也不擦,任它们如瀑布一样流在身上,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我搞砸了。”
我抬起眼看著他。
“子弹应该是打偏了,“他说,随意式的瞥了眼他的右手:“他还有余力废了它。”
我皱眉,狠狠地抽了口烟:“我刚从手术室来,就算没一枪毙命,也不会"停住嘴巴,一时没死?妈的,依现在的医术,他妈的死人都可能变活人,何况是一个还没死透彻的人
“我今天就得走,钱我退给你”
“不用了。”
“不合规矩”
“再说吧。“我烦燥地打断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不知名的焦躁,重重的搓著额头,试图冷静,尔後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你应得的,怎麽说都是我临时的决定鲁莽,你肯帮我忙已是给我面子。“他给了我最大的面子,本来这趟他只接了李母的事,李越天的事是我昨天刚下的决定,他被通辑,专门抓他的人已抵达北京,他做了李母的事接了吴起然给的消息就要走,但我找不到比他更好更安全的人,才托他在临走前暗杀李越天。
他的到来挑起我隐藏许久的杀念,我从来不是良民,以往藏在心里无底洞里的黑色旋涡重新涌现,心里的恶魔闻到以往时光的气息破障而出,一时激涌怎麽压都压不下去,死亡是最好的跟过去告别的方式。
我真的是想一了百了,昨天我看著李越天头也不回走进医院,去看那个陷害过我好几的李妖婆,瞬那间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一了百了。
暗杀像李越天那样的人,在这麽短的时间里能靠近李越天,并且迅速的击中要害安全撤退也只有他能办到,他已做到最好,只是我给他的时间太少,不能事尽完美。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就收拾东西。
我倚在窗台前,拔开陈旧的窗帘,看著下面悠闲溜哒的狗,我颤抖著手抽著烟,我想,我这搞砸了,我会为我愚蠢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的,我真他妈的蠢,真他妈的蠢到奶奶家了,还当自己是血液沸腾就干没脑子事的无知少年,真蠢。
那人回过头:“等风头过了”
我笑,吊儿郎当的笑:“谢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解决”
他收拾稳妥,提起那一包裹垃圾,背上一个简单的背包,平凡得像一个邻家的男孩,走到门边时对我说:“那个人不是善罢干休的人。“那人明亮的眼睛看向我,他是亡命天涯的人,不怕多一个仇家,但他这时,应该是在替我担心。
我点头,“我知道。”
那人走了,破旧的小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手机响起时,我盯著屏幕上那先前出现过一的号码良久,震动一直没停,我终於接起,小王在那边带有欣喜:“手术很成功,只要挺过危险期就好”
我淡笑,轻轻的说:“这就好。”
我把烟紧紧抓在手里捏碎,前面的路,越来越难了。
第二十八章
我站在病房玻璃门前哆嗦著手打著火机,怎麽打都打不燃,旁边的护士小声的说:“先生,这里不许抽烟。”
““我傻傻的把烟塞进裤袋,无神地看著里面躺著的人,小王说李越天的爸爸说了在没有他的批准下谁都不可以进病房。
他的脸面无表情,就算躺著没有意识也散发著锐气,挺直的鼻子跟惨白的薄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无不透露著这个男人的绝断跟无情。
我摸索著镜子,描绘著他的脸,他的身体,临到他的心脏,我细细在地镜子面前临摹,慢慢地划著,我知道心脏的具体形状,我在医院里不知在机器里看过好几千遍,我能一笔不误地把它描绘出来,描著描著我想起以前躺在医院里时是什麽心情呢?想忘了他?但又爱他?我甚至想他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我不该爱上他,所以我应该原谅他,给自己另一个未来,不要一份错误的爱桎锢了自己。
我依然骄傲,我还是对自己毫不气馁,我想要另一个没有他的未来,我不要一个提醒我曾经有多愚蠢的人还存在我的生命里。
可他偏偏不放手,他伤害了我,他引发我心里的恶魔,他逼我亲手伤害我曾经最爱的人,他他他为什麽不死?
“王双唯。“旁边有个人在叫我。
我红著眼睛偏过头,看著那个跟李越天有几分相似的严肃中年人,李成国,李家的掌拓人。
缓缓地回过头,看著里面的李越天,不想理人。
“再过十二小时,越天就可以脱离危险期。“李成国站在旁边,看著里面。
我依旧不想说话,在医院里,我总是容易觉得窒息,我讨厌在这种场合里说话,空气中充斥著密密麻麻的细菌,一不留神就会钻进你的喉道让你痛苦不堪。
临走时李成国拍了拍我的肩,宽厚的手停在我身上时让我想干呕,“回去好好休息,他会没事的。”
依然没有理,我只是盯著李越天,如果可以,我甚至都不想全身而退,我亲手掐死他,他毁了我一不够,他还会毁我第二,第三,只要他不死,我永远都不会安宁,他会毁了我
“唯少"旁边有惊呼声:“去叫医生”
我回过头,看著小王,问他:“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他?”
小王却像火里的蚱蜢大呼小叫,完全没有平时沈稳模样:“唯少,把手松开,松开”
我低下头,看著手中往地板上滴著血,淅淅沥沥像小雨滴,皱著眉松开手看,指甲从肉里抽出,白的肉带著难看的血丝,还有血的腥味,让我恶心。
护士早已扑上来拿住我的手拖著我走,我迷迷糊糊的跟著人走,进了房间,有人在拿著我的手包扎,有人在窃窃思语,一切在我眼里模糊不堪,熟悉的针头感刺进我的肩膀,睡意笼了上来,我想我得睡一会,我好几天没睡了
醒来时,穿著洁白衣裳的小护士惊叫:“你醒来了。”
没几分锺,有几个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小王,“唯少,醒来了?”
我看著他,“他呢?”
“天哥醒来了,医生说他的恢复状况很好。”
我翻身起来,站起的时候打了个踉趄,忍著突如其来的胃抽筋,沈著脸李越天的病房。
我坐在病床旁边,试著对我一进来就冷漠地看著我的男人笑了一笑:“听说你好了。”
男人看了我半晌,冷冷的说:“把指甲剪了。”
我看著我的指甲,发现由先前的长度被成齐肉的平滑,看来在我睡著的时候有哪个时间多的好心人剪了去了,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没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留吗?“严厉的谴责声。
我笑,还关心这个,看来确实恢复的不错。
他伸过手来摸我的脸,我就势躺在他的身边,他神情缓和了一些,说:“别让我操心”
我懒懒地躺在那,不想说话。
“怎麽了?“他皱著眉。
我摇头,他干燥的嘴凑上我的脸,“怎麽搞的,睡了两天,都快怀疑你成植物人了。”
睡了两天?我瞥过头瞅著他,他无奈地把头一转,看著天板吐气:“有够傻的。”
他这一动作,带动敞开的衣领,胸口那有条狰狞的痕迹,线还缠在上面,难看得要死,我差点想吐出来,实在是胃里没有存货,只引起胃一股一股的抽筋,而我只能强忍著,难道就这是睡两天没进食的後果?下我一定要吃饱了才搞昏睡这招
李越天看见了,眼睛冷寒:“有人已经把自己的棺材买好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李越天低沈带著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死不了的,别担心。”
我无奈的笑,你也挺傻的,李越天,我担心的是确实是你死不了啊。
李越天还起不来,当天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回到家两天後,他打来电话,想说什麽,最後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
我沈默的把电话扔了,把玩著手中存有李越天公司资料的U盘,外面现在风声紧得连公车上的扒手都不敢有猫腻,明里暗里的道上的人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我这时候再出把手,那还真是傻到无药可救了。
李老太太还躺在加护病房里,再过半个月,如果他们找不到抑制那种病毒的药,她就会慢慢的心脏衰竭而死,我算是报了她的仇了。
怕只怕,让人把病因找出来了,李越天还活著,那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到时候,我该如何收场?
这里我还有事业,有我妈第一份给我的事业,我还想好好地呆在这干上一番让我家那个女人高兴一场,我不能就这麽把这些毁在这里,我不愿意,更不甘心。
我抚著额叹气,如何做才好?
王双守委委屈屈的找上门来,站在门口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我看著这比我高一个头的小子,上下打量了一翻,狗改不了吃屎,还是穿著一身黑,他也不怕招霉运。
“哥"在我的注视下,王双守有点尴尬。
“进来吧。“用眼角瞄了他一眼,慢慢地踱步进房。
王双守一步一步地跟上来:“最近都找不著你,房子里也老没人,公司里说你请假了,爸挺担心的”
“你没事了?“翘著腿,斜眼看向他。
可能这警察局的事被整治得过了点,王双守没有了平时高涨的气谄,“哥,那人是谁啊,就是那天把我出去的那人?”
“怎麽了?”
“我後来一打听,听说那人挺有背景的。“王双守有点疑惑看著我,我抓起旁边摇控器向他砸去,他躲过,恨恨地一叫:“干嘛打我?”
“没事你找什麽碴,“我怒得想撕了他:“读你的书去,管这麽杂七杂八也不怕把那点小心肝给操碎了。”
“我”
“我什麽我,闭嘴,妈的,以後你再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另外要是被我发现跟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别叫我哥,我没你这弟。“这小王八蛋,真以为是还在家里那块,有什麽事都家里的人挡著去了,没法没天习惯了,把这地也当自己地盘呆了。
“凭什麽你行我不行啊"王双守大叫,双手护住头,可烟灰缸还是砸中了他的额角,疼得他一跳一跳的。
我冷笑:“你以为你是我?我可没本事像你一样还没二个月就把自己弄警察局。“我揪住他,把他摔地上,踩在他身上,低下头问:“说,有什麽人跟你打听我什麽了?”
小王八蛋愣著两个牛眼:“你怎麽知道?”
我怒从心来,我怎麽有这麽一缺心眼的弟:“你没跟他们说什麽?嗯?“我冷哼著声音。
“我没这麽缺心眼。“王双守吼叫,“别踩我,放我起来,有你这样当哥的吗?”
我踹了他几脚,“我没你这麽傻的弟。“坐在沙发上,“谁跟你打听的?”
王双守爬了起来,揉著额角,愤怒地瞪了好几眼,才说:“跟我一个班的,叫李俊,他说他哥认识你。”
李俊?我在脑海搜索了一遍,估计是李家那边的什麽人,“他问你什麽了?”
“问你是不是在我们那边是不是也一样的拽。”
我看著他,笑著说:“你怎麽说的?”
“我说"王双守原本要兴高采烈的接下去,看了我的脸,把摸著额角的手放了下来,懊恼:“我是不是又闯什麽祸了?”
我忍住把那颗猪头切下来的想法,微笑著问他:“王双守,来,告诉我,你这蠢蛋是怎麽回答的?”
“我我只不过告诉他在我们那边谁都要叫你声老大这本来就是事实”
“另外呢?”
“啊?”
“还说了别的什麽没有?“我容忍地看著他。
“没了我告诉你,我又不是真的缺心眼。”
我无力得连吼都懒得吼他,指著他一字一句的说:“王双守,你给我带著脑子走,什麽话在脑子里过三遍再说,尤其有什麽人打听我消息,你他妈的最好放聪明点,挑些能说的说。”
“我知道。“王双守焉了,“怎麽这里的人也跟我们那边的人一样阴险。“看著我,一本正经的说:“哥,你在这里惹什麽事了?”
我走开去厨房拿水,“你少管。”
“哥"後面传来他的声音,“我从来没见过你那麽惨过,去年你在北京发生了什麽事?”
从冰箱里拿出水,冰凉的水冷辙心底,王双守还在後头张著大嘴说:“是不是跟那个男人有关?姓李的那个”
我回过头,冷冷的说:“王双守,我的事你别管,我只说一,好好读你的书,要是让我知道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别说我不把你当弟。”
王双守倔著一张脸,“如果这事也关系著我,那就不是你的事了。”
我走过他身边,“那你最好把这事撇清了。“拍拍他的背:“别让我失望。”
王双守僵硬在那,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我叫他做的事,他从不会违逆,除非,他不想叫我哥。
第二十九章
我少年的时候,干过很多事。
打过人,也杀过人,也折磨过很多人。
我上北京读书那年,我告诉自己,王双唯,把过去忘却,做一个简单的自己,简单的过完这一生,你前半辈子的遭受的够多了。
我承受的那些,我妈不懂,我爸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能完全掌握,於是,我用一个求学的方式,堂而皇之的离开了那个疯狂的世界。
可是,我万万没料到,我逃离了那个世界,而後又钻进了另一个世界,李越天,注定是我不舍离开的那一个劫,我为了他,不想离开他的世界里,想著委曲求全是不是会有好结果?可是,我忘了,这个世界里,残酷是无不在的,它总是在你身边,如影相随,掐住你的脖子,时时刻刻都不会让你畅快呼吸
李越天,我真爱你,太爱你,我忘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人心的难以捉摸,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掌握的。
真不冤你,当你说,让我滚开你的时候。
我只是心灰意冷而已。
我再一为这个世界妥协,我只是想忘了你,过另一段不同的生活,我相信这世界有太多不同生活的选择,我总会找一条安全的方式的。
可是,为什麽?你不愿放了我
我多累,爱你爱到心累,我只想放了自己,连这点轻松你都不愿给我。这样痴缠,你给以爱的的借口,对於我,却是太苦太累的的理由。
你为什麽不死,你为什麽不死?
你死了我就心死了,然後我就可以过完我的一辈子了你为什麽不死
“啊啊"我尖叫著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似乎还看得见李越天浑身的血淋淋,他在血里面浸著,还笑著对我说"我爱你”。
我抖成一片,冷汗在身上涌出,我揪著被子,喉咙窒息,似乎有人在掐住我的脖子,我粗喘著气,缓慢地爬过半边身子从抽屉里拿出针,打了一针,过了一分锺後稳定下来,我扯著头发,告诉自己,王双唯,不害怕,熬过去,熬过去,你就可以重新活一了。
李越天,你为什麽不放了我?我泪湿满襟,哽咽著哭出来,我真爱你,为什麽不放了我?我都如此原谅过你,为什麽你还要存在我的世界里?
那一年你牵过我的手,大笑著从大街上奔跑,我们身上布满著各自的鲜血,你说我是老天给你最好的惊喜,你说从没人如此惊魄过你的心魂,你抱住我,紧紧的,告诉我你永不放弃我。告诉我,无论世事怎麽变化,你都永远存著爱恋留在我身边。
我掉进了你的甜言蜜语,万劫不复,我学会了我以为永远学不会的委曲求全,愿安安生生的好好的呆在你身边,以为自己能掌握跟你的天长地久。
可天长地久不是那麽的长却是那麽的短,我牵不住你的手,最後我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你冷笑著叫我滚,滚开你的身边,你不再爱我,我伤痕累累,我无法呼吸,我眼睁睁地看著我最後倾尽一切的所有离开我的身边,你离开了我,我拼著最後一点力气把自己运到最安全的地方,在疗伤的那段时日里,还是怨不了你。
我多爱你,曾爱你爱到最引以为傲的自尊都不顾,如果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想成全你,只要你甘心。我忘了恨的力量,让自己忘却,以为在彻底舍弃的自尊里,你我可以得到最好的安宁。
我在幕黑的夜里,大笑著哭泣,李越天,我们,怎会到如此境地
第三十章
阴冷的风吹在脖间,整个城市在一夜之间就陷入寒冷,人潮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忙,或微笑,或冷漠,或无动於衷,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人行道上。
我站在医院一栋住院部的角落里,从早晨站到中午,抽掉四包烟,中午时人多了起来,有个大妈走过去後又走了过来,站我旁边,怜悯地说:“小夥子,想开点,没什麽过不了的坎的。”
我冷冷的看著她,大妈叹了口气,佝偻著腰走开。
她又懂什麽?如果我是重症要死之身,对我来反倒是好事,偏偏活得不痛快,死更是不可能。
有个白大褂在我旁边跑了过去,没几米又跑了过来,看了地上的烟头,目露凶光大声喝斥:“你是哪个病房的?不想活命了,赶快回去。”
我半抬起眼看那人,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我懒得看仔细了,继续低眼窝在角落里。
“你那个病床的?问你呢,赶紧说病这麽严重还抽这麽多烟,就是有你们这种不好好配合的病人才会"医生的声音越见严厉,可惜说到半路还是停了下来。
我被人拢入怀中,有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叹息:“又犯傻了”
“李先生"那个医生的声音。
李越天亲吻在我的额头,我回手抱住他,把头埋成他的胸前,说:“我累”
他的手在我头发上揉著,“我带你去睡觉。”
他牵著我的手,侧目中我瞥见那医生张口结舌的惊愣模样,再看著那个男人一路牵著我的手,路人那些诧愣的样子瞧在眼里,他们又懂什麽?他们眼中只是钦佩跟羡慕那个敢於不畏惧世俗力量跟眼光的男人,而我,只不过是显现他与众不同的道具。
我躺在他的那张床上,他皱了眉,“我叫医生过来。”
我拉住他,摇头,“我好几天没睡了,睡一觉就好了。“我懒得管其它,真累,好久没这麽累过,这几天,一闭上眼就是恶梦,哪能好好睡一会。
把自己送上门只是让自己塌实,无论好的坏的我都可以接受,就不会有那种触碰不到真实的惶惶不可终口的虚无感。
“睡吧。“嘴边有那人的气息袭上,翻身把头置於枕头里,沈沈睡去。
我醒过来时,看著床头白色瓷瓶里青翠的草,眼移向前一点,有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书,见我醒来,露出文雅的微笑:“你醒了。”
看了看房间,没找到那个人,美丽女子温和的笑:“越天出去了,等会就回,我是李爱雅,越天的堂姐。”
这个女人我只听说过,并没见过,我站了起来,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见了床头李越天的保健水,一饮而尽。
“越天说你一生气就不爱说话"李爱雅笑著说,有种得知某种别人小秘密的小趣味语气,眉眼间尽是温柔善意的女人说出这话并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我走到窗前,看著楼下,医生,护士,病人,家属,这就是入目间所有能看到的,医院是生命最凉薄的聚集地,我讨厌这种地方,连带不想说话。
李越天沈著脸走了进来,李爱雅连忙站起来,收敛起嘴边的笑容:“医生怎麽说?”
李越天眼睛往後看了看,跟他进来的人把门关上退了出去,紧抿著嘴说:“查出来是病毒,但不知道具体是什麽”
李爱雅"啊"了一声,然後握著嘴,喃喃地说:“谁能干出这种事?“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淡淡看他们两眼,依旧看著下面匆忙为生命奔波的人们,一个人呆著的时候想东想西惶惶然,现在听到这种劲暴的消息反倒不惊不炸,只是想著,该怎麽走下一步,那老太婆也就只有十天了吧。
两人神色凝重,医生这时敲了门进来,李爱雅转脸向我说:“我也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王双唯。“微笑了一下道别,我扯扯嘴角当是回应,随後她翩翩然地开门走出。
换了药,李越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著小护士给他扎针,小护士的手抖了两抖,出去的时候脸还红著,还往我这边看了几眼,临走时跟来的医生也假做不经意地往我这边看了几眼,靠,当是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还不能明目张胆。
“过来。“男人躺在床上说。
走过去,用脚踹了踹床,药瓶跟著晃了几晃,我讥笑:“跟一病猫似的,多难看,怎麽不干脆死了。”
“一天到晚嘴硬成这样你累不累。“李越天用没扎针的一手扯了我过去,“是不是担心得食不能咽夜不能寐?”
“切一边去"我甩开他的手,抢过一枕头塞脑後,优哉游哉躺著。
一把把我揽了过去,下巴扣住我的头,我挣扎了两下没挣脱,揽住我的胳膊沈稳有力,反倒是我比他这个弱脚更没力气,没了趣也随他去。
“我那天跟我妈说了你的事,我跟她说我这辈子是放不开你了,我希望她能接受你,把过去那些放开,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想你们其中一个人不高兴。她说她要想一想,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你的,只是需要时间"李越天淡淡陈述的说,倚在床头,雪白衬衫映出他削瘦的脸上的坚毅,眼睛更是锐利无比。
他的手无意识的抚摸著我的腰,他一思考就喜欢用这种动作,“到底谁在搞鬼呢”
我很识趣的在这个时候一语不发,只是对他笑笑,总不能告诉他是老子搞的鬼吧,而且老子不稀罕你那妈接不接受老子。
我闭嘴,看著李越天进入沈思,打了个哈欠,继续睡,睡饱了好做事。
第三十一章
李越天的书房里挤著一大堆人,全是他公司的骨干,我在门口瞄了两眼,没趣地躺到沙发上看著电视,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多看几眼我就觉得世界末日近在眼前了。
我舍不得委屈自己,所以,把眼睛放到电视上的悬疑片上,懒得瞧那些个人紧张的样子。这部片子有个女人的丈夫死了,侦探认为是女人干的,警察认为是他的敌手干的,旁边邻居认为是他情妇干的,众人理由不一,我看得兴致勃勃,把注压到侦探身上。
侦探正夜潜入女人的住所,气氛严森了起来,这时我看到一双亮湛湛的皮鞋在我眼皮底下呈现,抬起身,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站在我面前,表情温和,嘴角还带著淡淡笑意,见状我笑颜逐开,这个男人确实长得正,很对我胃口,我也毫不吝啬我对他的好感,和颜悦色:“有什麽事?”
“我叫李呈天,很高兴能见到你。“英俊男人声音也很好听,有著成熟男人的低沈让人信服的嗓音。
“李呈天?“我挑眉,没听过,不过,听名字就知道跟李越天关系匪浅。
“我是越天的堂兄,呆在国外。“李呈天微笑道。
“呵。“我笑,“是吗?”
“我能坐下来吗?“李呈天看了眼旁边的沙发。
我点头:“请坐。”
才说了几句话,电视里侦探跟女人竟然上了床,我啐了口,把电视关了。
李呈天瞄了电视一眼,轻轻笑了。
“要喝水吗?“我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是自己的住,不过,还是很有领悟性地明白在这里我算半个主人,有义务问一下客人的需要。
“不用,谢谢。”
我也不跟他客气,身子没挪半步,还是继刚才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这几天我见的李家人比以往几年见的还多。”
“哦。“李呈天微笑:“我十一岁去了美国之後这二十年也只回过中国两,加上这才三。”
我摸摸鼻子,没接他的话。
“我这回来是看婶母的,我是病毒学专家。“李呈天谦和的笑笑:“发生了这麽多事,想必你也不好过吧。”
一听大笑出口,看看自己,再看看前面矮桌上的酒瓶跟零食,把笑意压下去,诚恳地对李呈天说:“相信我,不好过的是李越天。”
身边经过李越天的两个手下,还在讨论著什麽,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匆忙地往门外走去。
我指指书房那边:“看见没有,他从一出院就接见了十几号人,我想他此刻恨不得他爹娘没给他多生几个脑袋几只手。”
李呈天兴味的笑笑,说:“听说他们内部出了内奸。”
“原来是这样。“我不感兴趣的耸耸肩。
李呈天这时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站起了身,脸上有著轻松:“婶母身上的病毒已经查了出来了,我这就要回医院,很高兴能认识你,王双唯。”
我笑:“我也是。”
李呈天去了书房,没多久李越天边走了出来边穿著西装外套,他身後轰轰然跟著五六个人,每个人脸上有著掩不住的喜色。
李越天走到我旁边,语气带著一点欣喜:“终於查了出来,我去医院看妈,你乖乖呆在家里。”
李呈天站在大客厅里的向门的那一边,看见我看著他,笑了一笑,看在我眼里,带著几许高莫测。
“你什麽时候多了个这麽厉害的堂哥了?”
“他一向很棒。“李越天摸摸我的头,看著旁边的酒瓶子,还是皱了眉,“少喝点。“说完转身走了。
目送一大票人喜气洋洋地离开,我闭了眼,这李家,果然不是能善惹的茬。
随手电视机开了,这个时候,女人上了法庭了,指证人是侦探。
第三十二章
他们一走,心里骚动得像放了十几把刀子剪子,刺得难受。
李呈天那眼神,那探究又有点了然於胸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打转,憋得我难受。
我不知道李呈天跟我说的李越天公司出了内奸是什麽意思,那个拷盘一直在我手里,没有放出任何风声,我不至於傻到在这种时候引火上身。
但很明显,李呈天在某种程度上在试探我。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失了策。
这段时间里我规规矩矩地在跟李越天闹别扭,所有的一切行事准则跟以往我的个性一样,不依不挠,又没心没肺地跟他较著劲。
可是,在微秒中,自李呈天的出现,我竟敏感的认为,李家的人对我有了戒心,李越天更是如此。
李越天,那个沈的男人,他的不动声色我早就见识过,他能跟你在谈笑风生时就把你给解决了,并且,绝不饶过欺他之人。想想当初就因为他认为我错待了他妈我的下场,要是让他现在就知道我所作所为,别说我能安然退场这种可能性,恐怕我能不能活著都是个问题。
丫的,老子的公司开了还不到半年,我妈还等著我给她接班儿操他祖宗十八代
可,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扯著脑袋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不好预感愈发浓重,就算杀李越天的那事那个人失了策,但依那人不著痕迹的手法是万万不会追查到我身上的。
我打电话给吴起然,也许旁观者清,他会知道我哪里走错了步。
吴起然在那边视频上把无边眼镜扯下,盯著我:“我就知道你会干蠢事,你知不知道范澌现在是头号通辑犯,你竟敢叫他做事。”
“我不知道李越天那边查了多少事,但我知道现在北京那边有些人在查他,你小心点,别给他把你当年的事查了出来。”
揉揉眉,“他不知道我当年的事,应该查不到我头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小心为上。“吴起然冷笑,“你以为李越天是傻瓜,像你一样有了个情儿就把脑袋给忘了?那种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让他揪出究竟是谁干的”
猛然抬起头,“他查了你。“我站起身暴走:“他肯定查了你,靠,我怎麽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一查你,就会知道你的身份,他妈的肯定会知道当年我和谁在一起过,范澌,范澌,肯定是联系得起来的靠"我扯著头发咒骂,一切都乱了起来了。
“shit,镇定点,“吴起然不知扔了个什麽在摄像器上,屏幕一阵震动,只有他的吼声在响:“查不到我头上,小爷我清清白白的吴家二少爷,警察局里只记录著老子是个良好市民之外不可能还查出什麽,你他妈的当李越天是神仙啊。”
我坐了下来,吸了口气:“他怎麽会怀疑上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你,他告诉你怀疑你了吗?少自乱阵脚了,这麽多年没见你有长进,反倒退步得像个孬种,“影像清晰了些,吴起然在那边讥笑:“被男人的精虫弄混了脑袋了是吧?”
我无语,可不是,我现在这德性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男人压在下边压久了成一白痴了。我竟然甘心让李越天操了这麽多年,丫的,想想我眼都红,自己这没出息的样瞧我这没出息的样
“反正你小心点,见机行事,要出事肯定是范澌那边的事,要不就是你自己乱的马脚,你自己看著办去,我这边帮你看著点。“雪华一片,吴起然不耐烦地下了视聊。
别怪他烦我,这个时候,我自己都烦自己
我仰著头细索著近来的一切,细细的想,想自己哪里到底犯了错我不想失败,我一定要全身而退
第三十三章
终究是见了李越天,在当天晚上,只我跟他两人。
我们坐在客厅里,李越天回来时扯了领带扔到地上,拿著他黑如漆墨的眼睛看了我几眼,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们坐在那里,他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先是沈默,很平静地看著我,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便我知道,很多事情要说开了。
“我们认识几年了?“他说。
我看著他,不语。
“七年,再过一个月就是七年。”
我笑笑,不说话。
“我以前自认为了解你,可现在我知道我不了解你,或许说,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李越天弯腰抱著头,搓了好几下,抬起头,笑著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爱过?”
我看不透他的笑意,正如我看不透他的想法,我只能说:“不知道。”
他直起了腰,躺到沙发里,摸著自己的心脏:“你真那麽恨我?”
我只是看著他,笑开了,抽出烟,点上,不说话。
李越天在笑,他平时不是很爱笑,只有在掩饰什麽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笑,而往往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真正在想什麽或会做什麽。
他的脸在发著光,他笑著的时候神采飞扬,像个发光体,我爱他的时候不爱看他笑,认为那样就可以少迷恋他一些,尚好他本人也不是笑之人。
“我爱你"他微笑,“可爱这个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我点头,表示赞同。
他嘴角翘得更开,“我妈病毒解了。“很高兴的样子,他接著说:“你怎麽就跟我妈过不了去了,三番五的就跟她斗,你也是混过的人,你看哪王八蛋拿女人开过涮的?”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瞬那哑口无言,差点也认为是自己是禽兽都不如的混蛋,连女人都不放过。
我只好叹著气:“对於三番五想弄死我的人,只算是三岁小孩,我也会弄死他。”
他眯了眯眼睛,淡笑:“真狠。”
他垂下眸摇著头低笑:“我还是小看了你。”
一幅心灰意冷模样,他静静的躺在那,就算挂著笑意也是疲惫不堪。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开口的欲望,他闭著眼睛,我看著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在想他怎麽会知道这些。
我是不是也要说:“我还是小看了你?”
时锺滴滴答答在走动,时间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境,我以为我要永远估坐下去,李越天起了身,往外走。
他在拉开门的时候还没有一句话说出,我开了口:“怎麽回事?”
“李辰天,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个厉害的堂哥。”
门被关上,我却知道,他还是了解我的,至少某个方面。
少了个对面让我关照的对像,我看著天板,懒得动,连动个手指打个电话说句话让人查一查李辰天都不想。
门又被打开了,他走了进来,红著眼睛,蹲到我面前,从裤兜里拿出枪指著我的心脏,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握枪的手一动不动的僵在我心脏八厘米外:“你害我妈。”
我叹息:“瞧,又是你妈。“为了他妈,他第一甩我巴掌,为了他妈,他眼我冷战一月,为了他妈,他爬上别的人的身体甩了我,为了他妈,拿枪指著我。他真是个孝子,为了他妈什麽都愿意做,如果不是不想动,我都想拍拍手掌赞扬一下他的伟大情操。
“我告诉过你,你做什麽我都可以原谅,但不能拿我妈闹事,我早告诉过你,你为什麽就是不信我?“他的枪很坚固在抵在我胸前,很平静的说著话,眼睛却越来越红。
“你妈不饶我,我又能如何”
“我说过我会将一切办妥"他暴躁地大叫,枪U嚓一响上了膛:“你为什麽不信我”
我怜悯地看著他:“你姓李,你应该明白你家人的行事作风,如果我不是王双唯,早就死在你妈手里好几了"他真可怜,我也可怜,他可怜是因为想相信他妈不会真正伤害他爱的人,就算明知道会伤害他也不愿意相信他妈会那样做,所以我活下来了他妈不高兴了他也会不高兴;我可怜是我把我的爱送上给他跟他妈当武器伤了我一又一,我努力活下来了他却不见得真正体会我,他和我,有个世界是不能共通的。
可是,他比我更可怜,因为我跳出来了,他却没有。
这个可怜的男人,我曾经那麽爱过他我曾经那麽爱过的那个男人,这麽的可怜,还是闹不明白,这个死结是不可能在两方都存在的情况下解除的只有断了其中一根,才会真正的解脱。
他怎麽就弄不明白呢?我怎麽可能会原谅他妈,她害了我那麽多;我怎麽可能会原谅他,他知道一切还是拿他妈来伤害我,明知道我最恨李家人无所不用其极算计我。
一切都来不及了,早在我垂死一线挣扎死亡边线那刹起死灰复燃,那毕竟是神话
第三十四章
外面是黑夜,无穷无境的黑夜,没有希望的黑夜,肮脏的黑夜,充满绝望又带著希望的黑夜。
房间里安安静静,静得我们可以彼此听到自己跟对方的心跳。
“既然这样,“李越天闭了闭眼睛:“不如我亲手毁了你。”
我伸手抱住他,冰冷的枪管抵住我的心脏,我磨索著他的後背,说:“好。”
枪管越来越紧逼我的肌肤,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们是不是不可以重新来过?”
我摇头,“你可以让时光倒流吗?“不管那凉辙心底的冷意:“我只是但愿,从来没碰见过你。”
“我爱你。“他悄悄地在我耳边最後轻语,尤如情人的呢喃。
我只是感到了一阵疼痛,尔後,一片黑暗。
他选择了维护他的世界,在他说著爱我的时候,亲手杀我。
我知道我再如何委曲求全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所以我放弃了爱他,所以这,他动了手,而我死心静水,无波无澜,只是想嘲笑自己曾有过那麽一些的动摇,爱不是那麽容易忘掉的,爱太难,忘记更是在被情围绕的茧里一根一根把丝抽掉,只有通过最残忍的方式才会断切心中最後的希翼,从而真正的得以解脱,而李越天,不负我望地成全了我。
我那可怕的预感终於成为现实。
我把手中的握著的小型探针刺入他的後背,安心的陷入黑暗
我睁眼看见王双守的脸,不好意思的说:“你得换个学校了”
王双守胡子拉茬,脸都绿了,阴渗渗的笑:“阿姨说要宰了你”
我苦著脸,发现身体不受我控制,讨好地对他笑:“别告诉她我醒过来了让我先蕴量会勇气先”
门被大力打开:“你这小王八蛋"只见一个美丽女人,长得文文弱弱,身材也是一阵风不,也许是强一点的风就能吹走的削瘦女人用恐龙进攻地球的气势踹门进来暴吼上帝,耶稣佛祖,观音你们都必须知道我不是天生这样的我这德性完全有百分之九十是来自遗传
“玩命好玩吗啊?“女人掐住我脖子,哼著鼻子说。
“妈,轻点"我小声地说:“别让你亲生儿子死在你手里”
“啊,疼"我严重怀疑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她竟然扭著我脖子上的皮转了个36度,完全不顾及我刚从阎王爷那里又死里逃生一。
“你还知道疼,你这小王八蛋,我亲手掐死你,免得你不知好歹,活著也是浪费”
“妈"我泪眼婆娑,“不能怪我,那家夥主动招的我,我只不过想送他点临别小礼物,没想到我轻敌了"我横过眼,看著王双守站在一旁想看戏的脸,哼,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都是这小子,要不,我能至於这样”
我妈来回看几眼,闭眼呼吸:“我不管你这小兔崽子打什麽算盘,你要再犯浑,我亲手料理了你。”
刚醒过来说了一大通话又经历不人道对待让我疲倦,我像个病人委靡可怜地说:“知道了。”
我妈想甩我一巴掌,最後落下在我脸上只是轻轻抚摸,叹了口气,亲了口我:“你这孩子,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妈支持你”
她拉开门要走,我哑著嗓子说:“妈,我爱你。”
坚强的女人後背顿了顿,摇了摇头,走了。
王双守在旁边玩了好一阵子脸一会白一会黑再一会青,五颜六色变幻个不停,开了口问我:“我是不是”
我闭上眼休息,不耐烦地说:“不是你还是谁,就知道找麻烦,这麽多年也没长进他妈的长进点,别让老子总给你擦屁股”
好一会儿,空气中少了别一个人的呼吸,门被轻轻关上,我睁开眼,叹气,王双守,你该成熟了,我不能永远站在你面前挡风遮雨你该承担你幼稚的後果小鹰只有放开翅膀飞翔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天空而不是在老鹰的羽翼下自顾犹怜
我想来想去,唯一的败笔就出在王双守身上了,这缺心眼的,暴脾气倒跟我学了个十全十,可我这脑袋,他连一半都没学会,一根肠子通到底,当年为了向我逞能去跟我以前的对手斗,结果没斗过还让老子为了救他答应永远不踏足涟广市半步,如今又是这没脑子的家夥抖了我的底,尽管是无意可这家夥真得好好教教他好好在这个社会里存活了
章外话:很多银们看见番外认为王双唯原谅了李越天。。。其实不是。。至文章开头到结尾王双唯都是不愿意再与李越天在一起。。。俩人在一起不过是谁也弄死不了死。。。最终因"某些"原因无奈地接受李越天的纠缠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非得有爱
阴险地笑有谁能猜到我用什麽的理由在最後让他们在一块?
第三十五章
我嘴里嚼著苹果,扯著我妈的小衣角边边,小心翼翼地说:“妈,那个我葬礼啥时候举行啊?“言下之意是,老祖宗,老佛爷,啥时候对外公布我的死讯。
我妈刀子一闪,锋利的刀光往我嘴边一送,我连忙咽下口中的,赶紧著把刀刃上的苹果给咬下,然後双眼情地看著我妈。
我妈脸色一沈,紧闭的樱嘴就要开启,准备开口训我。
我连忙说:“你看这都一个星期了,我要是现在不死公司肯定会麻烦大了,这可是重头戏,妈,你不想我忙活了这些时日白费了吧?“死讯一公布,李越天再恨我,也会惦记著情份不会为难我在北京的公司的。人都死了,看他折腾个屁去
我这步步为营的,天还赐我个李呈天成全我,我可不想因我妈舍不得我"死"而功亏一匮。
我妈骂骂嚷嚷:“你摊上个什麽人,非得这样折腾,你这死孩子聪明一世怎麽找上这麽个人”
我讨好地对她笑:“我这不眼睛一时瞎了,不就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说法吗唉呀"我妈一巴掌下来,打在我脸上,我抚著脸,看她那郁重地神色,只好拉拉她:“妈”
我妈叹了口气:“我肯定前世欠你的"说完搭拉著脑袋出去了,临走前不忘狠狠扯著我耳朵做了72度转角。
我居心叵测,李家又何尝不是,在我房间里装了监视器,连我用探测器测试都测试不出来,我再防也防不了有著精密武器人才又济济的李家,於是,我只好将计就计演这麽一出戏下来,丫的,真是差点又连命都搭上了这种人家,老子够背这辈子惹一就够了老子认输,惹不起我还躲得起了
至於李妖婆,我总有回敬她的东西哼
我舅带著他的助手来查房,板著一张老脸,我乖乖的躺著回答他的问题,他最近日子不好过,为了我从L市秘密到北京,拎著给我换的心脏,还得鬼鬼崇崇找门路把我给从鬼门关里救回,虽然後来回L市的事由我赶过来的妈给接手了,不过他也过得过呛,要不,从我醒来就从没给过我好脸色更何况他还得找一具尸体来冒充我我想如果不是我姥爷临走前对他的这位干儿子说:以後这混世魔王你帮我多帮衬著他肯定会不小心手术刀一滑彻底结果了我这个祸害的我这行为多耽误他的医学生涯啊
我见他眼睛都不敢张得太开,嘴一弯笑:“力舅”
头有些白的T市最有权威的外科医生哼一声,公式型的问完问题就要走,一幅"我没打算原谅"你的模样。
这医院是我舅的,他能把事情办得万无一失,李家再厉害手也不可能能伸出L市来。
我想好的对外公布的死讯是,由於手术引起的发炎导致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抢救无效。这对我舅来说是睁眼说瞎话,难怪他生气。不过我想这对李越天来说是个打击吧?我在暗中悄悄移动位置让他的枪管离我心脏远一些时他也在装作不经意地把枪故意斜滑了一下打偏了,我想他不是真的要杀了我,只不过想给李家一个交待,瞧,他杀了我一,我也杀了他一扯平了他没料到我会有刺他那一针病毒自已想好给自己的"归"想起那针病毒我就乐呵,就算李呈天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他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能解了那病毒,李越天得四肢齐软躺在床上,搞不好还要摘除什麽器官才能活下来
李家现在正疯狂地对我北京的公司不分疲软的轰诈,怒得我妈一来看我就扯我脸蛋,我这脸两天来都是红得像六月的W阳天
好吧,我现在是死亡人士了,世上没有我这个人了隔壁房间正躺著一具尸体,那才是我那人身上还装著我的一颗坏心脏,脸长得也像我身材也形似这了我多少工夫啊老天终是不负有心人让老子终於摆脱了那家挖空心思整死人的李家
老天佑我
我这一醒来,精神好点,就把王双守拉过来口头授他"为人之道”,更是手把手的教他在我追悼会上和葬礼上怎麽表现,这小子没见过世面,白著一张男子汉的脸,张著傻口:“没有人这麽咒自己的”
我真是拿他恨铁不成钢,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踹他个脑袋开看能不能把这二愣子给踹开窍,他怎麽比我老爸还正经,他怎麽就不学学那妈那点聪敏好的不学学坏的我老爸忙一辈子也只是在市委呆著两袖清风
第三十六章
“看好戏了看好戏了"我满脸兴高采烈,但这话也只敢在心底默默念,要不,肯定要有人发飙
王双守被我折腾一天,脸色完全符合全家人全死绝了的凄惨,对此我很满意。
至於我妈,不用我教,脸色比踩了一坨超级大便还难看,她正恨恨地对著镜子补妆,粉擦得像死鬼,等下就要帮我的尸体运往灵堂了,我妈正在我病房里展示我的"决定"让她有多痛苦。而在我病房的旁边,也就是隔堵墙的,NO,应该是隔栋楼房的旁边,我爸正面如死灰的对著刚摘下呼吸器的"我"呆立著,摄像器正对著我爸,那老泪纵横的
我勉强地笑笑,这戏可得演下去,爸,可别怪我不孝顺,实在是您冷汗我爸可真可怜遇上我这倒霉孩子
“你爸真可怜"我妈看了眼屏幕,停下手中的妆,喃喃地说,然後瞥了眼我:“怎麽生了这麽个倒霉孩子”
我干笑,王双守在旁一幅想哭不敢哭的丧气脸,我拍拍他的後脑勺:“继续保持"换来他两白眼。
“好了,该我了"章女士站起身,一脸惨白,拉著王双守出门。
王双守临出门抓住门框垂死挣扎:“哥”
我对他笑:“别叫我哥,弄砸了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埋了自个儿,别到我面前丢人现眼”
章女士丢了个秋後算帐的眼神给我,王双守不痛不快地跟她走了,我马上拿著早已准备好的苹果汁,把床给摇到舒服的位置,快快乐乐地一口一口喝著对著三个大液晶屏幕,我可是下了血本,为了摄像器跟屏幕满足我观看"自己丧事全程的要求”,我跟我妈签下了为她工作至死的那天才能撒手的不公平条约。
妈你儿子的复仇大计全靠了
委以重任的章女士一开场就不负我望,一进病房眼泪珠子就含在眼里,抚著盖著白布的"我"的脸半晌,才对我爸那老实头子轻轻的说,这时眼泪往下掉:“送他回家吧”
这可把我爸给唬得,他可从没见过我妈哭过,这下可好了,原本苍老了不少的脸这下更添了几分凄凉:“好"我想我爸还是疼我的,只是他拿我没办法,正如他拿我妈没办法一样,他学不会如何跟章家人那股子倔傲不骛的气势如何相,他只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这也是我不肯告诉他的原因,不用几下子,他就会穿帮
好吧,我爸真可怜我得承认
尸体出了医院正要运往灵堂,沿路有些得知消息的媒体一路跟著采访,别小看我这"死讯”,我爸跟我妈在 L市也算知名人士,要知道我姥爷当年是L市的首富,虽然後来没落了,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加起来算得上L市这几月的大新闻了,没谁会错过这种年老丧子的好料还有家现场直播的,不过看著我爸我妈那脸皮,没几个敢凑上去问什麽,只是在边上说了几句"节哀"的话,倒有我以前的几个兄弟赶过来,红了眼珠子,其中有个暴烈地在吼:“哪个不要命的干的"他那张粗犷的脸在镜头前晃著,满脸杀气。
我在这一头无言,这下不用说了,L市人们不用怀疑也知道我曾经混过
有人在采访医生,我舅的助手在十几根棍子前面沈重地说:“没有渡过危险期,王先生卧病期间心脏病突然发作,抢救无效”
众记者七嘴八舌,“请问,王先生送往医院时是从北京回来的吗?”
“王先生在北京就医,为什麽要送回L市?”
有神通广大一点的记者就问:“听说王先生在北京送往医院并不是因为心脏病,章女士从美国回来把昏迷的王先生用包机从北京转到L市是有什麽原因吗?”
医生们昏了,一句"无可奉告”,逃了。
这麽大场面,我就知道,我这一死,从此以後,不可能再大白天出现在众人面前,要不,人们会看著我纷纷逃之,然後相互告之"见鬼了”
我下这麽大功夫,唉,李越天,我算是给面子了不教你尝尝我当初痛失"爱"的痛苦,你就真以为我的心肝是铁打的
你爱我你爱我这不更好吗?
第三十七章
死人时经典不变的哀歌在透过等离子的电视在房间里哀鸣,我舅来给我换药在稍高的音调时著力地把针抽出又狠狠插进另一块肉的血管,疼得我差点从软绵绵的床上弹起来,我舅面无表情的继续换药,他的助手在他後面低著头咳嗽著不看我。
为了保密起见,这房间里没有一个护士,换药什麽的都是我舅和他的助手来,而我不得不无奈地承受我舅的暗火,谁叫我把他拖下了水就算打碎了牙也得和著血往肚里吞,何况是插针这种小小的失误啊是不是
“舅轻点"又一针筒伸向我的手臂,一大管的药剂被推入血管,我苦著脸向老医生提出要求,不能这样啊
德高望重的医生虎著一张老脸带著助手出去了,我揉揉我明显被折磨得青了的手臂,怜惜地看了几秒,然後觉得自己太煽情恶了一把继续看我"自己"的追掉会。
我以前的兄弟哥们得知了我的"死讯”,一个个前来追掉的时候不敢置信,有几个人甚至不相信扒拉著棺材边角儿仔细瞅著我的脸和身体,最後不得不无奈地接受了我"死亡"了的事实,哭丧了几把出门还唠叨著一定要查出我是被谁干掉的。
还有些更离谱的不知是不是要确定我这个以前"祸害"过他们的人真的离开了人世,不顾我爸我妈难看的神色和旁边保安的虎视眈眈,愣是伸出手截了我脸几下,怒得平时儒雅君子的我爸以为他们是我的仇人冲到前面对他们吼:“要干什麽?“我妈拉著他,一脸的五味杂陈,眼睛不著痕迹地往摄像头瞪了几眼,让我隔著电子设备都能冷冷的打个寒颤。
吴起然也来了,他定定在站在"我"尸体面前几分锺,向我妈说了声"节哀”,抖抖身上的黑西装走人了,转身时我看见他眼角微微皱了一下,猜不透这阴险小人在想什麽,不过我想就算他真要想些什麽,他也不会拆我的台,对於演戏,他比我更高竿
看了半天好戏,揉揉了眼睛,刚眯了会,耳边传来某女人"兴奋难捺"的声音
只见另一旁的电视上的新闻频道上除了滚动性播报对於我"追掉会"的报道外,此时此刻正在附加的更劲暴的消息,在现场的女主持人一脸激动地说飞机场发现汽车爆炸,还好乘坐的人及时发现没有人死亡,但有两人受了轻伤,当地警察局连忙派出数十干探前往追查真凶瞧瞧,我看见了什麽?我忙睁大了眼,在现场直播的新闻上看了李越天那夥人中的几个熟悉的身影
我拍拍後头的枕头,舒服的移动了下位置,“重头戏要上演了"我就说了,我"死"了这麽大的事,就算李越天半条命在阎王爷那呆著他也会爬出地狱来看看的。
如果我没预料错误的话,那颗炸弹可能是吴起然给李越天来L市的见面礼,我的"死讯"一公布,不管"事实"如何对於第一来L市的李越天,作为我能穿同一裤子的哥们来说吴起然的见面礼不会轻只会"重”。
在北京我不能干什麽,但来了我的地盘,李越天,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怎麽著你也得跟著我的剧本走,让我好好看看你对於"死"在你面前的我的表现吧我迫不及待想让你知道我"死亡"的"真相”
从最近的在我棺材前面的摄像看,追悼会场上几天没睡的王双守眼睛暴起,里面只看得著血丝跟黑色眼球,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以往我最"可爱"的对手,当年用很不入流的方式把我从L市从扫地出门的聂闻涛,此刻却冷著一张脸带著杀气问惨白的王双守说:“谁杀的他?”
冰冷的声音透过藏在尸体里的窍听器传在我耳里,让我著实诧异了一下,不知道的人听这语气好像谁杀了对於他不得了的人的一样作为对我无所不用其极挑畔我却又捞不著什麽便宜的对手的他,我的"死"应该是件让他高兴的事啊这语气?搞什麽名堂
知道其中蹊跷的王双守傻了,我爸则是对这个杀气腾腾的男子表现有点谨慎,自从他知道我是受枪伤而"亡"时,他对於追掉会上每个他从见过的面带不善的人都保持著介心,而我妈则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可能心里在想:“那小王八蛋什麽时候安生过?”
此时门口一片混乱,门口的大摄像镜头里一行人开车到了灵堂前下车,正是李越天那一夥人,李越天领头,一身黑色西装包裹著竟让人看得他削瘦了好几分,小王走在边上像是要推开保安硬进,可保安像是不依不挠地挡著问他们身份,现场一片混乱。
镜头里人群纷纷扰扰,李越天带来的人跟保安硬是干上了,推著人就是不发一言地硬是要进场。
他站在人群当中,身边有两个保镖护著,不开口表现什麽也不动手,直直地站在那像尊石像,脸被墨镜挡住半边,看不清什麽表情,只是冷冷的嘴角一动不动,手插在裤子里状似悠闲。
此时一批场内的保安闻讯赶出去,见不是当地的人,挽起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围殴。
我看著情不自禁盖著眼睛,天啊,这群白痴,来L市竟然不知道L市人民是最好斗并且具有强烈的排它性,哪个保安不是L市最好的打斗高手?这李越天卖的什麽谱?竟然没脑子的允许手下人在这种地方胡闹?难道我那针病毒没让他四肢不调反而把他脑子弄坏了?
难道他不是来替我送终而是来找碴的?我冷笑,看来,李越天并不认为我死了
只见李越天扬起了手,不知说了什麽,他带的十几号人马上聚到他身前围著他,不再动手,保安们浑身戒备地盯著他们,围成圈包围著他们弹跳著脚跃跃欲试
丫的,李越天是来打算闹场的?带的人全是一等一的打斗高手搞得连人家拿钱来护场子的保安情绪都高昂了起来整个场子都充满著争斗的火药味
我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李越天看见她走到他前面,微微的弯了下腰。
穿著黑色衣裳的章女士抑起下巴,传音器里传出她尖刻的声音:“如果你是李越天,马上给我滚”
他的半边脸被墨镜挡住,只能见他嘴边有抹讥诮:“不让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太煞这麽大场面?”
章女士身体抖了两抖,揪著黑色手套,吸了口气,直直地看著李越天,语气像刀子:“我终於知道为什麽我儿子宁肯死也不跟你在一起。“丫,我的妈,明显火气上来了。
李越天僵了身体,一动不动,慢慢才移动头对准我妈,墨镜挡住他的眼睛和他的脸看不清他表情,他抿紧了嘴看著我妈旁边的人退了两步,他发火的时候就是这样浑身的怒火能把人压得夺脚而逃
章女士像是控制自己努力吸了口气:“李越天,我不管你们家有多大能耐,别欺人太甚,就算我儿子说过不许我报复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我听得傻了,我妈,这怨气好像不是演出来的?还是她演技精湛了得?
抿紧的薄唇张了口,“阿姨”
“别这样叫我"我妈明显有点崩溃了,声音拔高了八九丈,“你们还想怎样?你妈差点害死了他一,你现在把他杀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麽样?啊?是不是要他尸骨无存才甘心?“最後两句我妈扯著嗓子大叫出来,惊得旁边所有的人齐齐的看著他们,门里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我爸颤抖地从我妈背後出来,红著眼睛,眼泪流了下来,这个平时敦厚的男人扯著我妈的手颤著声:“是他害死了小唯?”
我妈看著我爸,看著我爸那张悲痛难捺的脸,像是要点头却又不能,下一秒痛哭失声,“啊"我妈扯著自己的手,哭得特难看,完全不顾自己的姿态,手抚著门栏,蜷成一团,身子往地上滑,我爸危颤颤的像是拉不住她,蹲了下去,抱著我妈,压抑地哭著。
王双守冲了出来,看了我爸我妈,一拳头打到李越天脸上,暴吼:“你还想怎麽样?“身子扑了过去,手脚齐用像是用劲全力"招呼"他。
李越天的手下忙上来拉开他,而旁边的人一听我是被他"杀"死的,这下了不得了,现场还有几帮以前跟著我混的人,全部扑上来,一个一个的音调在说:“打死他打死他”
“别叫他活著走”
“往死里面招呼他,兄弟们”
外围的人一见情况,连打著手机,说的话竟然不是报警,最门边的传音器里我竟然听见人说:“拿刀子来,要最锋利的”
灵堂门口人群混战,我只看见有人把我爸我妈扶进门,其它的占据两堵墙壁的四个大屏幕里我只看得看哀叫声跟身体乱飞的情况那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混战里,不知被谁在手脚伺候著
我躺在病床上完全瞠目结舌,这情况没在我预料中好吧我想象中的场面没这麽火暴李越天没死在我算计给他的"忏悔"中,倒是有可能先被愤怒的人们把身体瓜分了
警笛声鸣空响起,啾啾的笛声让混道上的哥们忙收起手脚四散开,不是的也不想惹事上身有经验的赶紧闪,一分锺不到场内人退了个七八分。
靠,我仔细一看,不到二分锺警察就用训练有素的身手涌入,来了竟然有五十几个人,半个分局的人全来了,明显是事实有准备的我无语,傻了,竟然忘了来的人里有几个人是有大案在身的警察局能不特别对待这块地方?难怪李越天这麽有恃无恐,看清了形势来的这人脑子没坏只不过L市人民的暴力他还是没给预料全了
我终於在离灵堂门前的八九米看见了李越天,旁边还有个看著眼熟的人还想踹他几脚被另外两个人架走了,李越天嘴边流著血,身上乱七八糟,几个他的手下在旁边东倒西歪,只有小王站在他旁边依旧挺立著身子,不过脸上血色一片,看来伤得也不轻
警察见人就逮,到了李越天面前竟然客客气气的,我心里一凉,知道李越天先是跟那边打了招呼才来的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管是为了什麽
我妈走了出来,推开警察,直立地站在墨镜早不在脸上,身上被血肉模糊的李越天前面,嘶哑著声音:“跟我来”
她领著李越天到"我"棺前,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扯开"我"的领带,解开衬衫,摸著"我"心脏手术的创口前,喃喃地说著:“他一年多前回来,好好的一个人半死不活,心脏受了内伤要不得了也不想换,问他为什麽?他说要留著警惕自己再也不要犯同一个错误。问他谁害了他也不说,只知道笑,我查了他的事,可他说不要我管,也不许我找你,那时我真想问问你,怎会被他这麽爱著还舍得伤害他?他从小都是个高傲的孩子,从来没在他姥爷,他爸跟我面前哭过,可躺在医院里他就算无意识也泪流不止,我看著他伤心害怕得不敢呆在他身边,我最骄傲的孩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样错待自己"我妈流著泪,摇著头,摸著我那颗残留在尸体内的坏心脏,脸上呈现出我从没见过的悲哀看著李越天:“你摸摸他的心脏,回去问问你妈妈,她怎麽能这麽狠心对待我的孩子"眼泪像瀑布一样流在我妈的脸上,她真的伤心了,伤心到只能借著这种情况才能说出来:“你去问问她,她也有孩子,怎麽能这样对我的孩子,他是我们家的宝贝,从小到大谁也舍不得委屈他一个指头,他这麽坚强的人都为了你蜷缩得看不见自己了,你怎麽舍得的?告诉我,你是怎麽舍得伤害他的?“她拉过李越天带血的手摸著"我"心脏旁边的枪口,“告诉我,你是怎麽舍得下手的?”
李越天颤抖著身子,哆嗦著嘴,要开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妈的脸已经被眼泪覆盖,哽咽著嗓子:“你摸摸他,他这样冰冷著身子躺在棺材里想好好走完最後一程,你都要来折磨他,还怀疑他没死干净?你的心是不是也坏了?你的心是什麽做的?他为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我想这世上最恨李越天的人应该是我妈了这个女人用著粗鲁的关怀掩饰著她对我"无能为力"的关心。
李越天完全不能张口,身体剧烈的抖动,鲜血从他口里流出在嘴角溢下,他的手摸不到身体,只在接近尸体皮肤附近抖著抖得不成样子像是突然被剪断了动作神经无法自控
我爸佝偻著身子走了过来,伸手一拉,高大的男人像是风筝一样轻飘飘地落到地下,空洞又绝望的眼睛看著棺材
“滚"我爸冰冷的口气,从来没见过他如冷硬过。
李越天躺在地上咳嗽著,血像泉水一样从他口里吐出来,他闭著眼睛,咳到最後笑了起来,有眼泪从他眼睛边流了出来
小王带了人把他抬了出去,他的手和嘴边的血洒满了一路,他嘴边含著笑,笑得那般诡异,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我却知道我完全明白这种情形伤痛欲绝伤到最全身只疯狂地说著两个字:痛苦痛苦
我妈站在棺材边,拉起"我"身上沾满他手上鲜血的胸膛,抑起她充满著泪水的脸诅咒:“李越天,你会受到惩罚的”
天黑了,我关了房内所有电器,静静躺在床上,还尚能感受到手术後心口的疼痛李越天,这地狱的地狱,我亲手把你送进去──以你爱我之名。
是时候让你尝尝这两年我的──痛彻心痱。
《那该死的爱》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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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作者:水兰斯 28/2/8 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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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爱 中部

楔子
我记得刚毕业的那年冬天,什麽事都不想干,工作也没找,每天除了游戏就是睡觉,晚上到了去犄角旮旯的小店里淘点小东西,满大街的窜溜找好吃的馆子,很能自得其乐。而李越天往往一出国就一二个月见不著人,我不是那种腻腻歪歪的人,想起他时会打电话,後来因为他不方便接,也就算了,电话也不怎麽爱打,继续闷头玩我自己的,也不觉得日子有什麽不好。
有个认识的长得特漂亮的男孩儿哭哭啼啼找上我,说他的男人跟别的人好上了,不为别的,就是喝点多了受不了诱惑就跟人上床了我见怪不怪,哼哼两声,告诉他要是难受就散夥,小男孩瞪了我两眼,回家老实实地躺他男人怀里了,隔天小男孩儿又跑了出来,说太恶心,他受不了,宁愿从此散了当过去白费了也不想那个提醒他当初有多愚蠢的男人时时刻刻出现在面前。
当初那两位一人俊一人俏,背景学历什麽的都相当,爱得轰轰烈烈,把家里都捅翻了天打著喊著都要在一起,这不还没到一年就成这样了,这个世界太纷扰,又几人能独善其身?我对李越天笑说,“哪天你要是想换个新鲜的,告诉我一声,我好打包走人”
李越天粗鲁地捋捋我头发,叹了口气,亲了我一口,拿著刚出来明显没来得及扔在桌上的文件又回到书房准备继续开会,罗白在书房门口掐著烟对我笑了一口白牙,点了下头,对著李越天说:“唯少最近呆房子里都快把脑子呆木了”
对於我打断他们会议只说了这麽句话,连小王硬板的脸上都有些狐疑地看著我,李越天一走进书房,连忙退後一步身影落在角落里对我说:“唯少放心,天哥在外面只谈生意,什麽人都不碰的"我听了微笑,走开时对自己哂笑了一声,这没出息的,是不是真是一个人呆久了,真把自己呆得娘气了
而那时候,温森频频出现在家里,一口一声一个唯哥的叫得欢,在李老太太跟罗白的帮助下毫不掩饰他的企图
可那时候,我却相信我总能把那个所谓的天长地久跟李越天演绎一遍
那时他宁肯刀落在他身上也不愿我被波及他会赶三天的飞机回来只是为了在房间里帮我找一片我暴吼著非要听又找不到的碟他会皱著眉早晨热牛奶煎鸡蛋给我吃他会大笑著抱我然後让我给他洗头他会为了我偶尔的生气急得饭都不吃烦燥地走来走去拿著眼睛不断瞄我他会不论在哪个地方就算说一句话都会一天打一个电话给我他会在他爸妈面前跪著说他要跟我过一辈子
那些年里,爱情所有能发生的美好感觉都出现在我身上,英俊有能力的情人,低调有品味,把你放在心坎里,并且忠诚不二
而他之於你是该死的那麽有致命力会因为单纯地看见他就想笑会想亲吻他身体的每一会因为他高潮而满足会因为他黑水晶般的眼睛专注看著你时会停住呼吸会手指相握时觉得已经拥有了最想要的
於是在一个冬天过去的又一个冬天的冬天里,李越天他妈把我推下天桥那天,我把口里的血腥味吞下去,因为李越天说他今天回国,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到医院里,地上的围巾弯不下腰去捡,哆嗦著身体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市回去,然後在那张我睡了四年多的床上,李越天从温森的身上爬起来,冷冰冰的说,我们完了
我顿时只感绝望同时世界顷刻破碎我不知道怎麽走出那个我住过好几年的公寓,一路上心冰凉冰凉的如置冰窖,这个冬天太冷了,我强自镇定的想,我想我应该去买瓶烈酒暖暖身,然後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坐在人行道的坛边上,一整瓶不带歇的喝下去,胸口火烧般一阵阵的疼得凶恶,我煽了自己一巴掌,捶了自己一朐口,骂自己:“真他妈的贱,刚才不疼这个时候疼个屁”
我咳出了血,这才想起我刚才看到了什麽,李越天的阴茎从温森身上抽出还带著白浊,那个漂亮人儿脸上身上一片红潮,而李越天呢,他跟我说了什麽?我们完了?是麽太难堪了怎麽会这样,那张我跟他做了多年爱的床上竟然躺了别的人太耻辱了我宁肯有千把刀子同时刺进心口也不愿受到那样的冲击太痛痛得我受不了我的所有骄傲支离破碎自尊淌著血说著疼却无可说我的情爱?我所有关於幸福温暖的拥有?去哪了怎麽就一会儿,我就找不到了?
我想嘲笑自己,免不了幸福过後不幸接踵而来的恶俗命运,我他妈的也就是一个被背叛了就会痛得宁愿不活著的俗人可笑不出来,我只能面无表情地狠狠煸著自己耳光风吹得我浑身都疼,酒没了我站了起来,没站稳当面跌在地上只听见下巴砸在坛的磁板上咚咚作响爬起来打车去了飞机场买了回去的票,把自己送到飞机上,然後告诉自己死了就死了,如果活著那就忘了吧那是多麽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有关於幸福的明亮回忆,在那个严寒的冬天里,全部湮没就算回忆,也只能如手中沙一样的握不住觉得那些跟他度过的时间怎麽就哗啦啦的全没了也只能让尚能记得的有些画面像是在讽刺你关於对於那个男人的情爱痴迷存在著就算忘记,身体还会残留身心俱亡那刻灭顶的痛苦感觉你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个世界会存在著那麽强大的痛苦以至於在往後岁月里承受和遇到的所有苦难全都无足轻重

第一章
愤怒?
愤怒是种什麽情绪?
此时,我只知道站在面前的漂亮女人张牙舞爪愤怒得想要把我扯碎了再拼回来再扯碎一或许这样来个千百也无所谓
“小王八蛋,小王八蛋你真是对得起你的姓"章女士在房间里暴怒地转来转去最後以这句话。
想起我那无辜的爸给我的姓,我只好无奈地说:“我爸没得罪你”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章女士怒得像是要蹦哒要跳到天板了,一巴掌挥过来,打在我手术创口前,疼得我捧著心作虾米状,“我怎麽生了个"我妈找不得措辞,抚著脑袋打著想。
我同情她,相当同情她,附和点头:“王八蛋”
章女士像是要吃了我,手指著我,抖著说不出话,我舅在一旁先是一幅你"罪有应得"的样子,後来见我妈那样,给了我个警告的眼神,拍拍我妈,“算了,算了”
我妈颓丧的坐下来,“你说你当小混混的时候你姥爷怎麽就没发现你那狐独尾巴”
我跟我舅齐默,我舅的灰发这里好像白了一点,站到旁边拿著水喝,不接我妈的话碴怎能告诉她,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我姥爷的默默默许下发生的?
她一个人放心去国外打拼,是因为在我姥爷严谨的教育下我会成为有教养有才能的人,就像当年她一样。
可没想到,在L市里,那些当年姥爷护住她没让她知道的肮脏我却在里面如鱼得水,从小学就穿著整齐干净的衣服背著书包去全市最混乱的西街里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看人打架
於是,在我的葬礼隆重的降下帷幕之後,这个女人对於来葬礼里一大群混混一口一个"给大哥报仇"弄崩溃的情绪终於给暴发了
“我以为我生了个王子,搞後头却是流氓"我妈彻底颓了
这话一出,我舅就被水咳住了,老年人受不住吓,又不好说什麽,只是在连声"唉唉"叹两声。
“算了,不管了,我没办法,以前没管以後也管不住,“我妈反思了一下以前现在以及展望了一下未来:“反正,你答应我的事你要是悔了别怪我亲自杀子。“说完就要推门而出了。
我叫住她:“妈”
她回过头,我看著她,挤挤眼笑:“我不会把你的产业败光的。”
发了大半天飙的章女士眼中火光一现,但又灭了,无力地耸下肩,最後把门"砰"的一声大力关上,走廊里只听得她"滴答滴答"急速的高跟鞋声音。
我舅给我扎药的时候手脚还是没个轻重,真不知道他这几十年的医生是怎麽做过来的,疼得我那个叫惨。临走时还不忘拍一下我脑袋:“你这臭下子。”
就在二个小时前,“王双唯"进了全市风景最好的墓地里而那个叫李越天的男人,满身血渍随著飞机回去那个他那个出生的城市。
我们之间,终於,不分胜负但愿,他能好好妥善"享受"他所曾给予过我的"痛苦”,不妄我把过去的疮疤再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一遍。
有些事情,不管愿与不愿,都无法收手,更远远没有结束,无论如何,我都认为,什麽样的挑战我都会接受。
外面的黄昏很漂亮,桔红的天边夕阳淡淡,蓝天白云装饰得天空很美丽,可惜的是如此美景过後却只能迎来黑夜,然後,妖孽横生。

第二章
事务缠身的女强人要走了,临走时褪下暴躁的脸孔,恢复了她的冷静,她问我:“还爱他吗?”
我看著我妈笑:“为什麽要问我这个问题?”
她抚上我的脸,“你从小都是个爱笑的孩子。“放下手,“我不是很理解你,毕竟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我知道,你有多爱他。”
“是曾经"我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她:“妈,我是曾经很爱他,太爱太爱。“笑笑,想起那些爱著的年月,那些心情,确实,爱得太过重要,比命和骄傲都要重要。
我妈静静的看著我,我收住笑意,直直回视著她:“可是,爱是会被磨光的”
我妈抱住我的脑袋,生平第一这样抱著我,比小时抱我的时候还亲密,她是母亲,天生的母性让她在这个时刻抚慰我,我在她怀里摇头:“不,妈,我现在不伤心,也不难过,只是一切要重新来过。”
我妈哭了,静静地哭著,眼泪湿湿的滴在我的脸上,这是我第二见她哭,灵堂里她那场歇斯底里的哭泣把她心底的脆弱彻底的带了出来,我没想到小时没从她身上得到的温情这阵子却全得到了。
也许是我神情太过哀伤,也许在缅怀过去时想起自己最终还是一无所有有些落魄,我妈摸著我的脸,哭著说:“会磨死人的”
我回抱住她,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姥爷曾说:“祖宗可以给你留下身份,地位,金钱,权力,但这一切都是可以被带走的,只有你通过自己真正掌握的,这才是属於你的。”
这话从小时就被我奉为金玉良言,我信奉自己,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把自己想要的留在自己手里。
而对叫李越天的男人,我生平第一献出所有热情,感情,掏空所有为之倾倒的男人,我被他压到身下第一时我咬破了舌头想,太爱了,我认了。
少年时期就已尝够呼风唤雨的我,爱他爱到把所有天赋我,人赋於我的骄傲扔到角落里,只因为他是那个我宁肯失去自己也不愿失去他的人。
我是多爱他,爱到偏执,甚至到他伤了我都恨不起来,这不像我,我一直都是相信什麽都要尤其是仇恨要有来有往的不善人士。
我努力地爱他,用自己的手段排除所有不让我跟他在一起的因素,可天不从人愿,我败了我那般努力过,忘了我要的东西要有他的配合才能得到。
爱,到底最终还是被磨光了,我只是想看著他偿还那些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李越天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偿还给我的东西,则是我失去了的爱的信念。
他残酷地抹去了我对感情的所有信念,我变得荒芜,他最终让我没有办法找到理由原谅他。
我妈走了,带著为什麽我在如此之後还要跟李越天纠缠的想法走了,她爱我,可永远都无法明白李越天从我身上夺走了什麽,她只是不明白李越天已经生不如死,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也不再爱他,为什麽还要再趟李越天的浑水。
可我无法告诉她,我的心被掏空了,就算换了颗新的,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无法再爱人,只有在想著折磨他时,我还能觉得我是可以恨人的。
我感觉失去了"生"的力量我得仅仅抓住李越天那根让我感觉到"恨"的线,在我痊愈之前
王双守跟我妈了美国,在那里继续他的大学,被我妈看著,我至少不会担心在这非常时期他会给我闯什麽祸。
联系了以前跟我一起混的哥们,现在单干的电脑天才林简过来。
他一见面围著我打圈圈,转了三四个圈就耐不住地问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我点头,微笑解惑样子。
“你跟他妈的聂闻涛什麽关系?”
我把那句话到嘴边的"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给咽下,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啥?”
林简扑通一坐下,双脚在地面点著,抱著脑袋:“疯了,疯了,聂闻涛搞什麽,非得一个劲杀了那叫什麽李的"猛然抬起头问我:“老大,你真的被那姓李的杀了 "
我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你看老子现在是死是活?”
林简哭丧著脸:“别踢我,我都三天没睡了,自从从墓地回来我就被聂闻涛拿枪顶著脑袋干了三天活一个锺头都没睡,刚刚睡下你就跟我联系,我还以为我在作梦”
把他扔到地上,用脚踩住他脖子,用力蹂两下,“疼吗?”
“疼。”
“做梦吗?”
迟顿了两秒:“不是梦。”
“靠。”
放了他,抽了根烟点上,“聂闻涛叫你做什麽?”
林简揉著脖子站起来,“老大,你确定你这几年没瞒著我们跟聂闻涛化敌为友了?”
我挑眉:“怎麽?”
“你死了聂闻涛比死了爹娘还惨,这阵子跟疯了似的查你在北京的事,还聚集了不少好手,说要把姓李的搞垮。”
“这些年我连你们都没联系,哪来的时候跟他化敌为友去,吃错药了他?“我也挺诧异的,这聂闻涛以前一见我两眼通红得恨不能马上在我身上捅十刀才舒服的样子,偏偏又奈何不了我,就带著他身後那帮贫民窟的小混混挑完我的畔後身上挂著两块破布找个垃圾场呆上一夜,身上那些伤更是不可能理,可每这样他都还乐此不疲的找我的碴,以前我就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尽管以前他穷得连顿饭都吃不好,更别提有药吃
“谁知道"林简两眼无神,“我现在就想睡,老大,找我什麽事?“眼睛都快闭了他。
“刚才围著转的那劲哪去了?“我踢他。
“我累”
“你查了李越天什麽?”
“资料在电脑里"昏昏欲睡的声音。
“给我”
“在聂闻涛那里。”
我一脚再用力踹过去:“你不是本不离身,身不离本的吗?”
林简疼得一激灵,稍清醒了些:“我这不赶著来见你,聂闻涛不放人,我只好把命根子给当人质了。“语气委屈得老子奸了他。
看著他,我哑口无言。
怎麽我认识的这些人,这麽些年,谁都没长进?

第三章
林简被我踢回了聂闻涛那,不管聂闻涛打的是什麽主意,就他现在的行为对我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他想玩就由得他玩好了,管他是因为什麽。
有些我在想,绝望跟强韧在一个有身上要如何体现才能显得完美?有时候人无从判断,这两种情绪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但李越天是那个中枪後被人抛在海中还能游回岸边自救的人他远远跟懦夫扯不上关系,他不像我,为所谓感情能放弃一切,他活著有太多理由了断断不可能为我伤心绝望太久但我怎能"舍得"让他把一切隐藏起来後再佯装无事继续活著?
所以当我知道三个月後李越天回到他遭到国家部门检查的公司重新掌航时,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意别力鼓掌一翻,他总让我惊喜,恢复力太强悍。也不得不让我的算计一步一步的实行。
他所谓对我的爱,敌不过太多东西,但总是有办法讨回公道的,不是吗?
我打电话给吴起然,对他说:“你说错了,李越天比死神更可怕。”
吴起然在电话那头说:“您谁啊?”
“爷,小的王双唯。”
“哟,原来是唯爷啊,您这专程从地狱打来电话,小爷我真受宠若惊。“有股暗火在电话线间哧哧地烧著。
静默一分锺等那头消火调整情绪,然後说:“好吧,有事求你。”
“又缺临时情人?“有人在讥笑。
翻翻白眼,怒骂:“靠,别总拿我疮疤揭,我都死过一的人了,你就不能同情同情一下老子。”
“你用得著同情?“那爷压根不知道什麽叫做客气:“不是有个白送的人傻不啦叽地说都不用说就自告奋勇帮著你麽?“又是嘲笑声。
我苦笑:“你也知道傻啊?“就聂闻涛那鞭长莫及的能力,也就是让李家手忙脚乱一段时间而已,哪能动得了李家的根本,“帮还是不帮?”
“不帮。“有人干脆回绝我了。
“你还记得我家乡下那宅子吗?“就不怕他不上勾,这位爷从小就惦记著我姥爷那有百年历史的宅子,偏生我姥爷无论吴家怎麽著都不愿给转手。
吴起然一听:“妈的,龟孙子。”
“帮还是不帮?”
“帮。”
一个月後吴起然把事办好了拿了瓶酒找上门来跟我要宅子的产权证。
“王双唯,你这使的什麽心眼?“吴起然一坐下,脚搭在阳台上,一幅"我等你说清楚"的样子。
“什麽事?“我倒著酒,漫不经心的应著。
“你少给爷装蒜,你把那个什麽齐晓松弄北京去什麽意思?你还没玩腻?“吴起然一脸的不耐烦。
我叫他用了点见不得台面的手段把从W市一个叫齐晓松的人弄去了北京,那人在W市是个教书匠,为了让行事不著痕迹,吴起然先是在北京一个中学在全国招师资,然後又得想办法在W市弄一个招聘会,然後为了让齐晓松上勾又办了不少碎事,为了确保成功不出纰漏,我全程都让吴起然跟著。
齐晓松,不得不说,那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当初见到他时被吴起然严重怀疑当初我妈生的是双胞胎,还叫人偷偷去查了DNA,才知道不是。
十年前在W市度假时见到的那个人,当时是在车子上看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後来吴起然无聊弄出DNA那出才让我对那人印象刻了些,不过,少年时那人的气质温和,不像我一样,就算笑也带著著点吊儿郎当的德性。看现在他的照片上,脸也跟我大致无二,一样的轮廓,差的也只是气质的不同。
不过,没见著本人也说不得准:“你看著,现在那个叫齐晓松还跟我有几分像?”
瞥了我一眼,吴起然说:“九分,除了你那贱笑,和眼神,不过一般人看了是十分。”
“这样就好。“我把酒倒上,加了冰块,递给他一杯。
“你还没说。”
喝了口酒,再加了块冰:“转移注意力。”
吴起然这时想起什麽事,饶有趣味地看著我,嘴边笑意不明:“王双唯啊,我还以为李越天有多爱你,你可不知道,齐晓松没到北京几天李越天就把人给搭上了,旧衣不如新衣,何况是件早不见了的旧衣。”
我笑:“新衣再新也是旧衣那模子,我不会自贬身价,倒是你,这事办得滴水不漏吧?”
“我办事,你放心。“吴起然没挑起我的情绪,意兴阑珊的说。
“不过,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吴起然回过头看我。
“没什麽,只不过让李越天乱乱心神,我可不认为他真以为我死了。”
“什麽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李越天还在怀疑?“吴起然皱眉:“我看不像,前几个为了你死的事他还在李家闹得天翻地覆,听说到现在都没跟那个老太婆说过一句话,以前跟你作对的那几个人现在都被他整著。”
我笑:“那也太小看李越天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你知道当时我睡在他身边不自己动手?”
“你不想惹一身骚。”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把酒一饮而尽,把玩著水晶酒杯:“李越天自他妈进了医院那时就怀疑上我了,他有种可怕的直觉,如果他不相信谁就会死盯著那人,就算那人是我,或许可以说,尤其是我,如果後来不是我及时领悟,在他手术後演的那出情意重的戏,你以为他真会对我手下留情?”
“这都什麽破人破事"吴起然嘲笑般说。
我笑笑:“是,破事"但愿齐晓松不负我望,他可是我棋局里最重要的一著棋。
“我只是不明白,“吴起然把酒杯放下,拿著手撕牛肉一条条撕著喂旁边的鸟笼子里的鸟,“为什麽你不干脆跟李越天断了。”
“你知道吗?“我把他的酒杯重新倒上酒,“我倒是明白了你以前的感觉”
“哦?”
“生亦何欢,死又何惜。”
吴起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著著我,待我下文。
“我在他身上丢失的骄傲,我要在他身上重新拾起,这样,我才能重新活过。“抽出烟点上,笑望著他:“要知道,要把绝望根除,重新开始一段新生命,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切"吴起然啐了一口,重新喂起他的鸟。
过了半晌,他回过头,微笑:“你身上又有股阴谋家的气息了,但愿以前你那把白弄成黑的本事没给全丢了。”
我扔了酒瓶子过去:“滚,真以为老子吃素的”

第四章
林简火烧屁股般从北京赶回来,他上个月就跟聂闻涛一行人去了北京,这一进我门就惊骇万分地问我:“老大,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
接过他手里的光盘,打开电脑,“你回来就是为了大呼小叫的?“丫的,没出息。
“我不是跟你说了,聂闻涛受了伤,我趁著说回来赶以前的案件,这才放了我不对,老大,你真没什麽兄弟?”
查看光盘资料,漫不经心回道:“你不就我兄弟”
林简一屁股坐下,摇著头:“搞不懂,反正老大你比以前更高莫测”
“出什麽事了?“口里问著,手里连续点击查看李越天公司这几个月的交易,以前因为想离混乱的生活远远的,李越天公事上的事我基本上是不想知道,不过,现在浑水都趟了,还是知已知彼的好。
“恶"林简歪了歪嘴,“有个人简直跟老大长得一模一样,聂闻涛那家夥为了那人要跟李越天打一架,人都没碰著就被李越天手下给收拾了,气得他那帮手下现在在北京炸乎炸乎,都傻了那群人在人地盘上也不知道用脑子"林简一脸鄙视,他从来都不喜欢聂闻涛,尤其在聂闻涛拿枪逼著他干活时他更是痛恨他。
“L市的地盘现在聂闻涛有几分?”
“四分。“林简回答:“五分还是在吴家手里,另外一分都是一帮人在乱窜乱跳,成不了气候老大,你要出山?“停了手里点烟的动作,他严肃看著我。
舒展了下手臂,“不,我现在一黑市人口,哪能上得了台面。”
林简躺在沙发上,翘著腿一口烟一口酒,“老大,要我做什麽你说句话,别把我蒙得云里雾里的不清楚,我没你聪明,你那心思我拿不准”
“你现在不正在帮我办著事"林简是我信的过的一人,当初我在他继父的棒子下救了出来,他欠我一条命,後来他跟我混,我保他学有所能并且不过以前那在暴力之下还三餐不继的日子,我对他有恩,而他打架会站在我前面半步,有他替我挡了一刀擦著血说:“老大,哪天也许你自己都能背叛自己,唯独我不会。”
我说离开L市,不会联系,他耸耸肩,说,老大,你永远是我老大,你说什麽是什麽。
我回来要他做事,他不说一句话,不管人在哪里都会想尽办法帮我办事,真正的兄弟是在有必要的时候用来相互帮衬的,并且我这人护短,能过命的人也免不了这个气息。
吴起然也是如此,所以不管我做事多没脑子多荒唐,冷嘲热讽之後还是会护著帮著,大家不是一鼻孔吸气,但是那口吐出的恶气却是相同的。
“那人是谁?“林简问。
“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你只要帮我查李越天公司的事就好,嘴巴闭紧点。”
林简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点头,满头的长黄发盖著他眼睛他也不嫌看不见,“是,老大。”
我只有一年时间,一年过後,美国有全身的身份等著我去认领。所以,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把所有的过往都了结,於是在我"死"後的四个月後,我又一去了北京。
在L市我可以算土霸王,在那里我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家族朋友联成的关系网在那里奠下的百年基本除非是L市全部颠覆要不没人在那里能掠倒我。
但在北京,李越天就是那土霸王,要在太岁爷上动土,不是有一点能耐就可以的,瞧瞧聂闻涛那下场,让人冷嘲,凭著一股气就认为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地方就能让人闯?我从小就没这个概念,我所得知的教育,就是永远不要小瞧有背景的人士,一层一层套著的环扣不会让一段权力就能轻而易举的瓦解,除非你能从根拔起。
但李家的枝叶庞大,根系太,从根拔起,异想天开。
但我要的不是拔除李家的根,我只是想在李越天身上讨回一些东西,这也很难,但还是有办法。
我戴著墨镜,把宽大黑运动衫的拉练拉到顶,头发长了懒得剪,让帽子套住把脸也给遮了个七七八八,整一颓废男青年,我上机的时候吴起然嘲笑我,说我这样子就一纵欲过度的样。
我脸都给掩住大半部,不好夸自己俊美,但瞅著自己这一米八的身材跟气质,跟以前那带点邪气的吊儿郎当还是有所不同的,问著吴起然:“你说就我这样有哪个长眼的认为我是王双唯那混蛋?”
吴起然微笑:“你放心,就你这德性堆哪我都能揪出来,别让李越天看见了,别傻得我不敢承认我跟你兄弟一场”
我叹气:“得了,知道了"我还是舍不得委屈自己把自己弄另一幅德性,我就是我,再怎麽样也摆脱不了一向狂拽的性子,所以就算遮掩也只是治标不成本,到了北京又得像龟孙子一样躲著李越天了,别让他看见我就行,他眼睛毒,别的人好糊弄。
安全的地方不好找,吴起然认为这是我自己的事要自求多福,李越天最近盯吴家盯得紧,他不好用他的势力帮我在北京弄太多事,林简倒帮我找了个独门别墅,问他怎麽想的,他说,“老大,我不敢想你住小巷弄的样子,你他妈的当初去我家站一会都要回去泡香精澡。”
我告诉他:“我不挑剔好多年了。”
林简撇嘴:“您还是住著,这里有个地下室,上面住我,下面是你,总算让我逮著机会高你一筹了。”
我好心提醒他:“谁都知道你以前跟我混的。”
“但谁都知道你死了。“然後林简一脸的忍不住厌恶:“而你的老情人聂闻涛拼著命要帮你报仇。”
我沈默,然後暗骂了一声,问他:“你说,当年怎麽就没瞅出那小子对我有那心思呢?”
林简到北京至今看了几场聂闻涛的好戏,并於昨天在跟李越天的再对峙上亲自耳闻了聂闻涛对於"王双唯"这个人的感情,打电话给我表达他的意见,认为聂闻涛纯属是一只吃饱了撑著没事干的癞蛤蟆,不屑地说:“就他,老大,不是我说,我对姓李的恨不得捅上几刀,但我也不得不说,他跟李越天还差上几档动不动就意气用事,被李越天逗弄得跟一傻冒一样”
而远在北京千里之外的L市不到一小时之後就谣传聂闻涛以前跟我有一腿的消息,尽管他们完全抹煞了以前我跟他一见面就要见血的事实,但遥言还是传得不亦乐乎,当夜我就被吴起然扒出来狠狠地嘲笑了一翻。
我只好干笑两声,林简自被聂闻涛用枪逼著脑袋後对这个人感冒得很。
而我,著实不知说什麽才好,怎麽想都想不出聂闻涛怎麽会对我有意思,以往那仇恨的眼神是怎麽装都装不出的,丫的,难道那些年头看走眼了?
我说我不至於那麽不解风情吧,我一向对於那些偷偷摸摸暗瞧我的小丫头片子的小情思都心知肚明,而L市除了吴家的那两变态,都是堂堂正正打架泡马子的好少年我没泡,是认为L市没有让我心动的人,我这人一向宁缺毋滥,也不怎麽喜欢同流合污虽然那可能说明我有当GAY的潜质靠,这都什麽事。
林简接了电话,要出门之前说:“老大,那句话虽然被用得很滥,但最危险的地方确实是最难让人确定的地方,你放心呆著,出事了有我在头上顶著。”
我对这个地方也很满意,因为地下室装璜得比上面还舒适,灯光设置得也很别出心裁,该明亮的明亮得像W阳天,该暗沈的地方让你躺在那能当具纯粹的尸体,很符合我一向的审美观,光明又隐晦,林简说这是他从一地下室狂人用双倍的价那里转手来的,那狂人是他那一路的人,绝不会有什麽茬子事发生。

第五章
当我的脸被冰冷的枪管抵住的时候,睁开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林简那没用的家夥把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我躺在床上,笔记本还搁在我肚子,谁在浅睡时被惊醒都不会有好脾气。我?更不例外,更何况此时抵住我脸的人是我最不愿见的人。
“怎麽?考虑在我脸上打上一枪?“我随意地问他,把笔记本扔一边,也懒得关上屏幕上显示的他公司的资料。
他把枪收了回,神情冰冷,拿过笔记本,按了几个键,看了一下,嘴角冷冷的扯起,看著我,像大理石冰冷,冷到极点。
看著枪被他收回裤兜,见他没有继续使用枪暴力的意图,才第一天就被找到,确实让我惊讶,看来,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要不,何至於现在这境?我问他:“父母,兄弟,你都仁义厚道,怎麽到了我,你就不让我好过点?“怎麽就从来不信我一,连我"死"都那般彻底都放不下一点对我的"戒心”
李越天的脸只剩骨头跟冰冷,牵起嘴角只看得见他的讥诮:“你让我好过了?”
我静默,确实,最近都是我找他麻烦,不好辩驳。
摊摊手,“说吧,你想干什麽?“耸耸肩,你说我怎麽这麽倒霉,才刚到北京一天,就被他给抓了,也许改天有机会得去庙里拜拜,当然前提是我得把林简那混蛋脑子给重组一遍!地下室狂人?亏他在北京找得出这麽一人,也没有脑子到哪里去
“王双唯?!“李越天冷著嘴角:“是不是要告诉我那个叫齐晓松的是你送我的和解礼物,嗯?“他威胁性的冷哼。
“你收到了?满意吗?”
一巴掌往我脸上拍,但在离脸一厘米距离停下,他僵著手握著拳收回,吸了口气:“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好,我想了想,问他:“我手下呢?”
“没死。“他看著我,想要走过来,半步之後又停住不动,他的视线停在我被单下的心脏。
见他的反应,笑了笑,扯开被单,把随意穿著当睡衣没扣扣子的衬衫扯了开,一条丑陋的疤痕呈现在心脏胸膛,说不上蜿蜒曲折,但跟四周的皮肤比较起来显得突兀恐怖,“满意不?“我对著他的脸笑著问。
他的脸抽搐了几下,喉咙剧烈的起伏,过了几秒吸了口气,把喉间的领带扯了下来,丢在床上,一手抚著额在房间里走动,淡暗的灯光照著他的身影,腰间西裤跟黑色衬衫形成的线条,哦喔,瘦得不少
他不说话,只是走了几步狠狠地盯住我,好几分锺都这样,我诚心建议他:“盯不死人的"眼神瞄了瞄他的枪,示意他想要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王双唯"震天动地的大吼声在房间里响起,如有外人,恐怕以为这是爆炸现场。
我皱眉,“轻点,要杀我用枪,别用这麽不入流的手段。“我捂了捂心脏,妈的,老子这小心肝宝贝儿刚换了才没多久,可受不住千万分贝的折腾。
“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这混蛋你这王八蛋"李越天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没这麽容易死,我就知道”
我诧愣地看著他,有水液从他眼睛流下

第六章
水液稍纵既逝,快得只能算作惊鸿一瞥,他并不擅长於表达痛苦,除了以暴怒来抑制心中阴暗的蠢动。
仔细算起来,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什麽,他一直在做他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变,我也没变,只不过到了後来我想要的跟他所给的,已经不能像开始时那样平衡,最大的原因,时间过去,环境已改变,很多当初对的事情慢慢开始质变成错误。
他的脸没有变化,有人说最沈的痛苦以至於表现在脸上时看不出情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只是坐在床边离我一臂之来来回回的握著手,他在紧张
我笑了笑,把被单扯上来盖住赤裸的胸,“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他双手捧住头,没有看我。
“你在想什麽?“我添添干燥的嘴,问他。
他擦了擦脸,盯著胸膛,问我:“我妈她”
他说不下去,我摇摇头接下去:“她真要杀我?不,她只是要我离开你罢了,从开头到结尾,她只不过是要我离开你罢了,只不过,你知道,我没这麽好摆弄。“扬扬眉,“你也明白,这一路,都是你妈在跟我斗,她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不是吗?“事情再隐晦,一旦她妈在我身上做过的事让他知道,无非也会有千百的漏洞让他明白,他後来在我们之间耍的小手段,都只不过是他妈跟我心知肚明的。
李老太婆不愧为动荡年代混过来的人,连环计使出来,我都差点又再牺牲在她的不动声色中。
他看著那里一动不动,不开口,没有表情。
“其实想想你没有错,以前我都以为你或多或少总有些对不起我,但实际你没有错,你只不过是我在你妈之间的战争中在了一个暧昧的,蒙在鼓里的那麽一对象,而在这里面,你一面向你妈倒,这也实在,情人总没有家庭重要,这算起来无可厚非,怪不得你。“我微笑著阐述:“但是,你毕竟还是伤害了我,所以,我从你这里拿回点东西,这也算无可厚非吧?”
他把眼神从心脏移到了我的脸,我盯著他的眼睛一瞬不瞬,“那麽,爱上齐晓松,带他回去,让你妈看看,她是不喜欢我王双唯这张脸呢,还是王双唯这个人。”
他的手咯咯作响,眼神渐渐狠厉,喉咙剧烈在地抖动,大笑出声:“王双唯,你真是婊子养的”
从悔恨到紧张,再到痛苦,现在到愤怒,他的情绪都在迅速的变化,就像子弹列车一样在每样都说不上愉快的情绪中穿梭,折磨一个人,肉体是最低级的,你得狠狠地敏捷掐住他的每根痛感神经,让他的精神无所释放,那麽,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你欠我的,越天,还给我吧。“我叹息地看著他,“然後,我们就真的一了百了,把我从你身上受到的屈辱还给我,然後,各走各的路,你见过齐晓松不是吗?你应该知道,他比我更适合你所爱他也足够优秀得能成为你所爱"我靠近他,在他的脸边轻轻耳语,眼睛轻撇看著他的眼睛,“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第七章
预期中的巴掌终於落在脸上,我被他猛地推开再加上一巴掌,倒在了床头,李越天逐字逐句的盯著我说:“王双唯,你他妈混蛋,齐晓松是个人,不是你能摆弄的。”
我笑,摸了把脸,又给他打了,“怎麽?没多久就知道心疼了?”
他粗喘了几口气:“你想要怎麽样,冲著我来,别扯无辜的人进场。”
我咬碎了牙,丫的这混蛋,不长记性,站了起来,往浴室走去:“你也就能在我面前动手动脚,“回过头看他:“你累不累?打我你烦不烦?“关上浴室的门,镜子里的男人冷若冰霜,我笑了一下,缓和了下情绪,不得了,我告诉自己,王双唯,你挖了个坑往下跳,你傻不傻啊,什麽骄傲自尊,没人鸟你这些都是个屁,你自命清高什麽?没人把你当回事
傻B我狠狠咒骂了自己一句,然後塌实了,打开淋浴让冷水柱子一样打在身上,得了,自己种的因自己尝恶果,天理循环,我总会受到我应有的报应,但怎麽样都不是李越天来教训我他刚才那脸皮真他妈的像场笑话果然齐晓松不出我所料,那样的男子比我招人疼多了
浴室门响动,我冷看了一眼打著倒锁的门,丫的,想进来,滚一边去真有种就走人,别打了老子还腻歪在老子这
洗完澡腰间围了块布出去,找到烟盒子抽出烟吸,倒在沙发上,正视站著脸上早已阴云密布的男人,举烟向他示意,我笑著说:“既然没走,天哥,怎麽置我?”
头部神经一抽一抽地鼓动著难受,揉了揉额,“您说,这您地盘,凉拌热炒您随意"头疼欲烈,丫的,肯定那冷水给冲的,把背包给扯过来,摸索著找药,摸了半天,找不著,靠,连个药瓶都欺负老子,飞机上吃那时明明给扔里面的把烟含在嘴里,把背包的东西都给抖出来,一大帮瓶子"砰砰叭叭"甩到了桌子上,全他妈的都是药,一个一个的找,头出没抬地说:“别愣在那,有话就说,没事就滚,别忤在那碍老子的眼"我这头疼得,看著他真他妈的烦躁
“你找什麽?“他暗哑著嗓子。
我抬起头,把烟给拿下,笑:“我说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麽?”
暗室的门这里惊天动地的响,门被剧烈的踹开,林简身上挂著彩冲了进来,手里拿著枪指著李越天:“老子杀了你”
“别动给老子站在那"我冷著声音警告他,丫的,傻了叭叽,後面还有二个人用枪指著他脑袋,没用的东西,逞什麽匹夫之勇。
那两人虽然手里拿著枪,但也东倒西歪的,看来也没在林简手里讨著什麽便宜,我转脸看著李越天:“枪在你兜里,冲著我这里打,“我指指心脏,然後指著门:“打完了就给我滚,老子今天没心情伺候你”
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坐回沙发,冲著林简吼:“过来,帮老子找药”
林简前後瞪了几眼,在我怒射了几眼过去後灰溜溜地过来:“老大,什麽药?”
“止头疼"我捧脑袋倒在沙发上,丫的,一巴掌打得头晕,加上那麽一冲动浇了冷水,再加上外部一刺激,老子不犯偏头疼才怪。
“啊"林简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找,不是的就往地下丢,极有效率地在十几秒後找到了个白色瓶子嚷嚷,“老大,是不是这个?”
我微张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嘴角还有著未干的血渍,再看了看瓶子,点了点头。
“几颗?“林简忙问,打开盖子。
“四颗。”
林简把药给倒在我手中,我一口咽了下去,林简抬起脚就跑:“我倒水去”
自始自终没走也没说话的李越天呆呆在站在那,那张脸面如死灰,嘴唇呈现青色,还带著颤抖。
我讥讽地笑:“你满意了?满意了就滚。”

第八章
李越天带著他那两个手下滚了,在我爬上床闭目不语之後。
林简把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就算换了心脏,我这辈子也终是药罐子一个,一切都是惨痛代价,就是想忽略,现实也血淋淋的摆在那,让你动弹不得,无逃避。
林简拿了毛巾擦著嘴角的血渍,说:“老大,你招了个要命的。”
我懒得搭理他这话,扯过笔记本,问他:“你侵入集天公司的事是不是露馅了?”
林简的脸刹那扭曲,把手巾扔到桌上,把手一摊:“老大,对不起,搞砸了,我没比姓聂的强多少可那婊子养的我跟他多少年的交情,没想到还是把我卖了。”
我冷嗤,没什麽好怪的,如果一向谨慎行事出有的林简都著了道,只能说明李越天这人太过沈,我不认为他会有对我会放松些许的提防,或许,让我难堪及痛苦是他所想到的最好折磨我的乐趣
再说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我从来没想过瞒天过海,虽然也存在过一点侥幸心理,但还是没想到有这麽快。
“攻击他公司的数据库,给我下你所有能行的病毒。“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老大,这不明摆著”
“得了,别傻了,这不都明摆著了,怕什麽怕。”
林简点了头,话也不说了,进了他房间,对著十几个屏幕十指飞快动弹,闷头做事。
不到一天,李越天又带了人闯进来,林简在门口挡著不许进,最後以他跟新跟来的两人奋战而李越天进入以告终。
齐刷刷的十几人跟在李越天後面涌进来时,我正在屋後晒著夕阳,眼睁睁地透过落地窗看著他领著那帮人非法入侵民宅,怎麽著都想不透,这个男人跟谁都披著他那层人模人样的皮讲感情讲义气还讲道德,怎麽到了我这什麽卑鄙手段都给用上了
丫,改天一定要去上柱香,假如真有神,我就这辈子不指望了,我就指望著下辈子跟所有的辈子别碰见这男人,永生永世都别,所有的心狠手辣都冲我来了实在是消受不起,也要好好查查,妈的是不是前世我杀了他全家还把他奸了千儿万的
“是跟我走出去还是我弄你出去?“李越天推开窗子,半边脸被墨镜挡住,我只看得见他那薄唇里冷然的吐出这句话,一身黑衣,夺命罗刹一般站我面前。
我扫了眼他带来的那票人,打了个哈欠,拿著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看著他笑:“还是叫警察来吧。”
林简被人抵著脑袋拖到了我面前,李越天冷冷的说:“走还是不走?”
林简一听抬起头吐了口血喷到挟持他的人身上,冷笑著说:“贱货,放开老子”
那高壮的男人脸色未变,拖著臂膀一拽,胳膊脱臼的声音难听的响起,嘴角被他咬著血汩汩的流,他从十一岁就跟我,从没在我眼皮子底人被人这麽折腾过。
我微笑,看著李越天,耸耸肩,不说话。
当下林简被那人狠狠一脚踹到地上,整个五体投地,脑袋磕著地发出声响,後脑勺的那把枪还不依不挠的跟上去抵著。
李越天站立著,俯瞰而下的看著我,等著回答。
我觉得我其实应该不要再跟李越天牵扯的,可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对他撒不开手,以前是爱,现在是恨跟厌恶。
他总是那麽神奇让我有时能涌现出活活撕了他的冲动,例如现在。
我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T恤,其实洁白的T恤上没有灰尘,可我还是细细的理了一遍,然後起步:“走吧”

第九章
上了车我使劲儿睡,刚吃的药的效果。
朦胧间我被人抱起时,没有睁开眼,我知道那在腰间的手是谁,没有必要追究,也没有刻体会,很多情感,无论如何还是事过境迁,惊涛骇浪过去,只余死水。
我不以为李越天能把我怎麽样,他会打我,会愤恨於我,甚至他会让我痛苦不堪但真正而言他却不会杀我,我死了他又能怎麽样?他爱我,只习惯了爱我,也就我能让他真正能爱,我要真死了他也未必活得了,爱情不是他的全部,可真正没了,他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要不,我离开了他,身五光十色中的他哪会找不到好的替代者
他得不了我,也舍不了我,这样吊著我,何尝不是真正的折磨他
冰冷的东西在我胸间移动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白袍的医生拿著仪器在我身上移动,那男医生礼貌地笑了笑:“请您配合一下,检查只用十分锺”
我哑笑,转过头看不远的李越天,他的墨镜没有褪下,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倚著墙壁看著,鬼使神差的我知道他在担心什麽,却不想探究。
没有说话, 任那医生在我身上捣鼓,一会儿完毕,李越天走近,我站了起来,看著他,“还有什麽事?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他看了我几秒,走到了前面,跟著他走了一会,我问他:“林简呢?”
“理伤口。“他言简意骇完毕,继续在前头带著路。
我慢慢地跟在後面,到了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我摸了摸鼻子:“能不能送我回去?“满嘴的哈欠,药吃太多的副作用,本来想说回家,那字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下,才想起这麽多年我还是没有个家,母亲的理解,父亲的疼爱,可是这些一边一个方向,都不能真正构造成给我个家,而我以为曾有的那个有和我李越天的家却早已破灭。
真正应了拥有所有却一无所有的那句话,就算拥有金钱跟势力,可这些换不来所想真正要有的,最终到头,只能被虚无淹没。
李越天只是把车门打开,一动不动的看著我,我最终还是坐了进去,林简还在这厮手里。
还是回到了公寓,上李越天的那公寓,不是以前我跟他住的第一个那个,可能他忌讳那个我跟他住过四年多的地方里他跟别人上了床,以为我会心存芥蒂,再带我去的地方只是我跟他以为没有别人出现过的地点,这亦然。
我躺回了床上,我先前打了电话给我舅,老头在那边骂了我个狗血喷头,说我这再把心脏搞砸就真正死无对策了。
躺了一会,旁边的床陷了下去,李越天抱住我,头埋在我的怀里,静静地流著泪,湿了我的衣裳,我睁开了眼,不想看他,盯著天板。
他的手揪紧了我的腰,以前每他在外头受了挫折,回来都会以这样的姿势抱住我,那时候我们相互蜷缩拥著,可那时候没有眼泪,也没有伤悲,如并蒂莲般交缠,只有相互间的抚慰,如今我不想看他的脸,也不想触摸他的心,更不想感知他的任何情绪。
我的手瘫在两侧,无法回抱他,茫然盯著天板,任胸间的湿润染上衣服,李越天慢慢地说著:“这麽多年过去,我们成了这样。”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涟漪,仿佛我胸间的那些湿意不是他打湿的,他像个冷静睿智的智者,缓和地说著发生过的事情和如今的现实。
我还是没有说话,无法接口,我也料不到,爱得那般激烈到头来也只是谋了个人散了曲却终不了的结果。
“後来我才想,我有没有爱过你?你死了那时我一个劲的想,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要是爱你何至於把你逼得那个境地,每个在我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而你却那般不快乐,你回来的时候我不敢看你的脸,看著你笑,我的心比挨枪子还难受。”
“後来我又想,我是爱你的,我想这世上我只独爱你,你就像烙在我骨子里一样,到我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里,而所有你好的坏的我都想拥有,可当我明白後,我又明白了,我看不见你了,你躲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世界里,我闯不进去,我只好紧紧抓住所有关於你的一切强索,怕你真死了,我就真正会脆弱了。”
“後来我在想,只要你回来,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恨也好,不恨也好,你只能在我身边,就算我死,我也要把你拖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
“小唯,我累了,如何你非要走,你带我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只是在最应该表白的时候不擅於表白,在最应该在你身边的时候站在远,如果这些都罪不可赦,你就亲手把我送进地狱,但你得陪著我,我真累了,我受不了没有你不在的日子,那种日子太难熬了,每天夜里我都在找你,找到天亮我都找不著你,一天一天的就这样,让我绝望,太难受。“怀里的男人痛哭失声,指头狠狠地掐进我的肉里,呜咽著。
我以为我会哭,可我的眼角没有湿意,我以为我会低下头安慰他,可我还是没有,我只是茫然地睁著眼,嘴里无意识地回道:“我也找过你,那些在医院里的日子,每天夜里我都哭著从梦里找你,可你还是走了,我找不到,後来找到了,我在别人的怀里找到你,那时候我不是绝望,我只是想忘了你,我想只有那样,我才能活下去,只有抹去你,我才能活下来”
我终於还是低下头,捧著他的脑袋,看著他黑亮的头发,对著他的头顶问他:“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快疯掉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叹息,把他欲抬起来的头埋进怀里摸索著,
“你在别的人的怀里,我每天都站在十二层的楼上,想著跳下去还是不跳?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在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永不背叛的承诺?我甘於躺在一个男人身下的时候我在想什麽?我以为你就是我的永远,为了我的永远,我愿意你在我身边永远快乐,我付出一切,最终却只得了你像笑话的那句话,你知不知道,就算如今,想起那场面,我都难堪得无以面对,你把我所有的付出全部抹杀,抹杀得那麽干脆,我以为你至少会追上来,可是我刚刚从死神里回过神来,却得知你出柜的新闻大告天下,而你和温森却笑得那般甜蜜,我从来没见你对我那样笑过”
缓缓地摸著他的头,“我站在楼上,想跳下去,那时候真想死,“手慢慢地移到他脸上:“可我没死,我还是活下来了,我见到了以前的兄弟,吴起然站在楼顶看著我,他说,‘王双唯,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那时候站在楼顶一天,像个智障一样慢慢回忆不曾遇见你那时的我,然後我想我还是个男人,我应该忘了你,我想我应该认栽,把情爱全赔给你当我跟你赌注,人生应该还有点别的,我记起了就在那个楼的西边那个街区,我曾十岁就冷静地站在那里看人杀人,并能在一群人的追打中安然脱身,我是王双唯,不是那个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孬种,我天生就是个强者,不该那般有比落水狗还难堪的境地。”
“我活下来了,可是那痛太痛了,忘了爱你我也忘不了那痛。“坚决地推开他,把头转到一边,把被子卷在身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自己一个人睡了。”
床上的人静静离去,我闭上眼,无力再抬眼,忘了吧,都忘了吧,回忆又有何用,凭添痛苦。

第十章
对面原本李越天买来图安静空置的公寓里住了个疗养师,白天时间呆在这边,晚上李越天回来就自动消失。
有半夜冒冷汗,湿了大半个床铺,李越天穿著睡裤半裸著身子冲进对门把那个温和的男人扯过来,我这才知道这个平时笑眯眯的男人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段时间里他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然後一个瓶子一瓶子的配著我要吃的药递过来,我当作视而不见,他的手就会一直伸在那,第一我掠了他两小时,他在旁沈默地等著,第二只掠了一个小时,到了第三,我干脆接过扔口里,别扭个鬼,丫的,他是时间多,可老子时间再多也不想浪费在这厮身上。
然後他就进书房,半夜进来睡觉,早上是见不到人影。
我要出门,电梯门永远打不开,遍地找不到楼梯,後来我四溜哒,才知道这层的楼梯已经被一堵墙取代了。
我掐著自己的太阳穴叹息,人呐,这个犯贱完了下个就接著贱,贱个没完没了,有什麽乐趣?於是瞬那间为自己所谓的报复心灰意冷,靠著墙坐下扯著头发想,有意思麽?纠缠个没完没了乐意了谁?
这时候谁要跟我说我犯贱,我就给他五百万,可这时候,我连个说句话给五百万的人都看不见,我只被那个笑眯眯的疗养师客气地请起来进屋坐椅子,沙发,床,垫子,只要不是跟冰凉扯上关系的地方就行,并名其名曰人应该注重保养。
我知道我被软禁了,并且,被人当作疗养院的老头小心翼翼地对待。
一直都不想开口,有一天在那笑眯眯的疗养师看著我那张衰脸一个星期後递给我一杯绿茶时我第一开口对他说了句:“谢谢”
秦姓疗养师听了张开了半个口,然後这个长得挺清秀的男人马上意识到回过神说:“不用客气。”
我盯著大阳台上的植物瞅著,瞅了这麽多日子,快连叶子上有几根主茎都给数清了,不能上网,没有电话打,他妈的真是过得那个叫与世隔绝。
“王先生喜欢常青藤?“估计这个疗养师觉得我盯著这东西太久,以至於认为我是对它是热爱的。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好。”
“王先生喜欢什麽绿色植物?”
“都好。“我随口回著。
显然意识到我不是哑巴这个事实让这个小秦医生非常欣喜,於是再接再厉:“最近新出了一种室内榕树,是通过稼接的,比原来的”
我笑,这小医生还是挺可爱的:“我对树什麽的不感兴趣,我只是有点无聊”
“要不王先生看看碟,天哥拿了不少你喜欢的碟子回来。“小秦医生笑笑,丝毫没有因我的回答气馁。
我知道李越天为什麽找了这麽个棉球一样的疗养师,脾气软让人生不起气,并且这人看著温和眼里有著洞悉人的了然神色,怎麽说也不是个普通的平凡角色,不是我能轻易操纵得起来的。
我对著他微笑,摇摇头,继续看著阳台里那里在细细喷雾水中摇摇晃晃的植物们。
“王先生笑起来真"小秦医生欲言又止。
我回过头迎上他的视线,他脸上有著明亮的色彩,我失笑:“怎麽?”
“笑起来真阳光。“小秦医生像在赞叹,然後又补充道:“你应该多笑笑的。”
我笑:“哦,像你一样?”
年轻的疗养师脸有点微微红,说:“我听说王先生原本很爱笑的。”
我一听来了兴趣,“那个告诉你的人是不是要你小心,说我笑里一般都藏著刀?”
小秦医生微微笑,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说你很爱笑,不过并不代表你笑时就是心情愉快的”
我挑高了眉,等著他的下文。
“我这是第一见你笑,不过他说得对,你笑起来像万里无云般的晴空。“这时小秦医生把配好的药递过来。
我接过咽下,喝了口水,笑,为这话而笑,接著大笑,药在喉道里梗住,把我呛得那个叫惨烈
“王先生"小秦医生欲伸过手来,我摆摆手,笑著咳嗽,好半晌才把药给重新咽下到肚子里。
我在小声咳嗽著的时候,小秦医生若有所思的说:“你跟他还是不一样的”
我止住咳嗽,“哦?”
小秦医生平稳地说:“我见过一个跟你一样的人,“他看了我一眼,我回笑看他,他嘴角微微一沈,说:“你们长得很像,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以为你就是他,可你还是跟他不同,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不笑的原因,天哥说你很爱笑,我以为你要是笑起来可能跟他一样”
阳台上的自动洒水器停了,绿色物体一个个水晶晶的亭亭玉立著,我看著叶子不乏重力让沾在上面的水珠掉下,嘴里回道:“哦,那人是不是叫齐晓松?”
“好像是,我只见过他一。“小秦医生说。
很多的水珠一颗颗地掉下来,叶子还是承受不住它原本就负荷不了的重量,我问他:“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些?“他是李越天叫来的,他不应该跟我说这些。
“不是,天哥说他不是你,我只是想说,这麽相同的两个人,笑起来却能这样的不同。“小秦医生依然笑得软绵绵的,让人生不起气。
“我刚从澳洲回来,我以前听说过你,他们都说天哥他很爱你"男人爱男人,这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倒是平常得很一样。
我撑著脑袋笑,撇撇嘴:“当然,他爱我,像这样爱我"环顾四周这个连只苍蝇都逃不出的牢宠。
小秦医生沈默了一下,说:“我知道是我多嘴,可是,你不说话,天哥其实比谁都难受,他只是不说,每天他都会细细的来问你的事情,他现在也不好过,外面有太多事”
我起身回房间睡觉,关上门之前我对跟上来的他笑著说:“看来谁都知道他爱我”
他要开口,我打断:“爱可真了不起那也得有福消受才行。“摇摇头,关上门,让门外那个明显又是李越天追随者的人烦扰去。

第十一章
李越天找了条忠心犬来看住我,几谈话下来,这个小医生言语间都偏向李越天的一方,认为我实在没必要让俩个人同时难过,而是应该齐心协力排除身边的阻力手牵手好好的向前进。
我笑著把这些个话当笑话听,严肃的小秦医生则不以为然无奈地在旁沈默。
这天,小秦医生拿著他宝贝一样的手机嗯嗯丫丫出门接电话,李越天两天没回来,除了偶尔电话,而小秦医生每接听,防我跟防贼一样,手机从不在我视线里出现过十秒,像怕我疯狗一样冲过去抢手机。
我这几天实在无趣,培养起来看肥皂剧的兴趣,这时电视里那个经过丈夫外遇这又是家庭暴力的女人又被那男人几句好话给哄回家了,那男人情款款一句对不起兼我爱你,那女人感动得泪眼婆娑,翘起小屁股欢快地跟人回了,还特贱的说了句就为这一句,让我做什麽都愿意。
我被这剧情整得七荤八素摸不著头脑,外带哑口无言,这也太傻了吧。这年头电视剧都这样拍出来的啊?果然是佛儒文化根蒂固的殃殃大国,左脸打了送上右脸,还欢呼打得好,只要你爱我
小医生回屋了,和气地说:“天哥说这两天不回来了,教我好好看著你吃药。”
我向他点头,继续回头看著电视里这时正甜蜜得不亦乐乎的小夫妻,瞧瞧这电视上的两人,多肚量,我这凡夫俗子学一百年都学不来那态度果然是人品有问题,我就不只一数十的被罗白指著後脊梁骨骂我是缺了大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找人揍我回头我就找了几十条狗追他
我好心地问小医生:“你跟罗白他们是兄弟?”
小秦医生脸色僵了僵,然後苦笑道:“是,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後来我跟家人移剧澳大利亚,这才断了,我回来就没见到他,听说他出差了”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待见谁都不能待见我?“我敢打赌,罗白肯定跟他所有的兄弟交待过,宁肯跟毒蛇睡一窝,也不要来招见我。
小医生抿了抿嘴,然後笑笑:“我知道你们有过节”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这个纯良的男人,主动去厨房自己拿水吃药,顺便也帮他倒了一杯。
小医生接过我递过去的水,柔和的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但我相信,人在不触及自身底限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善良的。”
我看著他把水喝下去,咐和:“你说的对。”
“你说,李越天有多爱我?“我用我最诚恳的表情跟语气问他。
对我的突然转变话题小医生有点错愣,我从来不跟他主动谈这类的问题,他说起时我也只是笑笑一言两语带过去。
随後他也挺诚恳地回答说:“天哥爱你,为了你,他什麽都肯做,真的,像这,为了你的身体,他把我从澳大利亚最好的疗养院里给请回来,而且现在他家里李大伯非常反对你们之间的事,为了你,他每天都疲於奔命,公司最近"他看了我一眼,接著说:“公司的事也不顺,更是火上浇油,可是一有时间,他还是回来看你。”
我点点头,问他:“听起来像那麽一回事,那你说,你有没有可能爱上别人?就好像那个齐晓松”
“不可能。“小医生断言肯定,“天哥说过他不是你,而且看他时的眼神跟看你不一样,只要你在,天哥的眼里只有专注,而外面无论见什麽人,天哥都是沈稳的。”
嗯,这个小医生观察力不错,看来,李越天足够爱我了,在我"还"给他所有他加之於我身上的伤痛後,他怕是更加难以遗忘我了,我会成为他心里那根毒针,扎得他的余生痛苦不断。我笑了笑:“那你说,我要是离开他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好过?或者永远都忘不了我?”
“啊"小医生摇了摇头,像感觉有点不对劲,说:“我头晕"小医生在原地抖了两抖,最後抛给我两个不能算眉目传情倒有点像不敢置信的眼神,哦,我不确定,因为他说我笑起来很好看,我有点自恋地认为他是喜欢的,他要向我抛给我一个暧昧点的眼神那是情有可原的,当然,我更应该相信他悔恨没有听罗白的"造谣”,认为是我真是缺了大德的反正,在这之後,他倒下了,浪费了二颗半的强效安定。
看著他倒在地上的身体发出了跟地板亲密接解的撞击声,我闭了闭眼,调侃自己:“真是缺大德的你真应该听听你哥们说的话”
我把他手机掏了出来,打了电话给林简来接应,他要是还没从李越天手里逃出来,我出去就把他给灭了,免得浪费粮食,世界上有的是人没饭吃现在。
还好,那边的林简迅速接了我的指令,会在该死的十一楼接我,只要我在十二楼里跳下去。
我吹著口哨回房搜刮战利品,後来选来选去还是带著我那盒装有安定的维生素C的药瓶撤了,至於剩下的就留给李越天瞻仰怀念吧。
我相信,李越天不回来肯定是有事情忙得他无暇抽身,要不他不会浪费跟我玩温情那套的时间,所有时机掐得刚刚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在阳台站了半小时,顺便把那些草草贱踏了不下,才等到林简的到来。
一猪头脸出现在我下方视线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来那人是林简,那小子在下面小小声的叫:“老大”
我张大了眼,仔细瞅了瞅,不应声,这个时候可不能认错了人,要不,我真是丢脸丢到奶奶家,这一路来把自己全给赔了。
“老大"林简羞愤大吼。
我慢条斯理搓搓手,抓过他抛上来的绳子,顺绳而下,除了裤子里的那药瓶,我什麽都没要
送了个飞吻给十二楼,怜惜地看著林简那张肿胀的脸:“挺惨的啊”
林简嘴里咕哝了两句,迅速地把绳索收回到背包,带著我出了这个俨然无人居住的公寓,入电梯,安稳的下楼
我一看电梯震动,被困这麽久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眼泪都差点哗哗往下掉:“你说我们这出是不是有点高塔里的公主那感觉”
林简呻吟:“老大,饶了我,咱们赶紧撤,我都快被李越天给整死了”
我闭了嘴,他可是一路都在演著招罪的角色,我瞅他一眼看他肚子里的怨气都快冲天了
一路坐车到了机场,买了最快的飞往国外的飞机票,三小时後起飞,林简把帽子使劲儿往我头上戴:“老大,你遮著点"声音像要快哭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李越天究竟把他弄得有多惨,但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也知道他便宜没占尽捞著苦头吃了。
他扯著我坐在最不招人眼的角落里,另外神经兮兮地把背包里我们的新身份证件,护照检查了两三遍,这才稍微地镇定了一下。
我沈默,来机场时计程车都换了三四,林简这反应简直就像末路逃亡,紧张得像个生手,不像个从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
林简的脸被藏在帽子里,他喝了口水,吐了口气,这才正常点说话:“总算完了,我都快认为我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李越天的手段,跟他周旋确实不是一般的勇气跟智力能对付的,一开始的完美计划,要有完美演出匹配才能尽善尽美。
“还有半小时。“林简吸了口气,扭过头视死如归的对我说:“老大,我必须坦白,你要我装的三颗炸弹我只完成了二颗,我在装第三颗时你就打电话给我了,该死,那姓李的王八蛋浪费了我不少时间该死,妈的,靠,日,Shit,Fuck"所有林简知道的脏话从他嘴里源源不断涌出来。
这下换我头疼了,三颗能炸整个集天公司,但少了一颗,只能是大半个公司,靠不过也够李越天忙和的了这样想想我心情好了不少,也就对林简说:“算了,反正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还有,我走的时候,集天公司的人已经知道了"林简用著视死如归的表情。
“啊?“我一愣,觉得自己有点犯傻,剧本我可不是这样写的,就算出茬也不能出得太离谱吧?林简,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所能想出的最好的帮手事情可不是这样发展的。
“我是说,“林简哭丧著脸:“我走的时候留下了手脚被集天公司当场发现了,估计他们这个时候不是在疏散人群,时间够他们找拆弹专家了”
林简绝望地看著我:“老大,你为什麽找了个卖军火的当姘头,他们玩这个比我玩电脑还得心应手”
当下我也觉得惨烈跟绝望,拉著他去登机,告诉他:“别说了,咱们逃吧”
天空万里无云,是个跑路的好天气,我坐在飞机上默默地看著下方,Byebye,李越天,这,是真的要说再见了,你欠我的,我用我的方式让你还给我了。
我们,不亏不欠,再好不过。
只是,便宜你了,我原本想要你损失点钱财的,军火商的老窝给人炸了,丢脸够丢到五湖四海了,这下可好,玩阴谋是我的专长,可剩下的,也得手下人办事牢靠啊,我看了眼旁边沈沈入睡的林简,叹了口气,算了,到此为止吧。

第十二章
刚在巴黎下的飞机,林简就迫不及待的查去美国的航班。
我扯住这只受惊小兔:“这里不是北京”
林简捂著脸咒骂:“那狗脸养的”
李越天整得他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不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躲著就不塌实,原因李越天是查出他有幽室恐惧症硬是把他丢黑屋子里关了两天,吓得他"告饶"把聂闻涛卖了个精光才给放出来,虽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他还是说了,老大,我真想生吃了他。
在香榭里舍大街上喝咖啡,有点生疏地跟高挑的长腿美女眼角挑情,如果没有旁边那个有张肿胀的脸的人在哼哼叽叽,倒也算是这几年我为数不多的愉快的悠闲时光。
“老大,你不是喜欢男人麽?“林简对於我能露出一张完整的脸跟妖娆多姿的女人挑情W羡不已并且强烈嫉妒愤恨。
我回过头仔细看了他几眼,那脸还是难看,叹了口气:“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回点感觉。”
咖啡喝得满嘴苦涩,在林简顶著一张肿脸勾搭上一个美W的女人後,我不得不认为以後要是真有欲望的话只能找男人解决。
林简打了个招呼,喜滋滋地跟在女人屁股後面去逛街,临走时眉飞色舞:“老大,回头见”
我看著旁边走过的俊美男人,眯著眼睛盯著别人的屁股一个一个的接著看,比跟看女人的大胸跟长腿还兴致高昂,我想我彻底光荣地混入了同性恋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比案板上的铁证还确凿无疑。
回了酒店之後,洗了个澡,准备出去找个酒吧混一晚上,电梯门一开只见林简跟白天那女人拉拉扯扯出来,那女人的爪子留在他裤裆里。
林简跟我打了个招呼,拉著那女人进了房,看样子是憋坏了。
电梯往下降时我摸著下巴琢磨,丫的我有多久没有性冲动了?都两年了我看了看自己下方,兄弟,我对不起你
伤病缠身,欲望淡薄不少,不过还是有的,毕竟我还是正值大好时光的热血青年状态,当下就想应该去找个人舒解舒解。
去了一家巴黎很负盛名的GAY吧,塞给门前保安不菲的小费,吴起然在巴黎留的学,这是个在他口中出现过的俱乐部,想必不凡。
里面果然各种妖孽都有,每个人都轻盈漫步,眉目间皆是暧昧,连续被人搭灿,婉言拒绝,最後跟一个俊秀年轻的法中混血儿看对眼,二拍即和,喝了几杯就出门找酒店。
我不太喜欢跟人亲吻,所幸那叫托尼的混血儿一脸的意乱情迷,K粉K多了,身子一股劲的往我身上蹭,房门还没开,他就把自己脱干净了。
这晚是我第一跟另外一个人上床,当我插进那年轻男孩的身体里做活塞运动时,我想,那段跟李越天的时月真的过去了。
留了钱在房间里,那男孩还朦胧著,洗了个澡,关上门,走出酒店大堂我对著巴黎的黑夜微笑,点起烟,慢慢地走著,路边夜归的巴黎女人踩著轻脆的高跟鞋声跑著从我身边过去,回过头又咯咯笑著用法语说:“先生,晚上好。”
我举手示意,弯腰:“晚上好,美丽的女士。”
在叫做巴黎的最多情浪漫的城市,女人笑著甩著手袋轻巧地跑开,夜风把她的裙角吹得飞扬,她自由自在快乐的像个夜的精灵。
我捂著心脏,对自己说,王双唯,把过去理葬,放过自己,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第十三章
在巴黎鬼混了几天,夜夜笙歌,放纵得连骨头都透著浪荡,见著英俊漂亮男人嘴角就会无意识勾著笑,若隐若无回应各方送过来的挑逗。
前几天林简跟他的漂亮女人们玩得乐不思蜀,没过几天就又追在我屁股後面要去美国,我的药断了几天,有个方药法国药店不给开,他怕我前面没死这时倒死在男人堆里未免太窝囊,要求我务必要保持当他老大的形象,要不以後会使他的混混简历蒙羞。
王双守来接机,这个傻大个儿自我出现就特想维持他成熟男子汉的一面,接过我从巴黎疯狂购物後的大包行李,开车,一路跟我说著在美国生活的各项需注意的制度,到了家里还说著:“哥,阿姨五点回来,你先呆著,有什麽事跟我说。”
丫的,才在美国呆几天,就把老子当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老子又不是没来过作为兄长我选择沈默,不能打扰他自以为的是个大人的"成熟"想法。
我把自己抛沙发里,上下打量了他一翻,点点头,表扬他,“嗯,好,总算没穿得像只乌鸦了,嘴也利索了。”
王双守脸一黑,差点破功,这时转过身说:“简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林简要笑不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哥俩好的上楼去了。
我妈回来就找我去书房,“身体怎麽样?“她倒了水,从纸袋里掏出瓶子把药倒齐,放到我手里。
“还好。“我含笑说。
她拍拍我的脸说:“就你这脸皮笑得鬼气。”
“呵呵。”
看著我把药吃下,我妈整了整脸色,“李越天那边有动作,你打算怎麽办?”
“呼"我撇撇嘴吐出了口气:“这程咬金的"摇著椅子看著天板:“能怎麽办,凉拌!妈,你说,都这麽不痛快了,你说他怎麽还不放手?他都快众叛亲离。”
“你当初怎麽就不好好的死了,非得弄这麽一出?“章女士皱著她好看的柳叶眉。
我好笑:“妈,你真以为他认为了死了,我这里"我摸著心脏:“他亲手打偏的,他会信?”
“再说,“我低下头摇头笑:“妈,就算那具尸体以假乱真得你跟我爸都信,可他是不信的,我们曾经熟悉对方身体的每一寸”
章女士的眼睛紧缩,倒在椅子上:“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儿子。”
“妈,我跟李越天现在是不亏不欠了,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你放心,他是他,我是我,总之我们现在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章女士无奈地看著我:“要是他不是这麽想的怎麽办?”
我微笑:“他不想,也只能凉拌。”

新身份没什麽特别,继章女士的姓,还是以前的名,章双唯,这了了我姥爷的心愿,他一直不说但还是很想我跟他姓的。
从头至尾我都没想藏藏掩掩,就我的想法,讨还李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然後,跟他一刀两断,是不是让他知不知道我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跟过去真正告别,过了自己这道坎,这世上也没其它什麽好过不去的。
所做的一切,无非也是让李越天知道,他加之给我的是什麽,我就还给他什麽,另外,离开他,对我而言,也并不难。
办了张健身俱乐部的卡,没几天我的教练就想勾引我,那健壮的男子被我在淋浴间上了,那比我粗的腰带劲的扭著差点让我早泄,回去後我捏著自己那几根骨头,愤恨地吃著血淋淋的牛排,靠TNND,差点在洋鬼子面前把身为中国男人的脸丢光了。
新泡上的俊美教练说我是他见过最具有神秘气质的男人,他认为只要我微笑,整个洛杉矶的男人都会甘愿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
然後他叹气,说,就是你只做TOP太遗憾点,不过,他停顿,摸著我的嘴角,吻上来,说,你有张太不可思议的脸蛋,只好忽略不计这些小小的遗憾。
我大笑偏开他的嘴,吻上他的胸膛,翻过他的身:“再干一,让你迷恋我身体我会更觉得荣幸”
被赞美之词包围,男性本能得到最大的潜能刺激,非常英勇地又大干了一场回去,冲凉完围著浴巾去厨房拿水,就听王双守在叫:“你你"手指指著我,颤抖个不行。
我摸了摸了後背有点微疼的肌肤,再看了看胸前的吻痕,粗鲁得完全像是男人的杰作,果然非常发挥之後就是战果累累,再看王双守那一米九的身材却像个小媳妈受了惊吓的行为,喷笑:“你什麽你,不知道老子是同性恋啊”
王双守瞪大他的牛眼,嘴里还哆嗦著:“你你”
林简过来拉他:“别你了,作为兄弟,咱们要支持老大的性福生活”
王双守一脸铁青冲了出去,林简追了两步,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说:“老大,双守他”
我点头,附和:“没错,他恋兄。”
林简扯把了头发两下,仰天长啸,嗷叫:“这都什麽世道啊”

第十四章
关上房间,放上嘶哑颓迷的法国女歌手的碟,一瓶1987年的波尔多红酒,足以一个人独自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当然,前提是没人打扰你,所以当房门咚咚的越响越大的时候,我几乎是扭曲着笑容去开门的,最好是世界末日之类的事,要不,我要把不识趣的来者丢胡佛水坝去喂鱼,我明明打过招呼谁也不许打扰我。
林简在门外站着,看到我的脸退后两步,说:“老大,有人要来美国见你"一脸的别扭样子。
“谁?“我尽量简短,顺便要关门。
“聂闻涛。”
停住手,挑眉:“你跟他有瓜葛?”
林简恼羞成怒:“你别忘了,上个月我把他卖给李越天了。”
我把门打开,示意他跟进来,坐下,舒展着身体:“还活着,不错。”
“你就不好奇了。“林简没好气的说:“那家伙,靠”
“有什么好奇的。“用摇控器把音响关掉,这个下午算是毁了:“他怎么找上门来的?”
“你还记得胡子不?“林简问。
我摇头。
“就是以前我邻居,跟我感情很好的那小子,“林简一脸郁卒:“聂闻涛说了,他要来见你,那小子在他手里”
“你把柄挺多的啊?“我笑。
“我答应过胡子他妈要照顾他的,谁知道聂闻涛哪得知的事情,妈的。“林简咒骂,然后问我:“老大,怎么办?你给个话”
“他要来就来吧,美国又不是我家的,他爱来就来,我又不拦着他。“喝口酒,看着林简那倒霉孩子笑:“行了,多大点事,他来了要是想见我,你带他来。”
林简唉声叹气走了,想必杀聂闻涛的心都有了。

不到一个星期聂闻涛就来了,我坐在视听室玩游戏,林简带他进来,我朝他点头:“坐,我玩完这一局”
一局很快Game Over,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拿了颗酸橄榄丢进口中,说:“找我有什么事?”
聂闻涛有张方正的脸,眼睛不大但精湛有神,看起来倒有几分魅力,瞧得出是个人物,比以前那青涩样子有吸引力多了。
他一直到进来都闭紧了嘴,盯着我看,一声不吭。
见我开了口,他张了口,没有声音,然后涩涩地笑了一下,这才有声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笑着弯嘴:“哦,是吗?“靠在沙发上,揉揉后颈,玩一下午游戏脖子有点酸。
“谁都不放在眼里,玩弄人于股掌。“他说。
“呵呵,这样啊?“我笑:“你来见我就是说这话的?”
林简在旁边说道:“有屁快放,老大没这么多时间让你耗。”
聂闻涛凌厉地盯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冷静至极看着我说:“我来只是亲口跟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去做,不用耍手段,你给句话就行。“说完一口把酒喝干,把杯子轻轻的放在矮几上,转身就走,不见丝毫迟缓,干脆利落。
林简在他背后"啐"了一声,“我就知道,癞哈蟆也不知道撒泡屎照昭镜子。”
聂闻涛身影顿了一顿,没回头,毫不迟疑地走了。
我抚着额大笑,“真有意思。“站了起来,拍了林简一后脑勺,“别念叨些有的没的,瞧瞧,人家一小混混都能混出头,我给你资本搭台子也没见你有多大出息。”
林简在我背后嚷嚷:“老大,我跟他不是一条路,能比吗?”
我轻笑,手插在裤兜里往园走去,满园的白色玫瑰开的很灿烂,适合黄昏人错身在其中散步,转角时,看见聂闻涛被管家带着离开大门,他凑巧回过头,看见我,征征地站在那,我笑着向他点点头,走下楼梯,抛开那紧紧盯迫着的眼神。

第十五章
风,轻轻吹著。
满园的白色玫瑰迎风起舞,这样纯白的颜色适合用来祭奠青春,爱情,还有那曾无所畏惧的勇气。
低著头看著土壤,用脚细细地蹂躇那掉下的白色瓣,再美好的事物,终究会凋谢,不过,望之皆满目的华美,至少绚烂过,未尝不好。
而最好的忘却,是不再过目从前。
我想,我应该做到了,用最不干脆却真正能断绝过往的手段。
章女士迎著风走了过来,陪我慢慢走在丛,过了一会,她叹著气笑著说:“你是个好孩子”
我微笑:“爸知道我在美国的事了吗?”
章女士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你怎麽不自己去跟他说去?”
“呵呵,“我笑:“你说比较好,冲击不大。”
她摸摸我的头发,“说了,他不怪你,他说对不起你。”
我哑然:“没所谓对与错,妈,我们都在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我也一样,叫爸别再牵挂以前的事了。”
“你怎麽不去跟他说?“我妈站在我後面对著我的背影喊。
我回过头,对她笑:“妈,我跟他不能谈到这上面,你知道这麽些年我加起来都没跟他呆过太久,不熟,不好讲,但这并不代表我怪他,或你,你知道的。”
我妈也笑:“我就说了,你爸那死脑子非认为你是缺关爱缺多了才变得那麽疯狂。”
缺爱缺疯了?或许吧,童年并不凄惨,反而多彩多姿,孤寂总会有的,所以幸福来了就会方寸大失然後一败涂地。
我摇摇头,“以前,现在这样挺好,妈,这就是人生。“我认真地看著她,并不想因为他们自以为的亏欠而要对我补偿或抱歉些什麽,长辈总是容易包容晚辈,仿佛他们的错就是天大的错,而会忽视你对他们所做过的错误。
他们只是不在我身边,但并没有因此而对我缺少感情,而我也并没有因为缺少他们而对他们抱怨过,那代表我也并不是有多需要他们,事情都有因才有果,谁也不会真正对不起谁。
章女士走过来,亲了亲我的脸:“你是个好孩子,你长成这样,我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没作奸犯科反而成了一个同性恋吗?果然是以特立独行闻名的章女士,我失笑,“你不是骂我没心没肺吗?“我眨眨眼。
章女士怒了,捏了一把我的脸:“我刚夸了你几句,你就不能让老娘多保存一下情绪?”
章女士扮温情慈母失败,没好气地走了,看著她离开,我想母亲还是爱我的,不能怪她或我爸各奔东西之後把我留在姥爷身边,人都这样,下意识就只会趋利避害,有时候丢失了些什麽要到後头才明白,可并不代表他们想伤害什麽。
而我爱过的那个男人,并不後悔爱过他,他给过我灭顶的幸福,能让我不顾一切为他疯狂痴迷,也能让我伤彻遍身,也让我恨之入骨,可总归,他给过我一段爱情,尽管,我可能再也无法再那样的爱一个人。
白色的玫瑰瓣飘散在风中,这麽多年,竟已过去了,如风吹过,只留一地的残梗,牺牲了,不见了,连悲伤都变得多余,总归是要逝去的。

第十六章
电话响了,母亲让我去她的公司,说有我的客人来访。
李越天到了美国,我赶到时他站在会客室窗边,望着窗外,垂落的手指掐着烟,看不到他的脸。
我倚着门敲了敲门,李越天回过身来,注视我,我似笑非笑回看过去,在他的注视坦然地走进来,坐下,顺便作了姿势请他坐。
我是主他是客,往事再操蛋人也得维持姿态,不能难看,好歹爱过一场,见面分外脸红那是放不开的人才做得出。
他沉着的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掐灭了烟,说:“你也算个太子爷,我总算知道。“抚着头躺在沙发上看着我:“父母离异,由姥爷独自带大?再惨点就可以整一雾都孤儿出来了"李越天自嘲地笑笑。
我微笑,母亲的秘书小姐送了咖啡过来,我沉吟着,不想回应他话中带的刺,等她走了才说:“算半个吧,我胸无大志,比不得你。”
李越天微眯了眼,笑了一下:“哦。”
喝了口咖啡,抬眼着着李越天,他征征地看着飘着淡淡香气的咖啡,抬起头看我。
我扬起眉回看过去,微微举杯:“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嗨,不是怀疑我下毒吧?我是如此没品之人?尽管阴险狠毒起来不下任何人,但,算了吧,我一直都致力于品位这条道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求看着漂亮
“想起你以前泡的咖啡而已。“李越天淡淡的接口。
我把含在口中的咖啡吞下,含糊笑了一下,是啊,我也泡得一手的好咖啡,还是为了泡给他喝专程去学的,唉,这往事,真是偏生有人不识趣要忆起,可还不如忘却的好:“是吗?已经不太记得了”
“你恨我。“他淡淡陈述,然后把身子倚在沙发上,看着我:“小唯,我不想放手,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原谅我?这我没有底限,只要你想玩,怎样我都奉陪,但是,你应该明白,你注定和我在一起的。”
我笑着摇头,认真的看着他:“越天,看着我,告诉我,你真还认为我还爱你?”
他的眼睛微眯,里面墨黑的眼珠还是透着炯炯有神,“你爱我,不爱我你会纠缠?”
我哑笑:“你认为是纠缠?“摊难手:“好吧,你认为是就是。”
耸耸肩:“但我现在不想玩了,我不奉陪,我不纠缠了。”
李越天笑了,男人味浓重的脸上起着兴味的笑容:“不奉陪,你说的算?“眉眼尽是嘲讽。
我回他微笑,指指窗外,让他看:“越天,这是美国,不是北京。“他不能在这里为所欲为,禁锢这种戏码他玩了几也不嫌腻歪我倒嫌腻得慌。
“不能重来?小唯,别孤注一掷,我们快不年轻了,别太浪费时间。“李越天看着我,眼睛因沉变得更加黑亮。
“呵呵。“我笑出声来,咖啡呛着喉咙,咳了好几声,回答他:“越天,我们的时间早被我们浪费了。“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还不清醒?这样缠下去什么时候才了?”
李越天也摇头,“了不了,小唯,这事不说你一人说了算,我说过,恨也好,爱也好,你只能在我身边。“他慢慢倾过身,探到我耳边,嘴边的热气吹进了我的耳里:“你真忘得了我?摸着你的心告诉我。”
我微笑缓慢却坚决地推开他,到了一臂之遥我死死望着他以前让我沉溺的眼睛:“越天,我的心,不再是以前爱你的那颗了,你,你跟你的家人连手把它弄没了。“用力推开,他像无力般倒在了沙发上。
把咖啡端起浅浅喝了一口:“越天,重来在我这里,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非要我不痛快,那你尽管来,我接招就是。“放下杯子,看着他手中无名指上的戒指,还不愿脱下吗?我的早已不见了,“不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李越天的眼睛急缩,下一秒却笑了起来:“小唯,小唯"抚着眼睛在一旁笑了起来。
我静静地笑看着他,看他耍什么把戏。
过了半会他边笑边移开手说:“你真叫我爱你,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我这样痴迷?除了你我还能找到谁你不是想要我更爱你吗?你成功了,我比以前更爱你,比刻骨铭心还刻骨铭心,这样,你满意了吗?“他敛去了笑意,沉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很好,但是,我们还是完了。“我静静地看着他重申。
李越天的脸沈了下来,黑暗在那张脸上凝聚:“你还要怎样?”
“我们完了。“我不介意再重申一遍。
“王双唯。“他显然怒火中烧了。
“越天,我们完了,你应该明白。“我再冷静回答,坚决迎向他眼中的狂风聚雨。
“叭"巨大的声音响起,他的拳头捶向了玻璃桌,咖啡洒了一地,他红着眼睛抬起:“不要再说,小唯,别伤我的心。”
“不,越天,我们完了,但,并不表示我们非得是仇人,你明白,我不愿与你为敌。“我说着我的立场,我不想与他为敌,他是厉害的敌手,在他手里我讨不了巧,但并不表示我害怕他,如果非要找我的不痛快,我并不介意反击。
“呵"他冷笑,从裤子后面抽出一个东西扔在桌子上,那是一把小巧的枪,丫的,这厮是怎么过的海关的?还是,卖军火的随便到哪里弄到这种东西?靠吓唬遵纪守法老百姓?
李越天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两个选择,你杀了我,我死在这里,还有,你跟我走。”
我征征的看着他,原来,单枪匹马来这里,他带着他认为的"胸有成竹"来的,在他眼里,王双唯是一个永远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人,伤谁也不会伤他,他看得这般透彻?还是以前的那个痴爱他的王双唯给他的错觉,让他用"情"下注?那还是真了解我

第十七章
他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一瞬不瞬。
我跟对看了半晌,见他毫不动摇的样子,并且越来越坚固的眼神,摸摸鼻子,笑,摇摇头,“真野蛮"走到门边,对着漂亮的秘书小姐说:“sweetheart,麻烦帮我打一下911,我这里有位先生想让我杀他”
秘书小姐训练有素的站起:“是的,先生,马上”
我回过头,靠在门上,对他扬扬眉:“我们用点文明的方法,你觉得如何?”
李越天鼻翼在急烈收缩,万万想不到我用这种办法?哦,算了吧,这可是美国,换了个新地方得用新办法,我可不想让我的行为看起来跟过去一样乏善可陈。
他从桌上拿起手枪,走到门边,脸对着我的脸,呼吸急迅地喘着,像是在咬牙切齿:“好,你狠,可这打发不了我。“脸要凑过来像是要亲我,我偏头躲过,笑笑。
他偏头,随即恢复平表,抖了抖西装,衣装楚楚地走了出去。
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对秘书小姐说:“嗨,sweetheart,帮我送一下这位先生,他刚来美国,我可不想让他迷路。”
李越天猛然回过头,凶狠的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我耸耸肩回看着他,他扬眉,眼睛死盯在我身上几少,最后带着满脸的阴霾走掉。
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终于走掉,我揉揉头,这可还没完,可不是吗?
我走出大厦的时候,有个男子蹲在我的车前抽烟,我翻翻白眼,这可是美国,可聂闻涛蹲在那的姿势却像个农民,就差没把双手藏在袖子下面了。
我走了过去,用脚踢踢他:“边儿去”
聂闻涛站了起来,面如菜色,呆呆地看着我上车,我系好安全带,开了十几米,往后看去,那个傻瓜男人还站在原位置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倒车,停下,摇窗,问他:“怎么?”
聂闻涛双唇紧紧闭着,乌龟一样不开口,眼睛不看我,盯着车窗顶。
我笑,把车门打开,对他说:“上车。”
他没反应,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像在置疑我的决定,但很快又把眼神移开。
丫的,真不能太看得起他,这小子还像以前一样,不是不看我就是死死的盯着我,要他对我有个正常的脸色都很难。
“上车。“我敛去笑容,沉着脸色说。
聂闻涛终于肯正眼看我,嘴张开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不过倒是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1米8几的大个坐了进来,系安全带的时候好像有点慌乱,不过去时很快镇定了下来,只是手脚有点不知放哪里的感觉。
我边注意着前面的路灯,边问他:“住哪?”
聂闻涛先是没反应,几秒后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又是要张不张的话要说不说的。
我在心里叹气,这男人怎么这年龄了还这么青涩?妈的纯的跟个童子鸡似的
“你现在住哪?“我耐心地再问一,丫的,我都怀疑这段时间我快修练成仙了,涵养好得连佛祖见了我都要说声阿弥陀佛。
“唐人街那边。“终于开了口,却只是五个字,后来只见他吸了口气,才说:“有个以前的兄弟在这,我住他那。”
我笑笑:“会说英语?”
聂闻涛的脸色暗了暗,嘴紧紧的闭着,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更是降到零下十几度了。
只见他转过脸,脸色红胀了起来,搭衬着他自以为利刃一样却像只受伤的狼崽一样的眼神,嘴里恶狠狠地道:“我是什么都不懂,我种下流人懂什么,老子只要有饭吃就行,哪能像你们这样要什么有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车子里充满着他压抑的声音,还有他喘着的粗气。
我无奈地歪歪嘴,瞧瞧吧,王双唯,惹火他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你还想证明什么?
我把车子停到靠路边,叹了口气,转过脸对他说:“好吧,我们来说说,你一句英语也不懂跑到美国来就只对我说那句话?”
聂闻涛硬板着的脸更显僵硬,不说话。
我看着他,他直直地看着前方,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我没办法只好开车,说:“好了,至少先让我们喝杯咖啡吧”
就这么又傻又呆还木头的人,我丝毫不怪自己当年为什么弄不清楚这家伙对我存着什么心了,唉,就算洞悉力再强也没办法啊。

第十八章
嗯,我知道,欺负老实孩子是件实在要不得的事。
例如现在,我就知道我太过恶劣,但还是忍不住问对面那个面无表情坐着的男人:“那时候为什么要我离开L市?”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王双守伤了他的一个兄弟,为了让他答应不追究,我可是答应了他离开L市,有"生"之年不得回去,如果那时候他就对我存有异心,究竟那脑袋是要如何构造成的才对我提那种傻B要求?而当我"死了"之后他却要死要活地不顾实力要帮我报仇了,另外知道我活着了还硬巴巴的跑过来说什么都肯为我做?天这年头的人难道要一个和一个比赛谁到底最傻吗?
要说他不傻,我还真无奈,就他在L市那点小地盘小争斗,岂是李越天那帮子人真正实力的对手?他自己也怕是知道吧就为了少年时那点破心思就如此孤注一掷?还是难道又要老天爷要庆祝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痴情种?
聂闻涛坐在靠着角落的位置,眼睛隐蔽又警戒地打量着四方,像丛林中的野生动物,总是对周围陌生的环境着一些不信任感
听了我的话也只是眼角瞟了我几眼,随既侧过身子又装不经意的看着四周,他的位置是死角,但整个咖啡馆的一举一动都能尽入眼敛。
我看了看,问他:“怎么了?”
聂闻涛低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完全没有前面的拘谨,这时候倒像个稳重睿智的男人,沉着地应对着环境带来的不安因素:“有人在,很熟悉,不知道哪路的,老者不善。”
我扬眉,来者不善?来美国这么段时间,除了健身外出外,其它时间我都在家里作新时代的新宅男,要得罪人也没给我那个时间地点啊?除非
“你仇人?“我笑问。
聂闻涛抬眼看了我几眼,摇摇头:“我得罪的人不多,不像是。“他低下头,想了一下,又摇摇头。
我知道他摇头的意思,想起了我最大的"债"主李越天了不是?
我微笑:“十之八九吧,毕竟李越天那边的人没有几个对我有好感的。”
聂闻涛不经意地后右后方看了看,回过头只摸着咖啡怀,沉默不语。
丫的,又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难道是个男人就爱玩儿沉默是金不是?
闷葫芦不开窍,更让我爱逗着他玩:“听说你在李越天那吃了不少瘪?”
那男人不受我的挑畔,警戒的眼神四看着,身体渐渐绷紧,嘴唇抿成一条线:“你回去吧。“说着就要站起身。
我按住他,招侍者,点了蛋糕,“既然来了,吃点再走,别为不相干的人败了兴。”
“那人可能带了枪。“聂闻涛稍有点严肃的说。
我掩手打了个小哈欠,我可是没睡饱就出来的,这下还不让我吃饱,还让不让我活了?管它这么多
“你该回去。“聂闻涛重申。
我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这么意思。“我教育他:“人生在世,吃喝玩乐,要懂得享受乐趣”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聂闻涛打断我的话,硬绷绷的脸上是纯男性的线条,这男人不是池中之物,只可惜了出身太差,到如今能爬到这层面已属不易了我倒明白他当年为什么抓着把柄非要我离开L市了
可惜过刚则易,这样的人活得太累
我耸耸肩:“我不怕死。“笑着看他:“你知道,我已经死过一了。”
“那个人身上有杀气。“聂闻涛一脸的忍耐看着我。
“杀气?呵呵"我闷笑。
“他身上可能有枪"这句话看得出来是从他嘴里挤出来的,说得很辛苦。
“哦,我知道。“我不经易地看了眼那个方向,“孙国栋,枪枝不错,十环九中。”
聂闻涛的身子细不可微地往外侧了侧,挡住了那个方向可能对着我身体的角度,“你认识他?”
“你没见过他?“我问,往咖啡里加了点巧克力,“你在北京呆了多久?”
“听过,没见过。”
我把巧克力杯放他面前:“要不要加?”
他摇头,我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见过温森?”
“见过。“聂闻涛带点审视的看着我。
“他怎么样?“喝了口咖啡,满嘴的香,禁不足满足的轻叹了口气,人生啊,还是活着的好,世上有太多好东西值得留恋了。
“不好。“聂闻涛干脆地回答我。
“怎么个不好法?“我眯眼。
“快死了。“聂闻涛阴沉着脸。
我笑:“所以,孙国栋来美国了,不足为奇。”
聂闻涛一脸阴暗地看着我。
我好心为他解惑:“温森是孙国栋的宝贝,温森要死要活的孙国栋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虽然我怀疑我就算真死了温森也好不到哪里去。”
“关你什么事。“聂闻涛全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像是要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笑笑:“是不关我的事,可是拿正主没办法,只好找我来撒气了。”
聂闻涛盯着蛋糕,撇过头,说:“你快吃。”
香滑的蛋糕滑入口中,甜得我有点恶力,赶紧招侍者,要了杯黑咖啡,顺便小声跟他说了句有有明身份境外男子非法携带武器,要他打下"911” 。
我的母亲大人常年为美国政府纳税,更是为了我的新身份砸了大笔银子在这个彻底的资本主义国家,从根本上讲我算是善尽了美国公民的义务,也该好好善尽一下政府的功能。
聂闻涛倒是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不过没说话,不过身体戒备没有松懈。
侍者才走后不多久,也就三四分钟,孙国栋像是发觉了什么,走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唯少,好久不见。”
我弯起嘴,笑:“你是?”
孙国栋冷着脸,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唯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孙国栋,这才半年没见,就不记得了。”
“对不起,我认为你认错人。“我耸耸肩,坐着看着他。
警笛声这时由远而近,孙国栋全身一僵,把手收回,“看来唯少并不喜欢看到我,打扰了。“说完转身往门外走,那个待者对着一个管事者对他指指点点,他一看伸手往裤兜里那两人神色齐齐惊慌却是一部手机,孙国栋边打着电话边快步走了出去。
我拿出钱包,抽出钱放在桌上,对聂闻涛说:“我们出走吧。”
跟进来的警察擦肩而过,后面那个侍者在"先生,先生"的叫我,我扯着聂闻涛,往旁边小街转个弯,坐进等待的计程车,对司机说:“快走。”
在临近的两个街区下了车,对聂闻涛摊摊说:“等会再回去取车”
聂闻涛不语,只是站旁边,我动他也动,我不动他就停着打量四周,靠,不是我非自抬身价还是怎么的,这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我保镖。
“小心"我刚随意看着街边地商店,只见耳边一身聂闻涛的大叫,随即他的身体扑向我,
“砰"的一声,空气中飘散着硝烟味。
“FUCK"我咒骂。
身上的男人跳起来,拉着我往人群中跑,而"砰砰"声响在空气连续爆烈,有人在连续射击,而我被聂闻涛扯得连回头看一眼的势头都没有,这男人跑得太快了,扯得我跟一没重量的破碎娃娃似的我都只顾着跟失重力战斗了。
警笛声又在嗡嗡作响,我的心脏猛的骤跳了起来,我昏头昏脑的看过旁边停下来的人,耳边不时有尖叫声,还有"help"声音,等到眼睛不,我看着聂闻涛硬生生的在我眼前缓慢的倒下,胸前的红色血液染满了他的白色衬衫,喉咙下边肋骨有个红黑的印子
“咚"地一所,他倒了下去我有点惊呆,呼吸了下,听到周围有人打电话找救护车的声音,慢慢弯下膝看那张没有了意识的脸,怎么样都想不透,这个男人怎么中了这么一枪还有力气用那么巨大的力量带着我跑

第十九章
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我坐在椅子想,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我到底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他?还是带着一颗高高在上的心自以为聪明的以为能剖解某个人?
他怎么可能做到在一击就倒的情况下还能跳起来保护我?
我捧着头轻笑,眼眶湿了,我仰着看着天板,灯光,想起从前,那个瘦小的聂闻涛,有着凶狠的眼睛,我打得他满脸都是血,他只是盯着我看,死死的盯着,一放也不放,他从来都不服气,他跟在你屁股后,直到你走入不许他进入的地方,他才会离去,在那个被阳光充分关爱的城市,太阳的照射只是让他像只在都市森林中踽踽独行的兽类,寻找自己生存的地盘。
林简来了,坐我在我旁边叫我。
我抬下头看他,问:“林简,你说,爱是个什么东西?”
林简嘴巴蠕动两下,没有答话。
我接着说:“爱是件奢侈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爱的。林简,我想,聂闻涛很早就明白了,所以,他要我离开,眼不见为净,在那里他永远争不过我,不是他能不能,而是他能他也不会,只有我离开,他在L市才能真正地站起来,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自卑的。”
疲倦地摸了摸脸:“你说他是不是要死了,我才愿意多点心思在这些上面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么傻傻的爱着的人不由得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爱就是那么一个搞屁的东西,整得每个自认为强者的人不由自主其实都只是逃不过,不是吗?
我不想进手术室,也不想知道那个医生说危急的人到底如何了现在,我对着林简说:“如果他活过来,我给他奖赏我把自己奖给他,你说好不好?”
林简开了口,声音却是哑的:“老大”
警察去了又来,又来了一帮询问我详细情况,我把他们交给律师,拉着林简到了天台,问他:“有烟吗?”
林简递了烟过来,我点上火,狠狠地抽了一口:“真他妈的混帐”
“老大,这里是美国,他们也敢胡来。“林简也点上烟,说。
“鬼迷了心窍,有什么做不出的。“我尽量使劲呼吸,恢复了平静。
“李越天干的?“林简犹豫地说。
“不是。“我哂笑:“要杀的是我。”
“老大"林简惊了。
冷风吹了过来,脑子也算是清醒透了,“没什么,林简,我有办法回敬过去的。”
“李越天知道吗?”
“谁知道,他知不知道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扯扯嘴皮笑笑,从楼顶向下望,人群熙熙攘攘,各自为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跟人生,谁比谁容易?谁又真正能属于谁?很多时候幸福只是无知的错觉罢了。
可是,为了那错觉,又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林简,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十一岁,老大,那老混帐打得我腿都断了,满大街没人敢拦他,你从他手里救了我。“林简平静地说。
“你住在西街,尽管环境恶劣,尽管家里有个老混帐,但至少还有顿饭吃,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任风吹着头发挡住视线:“聂闻涛住在垃圾场里,用星光当被木板当床,这还算好的,一到了冬天就要命,就只能躲在臭气薰天的垃圾山下面,用碎纸碎布盖在身上,你以前总是问我为什么要对聂闻涛手下留情?“我转身林简,对他认真的说:“我不是手下留情,我是不敢伤他,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努力活着的人,他曾背着她妈从城外的垃圾山里足足走了二十多里才到城里的一个小诊所里,他在城里捡垃圾什么都做二个多月攒了二百多块钱,我从没见过他过一分钱,都是捡饭店里的那些猪食吃,可他妈还没来得及治在半路就死了,他背着来然后又背回,一路上都没有流一滴泪,他那个时候也才十三岁,他身子只有他妈一半大,后来他把那些钱给他妈买了身新衣裳下了葬,我去过那个垃圾场,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只有两个破碗,半边铁锅,两双乌黑的一性筷子,这就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孩的全部家当。”
我抖着手抽了口烟:“你想一个人要做到如何才会从那样绝无生念的环境里爬出来?“自嘲地笑笑:“算起来,我顶多算一个无病呻吟的纨!子弟。”
“林简,我没见过像他那么努力活着的人,他不会死,对不对?”
“大哥,“林简带着哭音:“你别说了,我们活着都难,可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聂闻涛会,我也会,你也会,谁不努力活着那么难都活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活下去。”
手机的音乐声响起,停下,又响起,停下,又响起
“接吧。“我抽完最后一口烟,踩熄。
林简接了电话,向我作了个手势,是李越天。
说了几句,李越天在找我。
我伸手拿过手机,走到一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听到李越天轻微试探的声音:“小唯?”
“嗯。“我淡淡的应着。
“你没事?“他简练地问着。
我笑:“孙栋国没回来给你简报?”
那边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
我抽出烟继续点上:“有意义吗?越天,你觉得你总是说对不起有意思吗?你说你爱我,可我怎么样都看不出?”
那边依旧沉默。
“越天,你要我摸着我的心回答你,这你摸着你自己的心回答我,这几年你让我好过了吗?你作践我如此还不愿放过我吗?”
“伤害我的不是孙栋国,也不是温森,也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的什么兄弟哥们,而是你,越天,如果你真爱我,放了我。“挂断电话,扔给林简,迳直往楼下走,我该去看看了,那个本来可怜却倒霉遇上我变成更可怜的人究竟是死是活。

第二十章
“我春天想去巴黎,全世界都知道那里会发表最好的春装,我喜欢穿着舒服又美观,你要知道,我妈就因为这个常笑我是个假面王子,夏天我喜欢去西班牙,斗牛节很男人,“说到这里,我耸耸肩:“我喜欢那种激烈,没错,我对力量着迷,秋天我喜欢去意大利,又是服装,天,我爱意大利手工制的西装,冬天我喜欢呆在家里,一动也不动,音乐,美酒,还有书"我撇撇嘴:“听起来很不错,但我知道,这完全是一个无聊有钱的少爷虚度生命所能干的消谴时间的行为,但我喜欢这样,另外,我不喜欢工作,天,说真的我讨厌正儿八经的工作,必须成天坐在办公室里跟着一堆文件数据打交道,我宁肯另外想点办法捞钱过我喜欢过的日子。”
“没错,我喜欢过时间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你要明白,我总会铲除挡在我路上的阻碍,小心地掩饰我自私的本性,不让太多人讨厌我,这我一直做得不错。”
我看着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没有回应我的话,我嘘了口气,后椅子后方倚着放松:“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呵呵。“我笑,“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应该明白,我阴险狠毒还小人,老实说除了我这张脸皮长得还凑和之外我自己都不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
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你醒来,觉得我不是太糟糕,是不是考虑一下跟我交往,小自卑者,嗯?”
离开了医院,林简开着车,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问我:“老大,活着这么难,为什么我们总要活下去?总是想要活下去就算没有希望”
医生说子弹穿过他的食道滑进胃里,那个男人顽强的生命力再一得得验证,手术成功从死神里夺回了自己的小命。
“你想过死吗?“望着窗外被黑幕笼罩的陌生城市,“在你最临近死亡的那刻你想过死吗?”
林简抿紧嘴,过了会摇摇头。
“这就是人的求生本能,不到绝路,谁也不会真正的想死。“我轻声说着,这么黑的夜,往事一幕幕虚幻而过,我活到现在,终究也是逃不过生产念头,情爱再伤人还有时间作为药物用来疗伤。
过去终究会过去,只要坦然面对。
“林简,你认识我后悔过吗?“我转过头,问着这个以前跟我混以后更不可能跟我断了的兄弟。
林简开着车,眼睛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不,你给了我一条路走,在当时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们都说你是在收买人心帮你办事,但是你给过我选择,我接受了,你是我老大,无论是救命还是让我去学习,你都清楚都说明白了跟着你必须有付出,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我接受条件,你成了我老大,“他在红灯前停下:“而且,你让我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如果当初你没搭那把手,我可能顶多只是西街一个小混混,而不是这个国家开着属于自己的车跟你说这些。”
我轻笑:“我给过你选择,所以,我也会给聂闻涛选择你说这样对吗?”
“老大,我不会为难他的。“林简启动车子后,说。
我满意的闭眼,很好,至少,那个男人醒来之后住进我的屋子里不会有个人对他冷言冷语施加白眼了,我希望林简尊重他,我不会希望我的兄弟对即将到来的客人有所怠慢,而家里那条叫做王双守的对聂闻涛三个字都过敏的恶形犬,我得想办法先收拾服帖了。
生活总是有乐趣,乌云过后只要你不沉没在阴霾里,总会有海阔天空。
至于以后会接踵而来的麻烦跟苦难,生活总是会有挑战的,只要你的心不垮掉,一切都不足为惧,可不是吗?至少,我享受生活的心还在继续跳动
李越天,美国的夜里是否你依旧无法入眠?可惜了,最终我们要背道而驰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我们俩亲手把我们的可能全部埋葬了。
全部结束了,该开始新的可能,看着那张苍白刚硬的脸时,我在想,生活总是在给我们惊喜,它并不总是让人绝望的。
欠人一条命的感觉不错,我想倒有点明白人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报恩了,看着有微弱星光闪烁的天空,聂闻涛,我重新规划的未来里,是不是该为你空一个位置出来?

第二十一章
推开病房,我带着我自认为最温柔亲切的笑脸走了进去。
稍有点一愣,聂闻涛旁边站了个三十多年样子的中国人,身材中等,样子普通,看起来很平凡。
这可能是聂闻涛之前所说过的住在唐人街的兄弟,这几天不见影踪,倒在聂闻涛出院的时间出现了。
我笑着伸过手:“你好,章双唯。”
那人伸过手来回握:“曾福成。”
我转向聂闻涛:“好了,我接你出院。”
那个叫曾福成的人马上接口道:“这几天我兄弟的事麻烦您了,大聂伤也好得差不多该回我那了,就不麻烦您送了。“这人一脸的客客气气,态度不卑不亢。
我闻言眼睛不自禁一眯,敢情是来接人的啊?打心里不太喜欢刚才那男人口中所说的话,但我还是笑着问聂闻涛:“我昨天跟你说过你出院去我那住的?怎么?”
聂闻涛没有温度的眼睛像以往很多的那样无视于人一般的扫过我,不作停留,玻璃一样的眼眶里反射不出什么情绪。
靠,我他妈的真想骂粗话,又是这德性,自他醒来老子就没听他跟我说过一句话,就这死人样子,对着医生护士这小子还能说声谢谢,但换到我这里,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回一句,弄得那样医生护士以为我是那个又COOL又Gentleman的仇人,还自以为好心的多余地找来华裔的律师来告诉他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利。
丫的,老子是送他进医院的,又不是我弄得他进医院的虽然那样说也没错,但那枪又不是我射的,是他自己上来要挡子弹的靠反正在一个医生义正言辞地对我说美国是一个自由民主绝不允许侵犯人权的国家后我已经不太想弄清了因为我绝望地发现有些事情已经乱套了不是嘴巴能说清楚的
平时还好,我就当这世上什么人没有我就遇上一不爱说话的了,没事,可我自诩修养再好也禁不住这冰冻三寸的寒啊。老子又没真正成神于是但凡我这心里要是有小点着慌,就像现在有点着恼似的我就真想撕了他解气,这什么样子?还没什么人能直愣愣的忽视我,如果不是别人认为他对我有那心思自己出表现得像那么一回事,我真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心思。
只见聂闻涛看见护士把他手上的滴完最后一滴的液瓶撤走,立马下地,拿过那可能是叫曾福成的男人拿来的衬衫裤子一声不响地去洗涮室换衣。
真他妈恼得我有火没发,整整一个星期,老子像个八婆在他耳边唠叨了一星期,这小丫的愣是一句话也没跟老子说,活像是他没把我当回事,先前那扑身挡子弹的人不是他。
这小样的态度让我又怒又想笑,简直跟以前他跟我打完架身上七青八肿的还要跟着我走几里路尾随着我回家后他蹲在路边盯着地上,而等你出去要叫他走开点他又不见了一样。
他出来向曾福成点了点头,硬是不说话就推开门走,曾福成向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跟在后头。
我怒极反笑,咬着牙对着林简说:“你说这小子脑袋里想什么?“妈的,老子那橄榄枝向他摇得多欢,连家里都允许他进去了,这小子搞什么鬼。
林简也傻傻地目送了那两人离开,回头呆头呆脑的说:“老大,他是不是傻了?”
我忍不住拍了他脑袋:“妈的,没你傻”
人没接到,我也不愿丢了风度求人家硬是要人跟我回去,姿态再怎么样也是要保持的,丫的,老子难得想报个恩也那么难?聂闻涛那小样真叫人*靠TNND
回去时油门踩重了点,林简这倒霉鬼就又给我捅气了,“老大,停下”
我怒目向他,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下车,转到我那边的车门:“您下车,咱们是新移民,表现得好点"随手还抽了根烟给我,弯着腰要上来给我打火。
我冷嗤了一声,随后冷静了下来,耙了耙头发,得,按刚才那火气怕是会让洛杉矶的交通警跟着我的车屁股打转,随即把车权移交给了贪生怕死的林简。
一路开了回别墅,眯了眼想睡会,这几天医院家里来回的奔波,没怎么睡好,但一闭上眼,就想不透聂闻涛那脑子里想什么,老子都明示暗示好几回给他"机会”,就差点没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他了。
“老大,老大"林简摇了摇我。
我睁开眼,透过车前玻璃,铁栅大门前停了辆法拉利,靠在车头前的人俨然是李越天。

第二十二章
我下了车,抽出了烟,点上走近他,把烟盒伸到他面前。
他抽出了根点上,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了烟气,眼睛淡淡的看着我。
“走走吧。“我笑了一笑,向另一边的路走去。
他跟在后面,不言不语。
走到了一个公园,找了把椅子坐下,他站在我面前把最后一口烟抽掉,扔进垃圾箱里,坐下,没有说话。
“我明早的飞机,回国。“他用着平时从容不迫的声音说。
“嗯。“我应了声,回过去笑笑:“我就不送你了。”
此时他的态度自然得像是老友,前来告别,李越天啊李越天,我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你,我认为你无情,你却多情,我认为你多情,你却绝情,我认为你快发疯,下一刻你却能冷静地出现在我眼前,要不去爱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得在你身上看见多大的绝望才能放弃?你怎么就给了我呢这真不像你
可也结究是世事弄人,成全了你我
“你还记得刚毕业那会吗?“李越天说。
我一愣,摇头。
“那时候公司刚能接大生意,我去了马来西亚交涉,那时候很难,每天过得像战场一样,本来半个月能完成的事拖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有人想吞货,子弹像不要钱的射,我中了几枪,本来想赶着回来见你,最后弄了三个月才回来。“他对着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那时候我不是为了事业不要你,我是太想要你才想成功,比以前更想,我想做一个让你骄傲的男人,也想挡在你前面把所有都扛了,从来没想过会弄巧成拙。”
“我并不介意你在家里,真不介意,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我养你,让你要什么就有什么,能让你随心所欲地活着,可那时候不可能,家里人,跟我的兄弟,他们一双双眼睛看着我也看着你,总是有闲言碎语,那些我不管,可是大伯跟我爸找我谈话后来,我想,我工作也忙没太多时间,随便找个轻闲的工作让你打发时间,这样你也不会闷得慌。”
“温森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那是我犯的大错,“他自嘲地笑笑:“或许这才是最致命的错误,可惜我当初没意识到,那时我已经昏了头,哪还能想太多。”
“你记得除夕那天吗?我们刚认识的那个?“他说。
我看着地上的草,无法言语。
“我得到消息说你跟西单那帮小混混单挑,气得想把你脑袋揪下来,闹什么脾气性格,总是要单独行动,我边往西单赶边想要是那帮混混伤了我全灭了他们,见你满身是血站在中间,我差点崩溃,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那时候我想我彻底爱上了你,爱上了一个叫王双唯的男人。“他平缓地说着,没有情绪起伏。
“那晚我抱着你说我爱你,你笑着,眼睛亮得像要吞没我,在吻上你那刻,我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那是我第一爱上人,拼了命的想诱惑你,想让你更爱我,后来完全得到你了,你更让我惊喜,日子不像以前那么难过了,每天都有想达到的目标,想着以后,为以后的生活铺平道路,那时候一心一意想着成功跟享受你给我的爱,那时候,真幸福。“他看着天空,悠悠地说。
“后来,你对我不好,不像从前,很难受,真的不想伤你,打你更是愚蠢至极,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每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都受不了。你离开的那年,我忍得每天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我恨你,想你,找你,可你去硬生生的不见了。”
“你还记得那个餐馆吗?你离开后第一出现在我眼前,我差点认为我看了眼,我开着车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着你整整十五分钟,才敢进来。”
“你总是让我有怕的东西,在你面前我懦弱得不像自己,想你要是死了就好了,我还是以前那个无所顾忌勇往直前的李越天,可还是不行,那时候枪对着你真想了结了一切,可手还是不自主的动,我知道我永远都不能看着你死。”
“我做错了很多事,小唯,“他慢慢地蹲在我前,把头放在我膝盖上:“我会去全部做好再来找你,我发誓,这绝不犯错,你不要不要我,不能放弃我,这比死会更让我痛苦,你不能那样残忍地对我,如果你恨我,你可以折磨我,怎么样都可以,我都受得了,但不能不要我,我受不了。“眼泪湿了膝盖,他静静地说着。
眼泪从眼角滑下,这个我爱过的男人,何苦,再来拔动我心弦,为什么就不让一切去了呢?为什么

第二十三章
任由眼泪滑下,我把他推开,对著他微笑:“越天,我们放了过去好不好,从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他眼睛紧缩,坚决的摇头。
“你说你爱我,我信,可是,我们过去了,在一起只是延续痛苦挣扎,你可以不放过自己,但放过我好不好?“我轻声地对著他说。
“呵呵,“李越天摇著头笑,神情有丝悲伤:“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回来。”
“回不去了,我这里,“我摸著心脏,“已经没有了你。”
“不"李越天站起来,“不管你这里是颗什麽心,你都是我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你还是不愿放过我吗?“我看著那比以前瘦了许多的背影。
他站定,没有回过身。
“你知道,只要你不放过我一天,你身边的人也就不会放过我,就算如此你也不愿吗?“我淡淡的说著。
“另外,我想提个醒,他们这样对我,抱歉我不会再向他们容忍了,欠我多少我就要讨回多少,对不住了。”
他转过身来,犀利的眼睛看著我。
“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放弃我吗?“左右为难,李越天,这就是你要的境地吗?
“所以你认为背著我爱著你却得不到你的可能,而後成为你的敌人,这就是你对我最终的报复?“李越天半斜的身影在黄昏中显得萧条。
他不比我好过,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一切都那麽艰难,我熬过的那些苦痛总可能交缴投降,把他都从心里赶下去了,还有什麽我做不到的?
“或许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越天。“我掏出烟,慢悠悠的点上,有水打在烟上湿了小小的一块,抽一口似乎都能尝到苦涩的味道。
“小唯,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他慢慢地走了,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那长长的影子像我们走过的路,唯美却凄凉。
尽管忘了,悲伤去有意识的缠绕,挥之不去,只好用狂欢打发。
我拉了林简去俱乐部跳舞,林简无奈,在车上嘀咕:“老大,受了刺激也不要拉上我,又不是我拒绝了你"他认为我一直在为聂闻涛拒绝的事在耿耿於怀,而事实上我确实为这事有点小小郁闷,但不至於那麽严重。
而对李越天,林简信奉闭嘴不谈,他痛恨李越天,估计比我还甚。
一进俱乐部,林简看见辣妹笑得合不拢嘴,端著两杯酒就向他抛媚眼的女人走去,弃我不顾。
我相当纳闷我为什麽不找家同性俱乐部,反而来了这家好莱坞明星云集的各类男女俱全的最hot的俱乐部,完全不是我的款式,果然是这一整天都是在吃错药。
还好气氛不错,站在舞池中央放肆地摆动著身体,跳到兴起低腰牛仔裤都快在CK内裤下面了,有只手摸上我的屁股,转身一看,是个有著耀眼白牙的白种男子,长相英俊,眼神很遂。
哦,没错,洛杉矶的GAY随可见,这种地方也少不了,可惜这男人抽开的衬衫露出的胸前汗毛太发达,不符合我的胃口,拉过那只还包著我屁股的毛手,用力一挽,见到对方吃痛的表情,弯嘴笑,向他摇了摇手指,示意他不是我的那杯酒。
那男人识趣的摆摆手退了开,随即又有男人围了过来,我边挑著货色边纳闷地想,这里面也有女人,怎麽就没个女人往我身上靠?还是我现在身上只散发吸引同性的荷尔蒙了?
靠,到了最後我扯开那个手已经伸进我内裤长得比较斯文的男人的手,丫的,一整晚,整整一整晚,我身边围著的全是公的动物,而林简那边抱著手里还能看著锅里的,全是女人。
我不是嫉妒他妈的他的女人缘,我只是对我还心存我可以当个双性迹的妄想心存挫折,或者也可以说我在迁怒,这一天,确实精彩,但都不怎麽如我的愿,糟糕透了。
我该死的被一个穷小子拒绝了,靠,无比郁闷
那该死的聂闻涛,那颗愚木脑袋里到底想什麽?
脑袋里李越天那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我都快捉不住,我坐在凌晨的车上,觉得这一切,谈不上也说不上坏,我仅仅还是在活著。
喧闹的洛杉矶的晚上,我的寂寞在这刻──无藏匿。

第二十四章
昏头昏脑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
又是黄昏,莫名的烦燥,打林简的电话,他推开两扇门,扬扬电话:“老大,我在”
把手机扔在地上,揉着额角:“帮我送点补品什么的给聂闻涛”
林简耸耸肩,撇撇嘴:“遵命,老大"临走前问我:“要不要帮你送点喝的上来”
我呻吟:“天,让我清静地死,滚”
稀稀落落的药颗滚了一地,没有心思捡起,突然想找个安静的地点独自呆一段时间,打电话给我妈,说我要去希腊看海。
母亲大人在那边冷抽了口气,语调倨傲冰冷:“小子,我不养米虫,章家没有二世祖。”
明显一番痛心疾首语气,引得我"呵呵"直笑,“妈,我用我的私房钱,您看行不”
“你知道希腊一套临海的像样的房子有多少钱吗?多少钱你知道吗?老娘在公司拚死拚活拼一年也只能在那里买半套,啊,你知道吗,你有多少钱,老娘告诉你,你那点小破钱就能在那小旅馆里住一星期半月啊,你知道吗?“那边的女士言语激烈,以为我在跟她要爱琴海岛上寸土寸钻石的房子,自从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跟她要这个礼物,她就震惊了好几天,往后的几打电话来联络母子感情都是欲语还休,最终在我的无声妥协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爱财心切多年未改的母亲大人最后箭指中心:“死不了就赶快来老娘公司上班,你欠我多少钱你知道吗?快来还债”
我笑,笑得肠子打结,心情愣是好了起来:“先欠着,你不是放我一年假吗?这不还有三个月呢。”
“你又要搞什么鬼?“章女士疑神疑鬼了,她已不信任我,自她知道我有多能闹腾之后,她的纵容还是有限度。
“度假,散心,看海"我随意说着,“你随便挑一个”
“你活脱脱一个败家子"章女士可能望子成不了龙,语气充满怨气:“反正这你休想从我这里拿一个子,不,半个子儿也休想”
“我自个儿解决"我笑道,说了拜拜,挂了电话,免得那喷火女龙这时候火气太重直接一鼓作气冲回来找我算帐。
人呐,还是及时行乐吧,先纵情着玩儿,痛苦来时也算物超所值,也心甘情愿承受了,那幢属于大楼中的某层总会把我死死束缚住的,章女士总是希望她的儿子能有所成就而不是游手好闲,但不急在一时。
林简打了电话回来,“老大,聂闻涛回国了”
我竟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淡淡地问着:“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呵呵,你回来吧。“今天早上?好巧啊,也许那两人是同一航班,真有趣
“老大"林简在那边犹豫。
“回来吧。“挂了电话,沉吟了一下,想及聂闻涛来这遭的目的,什么事都可以为我做?还是,确定我是否真的活着?什么心思啊,难解,看来男人不比女人好看透
林简一回来,我笑眯眯看着他,他一傻,往后退:“老大,你咋的啦,不能怪我,又不是我逼的他走”
“切"我一扬手,示意那样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愿不愿意跟我去希腊看海啊?”
“老大,你疯了"林简莫名惊诧,“真受刺激了”
“去不去?“我和颜悦色再问一,不以他的态度为忤。
林简闭闭眼,壮士断腕般吼:“去”
我轻笑出口:“轻点,我听得见”
“老大"林简苦哈哈,“我还能怎么样,你就算要去地狱,我也得陪着,反正你有粥喝也会帮我弄碗干饭吃的”
随便整整带了两套衣服,拎个挎包,脸上罩两个黑片片,学生模样般混出境,飞机直达爱琴海
飞机上林简翻着酒店资料,偶尔拿过来让我挑,我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挑挑拣拣,不用过多久吧,他也会跟我一样对衣食往行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吧?不过他比我当年好太多,至少他现在所的环境人们只会对他的懂得生活的行为表示赞赏,而不是像我当年被人指着鼻子骂败金,小白脸,还有好逸务劳等等中国祖先留下了大量的词汇来形容一个人的"游手好闲”
“老大你看这个怎么样"林简拿着一个酒店资料给我看,宣传照上那四面临海的酒店美轮美奂,沐浴在爱琴海的阳光里,美得不像尘世。
“我们不住酒店。“我笑笑。
“咦"林简停住翻资料的手。
“我有个房子,在一个小岛上。”
“啊"林简呆了一下,然后摇头笑:“我忘了你算有钱人”
我笑,斜眼看他一眼:“李越天送我的。”
李越天送我的,在我二十岁那天,倾尽他所有钱财,还跟别人借了一大笔,在那个小岛上给我买了某个小房子,那时候是多爱的年龄啊,我竟觉得那时希腊的天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天空都蓝。
那个男人送我某幢我在照片中看得两眼发光的房子,在千里迢迢的他国,他从没去到过的地方,在我二十岁那年。
爱上他真的不难啊所以忘却了,心却空荡荡的
真是该死,不是吗?
忘了,心,却空了。
那该死的年月啊,就算释怀,但还是少不了唏嘘,就像留着泪笑着唱:我要忘了你,从今以后不再爱你

第二十五章
在爱琴海的小岛上,每天晒太阳,看蓝天大海,喝咖啡,偶尔喝点酒,烟抽得少,有时想不起来要抽。
我俨然一派健康作风,骇得林简每天看著女神雕像鞠躬,就差一点没上香。
每天会收拾房子,把自己以前留在这里的东西搬出去,有的丢了,有的打包回美国,这样悠闲的过了二个月不问世事的日子。
收拾好最好的行李,把钥匙和产权证装进信封,递交给UPS工作人员。
林简在旁静静地看著,说:“老大,你不是来看海的。”
我拍拍他的肩,平静地看著远的海,“这里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过来只是道个别,旧梦难重温,覆水难收,爱与不爱,已不重要。“也是割断最後一丝与他的联系,人散了,礼物也该退还了,我的决心,应该让他彻底知道。
至於幸与不幸,也懒得再去想
林简被海风吹得红了眼,我提著惟一带走的包,“走吧,人生还有别的,我对自己承诺过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从头开始,重新来过总会有机会的”
“老大,你累吗?“林简站在身後问我。
停住脚步,累麽?岂能不累,任谁这样狂风暴雨愣是不休好几回谁又不累?我笑著回头:“累什麽,我这都是自找的,跟谁喊累去?”
有些事没完没了,哪能不累?可是,因果循环,没资格喊累。所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把事当事,该忘的忘,该放的放,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坚持的要坚持,该绝情的时候不能余情未了。
我已不想再来一,二,以往那些够了,真他妈的够了。
我矫情,犹豫,表现得像个别扭的王八蛋拿著自己那点破事可著尽儿的玩弄,心里淌著血玩,玩儿得最後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什麽狗屁历练,什麽情逢对手一场,真的忘却,是他打我一巴掌然後我立马还他两巴掌,而不是哭著喊著骂著再冷嘲著,就那姿态就说明了你没真正放下。
够了,不能再来一了,要是再回头,你他妈的真的是傻到爱琴海海底了。
吸了口气,迈开脚步:“小子,跟上,少想这些有的没的,情爱你能当一辈子当饭吃啊,快点,迟了飞机老子可没钱再呆一晚了”
挥霍掉积蓄里的最後一分锺,成功踏上回美国的飞机,在机场还不忘用还剩几块钱的手机给王双守发了封邮件,亲切问候了他这段时间过的怎麽样,顺便让他准时接机。
一回家就西装领带,人模人样穿戴整齐,开了车去章女士公司,见了她毕恭毕敬弯著腰:“您瞧,给我安排个什麽活?”
章女士吊著眼问我:“怎麽,舍得回来了?”
我微笑:“这不,想您了”
“哈"章女士笑著抽气,用笔敲敲电话:“就这部,一年到头响起来不超过这个"她摆摆她的左手五根手指头,“这两个月,一也没响过,一也没"她加重了最後四个字。
我摸摸鼻子,走到她身後,揽著她的肩:“娘亲大人,以後你儿子就给你作牛作马了,您就翘著您修长的美腿在後面数银子玩儿吧”
章女士往後斜眼:“真的?”
“真的。”
“垮了怎麽办?”
“生吃了我。“我认真作答,“要不解恨,给我扔一荒岛上,不给衣服,不给酒,烟也不能给,不给水洗澡,然後找一群女人放上面,我准比死还痛苦。
“美得你"章女士哼笑,指指旁边小角落:“那里给你搭张小桌子,给你一年,一年之後你得坐上这里。“她拍拍她坐的椅子。
我摸摸下巴,点头:“行。“回答得毫不含糊,尽管我知道这一年我不死也得脱好几十层皮。
“北京最近有个国际时装展举行,还有超模大赛,我被邀请去当评审,你跟还是不跟?”
章女士脸也一整,直视著我,我听闻面色不变,斩钉截铁回答:“跟,您都要言传身教了,我不给你丢脸就是。”
丫的,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刚从平原回来,转身却是谷。
[3楼] 作者:水兰斯 28/2/8 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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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爱 下部
原文地址:http://291332712/GB/literature/li_homo/1125363/indexasp

第一章
跟著章女士坐著头等舱去北京,一路睡了过去,挑灯夜战三晚,看了上千份文件,作梦脑里都充斥著一堆蚂蚁文字。
章女士风姿卓越,走过飞机场时不时有眼光飘过,我笑著一上去,挽上她的腰,随即W羡眼光不绝於眼。
詹姆斯李跟成念恩来接机,见著我上来握手,成念恩握手的时候特意甩了两下,笑得无害:“少东越见俊朗了"语气丝毫不带诚意。
我微笑,不敢跟他一般见识,那件事闹得有阵子让公司忙得手忙脚乱,光是言语上讽刺我几句就已经算待我客气了。
住在以前住的房子,车子还是用以前的,章女士一进北京就绝口不提过去,公司上下也很有默契地对我的私事闭口不谈,充分体现了白领精英们的高素质。
而我挽著袖子左手一只笔右手一份文件穿插於公司各分部,後面跟了三个经验丰富的助理,不时提供我必要信息。
此超模大赛跟时装周联在一起,公司高薪另招了数十名短时工才得以解决人手问题,母亲大人要我跟著熟悉各部流程,好向她作评估报告。
我已穿好合符身材的衬衫西装外套,披上瞅著还凑合坚实的战袍,每天光鲜地亮相於公司,皮相得以解决很多问题,加上手腕,没人对我又一的空然降临有何异议,当然就算有我也没听到。
而见到李越天丝毫没有惊讶,北京不小,但也不大,总是会见到的。
我在一跟公司经理级人员在一家餐厅吃工作午餐时,他走了进来,身边还有好久未见的李老太太,另外还有一名陌生的W丽女子,跟一个妇人。
临湖面窗前的圆桌上坐了三个经理,二个副理,六个大男人手里全拿著文件,手提电脑占据的位置比食物还多,心思不在吃饭上,都在事务里。
我瞥了眼李越天他们一眼,没仔细看,用勺把饭塞口里,“OK,继续下一问题,摄影棚的事情已经解决,场地设计的事能立马跟进不?”
“没问题,BOSS。“杨经理接口,翻开文件:“这是方案,你看一下”
我接过,看了一眼,眼角瞄到有人走过来,是李越天,我合上文件,站了起来,微笑:“真巧,跟女朋友吃饭?”
李越天冷峻的脸没有波澜不惊,淡然地反问:“谈公事?”
我耸耸肩,手插进裤兜,弯著嘴笑:“这不,公司最近一起接了几件大案子,人手不够,我也只好过来凑凑人数”
李越天嘴角冷扯了一下,没说什麽,只是点点头。
餐厅那边有眼光直眼著我,我回看过去,竟是李老太太,可惜她的眼光已经调转,我只看到那老太太刻薄的侧脸。
“哦,对了,“我从椅背上拿过外套,从里面掏出名片盒,给了他一张:“这是我名片”
李越天的眼敛稍稍垂下,随即抬起眼,接了过去随手塞进裤带。
“嗯。“他点了点头,“没事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他点了点头,提脚离开。
我转过身,坐进椅子,问:“肖经理,你说,李越天借了几个场子给公司?”
“三个,还有,一个仓库和一个酒店。“公关部的副理回答我。
“呼"我咻了口气,甩甩头,“租金翻倍给他,继续,下一个"他自愿的,我没逼著他,这算不上人情,再说,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
回到公司,气都没喘一口,就被召去开会,一开完,我提著衣服回办公室,进门的时候踉呛了下,睡眠不足,我说了我讨厌坐办公室他妈的
进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的椅子上翘著腿看杂志,我一盯,回头喊:“姚小姐,帮我送壶咖啡进来”
“今天吹的什麽风?”
“叭"的一声,杂志被扔掉,吴起然交叉起双手,无框眼镜下是温和的眼神,“我这不来看看,要是错过什麽好戏,那就太让人遗憾了。”

第二章
顺手把门关上,坐他对面,打了个哈欠,“没好戏看,好戏早演完了。”
吴起然微微一笑,语调上扬:“是吗?据我所知,又要上场了”
“上场个P,靠"我边骂著粗话边把西装脱了扔椅子上,“走,出去请我吃饭”
拉开门,回头,吴起然皱眉看著我,我偏偏头,“走啊。”
吴起然起身,狐疑地探了探我的头,“病得不轻啊?”
接过秘书小姐手中的咖啡壶,拿了纸怀倒进,递了一杯给吴起然,往电梯边走去:“这阵子不是盒饭就是工作餐,我的胃都快死了”
呃,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什麽唯少什麽王子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老子现在只是个挂著"BOSS"名号的高级打工仔,还不一定有工资能拿到手好吧,我承认,我丢得起脸嗯,没钱的时候。
吴起然上下打量了我一翻:“不像个穷人啊?”
我仰制不住的打哈欠,“我家那位可爱的章女士我已经到了自力更生的年龄了,而我的积蓄,“无奈的摇摇头:“天,我都不知道怎麽会得这麽快。“怎麽说也有近千万的存款,想不通我是用什麽办法让它们溜走的,嗯,一半给了林简,一半投资被套死?
不管如何,我都是穷人现在。
电梯停下,吴起然按住停,“慢著,你的意思是我得请你吃饭?而你却是个挂著个二世祖的名头却没一分钱的家夥?”
我点点了,按了键,走了出去,“我不介意你资助我点,丝毫不介意。”
吴起然接著走出来好笑:“王双唯,我都不知道你怎麽弄的"竟哈哈大笑出来。
我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我真他妈蠢得顶著"金光闪闪"的背景还能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真他妈的丢脸丢太平洋了。
一口喝尽咖啡,拿出车钥匙,“我妈最後连"扯扯身上的衬衫,“这个都要跟我算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启动车子,“所以,请我吃顿好的”
吴起然笑不可抑,捧腹得连安全带都系不好,“哈哈,王双唯,太逗了,你他妈的真是混出息了”
白眼都懒得翻,倒车,“耶,我是个倒霉孩子”
“哈哈哈"吴起然笑得车内一片震动,我无奈地看著车外,又活活把一把柄给这家夥抓手中了。
“慢慢笑,我看中的那酒店还有半小时车程,您悠著点。“我漫不经心地回应。
“呵呵,小唯,哥们我不落井下石,这顿饭我请。“吴起然很义气地拍了拍我的肩。
“借我点,有了再还我。“来了也好,正好赶上我头疼的事。
吴起然的脸马上阴了下去,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我看著他:“嗯?“靠,没这麽小气吧?从小到大除了那我姥爷那套宅子不给他之後,有什麽我有的他要是要的我可从没含糊过。
吴起然皱了皱眉,“只有几万块,你要就拿去"後面那种话含糊得听不太清楚。
“咋了?“我一听就知道有名堂,丫的,吴起然平时没事就爱守著他那哥,哪能轻易离开吴起浩旁边,除非
“帐户又被冻结了?“我似笑非笑地问他。
吴起然眯起眼狠狠地盯了一眼,“闭上你的嘴”
我大笑起来,天,风水轮流各十年,也该轮到我开心一笑的时候了:“哦,起然,你应该把自己脱光了色诱一下,你知道男人在那个时候都比较好说话”
“闭嘴"吴起然阴沈地吼,跟上一刻朗朗君子的形象裁然相反。
“又赌气了"我闷笑,前阵子才听说他俩关系好点,这不才一点时间就又闹翻了,就没看过他们两兄弟不闹腾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妈的,总比你比那个穷小子拒绝的强"吴起然愤然出口。
笑意噶然而止,回过头看著他:“你知道?”
第三章
“哼"吴起然哼笑。
我咬牙停车,车门轰的关上,吴起然挂著恶劣的笑容下来,一抬头,愣了。
我笑:“吴少爷,您可是在我身上装雷达了,这种小道消息都知道,来,咱们吃饭去”
吴起然笑容扭曲,这是国际知名饭店,整的就是一个贵字,老子一顿能把这丫的身上那几万块钱给吃完,丫的,跑路还这麽嚣张,我容不得。
瞪了我两眼丝毫不起作用後,吴少爷两手插裤兜风流倜傥地走了进去,我跟在他屁股後面乐颠颠的,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理名言。
饭桌上我点菜,尽往贵的点,吴起然悠悠地喝著水,眉都不抬一下。
“这道也要"我手一指,8888块的那盘"鬼东西"进入名单,再一指,“这个也要"七七八八点了不少,再加瓶特贵的酒,一万多,吃死他!估计出有个二三万了,假笑:“起然,你看看,有什麽你要吃的?”
吴少爷打量著自己的双手,嗯都不嗯一声,点头。
服务生一走,他眼里冒著光,“多吃点,吃够本。“说完还倒水给我。
“谢谢。“我跟他客气,我怀疑L市里所有有关於我的流言都是这家夥给我散放的,这变态小时是个小变态,大了大了是个大变态,最爱看人笑话,连兄弟也不放过。
“给我聂闻涛的号码。“我说。
吴起然看了我两眼,掏起手机扔桌上,“自己找。”
从他手机里找到聂闻涛号码,我用自己手机打过去,那边接通,“谁?“简略一字,连疑惑语气都没有,果然是天生缺情绪的怪物。
“是我。”
那边沈默了一下,“有事?”
我笑:“当然,没事我不会找你,我就问你件事,你看能答复我不?”
“你说。”
“现在L市头条是什麽?”
"”
“是不是吴家兄弟反目成仇?第一百零一的争权夺利?“我笑问,吴起然那眼里都能射出箭了,乐得我
““那边依然无语。
“啊,就这样啊,我不说了,我就问问,另外,身体好了没?“我摸摸鼻子,供出主要目的。
“好了。“那哥们总算拿出两字对付我了,看得出来,这人没八卦的天赋。
“那,拜拜。“我挂了电话,笑得可欢,对著那阴险小人笑:“哟,吴少爷,有空关心我,不如去搞定自己的事啊"一只杯子向我砸来,我慌忙躲闪,当然忘不了笑几声表达下我愉悦的心情。
“你就这点小乐趣了"吴起然一脸鄙夷。
我坐回,整整衣裳,清清喉咙:“人生需要娱乐,咱俩一向志同道合。”
服务员敲了门,菜一一上桌,开了酒,倒满,递给吴起然:“好好吃一顿,别浪费,下顿还不知道在哪里。”
吴起然笑,坐在位置上笑得高莫测,我看得有点寒,但丝毫不影响我的食欲。
吃完擦嘴,这一顿吃得我那个心满意足啊,服务员报帐:“先生,一共是三万七千六百元。”
我斜眼看吃得不比我少的吴起然,他悠悠地拿著只剩一口酒的杯子转著,不为所动。
我一愣,让服务员出去。
“爷,结帐。“我含了口水濑口,对他说。
吴起然拿出钱包扔了张卡出来,我乐,拿著就要张口喊服务生,还不痛快拿出来?这丫的变小气了
“只有两万块。“说完,吴起然喝完最後一口酒。
“你比我还穷"我一反应过来,脸都绿了,看来这是吴起浩给他这个月的生活费全在这里了。
“你刚才怎麽不告诉我?“我有一丝丝崩溃的感觉,靠,什麽人难怪刚才笑得那麽阴险。
我痛恨这个小人,连自己都扯进来落井下石的家夥,自个儿爱玩儿刺激还不忘拖我下水,我愤恨拿起手机,跟我妈张口:“妈,给我点钱"话还没出口,我娘就在那边"呸"了一口,迅速挂掉电话。
我愣,不至於吧,我还没谈数目呢我是不是已经落到舅舅不爱,爹娘不疼的地步了?
吴起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不怕丢脸,他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我可比他爱面子去了,他知道
“靠。“终於忍不住暴粗口,“你一来就玩我"心情愤恨,拿过他手机:“老子找吴起浩"一查,竟然没有他哥的号码。
“服了"我瘫桌子上,外边有人敲门,我当作没听到。
敲门声继续地响,我一摸脸,“丢脸丢大发了"拿起手机继续找能借钱的主,丫的我能混成今天这德性也真不容易。
“进来。“惟恐天下不乱的爷竟开口喊,我恨不得双眼能发射子弹把他毙了。
找到林简的号码正拔过去,服务员就开口说:“两位先生,还需要什麽吗?”
我脸一青,摇头:“不用,谢谢。“那小子,干什麽,还不接电话
“好的,先生,刚才你们的帐已经有位先生帮你们付了,有什麽需要请告诉我"那服务员笑得比刚才更甜,活像塞了十大桶蜜。
我傻眼,搞什麽?
电话那边林简在那边叫:“老大?老大,什麽事?”
我挂了电话,弯弯嘴:“哪个先生?”
“李先生,他说是你们的朋友。”
“哪个李先生?“我还认识哪个姓李的先生?丫的:“那个,叫李越天的?”
“是的,先生。”
一扬手,有点被人觑瑜的不悦感,“FUCK”
吴起然却笑了,戏谑地看著我:“我就说了,跟著你,活像在看流动肥皂剧”
第四章
关於有些年月有些人的情感终於尘埃落定,寂寞在一个人的时间里钻出细缝,时不时来造访你空荡的胸腔例如夜人静时。
给聂闻涛电话是我寻思良久的事,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反应──他不笨,知道我是在拿另一件事转移很多的事,或许他就是看得太明白,才不想在我这里得到什麽,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他活得太清楚,我弄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向不太顾虑别人,除了我自己跟自己所关注的人,所以我爱的人更爱我,不爱的人会轻易恨上我。
但他不恰恰是他不想在我这里图谋什麽,爱也好,恨也好,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突然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可惜的是他不奉陪我的游戏,他坚固著他的世界,不为我动摇,他可以把他的命给你,但他不会把他的脑袋里装的东西送上给你,赁是如此引我注目。
夜,玩弄著手机,玻璃窗外没有星空,只有黑幕一片,就像人心底的黑洞一般,望不到边际。
我按了他的电话,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昏黄的台灯,和赖在椅子上四肢无力的我。
那边也不说话,良久,良久,久久无语。
一个小时过去,睡意来临,扯过毯子裹住身体,下滑到地板上,隔著薄薄的毯子渐渐入睡,手机还在耳边,那边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一样把电话放在耳边,但他没挂,再好不过的事情。
第二天凌晨被闹锺惊醒,瞥了眼手机,还在通话状态,我笑,挂断。
晚上又是夜才归,我接通手机放在床上,去浴室洗澡,回来拿文件看,三点时拿过手机,我对著那边说:“真累,睡不著”
那边三秒後他接话:“找医生。”
我听了笑出声,这木头疙瘩啊,真无奈。
我意图如此明显,这人还如此态度,我是不是老了?不再有吸引力?还是他终於看穿我的真面目,不再把他可贵的感情浪费在我心上?
累得终於把心灰意冷累出来,说了声"晚安”,挂断电话。
沈沈入睡,疲惫引人入睡,人再无敌也敌不过身体的疲乏。
这天跟人把场地检查了一遍,途中偶遇李越天,恰是中午时分,我请他吃饭,他点头,嘴角还有丝淡淡的笑意。
吃著前菜,我跟他客套:“谢谢你帮的忙,还有上的饭。”
“没事,“李越天脸颊凹了进去不少,比之以前的俊美多了些冷厉,淡淡笑起来也多了些沧桑:“多请我吃几顿饭就好。”
看著他真有点惆怅,我们,以前多意气风发,如今,两人相对竟是他语,再也回不到那些心心相印的默契时间。
我笑:“几顿饭我还是请得起,你赏脸就行。”
他咽了口汤,放下筷子,拿出烟点上,说:“你吃吧,我抽两口。”
等他抽完两口,我电话响了,接通说了两句向他告别:“公司有事,我先走一步。”
他点了点头,我拉开门走出去,到帐台结帐,抬目起来他站在那边的出口看著我,手中的烟在双指间飘荡著轻轻凫凫的烟雾
我向他微笑点头致别,转过身,毫不迟疑向外走去。
晚上回去没有再拔通那个号码,我打电话给给正在拉斯维加斯拿著我从林简那借来的钱玩得正欢的吴起然。
“你说,什麽样的人不会想跟他爱的人在一起?“我说。
“傻B。“吴起然冷冷的两字送了过来。
“不过,如果那个人叫聂闻涛的话,我奉劝你,他不是傻B,我敢说"只见他在骂著牌差,完了才接道:“L城十年後有半边天是他的,只要他不死。”
我无语,有点好笑,为这通电话
“他是条饿狼,但知道什麽吃得吃不得,双唯,别玩他,你会毁了他。“吴起然带著一点点认真的说。
我冷笑:“谁说我要玩他了?”
“我就说到这,你看著办。“吴起然断了线。
聂闻涛?看来,这人引起有著铁腕手段的吴起浩的惜才了,吴起然看在他哥的份上才会说了那句话,要不,天王老子也不放眼里的吴起然怎会替他说话。
夜有来电,只响了两下就挂掉,一看号码,聂闻涛的,我看著手机呵呵直笑,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怎能不入我手?
聂闻涛,我给你织张网,你是甘愿进,还是不愿?
你愿不愿到地狱里来陪我?反正你也是地狱来的你那如此"可贵"的情感,可愿意来排谴我的寂寞,不再让我跌进那个不远向我招手的渊?
我真的不想,不想,再回到那个有个叫我"恶魔"的母亲的男人的身边,我要救赎,你会给吗?
他用爱来伤害我,我用你的爱来护卫我,你到底肯不肯?
心换了,是新了,可是,还是会痛,还是会寂寞,还是会有被困住的感觉,有些棋走上一步,一辈子都得往下下,你可愿陪我?
第五章
随後的几天,不再打电话。
西装笔挺的坐在大办公桌前查看文件资料,四奔波,跟章女士学习办事能力,没有空闲的时候,也不再想东想西,偶尔碰见以前认识的人,也无视於诧异的眼神,做自己该做的。
在一个场合见到齐晓松,那是一个品牌服装的发布会,我在後台跟母亲旗下的设计师在谈话,斜眼竟见著有张跟我一模一样脸的人,难怪那设计师第一眼见到我时握著他那张嘴大喊:“OMG”,齐晓松竟然是这场发布会的模特。
我勾起嘴角笑,我记得他好像是老师来著?这世上真是没什麽不可能啊
他第一眼见到我毫不掩饰他的惊讶,我看著他从场地的那头走向我,我看著他那张温柔俊美的脸,微笑,怀疑以前有人说长得像会有照镜子的感觉的说法,可见这说话也不是绝对的,至少,见著他,我就知道,那只是另一个人,完完全全跟我不同的一个人。
“你好"他也笑著伸过去。
我看了看他,没回握那只伸过来的手:“你好,对不起"我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拿著文件夹,向他笑笑。
“看起来我们是大众脸,“他把自己的双手重叠,“有人说过还有人跟我长得很像"他笑得还有些腼腆,跟我太不像,他笑起来像个纯真的孩子。
“我姓章,章双唯。“我笑道。
““他脸一动,像是惊愣。
不远的章女士向我挥手要我过去,我对他点点头:“你看起来不错,祝你好运。”
呵呵,又吓倒一个人了。
他过得不错,看起来,他可比我"幸运"多了,很好,至少当初我把他弄到北京达到了他所想要的,他缺钱不是吗?看看,他现在可拥有了一个赚钱的好职业,说不定比我挣得还多真羡慕有理想的人啊,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比我好多了,孝顺孩子,又有人格,为了他爸的医药费能同时兼三分工
我就知道有这些背景的人能引起很多人的喜爱而我,注定是要摊在人群中受鞭笞的,我喝著酒闷笑,就我这滥性格,活该受罪。
晚上回去打电话给聂闻涛,我说:“你给我买张机票吧,到你那的,“我补充:“我现在没钱,身无分文,以後还你。”
那边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他在听:“我有个三天的假,三天後,我又要没天没夜的工作了,我想喘口气,到你那散散心,OK?”
那边没有回音,倒是这话後直接听到"嘟嘟"声,那男人挂我电话了。
丫的,烦我了?好吧,不怪他,我自己都烦自己所以我无奈地敲开书房门,对我妈说:“行,明天的会我去开,但是,如果一大群我以前认识的人挤在一个办公室,讨论的不是公事而是我是章双唯而是王双唯,您看这有意思麽?”
亲爱的母亲大人下班前一分锺扔了个炸弹给我,说明天要跟集天公司将成为我们公司这旗下一个设计师的赞助商,而明天的讨论会由我负责。
“你能完成吗?“章女士推了推眼镜,严肃的问著我。
撇了撇嘴,“没问题。“看来,她不给我退缩的机会,这女人铁了心的让我面对一切。
上午见面的时候,集天公司来的代表竟然是罗白,李越天没有出现。
我见著罗白就想笑,这丫的黑得跟个黑鬼似的,看来刚发配边疆不久才回来,一见面我就特热情握住他的手,还甩了两下:“罗总是吧?气色真不错!“我觉得我表现有点过,至少笑容有点向谄媚发展了,不应该这样的呵呵。
罗总脸好像更黑,开口说:“章总,第一见面,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我表现得十足像个热情的好主人,“来,这边坐”
罗白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像是第一见到我,而他带来的两个人也是彬彬有理,眼睛也绝不向人多看,一切完美得像有礼貌的双方第一见面似的宾主尽欢,而合同签署时更是没有太多异议,集天公司像是在做慈善事业一样的完全支持那位设计师,或者可以说,我旗下的设计师
从开始谈话到双方律师把合约完成定了再签约只发了半小时,前所未有短的谈判时间,我差点被罗白成熟态度"迷倒”,商谈中他沈著的短短几语表达他们公司的意愿,随後就安静地倾听双方律师的讨论。
我支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意思极了,我这样竟然没一人出口问我如此不合身份的举动,只是我公司的律师奇怪地看了我几眼。
我简直是大笑著把罗白送出了门,跟他认识的这几年,第一看著这个冲动的男人像只焉了的闷葫芦,可把我逗得。
姚小姐给我一个快递,拆开,里面有张去香格里拉的票。
我拿起电话,打过去:“三天不够香格里拉,只够L市。“径直挂断电话,拉开办公室,直直的阳光直视在我的办公桌上,打开行事历表,拿起电话,跟章女士好好协商一下我三天假期的事项,我想,她应该会对於我重新追逐新生活的事情不会异议,看在我为她工作一个月後没休一天假的加上以後可能一辈子为她公司卖命的份上。

第六章
下午罗白竟打来电话,说是要请我吃饭,我笑著答应,吃饭是假,有话说是真吧。
晚上准时到了罗白所订的包厢,他早坐在了里面,门一打开,他站了起来,“唯少”
我也不装傻了,装多了没意思,拉开椅子坐下,“好久没听人这麽叫我了”
他挥了挥手,服务生退下,我拉开领带,解开脖子间的束缚,一天天的这麽绷著真的够累:“说吧,什麽事?“我还忙著回去收拾行李,没那时间跟他蘑菇。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罗白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递过来。
我没去接,只是笑著看著他,不为所动。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十几秒,终还是把杯子放在了我前面。
“过去有什麽对不住的,请唯少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罗白苦笑,看著我:“这事到如今,唯少还是有什麽不快的,要我们兄弟怎麽样你一句话就行。”
我挑眉:“不敢当,看你怎麽说的,我说,孙国栋一枪子要崩了我,这才没过多久呢,你就来这套,唱的哪出?”
我敲了敲桌子:“还有什麽要说的,赶紧说完。”
“国栋已经受到他应有的教训了,请唯少看在天哥的情份上"罗白沈稳地说:“就原谅他的鲁莽吧。”
我不耐烦地换了个脚搭著另一腿,“行了,别鲁莽不鲁莽了,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这不是鲁莽,换个新词"鲁莽的还少了?一直以来都可著劲地跟我玩阴招,现在还来这招明著捧暗著损,他妈的他们不烦我厌得紧。
“唯少,以前的事,关於我们兄弟对你做的事,天哥是真的不知情的,要是知情,我们哪会"罗白沈了一下,才说:“昨日总总是我们不对,还是那句话,唯少有什麽不满现在尽可以对我们发泄,是死是活您给一句话就行。”
我喷笑出口,摇手:“别,别说得这麽严重。”
我看著他:“要说我不烦你们那是假的,现在更烦,你说你们好好的跟我作对就行了,现在这态度?得,李越天治你们了是吧?治了就这态度了?以前你们怎麽不想想,李越天爱我这事,那时候怎麽不想著看在他的份上别把我往死里整?他哪天知道了你们这样会更袒护谁?你们是吧?瞧,这就是你们跟的人,他不会对不住你们,现在也是,你们也够兄弟,知道他痛苦了是吧?知道了就来给我下软著来了?你们不觉得烦?“我一脸厌烦看著他,真他妈的狗屁,老子懒得装傻了,他们什麽人我弄不清,李越天那时候待我如何他们不知道?还是暗著跟我使绊,如今李越天前所未有的重视我,也知道了那些年的一些破事,於是这般狗腿子也就粉"真诚” 的求我原谅他们,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的王双唯,回头?可能会,但是,我真烦了这出,男女情爱都不会有天长地久,这李越天要是哪天看上了别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对我的松懈,这帮子人不变本加厉对我报复老子把头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我已经倦了,在这样的人群里,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他妈的还没受够?以前为了李越天,什麽都能受,现在就我这德性,自救都来不及,哪会再趟浑水,人蠢也得蠢得有点底限。

“唯少,“罗白低著头:“算我求了你,以後我们还要是跟你过不去,天打雷劈。”
我无力地摇摇手,“得了吧,跟李越天说,我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只要你们不招惹我。“过去再怎麽难堪我又拿命消化了一,我心里已经空得只要找个温暖的地方保命,我最後一点存生念头,谁想拿走我就要谁的命。
“唯少,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爱天哥,过去确实是我们愚蠢,你就原谅我们兄弟吧。“罗白推开桌子,双脚一弯跪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你不能原谅我们,但原谅天哥吧,天哥现在不好,真得非常不好,他才三十岁,可是头发都有白的了,还会吐血,吃饭都会呕吐,你也看见过他,你知道他现在瘦得有多惨,医生都是全天的跟著他,他真的很惨"眼泪横在张黑脸上,狼狈尽现。
我蹲下身子,对著罗白的脸:“罗白,看著我,他很惨?嗯?我很惨的时候他在哪里?你们这些兄弟口口声声嘴里一个唯少,唯少的叫我著我,暗地里却跟我对著干,什麽歹毒的方法你们没用过?那时候你们想过他没有?啊?“我伸出手,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前臂露出那条白色伤疤:“看见没有?这是当年你们整我的,疯二狗带著一帮人砍我,你们躲在角落里暗笑,我手就差一点点毁了,你们竟然还能跟著李越天帮我收拾疯二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嘲笑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嗯?”
我拍拍他的肩,“罗白,干过什麽你们心里有数,别逼我全部说出来,这套别来,这比黄鼠狼给鸡拜年更让人难受。”
第七章
站了起来,拿起外套,这出兄弟情,演得真让人感动,如果我不是曾陷其中,都要为之喝采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回去的车开得有些快,差点闯了红灯,不过还是在临冲过去前踩了刹车,夜色里的灯光点点,霓虹闪耀,我最热血美好的年华,我所有对幸福的憧憬,就是在这个五光十色里城市里被湮灭,我在爱情面前赤裸裸守护著它的美丽,终是输了,我坚持著哭著痛著死心著最後也甘愿认了,我曾想过爱是要让人幸福的,不爱了我也会让他继续幸福下去,只要他乐意。可这个世界,老天不会因你是个好孩子而对有所善待,往往,所遇非人,而偏偏,让你幻灭的也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终还是,从头至尾,我只有自己才能保护我自己。
等候绿灯时,我打电话给聂闻涛:“我明天八点半的飞机到L市。”
说完静静等著他的回答。
久久,久久,久得我以为听不到回答,那边"嗯"了一声。
我笑了,眼泪从眼角滑下,冰冷的滑下我的脸,绿灯了,後面的车在按著嗽叭,开动车,我微笑,至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爱著你,真好,寂寞再悲伤再浓也不会让你孤独到窒息。
寻找新的幸福,代替旧的伤痕,勇气不减,信念不灭,我活著,还是那个站著就能顶天立地的人,我不会错误再继续充斥在我的生命里,即使,我只能挪著我残破的身心一步步的往前走
在飞机上发现自己高烧,挺著下了飞机,飞机场里那麽多的人,却不见任何我认识的人,偌大的场内,我拎著包,拿出烟点上,稳了一口,吐出烟雾。把包甩在肩後,笑笑,向门外走去,找个地儿歇歇吧,烧退了再说。
刚出飞机场,门厅柱子前站著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黑得发蓝的眼睛向我看过来,我向他招手,“过来。”
他不为所动。
我再招呼:“过来。”
他还是不动,只是站著拿著他墨蓝的眼睛带著点不著痕迹的审视看著你,这个男人,这麽多眼,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要麽飘忽,要麽凶狠,要麽难以琢磨。
我笑,眯著眼睛:“过来,老子要晕了"我想我至少烧到四十度以上出现头昏眼了,要不那个男人我怎麽看著有两个头了。
我摇摇头,下一刻感觉有人拖住了我的手,有粗糙的手探上我的额头,“妈的”,聂闻涛低咒。
我呵呵直笑,任由他拉著走,像飞著跑似的,包早已被他动作粗鲁但力度不大的手抢过拿著,到了不远的停车场,我一上车坐著就觉得在飞机上耗著把能量用干了,这时候聂闻涛要是把我拖野外给活埋了我没也力气反抗。
“喝点水。“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勉强睁开眼,面前的男人还是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看不出有什麽担扰,如果我不是知道这人从小到大都这麽一号表情,我都会以为我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眨下眼。

不过想起我"葬礼"上这个男人前所未所的惊慌表现,我的嘴就不由得想向上翘。
还好,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但至少,我了解了对我有利的那一方面。
“喝水。“瓶子被放在我的手上,瓶盖已开,我就著喝了两口,偏了偏头要睡:“到了再喊我。”
“系安全带。“硬板板的声音在说。
我实在没力气再理他,把头偏向车窗边,“就这样了。”
一只手伸过来帮我过来扣安全带,带著一股带著温暖的清爽味道。
突然鼻酸,多少年了?时间长得好像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自己,就连跟李越天的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他,有多少人真正为我著想?我偏头把眼睛埋在椅背里,这该死的高烧,烧得我跟一女人一样脆弱。

第八章
真是烧得太过,身上湿汗连连,眼皮连抬起都觉得吃力,浑然间察觉聂闻涛停了车打开我这边的车门看著我半晌不动,而後我感觉到我的脸上被一根粗茧的指头挫了挫,我勉强半抬起眼,看见那男人蹲在我前面,面无表情地看著我,那根指头在我抬眼间收了回去。
“起来。“他说。
我想笑,笑得虚弱,这小子,真他妈的有趣,没看见老子连睁眼都困难了麽?
“没死就起来。“声音有点不高兴了。
我顿感全身心都充斥著无力感,天,我怎麽会觉得这个男人有趣了?这人完全算了,不予置评,怎麽说这也是我的眼光问题,就算是鬼迷心窍了。
我挤了挤喉咙,话一出口竟然是嘶哑的:“背我”
他又用那种带著审视的眼睛看著我,好一半会,我觉得我眼睛都快支撑不住要闭上了,他伸过来把安全带解开,然後转过身蹲在我前面。
我用尽最後一点的力气把自己扔到他背上,那宽阔的背毫不意外地挡住了我往下倒的身体,他的手从背後伸起来,稳住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关上车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眼睛早已闭上,知觉却还灵敏,我知道在背上我的瞬间,那个男人抖了两抖,电光火石间我恍然想起很多年前,这个男人还没有这麽宽阔健壮的背时,他用著他瘦小的身子把他的母亲从城外背到城里,而他的母亲在他幼小的身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那紧紧拘住我脚弯的手越拘越紧,那男人像是在粗喘著气,好像不堪我这个包袱的重力,停下脚步,那人说:“说话。”
我想说话,只是半抬了眼,发现喉咙被火热挡住,张不开声,感觉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严重。
我只能把嘴伸到他耳边,用力张开枯竭的喉咙"快点,找医生"天,让这个男人在我没被烧死之前找个医生帮我降降温吧,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我那颗没按上多久的心脏这时也受刺激了。
老子要晕过去了,丫的,接下是死是活交给他了,最好他别让我死在他手里,要不老子绝对死不瞑目
眼睛能睁开看见人时,我觉得烧退了我也不怎麽高兴,因为我见著了一个光著头却满脸皱纹的老头摇头晃脑地踱著步盯著我看,那眼神活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醒了?“那怪老头把他的怪头伸到我面前。
天,我竟然能看见那头上有四个戒疤?丫的,老子实在不是想大惊小怪,但我对那四个黑黑的洞实在倒胃口,往後缩了缩,吐了吐口水:“您老,退後点"嗓子还是有点哑,不过说话不困难了。
“醒来了就好。“那怪老头嘀咕一声,转过身说:“好了,我要走了,以後要是治这小子的话,就不用找我了,不想活的人治了也没用。”
我跟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聂闻涛坐在角落里椅子上,还是那种毫无情绪的脸,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正对上了那怪老头的眼睛,怪老头肩膀缩了缩,没好气的说:“这小子做了换心手术还百无禁忌,发高烧还灌烈酒,神仙也救不了,我救得了这救不了下,别找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好果子吃啊。”
我听了无语,飞机上为了止轻微的恶心就喝了两怀威士忌也给看出来了?
果然人生地不熟,是个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例如那个男人此时就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神转盯住我。
不过没几秒,那眼神就又回到了怪老头身上,那黑角落里坐著的男人发出的胁迫力果然有点狠,只见那怪老头把手上的医药箱重新放到桌上,转过身气势磅礴地对著老子说:“从今天开始,想要活命,不得喝酒。”
我瞠目结石,看著这个显然是外星人的人,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酒是老子的命根子,老子从小就拿著当饮料喝,不要心脏也要酒,我妈都制止不了这理念,虽然家里找不到任何一瓶包括啤酒的含酒精饮料。
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给我钱,连工资都要想著法子借著名目扣,老子自那以後就无比热爱宴会,因为可以喝到免钱的美酒。
我连这种丢脸没有风度的事都做出来了,就为能喝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而这老头,竟然拿老子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命根子?
太扯了。
第九章
撂完这句话,那老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我看了看还扎著吊针的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让这老头在我面前抖一把吧。
“给我怀水。“我看著屋里头的另一人,然後补充了个字:“请。”
那男人站起身离开房间,我四打量了下我现呆的地,水泥地板红砖墙,十足的原生态,身下的床是单人床,被单瞅著还干净,颜色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房间很大,大得单人床在这里面像个小摆设,而房间中间那个大沙包和一堆健身器材,加上那个桌球台子显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主要位置。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房间是聂闻涛的,我敢拿我所有财产跟任何人打赌。
他拿著水进来了,很显然,我不能要求它是装在杯子里的,是瓶装水,很显然不打算放我手中,他放到了旁边的那个堆满了杂志报刊的小桌上。
拿过来一拧,嗯,是拧开了的,顺便瞧了瞧那些个书,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老子那张笑脸堂而皇之地印上面,我再仔细一瞅,居然是回顾"王双唯"一生的特辑。
“我多少也算一名人啊,算死得其所了。“我调侃下自己,放下水,看著他:“你说我出门要不要整个容?”
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堆著电脑的地方,坐下开机,从头至尾目不斜视,瞄都不瞄我一眼。
又来这一套?我叹笑,看著那电脑桌底下那个黑色蓝球,怎麽瞅著怎麽熟悉,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不是漏气让我给丢了吗?
我再仔细看看四周,找不到其它的了,要不我还真以为他以前爱跟我屁股後头就为捡些我不要的东西。
我认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提这个球的事,但还是放弃了,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多少也得收敛点。
於是我很客气地问他:“我问你件事啊,其实这事我也早忘了,现想起问你一下,就是当年,嗯,哪年?“我偏了偏佯装想了想,“就是全市高中篮球比赛那年,我高二那会?“我一脸翼望地看著他。
他狐疑带看了看我,带著一点点戒备,说:“记得。”
很好,我满意的点头:“我哪天在市体育馆洗澡的时候把一条银项链取了下来走时忘了拿,你说我要是现在要是去找还能找得到不?“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去拿,那只是我生日时有人给我的礼物,也不怎麽贵重,我看著好看才戴在身上,丢了也没所谓。
不过,我看他怎麽回答我,我趴他身上时,那条项链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晃,晃得我一直放不下心来晕过去,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哪能认不出来。
聂闻涛果然慢慢地,脸有一点点红胀,当然,我想他如当年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脸红这件事,然後眼睛凶狠地看著我,再然後偏头盯著另一方,恶狠狠地说:“我怎麽知道。”
我闷笑,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天哪,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这麽好玩,想想,逗他可是我当年的一大乐趣,现在居然也不比从前差。

第十章
实在是想好好的玩玩那小子,但我眯了会眼,他就不见影踪。
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牛奶生菜,看起来像个贮满了丰富粮食的小型仓库。
我打了一电话,电话里头聂闻涛说了两个字:“我忙。“然後传来嘟嘟声,而他那边传来的信息也传达出了他确实忙的事实,一片喧闹。
我戴著墨镜拖著拖鞋去散步,买街边的小吃,二天没刮胡子,青茬冒了出来,摸摸有点刺皮肤。
第一天晚上有个人来送食物,肥大的身材,脸上两边肉都快掉胸上了,对著我点头哈腰:“您好,您好。”
我一看他那德性,手里还拎著三四个塑料袋子,腰弯跟没弯一样,再看看那嘟著鼓鼓的肉,还有那熟悉的眼睛,这不是以前是跟在聂闻涛屁股後面那胆大包天,身体瘦得跟一竹竿似的嗯,名不符实的叫小胖的家夥麽?
我笑著疑问:“小胖?”
“哎,哎,是我"以前那见著食物眼睛就发光的小子连声响著:“大聂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我笑,现在倒真是名符其实了,示意他:“放桌上。“然後问他:“那小子忙啥呢?“我走去看看盒子里的食物,心不在焉的问他。
“大聂接了个大工程,最近在忙。”
“大工程?“我挑眉笑,丫的,真出息了,不混街道,混商场了。
“城北改建,有大块地方都是大聂在负责。“小胖,哦,不,应该叫大胖了的人把盒子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你吃吃,看味道怎麽样?”
“谢谢。“我微笑点头道谢,扫过筷子吃了一口,看著旁边大胖搓著手看著我,我说:“不错,你做的?”
“真的,谢谢王王少爷夸奖。“胖子有点喃喃地道,然後拍了下脑袋:“我现在是满汉楼的主厨,嘿嘿。“笑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我笑:“恭喜啊,得,你也别叫我什麽少爷,我又不是吴起然那家夥,叫我王双唯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胖子看了看我,然後有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叫您王哥。”
我大笑:“行,这也行,靠,当初你要是这麽心甘情愿叫我声哥,也不揍你揍得那麽狠了。“这果然是体胖也心宽的人,不怎麽著计恨以前我收拾过他的事。
“王哥"胖子在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就这样坐在地上:“王哥是好人,我们兄弟都知道的。”
我差点呛倒:“靠"骇著我了,没人夸过我好人,丫的我回L市可不是来找人夸我来著的。
“当然了,你虽然也打过我们,但如果不是我们找你的碴,你也不会动手的,大聂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们”
我拿过纸巾擦嘴:“我听著我怎麽成圣人了?“疑惑地看他,我怎麽就不知道我在帮他们了。
“你从不看不起我们,那时候谁都看不起我们垃圾堆里的孩子,只有你从,也从没欺负过我们,我们找你打架,你还给钱”
我笑著回过去:“那是叫赔偿费"妈的,一群营养不良的家夥硬要来干你干架,你拿他们试身手把人打伤了,不给钱治还让他们烂死在那破地不成。
“总之"胖子小嘴一张:“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
我头疼:“对,我是好人,这汤不错,明天多给我弄点来。“行,好人就好人吧,懒得争。
“哎,行。“胖子胖脸笑开了。
我哂笑,这群人,一点点东西就容易满足,笑起来时笑得真得让人不敢直视,这麽多年,竟然没变。
十一章
这三天,果然也没让我太过於意外,聂闻涛只匆匆回来过几,有一他洗澡出来见我坐在地上玩儿扑克,愣了几秒,到了晚上小胖就带了几个人来跟我玩牌。
原本我也没期待多少,这来也只是为探知某些东西,确定一些东西能赶走一些东西,而他的表现已经非常让我满意了。
要回北京最後呆在L市的那夜,半夜我被响声惊醒,睁开眼只见聂闻涛小心翼翼地穿裤子,估计是刚洗澡出来,只著了内裤,在浴室门边小凳子上摆放著他的衣物,浅浅的昏黄街灯射进来,光线不是很足,浴室里也没有亮度。
他没有开灯,我知道。明显是不想打扰我。
裤子拉上了,我可惜的舔舔嘴,这男人腿很长,难得的还没有男人那种大腿很粗的感觉,他有幅好身材,很男人,伤痕很多,那都是他活著下来生命给他的痕迹,一道道布满全身的伤痕充满著魅惑力,嗯,SEX?
我咽了咽口水,把枕头拉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性感男人出浴图。
聂闻涛像是回过头找打火机抽烟,身子一转眼睛就看向床这边,看见我,他征了一下,把嘴角的烟拿下:“吵醒你了?“这个时候他半赤著身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声音里有点疲惫。
“没有,怎麽还不睡?“我问。
“回来洗个澡,等会还要出去。”
“过来。“我拍拍身边的床,叫唤他。
他迟疑了下,走到床边,不看我,眼睛盯著地板。
一块水泥地,有什麽好看的?我叹笑道:“睡会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我了解他那种事必亲躬的态度,对於他来时,每个机会都是他极渴望得到并且为之掌握的,他也不是故意忽视我,他习惯不了这种面对面的亲密,也不知如何相才不会让我不高兴。
“嗯。“他应著,然後作势要走开。
我连忙说:“去哪?”
“睡觉。”
我看看四周除了这张床外并没有别的躺人的东西,连张沙发都没有:“去哪睡你?“我禁不住又想笑了。
“睡地上就好。“他走了开,随便拉了件衣服,在另一边的宽敞躺下,连枕头都不用,把衣服罩肚子,这样就当睡觉了。
我揉揉头疼的脑袋,天,我差点都快忘了这哥们是在哪出来的了,这人随便哪都睡觉,可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这要求怎麽就不高一点呢?
“过来。“我带著不悦用力地拍拍床边,看著他的举动我就有点难受,靠,真TMD难受,老子不高兴了。
他翻过身子,不说话,不理我。
我翻翻白眼,把被子一掀,砰砰砰地走过去,用力踢了他一脚:“老子叫你去床上睡。”
他拉了拉那件衣服,背过我,过了二秒才说:“这样就好。”
“妈的,你这没用的乞丐,老子叫你去床上睡,听到没有。“我怒骂。
没人理我。
我一生气,不管了,管这地板有多脏,身子往下躺,“这地板是个宝贝,老子也躺躺。”
身体还没触地,就见那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再把我给拉上来:“凉,去床上睡。“他冷声道。
“你睡我就睡不得?“我推了他一把。
他丝毫不为所动,站著,大有你不去床上睡我就站这一辈子看著你的意味。
我不耐烦,我这人一头疼性子就躁:“妈的,老子头疼,你到底去不去床上睡?跟老子在这耗一晚?“妈的,这臭小子,不给他利害看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那男人把衣服往边上一扔,有点气势汹汹地往床边走,一掀开被子,就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笑了,走过去,躺下,故意不拉被子,他马上给盖过来,站旁边又不动,我就著浅浅的光线看著他,他的头发眼睛,他的身躯,他的手臂的力度,在黑夜里就像黑色地狱里那藏著的一点亮光,明知隐晦凶险,但瞅著就是让迷失者看著觉得安全。
“头还疼不?“他僵硬地问。
“好点了。“我懒懒的道,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明知抵抗不了我,还跟我玩这套,早从了我多好,“睡吧,我累了。“转过身,留了半边床给他。
过了良久,他爬了上来,我感觉後面有两只眼睛瞪了我半晌,渐渐地我後背属於视线的热度才消退,过了好半会换之是一人体的温度,我稍稍回过身,那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平缓地进行著,而他的食指和大麽指正小心地捏著我白色T恤的边角的一小块。
看著他那睡著失去了所有凶狠和凌厉的孩子般的脸:“累了,好好睡吧。“我微笑,慢慢睡去,有些东西,总是美好的,如果能得到,人之大幸,必治愈所有伤害与疼痛。
第十二章
下午的飞机,胖子要来送我,被我打发,他搔著头不好意思说聂闻涛跟著几个市政府的人在视察工地,抽不开身。
我拍拍他的肩,“这两天谢谢了,你做的菜不错,有时间教我两手。“挥挥手,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我插著口袋背著包准备过安检,从远人流中奔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我瞅著熟悉,退了个步子,把机票收回,看著那穿得一身工人服的男人跑过来。
聂闻涛跑到我面前,递给我张卡,说:“密码是你生日。”
我扬眉,不接,笑著盯著他看。
他看著我,平静地说:“这给你的。”
我交叉起手臂,好笑:“给我的,凭什麽?”
他皱了眉,手还是停在空中不动,旁边的人潮纷纷打量著我们,他也丝毫不动脸色,就是把手伸在那。
我再被这种执拗打败,伸手拿过,摇摇卡片:“当我借你的。“老实说我现在是比较穷但还不至於要他那点钱,但他很显然要给我,我乐得接受。
“那就这样,拜拜。“我欲转身离开。
我刚侧过身,他也要回头离开,我瞥见他额角的汗,心思一动,回过身,“站住。”
他回头,转身,没有表情的看著我。
我翘起嘴角笑,用年少时我想逗他玩时的那种要他过来的姿势向他勾手:“过来。”
他谨戒地看了我一眼,也像以前那样明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服气要过来一般靠近我,我一看就揪住他工作服的领子,凑到他脸前,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後退开。
那人的脸迅速胀红,我哈哈大笑,无视於旁边无数掩嘴惊诧的人们,转身甩著包过安检。
天空很蓝,白云也悠悠,坐在飞机上,嘴角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几年,头一心情飞扬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飞到北京时,有雨,天空黑了。
我站在关卡不能动,李越天站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著,被墨镜挡住的半边脸,黑色针织衣挂著他身上,像个尖刻潦倒的贵族,周围充斥著满满的冷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知道,他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大得他只能用冰冷克制著那些火热不让他发疯,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一,很多年前的一我曾在假面舞会被一个人亲了去,他就是用这种表情把那个男孩打得半死,躺床上半年都爬不起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麽?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性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著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手被拽住,我没回头,沈声说:“放手。”
“玩得好吗?“他重复,冷得声音里要飞出刀子般。
“放手。“我平静地再说一。
他不放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我骨头给捏碎,我忍住痛,稍稍偏过头:“李越天,别让我们都难堪"人群又在打量著我们,所有关於心情的轻舞飞扬全都在这刻逝去。
“放手。“我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劲了力道,这麽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U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麽了?“下一刻,立马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暴躁的声音:“怎麽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麽?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麽爱过他他只能回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好隔著墨镜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第十三章
“小唯"他看著我,嘴在哆嗦。
我无力再有任何动作语言,疼痛通过我的身体发泄成冷汗,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冷冷的看著那个拿著我手臂一脸悔恨的憔悴男人。
他打著电话,一弯腰想抱起我,我闪开,就算这个动作更让我痛苦。
另一手被他拉著,我再没有余力抵抗,到了机场医院,任医院的人照片推拿打石膏,三四个医生围著打转,李越天蹲在我前面,怔怔地看著那些人在我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睛看向我的脸,看著我的嘴,嘶哑著声音说:“别咬了,我让他们打止痛药。”
撇过头不看他,忍著,不想再恨他,我不想恨,这样只会让两人再牵扯,我不爱他,恨也我不给他。
医生还在打石膏,他在一旁看著,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我闭著眼,随他怎麽样,不听不看不说。
“小唯,跟我说说话。“迟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呼吸吹在了的耳际。
我厌烦地撇到另一边,我不想佯装若无其事,至少现在不,我没那个力气。
“啊"一道嘶吼声,随著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烈响起,医务室一片混乱,一片惊叫声,“李先生”
“出血了,快拿那边的药具过来"一道惊慌的女声在叫。
我闭著眼睛不为所动,又发狂了?他痛苦?这样也好,知道痛苦就好,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有没有想过,比他承受更多的我,在痛苦的时候,我又该如何?
他爱我,真可笑他的爱,竟然只能沦落到只能伤害我一个人的地步,真可笑,再痴狂再浓烈也不过如此都不过是伤人的道具。
半睁开眼,墨镜底下那摊黑色的血,爱,沾满了毒药,不再干净。
“小唯"李越天扑到我前面,用染著鲜血的手捧著我的脸:“小唯,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快疯了,快疯了,别逼我。”
他的唇凑上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冷一片,我没有躲闪,张开嘴,冷冷地说:“滚开。”
他看了我好几秒,尔後笑了:“你生气了?我又做错了?“他拿过我没受伤的另一手,冰凉的唇印在上面,冷到我心底:“我知道,我又错了。我只是"他闭了闭了眼,看似很艰难地说,“我只是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可能会爱上别的人,你一直都只是爱我的,我受不了。“他把头埋在我的腰间,他在颤抖,在示弱,他又得知了什麽,或许终於迟钝地知道我真的已经放弃他了。
我恍忽,旁边的人站在那里不动,谁也不敢上前,一个比一个惊诧地盯著我们。
我感到荒唐,一切的一切,我认识他,我离开他,我再见到他,我把他从生命里剔除,这麽多年的时间,竟构成了一部可笑的荒谬至极的剧集。
“越天,那麽,你爱我吗?”
我看著自己断掉的手,再看看身上染著他鲜血的衣服:“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他慢慢地抬起头,惊惧地看著我,然後慢慢恢复平静,站起来,轻轻的说:“我爱你,也不能放弃你,除非我死。”
他看著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退到门边:“小唯,被你那样爱过,我还能去爱谁?“他笑,摇著头走出门,削瘦的背影,浓密的头发中藏著几抹白,那一逝不见的背影离开,满室的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第十四章

不敢让我妈知道这事,出了门有人在门口等著,是李越天派来的人。
我托著打石膏的手,绕过那个人,往外面走,拦了出租车就上,那个人跟在後面不语,开了车跟著。
回了住已经是晚上,我一见我妈就满嘴胡言:“妈,坏了,我一下飞机就出车祸,你说我衰不衰"我皱著眉,把包扔地上,然後一屁股坐沙发上,把在出租车上想好的理由随口给扔了出来。
我妈奔过来,拿著我手臂左看看右看看,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挥挥手:“伤手了。”
我妈看了我两眼,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皱皱眉,念叨著:“北京这交通"却拿了笔,在石膏签了她的英文名字,然後点头说:“嗯,不错,以後放办公室里。”
这位母亲,知道天灾人祸必出有因,也从不对这种事大惊小怪,随口问问也不追究前因後果,只管按她自己的方式行事,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能跟她像母子,也能如像姐弟一样相。
我哭笑不得,我妈却好整以暇地坐下:“来,跟我说说,你出趟门就能残疾回来不容易,这接下的工作怎麽办?给我个交待"我妈一脸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妈"我举高我没受伤的手,“饶了我”
章女士一把掌拍过来,恨铁不成钢语气:“我怎麽生了这麽个儿子,就没见过你好好安生过,呆著吧,养好了再说。”
电话响了,美丽的娘亲大人退场接电话举行电话会议,而我趴在沙发上,半晌动都不动不了,这半天下来,力气全无。
塞了满嘴的药躺床上,衣服早已在医院换掉,但身上还有股浓厚的血腥味,镇定剂很快产生效果,脑袋一片空白睡去。
告了假,我怕又要成为公司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了,像我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的儿子想必就算有才华也得不了好评语。
但也不操心,窝在家里用没伤著的手按著摇控器,我妈的工作日程是还要在这里呆二个月,公司发展得顺利,顺利得超出预期,她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电话响了,我妈打电话来很严肃地说:“你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笑著回道:“不告诉过你麽,小车祸。”
“什麽小车祸?“我妈声音尖利:“为什麽那李越天的手也伤了?你们打架了?”
我无语,也伤了?什麽意思?
我妈在那边吸了口气,“小唯,告诉我,你们打架了?”
我皮皮的笑著回过去:“小打了一场,他也没捞著什麽便宜,安啦,没什麽事。”
“小唯,“我妈明显懊恼,“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来北京?”
“妈,真没事,“我收了笑意,平静地说:“没什麽,李越天的事我会理好的,相信我,以前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我妈在那头沈默,最终挂了电话。
有天出门,从超市里买完东西出来,转角是以前在北京时最爱的那家饭店,我看著玻璃门口,印著我的脸,淡薄没有感情,我朝上面的自己笑笑,但嘴角的笑意却显得苍白无神。
门里面,有道视线射向我,是李越天,右手打著石膏托住,而两只手的手掌板用白纱缠住,坐在他对面的,竟是齐晓松。
李越天看见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见我没动,走了过来,他拉开门,用他没打石膏缠著纱布的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说:“他找我谈点事”
门里面那个跟我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看著我,表情难以猜测。
而李越天只是侧著头看著路面,用他一向冷表自持的声音说:“那天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他回过头看著我,他的鼻子上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新伤,没有用创口贴贴住,也没上药,这就麽一道痕迹明显地存在那高挺的鼻子。
“我很容易在你身上犯错误,“他笑笑:“你知道的,遇上你的事我就跟一疯子一样,我知道这不能当借口,但我想是时候改改了。”
我一直看著他无语,我只是人懒懒的,心懒懒的,看见他,同样懒懒的无波无惊,他早已不是我的他,我已经放弃了他,我也报复过他,但最後,形同陌路是我给我们的选择。
我对他也残忍,无立场谴责他对我所做的。
“我送你。“他见我不说话,然後提议。
我摇头,让自己微笑道谢:“不用。”
提脚离去,他在背後说:“小唯,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让你受的苦,我必以受十倍还之。”
没有停住脚步,转过弯,把声音抛之脑後,上了出租车,我盯著车布上的一点污渍想:或许,有些事一开始就错了。
第十五章
门铃响了,不迅之客到达。
视屏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出现,我开了门,站在门口等著他的进来。
他推门而进,温和笑脸相向,微微欠身。
我回以微笑,用手势请他入内。
“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坐定,奉上果汁,齐晓松开口,面容沈静。
“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麽你要离开,还如此不干脆?“那张脸上有些沈重感:“你们俩都在受伤。“他转著手中的果汁,有点拘束,又想鼓足勇气把话说完的感觉。
我笑:“你的意思是这完全是我自己招的罪了?”
齐晓松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看见的,他在受罪,而明显"他像是吸了口长气:“你一刀一刀的凌迟他,而他痛苦就像是你要的,是你一手策划好了的一样。”
我禁不住拍手赞扬他,为他的勇气,为他的洞悉力,我问:“你用什麽立场跟我说话?”
齐晓松砰的一下脸全都红了,又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只见他抿著嘴,说:“我欣赏他我是他的朋友。“不确定自己的话的小孩子眼睛有点微微松散,不敢看向人。
“你太残忍。“他又猛地抬起眼,直视著我,眼睛里带著指控。
“你知道怎麽做让他能痛不欲生,而你,却让他离开你,独自守著那些痛苦,不许他近你的身,你也明知这些事里他不是做错事最多的人,可你惩罚的一直都是他,你狠狠捏著他的七寸打,打得他有苦难言还不让他喊痛,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冷酷的人,假装云淡风轻却暗地里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刮著人的心。“那张冷脸了下去,看著我一瞬不瞬,语调激烈。
我抚著额笑:“给你看出来了,呵呵"我看著那张有点熟悉的脸上的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李越天叫你来说的?“我故意逗他。
“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大喊,声音震得房子都抖了好几抖。
我笑得发抖,捂著肚子笑,在沙发上打滚:“哈哈哈哈”
齐晓松握著拳头坐在那呼吸,我边笑边咳嗽:“真可爱"哦,天,我只要有这个男人一半的纯良,我和李越天也不至於走到今天这地步,因为,一开始,我就会被那群人给弄死了,人都死了,後来的戏求神拜佛老天也不会让你接著演下去。
我指了指自己,很有良心地为他解释:“你知道李越天身边的人为什麽不喜欢我吗?”
那个有著跟我一样脸孔的男人皱著眉看著我,他皱眉会冷下脸,而我皱眉都会下意识的带著笑,果真是不同的人啦,“瞧瞧我们,“我指了指著他跟我:“你看,我们多像,连身材都差不多"我用手比比他跟我。
“可你见过孙国栋罗白他们什麽时候明地里对你客气,暗地里对你动手脚过麽?”
齐晓松眼睛往内一缩,什麽话都没说,只是带点不解疑惑带著点审估似地看向我。
“没有是吧?“我拿了水喝了一口,笑著把房间内的低音喃呢的音响关掉,清清喉咙:“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这人,注定得讨某些人的厌。”
我从不服输,也不服软,无论什麽人什麽事,在我的准则内,任何人都撼动不了我的分毫,罗白他们从不放弃整我,一开始也许是看不惯李越天身边有我,但後来何尝不是他们欺我分毫我必原封不动回敬过去的原因。
可李越天为什麽看上我?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王双唯,就算我脸蛋再他妈的长得再好,他还不如去找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得实用。
“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来,“我微笑:“我有放过过他,真的,我以前很爱他,他妈的连老天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可是,他不饶我,我这种性子,情得了一不了第二,天生心肠硬,要我不报复他,太难。”
要我放过他,真太难,他从来都说爱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怎样爱我,一错再错,最後错得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原谅。
终是不适合,一秒一分相都成了不适合的理由,连过去有过的幸福都像是偷来的。
他的痛苦,用我所有的爱跟残破的身体作代价,他不亏。我如此的爱过他,怎舍得让他付出多余的代价,我只是,让他尝尝当初我受过的十分之一的痛。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痛,不及我当初十分之一。“我走到那男人身边,低下身子跟他面对面:“你不知道我受过什麽,别跟我提什麽他痛苦他难受,他如何如何,这样,会让他更难堪。“也让我难堪。
“出去时请帮我关一下门,“我边走出客厅边说,“不过你现在比我可适合多了,好好努力,不过,他喜欢男人这事,以後多少要记一下我的功劳,“我站在门边,翘起嘴角笑:“我可为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张相似的脸的人站在那里,眼睛睁大著,看著我的眼震惊却坚决,终究不是相同的人,这个人,跟我拥有不同的灵魂,而人生这条道路,终究也会是不同的。
转身走开,人呐,总不能甘心接受无知带来的错觉,看著表面以为就是真实,可事实,永比那残酷得很多。
有些伤痛,不说是因为已经痛得无法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不叫伤痛,那只是想引人同情的嗯嗯呀呀。
第十六章
骄傲终究是无可救药的东西,夜空没有星光,空气里的风藏著冷箭向你射来,我关上阳台,挡住那股寒意。
总有些人来关涉你的所有,用著堂而皇之的理由,除了让他们置喙,你又能封得了多少人的嘴?
“这样的夜里你会想起谁
你所爱过的
你所恨过的
还是那个你想遗忘的"歌声若隐若无,嘶哑的瑞典歌手缓缓唱道。
我举起酒杯向黑夜致敬,我可悲可泣的半生,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最後竟由一个一个的别人为了来下定义,真他妈的有意义,不是吗?
谁对得起我,我又对得起谁?一瓶酒我已醉,我摸著手机,按著快捷键,我对著电话说:“我冷”
“怎麽了?“那边很快有声音,听不出的紧张。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冷,又累”
“别笑了。“那边的人声音有点闷,有点慌,还有点著急。。
“我累了,聂闻涛,你养我吧,两个月,养我两个月。“明明都忘了,却後知後觉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多可怕的感觉,夜太黑了,还是酒太浓了?
“好。“那个男人用前所未有的语速跟我说。
我揽住被子,手机被我狠命的捏在手中,然後扔出,黑亮的手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下地下发出轻脆的声音,壳碎机亡。
谁说的?伤人八百自损三千?真他妈的对,多没出息的我我埋在枕头里笑,终还是觉得自己可悲了。
王双唯呐,看看,你以为你多珍贵的情爱,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无理取闹的戏码,你为之耗尽的年月跟热情,也只是作为证明你现在不能真正洒脱的证据。
流著血抱著我的男人不见了,世上只是多了两个纠结的灵魂,那些快乐甜蜜,那些愉悦心灵跟灵魂的情感全都不见。
不见了。
就这样,眼睁睁的我看著它不见了。
我的痛苦,最终还是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报复?毫无意义,他还是不懂我伤得有多重。
让他更爱我永远不能遗忘?那也是场笑话,只能让我更看清自己为他荒废了些什麽,连那些不曾想过的不曾清晰过的东西也日渐明朗起来。
不是不爱,不是爱得不,而是,他,还是学不会好好爱我。
他不懂爱。
不懂如何爱我。
一开始的错误,事尽如此,我又如何再去否认?
我要对自己好一点,我舔著伤口朝著温暖的地方栖息,我还是个男人,手机坏了我打座机,那边忙音,我一个一个数字的按著键,时间好慢,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谁?“暴怒的声音。
“呵呵"我笑。
那边沈默,然後说道:“我来接你。”
然後说:“少喝点。”
我打著酒嗝,地上摇摇打滚的四五个酒瓶子,再看著倒了半瓶在床上的1856年份从酒窖里偷拿出来的红酒,我点头:“好"头一个收势不住,打在了床头,发出撞击声。
“你怎麽了?“那边那个男人快迅地问。
“没事,呵呵,“我止不住笑意,我很有礼貌地说:“那就这样,明天你来接我,晚安。”
电话从手中垂落下去,我无力再移动我的头。
朦胧间有人走进我的房间,摇著我:“小唯小唯”
我睁半眼看著那个著急的女人,微微一笑:“妈,下班了”
“怎麽了?“女人很严肃,摸著我的头。
我偏过,“没什麽,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别任性。“女人的手还要往我脸上碰。
我再闪过,对她说:“妈,我没醉。”
“让我好好睡一会,妈。“我敛去笑意,看著她。
她走了出去,走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关门前看了我一眼,然後离开。
寂静的夜里,我抱著自己,清醒又痛苦,麻醉又心灰意冷。
纠结。
谁说的?
伤人八百,自损三千?
我还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可是,还是逃不过自舔伤口这一关

PS:不管被扔多少臭鸡蛋。。偶还是要跟偶家小王子好好的战斗下去。。。。像某人说过的。。。将爱进行到底。。。温柔尚在。。。寂寞永生。。。
第十七章
有人在摇我,而我脑袋里像是装了数十块砖头,每块砖头都拼命地往下坠,一路压著每根神经,让头疼痛昏裂。
勉强睁开眼,我妈穿著睡袍坐床边一手摸著我的额头,一手推著我,我嘶哑著声音,说:“妈,什麽事?”
我妈稍有点担心地问:“感觉怎麽样?”
我下意识的笑:“没事。“挣扎著坐了起来:“什麽事?”
“聂闻涛找你,在门外。”
“哦"我叹气,摇摇昏沈的脑袋,想起昨晚的事,该死的,谁说酒醉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干过的浑事?
“几点了。“我呻吟著眼睛往旁边找东西看时间。
“五点半。“我妈说:“要不要让他进来,他在门外。”
“哦,妈"我起来,一手暂时残废穿不了衣,我拿著外袍哀求地看著我妈。
我妈走过来帮我穿上,问我:“他怎麽在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怎麽在这?还不是你儿子我昨晚发疯,然後有人陪著疯在千里之外几个小时後出现在这里,丫的,我要是个少女真他妈的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丧气地看著挂著托手的右臂,再看看那塞不进手空荡荡的袖子,叹气:“我叫他来的。”
随便扯了扯头发,也不想看镜子里那幅鬼样子,走到门口,按了键,对著可视器要死不活地说了句:“进来。”
我妈跟在我屁股後面盯了半晌,最後转过身:“我帮你倒杯水。”
聂闻涛推开门,就直直地站在那,看著我,没有表情的脸抽了两抽,眼睛陡地往内缩了缩,手放在门上忘了拿开,就那样石化了般站那死了一样。
我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这哥们计较,可他愣是看见我妈也一动不动,阴沈的脸盯著我的手跟著什麽怪物一样,这样很没礼貌。
“这是我妈"我提醒他,他还是不动,我叹气,教他:“叫她阿姨。”
我妈递给我水後就交叉著手站在那看著我俩。
那怪物还是一动不动。
我连发火的脾气都没有,只好伸著没受伤的手指著他:“你"然後指著我妈:“叫阿姨。“我循循善诱,鬼知道这个时候我为什麽还计较这个。
还好那人只是怪了点,不至於太蠢,僵硬地转向我妈,弯了下腰:“阿姨。“两个字愣是让他叫得又板又硬没有感情。
我妈皱眉点了点头,眼睛向我俩看来看去,揣测我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妈,他是来接我的,“我喝了口水,咽下:“我去他那住两个月。”
“他也在北京?”
“不,L市,我去他那。”
我妈说:“小唯,你又想搞什麽?”
“妈,我去养伤,“我甩甩我的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看著我妈,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只要在北京的一天我就休想安宁,而回美国,除了把我关疗养院,要不,她也安不了心。
我妈站在那半晌,最後叹了口气,“随便你。“走到聂闻涛面前,把门关上,“看著他点。”
聂闻涛向後微退了下步,章女士抚著头向里面走去,眼睛湿红又无奈。
“那是我房间,“我指指客厅左拐再前面那扇打开的门:“帮我去收拾一下衣服,我累得动个手指头都疼”
他向前起了两步,不再看我的脸,只看手,然後就地蹲下,把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抱著头,蹲在那一动也不动。
我坐在那里,看著他,那种抱著身体的方式我以前见过,他妈死了一个月里他就是用这种姿势抱著自己蹲在坟前,那时候我看著觉得那住垃圾堆里的小孩真是个怪胎,性格怪而行为更怪,而现在,我只好拖著疲劳的身体走过去趴在他背上,把下巴嗑在他头上:“去帮我收拾收拾,飞机订好了,嗯?“我轻声说。
“嗯。“他的鼻声很嘶哑。
他的手伸过慢慢地托住我往上,站起来那幅身躯附上我,抱紧,双脚腾空,不到几秒锺,我被他放在沙发上:“你睡会。”
他转过身,背影朝著我的卧室行进,一系列动作中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脸,我只知道,那个男人手的筋骨在瞬那突出,像是在忍受什麽剧烈的冲击。
这一切之於我,在顷刻间感觉到那怀抱的温暖,无疑於身大海抱著了一根浮木,尤如身在地狱里总还有天堂可以向往一样。
第十八章
歇了会好了点,我倚著门看著那个男人把行李往出租车上装,把外套紧了紧,哑著嗓子调侃他:“搭火箭来的?咱们祖国上空有什麽好风景没有?”
哦,老天,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想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的,但嘴一张开,这话就不经大脑溜出来了。
聂闻涛把两大件行李,还有一件小行李往车上装,不搭理我。
我挑眉,问他:“装的什麽,至於这麽多吗?“帮我搬家啊?
那男人装好东西,眼睛看向我,却透过我的身旁向後面直视过去,我微微撇头,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离我家後方数十米。
聂闻涛捏紧了手,我擦擦鼻子,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往车里钻,“走吧,别误了飞机。”
他迟缓了二三秒,坐了上来,略侧著腰,眼神还往那个地方看去。
车子开了,他慢慢收回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车外。
我打了哈欠,“过来点,借我靠一下。”
他微敛了眉目向我看来,随後坐了过来点,我把头靠在他腿上,说:“把衣服盖我身上,我眯会眼。”
那男人按著命令一一办好,司机在前面笑著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我把头埋在他腿间,闷笑:“我们不是兄弟。”
此话一出,那本来犹豫很久这才刚刚停在我腰间的手猛地一僵,不过没有抽离。
司机也识趣的不再搭话,闭了那张骚动的嘴,车内就只有车子发出的微微响声,除此之外,安静一片。
一路到了飞机场,聂闻涛都没有说话,下了车时他用那张平时面无表情这时更缺人情味的冷脸交车费时司机笑得都不太自然,可他浑然不觉,司机殷情地开後备箱要帮拿行李,被他用手一挡,司机退後了几步,看看他,再看看我,神情无辜至极。
我站一旁勾著嘴角笑,来往的人看我残了只手还笑得这麽乐呵拿著眼多瞧了我几眼,被聂闻涛眼睛一扫,又都收回了回去。
黑色奔驰跟来,下来一人,李越天。
他们俩对上,聂闻涛放下行李,两双眼睛在空气只交叉,劈里啪啦闪著闪著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愉快到哪去就是了,毕竟怎麽瞅著那俩脸色都不好看。
司机忙不迭地把车开走,我扯了扯聂闻涛:“时间差不多了"没再看李越天,而聂闻涛则听话地一手两箱子一手一箱子地拖著行李走,我披著我的衣服人模人样轻轻松松走後面,对自己空无一物丝毫不感到愧疚。
他一路拖著行李,看我坐定,弄来热牛奶,再去换登机牌,而我捧著热牛奶左瞧瞧右望望,神奇地觉得昨晚那股黑暗此刻消失不见了。
上机时我本来想屁颠屁颠地跟他屁股後面嗯,好好领略一下美景,不知是不是意图被识破,被他大手一带不著痕迹地推到了他前面,这下可好,换他跟我屁股後面了,我在心里叹气,他以前跟我屁股後面没跟烦麽他?
不过,这个时候我还能起色心,我对自己说,王双唯,你也不是那麽不可救药嘛。

PS:想看热辣男性运动片的JMS,难道到现在还没觉悟到你们一直在追看一篇清水文麽?????笑。。。。呵呵。。。。。老实说。。。。。偶不确定偶擅不擅长写内个。。。。。一直米怎麽挑战过。。。。。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更。。。。嗯?谁来著。。。就是你。。别脸红。。。你找了个一个星期看不到此文的理由让偶多更。。。然後。。你竖立了一个用出差找理由让偶更文的先例。。可素。。同学们。。偶在这里痛心疾首地呼唤。。下一定要用个新招。。。。一定要。。。。

第十九章
在机上坐定,那道视线也终於消失。
聂闻涛拿著毯子盖我膝盖上,我伸伸腿,有点恶劣,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问:“是不是一扔电话就往北京赶了?著的什麽急啊?“张启的嘴差一点点含住他的耳朵。
可这下他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松动,像是聋了,没听到我说什麽,只是,那耳朵,嗯,红了,红得刹那像充了血似的。
装吧,你就跟我装吧,看你丫怎麽玩得过我。
空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亲切地笑著:“先生,你朋友说,你落了这个东西。”
我笑一凝,看著那个漂亮用黑色底上面印著一种带著淡绿的草纹的盒子,我以前很喜欢这种黑中带绿的设计,而李越天每送我礼物都把东西装在这种盒子里面。
我转而一笑,对她说:“他可能认错人了,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请问先生是叫章双唯吗?”
我摇头笑著,李越天啊李越天,终究还是那个不容易放弃的男人,不管明示暗示还是拿著刀对著他拿枪指著他脑袋,不撒手就是不撒手,不认输就是不认输。
“拿走。“聂闻涛眼一横,冰冷的说:“不是他的。“口气粗鲁而无礼,连旁边的旅客都不禁侧目。
空姐笑一僵,弯腰:“对不起,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交到章先生手里。“美丽的空姐小脸都白了,尽力维持著自己的礼仪。
我伸过去手拿:“谢谢。“我对著她莞尔一笑。
聂闻涛瞪著那空姐,欲站起来,我拦住他:“算了,她只是无关的人。”
他不看我,还是站了起来,闪过那空姐,往洗手间那边走,我呵呵一笑,对那刚吓了一大跳的空姐致歉:“对不起”
空姐走了,我看著那黑色的盒子,随手扔到聂闻涛放在旁边的西装口袋里,不想看是什麽东西,有机会还他罢,他的东西,我也不愿再接受,也消受不起了。
因他命已经丢了一又一,现在到了是我好好爱惜自己的时候了。
聂闻涛回来的时候前面的头发湿了,前胸的衬衫也沾湿了,他一坐下就紧闭著眼睛,动也不动一下,呼吸浅得我都感觉不到。
我苦笑,微微叹了口气,碰碰他,他没有反应,我只好对他说:“胸口有点疼”
眼睛立马睁了开,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那黑蓝的眼睛里什麽都没有,我只看得见我在他眼中的倒影。
我说:“棕色药瓶里的,给我倒三颗。“我把药从袋子里掏出丢给他。
看著他马上招呼空姐要水,手里同时利索地把药倒出,我问著他:“你怕我死吗?“我的嘴角还含著笑,以此显示我只是随口那麽一问。
沈默了两三秒,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死了,什麽都没了。“他垂著眼看著药瓶,说完这句话,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水,连著药送到我面前,湿了的头发垂下,滴下一颗水,隐入座椅间,只有淡淡的微湿的痕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穿过云层的机舱的玻璃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水迹,是谁著哭泣?还是有颗心在默不作声地哀恸?
恍然间想起很多年前,有个瘦小的男孩跟在我後面,一路都会默不作声,他把他捡到的最好看的石头放在你的窗子面前,他满手的泥泞全身脏污捧著一棵三棵箭的兰在你开生日聚会的晚上放在你的门边,他会把他你掉了零件的单车修好让你不用你去送修
而那些年,我仅仅以为他是个仇恨我的生活在最底层的那种有骨气又倔强的孩子,不肯甘心接受我给他的钱,食物和其它让他以为欠我的帮助,用其它的方式试著偿还,不肯欠我分毫。
而回过头带著他那一帮兄弟跟我打起架来毫不手软,而每都是以他惨败告终。
把药咽了下去,看著云雨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我淡淡地说:“什麽时候开始的?“什麽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在那段他用著野兽般凶狠的表情面对我时的什麽年龄里?
久久没有回答,我回过头,他的眼已闭上,依旧那般没有人情味的脸,剽悍又冷酷,只是眉间那紧揪住的纹,却像已刻在那里太久,烙下了太刻的痕迹。
他躺在那里,静悄悄,不回答不作声,可你一回头,他还是在你的身边。
真温暖,不是吗?你以为所有有关情爱的信念灭了,可它还是在你身边生长,用你一直不知道的方式在不知不觉间在最贫脊的土地长出并开满鲜,而它的美,就在你绝望重生时回首间出现在你面前,美得让人窒息。
命运,终是待我不薄。

第二十章
下了飞机,一坐上出租车,聂闻涛把手机开了,信息声音就铺天盖地响彻车内,只见他一个一个地翻著看,眼睛不停地在屏幕上移动。
不到几秒,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通说了几句,就叫司机在边上停车,然後对我说:“我去有点事。“他眼睛不看我,把钱交给司机,又说了一遍地址,尔後视线又停在我那残了的手上,说:“小胖在那等你。”
车子刚驶入聂闻涛那住著的大仓库旁,只见小胖,胖乎乎的双手举高著摇著,大大的胖脸上有著耀眼的笑容,车子一刚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笑著说:“王哥,你来了”
仿佛才两天不见我又带著伤回到这里没有任何奇怪之,见我微笑点头就乐呵呵的去後备箱取行李。
我拿了个小的打算搬进屋,胖子手一翻,憨笑,“我来,你歇著。”
歇著就歇著吧,不过看著那胖呼呼的身体在屋子里灵敏地奔来跑去,我禁不住还是多看了他几眼,在他把牛奶放我前面时我视而不见,只是问他:“你天天都这速度?”
胖子点头:“事多呗,手脚要快点。”
我看了他那挺著的将军肚几眼,只见他跟著视线一移,然後豪气地拍拍了肚子:“这个啊,我吃得多,我一人能吃过我们厨房里八个小夥。”
我笑,连连点头:“厉害,厉害,怎麽,怎麽放假啊?这时候"我看著外面的太阳正日正中午:“应该是酒楼最忙的时候吧?”
胖子嘿嘿一笑,点头:“放假呢,放假呢"说完就往屋子那边看:“汤这个时候应该加点姜了,我去看看"说完忙不迭地走开。
下午的时候,家俱公司送来套沙发,款式跟我所锺爱的那种差不离多少,我一脚呆地上一脚踩床上指著那只没残的手指挥著工人摆位置,丫的,刚我只不过靠近那工人一点就被给踩了一脚,脚趾给踩肿了连鞋子都穿不了,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沙发来了,然後就是电视机,我纳闷在问擦著汗水的胖子:“怎麽连部电视都没有?”
胖子嘿笑两声:“大聂不喜欢这些东西,嫌烦。”
我再看看四周红砖墙水泥地,连个装衣服的柜子都没有,气势汹涌挥了一个电话,也不管那边嗓杂一片:“他妈的你帮老子收这麽多衣服过来,让我放地上啊?“然後心满意足挂电话,好了,他没想到的我都帮他想到了,老子果然再过多少年这善解人意的本质也变不了。
胖子搔著头,看了我几眼,边笑边叹气著离开,去把门给更弄开一点。

第二十一章
令人尴尬的时刻到了,我这厢刚神气活现地发完话,外边就搬来一个欧式白色衣柜,四个送货工人抬进来,胖子似笑非笑地过来拿送货单给我签。
我怒,骂:“靠"笑著把单给签了,摸著下巴问胖子:“我怎麽觉著他有点闷骚,你觉得呢?”
胖子咳嗽两声,说:“王哥,我那边忙去"然後扭著胖屁股逃之夭夭了。
晚上聂闻涛回来,我正翘著我那腿倍儿欢地看著电视,旁边还有爆米,可惜,没有酒,我也不好意思叫胖子去帮我买,怎麽说他也不是替我干活的人,支使人家底气不足。
聂闻涛一进来视而不见我就往浴室走,走到半路又折还过来,盯著我的脚半晌,慢慢把视线移到我脸上,眉心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回头稍扬高了声音叫:“小胖”
“大聂"胖子围著围裙手里拿著刀从另一屋探出头:“你回来了?”
聂闻涛话也不说,用手一指,我眼睛跟著他指头一转,嗯,视线正达我的脚趾突起了好大一白色的一大坨,这是纱布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结果,不难看,这是我婉拒了胖子要帮我包的好意我自己替自己包的,我本身觉得包得还挺有艺术感的,单手搞定,美得我端著自己的脚趾头欣赏了半晌
“哦,那啊,被送货的工人踩了"小胖不在意地说了句。
“嗯,嗯,“我边往口里塞爆米边点头,“没事,就肿了一点点,我自己包著玩儿的"真是包著玩儿的,电视没装好,我拿这打发时间了。
聂闻涛又不拿眼瞧我了,大步向厨房走後,“砰"的一声,厨房门关了,小胖那张一看形势不对就摆著的"冤枉大了"的脸也被关在里面了。
“哪个王八蛋?“聂闻涛暴发了,声音隔这麽远我都能听到。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见著我就当没看见人一样,可事实嘛又不是那麽一回事,唉,真是让人不想好好捉弄他一翻都难啊。
我边按著摇控器边笑,“丫的,急不死你"我这没安好心的,呵呵,本来先前是打发时间自己闹著玩儿,包到半途我就想起要是那人看到了会如何?嗯,於是我就稍微包得更夸张了一点。
就当是对我下午有那场有点小尴尬的小小的报复吧。
厨房里传来含糊的争执声,过了会厨房门打开,聂闻涛站那边谨慎地看了我几眼,我看著他咧著嘴笑,他脸一撇,走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用那种恶狠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知道我逗你玩儿了吧?我大笑,乐极生悲,爆米梗在喉咙里,一下呛了气咳个不停,往旁边摸著水边喝边笑,一不小心还把爆米碗打翻,脸也给咳笑得胀红了,右手暂时残了左腿暂时光荣负伤了,再加上满身的爆米,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钡。
可惜我这幅难得的惨烈模样没人欣赏,一人在浴室,一人在厨房,谁也没把我的笑声当回事,更甭提我出洋相了还没人感兴趣看两眼。
啧,真是的,身价百跌啊我。

第二十二章
胖子做完饭胖身子一转,也不等聂闻涛出来,拿著袋子边装东西边往外走:“王哥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跟大聂说声”
我笑著点头,看著他逃荒一样的逃出了门,丫的,还是跟以前那样只要聂闻涛生气这家夥就恨不得逃得百里千儿的。
聂闻涛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辘辘的,我看了看旁边桌上已经端上的饭菜,再看看那人理所当然地把桌子边走,准备添饭的动作
“等会,帮我去拿条毛巾。“我说著,连把身上的爆米捡起一粒粒往地上扔,我这全身脏得,丫的,要我吃饭?我怕先吐给自己看。
“你"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翻白眼,没好气:“你什麽你,没看见老子这样麽,怎麽去洗澡?“我嫉羡地看他清洗干净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残的残废的废的脚腿,别提有多郁闷了,我这麽一爱干净的人,落到手脚不能动的地步。
“还不给我去拿毛巾。“我对他怒目相向,不能洗,让我擦擦还不成麽?丫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有洁癖,当初他跟我打架蹭了我一身脏,我都要差不多往他身上多揍几拳,去他住的那垃圾场一我都要回去泡澡三小时。
只见他放下勺跟碗,往浴室走去,过了一会拿著几个塑料袋来,蹲到我面前,把袋子套上脚,然後看看我的手,看了看,可能目标太大袋子太小,不折腾了,退後一步,眼睛看著我眼睛下方:“你去洗澡。”
我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有水声,这小子调好水了?伸伸腿,说:“让我怎麽走?蹦去啊?“我斜眼瞅著头,只要这小子点个头说个是,我今个儿就在这里废了他。
那小子僵了身体,慢慢地把眼抬起,恶狠狠地盯著我,退了一步转过头,打算不理我转身走人,这姿态换之以前我都能三言两语让他乖乖就我的意,更甭提现在了,於是把脚下的塑料袋一扯,自暴自弃地说:“老子脏死算了”
1,2,好,没到数到第3,那小子果然转过身来,脸朝下不看人地走过来,蹲下,拿著塑料袋子套好,然後起来长手一伸,直直抱著我往浴室走。
我嚷嚷:“小心点,别撞著我的手"可是他姿势实在太过正确,一手抱著腿一手揽住胸根本没碰著我那打著石膏的手分毫,所以我大笑起来,被自己逗乐,“真好玩”
没人捧场陪我乐,所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乐得笑得脸颊都痛,到了浴室,聂闻涛一放下我就打算往回走。
我跳著脚,一手扶在洗漱台上,真他妈的所谓手忙脚乱那人的脚步停止,转过身,眼一闭,然後睁开,站我面前,任我宰割的样子。
我撇著嘴笑:“有觉悟了啊?”
不理我,不过态度端正了,嗯,我满意地点头,对他说:“把我衣服脱了。“我单刀直入,不脱衣服我洗什麽澡
聂闻涛闻言倒是脸没红,可身也没动,只不过耳根子红了,眼睛盯了我一眼,看著我的手伤那,然後就移不开眼睛了。
我叹气:“不愿就算了,出去吧。“不逗他了,让他歇歇吧。
一见我叹气,聂闻涛眼一停,手伸了过来,手搭上我的衬衫扣子,古铜色的粗犷长手摸住细细的扣子解开,一颗一颗地往下解,第一颗手有点抖,第二颗的时候就好多了,很沈稳地摸上第三颗,我微笑著看著他的动作,可这个时候他停下了手,紧紧地揪著我衬衫两边,眼直瞪著我的胸口,眼珠子像是要暴了出来。
“这这是什麽?“他颤抖著问。
我低下头,那长了开刀的伤口正狰狞躺在朐口,皮肤更白了点,那伤口也就突兀地显得更惊人了。
我笑笑,单手伸过去抱著他,他用力挣脱,我再扯,他不抗拒,我把他的头抱在胸口,亲吻著他的头发:“嘘,别伤心,没事了”
过了几秒,他抬起头来,面色已经正常,只是眼有点微红,他继续解开我的衣服,裤子也被他长手往拉练一拉,落在地上,他缓缓地看著我身体每,打量得很仔细,在有伤口的地方停住几秒,然後接著往边上看去,看得分外仔细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欲望
每看过一个伤口,他的神色就更冷一分,全部看完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都不敢下重手。”
我一听愣住,年少时我往死里打他时他还手的时候都不下重手?我恍然,惊觉那些年确实我身上顶多轻淤,而他不是伤筋见骨就是流血,他有几年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时候他都不下重手?
干涸的眼睛湿润,他只是看著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从来不敢下重手,你走的时候,身上没一个像这样的伤口。“他指著我胸口右边那刀痕,那是我跟李越天在外面打架时落下的。
“更没有这样的。“他粗长的手指摸上那道狞长的手术伤口。
我笑,吻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细细的摩擦著那男人冷冷薄唇,他没有动,只是木木在站在那,黑蓝的眼睛里,装的全部,只有我一个。
我用舌头添添他的嘴,轻声蛊惑他:“嘴张开。”
他依言把嘴张开,我把舌头伸了进去,触碰到那条带点温热的舌头,禁不住呻吟一声,那男人身体一僵,靠近我的下半身有个东西猛地出现触碰到我的下档。
我用舌头纠结住他的舌头,缠绵了两下把他的脸更往扯,用舌头舔著他的嘴内壁腔,用极慢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用力地扫过,把脚抬起用腿弯摩擦住他的裤档
他在身体在颤抖,不过几秒他用力一拉,我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拘住,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横冲直撞,有一度滑入我的喉咙,让我身体热辣地叹喟著差点把他舌头吐下肚。
粗糙的手在我身上用力地游移,每到一,火烧四起,我不耐烦地扯著他身上的衣裳,他手一伸
第二十三章
“啊"身体被推开,我瞪著眼看他,呼吸有点急促。
他红著眼喘著气,退後两步,站到开著的淋浴下,开关一转,热水转为冷水
冷水飘飘洒洒打在他身上,湿了头发衣服,颀长的身躯握著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地站在那,湿裤包裹著那里的形状
我抚额叹笑:“天啦”
我一开口,他背过身,双手抵著墙壁一动也不动。
“喂"我平复了呼吸,朝他喊:“我要洗澡”
他缓缓转过身来,潮湿的脸上那双红赤的眼睛贪婪却又自制地看著我,我勾手,“过来”
他站住不动,我不耐烦,用脚踢了下旁边的椅子,“过来。”
他走了过来,我呵呵直笑,咬住他的衬衫扣子,手往他的裤档钻去,他握著拳头一动也不敢动,而我活像是调戏民男的恶棍
我咬著唇忍住笑,舌头恶意在他乳头咬了一口,随之舔了一下,手同时握住他的长形不重不轻的一捏,他剧烈一颤,头往後仰,露出性感的喉结。
“不"他像是挤出的这个字,嗓声嘶哑,但却不动,也不敢碰我。
故意圈住他的昂长快迅滑动两下,我抽出手,朝他眨眨眼:“好。”
他满脸通红,眼睛更是红得欲滴血一样,狂烈又凶狠地瞪了我一眼,退後一步,又要冲冷水。
我连忙喝住:“我饿了,快点帮我洗澡”
一听这话他停住脚步,然後脚狠狠地踹了旁边的一个桶子,发出剧大的响声,然後把水的方向打了个转,调到温热,低著头走向我。
站到洒水器下,他拿著洒水器绕过石膏把我身上打湿,被温热的水一碰,我感动的喟叹一声:“啊”
後面的男人动作又僵了,感觉那身体又离我远了一点。
我回过头,笑得无害:“打香皂。”
他阴沈地看著我,而後转过身去拿来香皂,但接下来就不受我挑畔了,无论我是故意蹭他身上还是把舌头在他肩头打个转,他都不为所动,好像前一刻他的疯狂在身上全都消失不见了。
妈的,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强得我再一无语,有谁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麽挑拔还耐得住?丫的,又不是性无能明明那里挺起来比哪个男人都不逊色。
我对著头顶的红色砖头翻白眼,感觉水转到身上,那只打香皂的手也往下移动,我一弯头,只见他蹲在那认真地把香皂涂在我的大腿,我胯那里微微昂起的性器他像当看见了也没那麽回事似的,绕过那有条不紊地继续往下
“呼"我呼出一口气,算了,今天就打住吧,昨晚酒喝得太多身体伤了然後又是坐飞机的,身体早就没了力气,他也看出来了吧?
我笑,拔弄了下他湿润的头发,蹲著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可在我面前弯膝却显得这般自然,如何能否认得了他对我无心?
包著的脚趾塑料袋有点松了,他沈默著一腿跪下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免得沾著湿地,然後再继续洗其它的地方。
我靠在墙壁上,就著昏暗地浴室灯光看著他凝神的侧面,说:“我以前很爱那男人。”
他在拿著洒水器冲水,动作没有丝毫停缓,置若罔闻。
“很爱很爱。“我补充,“但都已经过去了,‘嗖’的一下,就全都过去了,可我还有未来,是不是?“我问他。
他低著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白驹过隙,时间早已一去不复返。
第二十四章
睡得太过安稳,每天日过三竿才起,厨房有微热的食物,药摆在刚弄回来的新餐桌上最醒目的位置,然後,就算我翻箱倒柜,一滴酒也找不到。
这男人,毒啊,我望著满冰箱的牛奶果汁感叹,杀人於无形中,连吱个声都没有。
聂闻涛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意大利沙发坐著倚著舒服,可塞不下大个男人,於是,房中间支起了一张大吊床,那就是他晚上的地盘。
洗完澡那晚又是高烧,我也没力气再跟那傻小子玩捉迷藏的游戏,任他对床退避三舍,但每晚他回来时都会赤著脚进来,鞋子就脱在门口,洗完澡会出去抽根烟,然後会在我床前呆几分锺再回到属於他的大吊床休息。
我都是在半睡半醒中,懒洋洋的不想动,知道屋子里存在著一个人,感觉安心,所有的坚持和坚强褪下半个口子,虚弱铺天盖地袭来,放出梦魇,竟睡得踏实无比。
那个怪老头庸医再度造访,开了一大堆中药,要是上班,胖子就熬好药交给他的漂亮苗条的女友小缓每天送来,那女孩第一见我那小嘴硬是给张成椭圆形,然後趁我转身或没注意时就一个劲地盯著我看,跟看侏罗纪恐龙似的。
手骨折得不是很利害,跟那怪医生磨来磨去硬是还要我挂一个月,我不耐烦,照我想法一个星期我就要把手上这东西给丢了,那老头不肯,晚上聂闻涛提早回来,眼瞪了我几眼,然後出去抽了几根烟回来,拿著餐桌上我剩下的鱼骨头啃,又是闷不吭声。
我又怒又好笑,抓起杯子往他身上扔:“想说什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
他一手抓著鱼骨头,一手看都不看把杯子接住放在桌上,继续啃骨头。
“闷死你小样的。“我笑骂,继续瞧我的商业杂志。
第二天我赶著早起来,小胖跟他那女朋友不论谁都要中午才来,我打著哈欠,勉强地系了运动裤,身上也罩了件大T恤,戴上墨镜帽子,嗯,瞅著镜子里那嘻哈酷酷的男人,我满意地朝自己微笑点头,抓起钱包,揣上,准备拿钱砸上哪个有脑子的医生把这碍眼的东西给老子拆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了间医院,随便扯了个谎,石膏拆掉,我晃著我虚弱的手,感觉它不是我自己的我想半天都不敢碰它以此证明它确实是我的,我跟看怪物一样看了它半晌,最後耸耸肩,拦上出租车,往那个传说中的工地行进。

我一下车,就满世界找那熟悉的男人,工地灰尘满天,一堆工人看著我也跟瞅恐龙一样,还好我对这早已免疫,扯了个小个子工人,问:“聂闻涛在哪?”
“你找聂哥?有什麽事?“小个子工人有点奇怪地问我。
“请问他在哪?我找他有点事。“我微笑客气地说,丫的,你不说算我老子这些年白跟牛鬼蛇神打交道了。
果然那小工人蠕蠕地道:“在D区施工地,就那边"手指著不远的正在施工的工地。。
说了"谢谢"往那边走,我就是想看看,这家夥起早贪黑的弄什麽玩艺,每天都拼命三郎似的。
一进那个插著牌子的D区,我就看见那男人在地上看著上方的升降机,戴顶施工帽半张脸都看不清,难为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把他揪出来了。
工地一片喧哗,又脏,旁边走过的小哥们儿喊著:“找谁呢?”
一阵灰满天满地飞起,我眼睁睁地看著干净的自己在顷刻灰头土脸,绝望地指了指正跟几个人拿著施工图看的聂闻涛。
我总算明白聂闻涛一回来为什麽头发是湿的,估计是匆匆冲了澡才回来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再冲一遍,把自己彻底弄干净。
那小哥们走过去,说了句话,聂闻涛脸一转,三秒後,就朝我狂奔过来,吓得我下意识就想聚集力道打算他过来干架马上回击他以前就是这样,见我放学就从树林里冲出来,拳头一冲就要打过来
我悲哀地发现我只有一手能用力道,幸好聂闻涛这不是来攻击我的,他只是冲过来在我面前一个刹步,尔後呼吸一口,说:“石膏呢?”
我得意地翘起嘴角笑,“拆了,我早说了没事”
“妈的"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张口一句粗话,拉过我那只没受伤的手,走几步又停了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停著一辆车,把我塞上去,系安全带,开车,整个过程用不到十秒锺。
车子一开动,就是狂飙,不到二分锺就见一个骨科医院立在眼前,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停住,聂闻涛铁青著脸下车,把我给扯下来,重重地关上门,惹得旁边路上纷纷侧目。
“靠,老子找你来是给你惊喜的,这下喜没见著,惊全留给老子了"被拉著进了医院,我不得不为自己此行下了总结评语。
第二十五章
老子又光荣地打著石膏打道回府了。
聂闻涛脸一横把我扔回去就又开车离开了,小胖随之赶来,对著我苦笑,提著几袋子菜叹著气往厨房走,屁都不放一个,过会可能熬不住了,拿著布巾边擦著手边过来说:“王哥,您悠著点吧,怎麽著这手也是你自己的。”
吴起然找我,电话打到聂闻涛那,这小子一回来就把他电话扔给我:“有人找你。”
我拿过扔在旁边的手机,一看显示,嗯,很熟悉的号码,按键拔过,那边就笑:“哟,王子啊,据说那只青娃把你给接回去了?”
我一听怒了,这家夥又损我来著:“靠,干你什麽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王子殿下,你家青娃劫持了我家公司的民用飞机去北京这事,怎麽著也得给个交待吧?”
我看了走近浴室那人一眼,回过头摸著脸:“至於麽,你家老大肯定又剥削了他什麽才肯借的,我说,你什麽意思啊?“丫的,这家夥肯定有目的才通知我这事,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夥,用知道的事情来向我这讨什麽来著了。
“小爷我钱输光了。“吴起然理直气壮地说。
我笑:“找你哥要去。“妈的,吴家的钱都快堆银行发霉了,居然到我面前闹这出,不知道老子穷得要靠人养了。
吴起然在那边阴笑:“行,以後别想从老子嘴里吐出一个字。“说话电话一挂,手法狠绝,话落机断。
我苦笑不得,无奈形势难下,现在聂闻涛跟吴家老大走得近,真要知道点那闷小子的什麽事吴起然那内奸的作用是少不了的,於是我只好挥过去电话,问:“爷,您要多少?”
“五十万。“那边爷一张口就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我默然,妥协:“行,按您说的办。“一穿上鞋,开门,拿著聂闻涛以前给我的那张卡,去两条街外的一个银行查钱,反正我是身无分文来著了。
卡上有二十万,我吹了声口哨,这穷小子果然也不是很穷嘛,也就二十六七岁,还能攒这麽些钱来著,不简单啊,希望不是他的全部家底打电话给林简,叫他另转三十万给吴起然,总算把那爷要挟我的事给搞定。
一回去从一小胡同出来时聂闻涛抽著烟衬衫一个扣子也没扣地四张望,见了我把烟踩脚下回屋去了,我跟在身後,单身插在口袋里,吹著口哨跟进,愉悦心情展露无遗,尽管身上挂著一石膏实在影响我形象。
进去的时候就见他在用勺添汤,放了一碗在我那边的位置,自己捧著大白碗吃米饭,衬衫扣起两个扣子显得率性又性感,而这男人丝毫不觉自己的魅力浑然不觉地吃著饭,我顿感自己的道路其漫漫兮又长远兮
外边有人拍著门,聂闻涛去开门,我只听到一个问好的声音,随後就听到有人问:“请问章先生在吗?”
我走了过去,看见有两个身上著某送货公司工作服的人一人手里捧著送货单,一人手里捧著一盆淡白色的大大的秋菊。
我愣了下,秋菊?今天冬至麽?每年的冬至,李越天都会送我淡白色秋菊
第二十六章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著,对聂闻涛摇摇头,“请他们离开。”
走进房里,找烟,好几天没抽了,现在想抽得要命,聂闻涛的西装放在吊床上,我走过去摸他口袋,没找到烟,聂闻涛这时已走了进来。
我挑眉问他:“烟呢?”
他走到电脑那边在书架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扔到餐桌上,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我抽出烟,在烟盒上敲敲,四找打火机,没找著,只好叼著烟回到餐桌上,继续喝那喝个没完的鱼汤,丫的,胖子说了,补靠,他妈的。
一口气喝干,我拿著烟盒敲桌子,有点烦燥,妈的,刚那菊盆子上用淡绿色写的"Lover"刺得我心理不舒服。
抬头看,往左看,往右看,还是不自在,这天杀的李越天,妈的混蛋。
我捧著脑袋,看了看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丝毫不为所动的吃著他的饭,丢了只筷子砸他头上,“听我说话。”
他慢慢地把碗放下,然後看了我一眼,继续添饭。
我当他同意了,嘴巴就劈里啪啦一吐为快:“那个人,就是李越天,嗯,他以前每年都送我那个菊。“我咬了咬嘴唇,把口中那涩味吐下肚,接著说:“我曾对他说过,只要他每年都送我白菊,我就永远和他在一起。“我忍了有句话没说,那句话之後还有一句,如有背弃,我将亲手死在他手里。
那时候爱得太绝烈,情火烧得以为这辈子就这麽一个他了,别说那句赌咒,再狠的誓我也发得出。
聂闻涛默不作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望我:“你从来都是要干什麽就去做什麽。“说完就走开拿著烟往外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想做什麽就去干什麽,要怎麽样就怎麽样,他没有任何可说的。
“如果"我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说:“如果我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你会如何?”
背影停顿了下,他说:“我说过,要我干什麽,你一句话就行。“说完低著头抽出手中的烟移动著脚步。
“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我淡淡地继续问著。
“我不是已经做过了。“他的语调带著轻嘲,带起卷门,嘈杂的卷门声一响,门关了,他走开了。

那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飘零,他这一辈子,穷苦饥饿占据了他所有的年少时期,倔强孤傲的他赤手空拳从烂泥中走出来,从完全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可如今,刚熬出一点头,却还是峰回路没转的继续与我纠缠,遇上我,怕是他最大的不幸。
我想,我怕是他这生最大的劫难了。
拿过他口里的烟,我抽了一口,还给他,吐出烟雾,问他:“你什麽时候遇上我的?”
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熄,回头看我,没有温度的眼睛平静如死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太阳很毒,肚子很饿,从来没那麽饿过,全身都饿。”
“後来呢?“我淡笑。
“能吃饱了,还是饿。“他说。
“你爱我。“我淡淡陈述。
他看著黑夜那头,“是。“他简单地回答,半边脸藏在黑暗中,显得冷傲又刚强。
“真糟糕。“我笑著摇头,“怎麽会爱上我这种人,真不幸啦。“我幸灾乐祸地说,可能是为他哀掉,也可能是为自己欣喜。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别人无法插入其中,就算,他爱我,什麽都能为我去做。
“如果,我死了,这真死了,你会如何?”
“杀了他。”
“和我在一起,他先杀的会是你。”
“那又如何。”
“你爱我吗?”
“爱。”
“那我不爱你呢?”
“无所谓。”
“牵我的手回家好吗?”
“好。”
淡淡的灯光中,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手,慢慢走向那间用仓库筑成的房子,我想,有时候,天长地久有尽时,有些爱却还是能永恒的。
第二十七章
李越天并没有现身,但我知道迟早有天他会出现,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空操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个人都有收拾他的法子。
现在该我操心的事情多著,例如一般只能晚上见著的那"块"石头,例如我身上那个货真价实的石膏,这两者都让我苦恼不已。
更让我苦恼的是,昔日跟我和吴起然一块混的秦季找上门来,一屁股坐下连多年不见的含暄都没有就马上嘴里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躲起来不见人就是折腾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脚踩在老子的意大利沙发上,我下意识就恨不得撕了他。
他脸凑过来,喷得我满嘴口水:“你真爱上了个北京的太子爷啊?”
我一巴掌挥过去,脚踢过去:“滚”
秦季坐回去,沈痛地说:“你跟吴起然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夥真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唉,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果真是用来过好日子的啊告诉你,我女朋友都换第十打了"一脸的唏嘘,眼睛都不多看一眼,就顺便把老子当零食吃的酱牛肉一股脑地往自己口里丢。
丫的,这家夥真不知道客气,我的酱牛肉了大胖大半个月才腌入味的绝品啊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招人恨。
“靠,还给老子"我去挽救我的美食。
奈何一只手斗不过那魁梧大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家夥边跳著边把酱牛肉塞口里,还不忘巴唧巴唧两下嘴感叹一下。
然後他丝毫不懂客气地在房子里搜刮一翻,提著个大袋子把能吃的尽往袋子里装,边装边说:“真看不出,那小子肯这麽钱心思伺候你,老子去他酒楼白吃一顿他都要我加倍还”
我听得好笑又好气,躺在沙发上掩面长叹,天下不怕丢脸的吴起然排了第一,这家夥不用凑合也能跟他齐名丫的,就吃定了我爱面子。
这家夥装好了房子里能吃的,连冰箱里的沙拉都不放过,然後坐下就说拍拍我:“欢迎回来,这天下还是咱们哥们的,有事找我"然後大摇大摆地离开,噎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丫的,这家夥,老子再无法无天也无不过他。
最主要的是,他不害臊还没品味,像吴起然虽然不要脸但至少他不会干没品到人家家里搜刮粮食这种事
提前一个小时送来的午餐都放在冰箱里都被那厮给拿走了,连块菜叶子都找不到。
我打电话,有气无力:“我饿了”
那边的男人明显愣了下,然後说:“吃饭。”
靠,以为老子又在无理取闹逗他玩啊?他不相信我,我非常的受伤害,很痛心疾首地说:“被人抢去了,刚有个人来房子里打劫,能吃的都被他给捞走了,妈的,劫食不劫色,都不多看老子一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光辉不再了?“後面那话我自己说著说著都不禁笑了起来。
那边的人没理我的调侃,问:“是谁。”
“秦季。“我懒懒地回著,躺在沙发上打哈欠,饿?算了吧,刚我在胖子女朋友的严重监督跟噜嗦下为了打发她走把一锅汤灌肚子里,足可以挨到明天都不饿。
我只是想知道,秦季跟这他到底有什麽交情,看那家夥自来熟的口气,像是跟他很熟悉一样,我想知道,他们怎麽混一块了?
“你等会。“那边沈默了下,然後憋出这句话就挂了。
我无聊地翻著书一会,门响了,走进来的是聂闻涛,手上提著饭菜。
一见他我就哭诉:“我的酱牛肉"嗯,什麽?刚翻过的娱乐版上说,国际知名的"雅爱"公司董事长章雅诗与这超模大赛男子组冠军齐晓松签达长约五年的合同,而齐晓松将成为雅爱文化传播公司在中国的首席模特。
这消息真劲爆,我随口说了下句:“没了”
聂闻涛看了看我,然後走向冰箱,俯下身子看底层那个抽箱,一抽出,空无一物,胖子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就那样被那有狗鼻子的家夥给牵走了。
我有认真想过,在秦季走後一秒锺後我就想到,这家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他是来偷食的。
聂闻涛站了起来,阴著脸就往裤兜里拿手机,说:“秦季,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少一丝一毫我都会从你肚子里挖出来”
挖出来?哦喔,真血腥我笑,马上就觉得开心了,喜滋滋地跑到饭桌旁,也不觉得肚子撑了,拿起筷子就吃菜,边吃边点头嚷嚷,“对,挖出来”
聂闻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拿著手机走出去说话
第二十八章
我吃著饭不见聂闻涛进来,出去瞄了一眼,只见他倚在墙壁上抽著烟讲电话,神情认真,口里说:“叫老徐吃完饭去北城那边,我两点就赶过来”
我一听,撇撇嘴,人家忙著呢,懒得理你。
耸耸肩回去坐沙发上,打著哈欠。
那男人走了进来,看看饭桌,问:“吃完了?”
“嗯。“我拍拍肚子,“我睡会,你忙你的去。“把托肩取下来,边取边往床边走走到床边我说:“这床太小,我睡不习惯"随即看看四周偌大的空间,再看向他
“要什麽样的?“他边说著边按掉震动的手机,然後看我。
我揉揉眼睛:“再给我找几个工人,我把这里改建一下"这里地理环境好,离市中心不远,又是藏在几幢大厦後面,住户很少避开了喧闹,这麽大一个仓库,也不知道他怎麽拿到手的。
“嗯。“他应著。
“就这样。“我挥挥手,随意打发他,忙去吧忙去吧,也不知道赶过来给我送饭又得耽搁多少事。
丫的,老子难得同情心泛滥了这麽折腾他不是回事。
他没走,蹲到我床边看著地板,然後也不看我地说:“如果住不惯,可以另找地方。”
我懒懒地说:“没什麽不习惯,就是改一下。”
“嗯。“他应著声,还是蹲著。
想起他以前在我学校後面一蹲就是蹲一下午地等我放学,我叹气,摸上他有点粗粗的头发:“我要什麽我都会跟你直说的。”
被我一摸,他变得沈默,那种你说什麽他都听的沈默。
“上来。“我移了移位置,腾出一个地。
他躺了上来,没有迟疑,躺上来後只是看著我,黑得发蓝的眼睛里神情专注,尔後闭了闭眼,退後一点,红了脸。
“爱我吗?“我轻问。
他不说话,耳根红了。
“想过我吗?“我的手往他的裤子伸,拉开拉练。
他僵住,不动。
“有过人吗?“我舔著他的耳根问,手探开他的底裤。
他完全的绷住,丝毫不能动弹,任我宰割。
他的手机在裤兜里又震动起来,我把手从他那拉出来,把手机扔到一边,他伸起手挡到,看著我,里面带著一点激情,又带著一点反对
我笑笑,吻上他的嘴角,含著一点点微冷的嘴唇吸吮,他把手放了下去,我继续前面的动作把手放进去一把抚上他的那里。
他吸了口气,抬起红了的眼睛看我,””
“嘘"我吻上他的脸:“别说话”
“有过人吗?“我再问,他的反应太过生疏,不像有过经验。
再想想以前,这男人的眼里,确实做什麽都跟在我身後,眼里都只跟著我一个人转,而恰好他那可爱的兄弟大胖可是跟我说过,大聂是个死心眼的人,眼里有谁这一辈子都只有那个人。
尽管那言辞是在拐著弯告诉我叫我对他好一点,要不就别去招他,听在我耳里,却不是那麽一回事王双唯啊,我唾弃了自己一口,你果然还是个恶劣的家夥,要不怎麽听了那话就满脑子想验证一番。
他挺起身来,一只手抵住床,说:“我有事。“微微退开身,却没有敢继续动作。
我轻笑出声,丫,害羞了,真他妈的
“起来。“我拍拍他的胸,叫他坐起来。
他不动,我再拍拍他,他吸了口气,推开了我,站了起来,就要系裤子。
我向後仰了仰头,无所谓的说:“走吧,走吧,等会我也走”
“去哪?“他谨防地看著我。
“离开呗,反正你厌烦我"我笑笑,眯著眼睛等他上勾。
他停住手中的动作,燥红的脸出现懊恼,然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然後,木然的又回来床上
“坐起来点。“我叫他靠著床头坐在枕头上。
他依言而动。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凑过头,牙齿咬住底裤褪下它,身上的男人狠吸了口气,身体一抖。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唇舔舔那根已经竖立起来的长形,“不赖嘛”
在顶头轻吸了一口,再问他:“做过没有?”
“没有。“他粗吼:“你满意了吧?”
“呵呵。“我笑出声,舔舔嘴唇,感叹:“这才是我的大餐啊。”
茂密森林中那根傲然挺立的柱体在此刻显得让人垂诞,哦,老天,看来当同性恋确实是件不赖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故意用牙齿在上面轻轻的刮了一下,他身体陡地一躬,抓住床单,低声暴吼:“住手。”
闻言我差点暴笑出口,把扶住他那根的手松开举起,冲他摇摇,同时慢慢地把那灸热的柱体一点一点全数纳入口中。
他整张脸暴红,两手放在两边,不知如何动弹,眼睛盯著我,全是欲望。
他那根在我口里又胀硬了一分,我重重的吸了一口,他两只手猛然伸过来抱住我的头,欲把我抽离。
我把舌头在他那上面舔了两下,他的手停了下来,改抱住我的头,粗硬的手插在我的头发里,别有快感。
一看他也进入状况,我含著他那里上下抽动起来,他抱著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不闭眼不转过脸,刺激到了也只是眼睛一眯,然後还是全神贯注地看著我。
等到我口腔都酸了,他的坚硬却丝毫不减分毫,并且有越见越硬的趋势老子都不知道没做过的男人持久度有这麽久,丫的。
终於不堪时间跟酸痛,我抽出他那根,把头枕在他胯间轻轻喘气,欲抬头调侃他两句,却看见那凶狠的那根柱体在我面前一跳一跳,我闷笑,抬眼看他:“妈的,你到底有没有搞过?”
那男人的一手还留在我的脸上,我蹭了蹭,“这样都射不了,怎麽办?“我苦恼地用手逗了逗那根。
这不碰还好,一碰那人的身体又猛地一抖,粗喘了口气,碰著我的脸的手加了两分力。
忍吧,忍吧,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时候。
於是我笑著问他:“你看怎麽办?“我都给他口交十多余分锺了,牙齿都酸了,丫的只见他硬却没见他有要射的欲望。
他又欲推我,红著眼睛就要下床,估计又是浇冷水那套方法。
我无奈地动动酸酸的嘴,吻了吻他那里,问他:“自己动过手没?”
他脸一撇,不回答,只是黑蓝的眼睛沈得太过遂,眼看著我就像匹饿狼盯著欲吃却吃不得的食物一样。
我无力地笑了一口,好了,不指望他能在我面前手淫了,亏得我还挺期待他在我面前可能出现那幅窘态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想要吗?“我问他。
他猛然仰起头,尔後低下头来,粗哑又闷闷地说了一声:“要。”
神情充满挫败,知道自己完全不能抵抗了。
我得意地小小笑了一声,再一完全得胜,你忍,我看你能忍得过我的挑拔不成。
“那"我看了看他那里,再看看他,看他怎麽个"要"法。
他看了看我的裤裆,闭眼,翻过身子,躺下,什麽都不说,却一幅"你来"的样子。
我笑不可支,趴在他身上,对著他的耳朵吹气,轻喃:“让我上?”
过了几秒,他闷闷的声音在枕头传出:“你身体不好。”
我笑,心里也跟著酸酸的,这个时候他还在想著我,这个男人到底心里想的是什麽?
眨眨眼,我轻声地说:“我不喜欢背对著,你翻过来好不好。“随之落了两个亲吻在他耳後。
他沈默了一下,然後一只手翻过来,带著我的身体到了一边,尔後翻了过来,脸上耳根全是红通,眼睛却很沈默地看向我双腿自动的弯开,把那里全部露了出来。
我笑著爬上他的身体,亲吻他的脸:“这麽有觉悟?”
他一语不发,伸手帮我脱还挂在身上的裤子,看著我,眼睛一片赤红却有著全然的默许。
我在心里叹气,这个男人啊
“你摸摸我。“我看著自己已经挺立起来的那根,对他说。
他依言抚上,带有粗茧的手刺激得我舒服的轻哼一声,随即我倾身往旁边放东西的桌子上拿了一瓶男士润肤液,就地取材了,这个时候再去买润滑剂是不人道的。
把瓶子开了,把一瓶润肤液全数倒在他的那根上,上下套弄,美金一千多块的东西包裹著他那根一片湿漉,算对得起他的初了,我翘起嘴角笑,吻上他怕唇,说:“准备好了吗?”
他有点纳闷地看著我,抚住我那里的手停了下,点了点头。
我咬著嘴轻笑,慢慢起了点身,扶住他的那根,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睁大眼,诧愣在看著我,第一反应是伸出手来要挡我。
我坐在他身上,把脸一伸,唇碰上他的手,亲亲吻了一下,挑眉:“躺好,照我说的做。“他这时候要违抗我,我敢让他余生都不举。
看出我眼里的威胁,他沈了身体,眼睛烧得一片红火,粗嘎地说:“别,你会受伤的。”
抚住的那根挤了点,我禁不住呻吟了声,“你慢点,我就不会受伤”
他也咬住了牙,绷著身体,一手抚上了我的腰,一手托住我的臀部,脸上汗滴连连,落下枕间,看得出忍耐得非常辛苦。

第三十章
终於进到了底,我长呼了口气,好久不做,贸然挤进那麽一根确实难受
他咬著牙一动也不动,大滴大滴的出汗出现在额际,不过几分锺就全身汗水淋漓,双手却很坚定地扶托著我,那里却一动不动
“动一点"我咬了牙,吸了口气。
他试探性地动了下腰,里面实在是胀,事实没扩张这时候承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皱了下眉,睁眼见他脸上全是汗的看著我,然後他动作停在那不动了。
“动吧,慢点"我笑了一笑。
他咬了牙,慢慢地坐起,把我托在他身上,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下却让他的那根完全淹没至底,但奇异的却让我好受了不少。
他身上的湿汗沾上了我的皮肤,闻著都有股情惑的味道,我舔舔干燥的舌,说:“你慢点动,过会就好了”
“嗯。“他抱著我,却不动,声音粗闷,一只大手在我背上抚摸著。
我推了推他,暗示他动。
随之他托住我的臀部慢慢动了一下,尔後停下,那男人说:“难受吗?”
我吻著他的肩,摇了摇头,他举著我慢慢的由至浅抽出,然後再慢慢地推进,动作缓慢,但他全身的汗水像是刚被倾盆大雨浇了一翻一样,我知道他忍得太过辛苦。
感觉好了点,“快一点"我说。
他逐渐快了起来,看著我放松了的表情跟身体,终於按照他的速度抽送了起来,双手更是捧著我的臀部快速移动,我挂在他身上,由他施展力道。
正当我情动的时候,感觉被刺激得前头也有快感时门外却"嚓嚓"作响,卷闸门被敲得刺耳极了。
聂闻涛粗喘了口气,红著的眼睛看向我,我摇摇头,“不管他”
这个时候天王老子来了老子都不管,做爱第一
“聂老大,老子给你送东西来了"一人在外头大吼,竟然是那该死的秦季的声音。
聂闻涛双手紧抱著我,在我肩窝喘著粗气,“靠,“我怒骂,亲吻著他的脖子:“老子等会收拾了他,鬼吼鬼叫什麽”
“聂闻涛"外边门敲得越来越响,大有不敲破不罢休的趋势。
我吻著在我身下喘著粗气的男人:“再快点,我受得住。”
他终於放肆的抽送了起来,我在他身上闷著声咬著他的肩膀,他大力的一个抽送抽到底让我某根神经被刺激得身体充过一阵电流,不满足的转过头,吻上他的嘴。
他的舌头马上伸了进来跟我纠缠,身下的动作粗犷了起来,而我里面也终於不再於紧得裹住他的那根让自己难受。
妈的,性爱果然让人销魂,这小子没经验,但动起来确实是个男人足以让人满足。
“老子走了啊"门外嘀咕了声,没听清,又扯著喉咙喊:“双唯啊,你要是在里面就告诉聂老大老子来过,我不是不还啊老子走了,反正是我来过了。“那家夥最後一句话里声音透著喜悦,可能找到理由明正言顺不用还东西了正在沾沾自喜。
我咬牙,忍住身下男人的一个猛烈的撞击,“回头一定要把老子的酱牛肉给抢回来。“我咬了那男人的脖子一口。
男人不敢反抗,只能任我在他身上作恶,身下动作不停歇,粗鲁地"嗯"了一下,随即专心致志地抽动著,没有丝毫分神。
我翻翻白眼,童子鸡的毅力果然可怕,都这麽久了还不泄。

第三十一章

床单湿透。
他的头发湿得能滴下水,水顺著他的脸流下,全身一片水渍。
我倒在他的身上,他身体的高温覆盖著我,我喘了好半晌的气,才回过点神。
他的小腹全是我喷射出来的液体,而他那里来不及抽出,在我默许下射在了里面,他把头闷在我肩窝,良久不动。
我拍拍他:“带我去洗澡。“那东西不能留在体内太久,会闹肚子。
在浴室里我告诉他怎麽清洗我那里,他听了默不作声地拿著喷洒头跪在我後面,让我扶著墙壁,在後头清洗。
他的手指探了进去,就著温水,慢慢地,极度轻柔地
到了床上,我全身无力,不由得感叹今日不比往昔,以前再疯狂也能有力气爬起来继续来一场。
床铺湿了,聂闻涛把我放在了沙发上,拿了床单换下,我顺手捡起被扔到沙发边上的手机,看了一下,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而手机里显示未接电话二十多条,亏得手机电池没爆掉。
“迟到了。“我对走过来的他摇摇手机说,然後打了个哈欠,“你忙去,我睡会。”
他没看手机,抱了我到床上,蹲在床边,看著我,黑蓝的眼睛里又在折射出只有我倒影的光芒。
“去忙吧。“我摸摸他湿湿的头发,刚在浴室里他放我坐在洗漱台上只顾著擦我的头发,却忘了把自己的一身湿渍抹去。
他伸出手,在距离我手停留了下,稍迟疑了下他看著我缓缓地把手伸过来用麽指和食指揪住我的无名指,紧紧的,不容人挣脱的力道。
我微笑:“去吧,我在这。”
他穿了衣服,走到门边,又折还回来,低著头,看著地板,老半会抬起头,那张纯男性的脸上一片平静,他说:“你知道,我爱你。”
六个字,他说得平淡无奇。
我听了觉得也很平静,告诉他说:“我要你爱我。”
天之大幸,他如此爱我。
他走了,我睡了,空气中似乎都能闻著他的汗味。
过去,终於不在梦魇里呈现。
王双唯,你何其有幸,被他这样爱著。
第三十二章
我给我妈打电话,“妈咪啊,听说你签了个跟你儿子长得很像的人啊"我感叹,“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记挂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得找一替身”
我妈在那边骂:“兔崽子,你也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真荣幸,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当妈的。”
骂完了就说了正经的:“不是我要签,公司是主办方,原本就定好了谁是冠军就跟谁签五年,你以为我愿意"我妈吐了口气,“这到底怎麽回事?李越天跟齐晓松认识?”
“我怎麽不知道?“我纳闷,签约五年?我在北京的时候没看过这样的策划计划,这不应该在赛前就提交上来的吗?
“你走後的事,“我妈在咬牙:“跟文化部谈的时候那副部长暗言公司要有诚意,我就给答应了下来。”
我摸摸头,看著在另一边跟工人装卧室隔离玻璃的男人,穿著紧身背心,匀称的肌肉展露无遗,我吞吞口水,说:“行了,妈,李越天你别理就行,公事公办。”
“我当然是公事公办,不这样我还能签了他不成。“我妈没好气的说:“邪门了,那些评委全都投他,我投反对票也没用。“我妈郁闷了:“长得像你,可气质完全不像,太温和了。”
我笑:“妈啊,能赚钱就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跟她又闲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丫的,搞的什麽鬼?这麽巧?
甩甩头,我赤著脚踩在黑胡桃木地板上,满意的跺跺脚,真好,可以满屋子乱转不用穿鞋子了,我对以前的水泥地没意见,就是扎得脚有点疼。
我把手机塞那男人裤兜里,顺便摸了把他的屁股,去冰箱拿喝的。
那男人淡淡的看了我眼,走了两步,他说:“小心点,有钉子”
大胖手里拿著扳手挤到厨房,我刚好开了瓶水住口里灌,那小子嘿嘿直笑:“王哥啊”
我看他笑得猥亵,挑眉:“什麽事?”
“你和大聂嘿嘿,“大胖傻笑,“那个了啊?”
我疑惑:“要不你还认为怎麽样?他找别人了?“靠,这麽明显的痕迹,他那肩跟脖子都给我咬得惨不忍睹,居然还有人有疑问,老子做得不够明显?
我还以为是个人都明白那小子被我吃了,虽然技术上来说是我被他上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是我在他上面不是?
“没,没,我就问问,问问罢了。“胖子直摇著手,扳手差点打到我头上。
我笑骂:“小心点”
“对不起啊,对不起,王哥,那个"胖子整整脸认真地说:“你知道大聂的,像你这麽聪明的人也应该明白大聂的心思,他为了你是什麽都肯做的。”
我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往外边走去。
“王哥,你知道为什麽大聂要住在这个仓库吗?“胖子在後边说了这麽一句,我停下脚步看他。
“你不觉得这里熟悉吗?“胖子问我。
我挑挑眉,仔细想了想,没什麽印象,笑著耸耸肩,看向他。
“你可能不记得了,“胖子苦笑,提醒我:“高三那会?你跟吴二少爷回来那?”
我在回忆里搜索,高三?吴起然在他哥那里受了刺激犯浑跑了出去,我跟在他屁股後面总算把那个跑到山老林里玩跳崖的家夥给揪住,另外还陪那个变态在那连鬼都看不见一只的地方玩了半年的自然心灵治疗,回来还害得我重修了高三,而那年吴起然随後就去了法国。
当年也就发生了那麽件大事,我就只记得这个了,向他摇摇头。
“你去找了吴二少爷大半年,大聂每天就躲在这个仓库里,你回来後,他就跟你在这仓库里打了一架,你那晚上陪了他一晚"胖子迟疑了下又说:“你可能不知道,这仓库往後转,翻过那垃圾山,不用五分锺,就可以到你的学校。”
“这是大聂找的地方,他每天早上都要去等你上课才跟我们出去。“胖子补充。
我沈默,良久无语。
“当年,大聂跟肖霸三打的那架就是为了争这仓库。“胖子说。
恍然忆起,我重修高三那会,聂闻涛跟管南区这片地盘的肖霸三狠狠干了一架,听说那彪形大汉被他用铁棍揍得往医院里躺了半月,而他因未成年在警察局蹲了半个月就出来,出来就在L市基本上就站得住脚跟了,那之後,跟他的人就多了起来。
胖子走了出去,擦过我身边时低声说:“王哥,大聂对你好,他只是不说,装得很凶,你也要对他好。”
第三十三章
身体逐渐硬朗起来,聂闻涛还是早出晚归,换了大床,他的吊床也光荣退休,我分给了他一半床位。
晚上他会回来吃晚饭,吃完晚上还要出去三四个小时到夜才归。
我一睡到晌午,再看看书,查查资料,对著沙包练练拳脚,一天很容易过去。
这天中午胖子送来午餐我才醒,吃完上了会网,查了点东西,这几天身体也感觉有力了些,算是体力恢复得当。
坐了会去踢沙包,还好房间里健身身器材不少,有空就折腾几下,慢慢的身体也快速地好了起来。
一个回旋踢,在空中挺了一秒再著地,我微笑,总算好了起来,男人嘛,身手很重要,时刻不要忘了保持身手的灵敏度。
再一个左回旋踢过去,门被敲响,声音刺耳,丫的,如果不是图这个门拉起来拉下来简单利索,我绝对是要换成个钝铁门,让人把手敲碎了也敲不响
一打开,我稍愣了下,随即微笑:“有事?”
是李越天,雪白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看起来还是那样的迷人性感。
笔直的鼻子下那张嘴抿得紧紧的,眼睛也是冷冷的,看著我,眼里有点微红,整张脸透示著他的冷情,这个厉害的男人却懂得用他的眼神表达他的淡淡委屈跟脆弱。
以为我会心疼?还会抱他入怀亲吻他的眼睛?在他心里,我到底有多爱他啊?我不由叹息,这男人,总是不肯承认我不再爱他
“好看吗?“他淡淡地问。
那盆秋菊?我倚著门,笑了笑:“没仔细看。”
他头一转,我往前面看了一看,黑色跑车前车盖上一盆完全展开的淡白色菊,黄色的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很绝美的一幅风景。
开得一年比一年灿烂,可物是人非,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的我们了,当年爱他入骨的我从不舍得他有丝毫为难到已经学会对他残忍了,这是段漫长的时间,长得足够把我们曾拥有的全部埋葬,我了悟了,他却还不懂得。
“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他看著那耀眼得夺目的朵,嘴边抽动了一下,“我也不会。”
“你放开过我。“我看著他发际的一点点白,淡淡的回答:“放得很彻底。”
他看著,倚在我旁边的墙壁,看著不发一语。
在阳光下摇曳得光彩夺目,他看著脚底,淡淡地说:“我很累。”
微风吹得有点凉,阳光照得身上有点冷,他累了?我曾又何尝不是?
“别逼我,小唯,别让我们成为过去,没有你,我过得不好。“他撇过眼,看向我,眼睛如海,包澜著我曾最爱的色彩。
“我爱过你,越天,想想,我曾有多爱你?连瞎子都感受得到,甚至连你妈养的那条小白狗都知道我只对你好"我自嘲地笑笑:“如果连那麽强烈的感情我都不想要,你想我要经受过什麽才会做到放弃这一切?”
往事太痛苦,不堪回首,非得跟一个要把我的疮疤全部揭开的人在一起吗?就算,我爱他又如何?过去都过去了我用死亡学会放弃,还不够?
他爱我,我竟听得已经感觉不到欣喜。
“我做错过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沈著地说:“但我不会再伤害你,你回来,我还是那个你爱的男人,并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可是,越天,我已经不要你了,“无法再笑出来,心里酸楚,竟是这样的爱过他可他还是不懂,我都有点怜悯以前的自己,可惜再如何过去也只是过去,也淡然地回道:“我伤你的那,我看著你血肉模糊在手术里,我就想再也不能爱你了,太累,伤害已经存在了,用什麽都无法抹去。”
“你能原谅我杀死你妈吗?“我看著那朵白菊,就像我们的爱情,绚烂得在我眼里天地都曾为之失色过,“如果你妈真死了,你能原谅我吗?还是会像这样要求我回去?”
开得再灿烂,还是有萧败的时候,爱情一样,总会被毒药毒死的一天。
“你看上他了。“他淡淡地笑,带著讥诮。
第三十四章
我笑,回头看看那已经完全是我风格的屋子,或者是前仓库,我一句话,那男人就会默默把我所要的全部做好。
看上?我岂是看上那麽简单。
情不自禁翘起嘴角笑:“哦,不,越天,我不是看上那麽简单,你知道"他应该知道,我对跟我能同居一室的人有多挑剔。
“是,跟他相比,我就成禽兽了。“他笑了几下,又沈默了一下,说:“回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已经把一切解决好了,才来接你的。”
我失笑,抚额,“就当所有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丫,今天是什麽日子,李越天居然这麽的失败。
这话换个人也许会感动,痛哭流涕?我却听得心寒,想笑。
我笑出声:“越天,你真行,一句话就把所有都抹去了。”
“说再多又如何?“他站立在我旁边,眼睛看著我:“对不起你的太多,我不想说什麽对不起,或补偿,这些都没用。”
“但是,我会给你幸福,把你给我,这,我的天空任你!翔。“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多麽动听的甜言蜜语,太动听了,我搔搔头,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屋子里电话响了,我手机自从摔坏了就没用,聂闻涛在屋里装了个室内电话。
我边走边说:“进来,坐会吧。“不管如何,跟人完全撕破脸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装丫挺我也给他装好看了。
李越天僵在门前,收回手,不动。
我接了电话,是胖子,在那头紧张的说:“王哥,有人说有个人往你那去了?”
“是,认识的,“我笑著平静地说:“没什麽事。”
“大聂要不要告诉他”
“不用,他忙著。“这两天他忙得天昏地暗,吴起浩这两天招他去吴氏开会,他又要跑工地又要跟L市一班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夥开会,比谁都不轻松。
胖子也知道,所以才给我打这电话,他再问了:“王哥,真”
“真没事。“我接口,“能有什麽事,靠,晚上给我带点牛排过来,我想吃了"我随意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李越天还站在门口,长长的距离里,他的眼神沈得看不出情绪。
手臂一滑,扬过这片大大的空间里一个星期就全部搞定的装饰,聂闻涛推了全部工作回来帮我弄好的,我说:“这里,就是我以後住的地方。”
“对不起。“我看著他说,婉拒他那只手伸过来的涵义。
“不用说对不起。“他笑笑,眼睛在屋里转了两圈,垂了眼敛尔後抬起却是一片沈稳,淡然地说:“你收下,我特地送来的。“他转身,离开。
我站在那,天气温度很高,可心里一片寒冷,李越天,到底在搞什麽?
他送到门边,看了我好几眼,那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透著我看不清的光芒,离开的车子如离铉之箭一般射出,轮胎擦动的声音都不明显,诡异得可怕。
李越天,你,到底想如何?
第三十五章
聂闻涛提早回来,黑著脸,一进屋看见门边的白菊,脸黑得更甚,朝我盯了两眼,到冰箱拿了水大口大口的灌,沿途一路的闷不吭声。
“咳,“我把手中的书扔掉,清清喉咙,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活干完了?”
“蹦"的一声,瓶子被扔到垃圾桶里,眼神真好,一个墙北,一个墙南,好几米距离呢。
转过头来看我:“姓李的来过?“眯著眼看著我。
“来过啊"看他一脸凶样,我摊摊手:“又走了。”
“来干什麽?“四个字被他像丢冷刀一样的丢了出来。
“送。“我看了看门边儿的白菊。
聂闻涛停了几秒,看了那,提脚就要往门边走去。
我喊:“干嘛去?”
那男人置若罔闻,大步向外走,又不看人了。
得,就他那样我要是不知道他去干嘛我就白活了,“干嘛?以为他提著脑袋等你去收拾?“丫的,这小子在李越天手下没吃过亏啊?他就等著他去找他。
那男人没听,就快到门边了,我一火,踢脚把面前的矮桌踢翻,这没长脑子的家夥。
矮桌翻地的巨响让那男人停住了脚步,过了好几秒才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盯著那翻掉的矮桌,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叹气,伸手:“过来。”
他站那不动,不听我的话。
这时正好门边有响声,只见胖子鬼鬼祟祟地挨著开著的门走了进来,边躲著走边向我打著眼色,把装食物的袋子一放到内室的边上,就要开溜。
“妈的你再走一步试试。“那男人头出不回地吼了一声。
胖子僵住,脸上挂著危颤颤的笑容,向我求救,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这男人现在吃了火药,我怕不能给他败火反倒会助燃了。
“大聂,我真不知道是那家夥。“胖子一脸的欲哭无泪。
聂闻涛转过身,眯著眼睛:“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
“没,大聂,真的,我还以为是王哥北京的朋友”
“他北京哪来的朋友?哪有?你他妈的告诉我?“风在啸,马在吼,男人在咆哮。
我冷汗答答,这男人,真吃炸药了?嗯,应该是在发火,是吃炸药了,得原谅他。
胖子被震得一愣一愣,搭拉著头,不说话了,眼角瞄向我,暗示这事我也有一脚,让我善後。
好吧,好吧,唉,胖子这有点冤,要是冤死了谁给我送饭?
於是我只好收拾下原本想看兄弟相残好戏的心情,清清喉咙,“把饭留下,走人,老子要吃饭了。”
胖子忙不迭地把袋子扔下,拔腿就跑。
聂闻涛看似又要发火,不过眼睛一停到门边的那上,就闭嘴了,脸跟僵住了一样。
一看他那样,我叫住胖子:“等等。”
胖子停下,一脸的视死如归表情转过身,有点绝望地问:“干嘛?”
“呵呵,“我闷笑,指指门边的白菊:“把那扔了。”
枯木逢春,胖子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把盆抱在怀里,撒腿跑人。
“有多远扔多远。“我在後面补充。
第三十六章

那男人脸青了青,随即转身就往浴室走,不到几秒就又从浴室里走出来,停我十步远外,用戒备的眼神看我好半晌,然後说:“你不知道停水了?”
我愣,摇头。
“妈的这死胖子。“聂闻涛低咒,往外走。
我忙喊住:“去哪?“靠,这男人还没死心啊。
“拿水。“扔了两个字,那男人走了。
随後电话响了,胖子痛心疾首地说:“王哥,我今天做错事了,你得救我。”
我笑:“我刚不就救了你麽。”
“不,王哥,“胖子在那头低调地绝望:“我忘了告诉你一事,今天你那边市政府临时停水,我刚准备要来时被大聂一电话炮轰就把要来帮你蓄水的事给忘了,也忘了用电话通知你,我对不住你。”
停水?停水就代表不能冲凉,不能冲凉?这麽热的天不能冲凉?我默然,这麽热的天不冲凉代表我得带著一身汗躺在刚买的热乎出炉的King-sizer床上睡觉?算了吧,我不能对不住刚在我身下没躺几天的大床,於是我只好对不住胖子了:“他刚发现,一发现就出门了。“他是出门了,不过出门是干什麽我就没说了。
胖子在那头哀嚎:“王哥,我去躲两天,这两天我就叫小媛来送饭了,不用想我,实在不行想我就帮我向大聂求求情。”
我笑:“妈的,你就贫吧。”
没多久聂闻涛扛了几桶饮用水进来,我看著他进进出出的把水扛进来,说:“不用这麽麻烦,实在不行去澡堂解决就行。”
他冷冷的看了我几眼,把水扛进浴室。
我跟著进去,今天练了一小时多的沙包,满身的汗,得洗洗才能吃饭。
刚想拿水随便洗洗就算凑合了,可一作势想把水倒进洗脸盆里那男人就一把抢过去,一桶一桶的水就往浴缸里倒。
我扬眉,在旁看著他的动作。
浴缸半满,七桶水也就留了二桶,我问他:“你呢?”
他把桶子拿出去,边走边说:“不用。”
“怕浪费?“我笑,这家夥,吃饭最後碗里一粒饭都不剩下,要他用要喝的水洗澡,怕是杀了他都难。
那男人不答话,接著把桶子拿出去。
他一进来,我已全身脱光钻到了浴缸,喃语:“怕浪费,就不怕我浪费了。”
那男人停住往外的脚步,说:“你用,不算。“说完又头也不回拿著剩下的桶子走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聂闻涛就走了,晚上他压根儿就没合过眼,背著我躺在那边一动不动,我装做睡著,他就转过来把手轻轻放我背上,然後又轻轻翻过身,如此,周而复始。
我懒得逗他玩,半夜过去熬不住困就睡了过去,任他自个儿折腾去。
大门U嚓响时浅睡的我被惊醒,我瞠目结舌地看著聂闻涛抱著一盆绿色的盆栽走了过来,当然,我惊讶的不是他在上午的时间在屋里出现,而是他手里抱著明明是价值不菲的兰绝品──绿云。
丫的,这男人哪弄来的?
“哪来的?“我坐起身,赶紧从床上蹦下来,走到他旁边问。
“偷的。“那男人很随意地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哪偷的?“靠,L市的人再富有也不可能随便把价值几十万的名品放大街人给人偷。
“吴家。“那男人回答我,眼睛看向餐桌。
“你偷吴家的?“我再度震惊,然後捧腹大笑,丫的,这男人弄到吴家去了?我带著恶意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是吴起浩养著来讨吴起然欢心的,谁拿走了他就得宰了谁。”
“那又怎样。“聂闻涛不甚在意地说。
我抚额叹息:“赶紧著,还回去,他会杀了你,那恋弟狂。”
“你要,就是你的。“他把兰放到餐桌上他打量好的位置上,把原本插著白玫瑰的瓶撤下,从裤兜里拿起手机往外走。
“哪去?“我笑问,这男人,总能让我感到惊喜。
“上工地。“那男人说出三个字,把震动的手机附上耳朵说著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撑著腰站在餐桌旁看著那株当摆设物的兰,耸耸肩:“好吧,看著也不错,就这样了。”
至於,吴起浩有什麽反应,管他的,老子高兴就好。
第三十七章
李越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在L市找不到他的影踪,聂闻涛晚上回来黑著脸打了三小时沙包,被汗浸湿了也不停下。
他去找了李越天,胖子告诉我,可是找不到人。
而他回来後一个字都不说,尽打著沙包,我在沙包旁转了几圈逗他玩也不理我。
时间打得太长,他都快脱水了,我只好往前进一步,迎面被猛力击过来的沙包眼看就要撞上我的脸,他跑过来抱住沙包,这才免了一损坏我那张瞅著还可以的脸蛋的恶行。
“你在生我的气?“我扬眉问他。
他转过头,把沙包推到另一边,不答话。
“怪我拦著你?“我再说。
“不。“他低吼,用力地把拳击手套甩到地上,拿著旁边的衣服擦汗水,擦了两下又粗鲁地扔到地下,吸了口气说:“不能放他走。”
“你找他是占不到便宜的。“我淡然地说。
“我不管。“聂闻涛蹲著抱著头:“他伤了你"他痛苦的揪著脸,而他却选择把那张脸埋在双腿间。
他在痛苦?昨晚他的辗转不安不能入睡就是因为这个?
“我当时拦住了你,所以你不去找他。“我盘著腿坐到他对,看著他的头顶:“然後你还是去找他了,不管他怎麽对付你。“我淡淡地陈述,怎麽这事都经过一了他还学不乖,我指责他:“你不能这麽冲动,要不,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我说过我不管。“聂闻涛把脸抬起,黑蓝的眼睛里赤红一片:“他对你不好谁对你不好我就要谁的命。“他喘著粗气站了起来,狠狠地踢了沙包一角,暴骂:“妈的”
他走去浴室,看著那布满汗水的强壮背影,我勾起嘴角笑,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我,不是吗?
所以,明知在李越天那里讨不著好,他还是要去跟他斗?
而李越天,明明有备而来,那天跟在他车後还有另外两三辆车子,显然准备充分,可为什麽就这样撤了?
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我边沈思著边脱衣服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停止思考,对著那个猛冲著冷水的男人说:“找个东西把我手包一下。“唉,这石膏,天天挂著,真是破坏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害我成天窝房间里不敢出去吓人。
那男人慢慢转过身,低著头出去找了个防水袋,套住,再用托肩挂好,他的手偶尔碰触到我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他对我不好,你会对我好吗?“我问他。
他不回答,我叹了口气,随便就坐到了潮湿的地上,好吧,老子爹娘不疼,舅舅不爱,连上过我的这个免崽子都不愿在我的勾引下说句好听的给老子听。
“别坐地上。“他倒是开口了,用手来拉我。
我没理,就坐在那不动,让他拉我也拉不起,反正他不敢使蛮力。
过了一分锺,那男人又驱服了,闷声说:“我会对你好。”
我笑开了,乖乖的让他拉了我起来,我就说了,男人闷骚不是什麽大事,调教得好你也听得到你想要听的。
“那我要是对你不好,你怎麽办?“我站起来,愉快极了,笑容也就显得大了点,严肃的话也给我问得几许不正经来了。
“随便你。“那男人恨恨地回答我,刚硬的脸上一片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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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水被调至温热,那男人站我背後握著水蓬头把水浇洒在我身上。
背部被他怕粗手划过,我哼了一声,他稍停住了手几秒,才又移动。
“吴起浩没找你麻烦?“享受著那手在我肌肤上的触感,我边沈醉著边问。
背後一片沈默,没有说话。
丫的,这男人,真以为沈默就是金子了,我无奈地朝天翻翻白眼,狠狠地踩了眼皮子底下那男人的脚一脚。
那男人不痛不痒,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愤怒了,咒他:“你就全担著他,吴起浩迟早会拿你的尸体当肥料。“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吴起浩那人,敢当他那宝贝疙瘩的一点东西,他就会残酷得连魔鬼都自弗不如,亏得他现在还跟那家夥合作。
“他不会。“聂闻涛面无表情地说。
我转过身,恨恨地咬上那张冰冷的嘴,问:“怎麽不会?”
他任我咬著,一动不动,也不答话了,我把舌头伸进他口里兜了一圈又抽了出来,看著他,他的眼睛里有点涌现出来的欲念。
“我给了他要想的东西。“聂闻涛说完这句话,就直瞪瞪地看著我,倔强里带著逞强,又带著点乞求,就像他以前要我的一本小图画书,抢不过,站在旁边瞪著,不肯离去,又不想示弱,就那样直直地看著你。
我把舌头在他乳头上亲了亲,含住用力一吸吮,他的身体挺了挺,凑近了点我。
我隐住想得意想笑的冲动,抬起眼,舔舔嘴,“嗯?你给了什麽?“这男人最好老实点告诉我原因,为他胯间那抬头的欲望著想。
那男人不回答,眼睛闪避,盯著另一边,不看不说也不要。
你就装丫挺吧,我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胯间的长物,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要。”
那男人碰住我的那里的手僵了一下,脸也转了过来,
“我想要。“我看著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老子是年轻力壮的有为青年,想要有性生活那是非常正当的行为。
聂闻涛的脸黑了黑,手却主动地圈住了那里,慢慢地套索。
他那动作实在青涩,还好那手的粗糙感刺激得我忘了他经验的不足,叹息地呻吟了一下,上让他满足了,这临到他好好地伺候我了。
我吻上他的嘴,含著他的舌头吸吮,把舌头伸进他的舌头底下舔吻,他的下身这时猛地翘得打在了我小腹。
突然的翘起引得我发笑,我边笑边往他的耳际吻,轻声地在他耳边问:“爽吗?”
那男人只是一手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身子往我身上蹭了两下,抱著就喘著粗气,在我那上面的手也不动了,像是在等待著我的动作。
“告诉我,你给了吴起浩什麽?“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什麽东西竟然能收买得了吴起浩那种男人?而我也知道,要聂闻涛主动告诉我些什麽那非得用上点心思,这男人,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而想从一个这样的男人口里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想不出比"性"更能作为手段的方法了,哦,这多有情趣也多有挑战力,足以证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性吸引力。
可惜,这个男人并不打算如我所愿,但也没有多折损我的自信心,因为接下来他只是把我的头摁过去狠狠地吻住了我,舌头在我的口里疯狂地钻动。
丫的,这男人会不会接吻?明显的热情有余经验不足我只好引导他,慢慢地把他的舌头勾住,卷弄著纠缠了几下,然後把自己的手在他的上面,让他学我那样的方式勾结
他明显学了会去,就是动作狂烈,舌头更是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吐下肚
强烈的刺激让我浑身都抽电般敏感了起来,我把头往後一仰,抓过他的手碰住我那里,说:“我要”
聂闻涛一听毫不迟疑地跪在我的腿间,把头埋进我的胯间
“哦"被潮湿的壁腔圈住,我禁不住地长长呻吟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哦,轻点,别用牙齿"我边满足地叫叹边指导著那生疏的男人。
很显然,聂闻涛的学习能力不错,只要一点拔,他就能举一反三,像现在,他就会用他的舌头在我那的顶上细细的舔吻著,还会在龟头用嘴巴含住用点力地吸吮
“好,就这样,对"我用好整的那只手抱著他的头,慢慢地移动起腰在他口里进出。
“别动,让我动"我让他保持著包裹我那里的状态,在他口里抽动起来,他的牙齿已经学会如何掩盖而不会伤到我。
身体的快感越来越,我抽出在他口里纵横了几分锺的东西,转过身,手支著浴室墙壁,对他说:“帮我弄”
聂闻涛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领悟了过来,在我身後双手摸上我的臀部,说:“我来"说完就站了起来拉著我转过身,他坐到洗脸台上,身体微微向後趋起,扶著我的那里就往他的那里进。
我好笑,天,这男人倒是知道怎麽做,可他知道是怎样搞麽?事先没做好准备我这一插进去他再强悍也得要他半条命。
我笑著吻上他的胸,而他扶著我那根的手就往他的後面挤著进,可是从来都没被进入过的肛门怎可能这麽容易进入?连展开一点都不是那麽容易
我倒在那男人的胸口闷笑,天,他怎麽那麽可爱真是,让我想装得忧郁一点以符合我境遇的样子都难
那男人急了,背倒在洗脸台的镜面上,一手圈著我的那里,一手粗鲁地用手挤进他的那里,口里还说:“你等等”
我笑,逗他:“等不了,怎麽办?“他那里,连他的手指头都排斥著进不去,这男人,看起来那里天生不适合进入以後我得用他那张嘴和那手满足自己了这得好好调教一翻不可,我的性福都指望那嘴跟手了。
那男人抿紧著嘴,用自己的手指蛮力奋力地想往他那里面捅,我边笑边用手劫住他的那根手指,吻吻他的嘴,哄他:“不急,慢慢来,急不得的”
那男人低咒了声,狠狠地盯了自己的胯下一眼。
我闷笑,对他说:“你再吻吻我那里好吗?”
他跳下洗脸台,跪下就含进我的那根给我口交,技巧比刚一开始好他妈的太多了
我呻吟著,扯了扯他的头发,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摸著他的中指往我方面那里进去,聂闻涛一震,嘴里一紧,憋得我差点射出来,我连忙挺了下腰才把射精的冲动压下去,“快点,把手指插进去,慢慢地动”
靠,我居然还得教这男人怎麽上我丫的这世道真是变了
他的手指进了来,我把那根往他喉咙里挤了挤,火热又舒服地呻吟著,“用完一根再用两根”
那男人听著我的指示,慢慢地手指增长到了三根,我觉得差不多了,拍拍他的头叫他起来,亲了亲他那根,把洗脸台上的护脸液往他那根上倒,冰凉的液体让那男人的那根抖了好几抖,而本人更是难得的乖乖的愣愣地看著我的举动
做好一切准备工夫,我背过身,示意叫他进来。
“不。“聂闻涛这时却在背後说,我的腰被他带著然後我回转来被他抱到洗脸台上,“我想看著你。“他沈沈地说。
我笑,摸上他那飞扬的眉和内敛的眼睛,亲上他的鼻子,应声,“好。”
被进入时,空虚被满足填满,那男人抱著我的腰缓缓地在我体内抽动,我趴在他的肩上喘著气,“再进去点。“我命令他。
他挺了挺腰杆,一鼓作气全部冲进去,我弓起了腰,下面却更往他挺去,“就这样,要快"我教导著他。
“啊"他又一个冲击,把我的呻吟声给冲碎,我咬著他的下巴,牙齿咬住他的皮肤以及骨头,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我是不是早就入他的骨髓了?
“你给了吴起浩什麽他想要的?“在他一个闷声地又显得愉悦的喘气後,我问他。
“我要你"那男人却已经被刺激得不管不顾了,一股脑的只管埋头大干。
第四十章
无力地躺到床上时,那家夥那嘴除了喘气和在我身上乱啃之外就没说过个人字,好吧,我也承认到了後边实在没多余的心力逼问。
於是,当我一回过神,我趴他胸上,再度再接再力盘问:“说不说?”
他的下巴有两个得有红紫色的淤青,当然,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当然不可能有愧疚,这男人狠得差点把我干晕过去。
谁都不能小看闷骚男人的爆发力,这话以後谁要是遇上那麽一人我一定要把这忠告送给他,现在我就全当我为了人民群众拿自己以身试险了。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包在我屁股上,我纳闷,这男人这时候应该羞涩的,怎麽态度这麽的自然,靠。
他还是闭口不语,眼睛闭上不睁开。
我没力气,被他打败,颓然把头扭到一边。
沈默换成金子,一分锺能换几克?丫的。
“我告诉了他吴起然的下落。“那男人睁开了眼,把我的头扭过来,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黑蓝的眼睛里又有著那种没有温度却只能折射一个人的光芒。
“吴起然?“我默然,“吴起浩不知道?”
“他在躲他。”
“你怎麽知道的?“我纳闷,吴起浩都找不到的人聂闻涛能找到?
“他打过电话给你。”
我一听愣然,随後大笑,“哈哈,你把吴起然卖了。“口水笑得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胸,哦,佛祖爷爷啊,吴起然绝对会把这男人扒了骨头吊起来风干再蒸熟热炒的。
我实在忍不住那幅幸灾乐祸的快乐心肠,於是我挺怜悯地摸摸他的下巴,再把他胸口的水渍舔去,“小子,等著找死吧。”
他面不改色,手抱著我的头,把我的头埋进他的肩窝,说:“吴起浩会管住他的。“口气说得很淡然。
我一听,不对头,对啊,吴起然再怎麽阴险妖孽可也没一逃出过吴起浩的手掌心?
我抬起头眯起眼睛看著他:“你早就打好算盘的了?“丫的,这男人敢说不是试试看,靠他格老子的。
那男人点了点头。
我悲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你知不知道,吴起然会找我麻烦的。“那小子绝对会把帐全算我头上的,他要是因这事不痛快就绝对找办法报复过来不许我好过。
“他不会。“聂闻涛把我的石膏手放在他的脑袋旁说:“吴起浩会让他忙得没时间想起你是谁的。”
我又愣:“你又给算计好了?”
聂闻涛点头,我看了看他,笑:“不错嘛,脑袋不糊涂了,智商也不低了,不像个蠢材了。“我明夸暗著贬。
不过我也不得承认,这事他干得漂亮,尽管为了盆兰就把吴家妖孽我铁哥们给卖了,卖得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我这时也顾不得吴起然了,哥们,现在我得为自己的利益打拼了,趁著那男人激情还有残留我赶紧打铁趁热:“我手也好多差不多了,明天陪我去拆了,好不好?“那个好字我轻声地落在他的耳窝里,还用舌头扫了下。
李越天那石膏都拆了,我再挂著就显得我娇弱了,“娇弱?“想过这词跟我套上联系,我就禁不住一阵恶,所以,不论用什麽手段我都要把它给拆了,再挂一个月?美死老天爷,老子宁肯断手也不要那麽干。
“不行。“那男人迅速回话,两字扔得铁铮铮,果断得连一丝让人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又把头埋下去了,老天爷,让我暂时静会,这男人太难搞了,老子连色诱都用上了,连著两,结果是赤裸裸的两字:失败。
第四十一章
“拆石膏。“被闷在他臂窝,我作最後垂死挣扎。
“睡觉。“最後他被子一扯,埋过肩,男人彻底沈默,任我如何折腾都不闻不问不为所动。
最後,我两眼一闭,干脆睡了过去。
聂闻涛清晨起来,厨房劈里啪啦作响,我打著哈欠往那里头走,以为小偷入窃,却只见那男人拿著一把刀站在一堆肉沫前面死狠地盯著。
我扬眉,“干什麽?”
“做饭。“他头也没回,还是盯著那坨烂肉,估计下手重了,刀是挥得利索,可这男人是不会切肉吧?听那响声,明显的速度过快下力过重成肉末了也不奇怪。
“我不吃早餐,中午胖子会送饭过来。“我好笑地看著他,这男人,想什麽?
“他不会过来。“聂闻涛转过身,手上摸著绿绿的书看了看,就把那坨肉扔到锅里。
“不过来?“我走过去,看著那锅,水倒是开了,肉末在里面翻翻作滚,看样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男人要做什麽,肉汤?
“他要结婚,没时间。“他言简意骇,就要拿著一个骨头要跺了,一看他那架式,我忙问:“你做什麽?”
“跺碎。”
“跺碎干嘛?”
“做吃的。”
我揉揉额角,跟这男人说话真费力气,可没等我再继续说什麽,他手一伸一带,我被他扔出厨房,而厨房门在下一刻"砰"的一声就被关了。
靠,老子被嫌弃了?没等脑袋反应,我脚就往门狠狠地踢了一脚,门纹丝不动,我竖了中指比了比,打了个哈欠,喜滋滋地去浴室拾掇拾掇,看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成倍儿的增长了,要不,怎会把那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还为老子做饭。
不过刷牙时我严肃地想了想,他做的食物会不会毒死人?
算了,好歹是人家心意,王双唯,不能糟蹋,就算不能吃,你也得装不饿把那东西全部装他肚子里。
我在沙发里蹲良久,就见那男人从厨房把一锅东西放桌上,一锅放冰箱里,没等我开口,拿著外套就往外走了。
我凑过那锅汤,谨慎地尝了尝,还好,能吃,味道也不错。
啧,真是的,怕我逗他玩也不用这麽著急逃嘛,错过了我真心想表扬他的心意。
打电话给胖子,“要结婚啊?”
胖子在那边嘿嘿笑,“我要当老子了,结了干脆。”
我笑,“恭喜。”
挂了电话,胖子的电话又打过来,挺严肃地说:“王哥,你知不知道大聂最近跟吴家老大的合作?”
“他们不是一直在合作?“这事吴起然早就告诉过我,L市扩建的工程吴家拿了一半,聂闻涛拿了一半,而吴家的一半吴起浩全交给了聂闻涛,吴氏只管拿分成。
“王哥,大聂这是替吴家白干,这工程的所有利润都归吴家。“胖子说。
所有利润全归吴家?那不是几百万的事,是上亿的钱。我头疼,聂闻涛他到底捣鼓什麽?我怎麽有那麽强烈的不好预感。
以前他是死是活我无所谓,可现在他都跟我住一块了,我他妈的能不管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嘴里还是笑著回:“他想做什麽?”
“大聂要了批军火,吴家给的。”
“他要军火干什麽?“怒火在心底涌起,我忍著心里那光速要喷发出来的脾气。
“那批军火是北京那太子爷公司这三年来最大的订单。“胖子在那边低声地说。
“他劫走了李越天的军火,嗯?“我哼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全部的自制力忍住要暴发的冲动。
“是。“胖子的声音低得细不可闻。
“妈的。“我把电话挥出,妈的,聂闻涛,胆子不小,老子真不能少看你那点破心思,竟敢打主意到李越天生意上,你他妈的真是嫌活得太长了。
妈的,那该死的蠢男人。
第四十二章
门被敲响,胖子苦著脸站门外不进来,说:“王哥,这事你不能让大聂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要不他非得宰了我。”
“进来吧。“我不耐烦地率先走进去。
“王哥"胖子在後面蹭蹭蹭地跟著进来。
我看著这只装憨的胖狐狸,吐了口气,手伸向他:“给我根烟。“妈的,屋里连半支烟都找不著。
“王哥"胖子那胖脸上的肥肉危颤颤地抖动。
我瞥了眼他,他把烟掏出,极度缓慢,递了根过来哭著嗓音说:“这大聂也得宰了我。”
“切"我啐了一口,拿火打上,吐了口烟雾:“说吧,你他妈的告诉我这事是为了什麽?“如果不是出事了,胖子也不会把这事抖出来。
“秦季昨天受伤了,在北京。“胖子说:“这事是秦季跟吴家的人去接手的,没想到那太子爷这麽快就查到他头上了。”
“哼"我哼笑,“这麽快?你以为他是吃素的?”
胖子沈默了几秒,抬眼看我。
我揉揉头,“吴家怎麽说?”
“吴老大说了,货他是交给我们了,这事他不管。“胖子舔舔嘴,咽了口口水:“会查到大聂头上吗?”
妈的,问老子,老子怎麽知道?
我冷笑:“连秦季都跟你们搭上夥了,混得不错嘛。“妈的,连那混吃等死的家夥都收为已任了,聂闻涛果然比老子想得能干多了。
胖子嘿嘿笑两声,离我远了点。
“王哥,货还藏在北京,姓李的那帮人正在搜针一样的查著,我们想转出来都找不著空子。“说完就眼巴巴地看著我。
“滚。“我没好气地说,胖子一听提脚要跑。
“把烟留下。”
抽掉一包烟,喉咙有点刺痛,我打电话给我妈,问:“齐晓松最近怎麽样?”
我妈疑惑:“为什麽这麽问。”
我抹了把脸:“你告诉我他在我们公司的工作日程。”
那边传来键盘声,我妈告诉我:“没什麽特别的,包装宣传,出席SHOW,还有"我妈缓了两秒:“二个星期後他在L市有个走秀,不是公司安排的,他经纪人提出的。”
“有什麽不对劲。“我妈问我。
“没什麽,我还要在L市呆段时间,齐晓松来了叫他来见我,他在L市所有的活动都要由我来安排。”
“小唯"我妈在那边叫我。
“妈,别问。“我说。
“好,随你。“我妈最终妥协。
挂了电话,我看著大大空间里那在光亮中白色墙壁,左边有我喜欢的音响和光碟,整整一个空间占据了原来聂闻涛摆放的运动器材位置,右边的那个大衣帽间是他亲手把置物柜和玻璃全部安好的,再抬头,上方的那个阁楼是他焊铁筑好原型再一块一块把木板安上去亲手盖的,就因为我想在高高的空间里看著下方发呆。
他的时间跟所有人都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在睡觉他在干活,我在休息他也在干活,除了吃饭跟短短的睡眠时间,他所有的时间都在围著我打转,却一个字都不说。
李越天,我终於幸福,可你,却是选择让我继续痛苦麽?
第四十三章
我躺在沙发上,身体里充满著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倦怠。
聂闻涛回来,看见我,眼睛扫了眼桌上罐子里的烟头,再瞄我两眼,蹲下收拾一片狼籍的桌子。
李越天从前为我戒烟,而他没有,他只是从不在我面前抽烟,背过我,总是叼著。
他为我做的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不咸不淡,不委屈自己也不认为他自己有多对我好,他只做他觉得要做的事情,包括,对李越天的报复。
他认为没有结束,在他的想法里。
就算我已认为结束了。
“齐晓松要来L市了。“我伸出头,摸上他蹲在前面的头。
他淡淡的"嗯"了声,也不问什麽,起身拿著东西扔到垃圾筒里。
“你有见过他,觉得他如何?“我翻看著他刚带回来的商业杂志。
他不回答,也不说话,在另一边椅子上低著头坐著。
我没再说话,随意地翻著国际商刊。
“他不是你。“半晌,他答话。
“你觉得李越天如何?“我再问。
他抬起了头,黑蓝的眼睛直直看向我,陈述:“你在生气。”
我自嘲笑笑:“我生什麽气?“揉揉头,“拿根烟给我"得提提神,再不压制点我就想拿枪毙了这男人。
聂闻涛不动,也不给。
“你他妈的以为李越天是谁?啊,告诉老子你那颗石头一样的脑袋里装的是狗屎是不是"我跳起来,一脚踹向他的头。
“啪"的一声,我的脚踢中他的脑袋,他没躲没闪,一动也不动坐在那里,刹那间我似乎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
可最终他还是抬起来头,阴霾的眼睛看向桌子,一句话都不说。
“呵” 我用力喘气,怒极反笑:“是啊,你从来都有骨气,老子好好的给你东西你不吃,非得老子扔了你才拣去吃,老子好好的主动给你交学费去上学,你他妈的却非得躲老子窗户外听课,老子好好的让你跟我过日子,你他妈的非要去招李越天,你他妈的蠢到无可救药了。“越说越觉得怒极攻心无法忍受,提起一脚又踹过去。
脚喘在他的胸膛,他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也不看你。
“你到底想干什麽?告诉我?“我揪住他的衣领,提起他的脑袋,直直看著那双如野兽一样冰冷的眼睛。
“他伤了你,他就得付出代价。“眼睛里聚集凶狠,他阴沈著脸说。
“妈的,老子让你去做了吗,让你去做了吗。“我一巴掌甩上他的脸,丫的,这家夥欠教训,以为自己有几条命玩?抢李越天的军火,疯了他。
忍了半天的怒火铺天盖地全部袭来,淹没所有理智,我放开他,忍住想揍死他拉冲动。
“你知道了什麽?“他眯著眼睛看我。
“我知道什麽?“我冷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用多久我就要帮你收尸了。”
他看著我,随後把眼睛撇开,“不关你的事。”
我再忍住想跺了这男人的冲动,“你现在是老子男人,不关老子的事也关老子的事。“我暴吼,把衣服扯出扔掉:“去做饭,老子饿了。”
这时候再让这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撒了他扯碎了吞下肚。

第四十四章
我打电话给吴起浩,那人一见我问起这事,说:“聂闻涛刚打电话来,说这事不能跟你说。”
把厨房门踢开,见他拿著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著锅,边说话边热带回来的菜,一见我进去,他说了句:“等会。“把手机挂了。
我看著他笑:“真是出息了,越挫越勇了,李越天没弄死你你就想弄他第二?”
“这是我的事。“那男人硬板板的说完,把手机塞裤兜里,拿起刀子切菜。
我一掌拍下他的手,感觉自己的筋都在脑门那狠狠地跳,“那军火藏在哪里?”
他沈默了下,然後说:“你去洗洗,要吃饭了。”
听到这话我愤恨交织,真逞英雄了?我吸了口气:“李越天不是一般的背景,那批货只要在北京的一天,他早晚找得到。“别说军火,就是根头发,在那块地盘里李越天想找他也有得是法子找得到。
他不回答,我盯了他半晌,他低著头弄食物,就是不看我。
我闭了闭眼,再吸了口气,往门外走去,还没到门边,被那男人的手从背後扯住牛仔裤裤环。
“你别生气。“那男人在後面说。
我冷笑,别生气?谈何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能填满无止境空虚悲凉的一个人,以为关於一切向往的东西确还有其存在,可给你的那个人却不珍惜自己那条小命,叫我如何不生气?
身上罩上了件衬衫,带著他淡淡的体温和气息,刚愤怒得把自己衣服扯掉是为了抑制不彻底爆发,而现在感觉愤怒我丝毫不觉得赤胸有什麽不好
“我不想放过他。“他在背後淡淡的说。
“无论付出什麽代价?“我吸著气问。
“是。“他没有任何犹豫。
“包括你的性命?”
“是。”
“那我呢?如果你死了我再也得不到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也无所谓?”
背後一片沈默,然後他说:“我从来不是你的困扰。”
我笑,眼晴湿润:“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我需要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你能找到另外一个人像你这样爱我吗?还是你想要我回到李越天身边去,让他继续伤害我?”
“这是你想要的?“我转过身,看著那男人低垂的眼:“看著我,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很好,会有很多人对你好。“他转过眼,看著另一。
我笑:“我是很好,看看李越天有多爱我就知道,谁都知道,他能做任何讨我喜欢的事情。可是,你别告诉我,他比你更明白怎样对我好?”
他敢说,我就当自己又错了一。
“你要得到最好的。“他转过眼来看著我,平静地说:“我想要你好,也不能原谅他伤害你。”
“所以,你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我会继续受伤害,所以,你要灭了他。“我说,“为了我好。”
“是,可是,我现在要你,要活著的你。“我走了出去:“你想想,你是要我好还是要报复,再来跟我说。”

第四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鼻间似乎都能闻到那个男人带来的危险气息。
聂闻涛还是来到我身边,蹲在我前面,他说:“要你好,也要报复。”
我早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我说:“货藏在那里?“如果他执意如此,我只好也只能帮他。
我和李越天走到这步,真是老天爷连一丝相见淡淡一笑的余地都不给。
天台上没有星光,我只有眼前男人的眼睛里那点微闪的亮光,而我将为了这点亮光再战一回,是好是坏,尽人事,听天命。
李越天,天空那边的你,是否想的如我料想的那样?我们已久不亲密,是否,你已改变太多?我真害怕,你比从前残酷
聂闻涛沈了一下,说:“我跟吴起浩说了,他说他会想想法子转出来的。”
我笑笑:“相信我,没这麽容易。”
“秦季伤了,他会很快查到吴家跟你头上的。“我淡淡地说:“李越天不会先找吴家,他只会找你,你是主动把命先交到他手上了。”
他蹲在我前面,一动也不动,看著地板,倔强又孤傲,他从来都是匹驯服不了的野兽,李越天的强大胁迫不了他,除非他真死了,要不他永远放不下进攻的矛。
真是一个怎麽转都转不出去的桎锢的结,李越天放不过他,他饶不过李越天,这早是死结,只可能一刀两断清除所有联系吗?
“你别生气。“他说,在他眼里,也许这个才是重要的。
我吻上他的脸,轻轻地,说:“我不生气。“我只是烦恼,因为我猜不透李越天的心意。
自从听了聂闻涛劫了李越天的军火,我总觉得周遭充满著火药味,像是又回到了李越天的练枪室,里面一排排整齐的枪枝摆放著,耙子上乱七八糟的坑坑洞洞,那些拿起枪就充满著肃杀表情的脸,满脑子的在我脑袋里一一划过。
我甚至能看到李越天冷冷的笑著举起枪,对准聂闻涛脑袋的影像。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恐惧。
而齐晓松,齐晓松来L市干什麽?我抱著头拼命的想,李越天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我饶不过他,所以他也不打算饶过我吗?鱼死网破,这是你要的结果吗?越天啊越天,我不明白你不,他不会,我死了,他也就什麽也得不到了。
他爱我他恨我?他不恨我?还是他已经想到了如何让我屈服的办法?
他不放手,他不满我给他的结局,他要得到他要的。
不屈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以前认识的李越天。
而如今,他未变,或许更沈,或许更狡炸,或许更残酷,现在的他,是如此吗?
我把所有线全联在一起,只觉危险,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我猜不透现在的他,不爱了,连心思都不能再看破了吗?我苦笑,还是免不了这种结局。
平静的表面最终褪去,激流暗涌,浮上台面。
PS:听背景音乐大夥不难猜出,文章进入最高潮,也就等於进入结局倒计时,然後就是OVER我喜欢激情一点的结局笑
第四十六章
车子尖刻的煞车声在门外响起,全世界只有一人有那样嚣张的开车方式,那就是吴起然。
我站在门边,看著他冷著脸把车门猛地撞上,对我说:“姓王的,你最好有个该死的理由把我给找到这。”
我走进去,吴起然跟了进来,一脚把桌上的兰踢掉,把外套随意抛到地上,自己则"砰” 地倒到老子的意大利沙发上,说:“给老子酒。”
我皱眉,随即笑:“你躲你哥也躲得够久了,再不现身,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爬上他的床了。”
“妈的,闭嘴。“吴起然拿起抱枕砸我。
“没酒,只有水。“我也倒下,丫的,谁不累现在。
“靠,你过的什麽日子。“吴起然鄙夷地看了看四周,“你找男人的水平太差了,没见过你这麽爱自己找窝囊的男人。”
我窝囊?那个被自己老哥玩得满世界玩自杀闹失踪的男人就比我强了?靠,妈的,这小子还是损人不利已至死也变不了。
“聂闻涛劫了李越天的军火。“我跟他直言。
“什麽?“吴起然本要拿桌子上的杯子向我砸来,听了这话停了手,皱眉说:“怎麽搞的?”
“你哥帮的忙。“我看著他,看来他们瞒得够彻底,如果不是胖子临时透露,估计到了事迹败露那天我才能知情。
“F**e you!“吴起然一脸阴沈,咒骂。
“你要我怎麽做?“他把杯子摔向墙壁:“说。”
“你哥在想办法帮聂闻涛在转移在北京的那批货。“我淡淡地说。
“找死。“吴起然冷冷的评价。
我淡笑:“你知道你哥有法子,但是,北京毕竟是李越天的地盘,你哥固然能找到办法,但也不可能轻松,再说,他会不会为聂闻涛冒这个险也不一定。“我抬眼看他。
吴起然冷扯下嘴:“那家夥最近为家族里那几个老家夥的事,哪顾得上姓聂的,他说得好听的。“他把实情毫不避晦说出。
我点点头,把藏在沙发下的雪茄掏出,扔给他一根,点上吸了口说:“所以,这事还得聂闻涛自己搞定。“吴起浩什麽人?仗义者?算了吧,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跟他的宝贝弟弟,事情只要触及这两者的利益,谁的死活他都管不了。
如果我不是跟吴起然一条裤子混到大,或许我会相信他所说的,吴起浩是个明眼识人的人,他可能是赏识聂闻涛,也可能会为了利益帮聂闻涛一把。
可是,吴起浩现在在吴家的地位正在最後巩固的关键阶段,他不可能为聂闻涛真正的冒险,那男人,吃别人的骨头喝别人的血,真真正正把损人利已发挥到最高境界的执行者,让我这个时候信吴起浩,我还宁肯信地球是倒著转的。
“哼"吴起然冷哼:“靠那不要脸的,还不干脆自己找个坑埋了。“可能他自己觉得说得太过,补充了一句:“反正现在是不可能,他忙著跟家里那几个老家夥斗。”
我含笑看著他。
吴起然阴著脸看著我,“姓王的,王八蛋,你在打我主意?”
我很诚挚的一笑:“这事,你得帮我把自己卖给你哥一回。”
“我杀了你。“吴起然怒吼,把抱枕又快又狠地向我砸来。
发完火,吴起然哆嗦著手指著我:“你叫我去求那家夥?“他一脸的愤恨,“那家夥绝对会让我把所有能卖的都给卖了,就为了那麽两个破男人那麽件破事,你就叫我去?”
我揉头,实在想告诉他男人是不能用破形容的,不过我还是忍住了纠正他形容词修饰不当的错误。
“起然啊"我觉得那个"啊"字我啊得很情,至少把跟他这几十年的变态交情全部融进去了。
“休想。“吴起然撇过脸,把脚搁桌上,一幅"老子懒得理你"的样子。
唉,真是的,坐在老子的房子里,抽著老子给的烟,他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哪可能啊
於是我也把腿搁桌上,把话撂开了:“反正这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老子当年要死你不让老子死,你欠老子的。”
“老子鸟你。“那人抽著烟,无所谓地说。
斯文败类当然不会这麽容易搞定的,所以说我也只好耸耸肩,“那好吧,我只好告诉吴起浩当然你跟黄小倩做过”
“老子没做"吴起然迅速把脸转过脸,阴沈地吼。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老子又没聋,耸耸肩,看著他。
“妈的。“吴起然暴走离开,走出门还不忘狠狠地踹了门几脚。
我含笑送他离去,小样的,搞不定你,老子白跟你认识了。
好了,吴起浩那里的隐忧搞定,这事吴家就算有可能中途撤走也不可能了,有吴起然在,吴起浩就算把自己搭进去了也得干。
我看著砸碎的杯子凄惨的门,叹了口气,杯子兄门儿弟,今天你们算是作出贡献了。
可是,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暴风雨前夕的平静,真叫人难捺

第四十七章
聂闻涛依然倔得跟条驴似的,闭嘴不语,早出晚归,同时老老实实做饭,头上擦了药一股子药味,我嫌弃看他,只要他回来他就很有自尊地跟我保持十米距离,还好房子够大,要不也不够他发挥的。
当然,偶尔我不爽,会走过去踹他两脚,如果他有什麽长进的,就是不在像以前我动手他就必还手,现在是非常沈默地让我踹完了就去做自己的事,也没有凶狠的眼神相向。
好歹是长进了点,对於这种男人,我不能太过苛求。
每每,我都拿这个安慰自己。
不过就算这男人看似驯服,但我叫林简从美国寄回来的雪茄两盒,红酒三瓶,威士忌四瓶,香槟一瓶,整整一厢,在运来的第二天後我偷藏在阁楼上全都不见。
问他,踢他,鄙夷他,怎麽样他都不当回事,眼睛扫你两眼,任你如何。
於是,睡到半夜我都要起来把他踹下床,然後看著他爬上来,再踹,再爬,再踹,周而复始几直到我累了为止。
这天,我去医院拆了石膏,手早就好了,挂著装伤员实在没意思,再说了,过几天齐晓松就要来L市了,我这形象不佳地去见我跟我长相像足十分的人,丫的,叫老子脸面往哪搁。
搞不好我那旧情人还要登场,虽然他来绝对不是什麽好事,但我也得风度翩翩地见人不是,好歹我也活得比以前滋润多了,这效果得做出来,要不挂著一石膏多不落脸。
石膏拆了,拦了车去满汉楼,L市美食的老招牌,也不知道聂闻涛是怎麽搞到手的。
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找著干劲十足的准新郎官,我上下打量他一翻,“你也不忙啊,要结婚了还上班。”
油光满面的胖子嘿嘿一笑,把勺交给副手,摘下帽子往外走,边走边嚷嚷:“喂,那边的,把好料全部送到贵宾包厢”
我一路走过来,不到中午时间,满汉楼早已人头耸动,大厅的座位上早就有七八成满了,我边笑边调侃:“挺生财的嘛”
“是,生意不错,嘿嘿,兄弟们每月都能分不少红。“胖子带头打开包厢。
一坐定,胖子就倒茶:“王哥,找我电话说就行,不用劳烦你跑一趟的。”
我扫了眼装修得豪华的包厢,果然贵宾,这房间可比以前聂闻涛住的那仓库强的可不是几倍十倍的。
“没,我就来送点贺礼。“我刚去了趟银行,办了张卡在里面存一百万,算是给胖子点薄礼,实在是没什麽心思去弄什麽礼物,给点钱也算凑合。
胖子搔搔头:“不用了,王哥,我这"他看了看卡,咦了一声。
我扬眉,有什麽不对劲?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刚会计找我来著,大聂来要点钱,会计本来要去你卡里转点给他,没想到钱没了,原来是王哥都用来送我了,我还说呢,王哥天天在家也不要什麽的”
我眯了眯眼,把墨镜摘下,“什麽意思?“聂闻涛要钱?到我卡里转?他自个儿没有?靠,他自个儿没钱的麽。
我是刚刚从聂闻涛给我的卡里拿了一百万,还剩下十几万,虽然我也有点疑惑这才一两月的钱怎麽多了这麽多,但想想聂闻涛干的尽是赚钱的买卖,这一百几十万的我也没当回事。
“大聂说他用不了什麽钱,生意上分红什麽的就都往你卡里打。“胖子把送进来的食物一样一样地摆放在桌上,嘴里说著:“这个月刚结钱会计就给打了,大聂一听说打你帐上了也就不要了,卡是会计办的,他说去转点出来,他来找我也是因为他说明明一小时前给你卡进钱的时候还有那麽多,就一会就不见那麽多了。”
胖子回头,把筷子伸我面前,“你吃吃,都咱们楼里的特色。”
我拿过筷子,吃了一口,咀嚼几下困难地咽下:“他钱都进那卡?”
胖子笑咪咪:“大聂不了几个钱,放他手上他也不,白费,以前他赚的那些钱多得银行都烫手,要不是去北京那场全了,还不得堆银行发霉啊。”
我抬眼看胖子,这胖狐狸,可真是聂闻涛的好兄弟啊,有意无意的,总是在提点著聂闻涛为我所做的,实在是很高明。
我笑,朝桌面那卡点点头:“这样,你就拿著吧,就当我们送你的贺礼了。”
胖子擦了擦手,嘿嘿地笑著说:“那行,王哥都这麽说了,我要是不收也就太不给面子。“说完双手拿起卡装了起来。
那胖子真他妈的是人是胖了可心肝比以前玲珑长进了不少,这都快成人精了,肥肉没把那脑袋给蒙住。
独独那臭小子,脾气倔得没比当年少丝毫。
吃完饭刚走出满汉楼,胖子开车非要送人,我一坐定,车一刚开,胖子接了一电话,刚说了两句就把电话转给我,我一出声,那边就听吴起然幸灾乐祸的声音:“小唯,别说我不够哥们,你以前那姘头带了几个人来L市,现就飞机上,那几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夥啊,晚上就到,你看著办。”
自从军火运到L市那天,吴起然就在等著看我笑话,现在也无非是先来嘲笑我几声过过干瘾。
我笑著回过去:“听说吴起浩又把你困房子里了?大门都跨不出吧?要不要我去看看你?“丫的,揭疮疤,我不比他差。
吴起然哼一声在那头砸了电话,骤响一声,估计又一电话香消玉殒。
第四十八章
晚上聂闻涛开了车回来,放好带回来的饭,吭都不吭一声车子狂飙走了,门外多了几个对我点头笑笑的汉子,站门边左看右瞧的也不进来,外套裹住依然看得出里面藏了枪。
看住我?还是要护著我?或者两者都有?
我叹气,扒拉两口饭,难怪胖子继我接电话之後又接一电话,然後就死也得陪我坐屋里不动等聂闻涛回来。
李越天有动静了,那男人也不得安宁了。
我妈电话追了过来,“小兔崽子,出什麽事了?“章女士风范不减,只是语气太过认真。
“落幕演出开始,热闹了"我笑,打开电脑,传讯林简。
“你没事?“章女士在确定。
“我是主角之一,哪缺得了我的戏份。“我自嘲地笑笑,用网络讯号呼叫林简。
“小王八蛋"我妈在那边担心地叹气,“你爸前几天还跟我问你来著,你不去打声招呼也就算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玩这出,你是不是要害他愧疚而死?”
我沈默,随後说:“妈,这事,你跟我爸提个醒,叫他注意点,还有,别主动跟我联络,如果我没联络他的话。”
我妈在那头抽了口气:“你什麽意思?”
“李越天,有备而来,我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麽,我只知道没什麽他干不出的,而且,“我揉揉有些发闷的心口,“天知道他现在想什麽”
我妈在那边静默,像是在生气,我扯起嘴角笑:“没事,妈,sorry,这是真的最後的结束,玩完这场,我跟他也就散了。”
“非得这样?“章女士沈痛。
“嗯。“我淡淡地应著,林简这时已在线,视频已接通,我对我妈说:“没什麽,这是L市,我会掌握好的。”
挂了电话,林简问:“老大,什麽事?”
“去西雅图找范澌,叫他配几剂,带回来,尽快。“我说道。
林简脸孔也变得肃杀,不多问什麽,点头:“是,老大。”
范澌自上被逼到国外,回不来,只能去他那里拿我要的东西。
夜黑了,沈的墨黑,路的那边看不到光路,沈得让人心甸甸的喘不过气,屋前昏黄的路灯凭添几许迷离,风吹进来吹散温度,空气中,有紧绷的杀气。
一黑脸汉子敲了敲门,说:“王少,你把门关上吧。”
我摇摇头,笑,“屋里热,换著空气”
远车子开进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暗外又涌现不少人出来,枪已提到手中,两个人的手向我推来,“对不起,王少,请你进屋”
恍惚中,我又闻到硝烟味道,带著血腥味,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王少,对不住了"一人推我,一人拉门,想把我锁进门内。
我一脚踢过去,拉我的人被我踹开,我冷了脸:“退下。”
那人擦过嘴角的血,咬牙说:“王少,大聂说了,你少根毫毛他都要宰了我们,你别叫我们为难”
我冷冷地笑了笑:“滚一边去,他也得听老子的。”
车子开进来,车停住,一群人涌向前,而这边又多了两个人来拉我,我跳起来扫了他们两脚,冷声暴吼:“滚"妈的,老子要干什麽都容不得谁来插脚,聂闻涛也一样。
“双唯"车子那边下来一人,无视十来支枪抵住他的头,举著手,笑著。
“铁子"我眯眼,竟然是他?在北京难得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黑色的跑车上又下来一人,向我弯腰:“唯少”
第四十九章
我扬眉,温森?他来干什麽
“唯少"洋娃娃一样的小男人竟然也瘦得只剩骨头,不过更让人我见犹怜了。
我笑,这一阵风啊,那个吹来啊,真可以把这小孩给吹走了,唉,这大人的游戏,来凑什麽热闹?
咳咳,我清清喉咙,实在不忍欺负小孩,只好张口:“有事?”
铁子在旁看了看旁边拿著枪指著他俩的人,对我苦笑:“双唯,这可真够劲暴的。”
“哈哈"我笑了两声,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沈了笑意,“什麽事?”
“我是有事来求唯少的。“温森弯了腰,跟软骨头似的一直都直不起来弯在那。
铁子继续苦笑:“双唯,真是有事来求你。”
聂闻涛那帮子人退後了两步,可枪还是拿在手里指著那两人。
铁子一直看了在弯著腰的温森,勉强地笑笑,说:“别这样,起了吧,好好说说,他会帮你的。”
我挑起眉,铁子这一高帽子扔下来,不知道是要在我这里砸出什麽来了?
温森抬起腰,苍白的小脸上两眼睛更是大得离谱:“我是来求唯少救孙国栋一命。”
我把玩著从旁边那人抢过来的枪,笑:“救他?呵呵"搞错没有?这厮前几个没多久就恨不得要了我小命,今个儿就有人来叫我去救他?我看来有那麽智障?
“双唯,孙国栋被李越天伤了两腿,软禁在医院里。“铁子一脸的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们过去的恩怨,但是我知道你一直看得很开而且,孙国栋那两条腿已经废了”
铁子要继续说,我打断他,笑:“别,别这样说这不关我的事,我是看得开,你没见我去他麻烦不是?我够大度的了?嗯?“丫的,拿话咽我,这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我了,居然也说这麽糊涂的话。
温森抬起头,眼睛珠子从那眼里流水一般流下:“国栋哥的腿已经废了,他都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去刺杀你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请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向天哥求求情,求你了"小孩腰软腿也软,竟那样直直地跪下去了。
“砰"的一声,腿跟地面发出响声,我闭了闭眼,这视觉换别人做还不见得怎样,可让这可人儿一做出来,非得闹出几个人伤心出来不可,啧啧,这皮相,作用真不可小觑,连我都不堪目睹。
铁子在旁很沈痛地说:“双唯,你也看见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见你,我们是朋友,你当初承受的我也知道,可是,如今这模样"他看看跪著那楚楚可怜抽泣著的温森,再对我说:“孙国栋也不会再犯了,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哦喔,来这套?铁子啊铁子,朋友一场,真是来叫我为难的啊?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我耸耸肩:“这事应该去求李越天,求我不管用。“把枪扔到旁边的人手里,转身往屋里走,这场闹的,李越天这算计不错,让我知道他惩罚了要杀我的人,也顺便把温森派来试我的底线。
“唯少"温森在後面大叫,“求你了。”
“小森"铁子也在大叫,声音带著慌乱。
站我身边持枪的人迅速护在我身边,身後脚步匆忙乱动,我回过头,一看,温森掏出枪指著自己脑袋:“唯少,求你了,欠你的我来还,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那小男人哽咽著,手指突起,手在颤动可那枪指著太阳穴的位置却不见丝毫松动。

第五十章
我好笑,提腿往里走,不长眼的,威胁老子。
“砰"的又一声,枪响子弹声。
铁子在惊呼,站我旁边的那哥们好笑地撇撇嘴,嘴里嘟囔:“北京那群下三滥"言语十分充满不屑。
“双唯"铁子在我後面大叫。
我转过身,看见血从温森的大腿流下,流到了地上,满地的血,我皱眉,看看他跪的位置跟老子家的距离,妈的,老子出门还得走那条路,把这里弄脏了不是存心要恶心老子吗?
我怒了,叫旁边的人:“把他给扔出去"弄脏老子的地,我活剥了他的心都有了。
“砰"的又是一枪,那小男人难得的用很坚定的眼神看著我,那枪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的,“唯少,求你”
口里求归求,可他的枪却又毫不犹豫地指在脑袋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把枪崩脑袋上彻底把你家门前给弄脏不可之势。
我痛心,对旁边的一彪形大汉哥们说:“你们就不能让他找个别地死麽?”
那哥们仔细地看了看地,再看看了温森,摇摇头,很遗憾的说:“王少,对不起,因为速度的问题,我们可能快不过子弹”
“靠"我咒骂,我这是骂自己,妈的,都这关头了,犯什麽洁癖,可我实在是不想温森死在我家门前,我不讨厌他,可在我眼里自他跟李越天在那张原本老子躺了几年的床上搞上之後,他著实比垃圾更让我有脏污恶心之感。
“行了,行了"我揉头角,真头疼,遇上这麽一不入流的手段,偏偏对我这麽龟毛的人还真有效,我可不能每出进这条路都要想到有那麽一脏东西死在我家面前。
我话一落,温森控制不住地倒在了地上,铁子惊慌地去扶他,看著我的眼里有恐怖,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
我微笑,感情他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聂闻涛啊聂闻涛,你说的对,在北京,我哪来的哪门子朋友。
“李越天在哪?“我问旁边那哥们。
那哥们很豪爽,干脆回答我说:“大聂说,什麽事都不用告诉你。”
我眯眼笑:“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们从此以後也什麽事都不用告诉他?”
哥们想了想,说:“你得保证"他指指我,再指指他,意思是得保证大聂得能放过他们。
我笑,点头。
“我打个电话。“那哥们把枪收起,走一旁打电话去了,另一哥们叹气:“我就知道,好活大聂从来不给我们干”
我笑,拍拍他:“改天请你们喝酒。”
“满汉楼。“先前那哥们走了过来,“他们现在在满汉楼,正跟大聂对上"话是对我说,眼神却跟我身後的几哥们对上,像是在商讨些什麽。
有一哥们咳了几声,说:“王少,那个,大聂把咱们都派到这头了,他那边著实没什麽人,你看?“试探性地问我,反正知道我把担子担下来了,他们也就不怕更出格了。
“走吧。”
关门上车,聂闻涛那夥人走过温森旁边时还恶意放了几声枪,我走过,温森小小的声音从铁子肩上响起,他半睁著眼无力地看著我,“拜托您了。“话音里有祈求声。
唉,这可人儿,真真正正的把天真的羽翼折下来了,世间险恶,温室护不住他一世,早清醒了也好。

车子飞快在公路上行驶,聂闻涛那夥人视红灯为无物,很快就在满汉楼门前下车。
满汉楼的大厅门一开,我眼也没抬,就听见李越天凶狠的声音在说:“你是什麽人?你配吗?他要的你给得起吗?”
耳边响起聂闻涛震耳欲聋的暴吼声:“穷小子就不能有爱情了?就你这德性的人配有?我是给不起他所有要的,但我有的全部都能给他,我所有为之打拼的一切,包括我,“这时听见手大力捶打胸膛的声音,那个男人继续大吼:“包括我这条贱命,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一句话都不用就可以拿走。“他喘著气大吼:“别跟我谈什麽配不配他,伤他的不是我他妈的是你"最後那句猛如野兽的嘶吼,我不禁抬起眼看他,只见那个男人脸上,一道湿迹划过,那扭曲的脸上,全是痛苦不堪。
第五十一章
大大的厅里两方人物在对峙,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这时候,没有人声,厅里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听得见。
我笑著走了进去,直直地走向那男人,在他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转身向李越天微笑:“来了怎麽不告诉我一声”
我微笑,他却在颤抖,李越天的眼睛睁大看著我,里面藏著我看不透的悲痛跟绝望,他摇著头对我说:“你不能这样对我,小唯,你不能"他的眼睛里,流出了水迹,看著我笑著哭,只是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笑,心痛也只是淡淡的,原来,跟我最爱的男人完全道别,也只不过是淡淡笑容下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
我牵著聂闻涛的手,看著李越天:“都过去了,越天,我们的路,已经断开了。“他只能往他的方向走,我也只能往那条属於的我道路走去,我们的爱,被我们亲手毁了。
“你他妈的闭嘴,你闭嘴"李越天踢飞旁边的桌子,用衣袖擦过脸旁,转眼又是飞扬跋扈的笑,对我说:“你爱我,你说过,你爱我,至死都不变。”
他的笑,已经晃动不了我的眼,可我以前最爱他的笑,他是就那样的笑著牵著我的手带著血渍在夜的街上飞奔,把我的心全部掳化而去,让我为他完全痴迷。
可是,那样的爱,怎会在时间消逝後,也都已消失了?
他看著聂闻涛,冷冰冰的说:“松手,松开你的手。”
聂闻涛野兽般的眼睛刺o一样看著他,挺得直直的身体蓄势待发。
李越天身後的三个人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刚进来的那拔人,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但很显然,他们知道怎麽用最完美的方式赢得这战斗,他找的人,我不会小觑。
“松开"李越天抬起手,拿著枪指著聂闻涛。
聂闻涛没有表情的脸冷冷的看著他,他的手自我握著时不用力也不挣脱,他的手就垂在那里,像是要牵要放都由我。
“小唯,“李越天吸了口气:“过来,不任性,回家了我任你置。“他用著情人宠溺的口气对我说:“要杀要剐全由你来,跟我回家,别跟我赌气了。“他笑著,黑水晶的眼睛里水光流转。
“我知道错了。“他对我笑,带著悲伤:“真错了。”
我也笑,我只能笑:“多久了?越天,那个爱你的人已经死了,死在爱你的伤痛里,你叫他怎麽再活过来?”
天,多麽可笑,我像个娘们一样矫情地站在这麽多人面前用这种差劲透了的口气跟一个男人说,我不爱他了。
可是事实,他却是我曾经用命跟全部情感爱过的人。
我最热血沸腾的所有情怀都耗在了他身上,到了最後,他还是,不懂得如何让我走开。
“不,“李越天转眼平静,沈著地看著我:“再给我机会,让我证明。”
我笑著摇头,“从头至尾,你要了多少机会?可是,你一直都在伤我。“我看了眼跟聂闻涛牵著的手,那只才拆了石膏的右手,“就算伤了我,你还要我跟你在一起?”
我静静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他的骄傲,他的杰出,他完美的脸蛋,他的智慧,无疑让他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能得到最好的,也可以给人最好的,可是,真认为我可以再爱他?
“再给我机会,欠你的,我十倍奉还。“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坚决又冷静。
第五十二章
“你不配。“冰冷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聂闻涛的脸上杀机一片,他看著李越天用一种残忍的声音说:“你伤了他,就得付出代价。”
李越天握枪的手动了动,然後冷笑了起来,嘴角牵起嘲讽的角度:“你?”
人影浮动,皮鞋跟地面擦出刺耳的响声,枪的黑洞直立在人的面前,枪对枪,人对人,全都果决又静默。
我揉著头,胸又闷了起来,该死的
我转脸向聂闻涛说:“陪我去医院”
聂闻涛瞪著我,看著我手揉著心脏的那块位置眼睛在聚烈的抽动。
李越天在旁急说:“怎麽了?“说著就要急走过来。
我转过身,用聂闻涛的身体挡住他的位置,看著聂闻涛,“你要是在这里跟他斗,还是跟我去医院。“我平静的看著他。
“你没事?“他梗著声音,不看我,视线一直没离开我心脏位置。
我揉了揉,淡淡地笑笑,摇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只是,太不够爱惜,新的心脏提出抗议再所难免。
可是,我想多活长一点时间,这样,就需要看医生了,有些痛终於有人知道,有些东西终於有人珍惜,这生命就算不能再痛快肆意地挥霍,这人间多留一段时间也无妨。
聂闻涛手捏紧,紧得那只握著我的手掐得我生疼,我微笑看著他,他眼睛猛地抬上头看著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活著,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我微笑点头:“我知道。”
聂闻涛戒备地探视著我,看了半晌,牵著我的手往外走。
转身转眼间,後头的李越天淡淡地站在那里看著我,他动了动嘴皮,终是什麽也没说,木木地站著,看向我的眼睛,沈得像暴风雨前的大海。
我停下脚步,聂闻涛停住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笑笑,转过身,对那男人说:“温森拿枪打了自己两腿,求我向你替孙国栋求情。”
李越天听後冷淡地看著我,眼睛眯了眯,不置一词。
我笑笑:“他没什麽对不住你,孙国栋也没什麽对不住你的,我也没什麽对不住你的,越天,没什麽人欠你的。”
他听後扯著嘴皮冷冷的笑,不肯回话。
我耸耸肩,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他不懂,我还能如何?
这个男人,已不再是我在意得了的了。
“小唯,你真恨我吗?“走远了,李越天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我停下他就停下,我走他跟著走,他的世界里只存有一个我,这男人,牵著靠著都只能让我感觉心安,好像那个叫永远的东西在这里就像一直存在著,不会流逝也没会消失。
这麽些年,那麽努力,竟在此得到。
我转身看著李越天,真正地从心里露出淡笑:“不,不恨,都过去了。”
“可我恨你。“李越天冰冷地看著我说:“更恨我自己让你离开我,我爱你,没有你,我的生活无法继续。”
他冷冷淡淡地说著,像在说著别人的事,眼睛却直直望著我的眼睛,像是在最後确定些什麽。
我直直地回看过去,看著他那黑得亮眼的眼睛,摇头:“不会,越天,相信我,离开我的生活你可以继续下去,我曾经也以为失去你我不能再活著,可是,“我紧了紧手中那男人的手,“我活过来了,是很痛,是很悲伤,是很绝望,可是,还是活过来了,我能,你也能。“牵著手中的男人,这一,再也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能,越天,我能再活下去,那麽痛我都能再活下去,你也能。
走到外边,下雨了。
天黑沈了,雨下得也带著冷意,风轻轻地吹过来,纸屑尘埃微微地被微风带著在地上轻轻地飘著。
这一刻,谁在失去,谁在得到,谁又在为谁伤悲?
老天爷不知是为谁在哭泣,但不会是为我,因为旁边的男人正把迅速脱下的衣服罩在我身上拉著我快速地向打开的车门跑去。
他的手,牵著我,在雨中飞奔,这一,没有鲜血,没有眼泪,这个男人说,为了我,他能做任何事。
我要的,终於,唾手可得。
第五十三章
我舅半夜赶往他的医院为我看诊,磁共振成像结果一出来,他就站我旁边唉声叹气,沈痛地说:“老爷子怎麽就把你这个小祸害留下来给我了呢?”
聂闻涛一直在旁边硬梆梆的站著,听了这话眼睛就直瞪著头发白的医生,像是要瞪出两窟隆来。
我叹笑,我舅用手里的图片猛抽我:“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少抽点烟。”
我本来想发表一下要酒不要命的演说,但视及场合不利於我发表,闭了嘴,等著那老头碎碎念,那老头也不对我念了,拿著笔在纸上鬼画,一边画一边对著那绷得紧紧的男人说著注意事项。
老头念到最後,竟然还面不改色地说:爱也要少做,等他心脏稳定之後再做。
聂闻涛沈著脸,眼睛看著那些鬼画符的纸张,不点头也不应声。
我在旁听得摸著下巴呵呵直笑,得,这小子,好了,以後我再挑畔也不能让他失态了。
走向老头,我恶意拍了拍聂闻涛的屁股,原本要大笑,这下可好,被自己口水呛住,在老头的办公桌面前猛咳不止。
我舅笑骂:“乐极生悲,亏得你命好"说完意味长地看了旁边木头疙瘩一眼。
咳完了我把手搭旁边的木桩子肩上,笑:“舅啊,您看我现在为您找的甥女婿如何?“靠,这老头怎麽知道聂闻涛跟我有一腿?
白老头哼哼两声,脱下外袍就要往外走,“你也不想想,多少人为你操著心。”
老头走了,我趴木头桩子身上,叹气:“我还是我,还是有很多人爱我,是不是?”
男人的手圈住了我,鼻息触及我的脖子,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肌肤,淡淡地说:“你还是你。”
我闭了眼,敛去所有笑意,这算他给我的最大也最好的抚慰了。
我还是我,越天,你应该还是你,是不是?
齐晓松来了,我翘著腿躺沙发里正准备跟吴起然斗嘴皮子的时候,这人就出现在门外,身後跟著他的经纪人。
聂闻涛听见门响声从厨房出来一见齐晓松,脸黑了,手里拿著叉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这两天,我到找碴让他疲於奔命没法出门去找另外一男人的碴,所以,作为一个有智慧的男人,我不能阻止在我身上发不了火的男人选择把火喷向倒霉者的身上。
“滚"果不其然,聂闻涛一见那跟我长得相似的人,一个字出来就要拉门关上。
齐晓松脸上温良的笑容不变,说了"你好"之後就很安静地等著我回应。
我叹了口气,把那条沈默的暴龙踢了回去:“老子饿,赶紧去弄”
“他来干什麽?“阴沈的男人看著我。
我翻翻白眼,“老子是他老板,老子要见他是不是理由?”
男人踢了旁边墙一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沈默地回厨房了,昨晚我在床上逗他逗得他欲火四起还不敢动,肚子里憋著的恐怕不是一把火,丫的,跟老子斗,玩不死他我。
没让他们进屋,我把那经济人的行程表拿了过来,翻看了一下,就还给了他们。
“你们住海华酒店?“我扬眉问。
“是。“旁边的经纪人回答。
我笑笑,海华酒店啊,真巧,李越天也住那,L市这麽多豪华酒店,偏生是全弄一块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齐晓松看向我:“章先生还有什麽要说的吗?“他温和地问。
我耸耸肩:“没了,早点休息。”
嗯,是人都有脾气,齐晓松为著我一句下了飞机就必须向我报道,到了我屋门前还不被请进门还有此态度,确实修养不错了。
“章先生,这就是你想要的了吗?“後面,齐晓松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没转身,用手拔了大门开关,门缓缓地往下降,是不是我想要的?齐晓松,这场戏不是你入了局,就能指望有人能给你答案的。
李越天没走,得不到他想要的,他要如何才能离得开?
他要答案,他也要答案,很多人都在等待答案,而我,也在静候答案的到来。
人员全部登场,李越天,这场倾情演出里,你,要给我什麽答案?
第五十四章
林简归来,风尘仆仆地背著包站门外跟聂闻涛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进来。
我踢开聂闻涛,林简碎碎念地走进来:“老大你怎麽便宜了这小子,我恨他”
聂闻涛连哼都没哼一声,一看是我认识的人,不像是来找碴的,提脚就往外走,我喊住:“哪去?”
那男人的脸扭曲了点,最後闷声说:“工地。”
我耸耸肩,工地就是工地,这个男人学不会对我说谎。
而我的事,他从不问,像是我要干什麽要做什麽都与他无关,惹著他了也只是扭过脸不看你,你要他干什麽他还是得乖乖去做了。
这才绊住他两天,我所干的人神共愤的事情也没成功把他给惹爆了,引得我不断唏嘘,你说如果一个男人被你挑逗得宁肯站冷水底下一整天也不跟你SEX的时候,是这男人的自制力太强还是那个引诱者吸引力太小?
聂闻涛一走,林简脸一整,哭丧:“老大,李家那哥们又给招来了啊?“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小子怕真是被李越天给整怕了。
我好笑,重重地拍了下他後脑勺,“没出息的。”
“唉"林简叹气,然後环顾四周看了看,摊摊手:“老大,要干什麽,你说"一幅事至如此我也不多挣扎了的模样。
“没被人知道你回来?“我问进了屋还没把那整个头包住的帽子脱下的林简。
“没。“他把墨镜褪下,把脸上的皮一撕,不再是那个有著高鼻梁骨的外国人,还原本来面目:“我都照著你说的做,谁都不知道我回来。”
“嗯。“我点点头,“你去海华酒店,看著点,别露馅。”
“是,老大。”
林简走了,电话响了。
竟是李母的电话,那个老太婆在那边说要跟我视聊,说是想好好的跟我聊聊,语气淡然但很显诚恳,我实在想拒绝,但那老太太最後挺哀凄地说了句:“这麽多事,聊聊吧。”
我沈默,是,这麽多事,她也知道是这麽多事了,可这时候聊又有什麽用,事过境迁,物非人非,聊的再多也不能把过去给聊没了。
“王双唯,“老太太像是很困难地说,“聊聊吧,就算不能给你个解释,但好歹事情说开了也就就放开了。”
我淡淡地笑,说:“我早放开了。”
“可越天没有。“老太太在那边说:“你爱过他,就看在你们以往恩爱的份上。”
恩爱?老太太终於承认我们恩爱过?真是让人感慨,她不再认为我拿著一张脸皮子死赖著李越天不走了?
终还是同意了视聊,不为什麽,我只是想知道,老太太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电脑开了,视频通了,老头头膝盖盖著毯子虚弱地坐在轮椅上,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老太太说:“我下半身瘫痪了,佛家说因果循环,恶有恶报,我想就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复了。”
我揉著嘴角,轻笑了一下,这可好,我那针致命的病毒没撂倒这铁娘子,反倒这天灾人祸的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打的可是示弱牌?
我收了笑容,欠了欠身,“sorry"就算真对这老太太没好感,但我也不愿失了礼数,我一向对她客客气气,就算她把脸撕破了我也没对她恶言相向过,这时候,更没必要。
“小天还不知道。“她淡淡地说:“我没告诉他,他没说过恨我,但我知道他恨我曾经那样对待过你,现在他跟我就像陌路人。”
“他是我的全部,“老太太捏紧了毯子,昂了昂头,像个高傲又痛苦的女王一样又把头低下来说:“可无论如何,他说他都不能放弃你。”
老太太最後眼睛含著泪说:“如果你爱他,就别折磨他,他已经受得够多了,他再不是以往我的儿子,如果可以就把他还回来,要我怎麽样都可以。“这时老太太那边匆匆地把视频关了。
那个高傲的老太太,终於,示弱了,为她的儿子。
真是伟大的母爱,为了儿子可以无止境地要我死,为了儿子也可以向我低头,说到底,如果不是她错了,或者我们李越天错了,或许,可以说,是命运错了。
命运,让我们相爱,让我们相害,也让我们相痛,更让我们相忘。
可是不管如何相爱相害相痛,给了那麽多,最终还是没有给能好好在一起的理由,因为,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我和李越天成功地把我们的命运搞砸了,我们的爱,已经被磨光了。
彻底完了,你明不明白,李越天?
那麽痛的过往,你叫谁承受得住?
谁又受得了。
谁又受得了?可是,我受过来了,受过来了你要我重蹈还有你存在的生命?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忘了,报复了,重拾了生念,还要再爱,生命不是那麽荒废的,你应该明白,我一向只会勇往直前地往前走,寻找我想要的。
很抱歉,我要丢下你了,我曾经的挚爱。
爱恨怨痴,全部收回。
第五十五章
晚上男人回来了,走到门边不动,看著我阴沈地说:“我要出去。”
“去哪?“我慢悠悠地答话,把报纸扯下折成纸飞机在空中甩飞出去,这张今天的报纸上说,明天,海华酒店有场齐晓松的记者招待会,而我在他经纪人的行事历上也确实看到有这麽一行程。
男人又闷不吭声,瞪了我两眼,就毫不示弱的看著我。
“去哪?“我挑高了眉重问了。
他转身,像是不理人了似的往外走,走到门外又停住,转过身恨恨地挫败地看著我:“我不能看著他不动手。“明显地气急败坏了。
“你要干什麽?“我问他:“杀了他?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他转眼看著地板,说:“不用你干。”
“靠,“我笑骂:“你哪斗过他了啊?“我毫不在意地捅他的底,他确实不弱,也挺强,L市更是他的地盘,他更无所顾忌,问题是,李越天丧心病狂一枪子崩了他我到哪找人去?
“这我可以。“聂闻涛抬起眼,沈著的说,然後眼睛带著点探试地问:“如果我可以,让我去?”
“我会活著回来的。“他补充,定定在站在那里,等著我说话。
我哑笑,这男人,看来,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一直都了解我,他知道我每句话的意思,知道我每个眼神动作所代表的涵义,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不说,从来都不说。
“你过来。“我招手唤他。
他还是定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过不过来?“我眯眼。
好了,这过来了,我扯他坐下,躺他身上,清清喉咙,“说说,你明白李越天多少?”
头上男人无语,粗糙的大掌一环手就拢住了我的腰,闷闷的不开口。
“多少?“我用手肘撞了撞他。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聂闻涛沈声地说。
“他要是死了,得多少人找你麻烦啊。“我感叹地说:“那时候,我要过安静日子那可就太难了。”
聂闻涛身体僵了僵,“我不会拖累你。”
我听了冷笑,哼了两声,这男人,真他妈的有情操,刚我还以为他知道老子的心意,眼下,又倔起来了。
聂闻涛像是知道说错了话,吸了口气,依然倔强:“我会办妥的。”
“你就那麽想杀了他吗?“我扔了颗草莓放到嘴里嚼著,淡淡地问。
男人不说话,只是他的鼻息胸膛的起伏充分说明了他的意思。
我叹息:“我不在意他了,过去就过去了,那些受过的我差不多快忘记了。”
“他不死,你的差不多就只是差不多。“聂闻涛冷然地说。
我抬头看他,却只见他撇过脸死死地盯著某一个地方,阴沈难测。
“哦,“我点点头,继续吃著饱满的草莓,那鲜红的汁流过我的手,滑到了手肘,随便在那男人身上擦了擦,不甚在意地说:“是,他会继续缠著我,他要是放弃他就是不是李越天了。”
“所以,为了我,你是一定要杀了他的了。“最後,我总结性地下了评语,尽管口里含满了草霉,话说得含糊不清。
第五十六章
天明了,天阴沈。
黑得不像白天,就像透著阴暗的黑夜,诡异里藏著血腥。
聂闻涛一早接了电话起来要去工地,在走之前去了厨房弄了牛奶,跑到床边把杯子凑我嘴边,看我喝下,嘴角在我额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人才走了。
人才没走多久,电话响了。
我看著电话响了好几十遍,征征地发傻,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过去接了。
李越天在那边说:“跟我吃个早餐吧。“他在那边低声地说道,语气柔长百牵。
我摸著那身上还沾有聂闻涛体温的床单,放在嘴边亲吻,问他:“越天,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
李越天语气带著笑声:“小唯,别这样说,你何尝要放过我?“说完之後,他那边一片静默。
我笑,觉得心酸,我示弱:“越天,让我幸福。”
李越天在那边回答:“小唯,让我幸福。”
我仰著头对著外边的黑沈天空笑,不让眼泪流下来:“真的只能这样麽?”
“小唯,跟我吃顿饭你就这麽为难吗?“李越天在那边叹息:“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好了点没有。”
“好。“我静静地回答他,挂了电话,才发现,眼泪在眼角流下,我抱著被子,趴在地上静静地流了一会泪,恍惚地觉得,过去,真的只是爱一场,然後,就真的过去了。
那个我曾最爱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怎麽爱我。
对著镜子我练习著漠不在乎的笑容,我告诉自己:王双唯,这解决了,你就要有全新的生命,你有全新的爱人,你有全新的幸福,你有全新的信念。
过去,真的不是你所能逞能的所说的一了百了,而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搞砸了。
这搞砸了,万劫不复。
我还是穿著T恤牛仔裤,来到海华酒店。
李越天站要台阶上等著我,远远看去,他苍白的俊美的脸,黑中带著灰白的头发,一身黑衣,阴暗的天空里,他的样子,就像绝望又带著坚定的石像,一动不动。
车停下,他嘴角扬起笑,帮我开了车门,看著我走下,他说:“像隔了好久,我以为我能帮你开一辈子的车门,一辈子都能爱你。”
我笑,晃过他要牵我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能装作真的漠不在乎。
他坐在我对面,慢慢地倒上果汁,他曾爱我,也许现在也爱我,他乐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在餐桌上为我表示他的诚恳。
他跟聂闻涛最大的不同,就是乐意表达他对我的爱恋,不管在什麽地方,只要他想,他会让全世界知他所衷爱的人就是我,而聂闻涛,他只会知道什麽对我最好,什麽对我最坏,然後,按著他所能决定的人所有我要的最好而做出决定,在公众场合,他认为,我需要的只是舒适,而不是别人的若有所示的目光。
他们的爱,都不一样,我爱谁,谁又是真正能给我所有,谁又弄得明白?
我又能如何?
那该死的爱真的就像绝望中那题给希望的选择题,不知该到底该死的选择谁?
可是在坚定之下,迷惘又有谁懂得?我要的幸福到底在何?我已孤寂太久,幸福,到底在何

第五十七章
餐厅只有他跟我,他坐在对面,微笑,优雅地从侍者手里拿过餐点放我面前,不忘把包住刀叉的餐巾打开。
我微笑:“谢谢。”
喝了口水,不经心地看向外头,落地窗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行走,我眯著眼睛仔细地看,一个人慢慢走过来推开门走进来,来到餐桌面前,我看著他,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竟然今天也跟我穿得一模一样的齐晓松,白色T恤淡白色牛仔裤的男人脸上挂著跟我一样的微笑,真让我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王先生。“他今个儿不叫我章先生了。
我笑著回答:“齐先生?今天不是有记者招待会"时间不早了,快十点了,他应该要为招待会做准备了。
李越天早已放下刀叉,倚坐著,淡淡地看著我,没有言语。
“坐。“李越天颔了下首。
齐晓松沈默地坐下,坐下还不忘对我笑笑。
丫的,老子被骇住了,什麽鸟心思都没有,真他妈的邪门,这人竟学我笑?靠
我忍住胃里那股被侵扰了的恶心感,嘴角抽搐了几下,才挂起正常的笑容:“越天,告诉我,你想做什麽?”
李越天缓缓地把果汁倒到另一个杯子里,递到齐晓松面前,然後很平静地告诉我:“演一场戏。”
我挑眉看他。
“你跟我走,接下来就不用这麽麻烦,如果你不要,你还是跟我走,只不过麻烦点。“李越天淡淡地说。
我支著下巴笑得乐不可支:“好,告诉我,我不要,你怎麽演?”
“你想知道?“李越天挑眉问我。
我诚实地点头,我确实想知道,他妈的太想了,这个男人,总是忘不了给人出乎意料的感觉,我以为他是奔著军火来的,搞半天竟然这一切都为算计我来的。
看著我,李越天的眼睛沈了沈,说:“我以为你应该很明了了。”
我指了指旁边的齐晓松,笑了两声:“你想用他代替我?”
我看向齐晓松,微笑:“你竟然也愿意?”
齐晓松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微尽薄力。“他看了眼李越天,眼波流转中有著叹息,然後垂下眼敛不语。
我拍桌大笑:“天,越天,真不能小看你,才多久,又有一个男人被你收服了”
李越天只是静静地看著我,黑水晶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紧紧地盯著我。
我问齐晓松:“你甘心?”
齐晓松竟也淡淡回答我:“没有所谓。“说完他就闭嘴了。
我抚额叹息,真是糟蹋了李越天曾愤斥我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这下,有用了他也不管多无辜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好,你带走我,然後就是禁锢我一辈子?“我笑问著那个男人,真是陌生,我竟然觉得他像个陌生人,像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像他从来未曾爱过我一样。
就算,他现在表现得像正为我疯狂一样。
第五十八章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李越天淡淡地说。
我想起身,刚一站起,就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发现全身无力,身体软得不像我自己的一样。
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我抬眼问他:“你下药。”
李越天淡笑:“是。”
“就算我不跟你走,你还是要如此?“我眯著眼睛再问他。
“是。“他很坦然地回视著我。
我被人抬走,齐晓松坐到我对面的位置。
软软的靠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伸不直,我看著大大的墙壁式电视屏里,齐晓松挂著我熟悉的笑容,跟李越天不愠不火地用著餐,两人用的餐具,看不到曾有三人的痕迹。
餐厅门被打开,竟是聂闻涛带著几个人,手里持著枪,对准李越天的头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我闭眼,聂闻涛啊聂闻涛,不管怎样,你都要中他圈套,你的软肋被他紧紧握著。
为了我,你真是什麽都肯做了。
一睁眼,齐晓松在聂闻涛走进餐桌七步远时突然倒下,嘴角还挂著我那熟悉的笑容,嘴角上翘,带著淡淡嘲讽。
玻璃穿了洞,齐晓松的脑子也穿了个洞,李越天刹那崩了起来,吼:“对楼,赶紧去查"面孔惊心得像是世界末日。
“快去"李越天边跑著边迅速地冲了出去,冲到半途又回来站在齐晓松不远,他征征地看著他,摇头,捧著脑袋说:“不,小唯”
而聂闻涛傻傻地站定了几秒,然後要跑过来,被突然冲进来的李越天手下拦住,几秒不到,场面混乱得跟我"葬礼"那天有得拼
我苦笑,聂闻涛的眼睛撑得前所未有的大,在三个人的挟持中张著嘴发不出声,看著那个连笑容都跟我一样的齐晓松。
“啊"惊吼声在大厅里响起,像是颓死的狼在最後的嗷叫,聂闻涛的声音充斥偌大的餐厅里有回声,那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仿佛也在震动。
我看著那个傻男人,笑著流眼泪,死了,什麽都没了,李越天,你从来都没想放过聂闻涛是吗?
那个男人缓缓地跪了下来,惊恐地看著脑腔里流出的血,爬到那个人身边,想碰却又收回手,看著那个人,他摇著头说:“不不是"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个人的嘴角,蜷缩著身子蹲血堆里:“不,不是”
不能承认死亡,他不想承认"我"在他面死亡了,他只能这样抱著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一个人,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承受这些用这样的姿势失去他的母亲,然後,再一失去"我”
眼泪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横行,我只能眼睁睁地哽咽地在镜头面前看著那个
让"我"死在他面前,李越天,你真狠。
视频里,李越天向死角的摄像器淡淡地笑,看著大屏幕里那张笑脸,我哭著笑出声,李越天,你真疯了。
你真他妈的疯了。
最後一根弦断了,彻底断了。
而那个爱著我的男人,只能抱著自己无声地哭泣悲伤,只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著李越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得死。”
他的嘴角,缓慢地,流著赤红的鲜血。
那该死的爱下第五十九章(完结篇)
聂闻涛手中的枪指著李越天,血往下滴,滴在我为他订做的雪白衬衫上。
李越天沈著脸孔看著聂闻涛,他抬了抬手,叫人去移动齐晓松。
玻璃窗外被敲了敲,林简从阳台上跳入进来,麻醉枪迅速射向屋里的两个严阵以待的保镖,解开钢索绳,他哭著脸对我嚷嚷,“老大,我刚才差点被狗追”
哭诉还没完,林简一看电视屏,正巧看到里面聂闻涛跟李越天冷冷对峙的场景,他张了嘴,吹了声口哨:“oh,cool!”
转脸向我:“老大,不只红颜祸水,我看你那个调调也差不多了”
我闭了闭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死小子,敢调侃老子,等会我活撕了他。
“还不赶紧过来。”
“老大,咋的了?“林简跑了过来,终於觉得我的样子不正常了。
我懒得翻白眼,对他说:“打电话给范澌,看我的情况他有没有办法解。”
林简捏了捏我的手,见我凶狠地盯了他两眼,乖乖掏出电话拔了号码放在我耳边。
跟范澌说了情况,最主要的是我就喝了几口果汁,估计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融在那里面。
通了电话,范澌说我那药效大概是二到三小时的,我问林简,“药呢?”
林简递给我一针蓝色针剂,我叹了气,摇了摇头,“给我白色的。”
林简惊呼:“老大”
我笑笑:“给我吧。”
药被放在裤兜里,我对林简说:“去缠住李越天二小时。”
此时,大厅里,李越天嘴角含笑,冷冷的笑得让人皮肤碜寒,“杀了我?聂闻涛,没人比我更想杀你"他挑畔地看著聂闻涛:“但我不会杀你,至少,小唯不希望我做”
我听了好笑,而厅中的男人听了却只是抬下了手,对拖著齐晓松走到了门边的人说:“慢著。”
他走近,仔细看了看齐晓松,转过头,冷冰冰地说:“他不是他,他在哪?“他的枪又对准了李越天。
林简这时走到了窗边,停住了脚步,回头,说:“老大,这样"他欲言又止。
“就这样了。“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淡淡地说。
“他,你真要他了?“林简说。
“有什麽不好?”
林简笑,眨眨眼睛:“老大,我没什麽问题,你认为好那才是好。”
“他在哪里?“聂闻涛像是蓄势而动的野兽,冰冷无情地盯著猎物。
李越天沈了脸,然後笑著说:“没想到"他叹气,笑著摇摇头,往外走。
“他在哪?“聂闻涛的声音冰至极点。
李越天头出不回:“你可以开枪,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哪。”
他走到门边,回过头看著聂闻涛,冷漠地说:“你怎麽不消失,没有你,王双唯依旧是王双唯,他能海阔天空飞翔,而不是跟你窝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聂闻涛听了,一字一字地说:“他要的是我,不是你。”
李越天踢开门,走了。
聂闻涛指著他後脑勺的枪,一直都没有开。
我笑了,果然,最懂得我的人还是聂闻涛,就算他在暴怒暴伤之下,他依旧知道,我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开枪。
他是饶不过李越天,但首先,他会按著我的意思为第一准则,不论,在什麽情况之下。
这样的男人,竟不用我找,自己就在那里出现,我再一,为此感到欣喜。

二个小时後,李越天进来,他走到门边,看著那两个还躺著不动的保镖,眼睛沈了沈,淡淡地说:“我果然不能小看你。”
“你不觉得这一切,像场闹剧。“我也淡然地说著,坐在沙发上翘著腿看著外面日当中午的太阳,血红,却又透著绚烂的光彩。
“不,“李越天坐到我对面,笑著点了烟:“虽然没演好,但我总算知道那小子是个什麽样的人了,而我,不会再犯错误。”
“你不要军火了?“我还是淡淡地问著他。
“要,我还要你。“李越天长抽了口烟,把领带松开,“走吧,你给我的考验都应该完了吧?跟我回家。”
我蹲到他面前,靠著他的膝盖,感受他最後的体温,问他:“你就这麽确信我还爱你?”
“我一直都相信,小唯,这是我熬下来的理由。“李越天摸著我的头发,还在上面吻了一下,“我们回家吧。”
“越天,“我平静地抬起头,把环住他的手紧紧地抱住,“可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小唯,别说谎,你爱我。“李越天叹息,“你只是不原谅我。”
我笑,“所以,就算我不留,你会关我一辈子?“我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
“是。“半晌,他回答:“我会让你爱我的"话音没落,李越天瞳孔聚烈地收缩,还带著惊恐,死死地盯著我。
我继续平静地说:“我曾爱过你,这是真的。
“我要往前走,我想要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更是真的。”
他缓缓地倒下,我站了起来,把针筒扔掉,看著他那张带著莫名的不甘心又震怒的脸,那垂下了的眼敛遮住了我曾最爱的黑水晶明亮又神秘的眼睛,摇了摇头:“越天,这,真的要说再见了。”
他是真爱过我,我也真爱过他,也许,对他的报复不是让我在他记忆里折磨他,而是,在他的记忆里,永永远远都没有我,永远都不会记得,曾有那麽一个男人,那麽的爱过他。
蓝色致命,白色失忆,越天,我要全部抹去在你生命里的所有,我说过的,爱恨痴怨,全部收回。
而我所能给你的最後的最好礼物,就是让你,如初生婴儿一样,再重温这个世界,忘了所有,忘了我。
这是我给你的报复,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再见,我曾爱的人。
拿了李越天的手机,打电话给远在千里的李老太太,淡淡地说:“李夫人,你的儿子我还给你了。”
李老太太在那边沈默,後来也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恩怨皆泯,前尘往事皆烟消云散,就此全忘了吧。

PS:我曾说过,我喜欢激情一点的结束,我想这就是了。
笑,谢谢大家一路来对这文的支持和喜爱,非常感谢。
当然也感谢那些不喜爱的没有一路追击,你们的厚道是这文完成的主要因素。
我是太懒惰的人,感谢在我後面催文的几个JMS,伴我度过很多冲击,让我没有荒废此文,能按著自己的意思写了下来。
这里面的主角每个人我都让他们按著他们我所设定的背景性格在这文中完成他们所属的命运。
每个主角我都爱,但无疑,追这文的人都知道我偏爱王双唯,有大大说过,这不是李越天跟他的故事,也不是大聂跟他的故事,这是个故事是王双唯自己的故事。
有人认为我是为了虐而虐,其实,可能,也许,我下笔温和不起来,总是透著股神经质,但是,我只能很负责任的说,我从来没想过为虐而虐,从来没有,我只是想写一个像王双唯这样的男人出来,如果人物设定疯狂,大家不能接受,那麽,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失败。
当然,有时候,我希望有大人能在各位主角(这文里出现的每个人都是主角,不过这里的主角不包括王双唯跟大聂)身上能看出我玩的冷幽默来,可惜,至今只有一两人能理解果然,是太冷了。
最後
喜爱李越天的同学们,希望你们对他的结尾能感到满意,这是王双唯对他曾最爱的男人最好的理了。
而,喜欢王双唯,喜欢大聂的同学们,请继续看下去,因为,下面,还有几章大聂跟小王子相生活的情景。
再感谢各位看客,谢谢你们的每光临。
那该死的爱番外及后续
游戏与吃饭+大聂与小王子+被包养的男人+年少+後续一+後续二

游戏与吃饭

聂闻涛回来,王双唯坐在地板上拿著游戏柄玩著电玩,眼看都没看他一眼。
男人看了看他,再看看冰箱,早上留在里面的食物丝毫未动。
“砰"的一声,冰箱被重力合上。
王双唯一眼都未瞧他,眼睛盯著电视屏幕,转不开。
聂闻涛走近,说:“吃了饭?”
王双唯淡淡的"嗯"了一声,手在游戏柄上快速地移动,正眼没瞧那个阴著脸的男人一眼。
聂闻涛看了他好几眼,转过身,拿著提回来的食物进了厨房,过了会把盘子端出来,放到桌上,隔著空气说:“吃饭了。”
王双唯没有答理,撇著嘴狠狠地盯著电视里的猛曾,像是不弄死他就不罢休模样。
三十多岁的男人,如此沈迷於电玩,也亏得有男人忍受得了他。
聂闻涛又走近,默默地看了他好几分锺,可是,唯少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聂闻涛的眼睛一直来回於电视跟王双唯之间,这时眯起,里面有凶光。
到了最後,五分锺过去,还是有人妥协了,聂闻涛走去餐桌,弄了碗,弄了勺,一碗饭,一碗汤,放到地上,他坐了下去,拿起勺子把半口海鲜汤放那男人口边,半晌,那男人眼睛盯著电视未动,这才淡淡瞥了一下,看也不看旁边那个男人,嘴稍张口,汤进了口里。
然後又是一口饭送到嘴边,王双唯依著直觉地含入口咀嚼。
这时游戏进展到高潮,他失败一,他直骂"SHIT”,险些把口边的饭给撞翻,亏得他家男人眼明手快才免过一劫。
半碗饭下去,游戏结束,王双唯躺在雪白的羊毛毯上,嘟囔著说:“累死老子了"游戏取得全面胜利,他心情不错。
聂闻涛把饭塞他口中,起身,回餐桌。
王双唯随即叭拉了过去,靠著他的背,脸在他脖间磨蹭,说:“肚子好饿”
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自己乘了饭,一口一口地吃,不理他。
王双唯眨巴眨巴眼睛,把自己的脸贴那男人脸上,蹭了蹭,说:“生气了?”
聂闻涛送进一口菜,细细地嚼,咽下,说:“要记得吃饭。”
王双唯笑眯了眼睛,他就知道,这男人怎麽可能舍得对他生气,即刻放长了声调:“忘了”
聂闻涛又添了饭放对面,说:“吃饭。”
王双唯亲了亲他,坐对面,乖乖地吃起饭来。
刚才,碗被重力放在桌子上的回响还在房子里回荡。
这个男人,还是生气了。
王双唯不禁在心里叹道。
第二天,游戏进行最後一关,中午,门开了,平时这个时间绝不在家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王双唯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挂锺,再看看冰箱,所有行动皆在一秒锺内完成,然後,他的注意力又完全放在了他的游戏上面。
聂闻涛见到此情景,在门口站立了好几分锺,连背後的胖子都觉得有点冷,退了三步远。
聂闻涛回身,胖子一抖,却是聂闻涛取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厨房走。
胖子腿软,才不容易回过神走到王双唯旁边,干笑:“王哥,还玩著啊?”
王双唯淡淡地应了声,手上动作丝毫未见停顿。
胖子看了看他,再看看电视屏幕,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见聂闻涛出来,赶紧说:“大聂,我去车上等你”
聂闻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捧著碗走向王双唯。
胖子赶紧溜了出去。
饭又到了王双唯嘴边,聂闻涛闷不吭声,一口汤一口饭地喂著,看著王双唯王子嘴这有点污渍了还拿纸巾擦干净,什麽话都不说。
时间过了十几分锺,饭喂得差不多,这时胖子边走进来边说:“大聂,快迟到了"他傻傻地看著聂闻涛把半口饭喂进王双唯的口里。
聂闻涛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中最後几口的动作,饭喂完,把碗收起,站了起来,走向厨房。
胖子终於从大埋石恢复为人类状态,走到王双唯旁边,说:“王哥,大聂是从西城赶了五十里回来的,这不,还得赶五十里回去理事情,那边的工程闹得快要人扬马翻了我还以为是什麽要紧的事"胖子在叹气。
王双唯握著手柄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全神贯注地玩著他的游戏。
晚上男人赶回来,已是夜,进了被子,浅眠的王双唯被惊醒,随即把自己放在男人的胸膛上,打著哈欠说:“你回来了。”
男人淡淡地应了声:“嗯。”
王双唯趴在他胸口,鼻息一浅,又睡下了。
聂闻涛也随即合了眼,晚上他是叫胖子过来陪王双唯吃的饭,他忙著跟人把西城那片地区的最後的修改方案确定,脱不开身。
早上聂闻涛要离开,被窝里的王双唯含糊地说了声,“把门边那垃圾带出去。”
走到门边,聂闻涛却看见几个最新游戏机型的包装,里面,装的就是王双唯这两天沈迷的游戏。
他走回了床边,蹲下,对著被窝里的男人淡淡地说:“你想要,都可以的。”
王双唯打了个哈欠,撑起身子在他脸上亲了口,“去干活吧,我玩腻了,丢了它。“把头埋在枕头里,眼睛闭上,喃喃地说:“中午我去工地找你吃饭。“话一说完,人又睡下了。
聂闻涛看了看那裹著男人身型的被子,手指在上面划了划,这才离去。
门外又上W阳天,他的眼睛闭了闭,睁开眼,只余眼角淡淡水渍,这该死的太阳,刺得人眼睛不舒服得很。
PS:嗯,偶想要票。。。。。。。还有。。。不要再转了。。真的。。不要再转了。。偶说过下部不能转。。。下部之後的更不能转。。不转了不转了。。泪。。你们别转了。。转了下部的也请撤下吧。。撤吧撤吧。。。给偶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吧。。。。谢谢。。。。

那该死的爱番外之大聂与小王子

吴起然找王双唯喝酒,更半夜,睡觉时分。
哥们找你喝酒,怎麽样也得去,於是半夜王双唯爬起,跟他男人面不改色撒谎:“吴起然跟他哥吵架,我去安慰下他。”
聂闻涛站起,说:“我送你。”
王双唯边穿著牛仔裤,扣子没扣,对著镜子拔头发,随意地说:“不用,我自己去。“转过头翘起嘴角一笑,在男人的注视下拿了车钥匙出门。
吴起浩不准吴起然喝酒,他家男人见他喝酒脸就很难看,所以,他跟吴起然的感情在原本的基础上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也就是说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不为人知秘密让他们的关系更加巩固,至少,好歹不再相互出卖。
王双唯一进吴起然说的地方,吴起然正在灌酒,眼睛红红的,跟刚哭过似的。
吴起然在愤怒,趴著身子边喝边骂:“妈的禽兽”
骂骂咧咧到最动情,两字:“禽兽”
王双唯开了瓶红酒,边喝边打量他,从他的屁股上的那只手再看到肿胀的嘴,再到那红著的眼睛
吴起然瞪眼,暴骂:“看什麽,没看过老子”
这人恬不知耻,边摸著屁股边哼哼两声,说:“娘的,我要找俩男人送他"牙咬得那个叫狠,听著就像要碎掉。
王双唯忍住笑,视而不见,赶紧喝酒,等会喝完了还得去吹吹把酒气吹散了才能回去,多耗时间啊。
喝了两口,王双唯叹息,正要把烟拿过来抽两口,门被大力踹开,门外俩男人,脸色都沈得跟地狱里的修罗似的。
拿烟的手僵在半空,王双唯回过神,笑,把酒瓶放下,躺在沙发里,双手把眼遮上,说:“我没看见,什麽都没看见。”
掩耳盗铃,妙不可言。
只有吴起然不知死活,骂了"禽兽"还回过头骂:“哪个王八"蛋字没出口,估计消失在他哥凌厉的视线里了。
王双唯干脆把自己埋沙发里,假装睡觉。
吴起然被带走,聂闻涛走近他,看著那个躺著装傻的男人,再看看零乱的酒瓶子跟烟头,单脚凌空一踢,桌上的十几个酒瓶子全部飞入地板,惨声乱叫全都碎了。
王双唯撇了撇嘴,睁开眼,头上男人脸色铁青,难看得不得了。
真丑,王双唯嘀咕,再丑点老子就不要你了。
腹诽完,於是再讨好,笑著伸手
男人没拉他,他摸摸鼻子自己起来,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了,回家睡觉。“妄图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
聂闻涛也没理他,开了车,自己走了。
王双唯站停车场里,看著车屁股,自言自语:“生气了"笑了一笑,苦恼地一屁股坐车上,车子的警报号乱叫,他置若罔闻,长长的叹气
一回家,男人不在,打电话,手机关机。
“离家出走?“王双唯挑眉,然後再叹气:“老大不少的了,还玩这套”
困意一来,他睡了,觉得男人再能撑也不过明天会回来。
肚子饿得爬起来,厨房冰冷,冰箱空荡,不见他要的食物。
这下,眉是往下撇的,王双唯摸了摸肚子,拿起电话,继续打,被转入语言信箱,王双唯客气地说:“我饿了,请回来做饭,谢谢。”
一天过去,没人鸟他,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晚上他爬去满汉楼吃饭,小胖见他,问:“大聂呢?”
王双唯笑:“在家。“打肿脸充胖子,不过如此。
小胖往他身後看了看,摇了摇头,也笑:“没跟著你?大聂总算长进了”
王双唯在心里怒骂,长进个屁可皮面上还得笑著,俗话怎麽说来著,家丑不可外扬。
吃了饭,想想男人能去的地方,他坐车上,半天不动,连小胖都不知道,估计不在工作,可这男人,除了工作,就只回家,能去哪?
去了他可能去的几个地方,没找著。
第二天不见回来,继续找,没找著。
第三天,打电话给小胖,聊了几句,装作不经意说:“把电话给聂闻涛。”
过了几秒,那边静悄悄的,却似乎有了他熟悉的呼吸声,於是他叹气说:“我再不喝了,也不抽,你回来,我饿了,真饿,快瘦成人干了"才三天,漫长得三年一样,王双唯觉得是该牺牲点什麽了。
那边没有说话,王双唯继续说:“再不回来,可能找不著我了。“他笑著淡淡威胁。
“随便。“男人挂了电话,当晚并没有回来。
王双唯这下是彻底没辄,挂了电话坐了半晌,肚子那个饿啊,心里那个空啊,难受。
他趴床上,不动了,生气了,生完气又爬起来,吹著口哨,出门,摇著车钥匙,“老子去哄人回家了。”
打听到了聂闻涛呆的地方,一座大厦的管理层里开会,偌大的停车场,王双唯看著他的车再叹,摸了把车身,喃喃自语:“怎麽这麽倔。“一屁股坐车旁边,把外套裹紧点,头靠车上闭眼就睡。
不到半小时,男人就来了,听著脚步声王双唯就知道是他,等他站到他旁边,他睁开眼,没有笑,只是再一伸出手
停了几秒,聂闻涛伸手过来,拉他起来,王双唯抱住他的腰,打了哈欠,说:“又饿又困。”
聂闻涛半僵著身体,没有回抱,他脸上的淡淡胡茬刺得王双唯的脸有点疼,於是,心也疼了,说:“我再也不这样了。”
他还是没有回抱,只是,上了车,送了他回家,再去做饭,然後离开,晚上回家,一如正常,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
後来,有个人跟王双唯说,那几晚,聂闻涛都站在墓地,看著他母亲的坟墓,直到早上才离开去工作,每晚如此,不曾合眼。

那该死的爱番外之被包养的男人

被王双唯踢到他母亲那里卖命的林简回到L市,给王双唯作投资报告以及确定下一年的投资走向。
林简自打见了王双唯就神色百莫难辩,王双唯没理他,依旧窝沙发里看他的计划书。
最终,林简没忍住,愤恨:“老大,你知道外头怎麽说你的?”
王双唯喝了口水,眼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说你是被包养的。“爱面子的林简暴走,把一份报纸扔王双唯面前,只见一张本地报纸头条上写著"本市最具传奇色彩的新贵聂闻涛包养同性情人”,占据半张报纸的照片上一个刚毅男人被一戴墨镜的男人牵著手,而男人望著戴墨镜的男人,背景是超市的禽类区,戴墨镜的男人手持一块肉类。
“老大。“林简哀叫,“咱不能都这样,这,求你了,你包他玩儿吧。”
王双唯眼皮抬了下,瞄了眼报纸,再仔细看他的计划书。
旁边也在看计划书的聂闻涛闻言则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胖子嘴角抽搐,傻呼呼地笑了一下,不敢说话。
林简摸了把脸,再把报纸看了一下,觉得包养两字刺伤了他的眼,於是冲胖子咆哮:“妈的,就凭你们老大那货色,还想包养我老大,靠”
包养纠纷就此开幕,可是,胖子觉得自己向来是中庸之人,於是息事宁人般语气:“哪能啊,大聂现在拿钱都得王哥说了算,房子钱什麽的都是王哥名下,怎麽说都是王哥包养他,你说是不,王哥?”
炮火中心的主角翻过一页企案,“嗯"了一声,极其漫不经心。
聂闻涛脸也没抬,拿出手机,就要拔号,王双唯眼也没看,伸出一只手,拦下,淡淡地说:“放下。”
抬眼看向林简,说:“把东欧的钱撤回,照这计划。“下巴抬了抬刚放矮桌上的计划书。
然後继续说:“别人要说什麽就让他们去说,狗都要乱吠几句,何况是长了张嘴的人。”
林简嘟囔:“不带这样的。“说完还愤怒地瞪了没抬眼的聂闻涛一眼。
王双唯笑:“妈的有这时间操心这个,不如费点心找点事情取乐自己,靠,老子没教过你跟这种东西计较吧?”
林简瞪眼,“妈的,说这麽难听。“报纸了全版揣测墨镜男人的身份,其中不乏语言难听的,林简觉得受不了,把报纸揉成一团扔了:“这姿态要了何用,老子饶不了这欠揍的。”
说完拉著胖子走了,王双唯也没拦,笑送他们离去。
他们一走,王双唯就躺聂闻涛怀里,打趣:“有没有人问你男人都包了是不是顺便也要包几个女人?”
聂闻涛把手中文件扔旁边,再取过一份翻阅,“嗯"了一声。
“嗯?“王双唯疑问。
“问了。“聂闻涛说。
“呵"王双唯乐,说:“你怎麽说的?”
“没时间。“签字,然後又换文件。
王双唯怜悯地拍了拍他,说:“要养家,是辛苦了点,好好工作。“说完就起身继续自己的工作,盯著中国股市走向,一片惨绿。

那该死的爱番外之年少
聂闻涛蹲在地上,他刚从小饭店里打完杂,小店老板把没卖出的一个盒饭给了他,他扒出来一点白饭,自己吃了,剩下的装好放在塑料袋里打算回去给他妈吃。
他妈病得很重,吐的胆水都是苦的,也没什麽吃的,他每天走回四十多里来到城里打点杂,拿点饭回去。
吃完饭,肚子稍微好受了点,大中午,太阳挂在当空,热辣辣地刺得人皮肤很疼,他往回家相反的路走著,转了个弯,穿过荣的商业中心,沿著树木盛的街道走了几个站牌的路程,然後再转,穿过一个垃圾场,再绕过一座小山,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占地范围宽敞又美观的校园才停住脚步。
校园里的大锺敲了三声,现在是下午三点锺,还要一个半小时,那个人才会放学,他在一棵隐蔽的树下蹲下,摊开身,把塑料袋放在肚子上,睡觉,这样,肚子就不会饿得太快,尽管他在烈日底下走了十几公里已经把几个小时前吃的东西完全消耗了。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下课铃一响,聂闻涛黑蓝得诡异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他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到一个石头後面,把饭藏在那里,再利索地爬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上,用叶挡住身体,在十几米的高空下俯瞰底下。
他用眼睛一刹不刹地盯著那个学校的後墙,果然,下课铃声没响几分锺,就见一个书包从墙那边被抛到这边,然後,一只手攀上墙头,一道身影利落地翻跃,一个俊美嘴角带笑的少年单腿跪地,安全抵达墙的这边。
聂闻涛倾了倾身,像是要细看那人嘴角的笑容,但又马上缩回身影,眼睛透过树叶,凝神地盯著拿起书包斜挂在身上,双手插著裤兜慢悠悠地走过来的身影。
身影很快就消失,聂闻涛盯著那人用漫不经心的脚步离开,直到站在十几米的高空再也看不到影子,才从树上爬下来,捡起塑料袋,迈开回去的步子。
夕阳西下,私立学校的後山里,一个单薄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人影沈默,连林子都在此刻变得静默起来,默送这个日日守在这里只为看一个人五分锺的少年。
聂闻涛回到他住的垃圾场,天已经黑了,他把柴火堆起,热了饭,盛到碗里,用一根断了手柄的勺挖了饭送到他妈妈口里,看著她吞下,再送一口。
聂母看著这个从小到大不爱讲话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聂闻涛没有反应,只是依旧把饭送到他妈妈的口里。
聂母含了半口饭,咳嗽了几声,聂闻涛把旁边的瓶子里的水喂他妈喝了几口,又把勺伸到他妈妈嘴边。
聂母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话没说完,又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咳著,咳完才发现,聂闻涛盯著他,放在她嘴边的勺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半厘。
聂母含辛地惨笑,眼泪流了出来:“妈对不起你。”
聂闻涛把勺放在她嘴边,说了一句话:“吃。”
聂母知道如果她不吃,聂闻涛都不会走开,於是明知等会都会吐出来还是把饭含了下去。
有一天,聂闻涛攒了一点钱,背过他母亲往城里走,聂母在他背上断断续续地问他:“涛儿以後,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聂母在他身後断了气,聂闻涛没有反应,背到城里,小诊所里的人没有人愿意碰那具脏乱的身体,那个人看见了他,开了车,要送他回去。
聂闻涛盯了他一眼,把母亲的头用肩膀挤了挤,没有理睬那个人,背著他母亲,按原路一步一步地瘦弱的肩膀背了回去。
聂闻涛埋了他母亲,捧著土洒在穿著漂亮衣服的母亲身上,说:“你看见了吗,那是我喜欢的人,我会好好对他的。”

那该死的爱後续一

我走了出去,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上,无动於衷,它不会因人间的喜怒哀乐而改变它的热度,所以,那个男人蹲在车子旁,满头大汗,目不转晴地盯著我出来。
我走了过去,踢了踢他,笑:“看谁呢?”
他不说话,站了起来,退後几步,身体在我後面一步远,如果不是比我高那麽一点,我还真当他是我的影子了。
我不动,他不动;我走动一步,他也跟著动了动步伐。
我向天翻了翻白眼,无奈移动脚步,把手伸向後头,紧而随之,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了上来,我志得意满,笑得两嘴往後裂,瞬那有说不出的轻松。
人一轻松就容易轻狂,所说我嘴一张大话就说了:“我们走回去。”
後边有摔跤声,我回过头,一外国人在路边跄踉著要扑倒,收回身子,那人操著L市人民特有的口声哭喊:“老大,我打车回去行不,我不报销了”
聂闻涛眯了眼睛,回看那人,随即看了看了我,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丫的,知道是谁了吧?
还是没有走回去,才走几米,腿就软了,还好後面有车子跟著,被那男人抬了上去,林简跟在後头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聂闻涛瞪了他好几眼,才闭了唠叨的嘴巴。
我总觉得,林简越来越有鸡婆的趋向我得好好找个法子治治他
好好睡了一觉,老老实实地被白头发医生恨恨地戳了几针,人好了点,那木头也不声不响,李越天的什麽事他也不问,跑工地去了。
亏得他昨夜守了一晚没闭眼,要不,我还真以为这男人对老子没那个心思了。
我叹气,当他回来,我就逗他:“怎麽办?我得回去工作了?”
木头不说话,捧著饭碗吃饭,眼都不瞄我一眼。
我再接再厉:“我这不得回美国了,要不,你跟我走?”
聂闻涛眼还是没抬,只是说了句:“我在这里。”
“啊,这就难办了"我把筷子放下,专心苦恼:“老子不适合远距离跟人恋爱"嗯,叫他这小子跟我走?得了吧,聂闻涛要是真跟我去了美国我就让他上一辈子谁能倔得过他
没人鸟我。
我继续努力:“要不,我不走了,你看成不?”
依旧没人答理老子。
我就当他答应了:“可是,老子不去工作,就没钱过日子啊,我妈那点资产全是挂慈善基金会上,我是拿不到多少的。“我唉声叹气。
男人没理我,只是添了碗排骨汤放在我旁边。
“要不,你养老子。“我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很诚心地向他建议。
聂闻涛夹了口菜放进口中,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达到目的,扔下碗,喜滋滋地拿起电话给我母亲大人打电话,也不怕她骂我死没良心的了,这事得赶紧办,好不容易遇上这麽一傻不溜秋的主
PS:干笑。。。那个。。後头全以"恶搞"为主。。。。大家轻松点看。。。。。

那该死的爱後续二

我给我娘打电话,口气温和有礼,事先还跟她问候了她那的天气。
章女士先是沈默,等我一说明意思,破口大骂:“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儿子?“丝毫不给她儿留面子,“你就不能像个男人?”
我笑,说:“妈,这不,为了赔偿,你看我把王双守跟林简给你使唤怎麽样?”
章女士气恨,然後冷静地说:“小唯,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世事难测,只有事业是你最忠实的伴侣。”
我还是笑,淡淡地说:“妈,我想有个家。”
章女士听後在那边缓慢的叹了口气,“小唯”
“妈,“我说:“我不怕孤单,我只是太喜欢幸福,有人给,我就想要。”
身为母亲的女士最终妥协,她问我:“你确定你会幸福?”
我回答:“我正幸福著。”
远的男人正在灯光下赤著上身打著沙包,脸上冷凝的神情透著坚定,我知道,他能给我想要。
王双守过後打来电话,刚一接起,那边就在吼:“你他妈的为了个男人把我卖了。”
我把电话远离耳朵两分锺,等那边骂完再接话:“谁卖你了?“我装傻。
“王双唯,你还是不是我哥"那边依然是在吼,啧,真有力气,看起来确实是个人才,不物尽其用太可惜了。
我叹气:“王双守啊,乖乖的,帮我妈卖命,多好的一公司啊,交给你了。”
王双守在那边还是暴躁:“为什麽,为什麽"连问了好几个为什麽,问得我都摸不著头脑。
於是,我只好再叹口气,悠悠地说:“你有你的世界,别再围著我打转。”
王双守在那边沈默了好几分锺,然後哑著嗓子问我:“哥,我一直在替你找麻烦是不?”
我笑:“不。”
“你只是需要长大。“我挂了电话,这美国啊,是回不得,人这辈子,总是要取其重要的而轻其它的东西的。
林简倒还干脆,一等我妈找上他签卖身契,就给了我一电话:“老大,你卖我总是不手软,我谢谢您了。”
我狂笑,差点倒下椅子。
丫的,不愧为老子一手栽培起来的,光这表里不一的表现,已值满分。
日子过得不错,只是,如果扎我针的白发老头能客气点就堪称完美,无奈他是我舅,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冷笑著在我身上捣鼓,不能有丝毫脾气。
摊上这麽爱计较的长辈,算我倒霉。
我觉得挺悲凉地跟聂闻涛这麽一抱怨,他瞪了我两眼,把我旁边的爆米拿去,换上削了皮的苹果。
我继续玩他:“我妈说,我这自甘堕落为小白脸,她说我这种货色将来注定是被抛弃的命,唉"我挺痛苦的嚎了声,顺便送了口苹果进口中嚼著。
聂闻涛干脆懒得瞧我,拿起一叠文件,在旁边边打电话边跟人商讨事情。
丫的,这王八蛋从昨天开始又给老子装哑巴了,说什麽都不搭话,害老子玩得都不痛快。
我沈默了几秒,想了想,继续挑战,把衣服脱了:“真热。“随手把衬衫脱了。
嗯,顺便也把休闲裤也脱了,然後用脚踹踹他:“老子渴了。”
聂闻涛看了看我前面装满水的杯子,不动。
“冰的。“我笑笑,然後很客气地说:“请,谢谢。”
聂闻涛站起身,拿了瓶水过来,这,把文件搬得远了点,在阁楼下的书柜那边去了隔我老远。
我正想进一步挑拔他,门铃响了,聂闻涛正在接电话,我站起身想去开门,聂闻涛不知怎麽地就跑到我面前,手持著电话讲话,瞪了我一眼,把衣服捡起来放到我身上,边讲著电话边往门边去。
正穿上裤子,门边一片死寂,没见人说话。
我走了过去,看见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站在门边,有点勉强地对著聂闻涛笑著,一看见我,像是松了口气,笑容也变得从容了许多。
我笑,推开聂闻涛,“忙你的去。”
男人在旁边,不说话也不走开,继续用一种阴沈的眼神盯著齐晓松。
我笑了笑,把衬衫扣子扣上,说:“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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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远一点,脱离那个男人的视线,齐晓松才说话,他苦笑:“看见我似乎你们都不惊讶。”
手插著裤兜,我耸耸肩,抬头看了看天,天蓝蓝的,很好看,也很宽广。
“我并不是爱上了他。“齐晓松说,那张脸上有丝淡淡的笑,他的眼睛里有丝悲哀:“我只是想帮他。”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嘴,淡淡地"嗯"了一声。
“突然就被人通知到北京工作,没过几天就碰上了他。“齐晓松吸了口气,吐出再说:“他说,我长得很像他爱的那个男人。”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那样的爱一个人的人"齐晓松温和地看向我:“後来我见到你,才发现,他确实爱著你,也许比那还。”
“我到北京,是你的意思吧?“齐晓松说。
我脸绿了绿,随即耸了下肩,事情是我干的不错,没什麽不好承认的。
齐晓松笑,还是挺温和的笑,“後来,我想你还是爱他的,听完你们的故事,我想,你是爱他的。”
“所以,我才想帮他,尽管不对,我还是想帮他。“齐晓松说:“他很爱你”
我笑,摇了摇头,爱又怎样,终究是散了
“他很爱你。“齐晓松定定地看著我说。
我敛了笑容,平静地看著他:“我也曾很爱他。”
他看著我,我回看著他,最後,他叹了气:“对不起。“他在道歉。
我笑:“没有必要。“拖他入局的我都没有说抱歉,他更用不著对我道歉。
齐晓松也看向天空,吐了口气,说:“天真蓝啊”
这倒是实话,我笑出声,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了,回老家。“齐晓松说:“我这段时间赚的钱够我在老家生活一辈子,我想还是那里适合我。”
他淡淡的笑著,那张脸上的神采是我所没有的,他无疑,不像我,却丝毫不比我逊色。
“王双唯先生,不管这事里,我在扮演著什麽角色,我想,我都应该谢谢你,让我经历过那麽一段"尔後他苦笑:“也谢谢你肯原谅他。”
我看向他,失笑。
“他是我的朋友。“齐晓松说:“帮了他,我不後悔。”
“你不必对我道歉。“我开口。
齐晓松没错,他只不过在做他想做的事,我没有对他谴责什麽的立场,之於我对他所做的以及他对我所做的,我都认为做都能做得出手了,说个抱歉什麽的也太无聊了。
所以我淡笑地回看著他:“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麽样对自己才是最好。”
“他已不记得你,你也忘了他,不管你是不是当他是朋友,想好好活著就别再趟那趟浑水。“说出最後一句诫告,我转身,跟他不再同路,他往前,我往我回家的路。
齐晓松或许是真的不爱李越天,但是,他想帮他,我懂,我也明白,可是,他不该最後再为李越天说些什麽。
他看清了李越天,可惜,到最後还是没有看清我。
只是,这有什麽可以在意的,这世上,不懂你的人海了去了,只要,你爱的那个人知道真正的你就够了。
回去,在路上,一条狗冲著我汪汪汪地狂叫,我扬眉,回去就跟聂闻涛说:“我想养条狗。”
男人眼睛一瞪,看了我半晌,竟揉了揉脸,用手支著头,看著文件,不说话。
我踢他一脚,说:“帮老子去抓只狗来。“交待完任务,我随即想爬去阁楼看书。
哪料聂闻涛在後头说:“不养。”
我听了惊了,靠,是不是听错了?这个男人竟然拒绝我
我回过身,眯著眼睛看他,有种他再说一。
“不养。“聂闻涛拿笔在文件上签字,签完了就打电话,整个过程中就看了我一眼。
丫的,老子不招他待见了是吧?这才几天,就敢跟老子对著干了,我牙一痒,正准备
聂闻涛站了起来,把电话一扔,说:“你以前养的那条不被你丢了,养著也浪费。”
我哼笑:“我爱养,该丢的时候我也丢了它。“以前那狗咬了我两,最後我是怒了确实是把它扔了,但我今天想养了,老子就养定了它我。
“不养。“聂闻涛硬绷绷地甩下两字,抓起一大叠文件,出门走人,行动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这举动活活把我惊得在原地愣了五分锺,足足五分锺啊,我像个傻瓜一样的站著,最後才回过神骂了句:“反了你了”
等到晚上他回来,手里提著个东西,我冲过去一看,丫的,是食物,我瞪眼,问他:“狗呢?”
他没说话,就往厨房走。
我跟在他屁股後面,看著那屁股,挺性感的,摸了一把,还是觉得有些郁闷,问他:“我狗呢?”
前面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打开厨柜拿碟子,我抱著他腰,说:“老子的狗呢?”
聂闻涛没有说话,拖著我到灶台前,打开煤气,热饭。
我叹气,亲了亲他後背,说:“我想要条狗。”
聂闻涛闷著声说话了:“你不是被狗咬过。”
我扬了扬眉,丫,被狗咬过?被狗咬过就不养狗了,这男人想的什麽?
“那又怎样,想养就养,我管那麽多。“我不在乎地说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动著手把袋子里的熟食拿了出来放在锅里。
我要再说话,聂闻涛却开了口:“我杀了他。”
“嗯?“我一愣,不知道他说什麽,杀了他?杀了谁?
聂闻涛没有回答,我探过头,看著他那张冷淡的脸,问:“你杀了谁?”
“那条狗。“聂闻涛淡淡地说。
“狗?“我寻思,“我丢了的那条?“咦,我不是把狗给了一人的麽?
我再看看他,他撇过脸,不说话了。
“为什麽?“我看他的脸,觉得大有文章,马上追问。
他不说话,我把手探向他的下方,正准备越过拉练去握那里被他的手抓住。
我恼怒,说:“说不说?”
沈了几秒,总算回答:“你进了医院,我就杀了它。”
靠,说得这麽不清不楚的,叫我猜谜语啊?於是我只好就他的意思组织下语言:“我被咬了去了医院打疫苗,所以你就杀了它?嗯?”
“嗯。“他淡淡的应著。
我听了大笑,笑得趴在他身上,这男人,天,太可爱了,这样的男人,这样个活宝,活生生叫我遇上了,总能叫我不乐?
我笑得肚子都疼,只见这男人转过脸,红了耳朵,恶狠狠地说:“笑什麽笑。“说完拉开我的手,往厨房外走了去。
PS:笑。。明天开始。。。正常更新。。二更或三更这样子。。。谢谢昨天同学们的捧场。。。默。。。後续就更到这了。。。另外番外篇会不定时更新。。年少篇跟中年篇会在这几天更。。。还有。。吴家兄弟的故事明天起雷打不动的每天都有一更。。谢谢各位的光临。。。。空梦会写好故事出来。。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开心。。。最後。。祝各位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