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凤垂翼(穿越时空)――――易扬
“痛痛痛!痛死啦!!”痛苦地呻吟着,黑发青年轻柔地揉搓撞出一个包来的额角。他刚刚从半空中掉下来,很不幸地头先着地,没有撞成白痴还真是奇迹啊!
但是跟白痴差不多了!青年目瞪口呆地望向四周:这里是哪个荒山野岭啊?恩恩恩~或者应该说这里是哪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才对――有谁听说过地球上哪里有长兔头的猴子的?有也是在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里吧!
“哦……”他觉得他的头更痛了。
上一刻,他正在纽约装潢高雅的咖啡厅里喝着香浓美味的咖啡,尽情地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舒适的美好生活。才不过眨眼间,怎么就到了这么个荒凉的地方了?
哦~~虽然他们家家族遗传了一点点特殊能力,比如:穿越时空啦~瞬移啦~魔法啦……好吧~不是一点点特殊能力,是一大堆特殊能力。但是,还没有哪样能力可以想都不用想就来个乾坤大挪移的!准是有人乘他不备把他丢到这里来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他丢来丢去的?
想啊想……肯定不是零,他从小看着零长大,那个冷冰冰的小丫头不爱玩恶作剧,就连让她去整个人她也爱理不理的。轩也不会,他最善良了,才不会这么无情地对待最宝贝他的人。其他的叔叔伯伯、婆婆妈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又没有什么超能力。那么就剩下一个人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了!
老妖怪!肯定是他!绝对是他!!
啧!不就是之前不小心害轩掉进池子里去了嘛――虽然那个池子名字叫做“转生池”,听说掉进去的人等于是重新转世投胎了一,但是,最后不是找回来了吗?而且轩都原谅他这个罪魁祸首了……居然把他丢到这么个落后的地方来真是个小心眼的臭老头!(森林遍地又渺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落后的乡下地方还会是哪里?)
哼!!别以为他就回不去了!好歹他也是家族里最有天分的一个,区区时空穿越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等着吧!臭老头、老妖怪!等我回去了,有你好看的!!
打定主意,他开始聚精会神……
咦?他的能力哪里去了?以前不是稍微想一下就能达成的吗?怎么他都“苦思冥想”了很久了(大概一分钟)还不见回到现代化的都市呢?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找找看……
“啊――!该死的臭老头!!死妖怪!!!”他大声咒骂。那个老家伙竟然在他身上下了封印,而且不止一道是好几道啊!每一道封印嘟嘟好都封印了他的能力,这叫他怎么回去啊!!
该死的老头!他全算好了!
来不及哀悼失去的能力,他又面临另一个困境――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正在产生变化!
“死老头!!我会报仇的!!我以我的名字发誓!!”呼喊出最后一句诅咒,他彻底昏迷过去。淡金色的光芒悄然包裹住他的全身,再下一刻,一团淡金色的光茧静静地躺在碧绿的草地上。
比列兹王国第五为国王,英勇的南齐亚斯,卡斯洛地亚有史以来最杰出、最圣明、最应用善战的王。他的大名无忍不知无人不晓。上至八九十岁的巍颤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三岁幼儿都能说出一段他的传奇故事来。
据说,从很早以前起,比列兹便是卡斯洛地亚大陆上一个强大的国家,他富饶、强盛、和平,人人过着安详、富足的生活。不知何时起,强大的国家开始走想衰弱,原来广阔的国土也在战乱中纷纷分裂或被他国占领。尤其是在第三位国王在位时期,国库空虚,人民贫困,战乱连年,又遭天灾。一个强国彻底成了众邻国眼中的肥肉,各个争相抢夺,而国王却腐败无能,一味地忍辱退让。
当国王比列兹二世登基时,曾富及一时的比列兹过早已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然而这位贤明的君主努力地改善人民生活,竭力重振比列兹昔日的辉煌。可惜,在的努力下,比列兹虽然重新振作起来,但由于缺乏有力的将才,始终无法妄称收复城郭,重建比列兹大陆强国的愿望……直到南齐亚斯继位。
这位传奇的国王,以十三岁的幼龄登上王座,以他更甚于其父的聪明才智领导人民重振国威。他亲自监督田地灌溉水渠的建设,亲自指挥建造防洪堤坝,为人民赢得一个又一个好收成。然后,他招募士兵,广揽贤臣良将,亲自操兵领将,训练出一队又一队强悍精干的军团,凭着他自身的灵机妙算与高瞻远瞩大败了无数曾将铁蹄踏入比列兹土地的国家,收复了所有的失地,终于重新建立起了一个富强的无敌之国。
人们拥护这位贤明的国王,敬仰这位年轻的英雄,畏惧这位英勇无比的战士。而这位受人尊敬、畏惧的国王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相信神!对此,神殿的祭祀们颇有微词,但是,谁也不否认这样的王还是值得人们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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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列兹王国的王宫铁别的热闹。从一大清早,宫中的宫女侍卫们便开始张罗宫内、宫外的装饰和护卫。
年轻美貌的宫女们如轻快的蜜蜂在宫廷内院来来去去,青春的脸上透出粉红色健康的色彩,嘴上跟伙伴们说说笑笑,脚下也不闲着,一路如飞。
挺拔魁梧的侍卫们在宫廷岗哨之间穿梭巡逻,黝黑的脸上挂着严肃谨慎的表情,锐利的鹰眼不停地注视往来人流,竭力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宫外,长长地排着一列身着不同服饰,操着不同种遗言相互攀谈的人群,他们的肤色不同,眸色不同,外形不同,唯一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带着一箱箱一堆堆一捆捆的礼物。
今天是每年一各从属国想第一大国比列兹进贡的日子。每到这一天侍卫们便特别的小心谨慎,因为在这个人脉杂乱的日子里,往往有一些敌国的刺客、奸细混在其中,企图刺杀国王或打探国家机密。
宫女们关注这一天,因为到这天,如果被哪个王公贵族看上,就可以离开王宫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侍卫们关注这一天,因为到这天,如果能逮到个刺客奸细,就能升职做侍卫长或近卫长官了;大臣们关注这一天,因为在这他们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骄傲地告诉其他国家的臣子自己的主子是多么的贤明,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能在一个明君手下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不像他们跟错了主子,一辈子不得翻身。

只有一个人不关注这一天,而是悠闲地在自己的园里乘凉赏,一点儿也没有起身去看看宫外盛况的样子。
“陛下。”大祭祀恭敬地唤道。
他朝几丈外一个神色有些焦急的大臣颔首,回一个安心的微笑,再回头以恭敬的眼神看想凉亭中侧卧在卧椅上的男子。
“陛下,各国使臣都已经在朝殿外候着了,您是否该过去主持朝礼了?”
那男子不回话,只是淡然地挪个身,换个姿势躺在卧椅上,继续乘凉。
每年都这样,大祭祀暗想,陛下对那些进贡品总是不闻不问,随手抛给国库去理,难不成今年干脆就不去主持朝礼了?
“陛下,您不去主持朝礼,会让别国认为我国仗着军力强大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他们回去了可要嚼舌根坏了我国的国威的。”虽然我国已强大到有权如此高傲不将他们小国放在眼中,但这么无礼的举动着实不是一个礼仪之邦的举措啊。
那男子还是不做声。z
许久,当大祭祀几乎都要放弃劝说是,那男子突然翻身站起来,不理会一旁惊呼出声的宫女,径直望朝殿方向走去。
“还楞着干什么?快去伺候陛下更衣啊!”大祭祀吩咐道。y
这个王啊,就是这么地任性而为,凡事总是有兴趣就做,没兴趣就不做,哪怕是天大的阻碍也不能阻止他的前进,哪怕是成堆的财宝堆在他的眼前也激不起他的兴致。
这么的霸气、高傲,却又这么的威严,令人折服。这样的气势才是比列兹最杰出的国王!
华美的宫殿,在宫女们的巧手装饰下更显得气势磅礴。大臣们分列两侧,让使者们从中间进退,介绍他们的贡品。
依照往常,使者们大费口舌自夸自国的贡品是多么的稀罕,多么的贵重。嘴巴一开一闭不知吐出了多少口水。南齐亚斯无聊地坐在大殿上位的宝座上,眼睛盯着不知何的一点,神游天外。
使者们一个接一个地上来又下去,南齐亚斯始终只是虚应地招呼几声,既不欢迎也不排斥。
当第十个使者上殿来介绍自己小国的特产时,南齐亚斯终于呆不下去了。
“贝卡斯,”他轻唤大祭祀的名字,“还有哪个使者没有上来。”
“回陛下,只剩下东、西卡塞亚那两个王国的使者了。”b
“叫他们不用上殿解说了,直接将贡品交给国库理就好了。”真不知那些个使者是不是嫌舌头不够灵活或是口水不够多,几句话的简单介绍硬是给他们拗成了长篇演讲,无聊透顶。
本以为今天可以见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没想到看来看去还是以前的珍珠宝玉、美女歌妓之类的,没一点新鲜的。南齐亚斯开始怀疑自己一时冲动来听一堆废话的决定是错误的。
“但是,陛下,今年这两个国家的贡品都很特殊。”大祭祀看出了国王的不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而他成功了。
“哦?他们的贡品都是什么?”南齐亚斯不禁好奇地问。以往这两个国家也同其他国家一般贡上一些珠宝首饰,今年会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的使者已经进来了。”大祭祀向殿中瞥一眼。g
只见东卡塞亚那王国的使者带着一个覆盖着幕布的大笼子站立在左边,而西卡塞亚那王国的使者站在右边,他的身后是一只三人多高的巨大笼形物,也是覆盖着火红色带金流苏的华丽布巾。
东、西卡塞亚那本是一国,由于两国现任国王之间相互争夺权利而导致分裂,成了现在的东、西两部分。两国国王相互敌视,相互竞争、攀比,每一回进贡的贡品都是绝不相同的,而这回居然都搬出了一只大笼子来,且同样神秘地盖上了幕布,这异乎寻常的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尤其是国王南齐亚斯。
“陛下,”东卡塞亚那的使者抢先一步向国王致敬,“陛下的贤德恩泽四方,为表示我国对陛下的敬意,我国王特意亲自狩猎,猎获了这只世间罕见的绿孔雀。”说着差侍从拉下幕布。
特制的金色鸟笼里正有一只美丽的绿色孔雀在昂首踱步,幕布拉下的瞬间它似乎是被周围华丽的布景说感染,伸展开它长长的尾巴,做成一个翠绿色的扇面,映衬着它头上的一点火红更加美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齐亚斯的目光紧紧凝视那美丽的鸟儿。
它很美,也很有气势,完全不怕生,但是,他总觉得它少了些什么,比如说……灵魂,能让他感到震撼的灵魂!
南齐亚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能使他感到震撼,又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吸引他到这个朝堂来。他期待着,期待那个他也不知道的存在的出现。

东卡塞亚那的使者得意地瞅着敌对国使者,他为成功地吸引了高高在上的比列兹国王的注意力而沾沾自喜。
接收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西卡塞亚那的使者不屑地低哼一声,转身毫无预警地拉下幕布,露出下面特制的金色卧榻,他看着它的目光中流露出敬畏、迷恋和不可自拔。
事实上,所有在场的人都迷恋上了它,包括东卡塞亚那的使者,只见他的双眼瞪得铜铃般大,不可置信地瞪着它。所有人都忘了移动、忘了说话、忘了呼吸,只是看着它,看着它……
幕布突然再覆盖,遮掩了众人的视线,他们失神了片刻才失望地轻哦一声,目光仍依依不舍地留恋,盼望碍眼的幕布再被掀开。
“那是什么?”一个低沉、粗哑的声音问出了所有疑惑。
突然一声惊讶的轻呼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王座――国王不见了?而后,众人又顺着贝卡斯大祭祀的视线发现了国王的身影――他正站在卧榻的旁边。难道刚才发话的人是他?那可一点都不像国王陛下圆润磁性的嗓音啊!
就是它了!
当幕布拉下,他的目光迎上另一道诱惑般的炽热视线时,他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心里告诉他――就是它了!
它雍懒、优雅地卧在黄金线织成的布匹所做的枕褥中,没有任何做作炫耀的举动,只是懒懒地移动它的头颅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视线集中在了一点。
它火似的羽毛在金色的映衬想如燃烧的火焰,美丽却潜藏着读大的危险。蛊惑人心的狭长双眸引诱他忘了身在何,瓦工内了自己的身份,只想要接近它,抚摩它燃烧炽热的羽毛。
当他清醒时,他已站在卧榻边,无数道迷恋的目光令他不快――它的美丽只能为他而展现!于是他用幕布遮蔽了它,不让人窥视。
“那是什么?”南齐亚斯脱口而出,低哑的嗓音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啊?”使者失神地迎上南齐亚斯质问的犀利眼光,惊骇、敬畏地垂下头,“它就是传说中由火中诞生又在火中死去而后重生的凤凰。”
“凤凰?!”大祭祀失声惊呼,“传说中的神鸟?”
神鸟?南齐亚司蓦地眯起双眼。神鸟啊……
“你们是怎么找到它的?”贝卡斯惊诧得拉高音调,“神鸟是不回轻易降下凡间的啊!”
“回大祭祀的话,”使者恭敬地回答,“数月前,神鸟突然降临御园,正好落在艾丝达拉娜公主怀中。神鸟降临我国是大神蓝卡的恩赐,为表示我国对比列兹的敬重,我国国王决定将神鸟进奉。”
“哦,”大祭祀了然地顺了顺白的胡子,“凤凰是无上的神鸟,只有我比列兹最大的神殿阿尔卡神殿才有资格供奉。”
“来人啊!将卧榻抬至大神殿内殿……”
“慢着!”南齐亚斯出声制止。
“陛下?”大祭祀不解。
“将它……送到我寝宫好的神殿里去。”他的目光紧盯着卧榻,隔着幕布,他似乎能看到它挑衅、诱惑的双眸正以同样炽热的视线紧盯着他。
“可是,陛下……”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办。至于……”南齐亚斯转向东卡塞亚那的使者送来的那只孔雀,“这只鸟就送到御园去,由园丁照料好了。”
“这……是,陛下。”大祭祀不再争辩。
他从小看着南齐亚斯长大,最了解他的心思,也最清楚他顽固的个性。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弄到手放在身边,不容许其他任何人碰触,任谁也劝说不动。
看这情形,他恐怕是迷上这是神鸟了。能将它安置到寝宫后的神殿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而且还是看在他贝卡斯大祭祀的面上,他还能再说什么呢?多说无益。
很快,卧榻就被搬走了,大祭祀担忧地看着南齐亚斯一路目送卧榻。
从未曾见到陛下有那么迷恋执着的眼神。国王陛下若是就此沉迷于神鸟的美丽而荒废了国政,那将是整个比列兹王国乃至整个卡斯洛地亚大陆的灾难!
神鸟降临,是福是祸?只能乞求大神保佑我王不要沉迷于“美色”了。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南齐亚斯环顾四周,现在,他只想快些回去寝宫收服那有着挑衅眼眸的鸟儿。
“陛下,臣有话。”
“说吧。”
南齐亚斯一如往常雍懒地坐在王座,一手托着下巴,听臣子上奏。但大祭祀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变化,然而他也说不上来哪里起了变化,仅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将要发生,而他的感觉往往是一种预兆,一种神赐予的精确无比的预知。
但愿我比列兹王国能永传后世,万年不息……
终于,亢长琐的朝会结束了,南齐亚斯“嚯”地从宝座上站起来,宣布一声散会,就匆匆往寝宫跑去。
他的速度简直可以与喷火飞龙相比了。
大臣们从没见过他们的王有这样匆忙的行经,纷纷诧异地向大缉私询问。
大祭祀只是笑笑,不置一言,任人去猜想臆测。
从不曾觉得从朝堂到寝宫的路是这么的漫长,南齐亚斯心里这么想,脚下也不迟缓,健步如飞,身后的侍卫们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他想要快些回去换下这身累赘的衣服,再去细细观赏那只美丽的鸟。它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吸引他的心要更靠近它一点。
从未有过这样的思念,令他觉得平常早已习惯的路途变的那么的遥远,这种非比寻常的思念和牵挂,难道就是爱吗?
是吗?如果那就是爱,那么假如它是一个人而不是鸟,他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将佳人拥入怀中,哪怕佳人怪罪呢?
答案显而易见,他一定会那么做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他们,他也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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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回来了。”
“恩,开门。”
南齐亚斯走进房门,交代侍卫不准打扰后禁闭上大门。他向来不喜欢由人伺候,所以他的寝宫中,出来守大门的侍卫外就只有两个清理宫殿房间的宫女,而她们除了打扫房间,其他时候是不被允许进入王的寝室的。
因此,当南齐亚斯发现自己的卧床上躺着另外一个人时,他的吃惊是可想而知的了。
“你是谁?”他轻喝道,但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南齐亚斯轻轻走近床边,金丝制的被褥掩盖了那人的全身,他无法看清入侵者的面貌,只见一头乌黑的长发如黑色瀑布般披散在天鹅绒枕头上。长长的发梢有枕头上滑落,垂挂在床沿,随着熏香的清烟轻轻飘拂,仿佛是在诱惑他去抚摩。
“你究竟是谁?”他再问。仍是没反应。
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南齐亚斯戒备着,悄悄向前继续接近。
发现不明人物,他应该叫侍卫捉住那人的,然而却有一股莫明的强烈的力量阻止他这么做,直觉地让他感受到那个人不是刺客也不是宫女或其他一些人。
没来由的,他只想接近,接近,再接近,触摸那丝一般的长发,如同他想要接近触摸那神鸟凤凰的羽毛一样的着了魔。
南齐亚斯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床边,双手不自制地抚上丝般的上发,一缕缕捧在手中,一丝丝地滑落,再一缕缕地撩起,看它再滑落,感受着它的顺滑和柔韧。似乎他的心也化成了缕缕青丝,柔可绕指。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那个人了,就是他了。
掀开被褥,露出一个穿着火色宽肩炮的蜷曲身体。
衣袍的领口微微敞开,掩不住雪白的肌肤,在火样红的色彩下更加白嫩无瑕。

美不可方物的青丝,弹吹可破的肌肤,还有……
南齐亚斯轻轻拨开阻隔他视线的发丝。
刹那间,他的心再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比上一还要强烈!
如果世间真的有沉鱼雁、闭月羞这样的事情,现在发生在他的身边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在他床上的这个人就代表了这些。
看那眉、那眼、那鼻、还有那唇,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它们,只有一个字:美!就连那额上的奇异印记都是那么的美。
南齐亚斯看得呆了,看得痴了,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他想吻他!
凝视熟睡的美丽脸庞,这个意愿越升越高,而他的理智则愈渐薄弱。
他睡着了,睡的很沉,应该不会知道他对他做了什么吧?南齐亚斯暗忖。
最终,欲望打败了理智,他的唇也铁上了光滑的额头,然后一点、一点向下移动。南齐亚斯完全沉醉爱甜蜜的细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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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什么在舔他的脸?无极微微皱眉。是谁在打扰他的睡眠?
又来了!他再皱眉。这是存心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嘛!
那天,他倒霉地被老妖怪暗算后,就没有再像个人一样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过一夜。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把他变成一只鸟!!害他不得不拿不熟悉的两只翅膀(手?!)拼命地飞离那个满是非善类的飞禽走兽的荒地免得丢了小命。
哪知道,失去了能力连体力都差了,飞到半路竟一头栽下地去。还好是掉在美女怀里,不幸中的大幸啊~~可是,没想到,那美女的家人居然把他当神鸟天降。
恩……就算凤凰本来就是神兽一类啦~~可是也不用当金银雕塑一样的供起来吧?更加可恶的是,老妖怪的封印不止封了他的能力,也“顺便”把他的形体也封印了,让他无法说话,无法逃出金锁链的控制,害他只能以鸟的姿态坐在硬邦邦的金丝布堆里,整整三个月不能动弹分号!几个月下来腿都僵了,连脖子都酸痛得要命。
可是,刚等他有点习惯了那一家子怪胎,他们竟然要把他送走?还说是要送给一个叫什么大帝的家伙――无聊!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鸟,哪来的吉兆啊?顶多也就是个凶兆!哈!还真一路摇啊摇的把他送出来,摇得他都睡着了――不就是在王宫里露个面吗?
眼下,他好不容易恢复人形――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啦~就是和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家伙瞪了一眼,结果他就变回来了――又千辛万苦地在一大堆房间里找到一张看起来最舒适的床,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以为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居然有什么东西暗暗在舔他的脸,让他无法安然沉睡?不可饶恕!!
……但是……那种温温的,湿湿的感觉不像是舔,倒像是……有人爱吻他!
无极猛地瞪大双眼,一截湿滑的舌头溜进他微启的双唇。他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沉醉地闭着双眸的脸,见他没有半丝停下的意思,无极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只听“砰”一声,南齐亚斯闷哼一声狠狠地摔倒在地。
“陛下,您没事吧?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重物落地的巨响引来门外巡逻的士兵。
“没……没事,”南齐亚司强忍腰背的疼痛回答,“都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陛下。”士兵很快离去,继续他的工作。
无极依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双目充满杀意,怒瞪跌坐在织地毯上的南齐亚斯。假如此时眼光可以杀人,南齐亚斯早就被杀死无数、肢解无数了。
然而,南齐亚斯非但没有回避无极的怒瞪,反而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地望进他眼眸的。
两人就这么相持对峙,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逃避,谁也不先说停。
多么美的一双眼睛啊!南齐亚斯痴痴地赞叹。熟睡时,只见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嵌在眼睑上,心中多想象他的眼睛会是怎样的颜色,怎样的生动。现在,他醒了,双眸大开,那如海一般的湛蓝与充满神秘气息的紫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如此的美妙、活泼、生动,即使……带着一股冷洌的寒衣和炙人的杀气,它仍是那么美丽无瑕。世上竟有这么美的眼睛!
南齐亚司沉醉在这双眼睛带给啊他的惊艳中,忘了腰背的疼痛。
一丝诧异闪过无极的眼睛。难道他瞪人的功夫倒退了吗?怎么这个人一点也不怕他杀人似的眼刀,反而一再入探究,让他自己倒是有些发毛了。不行!下回得好好实验一下自己发眼刀的技术!
“你……为什么要吻我?”无极目光中已充满了好奇,他想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解他为什么不怕他的原因,有种力量萦绕在他的身边,驱使他去一探究竟。

“……你很美,美得令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南齐亚斯仍是痴迷地坐在地上。双眼一瞬也不眨地凝视床上的人。
他的声音真好听。他想。
“哦。”无极不感到意外,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世上最美的,只是不曾想到会这么吸引人罢了,“他”和另几个人就一点都不会迷上他的美貌。
“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啊?”他好奇的是这个。
“知道。”喉结很明显,虽然脸长的很美,却掩盖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知道?”无极的声音因惊讶而略略提高,“知道你还给我吻下去!”
南齐亚斯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无极跟前,半跪下来,持起他的手,印上一记轻吻。无极没有反抗,以询问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
“你令我心动,”南齐亚斯语气诚挚,“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有过那样的感觉,而你却给了我心动的感觉。不论你是男是女,我这一生认定了你是我的伴侣。”
说完这些,他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从我第一眼蔻丹到你时就爱上你了。”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无极感觉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然后一股不知名的暖流经过了他的全身,涌到了他的心里,一点点开始打碎冰做的屏障,力量似乎在逐渐地恢复中。
爱吗?他不懂,但心动的感觉他明白得很。刚刚他也心动了,是不是表示他也爱上了这个不怕他的男人,这个比列兹王国的国王南齐亚斯呢?
暗叹一声“真是在进去了”他伸手捧着南齐亚斯的脸颊。
“你也让我心动了。”说完不待他有所反应,无极立刻送上双唇将未出口的惊讶全数堵回去。
南齐亚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整个房间不久便笼罩在浓情蜜味之中。
“陛下……陛下!”
“啊?什么事?”沉思中的南齐亚斯被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
“陛下,您刚才在想什么啊?”大祭祀贝卡斯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哦,没什么。”南齐亚斯随意地挥挥手,“你们继续说,我听着。”
真的没事吗?大祭祀不禁有些怀疑,没事会呆呆地傻笑吗?太不正常了,陛下今天真是太不正常了,难道是……可是它已经……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贝卡斯?”哎,他真想赶快回去陪他的极啊!
一想到无极,南齐亚斯的唇边又浮起一抹笑意。他生气跳脚的模样真是可爱。
“是的,臣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大祭祀有些头痛地想。
“说。”南齐亚斯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无极身上了。
就在昨天,在他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勃发的欲望的情况下,他们结束了那个热吻,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他轻轻地抚摩着无极长长的黑发。
“你真的很美。”他诚恳地吐出这句话,伴随着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知道。”无极毫不客气地接受赞美。
“不仅仅是面容,你的一切都很美。”他撩起他的一缕发丝,“你的眼睛、头发、耳朵,还有……这个。”他点点他的额头,那儿有一双黑色羽翼形状的标记。
“是呀……你说什么?!”无极突然跳起来抓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南齐亚斯不解地皱眉:“我说你不仅仅面容美,你的一切都很美。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下一句。”无极拽着他的衣襟不死心地逼问。
“……你的眼睛、头发、耳朵,还有……额头上的标记。”见无极脸色突变,他急忙又加上一句:“虽然它看上去有点古怪,但在你的额头上真的很美,真的……”
“闭嘴!”无极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镜子,镜子在哪儿?我要看看!”
看不惯无极跑来跑去跌跌撞撞地寻找镜子,南齐亚斯拿出床边柜抽屉里的镜子塞到他手中:“那,镜子在这里。”
一拿到镜子,无极便开始对着镜子瞄啊瞄的。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先兆地从无极口中发出,直让南齐亚斯担心无极是怎么了。
“啊――!这个该死的混蛋!千年不死的老妖怪!!居然给我下这种封印还把封印标记画在我头上!!!该死的家伙!我们的仇算结大了!!我一定回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你给我等着吧!!!”边叫还边气得跳脚。
在那之后,不管他如何劝说,怎样引诱,无极死也不肯踏出房门一步,说是没脸见人了。
呵呵……他的无极很重视容貌呢!
看看天色,快到午餐时间了,不知道他饿了没有。早上出来的匆忙,忘了交代厨房给他送早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他的气?他该不会真打算不出房门一步吧?
“陛下,西卡塞亚那进贡的那只神鸟凤凰昨天失踪了。”贝卡斯大祭祀小心翼翼地使用措辞。
“哦,那只凤凰失踪了。”南齐亚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心思还在无极身上。
三秒钟后。“什么!你再说一遍!”南齐亚斯突地站起来,几乎撞到大祭祀的下巴。
“是……是的,陛下,神鸟失踪了。”天啊!陛下果然是迷上那只鸟了!贝卡斯不禁开始庆幸,幸好那只鸟失踪了,否则天知道陛下会为了它而做出多么惊人的事来。
但作为祭祀,有件事他是必须要说的。
“陛下,神鸟无故失踪,那是凶兆,最近可能有重大事件发生……”
“好了!”南齐亚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容后在说。”他挥挥手说:“你们都先回去吧,其他的明天再说。”
“是,陛下。”
大臣们都已离去,会议厅里只剩南齐亚斯一个人烦躁地踱来踱去。
片刻,南齐亚斯走出会议厅,大步流星往寝宫方向去,边走边还不忘向侍从交代着:“将午餐移至寝宫,我要在那里用餐。还有,去饰匠那里取一条额饰来,一并送到寝宫。”
“是陛下。”侍从恭敬地低头接令,一抬头,哪儿还有国王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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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无极!你在吗?不要躲着我,快出来吧!”一面搜寻着哪个火红色的身影,一边呼唤着这个曾经陌生而现在变得那么顺其自然的名字,南齐亚斯生怕他也会像那只鸟儿一样远离他而去,失去踪迹。
一直以为自己不曾在意过失去什么,而现在,一想到可能失去他,心就似被剖去了一半不能独活。但那人是那么地神秘不知道是否随时会消失,他只能盲目地四搜寻。
曾几何时,他这个比列兹的霸主,强大的君王也有这么软弱无助的时候?
“嘿,南齐亚斯,你在找我吗?”熟悉的嗓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令他心头一阵狂喜。
“无极!”他转身紧紧地拥住火红的身影,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了。”
“喂!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无极拍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我只是出去找个石榴而已,你就以为我走了?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至少在揭开封印之前不会离开,再说……除了这里,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人还能去哪里?他可不想饿死自己!
“真的?你不会突然消失?”
“真的,我还煮的呢!”无极受不了地向天翻个白眼,“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拿相互你国王的威严来好不好!你是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留下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诺言?像个男子汉一点!我说到做到!”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信不信,你再这样趴在我身上,我就立刻消失在你面前!”真是重死了!

“好,我不趴在你身上。”南齐亚斯“不胜惶恐”,退后一步,“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他这么一说,无极双眼滴溜溜转一圈,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恩!”只要能留住他,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哪怕是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照办――只是不大可能会成功……
“那――”无极拉长声音,满意地看到南齐亚斯一脸的惊慌,“我要你娶我做你的王后。”
“呃!”娶他做王后?!真的假的?!南齐亚斯真是被这句大胆的话给吓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无极故意装出一副受委屈的可怜样,“原来你说你爱我,都是说来骗人的呀!我看我还是趁早消失比较好,免得你看了心烦。”说着就往来时的窗口走去。
“不!别走!”南齐亚斯慌忙阻止他,“我答应你!”
娶他为妻,他没有想过。毕竟娶一个男人为妻,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尤其他的身份又是一国之君,免不了会受到重重阻力。但是这些都比不上无极要离开他这件事更令他难以面对。与其无极离开,然后他相思成灾,还不如娶他为妻,一起面对重重阻碍。这么一想,南齐亚斯立刻便下了决心,而一旦他下了决心,就再也不会改变了。
“你答应了?!”这下吃惊的换成无极了。
天啊!看他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想试试南齐亚斯爱的有多。这下好了,无端给自己找了个包袱来背,以后想撇清关系都不成了。
唉!没了读人心的能力真是大大的不方便。
“对了,”南齐亚斯这才注意到无极手中的石榴,“你在哪儿找到这个东西的?”
“在御园里啊!”无极举着石榴指指园方向,“那里的树上还有很多。”
“你跑到御园的石榴园里去了?”南齐亚斯不悦地皱起剑眉。一旦已定下名分,他霸道的个性似乎全数回笼了。“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的!宫里的侍卫根本不认识你,他们会以为你是个奸细而杀伤你!还有,你就穿这一身出去?还爬树?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
“停停停!”无极大喊。他再不停下来,他的耳朵都要聋了,脑筋都要打麻结了!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我自己有没有危险我自己明白,你别这么东担心西担心的好不好?”唉~~看来他真是遇人不淑哦,居然挑上这么个男人来帮他揭开封印。唉~~谁叫这个家伙是头一个出现在他面前而自个儿又有那么点心动的感觉呢!自认倒霉吧!
“你很快就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能不担心吗?”南齐亚斯轻叹一声环抱住无极纤细的腰身,“以后在没告诉我之前不要擅自行动,知道吗?”
啧!这男人不仅婆婆妈妈,还霸道,现在还没什么关系呢,就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了,以后要真有了亲密关系,还不得被他约束得不能动弹?他应该讨厌这样的男人的,可为什么他却不反抗呢?以他的任性,他应该会反抗到底的,可为什么不呢?想不通,答应了再说吧!免得他再唠叨下去,亵渎他的耳朵。
最终,无极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知道啦!”
“知道就好,”南齐亚斯再轻叹一声,将他拥入怀中,下巴摩擦着他柔软的头发,“你知道吗?后面神殿里的那只神鸟凤凰失踪了――我很喜欢它,而它却消失了。我真怕,真怕你也会像那鸟儿一样从我眼前消失。”
“放心好了,我说过我不会消失的。”至少也得先揭开封印再说。
这个宽阔的怀抱啊!不同于“他”的纤弱,是那么的强壮、安稳,令他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决定了!赖在他的怀里不走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想让他离开这个怀抱!无极下定了决心。
“我还是担心……不管了,我要尽快举行婚礼让你成为我的王后!”南齐亚斯大声地宣布。
“恩,好……”舒服的感觉让无极忘了去注意南齐亚斯都说了些什么,当他清醒过来时,一切都已成为了定局,无力回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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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进贡的盛大宴会之后不久,比列兹的王宫再热闹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比列兹的王,年轻的南齐亚斯国王陛下终于要结婚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怎能不慎重对待呢?
大祭祀贝卡斯乐呵呵地忙着准备祭典。
年轻的王啊!他终于有了心上人,终于想去了身为王者的职责之一:传宗接代了!这真不枉费他天天在王的耳边叨念着结婚的事情。
贝卡斯喜滋滋地想,这空悬了多年的王后的宝座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虽然王一直不愿意透露未来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是哪位朝臣的千金或哪个国家的公主或者是哪里的幸运顾念,但能让王这么急着要娶她,一定有他特异之令王另眼相看。
不知道这位未来的主母是怎样的相貌,怎样的脾性,怎样的……这不仅是让众臣们猜测不透,更令众臣们欣喜和担忧不已:还未娶过门就让陛下如此的为她着迷,不愿将她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如此的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那么她会不会为王国的未来带来隐患呢?

啊!不论怎样,陛下终于下定决心要纳王后了,那就是最大的喜讯了!
贝卡斯的笑容更了,更加卖力地指挥众祭祀准备婚礼事宜。要快,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唉,可怜的贝卡斯,如果他知道他的陛下要娶的是个男人的话,真不知道他是会口吐白沫昏倒呢?还是跳着脚大声责骂南齐亚斯有辱王室血脉?或者干脆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呢?
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不论群臣们甚至各国的使者怎样的猜测和议论,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各国的使者不论远近,国力强弱全都聚集在比列兹的王宫里。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探清比列兹国王后的真面目,顺便想想看能利用这位王后的哪一点来牵制比列兹国王南齐亚斯大帝。更有许多外国来的刺客想要刺杀王后,借此达到伤害国王的目的――现在谁都知道这位未曾露面的王后正是国王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弱点。
然而……所有人都失望了。
只见国王陛下牵着一个……呃……姑且称之为“人”吧……在一堆华丽衣料的包裹下,完全看不出衣袍底下的身形,但从那比陛下只矮半头的高度来看,王后殿下比一般女子要高得多了。
一条厚实紧密的蒙面纱巾从头顶垂至黑岗岩的地板,任谁都无法透过密实的遮盖物窥探底下的面貌,甚至连她的头发都看不见。
唯一让一帮急于打探王后真实容貌的人(尤其是大祭祀)感到庆幸的是,由陛下所牵着的掩在衣袖的王后的手在行走中会不时地露出来,那如“风华”般白皙到几乎透明、犹如丝绸般细滑无痕的肌肤明确地告诉各位――王后殿下的这双手从未碰够粗重的东西,可见她必定出自名门或富贵之家。(风华:比列兹特产的一种珍惜植物,它的如水晶般透明,而且只落在美人身上。)
从陛下将她全面遮盖,不让任何人有窥探的机会这一行动来看,她在陛下的心目中占有的地位可能更甚于所有人的猜测,甚至可能会比陛下自己的生命还珍重吧!
贝卡斯大祭祀兴高采烈地站在阿尔卡大神殿的祭坛上,他脸上纵横邃的皱纹也挡不住他即将咧到耳边的笑容――当他提出在阿尔卡大神殿举行婚礼并由他主婚时,陛下竟没有反对!这是否表示,国王陛下认同了神对他的恩赐了呢?
不论是与否,贝卡斯都很感谢这位王后殿下,竟能让一向不信任神的陛下愿意在蓝卡大神的面前宣誓与她共结莲理――虽然中间省略了很多琐的程序。
“咳,咳!”贝卡斯清清喉咙,压不住兴奋地执行自己主婚人的职责:“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你是否愿意娶……”糟了,他还不知道王后的名字呢!
“无极。”南齐亚斯不情不愿地提醒道。他实在不愿意让其他外人知道他最心爱的人的名字。那应该、也必须是他的特权!
怎么听起来不像女性的名字啊?贝卡斯很疑惑,但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你是否愿意娶无极为妻,并许诺永远爱护她,照顾她,不论她健康或生病,年轻或衰老,贫穷或富贵。”
“我愿意。”南齐亚斯情地注视布锦包裹下的无极,打从灵魂愿意永远爱护他,照顾他。
而在厚实布锦包裹下的无极可没有他那样的心思。现下,他正在为如何解决目前的现状而苦思冥想。
该死的!南齐亚斯竟完全不顾他的抗议,真的举行婚礼!而且还是在一大清早!
向来晚起的他由于失去能力,似乎更加的嗜睡了,而且体力也有所不济。因而当南齐亚斯一大早将他从床上挖起来,并给他穿上这身又厚又重、又闷又热又不舒服的衣物时,他还完全没有清醒。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神坛前。
他几试图挣开南齐亚斯扣住他手腕的手,然而南齐亚斯异于常人的强大臂力又岂是他这失去力量与常人无异的瘦弱手臂所能抗衡的?
无奈,无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才不会寄希望于那老是与他作对的上天呢!他也不会去盼望命运之神会让他轻松解脱,因为他很特殊啊!
“无极,你是否愿意嫁给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并许诺永远爱他,照顾他,不论他健康或生病,年轻或衰老,贫穷或富贵。”
四周一片寂静,每个来观礼的人都竖起耳朵来,期待新娘的回答,然而新娘却一直保持沉没。
“极?”南齐亚斯不安地低声唤着他的名。难道他后悔答应嫁给他了吗?
没错,无极后悔了,而且老早就后悔了。
对于他来说,婚姻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或者说对于他来说,婚姻就代表了他将自己一半的生命交给了他的另一半。不管他愿不愿意,一旦订下了誓约,尤其是在那个家伙的面前订下的誓约,他的一生便与南齐亚斯纠缠在了一起,容不得他中途退出。
而现在,他只是有留在南齐亚斯身边的冲动,并没有达到那种离开他就痛不欲生的地步,犯不着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这样想着,无极打定了主意,决定要破坏这个婚礼,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口拒绝立誓!相信到时候人们脸上的表情会很精彩吧!呵呵~~他可真坏啊~
“我……”

“他不愿意!”一个清脆中性的声音打断并遮盖了无极尚未出口的话。
那熟的不能再熟的嗓音引得无极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向声音来源。
“砰”一声,神殿的大门被来人狠狠地推开:“小极,我不准你嫁给他!”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抽气声――好美的人啊!
淡金色的皮肤如同裹了一层金箔的神像;黑色的眼睛中虽然满是怒意,却无损它的光彩;乌木般的短发服帖地垂在耳边;纤细小巧的五官组成了一张世间少有的绝美脸庞;瘦弱的身躯和充盈着雾气的眼睛使她更显楚楚可怜……这个少女有着女神都要嫉妒的美啊!只可惜声音低沉了一些,但无损她的美丽。
训练有素的近卫队首先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大胆!”提了剑就冲过去。
美貌少女似乎被那声大喝吓到了,本就充盈水气的圆眼里更是洪水泛滥。
眼看近卫队员手中的剑就要吻上少女瘦弱的身躯。
“住手!”一声轻喝阻止了他的动作,同时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
神啊!原来王后殿下竟是那么美丽的人!比之从门口闯进来的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从来人推开神殿大门之后,无极就透过特殊设计的,能从里往外看但不能从外往里可是内的头纱下看到了来人的棉默哀。那熟悉的相貌惊得他一时忘了动作,直到近卫队的人提剑上去,他才忙不迭地掀下头纱出声阻止。
“小极……”那少女见没了近卫队的阻拦,疾步迎上奔过来的无极,一眼便看到了他额头上用来遮盖印纹的头饰――他向来不喜欢戴头饰的。
一头撞进无极的怀抱,拓轩抬头双目含泪:“他真的给你下了封印?”
“是啊。”无极淡淡地说。唉~没想到,自己也和那老头子一样敌不过轩的眼泪啊!看到他的眼泪,什么使坏的招数都没了。
“极,她是谁?”被某人冷落的南齐亚斯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她――那个美丽的少女究竟是谁?竟能让无极如此温柔对待?
无极回过头去回答道:“我的母亲。”
轰!天打雷劈。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比王后还小的“少女”竟是王后的母亲?!这突如其来的震撼,打得观礼的人群当场石化。连大祭祀也张大了嘴巴,睁圆了双目。
太不可思议了!
无极好笑地看着他们的丑态。这样就楞成木头了?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呢!
“婚礼,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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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准岳母的一句“不准嫁给他。”还有新娘的一句“婚礼取消了。”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盛大的结婚仪式惨淡收场,几乎成了卡斯洛地亚大陆上最大的笑话。然而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生气。
对南齐亚斯来说,婚礼是留下无极的借口,只要他肯留下来,要他做什么都行。当然,若是无极真能做他的王后,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南齐亚斯的书房里,三人落坐,宫女手脚利落地奉上饮料和点心。
南齐亚斯好奇地打量着那位看上去还是个少女的准岳母,探究的眼神看得拓轩心里发毛,不禁往无极身边挪了挪。
“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极开门见山地问。老头子绝对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的。(你们没看错啦~~确实是他哦~~)
“我……我跟他吵架了。”拓轩怯怯地回答。
“真的?”太好了!这下老头子也不能强迫轩回去,轩就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了!
“谁叫他要瞒着我给你下了封印!还把你……”说着,拓轩眼眶里又充满了泪水。
“是零送你来的?”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能瞒过老头子的眼睛把轩送出来了。

“是啊!小零把我送到那个神殿门口就走了。”
“那你怎么闯过神殿门口的守卫的?”那可是有十几人哪!柔弱无力的轩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呢?
拓轩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雕刻精美的银蓝手镯:“我有这个啊!”
“九龙镯?!”无极惊叫出声。老头子的贴身物,怪不得他能闯进来而不伤一根汗毛呢~
“嘻嘻……我从他那里偷拿来的。”拓轩笑着说。
我晕!老头子的贴身之物有这么好拿吗?一定是他发现了也不说,故意让轩拿走的。不过,那臭老头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是最不喜欢自己粘在轩身边吗?小时候还有一把他丢进水池里,就因为他死粘着轩不放。他为什么会放任轩跑到他身边呢?无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极――”拓轩可怜兮兮地央求着,“我没地方可去了,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了,夫人。”被人遗忘了很久的南齐亚斯总算插上了一句话。
虽然准岳母的出现打断了婚礼,并且她还竭力要求无极不能嫁给他,但她还是他未来妻子的母亲,他必须要努力讨好她才行啊!现在留住她,给她一个好印象是当务之急,也是娶到无极的一个重要条件――无极看来很听她的话。
“真的可以吗?我刚才还……”一想到刚才愤怒中无理的举动,拓轩就觉得脸上发红。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当时听说小极要嫁给一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男人,立刻就断定小极是被迫下嫁的。再加上听“他”说小极被“他”给下了封印,就更加断定自己的推测。所以,想也不想地就不准小极嫁给他。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啊!现在看来,情形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嘛!
“我能理解您刚才的心情。所以,您不用在意的,夫人。”南齐亚斯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拓轩高兴地说,“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夫人’的,叫我拓轩就好。”
“这……”
“他说什么你就照做吧!不然,他会不高兴的。”无极在一边说道。他完全可以想象南齐亚斯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卡斯洛地亚大陆第一强国比列兹国国王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的婚礼被人中途打断,并且对方严令不准新娘嫁给他,搞得婚礼不欢而散的消息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大陆。
许多人惊讶于竟有人敢硬闯大国国王的婚礼还搞得婚礼取消,十分佩服那人的勇气;而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来看这件事:堂堂大国国王的婚礼竟让人给搅黄了,事后还一声不吭地吞下苦果,真是让人怀疑这个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是否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声张。
于是乎,谣言四起,众说纷纭。只有少数人――也就是那些亲眼目睹全过程的使者们才知道事实真相,但他们才一会把事实说出去呢!那些谣言对于有野心打败第一强国的国家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呢!
一转眼,拓轩已经在比列兹的王宫里住了大半个月。每天,他都与无极说说笑笑,偶尔也会跟南齐亚斯说上几句话。在这段时间里,拓轩很清楚地看到了南齐亚斯是爱着无极的,反而是无极表现底对南齐亚斯若即若离,但他可以察觉到无极对南齐亚斯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也不想知道罢了。
拓轩对于自己给南齐亚斯带来的麻烦万分抱歉,而南齐亚斯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情,还老是要他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他的体贴,让拓轩很是喜欢,也越看这个“女婿”越是中意,对他和无极之间的相也越关心。拓轩衷心地希望无极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另一方面,由于谣言扩散,说什么比列兹国王任性妄为、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找个老婆都要用诡计强占民女,搞得比列兹人心惶惶。一些本就不满于国王对神的态度的祭祀们开始乘机作乱,说什么大神绝不允许有违背圣意的人存在,组成了一个讨伐异教徒的队伍,嚷嚷着要将现任国王从王位上赶下来。虽然拥护的人不多,成不了气候,但也是个麻烦,放着不管可能会出乱子。
于是这天,在王宫会议厅内,一群文臣武将坐在长条桌边,商议着怎么做才能不声张地清除这颗毒瘤。
“当务之急是要澄清谣言,证明陛下并非强占民女之人。陛下和王后殿下是真心相爱的。”贝卡斯大祭祀一语中点中重点。
“要怎么证明?”一位文官积极地问。
贝卡斯瞥一眼主座上雍懒地坐着,长指轻击桌面的国王,沉声说道:“这需要陛下说明无极小姐的出身,并且要无极小姐出面证明她也是爱陛下的。”
“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沉思中的南齐亚斯身上。
沉吟许久,南齐亚斯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我是在我的寝宫里见到他的。”
“寝宫里?”宫廷近卫队长大吃一惊,“这不可能!没人能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进入陛下的寝宫!难道她是刺客?!”
“不!他绝对不是刺客!”南齐亚斯不悦地低吼,“没有一个刺客会笨到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敌人面前,而且当时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可是……”贝卡斯不死心。
“没有可是!谁都别问了,我不会让他出面的。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们都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他,听到了没有!”

“是,陛下。”众人只好作罢。
“那么陛下,我们该如何对付这帮人呢?”贝卡斯问,“据说他们中有人会失传已久的黑魔法,而能对抗这种黑魔法的就只有另一种白魔法。但白魔法也早就失传了,如今没有人会这种神圣的白魔法啊!”
“呃……对不起,你们是在说‘白魔法’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怯生生地插入进来。
“谁!快出来!”宫廷近卫队长迅速地拔剑寻找出声的人。却只见一颗小脑袋从开放式的会议厅的一棵柱子后面探出来,见到队长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似乎吓了一跳。
“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的……那个……我本来是想来说一声……那个……”拓轩小心翼翼地挪出柱子的掩护,盯着锋利的长剑,咽了咽口水。
南齐亚斯皱起眉头命令:“把剑收起来,你吓到她了。”转而温柔地对拓轩说道:“我们刚刚是说到白魔法了,你知道白魔法吗,拓轩?”
见到刺眼的凶器已乖乖地回笼,拓轩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砍一剑,然后惹“那个人”大发脾气。“恩,我知道白魔法,小极也知道。事实上我们都会用白魔法……”
“你会用百魔法?那种失传了上千年的神圣的白魔法?”贝卡斯大祭祀失态的大喊。失传了上千年的白魔法啊!传说中犹如神力的魔法!现在竟仍有流传!!而他将有幸见识到!太兴奋了!!
拓轩又被吓了一跳:这个白胡子老爷爷干嘛这么激动啊?会白魔法的人很了不起吗?在他住的地方可是一抓一大把呢!说不定天上掉个馅饼,砸到的那堆人就各个都会。
“是啊,我和小极都会。只不过,小极的力量被封印了,所以用不出来。”拓轩肯定地回答。
被封印了?南齐亚斯与贝卡斯惊诧地对视。那就是说只有眼前这个人能使用喽!
“这个……拓轩,能请你帮个忙吗?”南齐亚斯试探地问。
“去对付那些会黑魔法的人?”拓轩想到了刚才听到的对话。
“是的,只有你能够制止他们了,我们没有别的方法了。”贝卡斯大祭祀严肃地说。
哎呀!这个白胡子老爷爷脸色变得可真快!不过助人为快乐之本,应该帮他们的,再说了,那些学黑魔法的人都是心肠坏得不得了的人,不抓住他们,他们会干很多坏事的。这个忙他是帮定了!不过这得瞒着一个人才行。
拓轩思考了一下,欣然同意:“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不能让小极知道,可以吗?”
“当然……”
“不可以!”无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拓轩的身后,“你不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绝不会让你去的!”称得上宇宙间唯二的(唯一的当然是另一位喽!在下面不久,那一位就将出现。)绝美的脸庞上,难得地出现了不悦的表情,但仍不损他的美丽。
“小极――只有我能帮他们了,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拓轩可怜兮兮地向无极发动眼泪攻势。
“那……好吧。”无极终究还是逃不过投降的命运,不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他若不去插一脚,也太对不起他的本性了。“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耶!”作战成功!拓轩高兴地抱住无极。就知道这招最灵了!墨丘里教的方法还真跟他说的一样好用呢!
“我警告你,”无极抱着兴奋不已的拓轩,万分严肃地告戒南齐亚斯,“不准让我的‘母亲’面对危险。他必须呆在安全的地方,你不能让他有一丝损伤,否则,不用我那个该死的‘父亲’来,我就会让你后悔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我们走吧。”说着,拥着比他略矮一头的拓轩离开。
“啊?可是……”我忘了跟小南说我们要出宫去的事啊!只是他一被无极半推半拉地“拖”离了会议厅,没机会说了。
等他们离开了,那些被两人美貌炫得晕头转向的人这才回了魂,而贝卡斯大祭祀也才刚刚想起那位会用白魔法的人正是准王后的母亲大人,不可有一点闪失。
“贝卡斯。”南齐亚斯脸色有些阴沉地对大祭祀说,“立刻准备好一切事务,越早出发越好。我要亲自解决这件事。”
“啊?!陛下!这种小事根本就每必要由您亲自前去啊!”
“把他们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可是……”
“不用可是,这并不是一普通的暴动。否则,就凭那么几个祭祀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反民集结成军队。而且,他们自开始暴动以来训练军队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叛军手中的武器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粮草又是从哪里调集来的?这些,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吗?”
“您的意思是,有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国家在背后支持他们,给他们提供粮草和武器,甚至还可能出兵帮助他们?”丞相立刻听出了里面的乾坤。

“没错,所以,这件事绝不能大意。”会议厅里,一干人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和平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各方潜伏在暗休养生息的势力很快就好掀起巨浪了。
愿大神保佑我比列兹千秋万代!
宫廷外,王城市集。
两个身着王宫侍女服饰,戴着面纱看不清面貌的人在女性们钦羡的目光下悠然地逛着集市。
王宫里的侍女都是由平民中挑选出来的美貌而品性良好的少女,她们因为在王宫中工作,有机会结识王公贵族,运气好的可以嫁个贵族光耀门楣,就算运气不好嫁个宫廷侍卫,那也够一家人安稳地生活了。而且在王宫中的侍女工作并不非常重,可以说是养尊优,可比外面一般平民家的女儿幸福多了,难怪有那么多人羡慕她们。
这两个侍女,正是偷溜出王宫来玩的无极和拓轩。此时,他们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还在好奇地东逛西跑的。
“小极,我们就这样不说一声就偷跑出来,不太好吧!”拓轩看着无极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我们这样无故失踪,小南会担心的。说不行他这会儿正在四朝我们呢!”
无极扫兴地丢下手中的小玩意,有些委屈地说:“轩――人家实在是不想呆在那个死气沉沉的王宫里了嘛!而且那些个贵族小姐们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人家真是烦得要死,想出来透气都不行啊?”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小南说一声再出来呢?这样他会担心的。”拓轩快步跟上无极。
“才不要呢!如果告诉了他,他一定会派一大堆人跟着咱们,那就不叫逛街叫押送犯人啦!”无极眼尖地瞟到一个新奇的小玩意,立刻往目标冲去。
拓轩急忙追上去:“但是起码也该给他留个条啊!不然他会以为我们出什么事了。”
“我已经给他留条了。”如果他看得懂的话,或者说他能找到那张条的话。
“是吗?那就不用担心了。”这下,拓轩也放心了,开开心心地加入“寻宝”行列中去。说实话,在那个守卫森严的王宫里呆了大半个月,还真是闷坏了他。
与此同时,王宫里几乎闹翻了天,原因是准王后殿下和其母神秘失踪。国王陛下正铁青着脸指挥侍卫、宫女们把整个王宫都找遍。
日暮西垂,集市也快散了,两人的怀中已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小东西,举凡吃的用的玩的都不缺,然而无极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可拓轩却已有些累了。
“小极,天快黑了,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回去吧!”
“再玩一会儿吧,他们都还没散呢。”
那是因为你这个散财童子还没走,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赚钱的机会呢!拓轩忍耐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这会儿,平常的角色有些颠倒了呢!
“我们再不回去,小南就要派人来找我们了。他会为我们担心的。”
“让他担心去吧!我才不理他呢!”后那么多美女在那儿等他,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极!”拓轩非常难得地板起面孔来教训人,可他手上拿着的大风车破坏了他严肃的形象。“有一个人真心地关心你,照顾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为你的悲伤而悲伤,那是一件何等星云的事,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置他人的真心于不顾呢?你现在不好好地珍惜他,等有一天你失去他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没用了。”
离开了“他”的身边才知道想念他。动大半个月了,居然还真的对他不闻不问!拓轩有些气鼓鼓地想,那干脆再多呆一段时间,看“他”急不急!
“我们回去吧。”拓轩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感情的事,还是当事人比较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无极没再回答,默默地拉起拓轩的手往王宫方向走去。
拓轩的手不大,细嫩又柔软,不像南齐亚斯的手,又大,又粗糙,而且因为习武的关系力气大得惊人,老是会不小心握痛他的手。可那双手却让无极有种安心的感觉……去,想他无极天不怕地不怕,哪会有不安呢?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算了,算了,不想它了,回去睡觉啦!逛街还真是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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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带着拓轩悄悄地潜回王宫内,才跃过围墙,没走几步,却发现宫里的侍卫、宫女们全都面带急色行走匆匆,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无极疑惑地拉过一个过路的宫女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宫女头也不回地说:“无极小姐和夫人不见了,王正在发脾气呢!没时间跟你们说了,赶快去找人吧!”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边跑还边咕哝着:“大神保佑,王这别把王宫给拆了。”

“我就说小南一定会着急的嘛!”拓轩扯扯无极的衣袖,“我们快点回去吧。”
无极轻回一声,任由拓轩拉着走,面纱下的脸上现出茫然的神情,不知在先个什么。
寝宫,赤阳殿内,南齐亚斯沉着脸指挥着宫女侍卫们在宫中寻找。他也想过可能两人耐不住无聊跑出宫去玩了,但派出去的人却查无音讯。从早上两人离开会议厅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他们,到现在也有大边天了,却仍不见他们的踪迹。难道他们出事了?或者……他们走了?回去他们的家乡,再也不回来了?一想到这里,南齐亚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喂!你们这是要拆王宫啊?”略带低沉的嗓音唤回了南齐亚斯的心神。
“极?!”南齐亚斯有些恼怒地盯着无极身上的侍女服,只觉得一股子热气冲上了头脑,心里面却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去哪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擅自行动?”让他差点真要拆了王宫在掘地三尺来找他。
“我去哪儿,用得着告诉你吗?干嘛口气那么坏!”无极瞥他一眼,把怀里的小东西都掏出来找地方摆放。
“你!”南齐亚斯气极,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僵在那里瞪着他把那些小玩意摆弄来摆弄去。
拓轩把东西全都交给了侍女,一看这边气氛紧张,赶紧识趣地招呼一干人等离开。
无极注意到拓轩打来的“你自己看着办”的手势,也没去拦他。
气氛僵了一会儿,南齐亚斯舒了舒气,首先开口:“我以为你走了,被你母亲带走了。我很怕失去你,我从来没那么害怕过,即使是面对百万敌军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无极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害怕吗?”南齐亚斯走到无极面前,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因为我爱你,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把我的心给了你。如果你离我而去,那么我的心就将死去,没有了心的人是活不了的。”
“……我不是给过你承诺,不离开吗?”
“我不了解你,你是那么神秘,以至于我从来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在我的寝宫里,你的神秘使我不安,生怕有一天你会如同出现时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口头上的承诺无法打消我的焦虑。告诉我,如果你走了,我该去哪里找你?”
没地方找吧?即使他知道地点,他也无法到达那里。看来他真的是很怕失去他呢!
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无极暗叹一声,完了,真的陷进去出不来了。失去了力量的同时,他那无比的骄傲似乎也跟着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抬手抚过南齐亚斯薄而刚毅的嘴唇,这个可恶有幸运的家伙啊!在不知不觉中捕获了命运之神的真心,用爱情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地锁在这甜蜜的陷阱中,无法挣脱。
罢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注定了要为这个可恶的家伙而赌气吃醋。
“你这个可恶的幸运儿。”无极蓦地拉下南齐亚斯的脸,双唇印上他的。
热情而激烈的吻看得那些偷窥的家伙们羞红了脸,急忙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偷瞄一眼。
良久,唇分。无极附在南齐亚斯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让南齐亚斯喜上眉梢却又有苦自知。
无极说的是:“你已经成功地让我觉得有点爱上你了,但是想娶我,还得再接再厉。”命运只决定了结果而没有决定过程,既然最终的结果无法改变,那么就在过程中多玩一下吧!否则就太对不起他的本性了。
在人们不注意的时间的角落里,封印的印记悄悄地改变了它的形状,一种很微小的、难以辨别的改变。这让一直以来默默观察着这个印记的某人开怀地笑出了声――终于可以把这个麻烦丢掉了!
不久,将一切事物安排妥当之后,南齐亚斯带着昏昏欲睡的无极和拓轩,率领着精心挑选的三千军队,一大清早从王城出发,向着发生暴动的地方――洛玛郡前进。为了照顾好睡的无极和拓轩,南齐亚斯头一在行军中不骑马而是改乘马车。
比列兹王国实行郡县制,全国由四十多个郡组成。洛玛郡是这四十多个郡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同时也是最贫乏的一个郡。这个郡地荒原,常年风沙,难以种植粮食,人民通常靠游牧为生,生活困苦不堪。虽然耐劳国王比列兹二世在位时曾几发起植树防沙的运动想要改变当地的情况,然而收效甚微,只在郡中央形成了一个大绿洲,其他地方却仍是只有一些荒漠杂草、灌木和零零星星的小绿洲。
信仰总是伴随着苦难而来,就在这个几近死域的荒漠中,宗教却是十分地盛行。比列兹王国绝大多数的宗教信仰都是从这个荒漠中兴起的。几千年的时间更替,无数的宗教消失又盛起,洛玛郡已经成为了宗教人氏心中的圣地。就在郡中央唯一大大绿洲,也是郡守城――洛玛之眼明珠城里,有一座非常非常古老的神殿,据说是大神留下来的。每年都有大量的朝圣者聚集在这座神殿中进行祷告,期望大神的佑护。
无极等人要去的,正是这个充满了古老传说和宗教色彩的地方。
无极懒懒地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细长的白纤手指轻轻撩开马车小窗的帘子,紫蓝的眸子透过细小的缝隙扫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漠。随着马车的行进而飞扑来的炙热沙风令他皱起柳眉。这荒漠的气候真是热得令人难受,哪怕双脚浸泡着冰水,身上又有侍女不停地扇风,还是热。
放下竹帘,缩缩泡在冰中的修长双腿,无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装饰得如同一间华丽的小房间的马车中特地为他而设的软塌上。

啊――这些由魔法师们特意为他而耗费魔力制作出来的冰块真是凉爽啊!这时候要是能再来一杯冰镇的酸梅汤就更完美了。
正想着,一杯冒着寒气的饮料递到了他的眼前。
接过杯子,无极有气无力地问:“轩,还有几天才到啊?我都快被热成人干了。”
拓轩含了一口饮料,慢慢地咽下去,这才回答:“小南说,还有一天就到了,你就再忍耐一下吧。听说那里有个冷泉,水都是冰凉冰凉的,等到了那里就能好好地洗个澡了。”
无极羡慕地看着拓轩一副悠哉游哉的轻松样子。有个极具灵性的护身符在身上真是好啊!体贴到一点都感觉不到热的照样四乱跳,哪像他这个失去了力量的可怜虫,只能乖乖地呆着,免得被大太阳晒晕了头中暑。
似乎失去了力量之后,连他那健康无比可说是千金不坏之身的身体也开始差了起来。这个该死的老妖怪!等回去了,一定要他好看!狠狠地喝一口饮料――啊!是冰镇酸梅汤!还是轩最体贴,知道他喜欢酸梅汤。
无极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看得扇风的两个侍女惊艳得忘了继续摇动扇子,直到脸上一冰,发现夫人――拓轩将冒着寒气的杯子贴在她们沾满汗水的脸颊上,这才清醒过来,感激地接过饮料。
突然,马车一个趔趄猛地停了下来,反应不及的侍女们一个站立不稳撞上了无极的背,害他一失手扔掉了手中的杯子,整个玻璃杯和杯子里的液体就往拓轩飞去。
“砰”地一声,玻璃杯在半空中似受到什么阻拦,凭空碎成玻璃渣子,杯中的液体也像是泼到镜子上一般反弹了回去,“哗”地全泼在了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瞪着木地板上褐色的液体,无极一字一句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也不知道啊!”拓轩一边安抚吓坏了的侍女们一边回答,“不然我们下去看个究竟吧?”
拓轩的建议立刻得到实施。
无极一边往马车门走去,一边发誓,如果让他逮到那个害他喝不到冰爽的酸梅汤的罪魁祸首,他定要让那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掀开马车门口特制的重帘(为了防止帘子飞起被沙子跑进去。)一阵热风立刻扑了过来,让无极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瞧这些骑士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回禀小姐,前面有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陛下正前驱与他们沟通。”离马车最近的骑士恭敬地回答。
“哦,那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虽然有些不满骑士不分清白就称他“小姐”,无极还是和颜悦色地问。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要看情况而言。”骑士低垂着头,似是不敢直视天人般的容颜。
“真麻烦!”无极小声嘀咕着,正想转身回马车内继续乘凉,突地前头传来一阵呼喝声:“敌袭!各小队做好作战准备!”骑兵们立刻活动起来,将马车团团保卫住――这是南齐亚斯早就交代过的。
“来的真快啊!”无极喃喃着,大老远的(前面隔着五百人马)他就闻到了死灵的味道了,那些黑魔法师真是耐不住性子。“轩,我们赶快去帮忙吧!”说罢,抓住拓轩的手一下就抢过一匹马往前边飞驰而去。
“喂!不是我去帮忙就行吗?别忘了你的力量被封印了呀!”拓轩的抗议声隔了一段才发出来。担心人家就明说嘛!干嘛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呢?
精锐就是精锐,连配备的马匹都是上好品种,载了两个人仍是一会儿就跑过了一大段的距离。只见南齐亚斯正率领着一队大约一百来人的骑兵与一帮也是一百来人的白衣蒙面人对战。
两方人数相仿,但骑兵们毕竟是精挑细选的,比那些乌合之众要强的多,情势可说是一面倒,白衣人渐渐地被消灭了。沾了血的尸体躺了一地,无主的马儿失去束缚一溜烟地跑了。
“轩,不要看。”无极遮住了身后拓轩急于看个究竟的双眼。这样的血腥不适合单纯的他看见。
虽然付出了一些牺牲,但障碍已扫清了。督促士兵们打扫战场的南齐亚斯一回马首,发现了急奔而来的身影,等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他开口责备似地问:“你怎么来了?战场是很危险的,你着怎么跑来呢?”一边说,一边策马迎上去。
“我……危险!”无极惊呼一声,顾不上一地的血腥场面,飞身扑向南齐亚斯……
一把沾血破损的长刀嵌在了无极的背上,鲜红的血液从刀口下喷涌而出,沾满了雪白的衣衫继而渗透到他身下南齐亚斯的铠甲上。
假如不是无极扑倒他,这一刀该是砍在他的脖子上的……南齐亚斯瞪着满手的鲜血,整个头脑一片空白。
“这些该死的亡灵法师!”拓轩生气了,真正的生气了,手上的九龙镯似感应到了他的愤怒,爆发出一阵眩目的白光。他举起双手,大声地喊道:“圣光!”
刹时,一团白色能量自他手中爆开,飞射想那些自地上爬起的尸体,将它们彻底地化成了灰尘,再也不能做恶。

极短的一刹那,让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骑兵们因此又损失了十几人,谁也没想到已死的尸体竟然会“复活”来砍人,谁也没想到那位柔弱的夫人竟然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来!所有人都还保持着以外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找医师!找魔法师、祭祀也行!快去啊!”拓轩的吼声终于让众人清醒,善骑的士兵跳上最快的马直奔法师群。而其他人只能束手旁观。
“小极,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不然……呜……”拓轩泣不成声,手忙脚乱地想要止住无极身上喷涌的血泉,然而已使用一超强魔力的九龙镯却如同用尽了能量般毫无反应。
“小极……”拓轩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竟然无法救自己的儿子,他痛苦地跪在沾染了鲜血的黄沙地上,无助地呼喊着:“魔法师呢?医师呢?祭祀呢?怎么还不来!他们再不来……再不来……小极就要死了!”
“极……极!”南齐亚斯似乎清醒了,立刻坐起身来,早已昏迷的无极软软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鲜血沾染了他一身。“你醒醒啊!极!医师呢?快叫医师,还有法师!极,你醒醒啊!”南齐亚斯徒劳地做着一切他能做到的阻止烫人的血液流出。
“没用的,小极快要死了……都怪我……我为什么不好好学治愈术呢?早知道……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一定会好好跟他学……”拓轩突然抬起头,冲着天空大声的怒吼:“混蛋无界!王八蛋无界!都是你!都是你封了小极的力量才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你不来救下哦极,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骂着,拓轩又大哭起来。
一道金色的光芒在拓轩的哭喊声中从天空直射下来,柔和的光线带着惊人的能量照射在无极被刀刃砍中的伤口上。
在这犹如神迹的光芒下,刀子浮出了皮肉,掉落在一旁,无极背上的伤口停止了出血,在鲜血与衣衫遮盖下的伤口正在以神速收口结疤,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玫瑰红色的痕迹,除此之外就如同没有受过伤一般,只是无极的脸色由于失血过多仍是一片惨白。
这一幕让骑兵们如化作了石像,目瞪口呆――夫人这一骂,居然骂出了神迹!?
南齐亚斯头一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还是有神迹的,他头一感谢神明,感谢他们挽救了他最爱的,爱逾生命的人的性命。
而拓轩,他一看到金色光芒的出现就停止了哭泣,紧张地盯着无极伤口的变化,直到发觉无极呼吸平稳了,脸上也没有痛苦的神色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他立刻清楚地看到一副修罗地狱的惨相,那种一般军人都无法承受的骇人场面立时吓得拓轩面无血色,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一双白皙而强健的手臂接住了拓轩下滑的身体,一个可以说是蛊惑人心的嗓音轻缓地发出叹息:“如果你不叫我,我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见你。”
“你是谁?放开她!”南齐亚斯警惕地抽剑对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戴着半边面具穿着奇怪的金发男人,以自己的身体掩护昏迷中的无极。
一旁的骑兵们也回神将他团团围住,怒剑相向。
面具下红润的性感唇形画起一道戏谑的弧,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护好你手上那个就好,别把注意打到我老婆身上。”
“你是……极的父亲?”南齐亚斯放下了剑,小心地将无极抱起。
“我才没有那种跟老爹抢老婆的儿子。”男人不屑地撇嘴,“还有,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的,那个小鬼没那么脆弱,他的伤早好了。”只不过,“有点”贫血而已――他是故意不让他完全恢复的。
他在说什么呢?南齐亚斯皱皱眉头,想要说句什么,又想到眼前的人的身份,忍了下来。
见状,金发男人――无界暗暗一笑:小鬼,厄运来了。
这时,先前离开的骑兵这才带着医师、法师和祭祀到来。还没等马停稳,死缠着也要跟来的老骨头贝卡斯就以不符合年龄的灵活身手跳下马来。
“陛下,您没事吧,陛下?是我来晚了,没想到那些黑暗法师竟来得这么快……”贝卡斯一路呼叫着跑过来,“咦?你是谁?怎么抱着夫人不放?快放开她!”他看到了无界。
“闭嘴!”无界一声暴喝吓得贝卡斯立刻噤声,“大呼小叫什么?吵醒了阿轩,小心我让你永远出不了声!”
“你自己还不是在大呼小叫的。”贝卡斯委屈地低声嘀咕。
呃!好象是啊……“总之,不许大惊小怪的,也不想想,你们这帮人,”他指指在为受伤的骑兵们治疗和为死去的亡魂祈祷的医师、祭祀们,“你们这帮人来得这么晚,差点害死小……我儿子,知不知道!”害他被一向好脾气的阿轩骂,真是罪不可恕!
儿子?谁呀?贝卡斯疑惑地发现南齐亚斯正向他示意昏迷中的无极。
无极小姐?!儿子?!“他……无极是男的?”贝卡斯满眼不敢相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南齐亚斯点头了。
“这……这怎么……可能……”神啊!他竟为两个男人举行了一场婚礼,而他的陛下竟一心想娶一个男人为后?!神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贝卡斯两眼一翻――昏倒!一旁的骑兵忙不迭地接住他老迈的身躯。
“呃……他怎么了?”无界算是被这个说晕就晕的老头给吓到了。

他有说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还是他做了什么会让人吓晕的恐怖事件来?难道是他的长相很吓人?不就是戴个面具嘛!要是他真的把相貌露出来,那才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恩……我想他是被我吓晕的。”南齐亚斯嘴角抽搐。他料大了大祭祀会有一些激动的反应,但是直接昏倒……
如果这是漫画,一定有一只乌鸦拖着一挂黑点从他头上飞过……
从黑暗的渊中挣扎着爬出来之后,最想见到的人是谁?姑且不去想这个,因为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答案。但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最不想看到的人绝对是仇人。
可是,偏偏无极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后,张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死敌。
“哟,小鬼,醒了啊!”无界戏谑敌调侃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错吧!”
“老头,就知道是你。”哼!除了他,谁还会在病人养病期间尽往他的梦境里塞一些黑暗恐怖的东西,硬是要把他的意识往黑洞里拽,害他沉睡了这么久才醒来。
要不是考虑道现在的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无极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有这样当人老爹的吗?那就怪不得他要跟他抢老婆了!不是说没爹的孩子最赖娘吗?
“臭小鬼!好歹是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无界不爽地掉下嘴角。这个小鬼真不受教,他有那么老吗?看上去二十出头正年轻,总是老头,老头的叫,没礼貌!想打架是吧?奉陪!
无极不屑地撇撇嘴,救命恩人?是杀人凶手才对吧!他的意识差点被拖入渊变成白痴哪!而且如果不是身上有好几个封印,他才不会受伤呢!真是厚脸皮的家伙,不理他。
“轩呢?他怎么会放心让你这个家伙呆在我身边?”
“小鬼!不许你叫他的名字!他是我老婆你母亲!”这个臭小鬼,从小救粘着阿轩不放,害他每都得跟他争。搞没搞错啊!哪有父亲跟儿子争老婆的?
“哈!认猫认狗也比认你当父亲来的好。”总是臭小鬼臭小鬼的喊,有把他当儿子吗?
“吓!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居然说他比猫狗还不如?!存心要气死他啊!
“怎么,你有意见?”用眼白瞥他一眼,目光中尽是不屑。别以为这样就制住他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意见。”无界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只想揍你。”说完一拳打向无极小腹。
“你在干什么?!”拓轩气急败坏的声音止住了拳头。
一回头,只见拓轩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盯着无界高举的拳头,脸色罕见地铁青。南齐亚斯惊愕非常地杵立在他身后,瞠目结舌地瞪向无界。
“嘿嘿……” 尴尬地收手,心里暗暗惊奇:怎么阿轩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好巧不巧地让他看到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啊!儿子说他躺了太久,身体发痒,所以,我想给他抓痒啊!”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狠瞪无极一眼,却惊恐地发现无极脸上正啜着前一刻还挂在他脸上的诡异笑容――这小鬼是故意激怒他的!无界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了!”
果然,听了他的解释,拓轩不但不像以前一样相信他,反而脸色更差了。
“抓痒?”拓轩柳眉一竖,“你当我没看见你想打小极啊!他还是个病人,而且是我的宝贝儿子,你竟然要打他?!太过分了!”突然神色一变,大眼睛里迅速充满泪水,扁扁嘴:“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说是小极长大了,不该再粘着妈妈,你是为了他好,才不让他跟在我身边的……原来你一直在说谎!根本就是你不喜欢他!呜……你一直当我是傻瓜……呜……”拓轩越想越伤心,哭着跑了出去。
无界赶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阿轩!你停下来听我解释啊!……”临出门回头来狠狠用眼刀杀一回无极,却对上他报仇雪恨的得意微笑――拓轩的眼泪绝对是他无界的克星!
眼巴巴看着两个人一个哭着跑,一个喊着追,统统出了房间。
“呃……”南齐亚斯一脸不可思议地走到床边坐下。“你的父母一向这么……这么奇异的吗?”
“想说幼稚就直说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无极微笑着靠坐在床头,抬手轻轻抚摸南齐亚斯消瘦的脸颊,“你瘦了好多。”
“你父亲向来这么对待你的吗?”南齐亚斯不自在地转开话题,一手握住无极贴在他脸上的纤细长指,珍而珍之地把玩着。
“呵呵,他从来就这样,老想整我,却从来没成功过。”除了这。实在没想到他竟然瞒着轩整他,宁可跟轩吵架也不妥协,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你到底几天没睡了?不要骗我。”无极觉得有些微微的心痛。南齐亚斯消瘦憔悴了很多,眼睛充满血丝,疲惫而无神,的黑眼圈不知积了几天,原本刀削斧刻般的刚毅脸颊下陷,光滑的下巴还留有刚刚清理过的痕迹。他到底有几天没好好地吃东西、好好地睡觉了?
“……三天。”南齐亚斯的声音有些嘶哑沉闷,“你足足昏迷了三天。要不是你父亲坚持说你已经没事了,我真怕你会就此离开我。我怕极了那种失去心空洞的感觉。”
“所以你就在我床边陪了我三天。”一股温和的暖流淌遍了无极的全身,封印的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些。

这个霸道的君主,就用这样的方式守护着他,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给了他挣脱黑暗的动力,否则,他不知道还要在无尽的渊中挣扎沉浮多久呢!
“下……不!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况,都不准你再这么做了,听到没?”南齐亚斯霸气地命令:“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能避开,我有这个能力,但你没有。以后一旦遇到危险,你必须马上躲到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明白了吗?”他不想再体验这种惊心动魄、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是,我知道了,我的陛下!”无极笑着回答。这个可爱的家伙,明明舍不得他受伤,却又故意下命令似地表达出来,真是太可爱了!
伸瘦揽过南齐亚斯的脖子,粉嫩的红唇贴上刚毅的薄唇。丁香小舌趁着薄唇因惊讶而张开的瞬间灵巧地溜了进去,调皮地打着转。
“唔……”南齐亚斯讶异的双眼对上含笑的紫蓝眸,那里面此刻充盈着欲望的诱人火焰。
了然地闭上眼,南齐亚斯主动将舌探入无极嘴中和他滑溜的小舌追逐纠缠在一起,交换礼物,双手牢牢地将他锁在怀里。
激烈火热的吻令人窒息,南齐亚斯敏感地发现无极的身体已微微地发烫,而他的身下已不受控制地开始灼热膨胀起来。
半晌,唇分。舌尖还连着一条令人脸红耳热的银丝。
南齐亚斯呼吸不稳地贴在无极耳边吐出湿热的话:“你在诱惑我。”
“你忍得住吗?”同样喘息着,无极娇媚地笑着,脸色潮红,小手大胆地探向南齐亚斯的禁地。
“吓!”倒抽一口凉气,南齐亚斯气息急促。他的极竟然这么大胆主动!
“该死的,你在玩火!”按捺不住地低吼一声,南齐亚斯再也顾不上什么时间地点,狠狠低堵住那张艳红微肿的唇,辗转吮吸。粗糙的大手悄然溜进无极的衣襟,轻柔地撮弄他胸前粉红的果实,令其硬挺竖立。
“恩……”酥麻触电般的快感从南齐亚斯手掌碰触的每一丝肌肤直冲向大脑,无极沉醉在其中,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双手自发自动地环绕住南齐亚斯的颈背,配合地送上身体。
他甜美的呻吟大大地刺激了南齐亚斯的感官,抚弄他胸口的大手拉开衣襟,湿润的吻渐渐下移,经过细长的脖颈,越过形状优美的锁骨,跨过细腻平坦的胸膛,一路留下密密麻麻湿漉漉的绯樱色印记。然后,他停留在已然成熟的果实上,轻磨舔舐。
“恩……啊……”敏感的乳首被含住,极端的麻痹感冲击着无极的理智,令他再呻吟出声。
南齐亚斯再接再厉,一手揉弄另一边的嫣红,一手缓缓探向无极渐渐苏醒的欲望之源……
“恩哼!”一声假咳如同一盆强力冰水兜头浇下,彻底熄灭了滔天欲火,不留一点火星。
该死的!他竟然忘了自己身在哪里,忘了这里是没关大门人来人往的地方,像个猴急的色鬼似地就要侵犯无极!
饶是身经百战的南齐亚斯也不由脸上火热――幸亏本来肤色就是较的古铜色,否则准要叫人笑话。
手脚利落地拉好无极敞开的衣襟,确定没有一丝春光外泻,南齐亚斯镇定地坐回原位。
“怎么不继续了?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啊!”无界调侃着,依在门框上,饶富兴致地打量着红潮未褪的无极。啧!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这么激情火热的场景,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怕被人看到。
“臭老头,这么快就回来干什么?轩原谅你了?”无极面不改色地讥讽道。这个臭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快欲火焚身的时候跑来喊停,居心不良!
“阿轩当然原谅我了,他最爱我了。”无界得意地鄙睨他一眼。
“恐怕是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了吧!”比如就像刚才他和南齐亚斯在做的。
“哼!我用得着使用下三烂的手段吗?”无界不自在地偏头。
“难说。”哈!被他说中了吧!真是个卑鄙小人!
“哼!”无界心虚地冷哼一声,扯开话题:“阿轩要我来提醒你们,一个才刚醒来,一个三天没睡,最好都好好休息休息,小心以后有心无力。”他的话意有所指,南齐亚斯刚褪去的骚热不由又回到他脸上。
“不用你罗嗦,快滚!”无极不耐烦地挥挥手。被他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不过,轩说的话一定要听。
无极乖乖地躺下,往床里面挪一挪,拍拍身边的空位:“南,你陪我睡。”
“好。”南齐亚斯像只听话的小狗,乖乖地脱去外衣躺到床上,双手将无极搂在怀里,不久就沉沉睡去――他太累了,刚才如果不是无极魅力无限升级故意引诱他,他也不会变身成为饥饿的猛兽见肉就吃。

“你可以滚了吧?”无极轻声对无界下了逐客令。
“哼!臭小鬼。”无界低骂一声,懒懒地踱出门外,顺手合上大门。
好佳在!幸亏阿轩指派他来传话,不然真让他们做了,封印提早揭开,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依那小鬼的脾气,绝对会立刻报复,那他一手安排、导演的剧本就全泡汤了。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甩了这个死粘着阿轩的尾巴,怎能让计划半途而废呢?他会想尽办法让演员在不知不觉中按剧本来演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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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拓轩的命令(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凶巴巴地下命令过,让所有熟知他性格的人都吓掉了下巴,暗忖他真的是很火大。)无极在床上多躺了三天。这三天来,洛玛之眼明珠城里风平浪静,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连那群闹得轰轰烈烈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存在的叛军也是渺无踪迹,别说人影,连个屁都不见,仿佛从没有在世间出现过一样,叫南齐亚斯他们辛苦布下的天罗地网完全落空了。倒是各地被亡灵所伤不得医治的人们全都往这个小小的绿洲城涌来求医。
话说那天无极受伤昏迷,拓轩被血腥画面吓晕后,金发蒙面的怪异男子――无界问清了距离最近的城市还有一天的路程,立刻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大队人马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就已身明珠城城门――城门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呢!更何况一大群明珠城特有的朝圣者正将他们当作突现的神灵跪拜呢!
结果,刚刚醒过来的大祭祀白眼一翻再度昏阙――那可是失传了上万年,只在远古遗迹上记载着的律令魔法空间转移魔法啊!能有幸见到这样的远古魔法,真是死而无憾了!
洛玛郡主兼明珠城主惊愕又万分疑惑底恭迎国王,他没料到国王陛下竟比预计的早了一天到达,还没能理好城里大群由叛军占领地区逃出来到明珠城来乞求神灵救护的以乞讨为生的难民,生怕被国王见到这样的惨状而怪罪他。
没想到,拓轩正好苏醒。心地善良的他见不得有人遭受困难而见死不救,于是他硬是不顾无界的反对,借助九龙镯的力量一再施展治愈魔法。圣洁的白光所到之病者康复,伤者痊愈。所有被黑魔法所伤造成的病痛全都不翼而飞,反而神采熠熠,健康无比!
惊喜交加的难民们喜极而泣,纷纷将拓轩当作女神来跪拜。(谁叫他长了张女孩子气的娃娃脸,又有金箔般的肌肤呢?)一时间“圣女”的称谓不胫而走,其后果就是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慕名而来的病患登门求医,而老好人拓轩又来者不拒,各个帮他们免费治疗,忙得没时间理睬无界。而无界呢?大叹不该把九龙镯交给他的同时,不得不卷起袖管帮忙免得越来越多的患者累坏了他的心肝宝贝。
南齐亚斯打从进城起就没闲过,白天不停底理搜集到手的资料,寻找有用的线索好交代下面的人办事;晚上一边陪无极,一边思索解决叛变的可行办法。无极苏醒后,他又忙着布局捉人;计划失败了又得忙着收拾残局,寻找出错的环节,再搜集资料重新布局,忙得是天昏地暗!可以说那天陪着无极睡了一整天是他最清闲的一天。
眼见每个人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来来去去的侍女们也是行色匆匆。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光是吃了睡睡了吃――哦,忘了偶尔那个白胡子大祭祀会来给他做一下身体检查,然后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快无聊死了啦!无极无聊至极地随手抓起可以够到的所有东西胡乱地丢着。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被关在房间里不能出去?为什么大家都忙着却要他一个人闲得没事干啃指甲?他发誓,他的伤真的老早就好了啦!再闷下去,他可要长霉了!所以……他要出去啦!
一反手丢出一堆冰块――御用魔法师们耗尽魔力做出来的结晶就被他这么糟蹋了。刚进门的人影迅速侧身闪过“暗器”。
“怎么这么生气啊?极?”是谁惹到他了?让他找出来定要重罚。
“南齐亚斯!”无极蓦地跳下床直冲进他怀里,“我要出去!我快闷死了!”
“好啊。”原来是为了这个生闷气啊!南齐亚斯好笑地想,现在的无极真像个小孩子。“你不是说过想去泡泡冷泉码?现在就去吧,拓轩他们也一起去。”
“真的?!太好了!”无极闻言高兴地几乎跳起来,迅速亲了南齐亚斯一记,风风火火地拉着他就跑。
哈哈!泡冷泉耶!太好了!这可以和轩一起泡个够了!
可怜无界完全没被计算在内。
顾不上会不会有人笑,无极拉着南齐亚斯一路跑到久仰大名的冷泉入口。拓轩和无界早已经等在那儿了。
无极面色不悦地直指无界:“怎么这家伙也在?”
“什么叫‘这家伙也在’!要不是阿轩坚持要等你,我们早就已经舒舒服服地泡在那里了!”谁还会等你啊?!无界忿忿地说。
无极睬也不睬他,径自拉过拓轩:“轩,我们俩很久没一起泡澡了,今天你陪我好不好?”
“好啊。”拓轩笑着回答。于是剩下的两个人就被抛弃了。
“搞什么啊!”无界委屈地喊道。为什么每被抛弃的都是他呢?没天理……
同样被抛弃的南齐亚斯无奈地耸耸肩,拉了无界往另一个泉眼走去:“我们去另一边吧。离他们的泉眼不远,不用担心。”不过,他们母子两个一起泡,没问题吧?
“随便啦――”无界也只能如此了。
舒舒服服地泡在冰爽的泉水里,学日本人在头上顶一方布巾,冰冰凉凉的清爽感觉将几天来积下的烦躁、疲劳一扫而空,仿佛身心都重生了一般。

“啊――真舒服啊!”无极爽极地感叹。魔法师制造出来的那一点点冰块果然是比不上纯天然的冰窖啊!“轩,你也快点下来嘛!”
“好了,就来了。”拓轩小心翼翼地脱下左腕上的九龙镯和衣物放在一起――那个太有灵性的镯子只会妨碍他享受冰爽的感觉。
“小极,你觉得南齐亚斯怎么样?”拓轩泡在水中,背靠着泉边的岩石,突然问身边的无极。
“他?”无极一顿,“他呀!霸道又狂妄自大,可是……有时候却是一副很寂寞很孤独,好象在哭的表情。”虽然他看上去似乎很有权势,拥有了全天下,可偶尔却会露出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的样子,真是个傻瓜!无极不禁轻笑。
南齐亚斯会很寂寞、象在哭?那个人高马大看起来总是威风凛凛的南齐亚斯?真是不可思议!拓轩惊讶地想。
“那你爱不爱他?”
“我……”我爱他吗?“一点点吧……”对,就是一点点而已!无极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点点?骗人!你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点爱他呢?”拓轩差点跌倒。小极这是在骗别人还是骗他自己啊?连他这个一向被人说是迟钝的旁观者都可以看出来小极对小南的感情很呢!
“那只是一时冲动啦!”无极激动地辩解――谁会为了那个家伙不要命了?只是他一时冲动忘了自的情况罢了!
“好好好,你是一时冲动。”拓轩柔声附和,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从小看着小极长大,对他的个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什么时候见过小极有一时冲动到不要命的地步?这么说,纯粹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你还会要嫁给他吗?”拓轩关心的是这个。
“为什么一定是我嫁,我不能娶吗?”无极狐疑地眯了眯眼,“轩,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头子有跟你说了些什么吗?”好象打从一开始,轩就认定了他要出嫁,他奇怪了!
“呃!”拓轩一惊,心虚地别开脸,“怎么会呢?我要是知道什么也不会瞒着你呀!”
“轩,你别骗我。”无极更怀疑了。轩的性格虽然胆小懦弱了一些,但是有时候也是很倔强的,老头子和套吵架之后,他不应该反常地马上就原谅老头子。肯定是那家伙跟他说了什么才劝服他的!
“我……我才没有骗你呢!”拓轩有些气恼地喊。
“真的?”无极的怀疑愈加重了。轩一点都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就会结巴,不敢看人。他现在明明就在说谎嘛!
“你不相信我?”拓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积满了泪水,大有你不相信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千万别哭啊!”一见到拓轩的眼泪,无极有再大的疑惑也只有埋在心底了。谁叫他就是敌不过这招呢!
“呼――”拓轩悄悄地松口气。好危险,好危险!差点就被小极挖出他的秘密了!幸好,有墨丘里教的无敌招数!
同一时间,另一个泉眼中,无界和南齐亚斯泡在冰凉的水中,无聊地聊起天来。
“喂,小子。你怎么看我们家的小鬼的?”无界就连泡澡都还戴着面具,着实让南齐亚斯惊奇了一阵。
“极?他……”南齐亚斯停顿,伸手爬梳一下他披肩的棕褐色头发,翠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他有些高傲、任性、古灵精怪,除此之外,只能说神秘。”他急于探究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的神秘。
“您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吗?”南齐亚斯一直以来没有问无极这个问题,但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无界高莫测地笑道:“这个,应该由小鬼自己告诉你。我不能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可以给点提示。“我只能手,我们所的世界是你们所不能了解的。我们所做的事也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南齐亚斯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一家人都太神秘了。这样神秘未知的无极,他抓得住吗?
无界似乎看穿了南齐亚斯的担忧,笑着拍拍他宽阔的肩膀。“不用担心。我看得出来,小鬼把他的新放在你身上了。除非你做了让他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家的人都一个特点,死心眼,认定了就绝不放手。”
“是吗?”听无界这么说,南齐亚斯立刻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呵呵,你以为以小鬼那样别扭的个性,会主动向一个不喜欢的人求欢吗?”无界笑呵呵地说道。那个可恶的小鬼啊!终于有离巢的一天啦!
一想到那天被打断的亲热,南齐亚斯不禁面红耳赤――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偷偷和心上人亲热,却被人家家长抓个正着,糗啊!
倒是无界无所谓地笑笑,哥俩好似地揽着南齐亚斯的肩膀,开始他的耳提面命:“小子,你想吃了我家小鬼也没问题。给你个良心上的建议,先娶了他,让他在神殿里宣誓给你一半的生命,这样,你就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也不怕他跑了。还有啊……”

南齐亚斯一边听着,一边忙不迭地应着:“是,明白了。”心里暗暗纳闷:这位父亲大人好像真的很讨厌无极啊!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儿子卖掉。幸好是卖给他,不然……光想就不爽,可无界身上似乎有一种比他还厚的霸气,令南齐亚斯无法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只能庆幸自己下手比较快。
隐约间,南齐亚斯仿佛看到无界浸泡在水中的长发闪烁着诡异的紫蓝光彩,冉冉地扭动蔓延开……
“啊――!!”一声尖利恐惧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空气。
南齐亚斯心下一颤:“是极他们那边传来的!”来不及擦干身体穿上衣物,匆匆抓了条布巾围在腰间,拿了剑就跑。
“喂,等等,小子!”无界急忙跟上去,大手一挥,两套轻便的衣物立时穿上了身。“好歹穿上衣服再去,你想当暴露狂啊!”有九龙镯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顾不上身上有什么变化,南齐亚斯一路直冲到无极他们所在的泉眼。
只见一地的杯盘狼藉,一个侍女瘫软在地上,惊恐地指着前方,那里,一片黑雾笼罩了整个泉眼。
“该死的!”无界低咒一声。他太大意了,自大的以为有九龙镯的保护,阿轩绝对不会出事,却忘了九龙镯的保护也是有范围和对象限制的。如果阿轩脱下了镯子,那他就失去保护了!
“让开!”无界大喝一声,将举剑盲目劈砍着黑色雾气的南齐亚斯推到一边,抬手轻喝一声:“光!”一团金光从掌心飞出,将黑雾冲散,显出里面的情况。
十几个穿着生锈盔甲,拿着锈迹斑斑的武器的带腐肉的骨架正在围攻无极和拓轩。气喘吁吁的无极护着面色惨白、不断颤抖却强撑着不晕倒拖累他的拓轩,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在攻击中躲闪,不时地放出一两个箭型光团。可毕竟是寡不敌众,他的身上已多了几道血痕。
“极!”没时间疑惑无极什么时候会用魔法了,南齐亚斯怒吼一声冲进包围圈。
前不久他才发誓一定会保护无极使他不受任何伤害,现在,他却立刻失约了!胆敢伤害他最心爱的人,不可饶恕!
无界紧随其后,一手光箭一手圣光打退阻挡的骷髅兵,试图靠近两人。
“南,小心!”无极瞥见一个骷髅趁南齐亚斯架住一把锈剑的同时从他背后偷袭,忙大叫提醒他。
南齐亚斯一闪身,躲过了攻击,可是另一把剑又从侧面袭来,他啊连忙抽剑抵挡。“极,你也小心一点。”他暂时是没法帮无极脱困了――这些该死的骷髅!
“知道了。”无极说话的同时伸手一道光箭打碎了一个骷髅。
三人(没有自保能力的拓轩不算)奋力杀敌,可是,骷髅兵的数目似乎有增无减。无数的骷髅被光箭和利剑打碎,却又有更多的骷髅从地底钻出来。阻挡的骷髅越来越多,无界他们始终无法接近无极和拓轩。而无极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了,他几乎快护不住身后摇摇欲坠的拓轩了!
“该死的!”无界愤怒地咒骂,“我管不了什么法则了!”他大喊一声:“你们都给我闭上眼睛!”
无极立刻掩上拓轩和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老头子要发威了!
“以我无界之名命令,光,将黑暗的生物重新打入地狱!”
无界一声命令,天空中本来就散发着炽热火光的太阳突然爆发出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直射下来笼罩了整个冷泉。
刺目的金光晃得来不及闭眼的南齐亚斯眼前白光爆发,紧接着一片漆黑。隐约中,他看到金光蔓延之,那些连着腐肉的骷髅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极高温度的光煅烧一般化作粉末,然后又像被蒸发的水般消失在下落的途中。
好强大的魔法啊!可是,使用魔法可以用命令的口气吗?
不等南齐亚斯给自己的疑惑一个理由,又一声尖叫令他心颤――是极!他怎么了?
“哇啊――!”无极大声尖叫:“臭老头!你是故意的吧!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啊!”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吧?南齐亚斯只觉得一头冷汗。谁来帮帮他啊?他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无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鬼!好歹我也治好了你身上的伤口吧!一套衣服算什么?大不了叫那小子再给你做一套不就得了。阿轩,你没事吧?”
“我没事。”拓轩的声音有点干涩,可能是被吓坏了吧!
极没事了?那就好。可是他的眼睛……
“南,你怎么了?”无极发觉到南齐亚斯的不对劲。从刚才,他就一直在那里摸索着,好像一个瞎子……难道?!“南,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呃……好像是的。”南齐亚斯缓慢地回答。
“什么好像是,是就是嘛!”无极哭笑不得地扶额。这个南齐亚斯,什么时候学会黑色幽默了?一点都不好笑!“老头!看你干的好事啦!什么魔法不用,偏要用这个。你存心害人是不是?”
“你心疼啊?”无界忙着上下检视拓轩是否受伤,才懒得理会这小鬼呢!漫不经心地抛回去一句。
就刚才的情况而言,这个魔法最有效,对人的伤害性也最小,正好不是吗?虽然他为此而打破了法则,但为了救阿轩,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是心疼了。”无极大大方方地承认,令南齐亚斯心头狂喜:正如父亲大人所说的,极是将自己的心放在他的身上了!
无极一手握住南齐亚斯盲目探询的大手,让他安心地感受他的存在;一手轻轻抚上南齐亚斯失明的双眼,轻声吟唱:“治愈的光啊,以我无极之名,治疗伤痛,还以健康。”
一团柔和的淡金色光芒从无极的手心渗入南齐亚斯的双眼。
感受到一种清凉浸透润泽干涩的眼睛,南齐亚斯眨眨眼睛,黑幕渐渐褪去,眼前的景象鲜活起来。
极略为担忧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一手还放在他额前。透过指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无界拥着拓轩站在不远,他正紧张兮兮地对拓轩上下其手――这叫检视伤口吗?
拓轩呢?原本因惊吓而苍白的脸色因为无界的毛手毛脚染上了嫣红的色彩,惊吓的表情已换做了羞怯不安,赤裸的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等等!那是男人的胸膛!虽然瘦弱了一点,但他绝对没有看错!拓轩是男的?!
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南齐亚斯的疑虑,他和无界动作迅速地各自将几近全裸的爱人遮掩起来。洛玛郡主兼明珠城主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陛下,臣等救架来迟,请陛下责罚!”干巴巴的洛玛郡主枯瘦的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大神啊!陛下竟然在如此戒备森严的神圣之地遭遇刺杀!如果陛下有什么伤损,他绝逃不了干系啊!轻一点,会被削去郡主之职流放边境;重一点,可能性命不保啊!
确定无极被他藏得好好的,南齐亚斯回头,锐利的目光紧锁住低头跪地的洛玛郡主,古铜色的脸上尽是冷厉之色。“洛玛,你要怎么解释你的姗姗来迟?”
“陛下,近卫队的人都……都被派去安抚难民了,臣……臣了一点时间才将他们聚集起来。”洛玛郡主战战兢兢地回答,偷眼瞧了一下南齐亚斯的脸色。
“是吗。”南齐亚斯神情稍缓。
让近卫队去安抚难民是拓轩提出,他下的命令。没料到竟在这个时候遭到袭击,要临时将分散在城内各的近卫队士兵聚集起来,确实需要一点时间。看来一度安稳的生活,让他失去了警戒心。
“算了,没事了。都下去吧。洛玛,你在会议厅等着。”
“是,陛下。”洛玛郡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要面对这位以严厉、霸道著称的君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啊!
待洛玛领着一群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南齐亚斯接过侍女重新送上的衣物,亲自为无极穿上――那边无界老早就用层层叠叠的布料将拓轩包了个严严实实,谁也休想偷窥上一眼。
“极,你什么时候会用魔法的?”南齐亚斯一边拿着象牙梳轻柔地梳理着无极长长的黑发,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当他瞧见无极用出魔法的那瞬间,天知道他是多么的震惊――他的极似乎远离了他,到达了一个他望尘莫及的地方!但那更坚定了他想要留下无极的决心。或许,父亲大人所提的建议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无极垂下眼帘,淡淡地回答:“就在刚才,封印解开了。”
南齐亚斯梳理的动作一顿,同样淡然地说:“是吗。”然后继续梳理。
就在刚才,黑雾笼罩住泉眼,一群骷髅兵突然从泉边破土而出。他护着受到惊吓的拓轩上岸,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在敌人的兵器砍杀过来,他即将血溅当场的刹那,浮想在他眼前的是南齐亚斯的身影!
都说人临死前最想见到的一定是自己最爱的人,他是爱上南齐亚斯了?是的!无极的心清楚、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力量伴随着他的答案猛地爆发出来击退了包围上来的敌人――封印解除了!
“南。”无极轻唤一声。
“什么?”
“我好象离不开你了。”因为把心落在他身上了。

“……”
不见南齐亚斯回答,无极愤愤地转过身:“我说我离不开你了、我爱上你了、我要死死的粘在你身边。你不高兴是吧!……”却见南齐亚斯手举在半空,双眼大睁薄唇微张,竟是呆楞在那里了!
“南齐亚斯•比列兹!”无极生气地喊着南齐亚斯的全名。他无极主动要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南齐亚斯的福气耶!竟然给他摆出这么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
半晌,南齐亚斯欣喜若狂,丢开梳子,紧紧抱住无极:“极!你是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是啊!怎么,你不欢迎?”无极仍是气鼓鼓地拿指尖戳着南齐亚斯厚实的胸膛。“你敢不欢迎,我就杀了你!”
“我怎么会不欢迎!”南齐亚斯握住无极不停蹂虐他胸口的青葱手指,情地印上一吻。“我求之不得。”
“那就好。”无极满意地笑了。
“再举行一婚礼。”南齐亚斯地注视着无极,“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们再举行一婚礼。我要你发誓给予我一半生命,从此不再离开我。”他需要一个明确的保证,一个永远不会失效的保证,可以牢牢地将他的极拴在他身边、不会如他出现般神秘地消失的保证。
无极挑挑眉头:“是那个多嘴的老头告诉你的?”除了那爱管闲事的老家伙还有谁这么大嘴巴!
南齐亚斯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紫蓝双眸,反问:“你愿意吗?”
无极垂下眼睑,沉默。南齐亚斯失望地松开手。
“傻瓜!”无极突然骂道。抬高的脸上绽放着绝美的笑容:“我愿意。”心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给的?至于封印的事……哼!他已经大概明白老头子在搞什么鬼了。这笔帐,他迟早会算的!
“你愿意?太好了!”
南齐亚斯欣喜地拥紧无极,低头送上炽热的吻,无极也热情地回应。
“恩哼!”又是这个杀风景的假咳声。除了无界还有谁会这么不解风情呢?
只见他带着抹促狭的恶意笑容望着他们,连他怀中的拓轩也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你们该不会忘了还有一堆人在等着吧?”无界笑嘻嘻地说。
“让他们等去。”南齐亚斯霸道地宣布。
“可我等不了。”无界更加霸道地宣言,“我要揪出那个胆敢伤害阿轩的混蛋,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如果没有面具的遮掩,他的脸上定是见到猎物的嗜血杀手的神情。
“我明白了。”南齐亚斯了解地点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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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身得体的衣物,南齐亚斯带头来到会议厅,迎面而来的是满脸担忧之色的大祭祀贝卡斯。
“陛下,您没事吧?”贝卡斯疾步上前,作势要跪,“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我没事。”南齐亚斯拉住大祭祀,“遭刺的是极他们。”边说边坐上首位,无极坐在他身侧。
“啊!”贝卡斯神色复杂地瞄一眼无极,又迅速地垂下眼帘。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无极竟是男人,可又不得不相信。“为什么会是无极小……殿下遇刺?”硬生生把将要出口的“小姐”改作“殿下”,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小姐”两个字。
“呵呵……”无界轻笑道:“因为我们挡了他们的路。”他坐在参谋的位置上,怀中抱着羞红脸埋在他怀里不敢见人的拓轩。
“啊?您这是什么意思?”贝卡斯不解。对无界他还是抱有一丝崇敬的心理。
“意思就是亡灵作乱只是个开始,有人企图趁乱树立威信,却没料到突然出现了一个会白魔法的拓轩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南齐亚斯代无界说出真相。这段时间,他周密思考,多少看出了一点端倪,现在被无界一语点醒,立刻明白了。怪不得那些叛军的亡灵极少真正杀人,而多半是伤人、传染顽固难治的疫病;而且,从叛乱开始后,叛军占领地区周边突然多了一些神秘人氏开设的医馆专门免费为难民治病。原来这一切都是同一个计谋啊!
“陛下是说……”贝卡斯惊愕地睁大老眼。
“没错,拓轩的出现抢走了贫民们对那些医馆的注意力,使他们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因此,他们才来行刺。目标是拓轩,极只不过是刚好在才被卷进去。”南齐亚斯语气沉重。

“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太可怕了!”贝卡斯大惊失色。能想出这么沉的阴谋的人,一旦得到无知百姓的拥护,其后果不堪设想啊!“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个阴谋?”
“这就要问他了。”无界安慰地拍拍拓轩有些颤抖的背――任谁听到有人要谋杀自己都会有些恐怖吧!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打从进入会议厅就苍白着脸不发一言的洛玛郡主。
“什么?洛玛是你?!”贝卡斯瞪大了双眼,不相信会是他。
洛玛郡主面如死灰,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以大神的名义发誓,我对此一无所知啊!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啊!”洛玛郡主吓得都忘了要在国王面前自称“臣”,连说了好几个“我”。
“好了!”南齐亚斯怒喝一声:“没说就是你干的,安静点,我相信你就是了。”
“陛下……”洛玛郡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南齐亚斯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洛玛,我问你,负责打扫冷泉的是谁?”南齐亚斯沉声问道。
“啊?那是由索恩大神殿的大祭祀长西路亲自负责的。”洛玛郡主不敢隐瞒,如实报告。
“哦?”南齐亚斯微一眯眼,“来人,去请西路大祭祀长来。”
“是!”一个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南齐亚斯冷厉的目光重新回到忐忑不安的洛玛郡主身上。“洛玛,西路大祭祀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圣贤!”一提到这位西路大祭祀长,洛玛郡主一改仓皇神色,神情中尽是敬佩、推崇。
是吗?其他人(除了贝卡斯大祭祀和拓轩)都不以为然。他真要是那么一个圣贤,就不会故意在打扫完冷泉之后不在四周撒上盐――自从从拓轩那里知道盐可以驱除亡灵,南齐亚斯立刻就下令在城内各,尤其是城主府和神殿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撒上盐。而今天,冷泉四周却没有哪怕一粒盐晶的影子!
尽管对这个大祭祀长的评价不以为然,南齐亚斯还是问道:“为什么说他是圣贤?”
“西路大祭祀是三年前来到洛玛郡的,那一年洛玛各地正逢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各地的绿洲都被砂石吞没,就连明珠城所在的大绿洲也抵挡不了风沙的侵蚀完全被围困在沙尘中,根本没办法派出使者。那可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啊!”洛玛郡主陷入回忆中。“就在所有人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时候,西路大祭祀仿佛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时候大祭祀的身影硬生生穿透了肆虐的风沙,周身笼罩在七彩的神光中,冉冉降落在明珠城的城头。他手中的法杖轻轻一挥,难以想象就只是轻轻地一挥,沙尘暴就奇迹般地在瞬间静止了!连一丝烟尘都看不到!”
洛玛的神情开始变的狂热,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然后,大祭祀又用他那神奇的、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法杖为杀吗中困苦挣扎的人民们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凡是他的法杖电击过的土地立刻就会涌出甘甜的泉水;凡是他的法杖碰触过的枯萎的植物都恢复了生机;凡是在风暴中受伤的人都在法杖放射的蓝光下不药而愈!”
洛玛郡三年前一度失去联系的事情南齐亚斯知道,只是没想到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哇~~这家伙是摩西啊!点石成水?’无极暗暗感叹,托着腮帮子继续听天书。
“从那以后,西路大祭祀成为了索恩大神殿的大祭祀长,那是众望所归,没有任何人反对。西路大祭祀进入大神殿后更是不时地传达大神的旨意,为洛玛人民解决了不少灾祸和困难。几连这亡灵进攻也是托了大祭祀长的福,及时传达神恩,才没有引起重大的伤亡。在洛玛人民的眼中,西路大祭祀就是圣贤,甚至就是神!”洛玛郡主的回忆终了,但他的神情尚未平复,狂热的崇拜在他的眼睛里激烈地闪烁。
看得出来,这位西路大祭祀在洛玛郡异常得人心啊!无界、无极和南齐亚斯三人不约而同地展露了一抹心照不宣的冷笑。即使迟钝如拓轩也看出了一丝不寻常,只有贝卡斯大祭祀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同道崇敬至极,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一面。
“陛下,西路大祭祀长已经到了。”先前的侍卫回来禀报。
“请他进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无极颇感兴趣地盯着会议厅大门。他倒要看看,这位摩西式的“传奇”大祭祀西路究竟是个什么样。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洛玛郡主)都想一睹神一般存在的真面目。
这是一位青年,绝对不超过三十岁青年。黄金的长发,翠绿的双瞳,白皙细腻的皮肤,俊美无瑕的五官,玉树临风的身材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握着一柄看起来极普通却充盈大量元素的法杖。
一个俊美得足以令少女少妇们尖叫追逐的年轻人。
他就是洛玛郡主口中的西路大祭祀???那个据说被洛玛人民当作神供奉的西路大祭祀竟然是这么年轻俊美的一个人!有没有搞错啊?贝卡斯大祭祀大受打击,摇摇欲坠――他又要晕了。
他就是西路?好的心计啊!南齐亚斯愈加不敢小看对手。
搞不好又是一个千年老妖怪呢!无极瞥一眼老神在在的无界,极度鄙视这些明明人老珠黄却还要硬充年轻的家伙们。
……。无界没想任何东西,专心致志地抱着他的宝贝拓轩。

好漂亮的一个人啊!拓轩羡慕地仔细打量着西路。我要是有他那样的能力就不会拖累小极了……心下黯然,又埋首在无界怀里。
一时间,众人思绪万千,但总归两个字――意外!这位西路大祭祀真是意外的年轻、意外的英俊更意外的……镇定。
“西路参见陛下,见过大祭祀大人。”年轻的大祭祀以神职人员特有的清冷气质从容而优雅地行礼。
“你就是西路大祭祀长?”南齐亚斯挑起剑眉,细细地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很危险。
“是的。”西路微微颔首,目光直视南齐亚斯,丝毫没有怯弱闪避的意思,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好一个西路大祭祀,竟能在他全盛的气势下仍然镇定自如!如果不是敌人,他定能跟他交上朋友,只可惜……南齐亚斯直觉惋惜,对西路的戒备也更严密了。
“那么,西路大祭祀,打扫冷泉的事是由你负责的吧?”
“是的,陛下,是由我亲自主持的。”西路不亢不卑地回答,眼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憎恶,被无极无意间捕捉到了。
奇怪了,这个西路干吗要憎恶南齐亚斯啊?他们有什么过节吗?无极不解。
“好,敢做敢当!那我问你,我曾下令在城主府及神殿内全都撒上盐。但是,为什么冷泉周围没有一颗盐?”南齐亚斯怒问。
“什么?!”洛玛郡主和贝卡斯大祭祀全都大吃一惊,四只铜铃大眼直勾勾地瞪向西路。“这是真的吗?西路大祭祀?”全心向大神祈祷事情不是这样的。
岂料,西路却是面不改色地回答:“没错,冷泉周围没有一颗盐。这是我特地准备的。”
“啊?!”惊愕、不信、痛心、破灭……种种情绪被忠实地表现在两张失落的老脸上。真不敢相信,人人推崇的西路大祭祀竟会做出这种事来!幻想破灭痛击了洛玛郡主的精神,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彻底化作了死灰。
早料到西路不会否认这件事,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直言不讳,甚至还说是“特地准备的”。南齐亚斯似乎嗅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他阻止了准备叫唤侍卫的贝卡斯大祭祀,打算问个明白。
“为什么?”短短三个字问尽了所有的疑惑。
“为什么?!”仿佛是在耻笑天下人的无知,西路阴沉地笑起来:“呵呵呵呵……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没关系,这样更好玩。”这一刻,他不是那个救助了无数生命、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更接近狂暴嗜血、将人命当作游戏的魔鬼!“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全名是西路亚瑟•迪克里恩•比列兹。”
“迪克里恩!!”“比列兹!!”两个高低不同的嗓音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喘,前者出自贝卡斯大祭祀,后者出自南齐亚斯。(洛玛郡主早痴呆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有王室直系子孙才能冠上“比列兹”这个代表光辉的姓氏,而这一代的比列兹族群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南齐亚斯啊!到底什么时候冒出另一个比列兹来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南齐亚斯不敢再想下去了。
“迪克里恩啊……难怪……”贝卡斯大祭祀低声喃喃着,满布皱纹的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不断地变换着。
“原来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啊。”西路显然是听到了大祭祀的喃喃自语,狂暴嗜血的神情奇迹般地转变成了温和优雅令人如沐春风的柔和、神圣而不可亲近的微笑;双臂一挥,长长的白袍衣袖冉冉飘飞,浑身放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这一刻,他又成了那位入人心的半神。
‘变脸变得好快啊~真有趣~’无极兴致勃勃地托着粉腮看戏,他越发对这个神秘的西路感兴趣了――通常被他列入有趣的名单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南齐亚斯也听到了大祭祀的低语,疑惑的目光立即转向了大祭祀。“贝卡斯大祭祀,请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想,我现在有权利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吧!”尤其当这个秘密关系到王国的未来的时候,他这个国王陛下更应该了解所有所谓的“秘密”。
老迈的大祭祀迟疑了。这个秘密牵涉到太多的利害关系,也隐藏了太多的事实真相,他不能想象当陛下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个错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两个当事人之一的西路亚瑟――毕竟多年来承受这个错误所带来的痛苦的人是他啊!
西路亚瑟以神职者的温柔微笑回答他:“说吧,他也有权知道所有的秘密。”然后,他就可以安心地死去了!西路亚瑟与南齐亚斯酷似的翠绿眼瞳中闪现冷厉的杀意。
得到允许,老祭祀开始渐渐地沉入回忆当中,往事一件一件地浮现在老人的眼前,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一般鲜明。
“先王西亚索多•比列兹二世年轻的时候,在比列兹王国中流传着一首歌谣,‘她的美丽可以叫月亮羞愧,她的美丽可以叫儿失色,她的美丽可以叫勇士憔悴,她的美丽可以叫城墙崩溃’这首歌谣赞颂的是一位名为莉莉拉•迪克里恩的绝世美人。传说,她曾以一个笑容引发两位大城主之间的争斗,最后导致两个大城市同时失去了他们的城主。
“那个时候,先王年轻气盛,执意要看看歌谣里的美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倾国倾城,于是抛下新婚的妻子也就是当时的王后,离开王城独自来到莉莉拉居住的城市。或许是莉莉拉的美貌真的那么诱惑人心,也或许是陛下出于真心真意,总之陛下爱上了她,并且不顾一切地将她带回了王宫。虽然是因政治利益而结合,王后陛下却是真心爱着先王陛下的,所以当她得知陛下带了个绝世美人回来时简直是痛彻心扉,尤其是当她得知陛下将宝贵的爱情给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爱陛下的女人时,她的悲伤和愤怒可想而知。
“可是,王后陛下是个善良而温柔的女性,即使她再痛恨莉莉拉、再妒忌莉莉拉,她也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行为。她只是去求莉莉拉,如果她不爱陛下就求她把陛下还给她。然而,莉莉拉,这位可怜的女性,从前她从没有对任何追求者动过心,这却把心遗落在陛下身上了――她也爱上了陛下!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唉――!”说到这里,老祭祀长叹一声,为了可怜的王后也为了可怜的莉莉拉。
西路亚瑟静静地听着,神情平静,只有当老祭祀说到王后时翠绿双眸中憎恨、厌恶、鄙夷一闪而过。
“太后打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陛下将莉莉拉带进王宫。在太后的眼中,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就等于没有良好的教养,等于没有利用价值,等于没有资格进入王宫。于是,她瞒着王后和陛下将莉莉拉驱逐出王城,命令她再也不准踏入王城一步,尽管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莉莉拉从王宫消失了,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王后,他怀疑是王后到太后那里告状,太后才会驱逐莉莉拉。他认为王后企图扫除所有对她的地位有所威胁的人,可是陛下没有证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那开始,陛下疏远了王后,如果不是因为王国需要一个继承人,陛下甚至不愿意与王后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更别说碰她了。而且,陛下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莉莉拉和她的孩子,但总是遭到阻挠。那是太后在背后操纵的,陛下却把它归到王后的身上,对王后也是越来越冷淡,直到陛下您诞生。”老祭祀湿润的目光望向南齐亚斯,那里面有安慰,也有悲伤。
西路亚瑟也将目光投向南齐亚斯,那里面有的是憎恶、痛恨。
擦擦眼角,老祭祀继续他的叙述:“王子殿下的诞生使陛下更加的思念失踪的情人,更加思念他那未见过面的孩子。但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离开王宫寻找莉莉拉。于是,陛下便将希望寄托于王子殿下身上,期望他早日成为合格的继承人,然后,陛下他就可以安心离开权力争端的中心去过他想要的平静生活了,那也是陛下从王子殿下还非常幼小的时候就异常严格地训练殿下的原因。王后虽然心痛年幼的王子,但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亏欠了莉莉拉,只要能补偿她,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即使陛下的训练太过苛刻,王后也没有一点反对。
“就在王子殿下满十三岁的那年,传来一个消息,说一个酷似莉莉拉的女性被某不知名的组织杀害,她的孩子也被掳走而下落不明。陛下大受打击,在查证了消息属实后,他便心灰意冷地写下遗诏然后……自杀身亡。第二年,王后陛下也……随之而去。”然后是一阵唏嘘,感叹爱情的残酷。
原来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么的不堪!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白费工夫而已!!南齐亚斯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双眼茫然地瞪视前方。
原来父王不是得急病去世而是自杀的,原来母后也不是被刺杀而亡也是自杀的,原来他只是一个接替权力以使父王解脱的工具,原来他是在不被期待的情况下诞生的,原来父王一点也不爱母后,原来父王一点也不会为他的成就而高兴,原来……太多太多的原来狠狠地打击着南齐亚斯自小树立的信念――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拼命地训练了那么多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建立了现在的王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冷落和寂寞?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南齐亚斯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因恐怖而颤抖,因失去存在的意义的恐怖而颤抖。他几乎要崩溃了!!
西路亚瑟冷眼旁观。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恐惧、颤抖,然后精神崩溃!哈哈哈哈――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到现在就是为了要看到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情景!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令他兴奋地颤抖――还有更刺激的在后面呢!
一双温润的手轻轻握住南齐亚斯死抓着椅子扶手青筋暴露的大手,温柔的触感稍微抚平了南齐亚斯混乱的心,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在他身边的,还是有人需要他的存在的啊!
瞪着那双破坏他计划的手,西路亚瑟神情再度狰狞,前一刻的风度翩翩荡然无存。
“好俗套的故事啊~”无极无视充斥于空间的诡异气氛,一边轻柔地松开南齐亚斯僵硬的手指,一边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恩……应该是抱怨吧……(汗……)
“接下来,你该不会要说什么‘哼!你那伪善得令人呕吐的母亲,表面上温柔善良,内心却无比毒辣。嘴上说没有找到,背地里派了不知多少人来暗杀我们母子两。我那可怜的母亲竟然相信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幸好我被人所救,否则恐怕没人能揭穿那个恶毒女人的真面目了。’唉――世界上怎么总是有这么愚蠢的人啊~~”
西路亚瑟立刻脸色大变:“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无极说的,正是他打算要说出来的话。
“我怎么知道?”无极脸上的表情无辜极了,可嘴里吐出来的话简直可以气活死人。
“通常来找茬的反派角色都嘛会有一两个理由的嘛~就算没有,编也要编几个出来。(小声嘀咕:电影上不都这样演的嘛~~)听那老头子说的,不就是个典型的王室婚外情吗?那结局不是受到冷落的正室的儿子杀了意外受宠的私生子,就是被蒙骗的私生子跑来给疑似被正室派人暗杀的母亲报仇~~那!这个正室的儿子(指着南齐亚斯)一点都不知情,那就只有后一个结局咯~”
摊摊手,喘口气再继续:“因为正室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不打击他一下,私生子肯定是不甘心的啦~~那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就没什么好意外的啦~~~(小声嘀咕:简直就是《沙砾王国》的翻版嘛~就只国王早死,死无对证了~)那、那、那~我很聪明吧?”说着向已经冷静下来的“正室的儿子”邀功。
越听他的“分析”,西路亚瑟的脸色越是难看――他全说中了!但是……
“你说我被人蒙骗?什么意思!”他们不可能骗他的!不可能的……
“嗳?你还不懂吗?”无极睁大了双眼:这人是白痴啊!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不懂?!“我说,‘他们’是在你危在旦夕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吧?”
“没错,那又怎样?”
“来杀你们的刺客特征很明显吧?”
“是很明显。”
“那不就结了!”这人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脑袋这么不好使啊?
“什么结了?说清楚!”西路亚瑟有杀人鞭尸的冲动。这家伙把他当白痴耍啊!
伸手将无极揽进怀里,南齐亚斯代替他做了解释:“他们栽赃嫁祸,真正派暗杀者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母后。他们是在利用你仇恨的心理达到他们的目的。”冷静下来,再听了无极的一番解说,他开始同情这个被人蒙蔽利用陷入虚假的仇恨中而不自知的“兄长”。
“这……怎么可能……”西路亚瑟的心动摇了。他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否则也就不可能想出那么绝妙的计谋。他只是太信任“他们”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否会欺骗他以至于对所有蛛丝马迹视而不见。
“陛下!”一个侍卫带着伤退入会议厅,惊扰了一室的沉寂。“陛下!大批骷髅出现包围了这里!”
“什么!?”众人大惊,尤其是西路亚瑟。“我还没有发出讯息,他们怎么会……?!难道他们想连我一起杀!!”
“哎呀~~你现在才明白呀~~”无极一脸见到白痴变天才的惊讶,“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着这样的主意了,你不会刚发现吧?”

对无极的毒舌充耳不闻,西路亚瑟构想“他们”的计划:“我在这里呆太久了,他们猜到我可能已经知道事实真相,所以他们打算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杀光――包括我,然后将你、我中的一个制作成亡灵傀儡,再虚构一个解救我们的英雄继续前面的计划……不,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我活下来,我只是他们推出来的挡箭牌!就算计划失败,成为罪魁祸首的也只有我!”
“他们利用我真利用得彻底啊……”西路亚瑟长叹一口气,不知是赞叹他们的计划周密还是叹息自己愚昧被利用。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我、我们似乎被隔绝在这里了。”刚清醒的洛玛郡主试图发出求援信号,却毫无反应。
“怎么办?!”无极窝在南齐亚斯怀里,双手缠绕着他的脖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说老头,故事可不是白听的,现在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吧!反正你已经打破法则一了,也不在乎多一。”他冲一直沉默几乎被人遗忘的无界喊道。
无界缓缓放开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拓轩,再缓缓站起来:“小鬼,算你狠。”转向那个侍卫:“带路!”用令人手痒的缓慢步子踱出去。
“他一个人能行吗?那些骷髅中有高级亡灵骑士啊!”西路亚瑟惊讶于无极的对策,更惊讶于无界的无动于衷。他们是疯了吗?居然叫一个文文弱弱可能什么都不会的人去对付那些连他都觉得难缠的角色。
“你就等着瞧吧~”无极神神秘秘地眨眨眼。
不一会儿,从会议厅外传来模糊的咒语声,接着刺眼的白光暴射――即使身在室内的众人也不由自主地拿手遮住眼睛,随后是骷髅们化成灰烬之前惊天动地的哀号声。
然后,无界被眼冒星星的侍卫恭送回来。
“解决了?”西路亚瑟不抱希望地问。
“解决了。”看都不看他一眼,无界径自走回原位。
西路亚瑟呆楞当场。那可是亡灵一族最强大的一支队伍啊!竟然被他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瞅着他那傻样,无极开心地大笑:“哈哈……傻了吧!谁叫你要小看我们啊!哈哈……”
“我真的太小看你们了。”西路亚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从一开始,他就犯了轻敌的错误,单方面地认为只有拓轩会白魔法,没有仔细地去调查他们的身份。完美的计划就失败在这个小错误上,汗颜啊!
南齐亚斯拍拍笑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无极的背,将主控权拿回手中:“你为什么不逃?刚才你完全可以趁乱逃走的,为什么要留下来呢?你该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干吗要逃?”此刻的西路亚瑟又成了神圣的神职人员,优雅地挑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已经被他们抛弃了,就算我逃出了你的势力范围,他们也会为了消除证据而追杀我,亡灵一族的势力可不小呢!我可不想再过那样有一餐没一餐的逃亡生活。”
“你还想杀我?”南齐亚斯皱眉,身上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如果西路亚瑟还不放弃,那么,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不。”出乎意料的,西路亚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并不想杀你,我只是想要折磨你,将我所受过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这就是我的复仇!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只是被人利用搞错了复仇的对象,那么我就没有理由再恨你了――毕竟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怀疑,多年来,我对你的憎恨到底是哪来的?我根本就没理由憎恨你啊!黑暗大神啊!这些亡灵族人控制了我的感情,将憎恨强加到我身上――他们都是控制负面感情的高手啊!”感叹一声,西路亚瑟坦然地面对南齐亚斯,“我就在这里,我所犯的错由我自己来承担,你可以审判我。”
“我敬佩你。”南齐亚斯突然说出这句话,“虽然你做错了许多,但你不愧为贤者。”
“谢谢。”西路亚瑟真诚地微笑着。南齐亚斯也回以真诚的笑容。
一时间,先前剑拔弩张的敌对气氛全然消散。这就叫做一笑泯恩仇吧!
洛玛郡主释放的求援信号终于生效了,大批士兵涌入会议厅,叛军的威胁终于落幕。
基于他的身份以及保密的原因,西路亚瑟没有被打入监牢,而是被暂时软禁在神殿。
对他的审判,唯一知情的贝卡斯大祭祀和洛玛郡主意见不一:贝卡斯大祭祀坚决认为就算他是老国王的私生子,是国王血缘上的兄长,但是他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他们联合了几个对比列兹王国不满的敌对国家)而且,他身为神殿祭祀却信奉黑暗神,极度玷污了神殿的声誉,应该以极刑;洛玛郡主则认为,他虽然领导了这叛变,但是他是被人蒙蔽,再说,在他任职祭祀的这段时间里为洛玛郡做了不少贡献,而且他在人民心目中地位崇高,无缘无故被极刑(原因不能公布)会引起人民暴动。
两人争来吵去就是找不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最后,旁观者无界实在被他们吵的难受,提出了他蓄谋已久的想法。
“把他交给我带走。这样他既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也不会引起暴乱。”
“好!”两人同意。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这是南齐亚斯的意见。他也不想失去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很好。”

于是,西路亚瑟今后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了下来。除了无极,没有人注意到无界面具下扬起的诡异笑容――他可没忘记自己说过的“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当天傍晚,一扇金光闪闪的华丽大门凭空悬浮在城主府庭院里,门前站着前来送行的无极、南齐亚斯还有准备离开的无界、拓轩和西路亚瑟。
“你要小心,亡灵一族的核心力量虽然已经被你们消灭了,但是他们还有很多股势力侵入各国,那是潜伏的危险。”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轩~~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啊~~~”最好经常到气死那个臭老头!
“恩,我会常来的。小极一定要过得幸福哦!要是他敢伤你的心,就马上回家来。”
这是“母子”之间的话别。
“好了,走吧。”这是不耐烦的孤家寡人的催促。
拓轩依依不舍地放开无极,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等在门边的无界。西路亚瑟拍拍首见面就要分离的兄弟的肩膀,毫不犹豫地走向未知的门。
金色的大门缓缓关闭。“那些病人就交给你了,小极……”拓轩的声音随着大门的消失渐渐远去。
当最后一抹金色消失,无极扑入南齐亚斯怀中。“我只剩下你了。”
比列兹王国,王城。幽的王宫正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战战兢兢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臣子们终于松了一口起,僵硬了许久的脸上展开欢欣的笑容。再过几个小时,王就要回来了,还带来了叛乱平息的好消息!他们再也不必时时担忧诸如:王受伤、平叛失败、叛军即将打入王城……这样的事情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在第一时刻被开路的使者带回了王宫,现在整个王宫都准备着迎接国王的归来。
在这样一个令人期盼的时刻,只有一个人却巴不得回程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能走他个一年半载的,能有多慢就走多慢。这个人就是贝卡斯大祭祀。此时此刻,他正愁眉苦脸地跟随凯旋归来的队伍踏在通往王城的路上。
怎么办?一旦回到王城,陛下就要再举行婚礼了。陛下他是铁了心一定要和无极……殿下……结婚了!但是,怎么可以让两个男人在大神面前宣誓永远结合在一起呢!那不仅是对世俗的挑战更是对大神的不敬啊!
撇开这点不说,这一代比列兹王室就只剩下陛下一个人了,(西路亚瑟已经被带往异界,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就等于他已经脱离了王室。)如果不留下王室血脉,那么比列兹王国的王室血统将就此断绝,王国的延续也将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难道要让外族或者旁系王族继承大权吗?那只会引起一场权利纷争,令王族内部分崩离析,然后被外来势力趁机蚕食!
不可以,绝不可以出现这样的结果!必须要阻止陛下作出错误的举动,那可关系到比列兹王国内千千万万的人民啊!可是,要怎么做才能阻止陛下呢?他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老祭祀担忧地注视前方和无极共骑一匹马,温情脉脉的南齐亚斯。
无极懒懒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往南齐亚斯身上倾,惬意地享受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力量带来的便捷,那些苦命的王家魔法师们也终于脱离了耗尽魔力就只为他制造驱暑的冰块的可悲下场。
“南,你不怕那些老古板们没办法接受我吗?”无极漫不经心地问。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是对南齐亚斯来说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谁叫他是一国之君呢?
南齐亚斯微微一笑,满身霸道之气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我为什么要怕他们?他们不想接受也得接受这个事实!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说得好!”无极拍手称赞。这才像是他无极的伴侣该说的话嘛!但是……“连我也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吗?”
“呃……”南齐亚斯楞了楞,收紧环抱无极的手臂,低头亲吻上他圆润的耳垂,“怎么会呢,如果是你说的话,我一定会听的。”
“是吗?”无极不满地撇撇嘴,“那为什么我叫你抱我,你就是不肯呢?是我不够美,引诱不了你?还是说我这个男人的身体让你提不起兴致来?恩(二声)~”
想他无极都抛开了比天还高的自尊,跑去学脱衣舞娘跳浪舞来勾引他。可他竟然不受诱惑,硬是在最后关头冒着从此不举的危险跑去洗冷水澡!更可恶的是南齐亚斯竟然丢下欲火高涨不得舒减难过得半死的他夜不归宿,直到第二天才来对他说他不应该这么做!!
哼!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绝不会再这么做了!!我的自尊可不是拿来给人践踏的!!!
无极越想越生气,狠狠揪住南齐亚斯腰侧的嫩肉尽情地蹂虐。哼!叫你做君子!叫你坐怀不乱!
腰侧铁定是要淤青一片了。南齐亚斯苦笑着“享受”那双青葱小手带来的痛苦――他自找的嘛!
埋首在无极的耳边低声诉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极,我不想就那样在野外获取你宝贵的第一,你值得更好的对待。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提不起兴致呢?你的身体简直令我发狂啊!”否则也不会整夜浸泡在冰水中不敢回营帐。
“哼!算你有理。”无极满意地收回“魔爪”,南齐亚斯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想这两个多月来的发生的事情,南齐亚斯仍有种恍如在梦境中的感觉。
先是西卡塞亚那进贡的神鸟凤凰引发了他心灵的悸动,再是他疯狂地爱上神秘出现在寝宫的无极进而举行婚礼,接着是拓轩出现打断了婚礼,再来是前往叛乱地时无极为救他而受伤以及无界的突然造访,紧接着是无极遇刺让他发现拓轩原来是男人,再接着是突如其来的兄长西路亚瑟和他身后的叛乱的秘密,然后是无界一行的匆匆离去,再然后是无极代拓轩医治好所有病患得了个圣子的称号,最后就是无极的频频求欢……
从抱得美人心到不费一兵一刃解决叛乱,这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命运的转轮时时为他排除阻拦他前进道路的障碍……难道真有所谓的神助?
“哈!想太多了吧!怎么可能呢!就算有神,他们也不会来帮我这个不信仰任何神灵的人的。”在无极疑惑的目光下,南齐亚斯轻拍额头。我的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
与此同时,某空间,通过水镜悄悄观察着卡斯洛地亚大陆的某人似乎听到了南齐亚斯的心声,面具下红润性感的双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小子,你的命运可是有一半掌握在我的手中呢!既然你嫌日子过得太平坦了,那我就给你一点刺激吧!”说罢,衣袖一挥,一丝淡淡的黑烟悄然融入水中。
“真想看看那小鬼变脸的样子呢~呵呵~~”笑声远去,只留下一面水做的镜子波澜汹涌,隐约可见镜中显现的是卡斯洛地亚大陆比列兹王国首都王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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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的路程很快便在马匹的踢踏声中结束,王城雄伟、威武的大正门已巍然在目,离家许久的士兵们带着胜利的喜悦精神抖擞地踏进城门,他们的家人朋友们就在直通王宫的街道上夹道欢迎。
在庆祝英雄凯旋的庆典上从来都不缺鲜和颂歌,漫天的彩带飘扬,震天的欢呼此起彼伏――没有比王城中的人民更了解他们的国王的人了!叛乱者们散播的谣言蒙蔽不了王城人民的心!他们的王永远都是对的!!
“看啊!那是我们的王后!王后万岁!”不知是谁注意到了特意掩埋在南齐亚斯怀里的无极,大声地高呼万岁。
“王后陛下万岁!”“圣子大人万岁!”“王后万岁!”“万岁!”……各种各样的欢呼声立时响彻云霄。
听到这样的欢呼声贝卡斯大祭祀面色凝重。
“看来有人把你在洛玛郡里做的事情传出来了呢。”南齐亚斯附在无极耳边亲昵地说,“亲爱的圣子大人啊!你看,王城的人民都已经承认你是他们的王后了,那些老古板们可没办法完全不顾人民的意愿呢!”
“是你派人把消息传出去的吧!不然他们哪有那么快知道啊?”无极撩一撩被南齐亚斯强迫戴上的面纱,回他个白眼。天知道他最讨厌那个狗屁“圣子”的称号了!麻烦多不说,还是个免费劳工哩!劳心劳力却没薪水奖金,他才不要呢~谁想要,他双手奉上!
“呵……这全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南齐亚斯厚着脸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了一吻,立刻引起一阵呼声。
无极罕见地红了耳根,娇嗔地捶了他一记:“你准是比列兹王国历史上最厚脸皮的国王!”
说话间,大队人马到了王宫大门前。在那里,有一群衣着光鲜的人正在翘首以盼。
站在前排的是两位身穿礼服裙头戴王冠的少女。
左边这位火红卷发火红双瞳,眉眼上挑神情倨傲,再配上一身金红相间的束腰高叉拖地长裙,浑身上下无不体现出火焰的光彩,宛如火的女王现世。
右边那位淡金直发垂地,湖水绿的眼眸羞怯地下垂,慈眉善目,和着一身粉青绿色淑女裙,如微风吹拂下的水面柔顺乖巧,一看就是一个养在闺之中贤淑听话的乖乖女。而且,仔细一看,她并不是和左边的“火女王”站在一排,实际上稍微落后一步,可见她有些畏惧身边的少女。
她们的身后则是一些侍女、侍卫和奶娘一类的人。
随着队伍的推进,火的公主神情愈加的倨傲,而水的公主则相反更加努力地把自己娇小的身躯藏到火公主的阴影下。
“喂,南!她是谁?”无极抬抬下颚示意那个火红的少女。另一个他认识,她是西卡塞亚那的公主――那个在他还是鸟形时照顾了他三个月的艾丝达拉娜公主,一个心地善良又胆小的小姑娘。
看清楚无极所指的少女,南齐亚斯眉头微皱:“她是立地摩司的长公主沙曼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立地摩司位于比列兹王国东南方,因中间隔着一个地域狭长的小国里拉而并不接壤。立地摩司特产一种叫作火棉的植物,用这种植物果实中抽离出来的丝做成的布可以有效地抵抗魔法攻击,因此立地摩司的军队根本不惧怕拥有大量魔法师的比列兹,从而成为继比列兹之后的大陆第二强国。
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比列兹和立地摩司可以说从两国建国以来就从没有和平过,尤其是在比列兹衰落的那段时间里,立地摩司是众多瓜分肥肉的食客中最凶猛贪婪的一个。虽然,后来在南齐亚斯领导下比列兹强大起来后,立地摩司是唯一将土地还回原主用以换取魔法人材的国家,但是两国的恩怨却不会因此而消除。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比列兹和立地摩司都还算是敌对国。
为什么敌国的长公主会在这时候到比列兹来呢?还在这里迎接他,好象她就是王宫的主人似的。她的到来伴随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容南齐亚斯细想,跨下的通灵黑马自动地停下脚步,他轻盈地翻身下马。
“比列兹王,欢迎您凯旋归来,沙曼莎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火的女王就连问候君主都还是那副高傲的表情,好象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无极看了就不爽。

“伟大的比列兹王啊,欢迎您的归来,艾丝达拉娜向您请安,旅途辛苦了。”胆小的水公主看都不敢看南齐亚斯一眼,低着头轻声问候,仍是落后同伴一步的距离。
“沙曼莎公主,艾丝达拉娜公主,你们好。欢迎你们到比列兹来。”南齐亚斯礼貌性地回道,随即转身抱无极下马。
沙曼莎公主也不在意,直直地盯着无极脸上的面纱,仿佛是要穿透面纱看清他的相貌。
“这位就是最近盛传的王后陛下吧?有幸见到艳名远播的王后陛下,是沙曼莎的荣幸。”说着挺起胸脯,展示她那傲人的胸围。
嘴上说着“荣幸”、“艳名远播”,其实心里在说:“这女人除了皮肤白一点光滑一点,也没什么漂亮的嘛!没胸没屁股的怎么会招王的喜欢呢?看来比列兹的国王看女人的眼光很差。要像我一样丰满妖娆的女人才叫美女,我才有资格当王后!她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最讨厌表里不一的虚伪者了!无极对她的厌恶更加了一层。哼!不就身材好一点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于是,无极甩也不甩她,反倒对她身后的小姑娘点点头:“好久不见了,拇指姑娘。”拇指姑娘是无极给她取的外号,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小姑娘一听,顿时惊讶得忘了害怕,猛地抬起头瞪大了湖绿色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啊……你――你……”
无极调皮地冲她眨眨眼。
“极,你认识她?”南齐亚斯讶异。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会认识?
“是啊~~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很喜欢她。”
“是嘛。”南齐亚斯觉得心里有点发酸,赶忙转换话题:“两位公主驾临我比列兹有何贵干?”
“沙曼莎是应太王太后之邀来应选王妃之位。”
“什么?!”
“南齐亚斯,我亲爱的孙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我这一生从没做过什么错事,唯一的一个错误就是将你的母后嫁给你父王。
“你母后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爱你父王却懦弱地不敢说出口,任由他宠爱另一个女人,到最后还为了他赔上一条性命。
“你父王根本不爱他的妻子,这是我的错。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了,是我挑选出那个我认为最适合你父王的女人,然后没有征求你父王的意见就把她送到他身边。结果,却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个错误,我痛苦万分却毫无办法――时间是无法倒转的。
“经历了那样的痛苦,我已经顿悟。当初,我应该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你父王的,就像现在我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你。
“我亲爱的孙子,我并不反对你娶自己心爱的人作为妻子――就算是我弥补你父王对你的亏欠吧!你和你的父王在这方面实在是太像了。但是,比列兹王室的血脉必须是由出身高贵的公主诞下,这一点不容质疑!
“所以,早在几年前我就派人遍访各国搜集各国王室子女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挑选出与我伟大的比列兹王族相匹配的公主来做你的妃子。最后,我挑选出了六位出色的公主,她们分别是立地摩司的沙曼莎公主、拿大里恩的圣•露易丝公主、卡卡特的米妮公主、里西亚的舞虹公主、弗里司的那铃公主以及荷丽的凯瑟•凌公主。
“这些高贵的公主们会在你满二十八岁的生辰舞会上与你共舞,届时,你必须从她们中挑选出一位来做你的妃子――不论你是要她做王后还是嫔妃,只要一位就好!
“亲爱的南齐亚斯啊!这是一个垂死的老人最后的请求,这也是你老迈的祖母唯一的请求!请你一定要将我伟大的比列兹王朝延续下去!否则历代王族祖先在冥府之中都将不得安宁!”
看完这封字迹优美、言语悲戚、充满恳求甚至哀叹、到最后以威胁结尾的书信,南齐亚斯沉默不语。
没想到三年前去世的太王太后居然留下了这么一道遗旨,而且还是瞒着他留下的,整件事情就只有贝卡斯大祭祀和前丞相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沙曼莎公主提早到达,恐怕他要到生辰那天临参加舞会前才会知道吧!
“陛下现在知道沙曼莎为何而来了吧!”沙曼莎公主高傲地仰起头,仿佛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后了,就算现在不是,她也有信心能打败所有对手成为唯一的王妃。
这个讨厌的女人!半瘫在御书房舒适的卧椅上,无极厌恶地轻哼一声。
“恩,我知道了。”南齐亚斯面无表情地说,“天色已晚,公主在王宫站立多时,想必有些劳累了。请公主先回房休息,三天后王宫内将举行盛大舞会,在此之前公主可以在后宫内随意活动。”
“多谢陛下关心,沙曼莎告辞。”高傲公主多少也听出了南齐亚斯语气里送客的意思,行个宫礼便离开。胆小公主紧紧跟在她后面。
“你们也都下去。”南齐亚斯挥挥手。
“是,陛下。”两位老人恭身退去。贝卡斯临走地望一眼国王:陛下,您一定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啊!

“极,你过来好吗?”南齐亚斯伸出双手,无极懒洋洋地从卧椅上爬起来窝进他怀里,顺便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
紧紧拥抱无极,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南齐亚斯保持着沉默的最高境界――无声。
既然主角不打算说,那就只好麻烦自己看了。无极捻起害自己情人心情不快的罪魁祸首,快速瞟一眼。
“哟~是选妃那~挺有趣的嘛~~还有舞会啊!有意思~”选妃耶~这种事情他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听说灰姑娘当年参加的舞会就是选妃宴呢~
“你不生气?”南齐亚斯惊讶地抬头,“要选妃的是我啊!”自己的丈夫要娶其他女人,做妻子的不是应该很生气的吗?
“我干吗要生气啊?!”无极睁大眼睛,“就是你要选妃,我才说有趣啊~别人要选什么妃,我还没兴趣看呢!”
“咦!?”极竟然是这样的反应?!那他刚才还烦什么烦?南齐亚斯发觉自己完全是在自寻烦恼。
“咦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么小鸡肚肠又小心眼的人吗~”无极笑容灿烂地拧着南齐亚斯腰侧,“不过,你也别当我是那种肚里能撑船的宰相~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我倒要看看有哪个家伙能从我手中夺走属于我的猎物!选妃宴,不把你搅个天翻地覆我就不叫无极!
“……极。”情款款。
“恩?”正沉浸在把宴会搞得鸡飞狗跳的幻想中。
“我爱你。”
“恩,我也爱你。”
“极。”嘴角抽搐。
“恩?”笑容灿烂。
“能把手放开吗?”嗤牙裂齿,痛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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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光阴似箭,讲的就是时光的飞逝,转眼间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今天晚上就是无极期待已久的选妃宴啦!
六位公主在这三天之中陆陆续续地到达比列兹王宫。经过短暂的相,无极对她们各自的脾性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立地摩司的沙曼莎公主不用说了,高傲、自负,身材火辣个性更是火辣,光是三天时间里,她就无数地试图溜上南齐亚斯的床。可惜,睡在南齐亚斯怀里的始终都是无极――尽管南齐亚斯说什么都不愿在婚礼完成之前抱他,还说是世代流传的习俗。而且,她也是最常找无极麻烦的两个公主之一,不过,她能做的也就是在无极面前展示她的身材妄图羞辱他而已。
拿大里恩的圣•露易丝公主,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一个圣洁的天使,圣洁到一天到晚板着一张美丽的冰块脸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寒气大老远就能感觉到。并且,这位公主的一大特点就是逮到人就宣扬神殿的教条,一丝不苟地挑人毛病,所以她所到之方圆三米之内绝无一人――宫女侍卫们早躲得远远的啦!
卡卡特的米妮公主,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无极最喜欢的小公主之一,(另一个是艾丝达拉娜公主)爽朗、爱笑,性格活泼好动,整个王宫里天天都能听到她开怀的笑声如铜铃般清脆。另外,这个小公主有个小嗜好和无极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应该是志同道合!那就是整人!自从她来以后,王宫里被整的人数直线上升,她和无极也因此相愉快,几乎都要结拜成兄妹了――她是所有公主中唯一知道无极真实性别的,而且还大力支持他和南齐亚斯结婚呢!
里西亚的舞虹公主,该怎么说呢?这位公主可以说是标准的淑女,文文静静、白白嫩嫩,一天到晚呆在房间里弹琴、作画,偶尔也做点女红什么的。听说她是里西亚的大才女,从政法经济到兵略刑律她都无一不通,只可惜生为女性不能继承王位,否则必定是个伟大的君主。无极和米妮最怕和她呆在一起了,因为她是个闷葫芦,半天不说一句话。
弗里司的那铃公主,娇生惯养的王室公主的典范。她不仅娇纵,更是个双面人。在南齐亚斯面前,她总是展露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尽力把自己表现的纯真又善良――光看她的脸是够纯真善良的;一旦南齐亚斯不在,仗着弗里司是比列兹最大的附属国,她便会用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无极和其他的公主,就连沙曼莎公主她都敢骂!她还喜欢玩虐待下人的游戏,自己带来的侍女侍卫玩腻了就找王宫里的人,尤其是伺候过无极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她打得遍体鳞伤!真不知道当初太王太后为什么要选上她?估计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吧!反正不光无极和米妮,其他公主们也都非常讨厌她,她是绝对没希望的啦~
还有荷丽的凯瑟•凌公主。她是六位公主中最美丽的,不光外表,内心也是。可是,这位温柔善良的美人总是带着一副悲伤的表情整天坐在窗前树下遥望东面的家乡。据说,她在家乡已经有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恋人,可是她的父母为了以联姻的手段达到保护自己小国的目的,硬生生拆散了一对佳偶将她送到比列兹来。她想念恋人,担忧恋人的安危,根本无心参加什么选妃舞会。无极常常感叹,为什么他就没爱上这样一个美人,偏偏对南齐亚斯这么个男人动心呢?结果他总是被南齐亚斯吻得忘了感叹。
最后就是艾丝达拉娜公主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来参加什么舞会的,她是西卡塞亚那专门送来当做人质顺便照顾神鸟凤凰的――他们可不知道凤凰已经不见了。
好,介绍完毕。让我们来看看舞会前的更衣室吧!无极正在努力地把自己打扮成绝世美女!(其实他根本用不着特别打扮的啦~~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哎~妮妮,这样够美吧~”无极“唰”地抖开香木扇,摆了个POSE。
“哇~~~美呆啦!极‘姐姐’准能把宴会上的所有男人都迷死!!”小可爱米妮忙不迭地点头。极哥哥真是厉害~打扮成女生居然身材这么好!看看自己胸前的小馒头再看看面前的尖挺曲线:唉~只能羡慕~
此刻,无极已完全化身成为一位美女,而且是绝世级的!

一身合体贴身的无袖高领旗袍将曲线完美的身材毫无遗漏地显现,尖挺合宜的胸部、细窄的柳腰、浑圆的臀线再加上修长白皙的双腿行走中不断地从开叉至腰身的裙摆中若隐若现,似露非露反而更能撩拨异性的本能,比那个光会暴露的大胸脯女人不知高明了几十倍。
那身黑色镶红边的旗袍看起来简单平板,但是在不同的光源下却会反射出不同的图案来,现在反射出来的是娇艳欲滴的红牡丹,最大的那朵恰好就在胸部位置,异常的惹火!
平时黑瀑布般披散着的长发如今在头上盘成一朵云然后倾泄而下,只在领子与下巴之间露出一抹雪白颈项,再配上金丝扭编成、嵌红色宝石的凤羽发簪,额前半扇型的头饰,雪白手臂上造型抽象的臂环,手上精美的檀香木扇……一个字:美!!
这身打扮,就是给容貌平凡但身段出众的人穿也能惊艳全场了,更别说是现在容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无极了!米妮觉得连她也被这样的无极迷住了。要不是极哥哥认定了比列兹的国王,她真想把他抢回家藏起来!
“在想什么哪~走啦~”无极拿扇子轻敲一记米妮的小脑袋,把她从遐想中唤醒。舞会就要开始了。
“呵呵~~极‘姐姐’国色天香,铁定要那些男人喷半天鼻血!”米妮信心十足。
“呵呵~这可不是最主要的目的啊~”
“当然!那个不要脸的沙曼莎公主绝对会气死!!”
“没错!”
要彻底地打败一个人,并且要让他再也提不起斗志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最得意的领域里取得压倒性胜利。那么,从此他便再也不敢说他在那个领域是最好的了!
华衣锦食、觥筹交错,在王宫中举行的生辰舞会只能用两个字――奢侈来形容,就连端茶送水的侍女、侍从们都穿得异常华丽。这舞会邀请了几乎所有比列兹周边国家的王侯公主们,他们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目的前来。
往年,南齐亚斯生日时,总会邀请这些王侯们来参加宴会,但他们不是只派使者来送上贺礼就是匆匆来露个脸就急急忙忙地跑了,活像南齐亚斯会生吃了他们似的,哪像今年这么热闹。
他们恐怕都是打着与比列兹联姻,从此黑锅有人背、烂摊子有人收拾的好主意来的吧!南齐亚斯暗暗冷笑,啜一口杯中美酒,雍懒地靠想椅背――他好像被无极的那种懒散传染了。
一想到无极,南齐亚斯凝目四周,宾客公主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只剩下无极、沙曼莎公主还有小可爱(又是受无极影响)米妮公主了。不知道他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呢?南齐亚斯不禁好奇起来。
这时,侍从清亮的声音响起:“立地摩司长公主沙曼莎公主殿下到!”
立刻,“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大门,紧接着“嗤!”在场的八成男宾客鼻血狂涌,双眼死死粘在某人身上,连各自身边的女伴不满的神情都不顾了。
这怨不得他们呢!只怨某人今天的装束实在是……有够暴露。
沙曼莎公主今天穿了一身类似肚皮舞娘的东西来。两片窄小得不能再窄小的布料堪堪遮掩巨胸前两点;高叉的三角裤下透明的红纱包裹住雪白的大腿;一条火红色纱巾挽在臂弯,两端随娇柔的脚步飘动;脖子、手腕、手臂、脚踝上挂满了首饰。一句话,能露的地方全都露出来了,能挂首饰的地方全挂上了首饰,端的是香艳又奢华。
这样的性感露骨,怪不得那八成气血旺盛的年轻男宾会大喷鼻血了。
沙曼莎非常满意地看到自己引起的轰动,高昂着头,扭摆着臀部款款走向王座,娇柔做作地说:“沙曼莎见过陛下,陛下的英姿令沙曼莎心颤。”说着故意做出颤抖的样子来,夹在双臂间的丰乳阵阵波动,几乎要跳出窄小的布料外了。这一下颤动又引发了另一场血崩。
“不知羞耻。”圣•露易公主眉头一皱,喃喃自语,“立地摩司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公主?太丢国家的脸了。”
“不要脸的妖女!”那玲公主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水晶杯,“可恶的妖女,竟然勾引我的陛下!”
可惜,南齐亚斯并没有受到诱惑,他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地喝着美酒。“只是平常的生日聚会,沙曼莎公主不必拘束,请尽情地享受宴会。”
“多谢陛下。”沙曼莎颔首答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夺过侍女手中的酒壶,硬挤到南齐亚斯身边,胸部贴上他的手臂:“陛下,请让沙曼莎为陛下斟酒。”不把南齐亚斯引上勾,她绝不罢休!
在场的公主们没有她那么大胆,只有皱一皱眉头,尽量当作没看见。
“哟~~这里是宫廷宴会吧?怎么有脱衣舞娘在讨主人欢心呢?”轻柔感性的声音说出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心声,众人的目光再集中到大门,然后……音乐骤然停止。
是极!怎么门口的侍从没有通报?南齐亚斯疑惑地调转视线……立刻,他就明白侍从为什么没有通报了。
完美的容貌、完美的身材曲线、完美的装束搭配、完美的举止仪态,高雅端庄与性感妖冶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高贵而不拘谨、性感而不暴露,双S曲线丰瘦合宜、浑然天成,比之某人长条气球硬生生掐瘦中间一截的香肠造型和毫不知耻的暴露美观多了。
但凡见到她的人无不被吸引得忘却自我,在场的不分男女老幼,甚至包括沙曼莎本人十成十都被她迷倒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侍从呢?
“哎~怎么都成木头人啦?”

“是极‘姐姐’你太美了,让他们回不过神来。”真的太美了,不给他们一分半分时间绝对醒不过来!
“是嘛~”意料之中。
大摇大摆(当然是夸张了)地穿越“森林”,无极一把推开僵硬的沙曼莎公主,坐到南齐亚斯身边――那是公认的王后的位置。
半分钟后,音乐重启,木头化的人群也终于恢复了原状,只不过多了嗡嗡的议论声和“嗤嗤”的喷鼻血声――那些可怜的男人们回去要好好补血了。
“你……真的是无极?!”南齐亚斯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无极不是男的吗?怎么……
“傻瓜,我不是无极还能是谁?”顺手拿过南齐亚斯的酒杯小尝一口:真难喝!吐吐舌头将杯子还给他。
“你怎么穿女装?还……”南齐亚斯瞄一眼无极丰满的胸口。
无极挺挺胸,笑道:“怎么样,很像真的吧!了我不少时间呢!不过能看到哪个暴露狂又红又青又紫又黑的脸色就值回票价了!瞧瞧,脸色又在变了,已经变了七、八了耶!难怪人家说女人是变脸高手,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这就是你的惊喜?你真是顽皮。”南齐亚斯宠溺地笑着说。
“呵呵,很有效不是吗?以后她再也不会穿得那么凉快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啦~~”无极笑得贼痛快。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心疼她?”无极盯住他。敢说“是”来试试!
“怎么会,只是担心她会报复。”沙曼莎公主不是那种大肚量的女人,被这么打击,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无极的,说不定会使用卑鄙的手段。暗箭难防啊!
“怕什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怕谁?他无极从出生至现在可没怕过任何人。
看无极信心高涨,南齐亚斯也不再去想这些烦琐的小事。放下酒杯站起来,绅士地向无极伸出手:“美丽的女士,我是否有幸与你共舞一曲?”从舞会开始就没有跳过一支舞,等的就是这一刻。
无极柔媚地笑着将手搭上大掌:“非常乐意。”
沙曼莎公主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在细嫩的掌心抠出一道到血痕。她双眼牢牢瞪着舞池中旁若无人的一对,从混迹在许多有情人中到渐渐地只剩下他们独占舞台,这一对璧人仿佛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了完全的二人世界。
瞪视这双人影,她的眼中充满了嫉恨、愤怒和不甘。立地摩司的长公主殿下竟然在比列兹受到如此的轻视,甚至没有人愿意与她共舞!不可原谅!!那个来路不明的卑贱女人竟然抢走了她预定的猎物!不可原谅!!复仇的火焰在她的心底炽烈燃烧。我一定要留在这个王宫,彻底摧毁那个女人!!沙曼莎暗自发誓。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公主只能又妒忌又羡慕地眺望着两颗明星。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级数相差太远了,再努力也没用。圣•露易公主平静的表象下波澜汹涌:那种纯粹的神圣气息就算她再苦修几十年也达不到啊!而那还只是那个人无意间泄露出来的。
这两个人之间已容不下任何人了。舞虹公主敏锐地察觉:与其干耗时间奢求不可能的机会,不如把精力放在别。不愧为女强人。
极哥哥真是太帅了!米妮心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相亲?这事儿早被她丢到九霄云外了!
可恶!可恶!!可恶!!!我的陛下被人抢走了!那玲公主恨恨地撕咬着手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没想到那女人面纱下的容貌竟然这么美!
好羡慕他们……凯瑟•凌公主又想起了她的恋人。
夜色沉,音乐渐停,舞会也将近尾声。自始至终,南齐亚斯只和无极一人共舞,没有邀请过任何一位公主,让这些公主们失望之余也都觉得很公平。只有老祭祀又急又无奈,频频祈求奇迹降临。
就在侍从即将宣布舞会结束的时候,沙曼莎公主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她说,“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拆开礼盒的缎带是最快乐的事情,陛下何不看看在场的众位为陛下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呢?”
“她说得有点道理,我也想看看你都收到了些什么礼物。”有没有我准备的好呢?
无极赞成了,南齐亚斯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各位来宾纷纷拿出了各自的礼物。
比列兹的大臣们,还有诸属国的王侯们暂且不提,最主要的还是六位公主的礼物。

圣•露易公主带来了《圣子的福音录》,它据说是第一位建立神殿的祭祀撰写的远古神代时期众神的生活写实,是早已失传的史诗。以这位公主的性格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礼物了。
舞虹公主擅长音律,她的礼物也和她的性格相似,是一把琴,一把可以让大陆所有游吟诗人发狂的琴――历史的颂歌,它可是第一代游吟诗人的杰作呢!
弗里司国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一套用风华(忘了的大大请去看第一节)的瓣为主料制作成的首饰,正好让那玲公主拿来当了礼物。南齐亚斯很喜欢这套首饰――太适合无极了!
凯瑟•凌公主本来不想来参加什么舞会的,所以,只是拿出了父母硬塞给她要她带来的东西――一个小木盒,很精致的木盒,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至于米妮公主,是和她一样可爱的礼物。一只小宠物,一只有着金银双瞳全身漆黑的小猫,而且是送给无极而不是送给南齐亚斯的!参加人家的生日宴会却不给人家送礼物,倒是送给别人了!这本来可以说是对主人家的不礼貌,但是,谁叫无极最宠她,而南齐亚斯最宠无极呢~
最后,轮到沙曼莎公主了。众人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陛下,沙曼莎认为无极殿下也应该拿出为您准备的礼物。”沙曼莎出乎意料地要求。
南齐亚斯询问地看看无极。
他正和那只小猫玩得高兴呢~怎么就有人这么不识相哪~“沙曼莎公主殿下,您一直要求其他人拿出礼物,为什么您不拿出自己的礼物来给大家看看呢?”
“无极殿下是要看立地摩司的礼物吗?”沙曼莎突然笑了起来,“陛下,您怎么说?”
直觉有些不太对劲,南齐亚斯谨慎的说:“如果公主愿意现在拿出来。”
“好!”沙曼莎一拍掌,两个她从本国带来的侍从将一尊庞然大物推上舞池。
一门炮?无极惊讶地睁大眼,这个世界有先进到能生产出大炮来吗?
“这是什么啊?”人群疑惑地议论着。
“这是我国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破魔炮!”沙曼莎公主一语惊天。“只要一点点魔力供应就可以发动这门炮,它发射出来的炮弹能够穿透魔法师的魔力护罩直接对人和建筑造成伤害。而且,根据我国的实验,它的最大投射距离比除禁咒外最远的魔法攻击距离要多码,也就是说,对方的魔法打不到我们,而我们却可以打到他们。这就是我国送给比列兹王的礼物,目前,这种武器已经在我国军队中广泛应用。”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南齐亚斯脸色铁青,在场的所有比列兹人面色铁青。比列兹多魔法师,而这武器恰好是魔法师的天敌,这摆明了是在向比列兹示威!
故意把最得意的武器送来,并且特意把这武器的特点、功用、攻击力介绍得一清二楚,分明是在宣示:我们不怕你比列兹,我们有可以对付你们的强大武器。如果你们不接受联姻,那么,战场上见!
“陛下,礼物已经送上 ,收不收在您的选择。沙曼莎告辞了。”曼莎得意地扫视全场,转身准备离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比列兹的王不接受联姻,那么就只有打仗一个选择!相信比列兹的王没有愚蠢到要舍弃一个美女而选择战争的吧!
“确实是很贵、重、的礼物呢!”还不收不行呢,有够狠的!无极懒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公主殿下还没有见到我的礼物就要走了吗?”
“哦?无极殿下准备了什么礼物呢?”沙曼莎满不在乎地留了下来,她信没有什么东西比破魔炮更加珍贵和具有震慑力了。
无极嫣然一笑,摊开左掌。众人疑惑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无极但笑不语,双眼凝视掌心,神情专注,众人也只好跟随他的目光继续注意他的手心。
“发光了?!”眼尖的人低呼。
只见无极摊开的左掌上方隐约闪现红色的柔光,这光芒先是淡不可见的微红,然后逐渐地加、鲜明,最后形成了一小团燃烧着的火焰悬浮在无极的手掌中,却丝毫没有损伤到他的皮肤,仿佛那不是一团真正的火,而只是个幻影。但是,从那团小小的火焰上放射出来的炽热气息却证明了它是真正的火焰。
沙曼莎公主不屑一顾:“就这样?这就是你的礼物?一团火,凡是魔法师都弄得出来吧!”
不识货的女人!老祭祀首开了粗口――虽然是在心里。那一团小小的火焰里凝聚着巨大的魔力,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万一那火焰不受控制爆炸开来,王宫里所有的人,不,甚至整个王城的几十万人口都将化为灰烬!
“呵呵~不要着急啊~这只是个开始呢~”无极神秘地笑着。
如果说一开始火焰的出现是极其缓慢的过程,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异常迅速的进程。几乎是瞬间,无极掌心又出现了橙、黄、绿、青、蓝、紫六种颜色的火焰,不等众人惊呼,七团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相互融合,顿时,刺目的白光爆射,众人急忙偏头双手遮眼。
白光一闪即逝,人们迫不及待地转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无极双手握着一柄奇怪的魔杖。说它奇怪,因为这魔杖比一般魔法师使用的下抵地面上过头顶的魔杖要短小得多了,倒是和老人所用的拐杖一般长短。而且,魔杖的顶端也不像一般魔杖那样镶嵌有能增幅魔法的魔晶石之类的,却是雕刻着两只双翅合拢、低头垂颈、背面相对而卧的没有尾羽的凤凰。整根魔杖手柄部分黑白二色仿佛活物般流转,顶端的两只凤凰却闪烁吞吐着七彩光芒,仿若蛰伏中的神鸟闭目养神。

“这是什么?”沙曼莎公主再也不敢小看这东西了。它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就连她这个毫无力量的弱女子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更别提她带来的那些武艺超群的侍从了,个个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无极不理会沙曼莎公主的问话,双手握杖置于身前。只听一声凤唳,杖端的两只凤凰活了过来,舒展双翅引颈长啸。“嘭”的一声,一团七彩火焰在原来应该出现尾羽的地方炸开并迅速地向上燃烧窜升形成剑型,然后火光一闪露出了底下的真面目――盘绕着七彩火焰,凤凰尾羽型的剑刃!
本来是一柄怪异的魔杖,竟一下变成了一把长得离谱的长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沙曼莎公主觉得这东西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绝对防御!!”一声粗嘎的尖叫让她想起来,也让她立刻变了脸色。
“绝对防御?!”这不可能!它应该早就随神代结束而失踪了!
“哟~~没想到好有人认识这家伙呀~”无极瞥了一眼惊喜交加万分失态的大祭祀,调侃着弹了一下剑刃,两只凤凰抗议似地低鸣。
说起这把破剑,无极还真有点哭笑不得。当初他还是凤凰形态时,曾飞越一座不知名的森林,谁知才飞到一半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个头晕眼。等他清醒过来,就已经被这把破剑给赖上了――只因为他是人又化作了凤凰,美其名曰:缘分!说白了就是这家伙在山老林里呆腻了,想出去却苦于无人接收,而他又好死不死的是唯一倒霉穿越森林的人。
这破剑一直悄无声息地蛰伏在他身上,要不是碰上南齐亚斯生日,他又找不到什么好礼物,才不会想起它这个号称神器却毫无用的破剑哩!
回忆完毕,无极得意地笑望向沙曼莎公主:“公主殿下认为我的礼物如何呢?”比你那门粗制滥造的大炮可高级多了吧!
沙曼莎公主不得不承认神器的价值比她带来的破魔炮要高得多了。“能见识神器的风采是沙曼莎的荣幸,怎敢将俗世凡物与它相比呢。殿下的礼物已经见过,沙曼莎告辞了。”说完行个礼,撇开一群被之一变故唬得一楞一楞的人群,依旧高傲地挺胸离开。
哼!神器又怎样,就算这“绝对防御”号称能将持有者周围十公里之内全都包容进防护结界中,但是它能护得了整个比列兹吗?只要绕开它,立地摩司的破魔炮照样能轰开比列兹的百万大军!臭女人,你脸上的嘲笑,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唉~神器虽好,可惜不能量产。”无极半开玩笑半感叹,拉过南齐亚斯的一只手――从头至尾,南齐亚斯始终镇定自若,只有听到“绝对防御”的名字时小小吃了一惊。对他来说,凡是和无极有关的事情最好不要太吃惊,否则他早就该像老祭祀一样昏过不知道多上了。
凤凰的尖嘴刺破南齐亚斯指尖,鲜血渗出的刹那,“绝对防御”发出了委屈的悲泣。‘老大,不要啊!在这家伙手里我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太掉价了~~’
‘闭嘴!在我手里你还不是更掉价了?和破铜烂铁没两样!’
‘那至少老大你的力量很强嘛~比我以前的主人都强……’
抱怨归抱怨,“绝对防御”还是乖乖地吸收了南齐亚斯的鲜血,认他为主,化作七彩光焰隐进了他的手掌。
“啪、啪、啪。”拍掌声将仍沉浸在变故中的人们惊醒,“舞会就此结束,我和陛下先走一步,各位请自便。”撇下一群人,无极拉着南齐亚斯离席。他知道,南齐亚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而他也有很多事情想告诉南齐亚斯。
老祭祀神色复杂地目送他们离开,心潮翻涌。半晌,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坚定地向大神殿方向走去。
这一夜,无极睡得分外香甜,而王宫御书房和大神殿以及沙曼莎公主居住的院落灯火通明了一整夜,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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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睡得迷迷糊糊意尤未尽的无极就被人从舒适的被窝里挖了出来。七八个侍女通红着脸,七手八脚地帮他换上一身华丽到重死人的衣服,然后推推搡搡地把频频打哈欠的他推到御书房。在那里,南齐亚斯、老祭祀、丞相和沙曼莎公主都已经在座,就等他的到来了。
一看这架势,无极立刻睡意全消:“人都到齐了呀~”
随手拉把椅子坐下,单手托腮,无极瞄瞄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
南齐亚斯望着无极,张开嘴要说什么,却开开合合了几都没有说出话来。他本来清澈如湖水般翠绿的眼眸中藏着无奈、愧疚,有意无意地回避无极的视线。看得出来,他心里肯定有什么亏心事藏着揶着没有勇气说出来。
老祭祀一脸的严肃庄重,一派神殿资大祭祀的威风。他倒是像换了个人似的不闪不避地对上无极询问的眼神,目光中坚定、决然兼而有之。
丞相和沙曼莎公主的神情就比较有趣了,惊讶、不信、浓烈的得意和微微的、掩饰过的厌恶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看似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存在,实际上却时不时地偷瞟他一眼,然后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来他们已经明确地知道他的真正性别了,可以想象当白胡子老头(贝卡斯大祭祀)或者南告知他们这个秘密时,他们的表情是多么的有趣,可惜他那时候正睡得香,没看到,真可惜啊~
就在无极快又睡着的当儿,老祭祀严肃地开口了:“无极殿下,根据大神殿众位资祭祀的商议,再征询了丞相大人以及陛下和沙曼莎公主殿下的意见,最终决定:同意殿下成为我比列兹的王后。这关系到陛下的终生幸福,也是王城数十万人民的希望――虽然我不知道殿下是如何令那些百姓接纳殿下和陛下之间的感情的,但人民的意愿大神殿也必须考虑。”
停顿一下,老祭祀正色说:“但是,大神殿同意这件事情是有条件的。希望殿下能为比列兹的人民着想,为陛下着想同意这些条件,否则,就算赔上老朽一条老命也会阻止陛下作出错误的选择。”

这算不算威胁呢?无极饶有兴致地听着,一边想,现在的情况像不像肥皂剧里演的不讨公婆喜爱的小媳妇进门前被公婆唤去一番威压恐吓?只不过好歹肥皂剧里公婆打骂媳妇也是背着儿子做的,哪里像他遇到的,当着主角的面来呢~有趣~~
“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无极还是一样的漫不经心。与其说他相信南齐亚斯不会背叛他,倒不如说他不屑与灰尘计较弄脏了他的衣服与否。
见无极毫不在乎的模样,老祭祀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南齐亚斯到自己遭到不公正待遇都能忍声吞气。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有两个条件,第一、殿下不能干涉内政。后宫之中本就不允许谈论内政,而殿下对陛下的影响太大了,老臣们不愿眼见陛下感情用事,毁了一世的英名。”
“可以。我向来怕麻烦,内政这么麻烦中的麻烦我才不想沾呢~再说南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感情用事的人。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关系,难道连你们的君主都不相信吗?”呵呵~~说得他好象红颜祸水一样~红颜祸水哪……对美丽的最高赞美呢~
“咳、咳。”老祭祀有些尴尬地清清喉咙,“我们必须防范于未然。”
“好~那么,第二个条件就是‘必须接纳沙曼莎公主成为陛下的第二王妃’是不是?”
这话由无极说出来,好象杀伤力有点惊人呢!
老祭祀当场睁大了眼睛,他从没有跟陛下以外的人提起过,甚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透露,他是怎么知道的?陛下也是昨晚才知道,根本没时间告诉他啊!
沙曼莎公主则是惊讶于他置身事外的态度,仿佛这些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些确确实实与他有切身关系啊!这样的态度,让她怀疑他真的是爱比列兹王的吗?或者,他根本就不屑把她当作敌人……太侮辱人了!
丞相震惊于这句话本身――联姻!
南齐亚斯呢?除了愧疚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无极有趣地看着他们凸眼睛圆嘴巴的糗相,无辜地眨巴眼睛:“干嘛这么吃惊呢~你们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我不过是照着你们的意思说而已。”
“那……那么……殿下同意吗?”老祭祀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从他第一提出这个条件,陛下铁青着脸怒吼“绝不接受”后,他就没抱希望,但是,无极前面的态度又燃起了希望的火。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呢?”后宫游戏他还没玩过,既然有机会尝试,而且……他瞟一眼沙曼莎公主……对手根本就没机会胜出,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是不能放过了!
这下轮到南齐亚斯吃惊了:极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算什么??他又内疚又担心又烦恼了一整夜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呵呵~~臭老头,别以为你搞的鬼就能瞒过我!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生产火炮的科技,那门大炮上残留的力量可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以为把这个女人弄来就能让我产生危机感,不敢轻易离开这里回去找你麻烦吗?你要玩,我就跟你玩个够。你等着瞧好了!这笔帐,我早晚会跟你算清楚的!
“呵~小子,太骄傲可是会让你尝到失败的苦果的……”水镜旁的某人再扬起诡异的笑容,“有时候,没有力量的弱女子比武力高强的大汉还要可怕。”
水镜中,被无极认为毫无胜算的沙曼莎公主煞白着脸,死死咬住嘴唇,愤怒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
竟然蔑视我的存在!不能原谅!我会让你尝到无视我的存在的后果的!!一定!!!
事隔不足两个月,比列兹的王宫再举行婚礼。这的婚礼异常地引人注目,因为,新娘有两位,其中一位是男性,而且还是上一被打断的婚礼上的那位新娘。
不知道各国的细作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无疑,这是一个大消息、大新闻――比列兹的王竟然想要娶一个男人做妻子?!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一向竭力维护自身形象和尊严的神殿居然同意替他们举行婚礼!!神殿的那些祭祀们突然转性了吗??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另一位新娘――立地摩司的长公主殿下,那位以火辣的脾气和比天还高的自尊心著称的火女王竟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即使因为那个神秘出现的男人的缘故,她只能屈就于第二王妃的地位!!
这其中的奥秘恐怕是他们这些局外人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的一团迷雾。
无论是诚心祝福也好,抱着看笑话的念头也好,又或者是慑于比列兹的威势也好,各国的使臣们即使愁眉不展也还是乖乖地准备了贺礼前去道贺――大神保佑!这已经是今年第四准备贺礼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那小小的国家准会因为多送礼物而破产!
外人或欢喜或苦恼都跟无极无关。现下,他正惬意地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丝毫不在意身上华贵的衣物是否会出现褶皱。
再过一小时,婚礼就将举行。服侍的侍女和侍从们被他早早地谴退了,他在等,等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来给他“忠告”。
“无极殿下。”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
来了~
贝卡斯大祭祀身穿最正规的白色祭祀袍,手握代表神权的手杖,严肃地板着一张老脸走进来。

“无极殿下,再过一小时,您就是比列兹除陛下外最具权力的王后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明白您对沙曼莎公主的事情很不高兴,但是,作为比列兹王室的一员,您必须为比列兹的人民着想。如果您真的爱陛下,就请您包容第二王妃的存在,只有她才能为比列兹王族留下血脉。我以长辈的身份请求您,请您不要为难第二王妃。”
“说完了吗?”无极懒洋洋地掀开眼帘,“大祭祀阁下,你恐怕弄错了几件事情。首先,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为难那位公主的举动,倒是她常常来‘警告’我不准接近‘她的’陛下;其,不是只有她才能为比列兹王族留下子嗣,所有的女人都能做到,况且她能不能得到宠信也是你的陛下说了算。还有,大祭祀阁下,在你以长辈的身份关怀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南尊敬你是长辈才会听你的劝说,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的决定,而你是一个合格的长辈吗?”
“……”老祭祀无话可说。
“时间快到了,大祭祀阁下该去准备了。”无极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请殿下做好准备。”老祭祀心思重重地离开。
“南,”无极抬眼,正对上南齐亚斯迷雾般的绿眸,“你都听到了。”他在门外已经躲得够久的啦~
“我都听到了。”
“堂堂国王陛下像个小偷似的躲在角落里偷听别人谈话,真丢脸哪~~”无极调侃他的行为。
“如果不这样,我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吧。”南齐亚斯坐上躺椅,将无极搂在怀里。
无极依偎在宽阔的胸膛,轻扯他披风上的缎带,略微沉闷地问:“南,你有没有后悔爱上我?”
“我从来不会为已经做过的事情后悔。”南齐亚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能为了我放弃现在的一切吗?”低垂的眼帘掩去了无极的心思。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南齐亚斯很认真地望着他。如果是极的要求,就算……他也会做到的!
看到南齐亚斯那么认真的样子,无极笑了:“只是无聊问一句,干吗这么认真呢~~”那是他证明自己的唯一方法了呢~~可怜的南……
在刚毅的唇上蜻蜓点水一下,无极调皮地揉乱南齐亚斯梳理整齐的头发,从他的膝盖上跳开,轻快地转了个漂亮的圈。奇特而华丽的长袍下摆轻盈地飞舞,宽大的袖口仿佛蝴蝶的翅膀翩翩起舞。
“好看么?这是特地为你穿上的呢~”
“很美……”南齐亚斯迷失在翩翩蝶舞中,情不自禁地将丛间穿梭的蝶儿禁锢在怀中地烙下一吻。
无极欣然配合,唇边扬起得逞的快慰。
唇舌交集中,他们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地点,忘却了马上就要举行的婚礼……
“无极殿下,您准备好了吗?婚礼……啊!对不起!我马上离开!”一个小侍女贸然闯了进来,惊惶地道歉退出门外。
南齐亚斯这才清醒地发现,自己那双不受控制的毛手已然探进危险地带,差一点就要令他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若那个侍女没来打扰的话。
“你呀,这个时候还来诱惑我!”南齐亚斯宠溺地笑着整理两人略显凌乱的衣衫。
“呵呵~我的魅力无穷嘛~”可惜还是没成功。无极微微有点失望,南的自制力实在是太好了点。
“走吧,婚礼开始了。”
“恩。”
“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你是否愿意娶无极与沙曼莎•得克拉为妻,从此不论他们健康与否、富贵与否都爱护、照顾他们一生,不离不弃?”
高高的祭坛上,老祭祀肃立在以大神为中心的众多神像面前庄重地执行他的职责,臣子和外国前来观礼的使臣们分立在大神殿的两侧肃静地观看这场旷古绝后的婚礼。
“我愿意。”情地望着站在他左侧的无极,南齐亚斯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期盼已久的话。(另一个人,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无极,沙曼莎•得克拉,你们是否愿意嫁给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为妻,从此不论他健康与否、富贵与否都尊重、照顾他一生,不离不弃?”
“我愿意。”只要他不做错事惹怒他。

“我愿意。”只要有王位在。
两个新娘各怀鬼胎,低头垂眼貌似温顺,可是谁知道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就算自认为比较了解无极的南齐亚斯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现在,有人反对他们的结合吗?如果有人反对,请站出来说明理由。”明知道不可能有人反对,老祭祀还是例行公事地问。
半晌没有声响。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打扰婚礼啊!
“那么,我在此代表众位神明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话声刚落,热烈的掌声直冲云霄。
依照古老的传统,新人共饮一杯掺杂了双方鲜血的血酒,互吻对方的额头和双眼,婚礼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庆祝新婚的晚会。
没有照惯例出席晚会,无极拉着南齐亚斯躲开借庆祝之名行买凶(酒)杀(灌醉)人(南齐亚斯)之实的各路人马的耳目,丢下沙曼莎公主一个人去应付他们,悄悄地来到位于君王寝宫后面的小神殿。
这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神殿,小到只能容纳一尊至高无上的大神的神像,看的无极啧啧有声――当初南就是想把他“谋杀”在这样的小地方啊~
“极,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连晚会也不参加就为了到这里来?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啊!南齐亚斯一头雾水。
“我还欠你一个承诺啊~”无极眨眨眼。如果南不想要那个承诺了,他也省得麻烦――那一大堆恶心的要命的赞颂词就不用念了。
“啊!”南齐亚斯一下子想起来了。被婚礼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他一时竟忘了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承诺!幸亏极提醒了他,不然就糟了。
“要做什么准备吗?”那个给予一半生命的仪式听上去挺重大的也似乎蛮危险的。
“先等主持仪式的人来。”
两人静静地等候着。
不久,一扇金色的大门凭空出现在神像前,一个裹在金光中的窈窕身影轻盈地从半空中的门内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无极欢快地迎了上去,张开臂膀抱住那个人:“亲爱的零,好久不见啦~我好想你啊~~”
南齐亚斯醋意大盛,正要上前去捞回自己的爱人,就听那人开口说:“亲爱的哥哥,您想念的是我做的饭菜吧!”婉转清丽犹如百鸟啼鸣的天籁之音,不容错认的冰冷女声――尽管说的是有些俏皮的话。
金光散去,南齐亚斯终于看清楚她――一个和无极一样美丽的女子,除了美丽,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要不是看惯了无极,恐怕他也逃不出她的美丽陷阱。
好象极一家盛产美人呢,不知道那个他从没见过真面目的父亲大人又是怎样的美丽呢?南齐亚斯好奇地想。
“你好,我是无零,无极的妹妹。”女子简单而冷淡地朝他点点头。
“你好,我是南齐亚斯,极的丈夫。”南齐亚斯同样简单地介绍自己。
至此,南齐亚斯算是认识了无极家庭中的所有重要成员。
没有过多的言语,无零直接道明了她的来意:“开始仪式吧。”冷冰冰的声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她就是这个个性,习惯了就好。”无极在他耳边悄声解释。南齐亚斯理解地点点头。
仪式开始,一个巨大而复杂无比的金色图案以三人为中心在地下展开,每一条线条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许许多多淡色的光组成一片将三人完全包裹在里面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异空间,与外界隔绝。
无零闭上双眼,双手在身体两侧摊开,喃喃低语:“在伟大的、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空间之创造者、时间之缔造者、物质之开创者、秩序之制订者、平衡之维护者、混沌之始初者、能量之主宰者父亲大人的见证下,吾,技艺之传播者无零在此主持命运之收线者无极与其伴侣分享一半生命之仪式。”粉红色的长发微微飘起,她的额头出现一片紫蓝色代表身份的纹章。
“在伟大的、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空间之创造者、时间之缔造者、物质之开创者、秩序之制订者、平衡之维护者、混沌之始初者、能量之主宰者父亲大人见证下,吾,命运之收线者无极在此将吾一半生命赋予吾之终生伴侣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与其共享权利共承义务。”无极飘浮在空中,脚尖点地,黑发飞扬,额饰蓬然碎裂落地,代表封印的黑色抽象羽翼标记被紫蓝色的复杂纹章取代。这一刻,他仿若天神。
南齐亚斯听不懂他们在念什么,只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仪式已经开始,肃立在无极身边。
“跟着我念。”无极握住南齐亚斯的右手,一道金光顺着他的手流入南齐亚斯手心。
南齐亚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浮起来,双唇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自动地念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语言:“在伟大的、无所不在的、全知全能的空间之创造者、时间之缔造者、物质之开创者、秩序之制订者、平衡之维护者、混沌之始初者、能量之主宰者父亲大人的见证下,吾,南齐亚斯•比列兹三世在此接受吾之终生伴侣命运之收线者无极赋予之一半生命,与其共承义务共享权利。”

“契约……成立……”无零飘到两人面前,双手分别按在他们额头。z
南齐亚斯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从无零按在他额前的手上传来,紧接着大量复杂且他看不懂的图形文字等信息强行进入充斥他的脑海,撕心裂肺的痛苦也随之而来,巨大到恐怖的痛苦几乎令南齐亚斯失去意识,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呻吟声露出半点。
“要坚持住啊!南!”无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y
南齐亚斯艰难地点头,豆大的汗珠倾盆而下。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极失望!这个念头支持着他竭力保持清醒。
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过了百年之久,南齐亚斯终于听到一声:“仪式完成。”心下一松,立刻眼前一黑昏阙过去。
无极急忙接住南齐亚斯瘫倒的身体,一个和无极一样的纹章在他额头一闪而逝,金色的图案随即消失。
“您找到一个很好的伴侣呢,哥哥。”无零赞叹,“从来没有人类能清醒地接受仪式到最后……祝您幸福,哥哥。”
“谢谢你,零。”z
“这是我该做的。”什么时候我也能找到这样的伴侣呢……
当南齐亚斯再醒来,他已经躺在了自己寝宫里豪华舒适的大床上,而无极正侧身躺在他身边,欣慰地笑望着他。
“零赞叹你了。”无极高兴地窝进他怀里,“她从来不赞叹别人,你是第一个。”
“是吗。”南齐亚斯不在意地微笑。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别的――现在他精力正旺盛呢!
感觉到爱人勃发的欲望,无极妩媚地一笑低下头:“今晚,你再也不能拒绝我了。”
夜色正浓,这一晚有情人彻夜不眠,激情的喘息呻吟地刺激着一墙之隔却不得不独守空闺的第一公主……
清晨,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一束调皮的光透过水晶拼玻璃窗在华丽房间中那张奢华而舒适的KingSize大床上酣睡的人儿绝世的容颜上一蹦一跳地嬉戏着,微风荡漾着床四周幔拢的薄纱轻轻拂过裸露在锦缎外的白皙肌肤,长长的黑发倾泄在枕上,如黑缎瀑布般垂落床沿――好一幅海棠春睡图!
似是察觉到阳光的骚扰,床上的人儿羽睫微颤轻咛一声,翻身伸手探向枕侧――空的!
“南?”揉搓着朦胧的睡眼,无极强打起精神坐起身。锦缎滑落露出诱人的赤裸胸膛,那上面满是草莓色的痕迹。
房间一角传来水声。z
“又这么早……”半是抱怨半是感叹,无极呢喃着裹上床单下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轻移莲足。
“极,又吵醒你了?”南齐亚斯停下洗漱的动作亲昵地揽过无极的细腰,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黑色印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眉间一道火红的竖痕。
无极掩嘴再打个哈欠,略为不满地拉扯南齐亚斯渐长的头发:“每都这么早起来,不怕睡眠不足挂两个黑轮嘛~~”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和精力~明明他们都一样很晚睡的……
“这是我的职责。”南齐亚斯再偷一个吻,怜惜地抚摩他柔顺的长发,“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吧~”无极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离开温暖的怀抱重新爬上床,“要早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很无聊啊~”
“我会尽早回来的。”话落便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有多久了呢?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睡意全无,无极百无聊赖地想。
婚礼过后,封印在南心灵的欲望的禁兽立刻得到解放,几乎是无休无止地纠缠了三天三夜才平息了这头巨兽。
那期间,他们除了偶尔停下来补充体力和水分之外就是不断地索求对方释放自己的欲念,填充时间的全部只有炽热的体温、飞洒的汗水以及高亢的呻吟喘息,就那样探索征服对方的身体、融合精神,直到有一方举手投降……
真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无极挫败地一拳锤向枕头。那三天三夜的激情缠绵最终以他支撑不住昏阙而告终……唯一一败下阵来!事后,他饱受摧残的腰肢整整酸痛了一天才恢复(那还是拜超强的恢复力所赐),而那家伙却在第二天一大早神采熠熠地去开早朝!
明明那家伙付出的体力和精力都比较多的说~~什么怪物嘛~~
“啊……”身下的欲望似乎随着记忆而渐渐苏醒,无极赶紧换一个回忆。

可是,从那以后,荒唐的时光就不再出现了。不论夜晚戏耍到多晚才睡去,每一天清晨南总是准时起床,趁着他还没有清醒的时候悄悄地去上他的早朝,然后一直理事务到傍晚才回来,独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后宫无所事事。
为了不至于太无聊,一开始他每天就在王宫里到走动,后来偷溜出宫在王城里跑来跑去闲逛没事找事来做,还好玩地收了几个神殿派来学习白魔法的低位祭祀做徒弟,甚至搜罗王宫中的侍女侍卫们教他们打网球打篮球踢足球给他解闷……
到现在,王城的每一个角落都遍布了他的足迹,王宫的每一景色都被他研究得透透彻彻,来学白魔法的低位祭祀都可以称得上魔导师了,那些侍女侍卫们也都可以编成比赛对阵表了……南齐亚斯的事务却还没有理完!!
从婚礼时的盛夏到现在的秋(比列兹没有东季,但其他国家有),到底有多少事情需要他去理啊?!
“我快无聊死啦~~”
“南齐亚斯,你这个混蛋还不快来陪我!”
“我不要你啦!笨蛋!!”
“混蛋白痴南齐亚斯!!”
脸埋在枕头堆里,把满腹的牢骚、苦水、抱怨、委屈、不快全都吐出来,无极还是觉得不够解恨。“算了,还是去看看都是什么人干领薪水不干活的把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丢给那个笨蛋理的吧~”
心动不如行动,无极立刻跳下床,胡乱地穿上件衣物手指爬梳一下头发坐到梳妆镜前。
“显示位置:比列兹王宫,议事朝殿。”
此时,南齐亚斯正斜依在王座上听殿下群臣的汇报。
“陛下,日前立地摩司发来书函要求与我国联盟。”外交大臣递交上厚厚一叠文件,大概就是那份书函吧!
接过侍从递上来的文件,南齐亚斯随手翻阅一遍。“基达大臣,你有什么看法?”
那个外交官沉吟一下说:“陛下,臣认为立地摩司用心险恶。”
“哦?为什么?”南齐亚斯好奇心被拉了起来。
“自建国以来,立地摩司都是我国的心腹大患,两国从建成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局部战争。长年的征战令双方子民皆结下世仇,可以说是势不两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拥有抗魔法攻击的火棉,我国的军队早在三十年前就该直攻入舍脂城(立地摩司首都)了。虽然近年陛下体恤人民战争之苦没有再发动攻击,但是两国还是敌对国。
“在这种情况下将第一公主送来参加选妃,甚至不惜采用威胁手段也要成为王妃。可见,他们必定有什么计划正在进行中,而且极有可能是针对我国的计划。
“既然已经结成联姻,却不在当时就提出结盟,反而在几个月后的现在才提出,如果说没有什么企图的话是绝不可能的。”
“有道理,”南齐亚斯思索了一番认同了外交官的论点,“但是,他们有什么企图呢?”
问题一出,大臣们立刻议论纷纷,但都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丞相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蓦然一变,急忙道:“陛下!如果立地摩司与我国结成同盟,那他们就有借口驻扎军队到里拉国了!”
“什么?”
“只要他们能在里拉驻扎军队,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再寻找一个借口出兵攻打里拉,趁机占领!到时候,因为我国是他们的同盟,对于他们的正当军事行为我国就没有理由干涉!
“里拉是进入我国国界的一个重要跳板,一旦里拉被他们占领,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我国!”
“什么!?”
“立地摩司的家伙们竟然打这样的主意!?”
“真不该对他们那么仁慈的!”
“该怎么办?”
一时间大殿里声潮阵阵,谁都没办法停止心中对立地摩司的憎恶和鄙视。

镜子前,无极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原来如此……想要来个里应外合吗?没那么容易呢~~有我在……
呵呵~~~就算不去读取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的内心思想,他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思潮中时,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画面。
“陛下!东南方碧鹿郡传来急报:当地出现大量亡灵,军队和百姓伤亡惨重,请求紧急援助!”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齐亚斯双手捏拳,死死控制自己的情绪。
西路亚瑟早就提醒过他,那虽然消灭了亡灵族大部分力量,但是亡灵一族潜藏在各国的分散势力是不可小看的,而他竟然贪恋平静的生活完全忘了这一点!
“那里不是有新近派出的白魔法师在吗?怎么还会……”
“回陛下,传来的消息上说,新出现的亡灵具有抗魔性,普通的白魔法无法对它们造成影响。”
“那些派去的白魔法师不能施展高级魔法吗?”
“那些法师们是可以施展高级的白魔法,可是他们没有足够的魔力供他们连续不断地施展高级魔法。”
“那就算把王城里所有的白魔法师全都派出去也没有用啊!”一个大臣叫了起来。
“不!如果是‘他’,那就没问题!”丞相突然幽幽地说。
“他?”有人不解。
“王后陛下!”有人恍然大悟,“王后陛下可以无限制地施展白魔法!”
“极?”南齐亚斯有些犹豫。
极是可以无限制地使用魔法,但是,他是他的王后,是他最心爱的人啊!他怎么能让自己最爱的人去面对那么危险的境地?上一极为了救他而受伤的情景还地印在他脑海中,他也曾发誓要保护极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怎么能打破自己的誓言呢!
“陛下,”丞相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劝说,“碧鹿郡之事事关重大,目前只能借用王后陛下的能力。王后陛下也是比列兹的一员,不能置身事外啊!”
“可是……”南齐亚斯还是在犹豫。
“陛下!”所有大臣一齐请愿。
“这……”南齐亚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却是整个碧鹿郡的人民,这叫他怎么选择?
“让我去吧,南~”清雅的声音突然响起。
“极?!”南齐亚斯举目四望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要说话,我还在房间里呢~只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和你通话,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呢~你只要想着要说的话,我就能听见。”
“恩。”南齐亚斯微微闭目,“你真的要去吗,极?那里很危险。”
“没关系的,南,封印已经揭开,现在没有人能伤害到我。”
“我还是不放心……”
“我很寂寞啊,南……你总是在工作,没有时间陪我……虽然你每天晚上都是在我那里度过……”

“……”
“……我想出去走走……”
“……好吧……”南齐亚斯有些无奈也有些自责。他居然让自己最爱的人觉得寂寞了。
“不用担心,南。我会保护自己的。而且……我会每天向你报告行踪的~~”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知道啦~知道啦~”
施耐达是王宫禁卫队的一员,几天前,国王派遣他率领两百王宫禁卫队跟随并保护王后陛下前往碧鹿郡,同行的还有支援碧鹿城守军的四千多军队。
要成为守护王宫的最重要的王宫禁卫队成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入选的基本上都是各个军队中最英勇的猛士,他们的力量可能并不是最强的,但他们对付敌人的手段绝对是最血腥的,他们防护的能力绝对是最顶尖的。作为他们的长官,施耐达自认没有人能在折磨人的手法这一方面超越他。
但是,在见识了王后陛下虐杀亡灵法师的手段后,施耐达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个刹星,而且再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事情发生在距离碧鹿边界不足半天路程的边缘地带……
“施耐达!”无极从闷得要命的马车里探出头来,语气不善地叫唤着苦命的禁卫队长。
“属下在,王后陛下有什么吩咐?”施耐达飞快地策马凑到马车边恭敬地等候吩咐。
对于这个男性王后,说实在话,禁卫队的大部分人都并不喜欢,甚至有些人有点轻蔑的心理。在这些血里来火里去英勇善战到近乎粗鲁的铁血战士眼中,只有武技高超力量强大的人才值得他们尊重――国王陛下就是他们最尊重的勇士,就算再不济也得是个魔法卓越、攻击力超强的魔法师才值得他们追随、保护――就像贝卡斯大祭祀那样的圣魔导师!堂堂一个大男人,长得像女人不说,不仅没有力量不能保护自己,居然还甘心被人当作女人压在身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汗……那个压着他的人可是你们的国王陛下啊……–b)
虽说这家伙有个什么圣子的称号,据说救活过上万人的性命,但那种用来救人的魔法除了对付亡灵族之外没有一点攻击力,平常人有个什么毛病的也不可能找他来治,等亡灵一族一灭亡他那点能力不就成了废物了?这样的废物怎值得他们尊敬!(再汗个–b光系魔法到了高级阶段也有很强的攻击力的说……一群莽夫!)
施耐达也是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之一,只是身为王国的骑士职责所在不能违抗国王的命令,再者虽然他个人并不喜欢这个男性王后,但是国王显然很迷恋他,保护尊敬之人的所爱也是他自身责任心的一部分。于是,这一路上尽管无极常常借口无聊无理取闹,他还是默默地承受下来随叫随到恭敬异常,也尽量地约束手下。
无极瞧也不瞧他一眼,径自注意前方的路线:“还有多久到啊?”
“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了。王后陛下如果觉得在马车里无聊,那就下来骑会儿马吧,这里的风景非常不错的。”相了几天,施耐达多少也有点了解他的心思了:只要不无聊,什么都好说!
“又骑马?无聊!”无极皱起眉头。老是骑马看风景,他不腻那匹马也腻了!
没想到王城距离碧鹿郡居然比到洛玛郡还远,一路上如果不是他常常捉弄那个傻大个队长(真奇怪像他那样又蠢又笨的家伙怎么能当上队长的,摆明了在恶整他,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偶尔找南聊天解闷,说不定他早就被闷死在马车里啦~都怪那些没长眼的亡灵族!没事找什么麻烦嘛?害得他要赶死赶活的跑来教训他们……麻烦~(喂!明明是你自己嫌呆在王宫里无聊才出来的吧?)
“没你的事了。”丢下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无极悻悻地缩回马车里。傻大个是好玩,但玩多了也没趣了。
施耐达暗自庆幸地离开,远远的还听到王后陛下在那里咕哝着:“无聊啊~快点来个什么人给我解闷啊~~”他心想,要真来个什么人拦截队伍就好了,起码能找到个事情来做解解一路来在伟大的王后陛下那里受的闷气――哪有要武艺高超的战士抓兔子扮小丑讲笑话的!只因为他无聊!!
这叫心想事成吧!正当我们的禁卫队长乞求上苍降临福泽拯救他们一帮饱受精神折磨的男人的时候,前方查探消息的斥候来报:正前方十里出现大量骑兵,总计数目达一千!
施耐达当机立断下达命令:“传令下去,全体停止前进原地摆开防御阵型!弓箭手准备射击!禁卫队以马车为中心扇形排列保护王后陛下……”
“不用你们保护!”一听到施耐达的大嗓门,无极立刻就兴奋地跳出了马车――开玩笑!好不容易来点精彩的,他怎么能光躲在马车里干瞪眼呢?何况来的还是他的“老朋友”呢!
“王后陛下!”施耐达大喊一声,“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请不要为难我们!”
“呵呵~可不是我要为难你们啊~那些东西不是你们应付得来的。”前半句还有点玩世不恭,到了后半句却反常地冷肃。这样的转变让禁卫队长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理会大个子见了鬼的傻样,无极清楚得很接下来要出现的是什么玩意儿,那东西身上的腐臭味大老远就让他闻到了――亡灵骑士!战斗力比一般的亡灵(由新鲜尸体立刻转变成的亡灵以及骷髅士兵)高了不只一筹,更要命的是那东西只要还有一点骨架子在就能无限制地重组,直到控制它们的法师魔力耗尽或者它们的敌人死光了。另外只要亡灵法师的魔力还足够,那么他们还能随时将死去的尸体转化成亡灵。
光凭四千两百的军队是绝对无法消灭它们的!
“啊~真是贵重的礼物呢~亡灵一族竟然舍得这么大的代价~~”熟悉的魔力波动在空中震荡,无极的言语越发柔媚,兴味的笑容越发灿烂,灿烂得令久经沙场的施耐达觉得这天是不是太冷了点?
远远的一排排整齐的列队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诡异的清脆马蹄声由远而近。

当距离近到足以用肉眼看清对方时,施耐达倒吸了一口气:“神那!那是什么东西啊!”
整齐的列队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件件黝黑的盔甲包裹全身只露出头盔下两点火红的光,胯下行进的那里是马匹啊,全是白森森的骨架!队伍的后面不远是一头有着翅膀的巨大动物的雪白骨架,狰狞而恐怖。
“亡灵骑士~哦,还有骨龙那~有好戏可看了呢~呵呵呵~”无极掩嘴轻笑,仿佛眼前出现的不是恐怖的死亡军队而是逗小孩发笑的玩具。
“连被禁止了的骨龙都召唤出来了……”无极低声呢喃,“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了吗?太看不起我了吧~好歹我也是那臭老头的儿子呢~呵呵呵呵……”
紧紧护在无极身前的施耐达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阵阵寒气就来自他身后那位“柔弱”的王后陛下。
是谁说他毫无力量的?施耐达暗暗咒骂,能发出这样恐怖的杀气的人会柔弱吗?
亡灵军队越来越近了,最终,骨头落地的撞击声停止于距离人类军队三米的地方,死亡的气息近在眼前。数千人类骑兵早在施耐达喊叫的时候就已经排好了队形,严整以待。
“弓箭手,射击!”
一声令下,无数箭矢直冲向敌人。
“没用的……”幽幽的声音传达了人类军队首袭击的失败,“以冥神的名义……亡灵骑士出击。”箭矢击中目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全部让开!”无极大喝一声,风系的扩音魔法将他的声音传达到每一个骑士的耳边,无上的威严令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无极“咻”一下出现在最前面,抬起手淡淡的念出了一个字:“光。”
刹那间一团团刺目的白光从他的手心迸发,直射入亡灵骑士群,光团所到之那些只剩骷髅的骑士和它们的战马如同水蒸气般蒸发了,连黝黑的盔甲都不剩一丝灰。
好恐怖的力量啊!禁卫队里的大汉们面面相觑。
“……白魔法师果然厉害……”幽幽如地狱来的声音再出现,“但是光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消灭我们的!来吧!地狱的冤魂们!现在是你们重返人界的时候了!”
声音落下,一缕缕黑色的幽魂从士兵们脚下的土地中冒出来并被剩下的亡灵骑士吸收,它们眼窝的红光迅速地燃烧发出幽明之火,身型一下子从普通人的体型膨胀成六七米高的巨人,连骨马也跟着膨胀。
“黑暗附魂术吗?神禁之后还有这么年轻的黑暗法神,看来你们这帮三流神真是不尽职啊~”无极并不急着动手,而是低声喃喃,“既然法则已经作废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回头大喝一声:“所有人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我可不想再力气去治你们的瞎眼~
“以我无极之名命令,光,将黑暗的生物重新打入地狱!”
施耐达最后的印象就是光,无比刺目的白光!尽管他已经照命令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体却仍不得不拿手臂遮住双眼。
当施耐达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时看到的是,那位“柔弱”的王后陛下站在曾经是上千亡灵骑士停驻的空地单手抓住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人的脖子高高举起,奇异的紫蓝双瞳中放射着冰冷刺骨的寒气。
那、那还是那位娇柔叼蛮的王后吗?曾经蔑视过无极的禁卫队成员们冷汗淋漓,最无情的刽子手散发的杀气也不过如此啊!
“我该如何置你呢~”无极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快断气的亡灵法师,“将我重伤还害我被那个臭老头子整,可不是杀了你就能解决的呢~”
“咳咳咳……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们亡灵一族绝不会罢休的!”那个亡灵法师倒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啊!
“呵呵呵呵~你现在不过是个废人要杀你还不简单,可是……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呢!”无极一把抓住他枯燥的头发将他扯起来,“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极松开手,低声吟唱:“以我无极之名命令,生命之力长驻我眼前之人,不论身体受到多大的伤害,灵魂的清明长在。”
青色的烟雾缓缓渗入那亡灵法师的皮肤。“你、你做了什么?!”那亡灵法师惊恐地扭曲了年轻而消瘦的面孔。
“没什么,只是让你在身体受到折磨的时候仍然能保持清醒罢了~我要让你清醒的感受生命力渐渐失去的痛苦~”无极轻描淡写地说,转身招呼看傻了眼的施耐达,“施耐达,你把他绑在马后拖着跑,我的马车可不想给他弄脏了~等到了碧鹿郡我要把他拍卖――分开拍卖!相信会有很多受到亡灵族所害的人们愿意一点点钱给自己报仇的~呵呵……”
分、分开拍卖?!人能分开拍卖吗??施耐达彻底呆了。分开拍卖,那不是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切割得支离破碎再分别卖出去吗?还是在那个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神那!太可怕了!!
“呵呵呵呵……”无极轻松地笑着回到马车。终于报了上重伤的仇了,太畅快了~~

马车外,一群身体僵硬的骑士背后冷汗淋漓:神那!我再也不敢轻视王后陛下了!他那是什么圣子啊!简直是个恶魔!!
从那以后,整个禁卫小队两百个魁梧大汉乖得像小猫似的……
在无极他们进城的路上,让我们暂时先将视线移到王宫。
南齐亚斯百无聊赖地躺在御园凉亭里的躺椅上,这是无极平常无聊时常来“欣赏”宫女们比赛的地方。现在,他总算有点了解无极为什么老是喊无聊了。
意外地在极出了王城之后突然所有烦人的公文、事务一下子全烟消云散,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每个被他问到的臣子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是他们自己不能解决的。
忙乱了许久,都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忙,突然之间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去做了,有点无法适应。而且……最希望陪在他身边的人这时候却远远离开了他……好想他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想念一个人。
极走了有几天了?这样一成不变的景色他已经连续看了有多少天了?极他还好吗?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旅途中是不是感到烦闷枯燥?能不能早点回来?
很多很多问题都想问,但是,该死的!为什么那种联系方法是单向的!只有极可以找他说话,他却不能主动找极说话!而每一通话时,极总是语焉不详,匆匆说上几句报个平安就断了。
好想念他的极啊!每一天,每一天清晨醒来望向枕边,看到的总是空荡荡的显得异常宽阔的床铺;每一个夜晚半梦半醒中探出手去,却总是扑了个空然后蓦然惊醒;每一餐吃着精美的菜肴时总是无奈地发现,以往硬是赖在他身上懒得动手要他喂食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你快点回来啊!极!
郁闷地狠狠灌一口烈酒压抑不断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孤独和寂寞,可是腹中火热的感觉越发让他思念爱人娇柔的身躯,炽热的欲念如同一只困兽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逃脱牢笼。
“不行,绝不能背叛极……”南齐亚斯闭上双眼竭力地压制着原始的欲望。不能做背叛极的事情,绝对不能做那种事情!极是他发誓唯一爱的人啊……
“陛下。”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声音拉回了南齐亚斯的神智。是一个面生的宫女,大概是新来的吧!
南齐亚斯难得和颜悦色地问:“什么事?”
“王妃殿下请……陛下您前往……前往离宫一叙。殿下说……说她已经备好了酒席,希望……希望陛下能看在殿下母国的分上与她共饮一餐……一餐就好。”小宫女结结巴巴地说完就认命似地等着罚――这王宫里谁都知道陛下非常不喜欢那个沙曼莎王妃,而那个刁蛮的王妃却派她来传话请陛下去离宫,这不是摆明了不可能完成反而要挨一顿惩罚的任务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咦?!”幸运的小宫女无意中逃过一劫,虽然疑惑但还是小命要紧,赶紧行个礼退下了。
第二王妃请求他赴酒宴,那个第二大国的前长公主现在的第二王妃……去还是不去?南齐亚斯沉思。如果不去,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同样的请求决不会间断――历代王室并没有禁止后宫嫔妃主动接近国王寻求宠幸,况且她打出了母国立地摩司的招牌,不能不理会;但是,如果去了,她可能会得寸进尺,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那时候再拒绝就晚了……
真麻烦!南齐亚斯烦躁地皱眉。可又不能不理这个麻烦,至少要做个光鲜表面……去就去吧!一个人喝闷酒越喝越闷,不如找个人对饮解忧愁,况且他对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不可能会被那个女人引诱。
主意一定,南齐亚斯甩开一身烦恼,整整衣物,大步流星地朝离宫走去。
镜头再回到无极他们这里。
半天不足的路程相对于前面的旅途来说并不长,没多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来到了碧鹿郡境内第一座城市――迷你城。
“这城市一点都不迷你啊~居然叫迷你城~”望着眼前可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的城墙,无极咕哝着。再看看紧闭的城门,哇~~恐怕有千斤重吧!全钢铁制造的哩~~
“喂!施耐达!去叫门!”王后陛下使唤不受宠爱的手下去当敲门砖。
“是,王后陛下。”施耐达恭敬地应一声,下马前去叫门。
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大门,骨节和铁门碰撞的声音还没有响起,那扇看起来坚硬无比的大门自己就“吱呀”一声开了!
“搞什么鬼?鬼屋吗?都没人看门的啊~”无极嘟嘟囔囔地盘算着:“该不会真的成鬼屋了吧?”
指挥众大汉用蛮力强行打开了一个能供三骑并进的缺口,四千两百余人总算是进了城。可是……
“没搞错吧?这真的是个城市不是废弃的城市废墟?”无极夸张地说道。
面对入目的一片片残砖断瓦凌乱不堪的废墟,谁都没办法相信这是一个华富饶的城市,整个一个死城,连个鬼影都不见踪迹更别说人影了!

“施耐达,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跑到鬼蜮来了?”质疑的目光转向苦命的小队长。
“回王后陛下,按方向来说,这里是迷你城没错,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属下也不知道。”施耐达一边冒冷汗一边解释。他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啊!
“算了算了~”无极挥挥手,“先找个空地扎营,派人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问话的活人,我们得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对着这么个死域,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只觉得阴风阵阵背后发凉。
四千多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一会儿的工夫营帐扎好了,能问话的大活人也找到了――只不过再差一口气就要归冥府了。
还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难不倒无极大人,一个小小光系治愈魔法下来立刻还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
不等那个人顶礼膜拜感激涕淋,无极迫不及待地问:“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大人有所不知啊!”那捡回一条小命的人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七、八天前城里来了个穿着黑袍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说是王城来的药剂师。那个人说迷你城里种出来的水果味道变古怪了,陛下很不满意,所以上面就派他来调查。那个人查了半天说是城里的水源出了问题,好象是说给人下了什么药的样子。
“我们迷你城可是商号往来的重地,城里的水源除了拿来灌溉果园种植上贡的水果之外,也是全城上下几万人生活必须的东西啊!这给人下了药可是天大的事情!城主一听可是非常的着急,就求那个人赶快想办法。那个人往水源里撒了一些白色粉末,说那能解了水里的药,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全城上下喝的就是撒了白粉的水,结果一个个都像着了魔似的两眼发直叫也叫不醒。只有小人因为肠胃不舒服吐掉了喝下去的水才没事。后来,那个黑袍人又出现了,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像被他控制了发疯似地砸房子、砍果树、烧粮食、杀牲畜,连小孩子都不例外。可怜小人家不满八岁的小儿子啊~硬是给那些发狂的人给踩死了!呜呜……”讲到伤心,那人痛哭流涕、欲罢不能。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说,后来怎么了?人都哪去了?”
“后来……后来那个黑袍人就带着全城人走了,看是往山里去了,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一粒米都没留下,连死人的尸体都带走了。要不是大人您找到小人,小人说不定就活活给饿死了!”说着又要下跪。
“得了得了,别跪了!”无极不耐烦地挥手招来几个人把他带走安顿。
空城记吗?把所有的粮食、劳力全都带走就以为可以将他困在这座死城里了吗?笑话!他无极是谁?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小小计谋算计!不过……连一张床都不给他留下,害他还得睡在马车里,这个仇他记下了!以后给他逮到出这主意的混蛋准保让他试试无极大人的手段!!
“施耐达,我们带来的干粮补给还可以用多久?”有信心归有信心,精打细算才是正道。
“按陛下的习惯,我们带来的粮食、武器等大概可以用三个月有余,如果能就地补给,则可以坚持更长时间。”
“水呢?”
“节省一点用,可以坚持一个半月。”
“是吗?如果再加上魔法师用水魔法聚集的水呢?”那些丰厚的剩余劳动力不剥削都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那就不好说了,只要魔法师还能用魔法,就不愁没水了。”施耐达以前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么解决水源问题,现在一想立马笑逐言开。
“呵呵~~很好~~”一朵灿烂无比的笑靥在无极脸上绽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算计谁!“现在先休息,好戏就在明天上演~”
天神保佑!幸亏王后陛下的笑容不是给我的!施耐达暗暗庆幸。那个亡灵法师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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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想到可以狠狠地整人出口闷气,无极就兴奋得睡不着,破天荒一大早就起来了。带上军团里所有白魔法师,让那个幸运的人带路往山区走去。
“大人,就是这里了。”带路的人畏畏缩缩地指着一片山岭,脸上满是惧怕的神情。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给了他太多的恐惧。
“啪”打个响指,白魔法师们纷纷开始念颂咒语,不多久,集体发出的禁咒“净世之光”朦胧的白光笼罩了整个不太大的山区。
“呵呵~~看你能不能在净世之光下还控制那么多人的精神~”无极得意地笑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山林间陆陆续续地跑出一些面带惊异、恐惧之色的人,他们一看到身穿白色法师袍的白魔法师们便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表情,急忙跑过来。无极就叫闲着没事看热闹的士兵们安顿他们。
又过了半天,山林间再也不见有人跑出来了,根据那些逃出来的人的说法,迷你城所有的城民大约都逃出来了。于是,无极真正的手段开始实施了。
“以我无极之名,暗的精灵,将这山林里拥有黑暗力量的生命带到我的眼前。”吟唱声刚落,一身黑布包得像个木乃伊的罪魁祸首一脸茫然地出现在无极面前。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真面目?怪不得要用布蒙住脸了~蛤蟆都比你好看多了~”无极一边打量那个亡灵法师,一边啧啧赞叹。

“你是谁?”那法师戒备地摆开手势就要念咒语。
“唉~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啊?看来你只是个用了就丢的弃子啊~”无极可怜地咋咋嘴。
那法师念了半天咒语却一点效用都没有,吓得不知所措。
“喂,你们。”无极叫唤着白魔法师们,“你们不是说没有实验品来实验魔法吗?他就是你们的实验品了!记得别弄死了,其他的就随你们了。”
白魔法师们早对亡灵法师没什么好感,平白多了个实验品谁不高兴?于是可悲的亡灵法师踏上了实验品之路,长路迢迢不知归期……
施耐达在一边看得冷汗连连:做魔法师的实验品?那比死还难受千百倍!
迷你城之乱完美落幕,剩下的是重建家园,这已经不在无极管理范围内了。
小小出了一口闷气,无极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伸个懒腰拨通了“独家热线电话”:“嘿~南~~有没有想我啊?”
“极?”南齐亚斯似乎没有料到无极会在这时候联系他,语气中惊异不定。“极,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知道没有我的日子有多不好受了吧!放心吧~我会尽量早点回去的~”无极笑吟吟地说,“你听我说哦~我今天抓到了两个亡灵法师哩!他们可真是笨蛋,送上门来给我抓……”
絮絮叨叨地把一天的经历说给爱人听,无极的心情好极了,兴奋激动中,他甚至没有发现南齐亚斯非常反常地从头到尾没有插一句话。
“啊~~南,我有点累了,我们下再说吧!”无极困倦地打着哈欠。
“好,下再说。”南齐亚斯没有反对,只是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极。”
“什么事?”无极睁着充满睡意的双眼。
“我爱你,极……我只爱你一个……”
“恩,我知道。我也爱你~要乖乖地等我回去哦!”
“……恩……”
通讯中断,无极也睡着了。远远的王宫中,南齐亚斯面色复杂地坐在床上。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南齐亚斯赤裸着身体坐在充满女人味的床上,烦躁地蹂虐着散乱的棕褐色头发。他的身边,一具同样赤裸裸的女性躯体正背对着他安然地沉睡,牛乳般白皙的背上满是星星点点的青紫,从那头独一无二的火红色头发可以看出那是第二王妃沙曼莎――除了她还会有谁!
“该死的!”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南齐亚斯的心情更加烦躁了。“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因为极不在,他的心情一直不好,郁闷之下就赴了沙曼莎的邀约。头一是昨天,他在她不断的举杯下一直喝酒到黄昏,然后趁着神智还清醒早早地离开了。有了第一便有了第二,他同样是不停地喝酒,但是这的酒似乎比上的要烈得多,才几杯下肚他就有点晕忽忽的感觉了,明明理智告诉他该走了,可手却不受控制地拿起酒杯继续喝,再几杯下去他就失去了知觉……
这个该死的女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否则以他的酒量不可能才喝几杯就神智不清了!她害他做出了背叛本意的事情!
“该死,不应该太大意的!”一边责备自己的毫无警觉,南齐亚斯一边手忙脚乱地捡起掉落一地的衣物匆忙地穿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做出了背叛极的事情来已足以让他懊恼到死,如果再面对一手造成这样的恶果的女人,难保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到时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
懦弱地找了这个借口,南齐亚斯狼狈异常地冲出门去。仓促之间,一向精明的南齐亚斯没有发觉床上赤裸的人在他下了床之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遥远的时空中,某个时刻注意卡斯洛地亚大陆的一切状况的人发出了轻快的笑声:“呵呵呵呵……小鬼,小看了怀恨在心的女人终于要让你尝到苦头了。呵呵~这可不是我安排的了……偶尔也有命运不能彻底掌控的人呢……呵呵~这样也好,让你也尝尝痛心的滋味吧!尝过这个滋味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的过错了……”
拂袖消去一池的画面,紫蓝长发如灵蛇游过光滑的地面:“……接下来该带轩去哪里玩呢……”
此时的无极正舒适地窝在铺满了软布枕头的车厢里,随着马车规律的晃动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梦中他大发神威一路将亡灵一族打得落流水,最后遇上了他们的总头目――那个臭千年老妖怪!一个照面他就把那老头子打得跪地求饶,献出美人拓轩求他手下留情……真是个好梦啊!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打得亡灵一族闻声色变一听无极的大名就撒丫子跑路,四千两百余人的队伍十分顺利地解救碧鹿郡上百万子民于水火中,用时不过月余天――加上途中因无极的无理要求而停滞不前的日子,倒是最后因碧鹿郡郡主的请求为他们培训新型白魔法师了数月。总之大约四个月后,无极以及跟随在他身侧的四千两百余人毫发无伤地回到了旅程的出发点――王城。

“怎么是你?!”一下马车看到的不是数月来心心念念的爱人,却是一个满脸橘皮皱纹,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无极的心情一下子从愉快的天堂跌落到失望的地狱。
“怎么是你这个老头子!南呢?我不是有告诉过他这几天我就要回来了吗?他怎么派你来不是自己来?!”无极不悦地质问,眉间血红的齿轮纹印随柳眉皱起而扭曲。
就算他提早了几天预告自己的归来,消息灵通的国王陛下怎么可能预测不到他的归期呢?
“王后陛下,陛下他正在陪伴王妃殿下。”贝卡斯大祭祀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在陪沙曼莎!?”无极美丽的凤目危险地眯起来,冷竣的流光一闪而逝,“你说他在陪那个讨厌的傲慢女人?!”以往柔媚的声音一瞬间冷若冰霜。
“是的,王后陛下。”老祭祀还是面无表情。
他居然在陪那个女人?!久别重逢的时刻南不来迎接他,居然还把他丢在一边却去陪那个令人万分厌恶的女人!?南!你究竟在干什么!!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噤若寒蝉,纷纷畏惧地低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一眼无极――相了那么久,他们也大概知道当王后陛下声音变冷的时候就是他怒气最盛的时候,而惹怒了王后陛下的人通常都没有痛快地死去的机会。
无极单薄的胸膛剧烈地颤抖着,粗重的呼吸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你再说一遍!他在干什么!”
“回王后陛下,陛下他正在陪伴王妃殿下散步。”老祭祀依然不惧,口齿清楚地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
“呼――”无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压抑住肆虐的怒气,稳定呼吸。“他在哪里?你带我去。”他要当面问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丢下自己心爱的人不管也要去陪那个不讨他喜欢的女人,难道短短的四个月时间里他就变心了吗?
“是。”老祭祀鞠一躬,转身带路。
御园里,南齐亚斯正陪着沙曼莎在丛中散步――春光正好,百盛开,正是赏的好时光。一双男女徜徉于海之中,男的英俊女的妖媚,好一幅美丽图景,只可惜那英俊的男人的心不在那妖媚女人的身上。
注意到男人的心不在焉,女人娇柔地问:“南,陪我散步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还是你在想他?”说着一脸受伤的悲戚表情。
“啊?”男人――南齐亚斯这才回神,“不,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他。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他!他是你唯一的爱,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利用卑鄙手段攀上你的讨厌女人!”沙曼莎唱做俱佳地环抱住小腹,“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的父亲一点都不喜欢你啊!因为你的母亲不是他所爱的人……”
“好了,我没有说讨厌你,也没有说我不喜欢孩子。你不要这样好么?”南齐亚斯有些不耐地低声呵斥。
谁想到数月前的一时大意竟让一个无辜的生命降临。那不是他期盼的结果,却是他不得不承担的结果,他不希望这个孩子像他一样在父亲的冷落中长大,然后像他一样的孤独寂寞度过一个人的童年。
可是,孩子的母亲却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造成了一切的元凶居然利用孩子来威胁他,如果他不在她待产的日子里好好陪伴她,她就去把孩子打掉!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也绝不能装做看不到的。这女人抓住了他的弱点!更可气的是他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孕妇的请求,而那个孕妇还有一群老臣――包括一直如他的长辈一般的老祭祀为她说情!
该死的!
“南,你抱抱我。”取得胜利的女人聪明地得寸进尺。
该死的!南齐亚斯暗咒一声,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伸手虚虚揽住女人依然纤细的腰肢。
他居然抱她!?他居然用拥抱他的双手去抱别人!!隐身在丛的阴影中,无极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失控的怒吼泄露出一丝一毫。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个人的男人吗?!这就是那个让他用一半的生命换回来的爱人吗?!唇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远不如心碎的痛苦来的撕心裂肺。他不相信自己竟然看到了这样让他心碎的画面!
“他为什么要陪着她?”低低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但是老祭祀还是听到了。
“王妃殿下怀孕了。陛下很高兴。”
“是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淡淡的声音,好象毫不在意似的。可是,有谁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甲已经地陷入掌心,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洒落在树阴下的灌木中。
“回王后陛下,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三、四个月前吗……”如同叹息的低喃。
三、四个月前……正是他还在旅途中的时候……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南齐亚斯!我一离开你就迫不及待地寻找能给你安慰的人了吗?!单薄的胸膛再开始颤抖,无极的面色惨白如纸。

“他……很高兴吗?”那个女人给了他一个梦寐以求的孩子……
“是的,陛下非常高兴。所以,老臣请求王后陛下不要去打扰他们。”老祭祀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请求也是强求。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气,无极轻轻地松开紧握到有些麻痹的双手,沾染了鲜血的手指拂上眼睑。
那种撕搅般的感觉就是心痛吗?那种湿湿热热的微咸的感觉就是泪吗?可笑!他不惧天地无法无天的无极大人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落泪?!说出去笑死人啦~呵呵……一个男人算什么?天底下优秀的男人多了去!这个男人不要他是他的损失,他无极大人才不缺男人呢!灼热的泪混合着炽热的鲜血缓缓淌下。
“……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再也不会……”绝美的笑容绽放在绝美的脸庞上,两道火红的泪痕更添加了一丝妖异的美艳。
老祭祀呆呆地望着他,此刻的无极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都要……神圣!
“去告诉你的国王陛下南齐亚斯,既然他选择了那个女人,那么我甘愿退让。从此以后,她就是比列兹的王后陛下了。我无极大人不要一个不忠诚于爱情的男人!告诉他,封印已经解除,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要回家了。呵呵呵呵……”挂着世间最美丽的笑容,无极掷袖而去,留下一串轻笑声。
没有了束缚,他应该高兴的,为什么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
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撒落,润湿了他脚下的土地,一朵朵紫蓝的无名小从泪珠落下的地面上破土而出,每一朵的心都有一颗如水珠般的蕊。
终于,最后一颗泪珠落在金光萦绕的大门前。蕴涵着所有感情的泪水化作一颗紫蓝的宝石“叮”一声凋落。
这就当做给你的最后纪念吧!再见了,南齐亚斯!
无极毫不犹豫地跨进了大门。
“极!?”南齐亚斯疑惑地抬头四望,正看到了那扇逐渐关闭的大门。
“极!!”甩开沙曼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大门前,南齐亚斯竭力呼喊,却唤不回一颗绝情的玻璃心。金色的大门抗拒他的靠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极黑色的发丝消失在金色的光晕中。
“极――”痛彻心扉的呼喊只有风中颤抖的紫蓝小听到了,抖落了一地的水珠。
风景如画的园林丛中,一对状似亲密的男女正在互诉衷肠。俊美的男子搂着清丽女子的柳腰,亲昵地在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女子听完后吃吃地笑着点头,那男子顿时欣喜若狂。突然,男子露出狰狞的表情,飞身将女子扑倒在地, 双手迅速地撕扯着女子的衣衫,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那女子呆楞一下,立刻回过神来,双手护着衣物,一脚踹开男子,掩面痛哭而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男子。
半空中,两道淡淡的人影将底下发生的一切收入眼中。
“少君,随意篡改命盘坏人家的姻缘,不太好吧!”会被马踢的耶!金发蓝眸仿若天使的青年颇不赞同身边黑发紫蓝眸青年的做法。
“哼!我看他不顺眼,就是要坏他的姻缘。”黑发青年任性地辩解。
看不顺眼的是他的模样吧!金发青年瞥一眼底下快成化石的男子,他有一头披肩的棕褐色长发,碧绿的双眼,坚毅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像极了某个负心的男人!
按照命运的丝线,这男人本该跟刚才那个女子结婚并生下一个儿子,那孩子天生具有王者之命,长大后将统一分裂的国家,成为一代明君造福万民。可是少君这么一插手,将所有的丝线一把全扯断了,乱糟糟的一团理也理不清楚。这下,那男人别说跟那女人结婚生子了,不变成生死对头就该偷笑了!
唉!数十万人的命盘因这一下而全部改变,掌命司的工作又要多一大堆了!要是他们知道是他陪着少君来的这一趟,非得厥起蹄子给他脸上来上一下不可!唉~他俊俏的脸皮哦……
金发青年无奈地叹息着,两人淡淡的身影渐渐消失化为空气。
十年了,整整十年时间过去了,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却无法消除那个男人带给他的伤痛,每每看到与那个男人有些神似的面容总叫他心火难平――那个混蛋男人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难保他不会动手杀他!
一脚踏进家门,看到的是熟悉的温柔笑容,无极烦躁的心情顿时得到舒减。
“轩~~我好想你哦~~”一把抱住拓轩小小的身体,脸埋在柔顺的短发间,鼻翼中全是淡雅的清香,再烦躁的心情也可以得到升华。怪不得老头子怎么都舍不得让轩离开他呢~
拓轩微笑着拍拍无极的背:“好了好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每见到我都这样啊!快放开我。”
“好嘛~”无极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拉着拓轩走进玄关,“怎么今天老头子舍得让你到我这里来了?他就不怕我再把你拐跑让他找上三年吗?”
“呵呵,他也跟来了。”拓轩一指客厅的沙发,无界正臭着一张拉长了的脸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地坐镇在客厅,一双和无极如出一辙的紫蓝眸一瞬不瞬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不是无界太疑神疑鬼,而是他怕无极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亲亲阿轩再拐跑一!

十年前,无极两眼泪汪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还不等他疑惑这小鬼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为了避开无极这个小鬼,他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啊!),他就一头扑进阿轩怀里,抽抽噎噎地指控他插手他的感情生活造成不良后果,害他儿子感情受伤害了。阿轩一怒之下陪小鬼出去时空旅行,说是散散心、安慰安慰小鬼受伤的心灵,只要小鬼还没原谅他,他们就不回来。结果整整三年时间渺无音讯,让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整整担足了三年的心,生怕阿轩被小鬼蛊惑再也不回到他身边了!该死的臭小鬼,好毒的手段哪!
这种事情一就够了,他可不允许再出现一!
“我说老头,你还敢到我这里来?不怕我再离家出走一?”无极邪邪地笑着说。他要离家出走绝对是要带着轩一起走的。
“哼!”无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无奈地承认自己怕他再拐走拓轩。“要不是为了小小鬼的事情,我才不想见到你的脸。”
“哦?那个调皮鬼又闯什么祸了,居然要屈驾老头子你亲自来通知我?”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无极有些惊讶,那个小鬼头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拓轩端来茶水,落坐在无界身边,接过话头:“小极,是这么回事。”
“今天早上,小忧跑来问我,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小忌和小虑却不喜欢他呢?因为他问得很认真,所以……所以我就告诉他了,对不起啊,小极!”拓轩愧疚地道歉。
从那小极哭着扑进他怀里,他就知道向来游戏人间的孩子这真的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就尽量避免在小极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也尽量避免提起所有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可是,看到小忧因为这关系而倍受冷落,他就硬不下心来隐瞒他――小忧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南齐亚斯了!
“是么……”无极淡淡地应一声,轻啜一口果汁。
不是他不喜欢忧,而是忧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那个男人了。每看到忧的那双眼睛,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和那个男人相的点点滴滴以及最后的诀别,心中那种久违的刺痛总是在提醒他――他被人背叛了!他受不了时刻重温那种痛苦,所以只能尽量不去看忧的眼睛。就是他的这种态度才让忧认为他不喜欢他吧!
“小极,小忧听我说了理由之后好象很伤心的样子,我怕他……”拓轩的声音将无极从思中拉回了现实。
“他怎么了?”无极担心地问。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多少还是有些关心。
“恩……”拓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无界干脆替他说:“小小鬼可能会跑去找那个小子质问,以他的性格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是很有可能。无极心想,忌的个性沉稳、干练;虑的性格最像他,邪肆多变;而忧的脾气却又直又冲,单纯得不得了,什么事情都是做了再说也不管它对不对,这脾气最容易受骗也最让人担心了。
“时空门开了一扇,小小鬼大概已经跑去了吧!说不定他会把那小子带回来找你哦~你要有心理准备啊~”无界恶质地揭开他的伤疤。有一个秘密至今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看小鬼能不能自己发现了――如果“被背叛”的愤怒没有掩埋他的理智的话……
“……老头,是你告诉忧那个空间的坐标的吧!”无极极其肯定老头子又要耍什么样了。
“没错。但是阿轩也同意了。”无界才不怕他的怒气会烧到自己头上呢~这回他可有阿轩的谕旨。
“轩?!”无极不解。为什么轩会同意?
拓轩慈爱地望着无极:“我知道小极你不能原谅南齐亚斯,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如果你真的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就不会那样对待小忧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内心,好好地面对南齐亚斯理清楚你的感情。”
无极低头沉吟了半晌。
“……好,我会见他,但是能不能原谅他不是我能决定的。”无极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拓轩的要求。
南齐亚斯,你最好不要出现!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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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洛地亚大陆,比列兹王宫内。
南齐亚斯静静地坐在御园凉亭里的软塌上,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刻下多少刻的痕迹,他的剑眉还是那么坚毅,他的鼻梁还是那么高挺,他的薄唇还是那么性感,他的身形还是那么挺拔……只是他那双眼睛却已没有了昔日的碧绿清澈,热血与激情都随着他生命里的阳光一起消逝了,余下的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将他的双眸搅成一片混沌的死水。
此刻,那双已经死去了的眼睛正出神地望着开满了御园的紫蓝小――整个御园里唯一的朵,是他最爱的人离去时留下的诀别礼物之一,另一颗泪珠的宝石被他用最坚硬的金属牢牢地拴在手臂上――那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了,极离去时的悲哀与决绝地刻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昨天才发生过,心被硬生生剥去的痛苦还留在他的记忆中,可是这个地方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沙曼莎已经死了,立地摩司这个国家也已经成为了历史,能找到的只有一座孤坟和一个名叫“天堂”的巨大原始森林。
当年沙曼莎的孩子已经九岁了,在那孩子出生的那一年,立地摩司所有的破魔炮突然全都失去了效力,火棉再也没有了抗魔法的特性――极留下的不知名小能够抵消火棉的抗魔性。在主战派的鼓吹下,心如死灰的他将沙曼莎囚禁在离宫中,亲自率领军队经过两年的苦战终于将立地摩司攻陷。
就在即将攻破立地摩司的都城大门时,天上降下神罚,巨大的雷电瞬间粉碎了整个城市,一个温柔而冷漠的声音向全大陆宣告:立地摩司勾结黑暗的亡灵一族企图危害世界人民的生命,并且他们愚昧的国王玷污了神殿的纯净,因此立地摩司被判灭国,成为植物与野兽的天堂。

从此以后,立地摩司的土地上再也长不出粮食,野生的植物与猛兽却在此生长的异常迅猛,几年之后,这里完全成为了整个大陆的原始森林。而沙曼莎在听说母国已灭国之后,留下年幼的儿子以及“比列兹将落入外族手中”的诅咒自杀身亡。至此,比列兹成为卡斯洛地亚大陆唯一的大国。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南齐亚斯低声呢喃着,无神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遥远的空间。
立地摩司灭国了,比列兹成为无人能比的最强国家了,历代祖先们的期望已经实现了。现在的比列兹强盛富饶、和平安宁,每个人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每个人都在歌颂着君主的贤明。他的儿子虽然才九岁,却已经展现出了储君的风采,大臣们都在夸奖储君的聪慧和沉着,断言他可以比国王更早地继承王位。
强大的国家,至高的权势,流传百世的威名,满意的继承人……他什么都有了,却也什么都没有了。早些年忙的军事和政务让他忘记了内心的痛苦,而安定以后的比列兹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忙了,每天坐在御园里痴痴地望着满园的紫蓝朵,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失去心的痛苦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极……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一滴炽热的泪珠滚出眼眶,悄然掉落在衣袍上。
“父王。”沉稳而稚嫩的童声在背后响起。
南齐亚斯急忙擦去眼角的泪光,戴上慈爱的笑容回过头去:“有什么事情吗?洛特。”
红发绿眼的男孩没有一般九岁儿童的活泼调皮,取而代之的是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成年人的冷静沉着。
“父王,王城中发现有人拐卖儿童,有不少各地低等没落贵族家的小孩失踪,现在都出现在王城中。父王,该怎么理?”小小孩童讲起政事来俨然是一副大人的派头。
“哦?有这样的事情?”南齐亚斯剑眉挑起。“马上派人去察清楚。”
“是,父王!”洛特响亮地回答,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有些怯弱地问:“父王,您是不是有不高兴的事情?我……我看到您在发呆……”
“恩?”南齐亚斯惊讶于孩子的敏锐感觉,却不想告诉他任何事情,“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见父亲不想说,洛特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一辆老旧的大蓬马车咿咿呀呀地摇晃着在几匹老瘦的马儿的拉动下行驶在碎石路上,赶车的是一个长得一脸忠厚老实的中年汉子。他手中持着马鞭不停地鞭策瘦马快跑,还不时警惕地向四周的树林张望,偶尔也会回过头冲大车蓬里呵斥。从那大车蓬里隐约传来一些小孩子的哭泣声。
疾行一段时间,眼见藏匿的地方出现在远地平线上,中年汉子露出了微笑,放松了警惕,轻快地哼起歌来。
自从比列兹打败了立地摩司成为地一大国以后,比列兹就一直是一派国太民安、人人富足的景象。人那,就是这么个东西,一旦富有了,就想着要更多的享受,这享受可以是锦衣美食、可以是歌舞美酒、也可以是……人。生活好了,物质充足了,就想要人伺候,享受享受在人上的感觉,要奴隶、要书童、要侍女、要歌姬、也要……娈童。
那些人哪里来的?这就是他们这些人口贩子的工作了!
这些年来,人口贩子的工作是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他所在的那个组织就是最大的人口贩卖组织之一。上一个大买主下了个大定单,他好不容易才凑足了数给送过来,半路上还好运道地弄到了两个极品!瞧那脸蛋那个漂亮的呀,比城里最大的妓楼里最红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准定能卖个大价钱!嘿嘿……
就在他估计着能赚多少钱的当儿,一队人马突地出现在马车前方,惊得几匹老马嘶叫一声停下步来。
中年汉子一见来人,倒抽一口凉气,手中马鞭掉了下来。
“禁止贩卖人口的昭令已下了数年,竟然还贩卖儿童。黑狐狸,你可知你犯下了多重的罪?”为首的棕褐色头发的俊美男子威严异常,潭般幽静的碧绿眸子里透出一缕杀气。一挥手:“带走。”
“是,陛下。”他身后的人马齐声应道。
“陛……陛下……”被称为黑狐狸的中年汉子战战兢兢跌下马车来,被几个侍卫打扮的壮汉挟了几来。他,死定了。
解决了一宗超大型贩卖人口案件之后,南齐亚斯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陛下,马车里有十多个小孩,该怎么理?”一个侍卫恭敬地请示。
十多个小孩?南齐亚斯刚解开的眉结又扣上了。这些人口贩子还真是嚣张,一竟然拐了这么多孩子来。
他策马来到大车蓬后,往里一看,只见十几个七、八岁上下的孩子衣衫褴褛地拥挤在小小的车蓬里,惊恐地哇哇大哭着,冲面而来的声浪和骚臭味让他又一皱眉头。正想招人来理一下,却让他注意到了其中的特异点。
在车蓬里面的,一小片地方铺着一些干净的布,有两个孩子蹲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张芝麻饼,正眨巴着两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一片哭叫声中,这两个孩子的安静更显得奇异,尤其在其他人恐惧万分的时候,他们竟还有闲情啃芝麻饼。这更叫人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吓过头了,痴了。可他们衣着整洁,脸色红润,皮肤白嫩,身上干干净净,不像被虐待的孩子,那两双清明的大眼睛更是明明告诉南齐亚斯,他们不仅很清醒,还很聪明。
这样的两个孩子,怎么会在人口贩子的手中呢?算了,这不关他的事情。

南齐亚斯回头招来一人:“把他们……把他们带到王宫里去,找人给他们梳洗一下,再问他们的身世背景,送他们回去。”
“是,陛下。”
南齐亚斯调转马头离去,没有注意到一双美丽的眼眸正悄悄地注视着他。
一行人马回到王宫里,宫女们围上来各自领了一个孩子去,给他们梳洗打扮,供他们吃喝,安抚他们饱受惊吓的幼小心灵,顺便询问他们的身世。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所有的小鬼头终于都安顿好了,世界也总算安静下来了。
“情况怎么样?”南齐亚斯一边揉着被吵得发痛的额头,一边问负责此事的大臣。
“回陛下,这群小孩有一十八人,十二个男孩,六个女孩。其中大部分都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如何被拐,只有五个是孤儿,一个痴儿,还有两个,一个自称是大祭祀的孙子,另一个什么也不说,问别的孩子都说不知道他是从哪来,怎么来的,而且,他坚持只有见到陛下才说。”大臣详细地回答。
“哦?有人自称是大祭祀的孙子?”听到大祭祀的名字,南齐亚斯眉头的结再加多了一个。“还有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带上来。”
“是。”大臣应着下去了。
不久,这个大臣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回到了南齐亚斯的书房里。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碧绿的眼眸,白肤红颊,柳眉亮眼,琼鼻艳唇,可以预见将来必是艳冠群芳的美人。南齐亚斯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他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两个特殊的孩子之一吗?
此刻,他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四张望,见到了国王陛下也不知道下跪,两只眼直直地盯着瞧。
大臣要他下跪,被南齐亚斯阻止了――他总觉得这孩子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南齐亚斯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半蹲下来,和蔼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呢?”
小男孩敏捷地一闪身,躲过南齐亚斯伸向他头顶的手,长长的发辩在空中画出一道闪光。
“你就是比列兹的国王?”小小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他在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愤怒。
“你这小鬼怎么能这么跟陛下说话!”那个大臣急忙呵斥。
“没关系,你先下去吧。”南齐亚斯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好奇的闪光,这个孩子身上散发着令他觉得熟悉的亲近感,他要跟这孩子好好谈谈,搞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挥退臣子,南齐亚斯站起来,坐回原位,而那个孩子则自发自动地找了一张看起来比较舒适的椅子爬上去,正儿八经地端坐在那里,小脸紧绷。
“现在可以说了吧?”南齐亚斯对这个奇特的孩子更加地好奇了,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
小男孩碧绿的眼睛里闪着灵动的活泼,和他脸上强装出来的严肃形成强烈的对比。“那个大叔说他的马车会到比列兹的首都,他可以免费载我一程。虑虑说过有便宜不沾是傻瓜,所以我才坐他的车。”
可爱又单纯的孩子,是不是沾了便宜可不是他说了算的啊。“那你是从哪里来的?虑虑又是谁?”
“虑虑说不可以说忧忧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可以说虑虑是弟弟。”小男孩一脸认真,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透露了一些信息。
“呵呵,你就不怕那个大叔骗你吗?”而黑狐狸确实骗了他。
“虑虑说有他和忌哥哥在没人敢欺负忧忧。”小男孩骄傲地昂起头说。
“哦?那他们怎么不在你身边呢?”对这个神秘的孩子,南齐亚斯越发感兴趣了。同时,他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感到熟悉了,那孩子身上有一种和“他”一样的神秘的味道。
小男孩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说:“不可以说,不然虑虑又要骂忧忧是笨蛋了,忧忧不是笨蛋。”
是这样么。南齐亚斯正想问别的问题,却被小男孩打断了。
“你真的是比列兹的国王?”
叫忧忧的男孩问的非常认真,于是南齐亚斯也非常认真地回答:“没错,我就是比列兹的国王。”
听到南齐亚斯的回答,忧忧轻快地跳下椅子,蹦到南齐亚斯的桌子上,把脸凑到莫名其妙的南齐亚斯面前,和他鼻对鼻、眼对眼。半晌,他才失望地跳下桌子:“你的眼睛没有忧忧的漂亮。”说完又爬回椅子上端坐着。

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南齐亚斯决定先问些别的:“忧忧,你为什么要到王城来找我?”
“为什么园里有那么多‘忘忧’?”忧忧不答反问。
“忘忧?”南齐亚斯楞了一下,突然激动地问:“你是说那的名字叫做忘忧?你怎么会知道的!”园里只有极留下来的紫蓝朵,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能知道的,只有极和……与他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啊!”忧忧低叫一声,“我怎么说出来了!这下虑虑又要说我是笨蛋啦~”他想也不想地跳下椅子转身就冲出门去。
“等等!不要跑!”南齐亚斯赶紧追上去。“快拦住他!不要伤害他!”南齐亚斯一边追一边喊。
书房外走廊上的宫女侍卫们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加入“捕捉”的行列中。可是,小男孩小小的身体滑溜得像条泥鳅,又蹦蹦跳跳地比兔子还灵活,上一瞬还见到他的影子了,下一刻伸出手去却抓了一把空气,就算侥幸抓住了他的衣角,一转眼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又挣开了。一时间,十七八的大人手忙脚乱就是抓不着一个屁大的小孩。
见那么多人都捉不到他,小男孩倒是玩上瘾了,不时笑嘻嘻地回头做个鬼脸,逗得一帮大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王子殿下!快拦住他!”一个侍卫眼尖地看到走廊那头的洛特,赶紧叫道。
“什么?”洛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一条黑影一头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双手紧紧地抱住那黑影,一同被撞击力推倒。
“啊――”忧忧只觉得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堵矮墙,然后就被那妖怪墙给捉住了,头昏眼的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不由惊叫一声。
这时候,南齐亚斯追了上来,听到忧忧的惊叫,立刻紧张地一把抱过他担心地问:“撞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呜哇……”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忧忧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南齐亚斯可手足无措了――他可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啊!只好笨拙地抱着小小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不断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不一会儿,哭声停止了,可也没了其他声音――他睡着了!
“父王,他是谁?”见南齐亚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宫女,疑惑已久的洛特终于忍不住问。
他从没有见到过父王像今天这样的怪异,他那一向只有笑容的父王居然会有那么担心的神情,而出现那种神情却是因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南齐亚斯的脸上又出现了慈祥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惊慌只是幻觉。“他只是一个小孩。你有什么事情么,洛特?”
“是的,父王……”两父子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书房。
只是一个小孩吗?洛特心想。父王从来没有像今天抱着那个小孩那样的抱过他,也从来没有那样地安慰、抚摩过他,父王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那张微笑的脸……他有些妒忌那个小孩。
和洛特谈完话,南齐亚斯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往安置着小男孩的侧殿疾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将忧忧安排在王子居住的侧殿。
“陛下。”守在门外的宫女一见到他立刻恭敬地半蹲行礼。
“起来吧。”南齐亚斯挥挥手,“他还没有醒吗?”
“是的,陛下。”宫女回答。
“开门,我要进去。”
“是,陛下。”宫女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南齐亚斯轻轻地举步进去。
宽敞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醒目的大床,四周笼罩的粉蓝色薄纱随窗棂间穿梭的微风冉冉飘动,隐约可以看到床中央微微隆起一个小包。锦被包裹了整个蜷缩成虾米球的小小身体,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发辫已经解开,略成波浪的乌黑发丝蜿蜒流淌在雪白的床铺上,长长的发梢从床沿垂落地上。
好熟悉的一副画面啊……就像是极睡在这里一样!一想到离去已久的无极,南齐亚斯心下一颤。
轻轻地坐在床边,大掌异常轻柔地抚摩着小人儿长长的黑发,南齐亚斯的眼前闪现一幕幕刻在他记忆中的景象。以前,他也曾这样坐在床边静静地抚摩着沉浸在甜蜜梦想中的人儿乌黑柔亮的发丝,并乐此不疲。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风华一般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细细的柳眉,美丽的凤目,浓长翘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双唇,长及脚踝的黑发……南齐亚斯仔细地打量熟睡中的忧忧的面容。这个孩子长得真像极啊!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才会仅仅觉得有些面熟,真正看清楚了才发现他简直就是幼儿时代的极。
假如他们能有一个孩子,大概就是如忧忧一般的长相吧!难怪他会毫不考虑地就把这孩子安排到册殿来。可惜,他和极永远不可能有孩子……南齐亚斯重重地摇头甩开不切实际的幻想。

“恩~~”睡梦中的小小男孩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呻吟着踢踏双腿,小小的手在半空中乱抓一气。
南齐亚斯迟疑地伸出手,那双小手立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指凑到脸颊上亲昵地磨磋,苹果似的脸上荡漾起幸福的微笑,嘴里喃喃地念着:“父亲……”
乍听到这两个字,南齐亚斯如遭雷劈浑身一颤。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再仔仔细细的巡视小男孩的面容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询问过极,为什么拓轩和无界两个男人会有一个同时具备两方容貌特征的孩子;他也从来没有询问过极,为什么拓轩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却看上去仍然非常的年轻;他更从来都没有询问过极到底多大的年龄……难道这孩子――忧忧是他和极的孩子?不,这太荒谬了!但是……
不论事实如何,这一刻,南齐亚斯决定把这个孩子当作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
时间静悄悄地过去,南齐亚斯始终坐在床边,不厌其烦地为调皮的小家伙重新盖上踢开的锦被,耐心地等待着他苏醒。
天色渐渐黄昏,晚餐时分,酣睡的小人儿终于肯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了。
“唔~”低咛一声,小家伙慢慢地睁开惺忪睡眼,茫然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十分可爱地四张望:“这是哪里啊~~”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骤然响起。
“哇――”仅剩的一点点睡意顿时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小小的身体“呼”一下窜往另一边床沿,却在移动到一半时突然动不了了。狐疑地低头一看,小小的手正抓着大手不放呢!
忧忧赶紧松开手,手脚并用地爬回南齐亚斯坐的床边,小手抓住他的衣摆紧张兮兮地问:“我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有没有?”要是他抓着父亲的手不小心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了,虑虑一定又要说他是大笨蛋了!明明决定了要彻底讨厌那个叫做“父亲”的人的!
“恩……没有,你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忧忧的奇特反应让南齐亚斯对“父亲”两个字的述说对象更加地怀疑了。但他还是不能轻易地确定。
“呼~~那就好!那就好!”忧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夸张地拍着胸脯。呢呢~他老是会在梦里把不可以说的秘密全都说出来,虑虑就老说他是大嘴巴,幸好这没有说出来~~
‘大嘴巴,你已经说了啦!’一个小小的声音嘀咕着,可惜没人听到。
一放心,小肚子就呱呱叫了起来。“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忧忧拍拍肚子大声地宣布,也不管他面对的可是第一大国比列兹的国王陛下。
“好好,我们去吃晚餐。”南齐亚斯宠溺地摸摸小家伙的头,亲自给他穿上鞋袜,再自然不过地抱着忧忧软软的小身子走出房间。而忧忧也非常自然地双手环住南齐亚斯的脖子,乖乖地依偎在宽阔的胸膛里,父亲独特的安全感让他都忘了抱着他的是他下决定要去讨厌的人。
有父亲的感觉真好!忧忧陶醉地想。
‘笨蛋忧忧!又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笨蛋!’小小的声音再响起,可惜又被忽略了。
“我要吃这个、这个、这个……”餐桌上,忧忧毫不客气地坐在南齐亚斯怀里,趾高气昂指使国王陛下给他夹菜喂饭。
“好好好,来,张嘴。”南齐亚斯一点也不在意随伺的宫女们惊奇的目光,径自当个听话的大奴仆努力喂饱小主人的肚子。
连这一点都和极一模一样啊!
自从极离开以后,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个默默地吃着不知其味的饭菜,一边机械地咀嚼一边回忆那些和极一起吃饭的日子,然后痛苦得再也咽不下一口食物。忧忧的出现让他又萌生出了回到那时候的感觉,南齐亚斯混沌的双眸一丝蓬勃的生机渐渐苏醒――或许,从忧忧的身上,他能找到去“那里”的方法。
喂饱了小霸王的肚皮,南齐亚斯不放弃地开始新一轮的询问。“忧忧,你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恩……”再被问到这个问题,忧忧却没有了一开始拒绝回答的信心,他发现自己还是蛮喜欢这个人的。怎么办呢?
‘虑虑,要不要说啊?’
‘笨蛋忧忧!人家早就在怀疑了啦!你爱说不说,反正早晚都要说的。笨蛋!’小小的声音终于有了听众,气呼呼地叫道。
‘我不是笨蛋啦~坏蛋虑虑!那我说了。’
达成了共识,忧忧很干脆地把肚子了憋了一整天的话全都吐了出来:“母亲不喜欢忧忧。奶奶说是因为忧忧的眼睛像父亲,母亲和父亲吵架了,母亲讨厌父亲,所以讨厌忧忧的眼睛。所以忧忧就跟爷爷问了父亲在这里,再到这里来问父亲为什么要跟母亲吵架。如果父亲没有和母亲吵架的话,母亲就不会讨厌忧忧了!”
眼睛!南齐亚斯一下子想起了刚见到忧忧的时候,他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你的眼睛没有忧忧的漂亮。”忧忧、忧忧他真的是他和极的孩子?!这是真的吗?!南齐亚斯不敢相信地问:“忧忧!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无极!”他记得极叫拓轩也是用“母亲”来称呼的!
“恩!”小男孩非常老实地点点头。

“太好了!”南齐亚斯激动地紧紧抱住忧忧小小的身体。
忧忧是他的孩子!忧忧是他的孩子!!忧忧是他的孩子!!!南齐亚斯满脑子都塞满了这句话,激动得发不出声音来。
与身为男性的无极结成伴侣从此再也不可能有子嗣,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两个人的生活虽然美满,但没有一个孩子来组成完整的家庭终究是有些遗憾。他不曾奢望能有个孩子,也不想为了一个孩子而做出背叛的举动,洛特的出现只是个错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追根究底,那个错误是他自己的大意造成的,跟洛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背叛的产物。他可以对洛特展现慈父的微笑,他可以像严父一般督促洛特做一个合格的王子,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自然地拥抱或触摸他。
曾经以为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将父王强加给他的伤痛补偿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但现在他和极的孩子――忧忧正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算是神对他悲惨童年的补偿吗?一个完整的家庭……不,极不在,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必须要找到极,得到他的原谅!
“好痛!”被不知轻重地大力拥抱,忧忧忍不住痛叫了出来。
“啊!没事吧,忧忧!”回过神来的南齐亚斯赶忙放开手,担心自己天生的力气伤到了宝贝儿子。
一个不小心瞄到父亲眼角闪烁的泪,忧忧赶紧摆摆手说:“我没事!我没事!”心里暗暗叫着远比自己来的聪明的弟弟:‘虑虑~该怎么办啦?他好像哭了耶!奶奶没说他见到我会哭呀!’
‘笨蛋啦~母亲跟他吵架的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出生哩!他根本不知道有我们存在呢!我想,他大概是很高兴吧~看他那么高兴,我都有点没办法讨厌他了呢……’后面的话说的小小小小声,连忧忧都没有听清楚。
‘那现在该怎么办嘛~’
‘不怎么办。既然他都知道了,那就什么都不要瞒了。’另一个小小声音响起来。‘他一定会问怎么才能找到母亲,到时候,你就告诉他明天去问虑虑。’
‘好,我听你的,忌哥哥。’
果然不出所料,南齐亚斯发现没有伤到宝贝儿子的时候放心地松了口气,同时问了第二个问题:“忧忧,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母亲。”
“我不知道,你明天去问虑虑好了。”
“那虑虑在哪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
望着眼前这双神秘莫测的紫蓝眼眸,南齐亚斯终于明白了忧忧说的“明天你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床上的小人儿睁着一双美丽的紫蓝眸笑呵呵地望着有些呆楞的父亲,他的身上穿的是南齐亚斯亲自为忧忧挑选的睡衣,躺的是忧忧睡的床,但他不是忧忧。
“嗨~初见面,我是无虑~”属于忧忧的美丽脸蛋上展现的是无比娇媚的笑容,紫蓝色的双眸中闪动着一种叫做危险的诡异光芒。
“你……你是虑虑?”南齐亚斯不太敢相信地问。这就是双重灵魂吗?那么忧忧说的“忌哥哥”该不会也……!
听到南齐亚斯的称呼方式,无虑顿时沉下脸:“你可以叫我无虑,也可以叫我小虑,再亲热点就叫虑也行,就是不能叫我虑虑。这是专属于忧忧的称呼法,不是你可以叫的。”
“呃!”南齐亚斯被他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说变就变的个性简直就是极的翻版哪!“就算我是你的父亲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无虑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再绽放没有笑意的娇媚笑容。“是不是我们的父亲,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虽然忧忧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没有经过我的承认,你还不算是我们的父亲。还有,有一点你最好别忘记,我可不像忧忧那样单纯又心软,没有让我承认你之前,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带你去见母亲的。”虽然他也是蛮喜欢这个初见面的父亲的,但这男人惹母亲不高兴,听奶奶说还让母亲掉眼泪了,光凭这一点就不能轻易饶了他!
这真的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吗?心思周密得像个大人!跟纯粹小孩心性的忧忧相比,他简直聪明过头了。南齐亚斯有些被吓到了,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同样的事情,大人和小孩的思考方式、理解能力都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有些事情还是大人比较能理解。
“好,我接受你的要求。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承认我。”南齐亚斯爽快地答应了。
“很好。”无虑满意地点点头,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要求:“首先,你得让所有人都承认你是我的父亲。”
“这是当然的。明天,我会把你介绍给所有人,他们一定会承认的。”南齐亚斯当即拍板。这本来就是他想要做的,今天的早朝上他就已经对所有人透露了这件事情。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无虑点点头,“第二,你必须告诉我,到底你为什么会和母亲吵架。”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之前不管他去问任何人,他们都是推托来推托去的,谁都不肯告诉他实情。
“恩……好吧。”南齐亚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合盘推出。“你先起床,等吃过早餐再说,好吗?”

无虑点头同意――他早就饿了。
吃过早餐,南齐亚斯把一切的起始、转折和结局详详细细地一一讲述给无虑听。当故事讲完时,早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园里全是‘忘忧’呢!”听完故事后,无虑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个。
“那种很奇特。”南齐亚斯感叹似地说。
“那当然啦~‘忘忧’是我们无氏一族在极端悔恨和感情急速波动的情况下,无意识的力量外溢产生的,生命力极强。这种只有我爷爷家才有呢~”无虑非常熟悉这种。
“没想到母亲居然也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也是啦~以母亲那种极端的自尊心,绝不能容忍被人背叛,更何况背叛的还是他最放在心上的人……一个小小的凡间女人竟然算计了命运的收线者,那种被最渺小的蝼蚁打败的滋味~啧啧!怪不得、怪不得哩~~”无虑低声地嘟囔着。他的性格是最接近母亲的,可以体会母亲当时的心情。
纵然太过自信的把那个危险的女人留在香馍馍身边确实是母亲自己的过错,但是,没有忠诚于爱情、把自己送到狐狸嘴边任它撕咬的父亲就错得更离谱了!他会把父亲带回去和母亲重修于好,可在那之前得让他好好耍一把再说!
‘你同意吗,忌?’
‘……同意。’
好!昨天那个满脑子古怪思想吓到忧忧的家伙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吧……
“第二点你已经履行了。那么,第三,你必须比我强,我可不想被人家笑话有个比我还弱的父亲。就从挣脱结界开始吧!”不给南齐亚斯说话的时间,无虑动作迅速地布下结界。
“你拥有和母亲一样的纹章,应该可以办到的,加油吧~父亲大人~~我要去找别•人•玩儿啦~~呵呵呵……”无虑嬉笑着丢下困在结界中的南齐亚斯,特别加重了“别人”两个字,那个“别人”要倒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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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第三百对佳偶啊――”粗嘎的老嗓子活力四射地展现年轻人的激情――虽然是被迫的,但依其肺活量来说,那老嗓子的主人起码还能活个百八十年的不成问题。
“手下留情啊~少君!可不是每一个绿眼睛的男人都是负心汉哪!!”头发胡子白一把的月下老人心痛地拾起掉落一地的红线,它们本该牢牢地系在男女人偶的手指上的,可现在全被一个破坏狂被毁了。
唉――!好不容易找到了三百六十对绝对能成好事的异国情侣牵上红线,为的就是增进东西方友好关系。结果这极少君一来,他月老半个月的业绩就全成泡影了!业绩啊业绩,没了业绩,今年的蟠桃会他就别想参加了!他的好酒哦……
听说西方掌管爱情的小爱神那里也给这极少君闹了个天翻地覆,爱神之箭全变成了憎恨之箭,爱神倒成了恶神,闹得那个热腾的。早知道,就不该贪图那一小杯美酒收下这么个大灾星哪!
“好了,你这个老小子!红线断了再牵上不就成了,哭什么丧嘛~我走了,你慢慢忙吧!”
无极也是郁闷啊~自从他忍不住坏了掌命司两、三任务,篡改了区区几百万人的命盘之后,那些个长了马身鸟翅膀的家伙们见了他就跟见了催命阎王似的,一个劲地把他往门外推――都忘了谁才是掌命司的顶头上司了吗?
耐不住无聊的他先后到其他几个部门去“打工”,不就是有时候看到绿眼睛、棕褐色头发的男人会忍不住想教训教训他们么?用不着撒盐恭送吧!结果害他的身价一节一节地往下掉,最后都屈就到这么个小小的月老堂来了!不过,看样子再过个几天又该降了。
哼!都怪那个惹他生气的绿眼睛男人!!无极气呼呼地漫步在天堂园里。
“极少君――”远远的有人呼唤。
无极回头定睛一看。咦?那不是很~~久以前被他家老头子带过来的西路亚瑟嘛!很~久不见了,还以为他被那个坏心的老头子丢到哪个地狱里煎熬去了,没想到如今却在天堂里遇见。看样子,他过得还不错嘛~
“嘿~西路,好久不见啦~”无极冲他摆摆手。
“是好久不见了,极少君。”西路亚瑟满面笑容地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南齐亚斯呢?他没陪你来吗?”
“别提他了。”又听到讨厌的名字,无极顿时拉长了脸。
“怎么了?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西路亚瑟惊奇地眨眨眼。他不知道无极和南齐亚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实上,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没什么,不提他了。你这些年还好吧?”无极淡淡地转开话题。
了解他不想谈这件事情,西路亚瑟也顺势聊起了自己的事。“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这都要多谢君上把我安排在这里,要不然,我可能就成了亡灵族控制的傀儡了。”
“你好象都没有一点老化呢~”

“我成了天使了啊!上帝说我的灵魂是纯净的白色,最适合当天使了。现在我跟魔界的恶魔组成搭档,专门做迎接灵魂的引路工作。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了。”他满足地笑道。
“是么,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没有吧?”无极促狭地拿手肘碰碰他。
“恩……”西路亚瑟微微红了脸,喏喏地说,“是我的搭档……”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说出来嘛~”无极鼓励他。
“恩!”西路亚瑟轻轻点头,突然眼前一亮,“啊,他来了。我该去工作了,再见,极少君!”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一个娇小的黑翅恶魔,两个人先是亲昵地笑闹一番,接着双双一振翅膀飞入空中远去。
望着渐渐变小的天使和恶魔,无极微笑着低声自语:“他很幸福呢~”
遇到一个幸福的人,感受到他的幸福,连自己暗沉的心情都跟着飘扬起来了,郁闷的心情先抛到一边去。“去看看哪里有好玩的吧!”
一个瞬间,他就来到了广阔无边的宇宙中。
比最沉的墨汁还要漆黑的天幕上,一颗颗热情燃烧释放生命力的恒星悬挂着组成一团又一团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星云,数不尽的星云又促成了一条长长的银河,贯穿在漆黑的天幕中。无数条银河的光带错杂交织在一起,一头旋绕成一个混沌的光盘――那是生命和力量的诞生地,另一头蜿蜒地向遥远的未知宇宙伸展――那是生命完结的领域。
太阳与太阳之间点缀着一颗颗孕育高等生命体的或蓝或绿的星球,陪伴在她们身边的还有她们的兄弟姐妹以及保卫着她们的卫星,生命的摇篮曲恒久不息;小小的彗星犹如穿梭在星空中的旅行者,将不同的种子带往宇宙的各个角落,使她们生根发芽衍成一个新的种族;而邃的黑洞则是勤劳的清洁工,将腐坏死去的躯体一一整理,为新生的幼儿准备成长的空间。
无极惬意地穿梭在星星的海洋中,仿如孩童般不断地赞赏着心爱的玩具。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是他童年时玩耍的地方。过去的十年里,他就是在这个宇宙中不断地穿梭旅行,从一个星球去往另一个星球,将这个美好家园好好地看了一回。
但是宇宙实在是太大了,以他区区几十年的生命根本就连冰山的一角都没有看透。恐怕这整个宇宙中,只有他家那个老头子才真正完整地看过这个宇宙空间吧!
“咦!那是什么?”一团中央透着金色光芒,周围却是黑洞一样邃的不知道什么“洞”出现在无极面前。“那是什么东西啊?以前没有这种东西的啊?”
无极好奇地靠近那个“洞”,细细地察看。
“啧啧~真奇怪,外围看着像是黑洞,却没有黑洞的强大吸引力。内围有点像时空隧道,就不知道是不是了。”无极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
好像有人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无极自认不是猫,但他的好奇心跟猫是有得比了。心想:反正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除了他家的那个老头子他还有点顾忌之外,没有什么是可以吓到他的了,那就进去看个究竟吧!
说干就干,无极一头飞撞进那“洞”里去。
才飞进去,无极就觉得有点不妙了――这个冒金光的“洞”竟然拥有比黑洞还要强大得多的吸力!要不是他“刹车”及时,准得被吸进去出不来啦!不过,即便如此,想要脱离它的吸力,要耗费的力气也不小啊~目前他所使出来的力量足够彻底粉碎一个银河系的了,居然只能和吸引力持平?!
“啊啊~看来得用全力了~~”一边感叹着,无极一边动用了尘封已久的全部力量。
“膨”一声,仿佛气球爆炸的声音,无级猛地一挣,只觉得头脑一阵模糊。用力地甩甩头,睁开眼睛一看:他已经成功地脱离了那个“洞”的吸引力了,好象有一小团蓝色的光球飘飘忽忽地被吸了进去,那是什么东西?
算了,算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啦~出来玩碰到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好心情又要被破坏了!还是走吧~再甩甩头,无极悻悻地飞向另一片星域……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眼呢??无极边飞边不解地想。
“我回来啦~”游览了一整天的宇宙,观赏了大半个银河系里形形色色的星球,无极心情舒畅地回到了他的“大本营”――掌命司巨大而华丽的古罗马式殿堂。喊了半天,却一个来迎接的人影都没有,无极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人呢?人都到哪去了??”他狐疑地四寻找,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个人影。“奇怪?最近有什么大案子么?怎么连留守的‘预言者’都不见了?”有这么大的案子要理吗?居然连没什么能力只能做文职工作的‘预言者’都出动了,人手不够到这种程度了么?
正想着,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大石柱后面闪过,企图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跑。
想溜?没那么容易!袖子一挥,那个人立刻被强制送到了他的面前――原来是个“预言者”。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怎么我难得回来一,居然没有人来迎接?”无极有些不高兴地审问,亏他还把他们当朋友对待而不是当下属,居然敢不来接他!
那个“预言者”一见到无极立刻哭丧着脸哀求似地说:“极少君,我的小祖宗诶~~您能不能手下留情别再添乱了行不行?您这几随意篡改命盘已经让全掌命司上下忙得三天三夜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那些个高级司命使都累得病倒了,现在全靠我们这些个小小的预言者在撑门面哩!您要是再来一,您是高兴了,我们这些个小人物可都得要累死了~就算不累死也要给司命使们踹成重伤了――您知道,他们的脾气可暴躁得紧啊!”
听那预言者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无极眉头的山峰越攒越高,终于大怒:“你这是不欢迎我回来吗?!别忘了我可是掌命司的主人!说!哪个人的命盘出问题了,我去把它改回来!”
“诶?大人,您真的确定您要去?”预言者惊讶地瞪大了眼,那个人可是大人最讨厌的绿眼睛棕褐色头发的男人哪!这些天他们的忙乱可全是因了这两样特征呢!

“废话!我改的命盘只有我才能改回来,不然,你要让我那些可爱的天马都累死吗?”无极推推预言者,“快带路啊!”
“是是是,大人这边走!”预言者喜出望外地赶紧带路。但他心里却在嘀咕着:少君这是转性了吗?他不是最讨厌有那两中特征的男人了吗?怎么这回来却突然又不讨厌了?奇怪~不过,这跟他一个小小预言者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文职人员终于不用越界去做司命使的工作累个半死了!再也不会因为做不好手生的工作而遭马蹄狠踹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被篡改得乱七八糟的命盘全给改了回来,苦命的属下们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各个欢天喜地地跑了个精光。
有些劳累的无极依在舒适的宝座上,唤来专门侍奉他的少年。
“少君,您真的要我陪您?”有着一头黄金一般发丝的美丽少年有些疑惑地望着主坐上懒懒地斜依着的无极。
“过来~”无极诱惑地勾勾指头召唤少年靠近,“为什么那么问呢?以前不都是你在陪着我的吗?”说着一把揽过怯生生靠近的少年柔软的腰肢将他禁锢在怀中。
少年扭捏地扭动身体,不安地问:“您不是已经有了分享生命的对象了吗?”
“那又怎么样~”无极微微用力,将少年牢牢地锁在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地嗅着介于孩童和男人之间的青涩少年特有的味道。“他已经背叛了我,那么我也用不着把自己栓在一条船上,分享生命的誓言也是可以打破的。再说,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可以容纳他的位置了,我已经有你了,不是么~”
“少君~”少年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粉嫩的红唇。无极笑呵呵地捧着少年美丽的脸印下双唇,一只手大勒勒地探进少年敞开的衣襟里,触手皆是少年细滑如奶油般的肌肤,让他舍不得放手。
恩~~还是少年人细嫩爽口的肌肤和柔软纤细的腰肢比较讨人喜欢哪~~将娇小的身躯压在身下,肆意地抚弄挑逗,听他娇柔的喘息呻吟,感受他微微颤抖的躯体,看他随着自己手指的节奏而慢慢绽放……由自己主导一切的感觉真是美妙啊~真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傻傻地爱上那个男人,把主动的权利交给了那个男人呢?能将人压倒的,只有他自己才可以!
不过,现在,他跟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要享受自己的生活啦~
无极渐渐地沉沦在欢爱的快感中,忘却了过去的伤痛,忘却了南齐亚斯的身影,忘却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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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界,无界,你快来啊!”拓轩急匆匆地叫唤着无界,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怎么了,阿轩?”听到爱人急促的召唤,无界急忙丢下手边的文件,快步走向客厅。
只见一个金发蓝眸的青年正端坐在沙发上,而拓轩则是满面忧虑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安,是你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无界淡淡打声招呼坐到拓轩的身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安抚地轻拍他的脊背。“阿轩,怎么了?怎么那么担心的样子?”
“无界,小极最近有点不对劲啊!”拓轩忧虑不减,“小安说,小极最近都不再出手改动绿眼睛的男人的命盘了,而且听人家提起南齐亚斯也不生气了。”
“哦?那应该是好事呀!你不是希望小鬼能忘记痛苦,过得快乐一点吗?现在不正好?”无界一幅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态。
“可是,他天天找美少年侍童陪他过夜,而且还开始像个工作狂似的做一大堆的工作。这太不像他了!”在拓轩印象里,小极是个很懒散的孩子,从来都是能把工作丢给下属就丢给下属,丢不开的就能拖延就拖延,再不就是敷衍了事,向来都是讲究享受生活不要工作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发了狂似的工作过?太反常了!
“可能是他想通了吧!毕竟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如果他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不愿意做,那么他那个‘命运的收线者’的称号也应该收回了。”无氏一族可没有空有其名的家伙。他自己身为族长要做的工作也是很多的,有人帮忙那真是求之不得。
“可是……”拓轩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无界打断。“你也不能否认,他现在过的比那三年快乐多了吧?”
“恩……是没错。”拓轩点头承认。
“既然他过的快乐,那不就没问题了?而且,忘记过去的痛苦,开始新的生活,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无界循循诱导。
“唔……你说得好象也没错……”拓轩思考一下,赞同地点头。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劲啊?是哪里呢?
不给拓轩继续思考的时间,无界径自下了决定:“不管怎么样,那是无极自己的选择。既然他选择忘记南齐亚斯对他的背叛,开始过他自己的生活,那么,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不要干涉他的生活。相信无极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你也不想因为我们插手而发生不好的事情吧?就想十年前……”
“好,我不插手!”一听爱人提起十年前,因为他的插手而导致的不良后果,拓轩当即决定不干涉。
“那就对了。”无界满意地亲吻一下他的嘴角。“去准备一下,我们去看望零他们。”
“好。”拓轩高兴地回亲一下无界的脸颊,“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难得有机会去看看小零呢!
“快去吧。”无界微笑着目送拓轩离开,转过头来面对安时却成了透露着邪恶意味的诡异笑容,“说吧,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金发的青年目瞪口呆地目睹了无界劝走拓轩的全过程,再面对他诡异的笑容不禁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好厉害的瞎扯啊!说谎都不用打草稿,还说的理直气壮,就差没指天画地发誓一番了,就连他这个知道详情的人都差点相信了!
“快说,小鬼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安一脸呆滞的模样,无界不耐烦地低喝。
“恩……”安再咽了口口水,一五一十地将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原由,无界沉吟了半晌。“你说他去宇宙逛了一圈,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的,君上。”安肯定地点头。z
“宇宙……一定是遇上什么了……工作狂……”无界低声喃喃着。“我明白了,他一定是遇上那个东西了。”他突然了悟地低呼。
“是什么东西?”安急切地问。少君到底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那个雍懒而重感情的少君啊!
无界抬头,紫蓝双眸地注视安碧蓝的双眼,末明地说:“不是你的,不应该强求。”
安陡然一颤,强自笑着:“您在说什么哪?我听不太明白。”
无界不语,默然摇摇头叹息似地说:“你会受伤的。”然后挥挥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
安迟疑了一下,站起来鞠躬告辞:“那我先告辞了。”
“走吧,走吧。”无界只是挥手。y
这个孩子啊!在他无界的面前没有任何思想可以隐瞒,难道他还不明白吗?追求不属于他的东西,最终只能落得个满身伤痕落没而归,希望他能早点觉悟吧~现在,还是先担心那个小鬼吧!
“呵呵~小鬼,真该说你的运气太好了呢,还是太差了。那么大的宇宙,居然让你遇到了那个东西。呵呵……接下来要怎么选择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无界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半感叹半遗憾地低声自语。
儿子,希望你能顺利地度过这一关,否则,谁也帮不了你啦~
这是一间巨大的书房,之所以说它巨大,是因为你几乎看不到这个房间的天板。一眼看过去,就是一排排直通天空的巨大书架,每一个书架都满满地摆上了一本本厚重的书本。
那些不是普通的书本,而是记载着命运的书册,里面的的书页也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用代表命运的丝线编织而成的绢。在不知何来的柔和白光的照射下,每一本书都闪耀着与众不同的光彩,并且偶尔细微地改变着反射的光线色彩。
这里是掌命司最重要、也是最神秘的所在――命运书库。能被记录在这里的书册上的都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他们不是有过杰出奉献的神祗,就是能力超越了神或者打败过神的人类。简而言之,这里的每一本书里的命运拿出去都能编成最宏伟壮阔的史诗。
相对于巨大的书架和宽广无比的空间来说,正中央那张办公用的书桌却是小得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虽然它比人类最大的办公用书桌还要大上三倍不止。
就在这“小小”的书桌后面,有一个人正全身心地沉浸在每一个不同的命运的演绎中不可自拔,他的双手捧着一本散发着淡蓝光彩的书,津津有味地阅读着。
“少君。”金发的青年悄然走了进来,柔和的白光在他的头发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使头上的光环。
书桌后的人抬起头,一双奇异而美丽紫蓝眸中还留存沉醉的愉悦。“是你啊,安~~你来得正好~你看、你看,这个人居然能笨到那种程度,连人家摆明了在骗他都不知道呢!哈哈哈哈~~~”无极献宝似的把书捧到安面前,拉扯着他的衣服。
“少君,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了。”安伸手收走无极手上的书,合上书页一挥手,那本书立刻像长了翅膀一般自动寻找自己的出飞了回去。
“安!我还没有看完呢~~”无极抗议,却没有动手抢夺而是懒懒地靠回座位上。“干吗哪~难得我这么认真地了解掌命司的工作~”
“可是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你应该休息一下。总是呆在同一个地方会使你感到厌烦的。”安无视他的抗议径自下决定。
“可我还没有厌烦啊~那些故事很不错看呢~”无极反驳道。
“长时间坐着不动对身体健康不利,你还是应该出去走动走动。”这,安干脆动手将他从座位上“揪”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安,你好象保姆哦~~”无极打趣。b
“我像保姆也是你害的!还不快走,又想要我背你吗?”安一边推推搡搡一边催促。
“好嘛好嘛~~我出去就是了啦~~”无极嘟囔着被推出去。“安,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为我操心的。”

“不,能为您操心是我的荣幸,当初如果不是您收留了我这个异类,说不定我早就……”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啦~好象老头子在讲古啊~~”无极赶紧打断他的话。这个安哪~什么都好,就是把恩情什么的看的太重了,每有什么事情都要拿出来絮絮叨叨讲上一遍,烦不烦哪!不就是一时无聊,收留他当的可以使唤的下人了吗?
“我走了,安~这里就交给你啦~~”g
“放心吧,少君,有我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你要好好玩啊!三两天之内最好别回来。”安挥手送别无极。
“呵呵~~你还真是奇怪啊~以前是巴不得我赶紧回来工作,现在却又要我去玩个三两天。好吧!我就如你的意愿过个两三天再回来吧!”无极笑着飘浮离去。
“呼――”放心地松一口气,安默默地目送无极的身影化作天边的小黑点。
少君啊!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不是一般受恩者对待恩人的感情啊!你可知道,妖魔一族的人从来就不知道报恩是什么,他们只会为自己爱慕的人担心,只会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任何的事情!我的身上虽然掺杂了异族的血缘,但妖魔族的这一特点却是一点不漏地完全继承下来了。
你可知道我是那么沉地爱着你啊!
可惜,远在天边,满脑子想着到哪里去玩的无极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啊啊~现在要去哪里玩好呢?”漂浮着悬停在空中,无极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有了!杰克叔叔那里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这回正好去他那里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工作可以做来玩~”打定主意,无极立刻一个俯冲,带着流星的尾巴一路冲向目的地。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一个金发褐眼的中年男人坐在红木制的办公桌后面舒适的皮转椅上,宽大的办公桌上(当然没有掌命司里那张来的大)堆满了待批阅的文件,他动作迅速地一本一本抽取文件仔细翻阅,再一本一本地签名,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
虽然是个上年纪的“欧巴桑”,但岁月似乎很优待他,他的脸上并没有很明显的皱纹,他的身材仍然健美,没有一般大叔的啤酒肚,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俊美的万人迷。
突然,他翻阅文件的手停了下来,眉头纠结,一手托着下巴,似乎遇上了棘手的麻烦事正在考虑对策。
“嘿~杰克大叔~~我来看你啦~~”搞怪似的嗲声伴随着踹开大门的巨响轻易地打断了“大叔”刚有点头绪的思考,他猛地抬头。
“对不起!对不起,总裁,他一路闯进来没办法拦住。对不起!”一个小秘书不停地道歉。没有拦住来路不明的人,她可是大失职啊!不过,那个闯空门的人可真是美得一塌糊涂啊~~
“没事、没事,你先出去吧!”那个杰克“大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闯入者不放,把他都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
“我说~杰克大叔,十几年没见也用不着拿那种眼光看我吧?我可不是案板上的鱼,也不是你口袋你的‘麦克’,不用那么如饥似渴的吧?”无极半是调侃半是暗讽地说,摆出一幅小生怕怕的模样。
“嘿嘿~~无极呀!你来得正好!”杰克万分高兴地站将起来走出办公桌扑向无极。
无极敏捷地闪身躲开明显的“熊抱”说:“打个招呼就够了,拥抱就免了吧!”
“嘿嘿~~”没有抱到人,杰克也不沮丧,反正他们无家的人要真被人给抱到了才奇怪呢!
“你说我来得正好是什么意思啊,大叔?”无极不客气地坐到人家的位置上去,还翘上了二郎腿。
杰克也不生气,只是谄媚地笑着凑过去说:“小极呀,最近SPORWEET出了一批新款的服饰,正准备向全世界宣传,嘿嘿,那个你看……是不是……?”
“要我做模特是不是?”无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没错没错!”杰克大叔连连点头称是,“顺便连平面广告什么的都包了,成不成?”这就叫做得寸进尺。
“可以啊~反正我这几天闲着没事。”无极爽快地答应了。
“太好了!”杰克大叔高兴地欢呼。没有人比无极更适合这服装发表的主题了!那个脾气古怪又挑剔得紧的摄影师这会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毕竟无氏可是号称全世界最美形家族呢!没有人能比他更美的了!
“嗨~别高兴得太早了大叔!”无极一下子打破了大叔的兴奋,“要我给你干活可不是免费的,我可是有条件的哦~”
“那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杰克大叔大气地答应了下来,凭他现在的经济实力什么样的价格不敢答应的?
无极露出了招牌似的恶魔微笑,笑得大叔感到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要能恶整我家老头子的东西。”无极的条件说得是轻巧,听的人却是脸色发青。
无极家的老头子是谁?无界啊!那个世界顶级大魔头!!能恶整到这个大魔头的东西这世界上有吗??恩……事实上确实有,但是……那可是他的终极护身符啊!!能保一辈子平安度过的东西耶!!!
“我知道你有的,叔叔~~”无极好心地提醒,“你给不给?不给就拉倒了,算我没来过。”说着就往外走去,作势要离开。
杰克赶紧拉住他:“好好好,我给,我给还不成吗?千万别走啊!”
“这就对了嘛~~”无极顺势又坐回了舒服的椅子上。
“真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的,唉……”杰克一边哀叹着,一边还是从文件架上找出了一个标着“机密”的档案袋。“喏,就是这个了,你可要记住,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不然,我就要倒霉一辈子了,不,说不定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倒霉透顶……”
“知道了、知道了!快给我吧!”无极快手快脚地夺过档案袋,迫不及待地打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太好奇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恶整到他家老头子?他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有!
“噗嗤――啊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一看之下,无极不禁放声大笑,止也止不住。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原来他家的老头子还有这么糗的一面哪~~~哈哈哈哈――这东西、这东西绝对能好好地糗上那老家伙一把!绝对!!
“喂!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啊!”杰克不由的提醒他,别笑过了头忘了约定。恩恩,不能怪无极的,当初他第一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整整笑了两天呢!虽然后来被狠狠揍了一顿,但很值啊!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哈……”
一个暴躁的家伙!无极第一眼见到那个杰克大叔嘴里说的“脾气古怪、眼光挑剔,但摄影技术好得神乎奇技、无人能比的大师”的时候,印进心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上述。
当时,那个“大师”正背对着他,指手画脚、唾沫横飞、趾高气昂地责骂一个低垂着头、唯唯诺诺、满脸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模特,一头披肩的银白长发随着他的激烈动作“波澜壮阔”,可观得很。
一定是个更年期还没过完,拖到现在才发作的疯老头子!虽然没有看到“大师”的正面,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虽然他看上去还是蛮健壮的,无极还是在心里给他下了这样的断言。
一个暴躁又坏脾气的老头子,肯定没什么人缘!无极心想,差使跟他一起来的经纪人上去打招呼。
这个经纪人是杰克大叔特地从他旗下的经纪公司里挑出来的最好的一个,据说杰克大叔是硬把他从某知名的大明星身边挖过来的。听说这人心高气傲,也捧红过不少明星,还声称他看不上眼的人就是给他全世界他也不屑接手,可惜,一碰上他无极大人,什么样的人不俯首称臣。这不,被当成小厮在用了吧~
黄威(那个经纪人)上前去拍了一下“大师”的肩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大师”瞬间转过身来破口大骂:“谁啊!是谁打断我说话的!不知道我工作的时候绝不允许有人打扰的吗!!”
“骂人也是工作吗?”黄威毫不退让地回道。
那个大师眉毛一竖:“你打哪来的?这里不允许非工作人员进入。请你出去!”
“我……”黄威才开口就被打断。
“原来你不老啊~”恍然大悟似的口吻出自无极。看那“大师”一头银白的发丝,还以为他上了年纪了。一回身才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来,而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人。白发紫眼传说是英国一个古老族群的特徽,在他身上还真是符合他艺术者的神秘气息呢~
谁说我老了?哪个敢说我老了!!不幸拥有一头银白发丝的爱德华最痛恨别人说他老了,眼刀一甩冲向说话的人就要开骂……老天!那还是人吗?!即将出口的咒骂一股脑儿咽了回去,倒卷的口水滚进了气管――呛到了!
无极皱着眉头看那个“大师”在眼睛对上他的下一瞬猛烈地咳嗽,简直是要咳出血来了,脸涨得通红还不说,竟然还跌跌撞撞地往他这里跑过来,活象背后有狗在追似的。口水全喷出来了,恶不恶心啊!他迅速地挪动身体,躲开扑面而来的“攻击”。
天哪~~!连皱眉的模样都那么美美美美~~~!!心目中的最完美形象啊!今天终于出现啦!!!!爱德华顿时两眼冒红心,更是不懈余力地飞扑上去。
这人怎么回事啊?都闪了他一回了,他还扑上来?不知道人家讨厌他的口水吗?还是说他是个白痴?!
无极不耐烦地再闪。可是那个白痴又扑了上来,大有没有扑到就不罢休的势头,于是,无极只好再闪一,但那家伙又扑了过来。再闪,还是扑过来,再闪……就这样,两个人一个闪一个扑,一个皱眉不止一个咳嗽不停,“玩”得不亦乐乎,让旁观的人看足了笑话――尤其是之前被骂的模特,原先委屈的泪水都变成了忍笑忍出来的了!
终于,无极对不断的躲躲闪闪感到不耐烦了。这他不闪了,对准扑过来的俊脸就是一脚。
PIA~某外星生物已两个重力加速度飞离,狠狠地撞在背景幕布上,“噼里啪啦”一阵整个背景幕布崩溃把某人地埋在里面。咳嗽声消失,嬉笑声消失,世界清净了~!
“黄威,去看看他死了没。要是没死,再给我加一脚。”无视一室的寂静,无极下达了命令,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那里好象是专属摄影师休息的地方吧?

“……是。”黄威无力地应一声,对这个主子没一点办法。早在总裁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大美人的手段了。命令是要听的,但“加一脚”就不用了吧……
没等“大牌小厮”探头去看个究竟,一条黑影“唰”地破空飞窜到无极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持起无极的左手,行吻手礼,绅士般彬彬有礼地说:“骑士爱德华•亚历山大十二世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可否告知芳名,让爱德华做您专属的骑士?”
慢吞吞地收回手,慢吞吞地抽出手帕擦拭手背,慢吞吞地瞥一眼紧张地准备听答案的爱德华,再慢吞吞地垂下眼廉,又慢吞吞地开口:“你眼睛长哪里去了?没看到我是男的吗?”
晴天霹雳!!爱德华立刻傻了。亏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摄影师,居然把个男人看成公主殿下了??看了那么多年的男男女女都白看了?!
“没关系!”爱德华立马回过神来,抓住无极的衣角(手是别想碰到了)又印下一吻,“您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存在,只要能成为您专属的骑士,我死而无憾!!”
说话时,他神情庄重,还真像是个对公主宣誓效忠的骑士,可他脸上那个显眼的通红脚印怎么看怎么滑稽。
“咳咳――”黄威终于看不下去,出面打破闹剧。再这么下去,这个“大师”都要成为SPORWEET今年最大的笑话了!而且今天来的目的也别想完成了。
两声假咳总算是让爱德华从骑士状态回到了现实,迅速地站直转身面对黄威。“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咳恩――我今天来是给你带来了一位新的模特,相信他绝对符合你的构想。”黄威清清嗓子开始正题。
“是谁?”爱德华两眼放光,急切地问。他这的构想可不是简单的东西,要求有一种非男非女却又似男似女的感觉。能符合这种感觉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试遍了目前所有的模特都没有找对感觉。要他降低要求是不可能的,追求完美是他成名的第一原因也是毕生的理想啊!
“喏,那不就是。”黄威好心地指指他背后的无极。
“他?!”爱德华大叫。
“怎么,你不满意?”无极眉头一挑。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的了,而且,这个摄影师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样子,使他对这份工作更有兴趣了。
“当然满意!太满意了!!”爱德华兴奋地又飞扑到无极面前,“我要为您拍出最完美的广告!一定!绝对!!这是我一生的梦想啊!!”说着又要亲吻无极的手背,却被他用无比冷厉的目光刺了回去,于是转而亲吻他的衣角。
决定了!一定要把这美丽的人追求到手!那样他就可以天天欣赏到最完美的杰作了!
决定了。回去以后一定要丢掉这件衣服,上面沾的口水实在是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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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卡斯洛地亚大陆,遥远的比列兹王国,遥远的王城中的王宫。无忧别别扭扭地坐在代表王子身份的宝座上,不安地扭来扭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这些大叔们讲话好奇怪啊~“我”偏要说成“老臣”或“臣等”,“你”偏要说成“陛下”、“殿下”、“阁下”什么的,直接一点说不是更容易听懂吗?还有,明明只要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东西,干吗非要说上半天呢?累不累呀?
他一点也不喜欢坐在这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可是,父亲和虑虑还有忌哥哥都说他必须坐在那里听大叔们说事情,还说这是王子必须做的,不能跑出去玩。当王子好累、好难受哦~忧忧能不能不当王子啊?小男孩委屈地想。
“父王,王弟好象很讨厌听我们议政,您还是不要勉强他了。”洛特老早就看出来他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安分不了了。
“是啊,是啊!父亲,你还是让我出去玩儿吧~这里实在是太闷了!”忧忧也央求着。他好想出去玩啊!这里太闷了,都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而且,大叔们实在是太罗嗦了。
“好吧,忧忧你就出去玩吧。要记得吃晚餐的时间啊!”南齐亚斯宠溺地笑着点点头。议事厅的气氛对好动的忧忧来说确实是太沉闷了,如果是无忌或者无虑或许能适应,但是忧忧就不行了。这时候还是让他出去玩比较好。
“太好了!谢谢你,父亲!”忧忧高兴地跳下宝座蹦到南齐亚斯膝盖上,在他脸颊“啵”了一记,再欢天喜地地往外一蹦一跳地跑去。臣子们似乎对他的举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讨论他们的话题。
为什么忧忧会坐在议事厅的宝座上?这得从那天说起了……
认识了无虑就等于认识了一个大麻烦,还是那种特会闯祸的活动麻烦!刚从结界里想尽办法脱身的南齐亚斯碰上的第一个麻烦就是无虑闯进了洛特的寝室,在他的脸上画了个大脸,还很不小心地被当作刺客抓住了。
听到这话,南齐亚斯很怀疑。一个能制造出结界来将他困了大半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抓住了呢?除非他是故意要被抓住的。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当洛特押着无虑来找他问该怎么理的时候,无虑小小的身体突然挣脱了侍卫的禁锢,飞扑到他身上大声地哭喊:“父亲~呜呜~~他们都欺负我……我都说我不是什么刺客了,他们、他们还……呜呜……”
他还记得,当时洛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滑稽无比,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无虑的同时还得向嘴张得可以塞两个鸡蛋的洛特解释无虑为什么会叫他父亲,结果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最后只好先打发他们回去。接着回头一看,无虑哪是在哭啊,分明是在偷笑嘛!他这才明白,之前都是小家伙在演戏呢!

麻烦精惹麻烦可不看有没有人收拾,一转眼,无虑又嚷着要吃“无忧果”,差遣全王宫的侍女、侍卫们到园里无忧丛中去找。一干人找了半天没找到一颗,却又不敢空手回去不好交差,只好继续找下去。“天知道,无忧根本不长果实。”这是无虑事后说的。
再来,听说他母亲曾经训练王宫里的宫女侍卫们打篮球、踢足球,他就要看,拉来找了一下午“无忧果”饭都没吃上一口的那群人就要他们比赛给他看。那些人哪能行啊?就算学过,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忘记了。无虑不依,吵闹了一晚上才安静下来。
短短一天,无虑就成功地让南齐亚斯心力憔悴,见识到什么叫做大麻烦。
幸好,第二天出现的是无忌――黑发黑眼,沉着稳重、颇有大将之风的长子(虽然他也一样只有七、八岁),他甚至比常年接受严格王室教育的洛特更像一个王子。
朝堂上,老臣们,尤其是大祭祀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无忌是他和极的孩子,但无忌一句话就让他们不得不承认。“我是谁的孩子,不是由你们说了算的。”就是这句话,让殿下无数臣子无话可说。
这就是他和极的孩子啊!南齐亚斯也震撼于一个小小的孩童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打从心里为能有这样的孩子而骄傲。往昔晦涩的绿色眼眸中,一种叫做希望的火再点燃。
极,你等着,再过不久我就能把所有这里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然后,我就能去找你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我要超越三十年前的路易•曼德成为最伟大的摄影师!”乍一听爱德华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宣言,无极立刻冷嗤给他听。“就你这样?”
爱德华却一改嬉皮笑脸的痞子样,挺胸抬头作出一幅肃穆的神情来:“我,爱德华•亚历山大十二世立下的誓言是绝对会实现的。”
看他那么正经的模样,无极一时间啼笑皆非。就他这样脏话不离口骂骂咧咧的,除了指手画脚就是唾沫横飞的,很难想象他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那么,伟大的爱德华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呢?据我所知,这份工作跟你的‘伟大’计划没有任何关系吧?”无极很是怀疑他的志愿。
“NO,NO。”爱德华摇摇手指,“当然有关系了!路易•曼德曾经担任过SPORWEET的专任摄影师,从他手上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还没贴出来就被人抢走的海报,那份海报到现在还有人出天价收购。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拍出一份比他的更有价值、更受欢迎的海报!”
“是嘛~”无极不置可否,耸耸肩,“那么,亲爱的爱德华大师,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马上开始!有了你这个最完美的模特,我一定能创作出最完美的作品!”爱德华紫色的双眼放射出夺目的光彩,今天他要用全副身心来创造一个奇迹。
下一秒,轻松的嬉笑失去踪迹,严谨、认真到几乎苛刻的爱德华大师出现在无极面前。这时候的爱德华不再是一个一见到美丽的东西就止不住口水的痞子,也不再是一位在美人面前彬彬有礼的绅士,更不是一个亲吻公主手背发誓终生守护公主的骑士,这时候的爱德华是一个摄影师,一个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完美不能有一点瑕疵的摄影师,一个不容许一点点失误存在的眼光挑剔的摄影大师,一个除了相机样中再装不下其他的摄影大师。
一旦变身成为“大师”,爱德华的眼中再也没有无极这个人,有的只是一个必须遵从指示展现最完美的一面的模特。
彻底的忘我,彻底的无视。哪怕站在背景台前的是他前一刻还在热烈追求的人,哪怕那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美丽已经叫在场的所有人一瞬也不愿将视线离开……
将爱德华的变化看在眼里,在吃了几粗暴到极点的叱责之后,无极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满不在乎渐渐变作认真。
这是一个挑战!从有记忆以来,每一个见过他的生命体都只会说两个字:“美丽!”但是,他究竟美到何种程度,却没有一个说得清楚。而在他自己看来,除了家里那个老家伙,再也没有比他更美的了,这就够了。可是,今天,有一个人对他说,“你很完美,但是如果你更努力一点,你会变得更加完美!或许,你可以创造一个代表完美的标准!”
这是一个挑战!从来没有想过的挑战!我接受这个挑战!今天我就创造一个完美的标准给所有人看看!
沉寂了几十年的激奋在刹那被一个人的一句话彻底惊醒。
按照爱德华的要求,无极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供他拍摄。
“不对!不对!不是这种感觉!”爱德华暴躁地抓扯着过肩的银白发丝,“该死的!你应该更美一点!更美一点你知道吗?这个感觉不对!不对!该死!难道你一点悟性都没有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被骂得怒火难耐的无极双眼一睁,隐藏的紫蓝眸色顿时不由自主地泛了上来。
“就是这个感觉!”爱德华大叫一声,“就是这个颜色!没错!怪不得我老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是眼睛的颜色!”话落,低下头就是一阵“咔嚓咔嚓”按快门的声音。
“你的眼睛很美,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看到?藏着掖着很好玩吗?”爱德华语气不善地问。
“哼!我是怕吓到你。”无极冷哼一声,堂堂命运的收线者被一个连命运书库都进不了的人臭骂,实在是不爽到极点。但他不得不承认,爱德华确实能挖掘人的潜能,连他故意隐藏眸色都被他感觉到了。
“算了,继续,就保持这个样子不要变!”爱德华双手抱着摄象机又开始下达命令,无极也一一照办。
整整两个小时,无极都在不停地更换服饰、变换姿势,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休息,饶是他体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了。
“OK!完成了!”爱德华一声欢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哼!下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无极一边舒服地瘫坐在黄威特意为他准备的沙发椅上,一边愤愤地想。
一旁放下了摄象机的爱德华立刻又变成了痞子绅士,熟络地把黄威挤到一边靠到无极身边,熟练地替他按摩酸涩的肩背,用梦幻般的语气说道:“我的王子殿下啊!您简直是太完美了!这世界上,不,这宇宙中再也没有比您更完美的人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享受着按摩带来的舒畅感觉,无极都忘了自己曾下决心要远离这个家伙。
“这份海报一定能成为最完美的海报!没有人能超越他!您可比那个无界完美多了!”爱德华乘机再送上甜言蜜语。
“什么?你说谁?”无极惊异地扭转头瞪向他。他刚才说到他家老头子了!老头子也做过模特吗?
“路易•曼德当时拍摄的模特名叫无界,他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完美模特,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可能找到那样的模特了,但您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光,您比他还要完美,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爱德华再握住无极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
爱德华后面说了什么,无极都没有仔细去听,老头子当过模特已经让他惊奇得忘了去听了,甚至爱德华再得逞也没有让他从惊讶中回复。
原来老头子也做过这种工作啊~从来没听说过呢~那么,至少在这个领域里打败他!
“爱德华。”无极轻轻地叫道。
“我的王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爱德华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半跪在地上接受“王子殿下”的命令。
“要让这份海报成为世界唯一的珍品。”
“是,王子殿下。您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爱德华“骑士”领命,第三亲吻“王子”的手背――这无极没有拒绝。
爱德华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使命,真的非•常•出•色!出色得让他快被疯狂的FANS给分尸了!!无极急忙敲开爱德华家的大门,闪身躲了进去。
“爱•德•华!你都干了些什么?!”无极一进门就掐住爱德华的脖子逼问。
为什么那些男男女女看了他都一幅要把他吃下肚去的表情?这一路走来,要不是他见情况不妙溜得快,说不定真要尸骨无存了――都被那些人吃掉了!他记得海报里没有什么能让人联想到食物的东西吧?那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就只有一个原因:爱德华搞了什么鬼!
除去爱德华的“美人综合症”(无极给起的名字,因为他发现,原来爱德华对每一个美丽一点的人都是同一副德行――见面就扑!)不说,其实他是一个颇为博学的人。相过几,爱德华对他产生的症状轻微了许多,再不是一见到他就扑上来,也不再称他为“王子殿下”。
浅聊几,无极发现他和爱德华还是挺谈得来的,而且和他相有种轻松愉快的感觉,这使无极收回了“再也不靠近他”的决定,可以说和他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前提是爱德华放弃他的单恋。
“哎――轻点轻点!我的脖子要断了!”爱德华大声嚷嚷着握住无极的手,明里是在扳开他的“毒手”,事实上是在正大光明地吃豆腐。
“哼!”无极冷哼一声松手,一屁股坐定在大沙发上,审问的眼刀始终不离爱德华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细脖子。“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嘿嘿~没什么,只不过是发表了几张照片罢了。”爱德华干笑着递上一本杂志。
什么照片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无极疑惑地接过杂志翻开。
只见两张大幅照片稳占摄影杂志的大头版。其中一张是他端坐在沙发椅上,爱德华半跪在地上低头亲吻他手背的照片;另一张却是他熟睡中的睡脸的大特写。前一张照片中,他仿佛一位高贵不可侵犯的王子,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和神秘的紫蓝眸令人越发的想要接近;而后一张照片中,熟睡的他毫无防备,露出异常美丽娇柔的笑容,微微嘟起的红唇诱惑着人们,看上去很……秀色可餐。
无极甩手丢开杂志,迅速伸手扣向爱德华的脖子:“爱•德•华!你哪来的这张照片!!”
不料,爱德华动作迅速地侧身躲过了“白骨抓”,黑影一闪,下一瞬,他就出现在无极的正前方不足五厘米,温热的鼻息拂过无极的脸颊。
“你为什么会有那张照片?”无极不惊不惧地重复他的问题。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爱德华突然露出邪恶味十足的笑容。
无极五指一张推开碍眼的大脑袋:“鬼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
“啧!这么快就知道了啊~”爱德华失望地坐在玻璃茶几上,“上庆工酒会,你睡着了。那个‘大牌小厮’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把你留在我这里了,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无极挑眉,“某只大色狼还被我一脚踹到半空中,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叫呢~”
“哦――”爱德华挫败地扶住额头唉叫一声,“快忘了那件事吧!我已经反省过了!”不该太过性急惹美人不高兴,从那以后,无极就再也不在他这里过夜了。一大损失啊!

“反省过了?”无极很怀疑,“反省过了还会把偷拍的照片发表出来?!你再去反省一!!”说着又是一脚踹向爱德华的小腹。
“哇――!你也太狠了吧!要我断子绝孙啊!”爱德华怪叫着躲过夺命一脚。
“哼!我这是为天下人着想,少一只色狼少一个受害人。”无极再踹一脚,“什么叫只不过是发表了几张照片罢了?我差点被人当点心吃了!”
“那是因为你太美丽了。”爱德华扭身坐到无极身边,撩起一缕乌黑柔亮的发丝凑到唇边轻吻, “你的美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占有,却又打从心里泛起自卑而不敢占有。”只有具备强大自信的人才敢于摘取天空中的晨星……一颗最耀眼的晨星……不知道他能不能摘下这颗晨星呢?
“少给我恶心了!”无极冷叱一声抽回头发,站起身。“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走?你不是来看我的吗?”爱德华哀怨地拿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瞅啊瞅。
“谁来看你了?少爷我逛街逛到一半却被人当甜点盯着不放,到你这里来纯粹是来搞清楚原因的。既然知道原因了,我还要去逛街呢~”无极对他的可怜样子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往外走。
爱德华急忙拉住他:“等等,至少化一下妆再出去吧!你也不想被疯狂的FANS追杀吧?”
“用不着~我又不是贼,人人追打,藏头露尾的我可不喜欢。”
“那么,把你最高贵不可侵犯的一面展现出来吧!你越是表现出你的完美,他们越不敢轻易靠近你。”爱德华非常诚恳地建议。
“恩……不错的主意~”无极考虑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建议,“算你将功折过了,但别忘了祸是你闯的,去跟老板解释的也应该是你!”那个大叔是越来越罗嗦了,懒得去跟他说话。
“是!殿下慢走!”爱德华一路送无极出门。
少君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按他说的好好去玩?金发的青年――安心不在焉地指挥凤凰尾羽作成的掸子清理不小心纠成一团的各色光雾,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爱美丽的主子。
小殿下们也不知道在那个空间里有没有闯什么祸呢?那个负心的男人应该不至于放着他们不管吧?安又想到了他的小小主子。凤凰毛掸子随着他的思绪在半空中飘来荡去,将一团团混沌不明的光雾驱散,令命运回到正途,也让命运的主人找回他们的方向。
突然,一阵闪光,一本淡金色封面散发着紫蓝薄光的命运之书凭空出现。
“恩?又有拥有奇特命运的人出现了吗?”安伸出手,命运之书乖乖地飞到他手中。
“好美丽的颜色啊!就跟少君的眼睛一样……”似乎是被这美丽的色彩诱惑,安慢慢打开封面,紫蓝的薄光越发鲜明。
“卡斯洛地亚大陆……”安刚念了一点立刻“碰”一声合上书页。
“又是那个家伙!他的命运之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安愤愤不平地将书丢在桌上。“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资格?!如果不是少君爱上了他,如果少君没有给他印记,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进这命运书库!!”无生命的书册仿佛也感受到他的愤怒,悄悄地化作一团光影飞窜向书架的角落,悄然消失在众多光雾中。
“那个家伙难道到这里来了?必须要尽快找到他,还有通知少君!”安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大声地叫唤:“莲!莲!”
一个娇柔的童声立刻回答:“您找我有什么事,安大人?”同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安面前。
“你快去找找看,有没有一个棕褐色头发,绿色眼睛的男人出现在这一界。去把他带到掌命司来,别让他被那些低等魔怪什么的吃了。”
“知道了,大人。”莲乖巧地回答,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大人,他就是您说的伤害了少君大人的人吧?我能不能稍微地惩罚他那么一下?”
“……随你,只要他没死了就行。”安转念一想,爽快地应允了。
“谢谢大人!嘻嘻……”莲带着一串铜铃般的笑声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现在就去通知少君吧!安一转身原地消失。
与此同时,刚刚和拓轩一起探望无零回来的无界踏入家门的脚步一顿。“怎么了?无界?”拓轩疑惑地问。
“没什么,”无界揽着拓轩的腰走进家门,“时空之门开了一扇,大概是有人穿越了时空的壁障。”
“哦。”拓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阿轩,过两天我们再去作星际旅行吧!就当是我们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好吗?”

“好啊!上和小极一起旅行时,光顾着安慰他都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宇宙呢!”拓轩高兴地直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南齐亚斯茫然地睁大双眼,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他现在身的不是他熟悉的比列兹王宫,也不是他所知道的卡斯洛地亚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这一点他很肯定――在卡斯洛地亚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看不到长着黑色鸟翅膀的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南齐亚斯努力地回想昏迷以前的事情。
他记得,之前他正跟无虑学习怎样运用印记的力量打开贯通时空的大门。他一连尝试了好几都没有成功,还因此被小小的无虑嘲笑了半天,天性不肯轻易认输的他又接连地试了很多,却都是以失败告终。一又一的失败使得无虑也没兴趣再看他的“失败秀”,大喊无趣的同时又跑去找洛特的麻烦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不断地尝试。
他一直不间断地尝试着,一不行就再来一,不断的失败不断地重试。开启时空之门是一项非常耗费力量的行为,即使他拥有印记,但他还是个初学者,大量地耗用精神力和体力终于使他不支倒地。
难道是他的某一实验成功了?!
看样子应该是……那么,他已经到了极所在的世界了吗?
南齐亚斯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功了。他晃晃悠悠地从几乎有半人高的草丛里站起来,一边竭力地保持身体平衡一边抬头仰望有些暗沉的天空寻找刚才飞过的怪人。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长翅膀的人飞过来,南齐亚斯急忙大声喊:“喂――喂――天上的人――请下来帮个忙――”
那个人似乎没有听到,南齐亚斯又再喊了几嗓子,那人总算是听到了,向他站的地方俯冲下来。
“•#¥%……”那人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停在空中对南齐亚斯一阵嘀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南齐亚斯指手画脚地比给他看。
那个人一皱眉头,伸手盖向南齐亚斯的额头,不等他反抗,一阵轻微的头痛袭来。
“现在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吧?”那人邪笑着问。
“能听懂了。”南齐亚斯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光能听懂也能说同样的语言了。
“很好。”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我问你,你是不是叫南齐亚斯,是从卡斯洛地亚大陆来的?”
“没错,你……”南齐亚斯正想问他怎么会认识自己,那人却先一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到半空中。“是就好,我是奉莲大人之命来找你的,现在跟我走吧。”说完也不管他抗不抗议翅膀一张就飞起来。
心知抗议无效,南齐亚斯也不挣扎任由他带着飞,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人会认识他,于是问:“莲大人是谁?他认识我吗?还有,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什么都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人至再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南齐亚斯也只好保持沉默――反正到时候就能知道了不是吗?
很快,一座宫殿模样的府邸出现在南齐亚斯的视线中,那种大规模的豪华建筑比起他在比列兹的王宫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禁更加地好奇即将和他见面的人的身份了。
直到宫殿的正上空,那个长翅膀的人还是没有降落的意思,南齐亚斯又有些疑惑了:难道不是这个地方吗?
正当他迷惑不解时,只觉的抓着他衣领的手一松,身体一轻,立刻如流星向下坠落。
“怎么回事!”南齐亚斯大惊,但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破空声以及高空中渐远的狂笑声:“好好享受魔界的空气吧!哈哈哈哈――”
我哪里得罪他了吗?在南齐亚斯的不解中“扑通”一声巨响,他直直地掉进了一个大水池中。
狠狠地喝了几口水,南齐亚斯狼狈地咳嗽着浮出水面,用手擦去脸上的水渍正要爬上岸,却对上一双大得出奇的红色眼睛。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孩童站在水池边正张大了几乎占了半张脸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胖嘟嘟水嫩嫩的小脸上飘着两朵红晕,粉嘟嘟的小嘴淘气地撅起来,黑红相间的头发微微蓬松,整个好象洋娃娃一般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
“欢迎你到魔界王宫来,虽然你的出场方式难看了点。”稚嫩的童声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经过多的“考验”,南齐亚斯已经能对这样的情况免疫了,在极的世界里什么样的奇特事件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能做到变不惊了。南齐亚斯默不做声地爬上岸,甩甩头淡淡地问:“你就是莲大人?”
“没错!我就是无敌可爱的莲大人~!”莲单脚点地转了一圈,双手食指点着胖嘟嘟的小脸,做了个超可爱的动作,点缀在衣服和头发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可惜南齐亚斯正忙着拧干身上的水,没有看到莲的精彩表演。莲不满地嘟嘟嘴:“你身上太湿了,我帮你弄干吧~!”说完一挥手,一道黑色火焰喷向南齐亚斯并迅速地扩散将他包围在中间。
超高的温度只用了一瞬间就把所有的水分都蒸发成了空气,完成任务的火焰非但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更加旺盛地燃烧,顺便把南齐亚斯身上的衣服也点着了,他急忙扑火抢救唯一的一件衣服。
“嘻嘻~~别忙了!我的地狱火焰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灭的!”莲笑嘻嘻地观赏南齐亚斯的手舞足蹈,非常好心地提醒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象没有惹到你吧?”南齐亚斯仍是不停地扑打火焰,抽空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嘻嘻……谁叫你都不看我,我这么可爱你居然忍心不看一眼~!”莲笑嘻嘻地食指点着小酒窝,突然又收敛笑容,“谁叫你伤害了少君大人!即使少君大人肯原谅你,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说的少君是极?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南齐亚斯扑打火焰的手停了,急切地问。
“想见少君大人?没那么容易!先通过我的地狱火焰再说!”莲大大的眼睛里燃起炽热的火焰。
仅仅一眨眼的工夫,恶作剧式的火焰化成了噬人的魔炎。黑色的业火挟着炽热的高温吞噬他的全身,足以蒸发金属的热量刹那间烤焦了裸露的皮肤,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焦臭味。南齐亚斯一声也没吭,默默地承受皮肤焦碳化带来的巨大痛苦。
莲有些不忍地偏过头,嘴上却不饶人:“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会原谅你了!你最好早点求饶,说不定我就会把你好好地送回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色业火的杀伤力了,就连专门玩火的凤凰一族都对它敬而远之,虽说是大大地降低了威力,但被它烤焦皮肤的痛苦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是一声都没有出地承受。
南齐亚斯仍然没有出声,黑炎继续在他身上肆虐,短短的两三秒中内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黑人。
莲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普通人了,居然在魔炎的持续烧烤下还能站立不倒,他顿时失去了继续惩罚南齐亚斯的兴致。一挥袖,黑炎如出现时一样诡异地消失,已经成了焦碳的南齐亚斯也轰然倒地。
“真是个倔强的人……”莲探一探南齐亚斯的鼻息,还好,他只是昏迷了。
“居然宁愿被我用火烧也不愿意求饶回去……什么人嘛~!”莲忿忿地一撇嘴,短短的腿以不成比例的力量狠狠地把昏迷中的南齐亚斯踹进水池中。“害少君大人那么伤心,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见少君大人!哼!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大人的仰慕者们的招待吧!他们可没有可爱的我这么善良,希望你还能活着见到少君大人……当然,你一定会活着的,只不过会多几个纪念品……”
在莲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中,掉进水池的南齐亚斯全身的黑碳在水中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新生的婴儿般白嫩的肌肤,被火烧得光秃秃的头上也开始重新长出毛发来……不一刻,南齐亚斯便恢复未遭火神上身前的模样――就是皮肤白了点。
“……真是幸运的家伙,第一个遇到的是可爱的我。要是遇到其他人,你早就尸骨无存了!”莲捞起漂浮上来的已经完全恢复的南齐亚斯,继续他的唠叨,“可爱的我这就带你去见安大人,但愿你能在安大人手下也这么幸运地活下来,安大人可是最爱慕少君大人了……”
先不管南齐亚斯这里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无极都在做些什么吧!
“恩~~啊~~唔……往下面一点……”
“下面……是这里吗?”
“恩~~没错!好~~好舒服啊……”
“呵呵~我的技术不是盖的吧!还可以更舒服哦~”
“呵啊~~大力一点……啊……再大力一点!”
“好好,我会用尽全力的~就怕你受不了……”
“恩~~胡说!我怎么会受不了……啊……”无极趴在床上,细长的手指紧紧揪住床单,喘息着发出极端舒适的呻吟,“啊……爱德华……”
“看不出来你按摩的技术还真厉害啊!”一句话把躲在门外竭力抑制自己不要贸然闯进去的安打趴下了。
“那是当然的啦!我可是特地去跟中医学过的,能不好吗?”爱德华得意地炫耀光荣历史,随即苦笑着盯着无极雪白的小腿,“能不能别发出那么诱人的声音啊?你知道我忍得很辛苦哪!”
“谁要你忍了?”无极扭头用非常无辜的眼神望向他,“要上厕所不会自己去啊?”
爱德华无奈地叹口气:“你少装傻了,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算了,你心知肚明就好。现在好点了吧?”
“好多了。多谢了,爱德华~~”无极爽得都快睡过去了,“按摩果然是个能减缓疲劳的好东西啊~要不是有你在,我今晚就别想好好睡了。”
“为王子殿下服务是我的荣幸。恩……好累~”爱德华谦逊一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双重压榨下还能不累就怪了。
“我才累呢~~那几个服装设计师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叫我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就是走了几步路么,用得着那么激动吧!害我小腿都僵掉了~~”无极翻个身躺在床上抱怨着。命运的收线者也免不了走路走太多腿脚疼痛,再好的恢复能力也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那是因为你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他们怎么都看不厌,只想一直一直地看下去,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为止。”爱德华赞叹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印下一吻,虔诚而庄重。
“少肉麻了~”无极没好气地抽回手,“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是哪个家伙出卖我了?”
“没有人敢出卖你,我的王子殿下~只不过,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而已。”爱德华比个很小的手势,神秘地眨眨眼。
“很‘小’的手段哦~”无极不信地给他一个白眼果,“不跟你计较了。既然来了,就干脆顺便帮我做个晚餐吧!”免费劳工耶!不用白不用~
“遵命,我的王子殿下~”就知道会这样~爱德华认命地去做他的免费菲佣。
门开,安正正地杵在门口,举着手正准备敲门。看到爱德华从里面出来,安立即奉上一个甜美的笑容,一双眼睛却迸出激烈的火,简直是要将他生吃了。
乍一见天使般美丽的人微笑着站在门口,爱德华的“美人综合症”立刻发作,双眼冒红心就要往前扑,却硬生生地被一股恶寒的感觉杀了回去。清醒过来一看,原来是门口的小美人在拿眼睛谋杀他啊!
看来是遇上情敌了~爱德华微微一笑,不示弱地对上双眼,紫色的瞳孔散发出阵阵电波。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空气中似乎有一片电光四射。
无极悄然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雍懒地笑着打招呼:“嘿~安!你的工作都做完了?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玩呢?”
“我不是来玩的,少君。”安关好门,仔细地上了锁,再走到床边坐下。
“那~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吗?不太可能吧~有什么能是我可爱的保姆安解决不了的呢~”无极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安也不想卖什么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那个男人,南齐亚斯•比列兹到这一界来了,他的命运之书也进了命运书库。”
闻言,无极的身体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常态,漫不经心地一语带过:“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他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关系。”
“少君,他想要见你,想要你原谅他,这也没关系吗?”安小心地问。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从少君的心底消失了。
“他要我原谅他什么?”无极用风轻云淡地口吻说,“他以为我还记得他,还爱着他吗?”
听无极用那么无所谓的口气说话,安才真正了解少君是真的不爱那个人了。但是那个男人恐怕不会相信吧!“少君,你如果不亲口告诉他,他是不会相信的。”
“那就让他来,我亲自告诉他好了。”
“是,少君。”安恭声回答。心里暗暗高兴少君又恢复到以前没有认识那个人之前的样子了!正高兴着,安突然想到了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银白发紫眼的男人,他该不会是少君的新欢吧?
担忧之余,安不得不小心求证:“少君,刚才那个人是……”
“你说爱德华吗?他是个有趣的人,现在算是我的免费管家吧~有空你们要多交流交流哦~一个保姆一个管家正好凑成一对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极似乎在竭力撮合他们。
“他?!”安不屑地一撇嘴,“他能有趣到哪里去?”少君把他当管家,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那家伙很明显的对少君有非分之想,光这一点就让他很讨厌那家伙了!谁还要去跟他交流啊?!
“别这样嘛~等你和他相熟了就会喜欢他的~”无极努力地游说。
“少君,请您尽快地结束游戏吧!掌命司的工作又要忙不过来了。”安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爱德华。
“好好好~我会尽早回去的~明明是你说要我好好玩,没个三两天的别回去的嘛~”无极无奈地小声嘀咕着。
安笑笑,起身离去:“我得回去工作了,少君,记得别玩得忘了时间啊!”
“知道了~知道了~罗嗦的管家婆!”无极故作不耐地翻身背对他,“……安,他要是非见我不可,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吧。”
轻轻的一句话,让安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只能回答:“是。”
关上卧室的门,安走下楼梯准备离开。
爱德华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这么快就走了吗?我晚餐都已经煮了你的份哪~!”
安瞥他一眼,停下脚步:“少……少爷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最好早点死心。”

“我看~你们家的少爷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你也趁早死心好了!”爱德华用相同的语气和语调回了他一句。
“少爷爱过的人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被揭穿了心事,安开始有些慌不择言。
爱德华眉毛一挑,自信地说:“爱过的人,就表示现在不爱了。那我的胜算还是很大嘛~至少现在是我在他身边,而他也不讨厌我,不是吗?”
“随便你,到时候你自己去后悔吧!”安硬邦邦地摔下一句,扭头就走。
“那总比敢爱不敢说的懦夫要好得多了~”爱德华立刻回敬。
安头也不回地穿过客厅甩门离去。
“懦弱的美人。”爱德华望着微微晃动的门念道。连门框都在晃动了,可见他那句话给了这个天使般的美人多大的刺激啊~真是罪过~!
“那个男人在哪里?”安怒气冲冲地回到掌命司见到莲,劈头就问。
被他的凶相吓了一跳,莲可怜兮兮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快要哭出来声音说:“安大人今天好凶啊!呜……人家好怕啊!人家一怕就会忘了所有事情……”
“好了,莲!算我求你,今天就别装可爱了行不行?你已经过了装可爱的年纪了!”安头痛地揉着额角,不耐烦地应付莲的假哭。
“您这是什么意思?人家不可爱吗?”莲努力地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您敢说我这样不可爱?!”
“是是,你很可爱,很可爱!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安无心再和他纠缠下去,只好投降。
“他现在被我关在魔界的宫殿里……”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已经不见了人影。“干吗这么快?人家还没有说他已经会用印记的力量了呀!而且小殿下他们也没有回来……”莲只好对着空气继续说。
从昏迷中醒过来,南齐亚斯就发现,他被人软禁了。他被关在一间华丽不逊于比列兹王宫他的寝宫的房间里,身上穿着不知名的布料做的华贵服饰,门口守着两个长着三对黑色翅膀的人,他们随叫随到,待他如同国王般礼遇却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出去。南齐亚斯试过强行突破,却被轻易地打了回去,不得不呆在那里继续等待。
空气中突然一阵扭曲,一个金发蓝眼仿佛天神般的青年骤然出现。门外的守卫探进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双双鞠躬行礼,又回去当他们的守卫,顺手还关上了大门。
看来是这里的主事者出现了。南齐亚斯坐在椅子上毫无畏惧地注视着半空中的青年,敏锐地发现这青年眼中有着的憎恶,而那憎恶的对象正是他。
又是一个……南齐亚斯暗暗感叹。
“你就是南齐亚斯•比列兹?那个背叛了少君、伤害了少君的混蛋?”安冷冷地发问。就是这个人令少君痛苦地生活了十年!就是这个人令少君背负了一道刻的伤痕!真该杀了他!!
冷冽的杀气仿若实质的刀剑泛起惨白的光迅猛地直扑向地面的南齐亚斯,呼啸的风声刺痛了他的耳膜,凌厉的刀光剑影晃了他的眼睛,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去听它。
良久,身体始终没有被刀剑刺中的痛楚。南齐亚斯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实质化的杀气竟是一片片冰冻后锐利如刀的薄纱。此刻,这些不起眼的薄纱正密密麻麻地插满他周身半米内的每一个角落,却奇异地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
“你不配拥有印记!”安愤怒地瞪着南齐亚斯的额头,那里明晃晃地展露着一个复杂的紫蓝印记,是它阻止了安杀死南齐亚斯的举动。
“或许我真的不配拥有它,但是,我是真心爱极的!”南齐亚斯直视安杀人的目光,说出自己的心声。
“如果你爱他就不应该背叛他!”安不想听他无谓的狡辩,“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少君他已经不爱你了,他不会再见你了!”
“不会的!极他一定还会见我的!这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思念他,每一天都盼望和他见面。我不相信他会不爱我了!”南齐亚斯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激动地大喊,“他一定会原谅我的!只要他听我解释!”
“你再喊叫也没有用!他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不爱你了!”安也失去了平素的温和,疯狂大叫着从空中落下来。
“我不相信!我要见他!”南齐亚斯霍地站起来,无视满地的尖锐冰片走到安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嘶吼。
“好!我让你见他!”安突然冷静下来,碧蓝的双眸中充满了血丝,狠狠地瞪向比他略高半头的南齐亚斯,“让他亲口告诉你,他不爱你了,这是他的命令。”
安重重地一把拍开南齐亚斯的手,整理一下衣衫:“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你最好不要后悔!”
闪身一把拽住南齐亚斯的衣领,下一瞬两人出现在安刚离开不久的别墅门前。
放开手,安漂亮的蓝眼睛鄙夷地瞥一眼还在茫然之中的南齐亚斯,说:“少君就在里面。”

南齐亚斯定了定神,扯了扯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的一身奇异装束,打量了一下身的环境,这才既犹豫又谨慎地走到门前。
举起手,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一口气,作好随时被驱逐的心理准备,南齐亚斯一往无前地敲响了门扉。
“去开门。”无极不客气地命令道。
“谁呀?真是的,偏偏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来,还有门铃不用非要用敲的……”爱德华嘟囔着放下刀叉,拿过餐巾抹抹嘴角,依依不舍地离开餐桌,心里不断地咒骂妨碍他和无极甜蜜晚餐的混蛋――要不是无极讨厌满嘴脏话的人,他早就骂出声来了。
“来了,别敲了!”
陌生的男性嗓音狠狠地刺入南齐亚斯的心坎,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无法阻止瞬间刷白的脸色――极有别的男人了?!不!不可能的……不……即使极真的移情别恋了,他也要把他的心夺回来!颤抖的心顿时镇定,面对可能的情敌,国王的骄傲和尊严不容许他不战而退。
“你是谁?”几乎是开门的同时,门内外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两双异色的眼睛在对方身上四巡视。
没料到对方的反映竟然和自己一样,爱德华微微一楞,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隐藏在高大的身影背后一束飘飞的金发。
原来如此啊!爱德华立刻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索性大大方方地任他观察,同时也仔细掂量这位情敌的分量。
这是个非常出色的家伙。南齐亚斯不得不承认自己遇上强劲的对手了,难怪来之前那个金发的要说他会后悔。但是,就算对手是多么的优秀,南齐亚斯自认自己绝不会比他差。他已经失去过极一,现在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这里,他绝不容许自己再失去极,绝不把他的极交给任何人!
熊熊战火点燃了南齐亚斯高昂的斗志,晦涩的双眼刹那间迸射出夺目的光彩,眼底的阴影消失无踪,自信、骄傲又霸道的国王终于回来了。
正对面的爱德华目睹了那双翠绿眼眸的一系列变化,不禁暗暗感叹无极的眼光真是好,挑到一个不简单的家伙,气势逼人。可惜……过去式就是过去式,要改变现状得先过他这一关,他可不会轻易把自己难得看上眼的对象拱手让人。
两个人火四溅的视线一触即分,尽管如此,浓浓的火药味还是蔓延开去。
“进来吧。”爱德华率先开口。总不能老呆站在门口演哑剧吧?
不发一言地,南齐亚斯毫不客气地推开爱德华,径自走在前面,好象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瞥一眼尾随在后的安,爱德华低声咕哝:“真不客气。”关上门快步赶上和南齐亚斯并肩走。“他在餐厅。”
穿过玄关和客厅,里面就是餐厅。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欧式的长条餐桌前优雅地进餐的正是南齐亚斯朝思暮想的无极。
阔别十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再见到最心爱的人,一时间南齐亚斯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千万句绵绵情话,千万层愧疚曾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成千上万遍,可现在却全部哽咽在喉咙中无论如何也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干涩地蠕动喉头发出破碎的低吟。他多么想立刻、马上将无极拥入怀中,但是僵直的身躯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爱人仿佛相隔千山万水不能碰触,而无极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专心致志地享用着他的晚餐。
“可怜虫。”看到这样的场景,爱德华没有丝毫同情心地吐出三个字,拉住正准备闯进“禁区”的安,“让他们单独谈谈吧。”也不管安是否同意,一路把金发青年拉往客厅。
“放手!――!”安猛力一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甩不开抓住他的手臂。气急败坏的安顾不上疑惑,伸出另一只手使劲地扳动爱德华的手指:“为什么要拉我离开?!”
“我不是说了嘛~他们需要单独谈谈。”爱德华干脆把挣扎不休的安整个抱起来抗在肩上,直到客厅才放他下来。
“你这个混蛋!”一获得自由,安的拳头就送到了爱德华的眼前。
从容地挡下一拳,爱德华面不改色地拽紧安怒火高涨的拳头:“你凭什么身份留在那里?”
“就凭我……”安说不下去了。是啊,他凭什么身份留在那里?凭他是少君贴身的侍从?身为侍从就不应该越矩插手主人私人的事情。凭他一直以来爱慕少君?那种感情少君根本就不知道,就算少君知道了,整个虚无界爱慕少君的界主、领主数不尽数,他小小一个侍从又算什么?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少君的感情。
想到这些,安黯然地收回手,跌坐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你就不怕少爷和他旧情复燃甩了你?”从双手的缝隙间斜视悠然地翘着二郎腿的爱德华,安不甘心地吐出尖锐的言辞。
“NO、NO、NO~”爱德华摇摇手指,“你错了,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旧情复燃的事情,光看无极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对那个男人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安抬头,充血的浑浊双眼紧紧盯着爱德华。
“不是我有信心,是你有信心才对。”爱德华扯开嘴角,“你应该知道你家少爷绝对不会再爱上他了,否则你绝不会冒着你的少爷被人夺走的风险把他带来了。”
“……哼!”安挫败地闷哼一声,将身体往沙发上一靠,闭目养神。既然插不上手,那就乖乖地等结果吧。

真是个不坦率的小美人。爱德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微眯的紫色瞳孔中一抹诡异的光彩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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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默默地吃着晚餐,南齐亚斯亦默然站立着,迟迟无法开口。
半晌,无极放下刀叉极度优雅地拿起餐巾抹抹嘴,这才抬起头注视呆立以久的南齐亚斯。
“你想对我说什么?”淡然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甚至没有语气起伏,让人直凉到心底。
无极的话瞬间打破了凝固的魔咒,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南齐亚斯大步走到无极对面坐下,双眼紧紧地盯着无极不放,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中。
“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冷冰冰的话语仍是出自无极的口中。
南齐亚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解释,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真正见到面了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没有话要说,那我要去休息了。”无极已经没有耐心跟南齐亚斯继续耗下去了。在现在的他的眼中,南齐亚斯什么也不是,最多只是个陌生人,对待陌生人不需要太多的耐心。
“等一下!”南齐亚斯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没机会再说了,赶紧开口叫住无极。“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无极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轻嗤一声,“有什么需要你向我解释的吗?我记得好象没有吧~”
“极!”南齐亚斯悲伤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先听听我的解释好吗?”
充满悲伤的翠绿色眼眸无声地请求着,可惜仍无法打动已经结冰的心。“没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你在我离开的期间恋上了一个女人嘛~哦!还有了一个孩子~还有什么别的吗?”无极非常无所谓地诉说事实,那种说别人的事情的态度刺痛了南齐亚斯的心。
拽紧拳头,狠狠咬着嘴唇,南齐亚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为什么你会用这种口气、这种态度对我说话?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丈夫啊!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哦?只不过是个契约而已,解开了契约你我就是陌生人了。我现在只是懒的解开契约罢了。”无极冷冷地掀起嘴角,笑意并没有到达紫蓝的瞳孔中,“还是说,你认为我还爱你?呵呵~你也对自己太自信了吧?我无极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干嘛偏偏只把心放在你身上~爱德华就不错啊~”
无极脸色一整,冰冷肃杀的神情没有一丝做假:“给我听清楚了,我无极再也不爱你了。从我离开卡斯洛地亚大陆开始,我就不再爱你了。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谈不上恨,更谈不上爱。我现在只觉得你很•讨•厌•!”
加重语调的三个字令南齐亚斯一阵颤抖,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绝望。
极不爱他了!极也不恨他了!极把他当作陌生人!极讨厌他!!讨厌他!!!讨厌!!!!
恨由爱而生,有恨便表示还有爱,要将恨意转变为爱意并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连恨都没有了……南齐亚斯顿时心如死灰。
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再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极再也不爱他了……
十年的苦苦煎熬换来的却是这么无情的打击,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牵挂,所有的……存在都没有意义了。没有极的的世界等于失去了所有一切,没有极的世界一片死寂,那么他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因为……生不如死!
死……死……南齐亚斯猛然颤抖,举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肉掌和脸颊相击的清脆声响令无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都在想什么啊!极还在不是吗?!只要人还在,爱情可以重来。只要他能留在极的身边,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能留在极的身边,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
闭上眼,长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浊气,松开已经掐出血来的手,南齐亚斯再睁开眼睛。坚毅的神情驱退了绝望,翠绿的双目神光内蕴,刚硬的嘴角画出自信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
“极,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还是要解释。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喜欢!那只是一个错误,我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你,你看到的是她拿孩子来威胁我的结果。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我不能不管孩子,我不想看到孩子重复我的悲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你,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了!”南齐亚斯一口气说出一切,不给无极反驳的机会,“我知道我背叛了你,你很生气,生气到再也不爱我了。但是没关系,既然我能让你爱上我一,就能让你再爱上我一。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再爱上我为止!”
就这么说定了!南齐亚斯的表情告诉无极,他是不会接受拒绝的。
不能把他留下,留下他会有大麻烦!灵魂有一个声音急切地警告着无极,天生最怕麻烦的他做不到忽视这样的警告。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他留下这个男人只会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和心灵再遭受波折,可是一种奇怪的感情却又时刻抗拒这种结局。
要怎么办?留下他还是马上就赶他走?两种不同的念头激烈地交战,平静无波的面具掩盖不了骤变的神色,无极紧皱眉头,紫蓝的眼中满是困惑。
最终,奇怪的情绪压倒了理智。“我身边不留没有用的废物。”
“我不是废物。”南齐亚斯欣喜若狂,“所以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随你!”奇怪的情绪让无极有些烦躁,丢下一句话匆匆地起身离开,“没有人会帮你,你最好早点死心。”
“我不会死心的。”南齐亚斯自信满满地宣言。无极急速变化的神情让他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至少他还能影响极的情绪,这代表他对极来说并不是陌生人。
无极现在只想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呆在这男人身边会让他情绪失控。
自己真的对他没有感觉了吗?无极开始怀疑了。
第二天,整个SPORWEET的工作人员都见了鬼似地瞪大了眼睛目送无极进入T台幕后――从来都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的无极大牌身后居然跟了两个拖油瓶耶!更“可怕”的是,那两的拖油瓶居然比他们经纪公司的正牌模特都像模特!
什么叫国王般的高贵?看看那位紧跟在无极大牌后面的年轻人你就能体会!刀削斧刻般的五官英俊非凡,高大魁梧的身躯时刻保持警惕状态,露在短袖T恤外的手臂肌肉线条紧凑优美;小麦色的肌肤色泽自然而均匀,比其他男人们刻意暴晒得来的肤色更加的吸引目光;宽阔的胸膛,紧窄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中,标准的倒三角体型;挺拔的站姿,高昂的头颅,微挑的剑眉,锐利的目光,紧抿的薄唇,展现王者的风范,叫人叹为观止。
什么叫天使的容颜?看看那位金发碧眼的青年你就能体会!精致细腻的五官糅合男性的英俊和女性的美丽,修长的体型比男性纤弱却又比女性来的刚强,柳眉舒展、碧眼含笑,长及腰的金发和细嫩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雾,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令人第一时刻联想到天使。
天哪!光这两个人就可以把今天要登台表演的所有模特都比下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无极大牌允许他们跟在后面?
某个见猎心喜的设计师小心翼翼地凑近满脸苦瓜相的黄威,轻声问:“喂,他们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新人啊?如果还没有签约……”
黄威苦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是,他们不是我们公司的新人。他们是……是无极的跟班……”
“什么?!”该设计师大受打击,“开玩笑吧!他们要是跟班,那我们这些人是什么?捡破烂的?”
黄威摇摇头叹气,他也希望他们是自己旗下的艺人啊!凭他们的气质、相貌不出半年就能成为超级偶像,可惜命运弄人……他们竟然是跟班!他也只能望“宝”兴叹了。
这两个人前者正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无极不放,赶也赶不走的南齐亚斯。尽管他刚到这个世界对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不论是安还是无极都不敢也不想教他怎么在这个世界生活,但是南齐亚斯还是固执地跟了出来,不愿意离开无极一步。这一路上凡是看到不在他认知内的、奇特的事物,南齐亚斯都很直接地将其漠视,也正是如此他才一直表现得像一位高贵的国王。
至于安,因为南齐亚斯跟着他的少君,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于是就当了第二个拖油瓶,事实上他跟的不是无极而是南齐亚斯――他要时时刻刻监视这个男人!
无极才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既然有人心甘情愿给他使唤,那就尽情拿来用好了。“你,”细白的手指指向南齐亚斯,“我要吃土家屋特制的掉渣馅饼,马上去给我买。”
南齐亚斯了解地点点头。从他跟着无极出来就已经有被当作侍从使唤的觉悟了,谁叫他什么都不会还硬要贴上去给人使唤呢?现在就先安安分分地当他的小小侍从吧,至少这样能随时跟在无极的身边。至于什么是“土家屋”和“掉渣馅饼”,有人应该知道。
所谓“有人”指的是第三个跟屁虫――爱德华大师阁下,他和无极关系暧昧就已经让南齐亚斯非常不满了,现在又这么殷勤地跟上跟下,南齐亚斯对他的不满也差不多升级到超级不满了。
“喂,你知道‘土家屋’还有‘掉渣馅饼’吧?”南齐亚斯一脸严肃地问爱德华,伴随的是两道死光刀。
“……可能知道……”爱德华觉得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很好。”话落拉上人就走。钱?那位大师应该不会吝啬那么点小钱吧。
安目送他们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最好都不要回来了!安巴不得那两个家伙永远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得越彻底越好。就算不能消失也要让他们没时间接近他的少君!
基于以上理由,当两个男人一身狼狈不堪地回到后台将拼杀得来的战利品供奉给他们的神明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无休止的指示和命令。
这个说:“你,就是你,别东张西望的,就是你没错,去把搭配的鞋子拿过来,快点!”
那个喊:“那个像国王的,过来给我拿镜子,快点!”
某甲吆喝着:“白头发的,去拿一下备用的别针!”
某乙又在那头招手:“快拿披肩来!”
总之,哪里最忙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而安则安安静静、悠悠闲闲地站在角落里尽情欣赏他们变化多端的表情――非常不爽被人指示,但碍于无极的要求(或者说是命令)不得不乖乖照做,不然惹恼了“主子”可没好果子吃。
服装秀顺利地展开,无极只负责在最后展示压轴的那套衣服,因此从头到尾安稳地坐着看戏,偶尔出声督促“侍从”们加快动作。
前台的轻柔乐声微微刺激着无极的神经,莫名的,他陷入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困惑中。
为什么要把那个男人留下呢?甚至在他提出要跟出来的时候奇异的没有反对。他明明是一个大麻烦啊!自己不是一向最讨厌麻烦,宁可多走几步绕开也绝对不去惹麻烦的吗?自己应该用最冰冷的话逼退他的,或者也许应该直接把他丢回去……

可是,他却鬼使神差般的把他留下了。不仅如此,现在自己的视线竟然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一刻也停不下来,一旦他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胸口就会有种尖锐的刺痛。这也是他不再指派南齐亚斯出去而是在他眼睛看的到的范围内忙碌的原因,连安也不知道的原因。
自己真的不爱他了吗?无极更加的怀疑了。
“什么?!出车祸??”一声大喊将无极从迷失的边缘拉扯回来,某设计师正对着手机咆哮。
“早告诉你们要早点准备早点到场!你现在却告诉我他们忘了时间赶过来的路上出车祸了!!你是怎么当经纪人的!?……找人代替?说得轻巧!SHOW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让我到哪里去找人代替他们?!…………算了,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希望他们早点恢复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做。”设计师叹口气收起手机,开始急噪地踱步。
重要的一场展示居然临阵出差错了!在这个紧要关头真是要命啊!这个时候让他上哪里去找代替的模特?要不找工作人员?可是既要高大英俊还要有一种威严、冷峻的感觉,打小工的会有这种气质吗……或许有!
设计师锃亮的双眼盯上了来回忙碌的南齐亚斯。
高大英俊,有!威严、冷峻的气质,有!就是他了!!
“咻”一下窜过去一把抓住南齐亚斯的手臂,该位设计师两眼泪汪汪地向摸不着头脑的南齐亚斯乞求道:“帮忙走场秀吧!拜托了!”
“喂!为什么找他不找我啊?难道我就不行吗?”爱德华凑热闹似地凑上去。
“去去去!你又不像国王!”一句话就把爱德华打发了。虽然不服气也很伤人心,但是他确实是没有国王的气质。
“怎么样,你答应不答应?”设计师期盼地等待答案。
“呃……那个我不会……”南齐亚斯喏喏地回答。
“不会也没关系!只要你上去走一圈就行了!不需要做什么的!真的!”抓住救命稻草的设计师说什么也不放手。
没办法,南齐亚斯无奈地指着无极说:“这你得去问他,我是他的跟班。”
设计师顿时两眼发光地窜到无极身边,谄媚地笑道:“无极先生,无极大人,您一定会答应小人的一点点小小请求的吧?”
无极默不做声地望着南齐亚斯,有太多的疑问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但他始终保持淡然的神色。
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他而甘愿做个跟班的,就算是自愿的,做到这个分上也已经够了。再简朴再寒蝉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的亮点,他本来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物,就让他展示一国王的风采吧。
“可以,反正他是一个打杂的,就让他当一回模特风光一回吧。”无极淡淡地答应了。
“太好了!”设计师欢呼一声,拉着南齐亚斯就走,“快快快!快给他化装换衣服!快呀!”
南齐亚斯神色复杂地望一眼无极便被拉走了。
“少君,为什么同意让他去代替?”安悄声询问。
他实在想不通,少君不是很赞成狠狠地教训那男人一顿的吗?怎么现在却给了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凭良心说,以那男人的相貌体格在这样的重要场合里出现,在娱乐圈里是很容易出名的,到时候要欺负他就得暗着来了,太麻烦了。
“呵呵~你不认为让一个大大有名的人乖得像小狗一样会更有意思?”无极邪肆地笑着。疑问太多了,干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顺其自然好了。目前的情况是有人送上门来给他整,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安微微一楞,立刻会意地笑道:“没错,那样会更有意思。”
两人心神领会地展露灿烂的笑容。
“可以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吗?”爱德华从一边冒出头来,扒着椅子扶手讨好地问。
“不关你的事~(!)”两人异口同声地呵斥。
爱德华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忙活去了,安为少君和自己有同样的认知而暗自欣喜。
不得不说,南齐亚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光凭他能在十三岁的稚龄就能领导比列兹的人民创造和平安详的生活就能够知道。
没有任何人的指点或者说教导,短短几天时间,南齐亚斯一点一滴地学会了怎样在这个陌生而又奇特的世界里生活。从一开始把煤气炉当作喷火的怪物到现在能用它烧热水、煮咖啡;从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开水龙头到现在能够随意地调整水温给无极放洗澡水;从一开始把电视机当做能显示人像的魔法器具到现在饶有兴致地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自己喜欢的电台;他甚至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了开车――虽然还搞不清楚交通规则!

这几天,南齐亚斯都一直呆在别墅里,事实上无极、爱德华还有安也都呆在别墅里没有出去,因为一出门就有大批的记者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FANS等着他们。这些人的目标是无极,还有南齐亚斯。
无极还好说,先前他的海报就已经掀起了一追星狂潮,再在服装发表会上出现也不过是为他增添一圈偶像的光环。他那令人感到遥不可及的神圣气息使他即使公开到闹市区溜达一圈也没人敢打扰,真正让他困扰的是南齐亚斯总是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仅仅一代打,而且还是在懵懂的情况下赶鸭子上架似地出场用平常的姿态走了一圈,南齐亚斯就惊讶地发现每一他跟在无极身后走在街上,他的身后总是跟随着一群又一群女性!这些女性有老有少,每一位都是双眼放射出一种令他感到不安的奇特神采,亦步亦趋地远远跟着他们。
刚开始,南齐亚斯并不理解她们的举动代表着什么,直到有一,一位少女扭捏犹豫地走到他跟前询问他是否参加过服装展示会而他和颜悦色地给了肯定的答复后,灾难便降临了。
所有的女性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一个接着一个地蜂拥而上,将南齐亚斯牢牢地簇拥着,一张张嘴中吐出无数的请求、要求、恳求,一双双小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摸来抹去,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扯破了!(事实上已经扯破了。)
可怜的南齐亚斯完全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遭到袭击了,奋力地想离开拥挤的人群。可惜,陷入疯狂状态的女性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上百个女性共同的力量。南齐亚斯差点被她们挤压到窒息也没能突围,直到无极受不了被一大帮人在耳朵边吵闹,不着痕迹地施展精神魔法影响了那些FANS的思想命令她们散去,这才救了南齐亚斯的小命。
一如此,两如此,三还是如此!而且连记者们也开始加入疯狂者的行列,甚至为了维持序连警车都出动了。这时,南齐亚斯才从电视节目中明白了那些女性的行为――无极展现的距离太遥远了,相比之下他所表现的距离实在是太容易亲近了,况且有些细心的FANS发现当南齐亚斯在时无极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难以接近――每一无极都会帮南齐亚斯解围。
体验过追星族的疯狂后,南齐亚斯开始考虑不要出去。但是,他不可能不跟着无极就如同无极不可能不去逛街一样,于是,逛街――被围堵――解围――落荒而逃成为固定的循环。几下来,没什么好脾气的无极终于失去了耐性,勒令南齐亚斯不准跟着他。
然而尝到了甜头的女性们(目前又多了男性)逐渐把目标放到无极身上,没有了南齐亚斯,他们追随无极,要签名的、要合照的、要献吻的、要表白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搅得无极头痛不已,最终决定:不出门了!赶快结束游戏回他的掌命司去!
为了“报答”南齐亚斯带给他的困扰,几天时间里无极好好地使唤了南齐亚斯一把,还规定他没事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房间里,有事必须随叫随到。
南齐亚斯一如既往地只听从无极的要求(或者说命令),他像个真正的佣人一般打扫卫生、修剪草、收取报纸、做早餐(只做无极的那份)、洗衣服(只洗无极的那份),还有每天晚上给无极放洗澡水――这本来是安的工作,却被他硬抢走了。眼下他正殷勤地将客厅的大理石地板收拾得光亮如镜,当然,如果没有某人故意捣乱的话。
“喂!你去弄盆热水拿上来。”爱德华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对着下面的南齐亚斯吆喝。
南齐亚斯面无表情地直起腰抬头,小狗图案的滑稽围裙也减不了他的威势:“我有名字,我叫南齐亚斯。还有,你没资格命令我。”
爱德华表情无辜地耸耸肩说:“你不听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要用,就不知道‘你的极’拿不到要用的东西会不会生气,然后……”
“哼!”想也知道接下来这混蛋要说什么了。南齐亚斯闷哼一声,明知道那家伙可能又在骗他,还是放下手头的东西去准备爱德华要的热水。
“喂!赶快干完活去放洗澡水,等会儿王子殿下就要用了。”爱德华继续说,“当然,如果你不想做,我相信会有人很乐意代替你来做。”
“不用你说。”南齐亚斯很清楚爱德华讲的“有人”是指谁,那个人正虎视耽耽地监视着他还不时地找他的麻烦,不过到目前为止还能应付就是。难以想象天神一般的外型下居然隐藏着那么浓烈的敌视和妒忌――虽然对上面那个家伙他也有同样浓厚的敌意。
利索地将热水送到无极的房间,南齐亚斯只见到心爱的人懒洋洋地侧卧的背影,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被赶了出来。
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南齐亚斯失望地叹息。从极允许他留下到现在,除了对他的命令和偶尔不满意的斥责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对昔日爱侣的情意都没有。是的,昔日。无论怎样不情愿,他还是只能承认这个代表失去爱情的词眼。
还需要继续努力啊!南齐亚斯握紧了拳头,那个名叫安的青年不具有太大的威胁,最难对付的还是那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爱德华。看起来极很信任那家伙,这样的人最危险!就从把那家伙自极身边驱逐开始努力吧!比列兹的国王是绝不认输的!
订下了目标,南齐亚斯信心十足地回去继续他的“浩大工程”――把安这个垃圾制造者当做大型垃圾清理出去。
记得那个安好象有餐后喝一杯果汁的习惯吧?还有矮柜里好象有一种叫做“安眠药”的小药丸……嘿嘿……他好象被极传染了。
计划非常的顺利,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南齐亚斯会做小动作,安喝下果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没了捣乱的,南齐亚斯的工作也得以及时地完成。
放好了洗澡水,南齐亚斯非常尽职地来到无极房门前准备敲门提醒主人可以沐浴了。
举起的手还没有敲下去,一声呵斥吓得南齐亚斯迅速地闪到一边。下一刻伴随着“嘭”的巨响,一条黑影狼狈地被踹出门,连带那扇无辜的门板结结实实地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夸张的呻吟声几乎响彻云霄。
“天哪,天哪!我的脊椎要断了~哎哟喂呀……我英俊的脸啊~这下可毁了~~”爱德华一边哭嚎着爬起来一边忙着检查自己的脸是不是破相了。
“吵死了!要哭回你自己房里哭去!”半裸的无极修长的腿毫不留情地踏上据说要断了的脊梁骨,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你来是给我做按摩的,可不是要你来对着我发情的!下再让我看到你那玩意儿,小心我把它割下来喂狗去!Understand?”
“那不能怪我啊~谁叫你实在是太诱人了,尤其是你微张着嘴发出甜美的呻吟的时候……哎哟!”不知死活的色狼再尝到脊椎断裂的滋味。
“你再说!小心我真的阉了你!”狠狠地再踹一脚哀哀叫的倒霉男,无极转身走向他那超级豪华的浴室准备好好洗个澡。“你过来给我擦背。”
“是我吗~?”脸皮厚得可比城墙的爱德华笑嘻嘻地爬起来。

“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z
笑脸顿时变成哭脸,一双白眼果送给了从头到尾站在一边看戏的南齐亚斯。“喂,说你哪!还不快去~”
这算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南齐亚斯不敢置信地望着无极的背影。还是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有效果了?极竟然不许那个家伙碰他而允许自己接近,这是否表示自己在极的心目中比那家伙更重要呢?
压抑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南齐亚斯迅速地跟上无极。y
懒散成性的无极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唯一的嗜好就是泡澡,每天不泡上那么一就会浑身上下不舒服。也因此,为了能享受到最舒适的洗浴乐趣,浴室的构建就非常的重要了。无极目前居住的这幢小别墅里,第一豪华的不是他的卧室也不是客厅而是浴室,为了修建这间浴室,无极找来了全球最著名的设计师来设计建造,其奢华程度绝不下于世界各大王宫甚至比一些中世纪的王宫建筑还要华丽,光一间浴室就占了整个别墅二楼的一半空间。真要比较起来也就只有他在掌命司的那间浴室可以比拟了――这还是因为在人界不方便运用魔法一类的非自然因素的缘故。
光洁如镜的黑色玉石铺遍了整个浴室,浩淼的水雾使得倒映在地面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那凝雪般的肌肤在黑色的对比映照下更加清晰地显现,柔和的灯光透过各色水晶彩绘玻璃投射下斑斓的光影,雾影环绕下的无极显的无比的圣洁出尘。
无极毫不扭捏地当着南齐亚斯的面褪去最后的一点遮蔽,踏着悠然的脚步走下阶梯,逐渐将身体浸入清澈的池水中。适宜的水温轻柔地拂过肌肤,舒适的触感让无极觉得一天的烦躁和坏心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懒懒地斜靠在池中央的卧榻上,只露出小半的胸膛在水上,无极舒展身体昏昏欲睡,朦胧的双眼掩盖在浓厚的睫毛下注视池边伫立不动的南齐亚斯。
该拿这男人怎么办呢?越是把他留在身边,就越发觉自己的感情失去了控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已经无数使自己违背了本意,就像刚才,莫名地要求他来浴室。虽然是自己说要把他当作奴仆来驱使,但是自己一向不喜欢在泡澡的时候见到不相干的人啊!实在是想不明白……
无极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算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好了。懒惰的个性最终选择了不再究。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我下来~”b
听到无极有些散漫的指令,南齐亚斯稍微犹豫了一下。
郁积了十年的欲望几乎在见到极赤裸身躯的瞬间燃起熊熊火焰,这时候失去衣物的遮掩只会暴露自己的情欲。会被讨厌吧?现在的极不喜欢有人对他产生欲望,这一点从他对待那个讨厌的家伙的态度就可以肯定。
“你还在犹豫什么?”久等不到,无极有些恼怒了。g
讨厌就讨厌吧!南齐亚斯飞快地脱去衣物和鞋袜,扑入水中慢慢地走到无极身边。
温热的池水只没到南齐亚斯的腰际,透过清澈见底的水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高昂的欲望之源,无极羽睫一颤却没有对待爱德华的厌恶感觉,只是懒洋洋地翻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给我擦背。”下达命令的同时,一个绝妙的主意闪过脑海。哼!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举”起来,我就叫你欲火焚身难受死你!
面对无极雪白光滑的脊背,南齐亚斯不禁苦笑。光是看到就已经血脉愤张了,再亲手触摸朝思暮想的躯体却又不能真正地碰触,高涨的欲火估计可以把他活活烧死了。极是故意惩罚他吧!这可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罚了……
无奈的南齐亚斯只能地吸一口气努力地把优美的曲线当做无生命的雕塑,强行压抑欲望,拿起毛巾轻柔而节奏地擦拭。这时候,南齐亚斯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极百般诱惑而他不得不拒绝的无奈而又美好的日子,只不过那时他是不能动,现在却是不敢动罢了。
无极心情愉悦地听着背后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享受着无微不至的伺候。似乎是温和的水带来了母体般的舒适和安全,朦胧的双眼越发朦胧,模模糊糊中,他缓缓地闭和眼帘安然睡去。
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吸压制蠢蠢欲动的火焰,南齐亚斯几乎是颤抖着双手继续工作。眼前细嫩的肌肤的主人正是他每一夜梦中之人,更是能够挑起他滔天狂焰的存在,可是却只能看不能动,强烈的落差让他无所适从。如果只是看着也就罢了,现在他的双手却又正在触摸这熟悉的肌肤,这样让他如何能够压制蜂拥而上的冲动呢?
再呼吸,南齐亚斯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自己的冲动了。他悄然地放开毛巾,微颤的大手轻轻地搭在削瘦的双肩上。
咦?怎么没有反应?
预料中的愤怒没有降临,南齐亚斯疑惑地低下头去仔细观察,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安然的睡脸。
原来是睡着了啊……看来真的只有忍耐了。
南齐亚斯无奈地苦笑着,小心翼翼地抱起无极走向池边。
能够这么放心地在自己眼前睡着,这代表极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吧?南齐亚斯有些欣慰地想。
睡梦中,无极下意识地在南齐亚斯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清晨,当无极张开朦胧的睡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舒适的床上,身上穿着那身最喜欢的银白色睡衣。
是南齐亚斯帮他穿上的吧?他竟然在那样欲火高涨的南齐亚斯面前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议。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感到安心的特质吧~无极突然觉得其实南齐亚斯也不是那么令他讨厌的。

算了,这人被整了还一幅笑呵呵的摸样,怪没意思的,等今天最后的工作完成了就把他送回他的国家吧!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见他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嘛~这样想着,无极动作迅速地换上一身休闲装。
潦草地洗刷一番,无极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爱德华的按摩真是消除疲劳的良丹妙药啊!
一见到无极下楼来,底下原本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南齐亚斯和安立刻收回了各自的无形煞气,一个个的忙碌了起来。
无极一坐上沙发,南齐亚斯便熟练地递上当天的报纸,这份管家的工作由昔日的国王做起来似乎格外地得心应手,他甚至细心到将无极比较喜欢看的版面一一翻好折叠整齐。安也不甘示弱似地端上香浓可口的咖啡,完全按照无极的喜好煮的。
“爱德华人呢?”品着咖啡看着报纸,无极突然发现最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爱德华居然反常地没了影子。往常那位厚脸皮的大师总是在这个时候奉上早餐一份外加甜言蜜语一堆,唧唧喳喳地让他头痛,可眼下没了他在耳朵边上唠唠叨叨的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他走了。”安有些忿忿地说,“他要我转告少爷,他目前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理,所以暂时是见不到少爷您了,请您一定要记得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就为了转告这几句话,那个危险的家伙一大清早闯进安的房间,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搅得他睡眠不足,到现在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呢!要不是为了早点打发那家伙滚蛋,他也不会承诺转告这段即使打了折扣还是肉麻得要命的话――妖魔的承诺是必须遵从的契约啊!
“是吗。”无极淡然地应一声。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厚脸皮的爱德华走了就走了,反正他今天拍完了广告也该回掌命司去了,现在也好,省了告别的麻烦。
放下报纸,南齐亚斯已经端着托盘过来了。
“……这是什么?”
“……早餐……”
盯着眼前的不明物体,无极经过再三确认,那的确是面包片,只不过已经成面包碳了。
无极面无表情地望着南齐亚斯:“你做的?”他开始想念爱德华的好手艺了。
南齐亚斯微微涨红了脸,喏喏地说:“是的……看上去是差了点,但是相信我!我真的是很用心在做了!”加快的语速和提升的音调显示了他的紧张和期盼,末了还惊慌失措地加上一句:“这是做得最好的一份了,不信你可以去厨房看看!”
“……”无极不置可否,厌恶地推开盘子,端起咖啡啜一口。打死他都不要把这种黑碳吞下去。恩~还是安煮的咖啡最可口~无极满意地一口接一口享受着咖啡的香醇。
“你不吃吗?”南齐亚斯失望地看着被推得远远的餐点。为了这两片焦碳,他特意早早地起床赶在安之前占据了厨房,自信满满地准备一展偷学来的手艺。哪知道看似简单的工序竟然让自诩天才的他吃足了苦头,做了几十遍失败几十遍,到现在厨房里还遗留了大堆比黑碳还不如的东西。眼前这份至少还看得出来是面包片……
“废话!谁会吞碳自杀呀!”安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狠狠地讽刺,转瞬又摆上恭敬的表情送上一份精致的餐点:“少君,您的早餐。”
“恩。”无极看都不看受打击的南齐亚斯一眼,接过盘子便吃了起来。
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你做的那些烂东西少君绝对不会吃的了!安得意地瞥一眼僵立的人。
南齐亚斯默默地收拾起遭到拒绝的心意,毫不留恋地将之全部倾倒进垃圾桶。经过昨天的事情,本以为自己已经接近了极一步,原来只是妄想罢了……继续努力吧!南齐亚斯暗自苦笑着理愿是半冰箱食材的失败作品。
时间是过得飞快的,尤其是在心有所念的时候――再加上没有人在耳朵边上唠唠叨叨、叽叽喳喳。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和敬业的工作人员们打个招呼,无极抬手招回自发自动加入收拾器械行列的南齐亚斯。
“我马上就会送你回去你的国家,希望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明白吗?”
“为什么?!”南齐亚斯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听到了这样残酷的命令,“不!我不回去!!绝不!!!”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带着淡淡的微笑,却用冷酷到极点的语言回应了他的置疑,“我说过我的身边不留没有用的人,我已经给了你证明的时间,现在,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游戏结束了。”
“……你怎么可以用一句游戏结束了来打发我!!”南齐亚斯激动地猛然抬头,碧绿的眸子瞬间化为幽绿的地狱火焰,逼视站立在高的无极。
“为了挽回你的心,我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放弃了所有的一切,义无返顾地来到这里,厚颜无耻地用尽了所有办法留在你身边只为了博得你一笑。而你现在却笑着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游戏,你厌倦了游戏,所以我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在你眼里,从头到尾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滑稽的小丑在给你取乐吗?我在你的眼中就只是一个……一个小丑吗……一场游戏……你就是这样看待你我之间的爱情……”义愤难填的质问到最后竟破碎成了哽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淡淡的微笑从见到南齐亚斯闪烁的泪珠时便再也挂不住了――该死的!这男人的眼泪居然令他的胸口阵阵抽痛,恨不得将他的泪珠全部抹干。又是这种怪异的感觉!
“……难看死了……”低沉的声音从轻微颤抖的嘴唇中泄漏,“难看死了!是个男人就给我擦了眼泪,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我认识的比列兹国王可不是你这么脆弱的人。”
“!”南齐亚斯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仍挂着泪的瞳孔中绝望的悲伤还来不及褪去又添上了措手不及的惊愕,一时间定格在那里竟是说不出的滑稽。
“连我的心情你都要控制么?”南齐亚斯拭干泪水,定定地望着无极。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奢望什么了。

“……”无极沉默了。当南齐亚斯真正如他所愿地不再纠缠,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从此成为陌路人。可为什么他的心底却有一丝丝失望和悲伤?
凝视南齐亚斯不再倒映他身影的双眸,嘴唇不受控制地自己开启:“我没有把你当做小丑,也没有把你做的事情当作取乐的游戏。”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解释?!
“在绝望之后又给我希望么?这算什么?同情?安慰?算了吧!”南齐亚斯摆摆手,转身不再看他。“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无极平静地回答南齐亚斯,可是心痛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为了确保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么?”依然还是有些悲伤啊!即使被他的无情伤透了心,还是止不住对他的爱。也罢,就此将这沉的感情封印在心灵的最底端吧!
无极没有回答。就当是这样吧!应该是这样吧!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低弥沉重的气氛阻止了那些疯狂Fans的动作,他们留恋地望一眼两人,渐渐散去。
仿佛是要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的精灵啊……安默不做声地跟随在后面,暗自琢磨着离去的人们留下的思念。人类的直觉有时候会创造奇迹呢!
突然而来的一阵心悸令无极停下了脚步。
“这是……糟了!护身符!”来不及多想,无极猛然转身拽过南齐亚斯,丢下一句话:“安,你留下来善后。”话还没落,人已经带着南齐亚斯冲入金色的门扉后。
“发生了什么事?”安快奔几步,终究还是没有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扉消失,心底咒骂自己为什么偏偏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快点!快点!!无极一边焦急地等待空间转换过程的结束,一边不停地诅咒设置这个过程的家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仿佛隔了几个世代,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只好乘这点时间做点别的事情。
一弹指,两人身上的衣物立刻变化成比列兹王国独特的服饰。几乎与此同时,通往异时空的大门打开了。
“忧!”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印入眼帘的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忧小小的躯体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异常苍白的肌肤透出不祥的青紫,失去光泽的的长发仿佛连生命力也失去了,散乱地披撒在身体周围,身上破碎的布料说明他曾经遭受火烧和冰冻,隐约间还能够看到强力的光系攻击魔法造成的金色痕迹。
“是谁干的?!”冲天的怒焰烧红了紫蓝的眸子,整个视野只剩下两个正意图逃跑的白衣人。“是你们!伤害了我无氏子孙之后想不付出代价就走吗?妄想!”
“以我无极之名命令!空间封锁!”短暂的咒语之后,试图用空间跳跃魔法逃跑的两个白衣人立时如同蜘蛛网上的猎物般悬挂在空间裂缝织成的布锦上。
小心翼翼地抱起伤痕累累的无忧,无极宽袖一挥转身背对白衣人,红唇轻启吐出冷冽刺骨的一个字:“破。”凄厉的惨叫声中,白衣人被数不尽的空间穿透,化做漫天的金粉随风消散,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神族……我会找你们算帐的……”
直至此刻,无极才注意到他的周围挤满了手持武器、面露惧色,想上前又不敢挪步的士兵以及闻声赶来的祭祀、神官们――这里是神殿。先前由于结界的缘故他们无法靠近,现在设立结界的人死了,结界也消散了,他们顿时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陛下!”一堆人一下子矮了一截。
“起来吧。”南齐亚斯挥退了四周的士兵,现在他最忧心的是忧忧的情况。“忧忧怎么样?没事吧?”
淡然地瞥一眼他,无极暂时收敛浑身的煞气,说:“只是脱力昏迷了,还好没事。”如果忧出事了,他一定会把这里的一切全都抹除!
令人厌恶的地方……懒得理会一堆因见到南齐亚斯而惊喜交加的老头子,更讨厌他们身上和刚才那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白色衣袍,无极抱着无忧径自走向神殿外,所过之人群皆畏惧地散开一条路给他。
“我的房间还在吧?”
南齐亚斯忙碌地应付着兴奋过度的祭祀们的同时并没有忘记关注无极,听到他的问题,南齐亚斯碧绿的眼眸中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还在。”
“……是吗……”无极低声地呢喃,带着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抱着无忧走出神殿。
背后,三双眼睛满怀不同的心思地注视着他和他怀中昏迷的无忧。

“现在,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极好整以暇地环视房间内或坐或立的每一个人,诡异的紫蓝眸扫视之,各个人不是心虚地低下头就是故作大胆地紧盯着他身后的墙壁,没有一个人敢与他的视线接触。
好可怕的杀气、好可怕的人!居然在一瞬间就杀死了两个那么强大的存在,他若不是神便是魔……只怕属于后者的可能更大吧……
无极并不奇怪这些人的沉默,人类大多都是这样的生物,对于自己无法解释无法抗衡的力量要么称为神并向之乞求保护,要么就贬为魔恶痛绝。在他们的眼中,神必然是解救人民于水火中的救世主,是集大慈悲大慈爱于一身的光明;魔却只是一群无恶不作、罪孽重的怪物。人类的崇高造就了神明,人类的贪欲同样造就了魔鬼――渺小而伟大的人类!
这一刻,无极才真正明白老头子所说的,人类是必然存在又不应该存在的矛盾。
收束思绪,无极静静地等待某个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一室的空气凝聚成寂静。
半晌,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殿下遭到攻击,请您惩罚我吧!”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坚定地伫立在敞开的门口,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从他长及脚趾的头发和异常宽大的白色衣袍上可以看出他也是在神殿里侍奉神明的侍从。
“亚蓝!”一见到他,一直沉默的贝卡斯大祭祀立刻惊慌地斥责,“你怎么跑来了?不是叫你别出来的吗!”
“可是神的侍从不能说谎啊,大祭祀大人!”亚蓝大声地反驳,低头跪伏在无极面前,“是亚蓝的任性要求使忧殿下遭受攻击,大人无论如何惩罚,亚蓝都毫无怨言,只请求大人不要迁怒其他人。”
“亚蓝!神的侍从只跪君王与神明,你难道都忘了吗!”贝卡斯大祭祀又急又气地挥舞手中的法杖重重地敲击地面,恨不得一杖打死这个亵渎神明的神侍。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无极微皱眉头,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甚至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杀意。
“大祭祀!请你冷静点,否则就请你出去!”南齐亚斯威严地训斥。大祭祀明显贬低无极的口吻令他万分不快,再怎么说,无极目前仍是他的王后,怎么能如此无礼对待。
大祭祀顿时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立刻向国王鞠躬:“请您原谅我的失礼,陛下。”
南齐亚斯看了一眼无极,见他只是微微皱眉,眉间的褶皱很快边舒展开,明白无极并不是太在意,于是也只是警告了大祭祀一句:“请你注意自己的仪态,大祭祀,如果你太激动,就请你出去冷静一下。”
“是,陛下,我会注意的。”大祭祀后退一步,紧张地关注事态发展,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法杖。
无极并没有让厌恶的情绪停留多久,他的注意力目前全集中到了跪伏在他眼前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抬起头来。”无极冷冷地命令道。从其他人的思维中找到的这个关键人物令他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这些祭祀们宁可惹怒他也要保护到底,况且,这孩子似乎能察觉到他的身份。
“是,大人。”亚蓝敬畏地抬起头。
这是个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孩子,与无忧相仿的年龄却有着不相称的沉稳,只隐约透露一点稚嫩的感觉;如掺了蓝水晶般的银发笔直地从脸颊边垂落,在发尾松松地系着一根紫蓝色的丝带――那是原本系在忧头发上的;同样银色的双眸有些暗淡且没有焦距,却仿佛包含了整个星空,邃而灵动。
但真正吸引无极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额头上淡紫蓝色的、以一只竖立的眼睛为中心扩展、几乎占据了整个前额的复杂纹印。
是星见!而且以那纹印的复杂程度来看,是仅于掌命司中预言者的天眼星见。天生眼盲,却有一只能随意看透未来的天眼,眼盲而心不盲。这样高段的星见竟然出现在这个已被禁锢的世界,怪不得他能够察觉他的身份,也怪不得这些祭祀们宁死也要保护这孩子。
无极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轻轻地说:“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亚蓝再敬畏地低下头去:“是的,大人,亚蓝知道。”命运之收线者,所有预言者和星见的唯一主宰,手持命运之笔,主导万物万灵的命运。
“很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准有半点隐瞒,否则,别怪我迁怒。”
“是!”
亚蓝不敢隐瞒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喜欢到走动的忧不小心在大神殿中迷了路,正碰上在殿前祈祷的亚蓝。两个人年纪相仿,亚蓝又从没有见过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两人很快便成了朋友。忧很喜欢亚蓝额头上的纹印,赞叹它很漂亮,并说他自己也有一个很漂亮的纹印。
“亚蓝一时好奇,便请求殿下显露纹印,谁知那两个人突然出现,他们自称制裁者,声称殿下打破了秩序的平衡,要将殿下带回去关押起来。殿下不愿意去,他们就动手抓殿下。结果就如大人所见到的那样。”亚蓝一口气说完,趴伏在地上乞求道:“是亚蓝的任性要求害了殿下,与其他人无关,请大人惩罚亚蓝吧!”
“咚!”一声重响,大祭祀怒不可扼地指着亚蓝大骂:“亚蓝!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是要惩罚也该是陛下惩罚你,你把陛下放到哪里去了!”

“大祭祀!”南齐亚斯再训斥,“别忘了你的身份!”
“可是陛下!亚蓝身为神侍只能由陛下与神明惩,他这是在亵渎神明啊!”
“大祭祀大人!请您别再说了!”亚蓝惊恐地直起身来,他感觉到大祭祀的话已经引起了那位大人的切怒意。
“贝卡斯!”南齐亚斯愤怒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如果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君主,就住口!出去!”
“!”大祭祀一怔,沉默了。“……是,陛下。”苍老的身影止不住没落,缓慢地走出房门。
“你们也都出去。”
“是。”一群祭祀顿时如获大赦,纷纷逃离这个房间。
南齐亚斯看了看无极,只见他脸上挂满了灿烂至极的笑容,淡淡地说:“他们只是一些顽固不化的老头,不值得计较。”
“哼!”无极冷哼一声,却也渐渐收敛了代表怒极的恐怖笑容,视线又回到亚蓝身上。
“忧很喜欢你,否则他不会把自己最喜爱的发带送给你,”无极温柔地凝视亚蓝,“我不惩罚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下去吧。”
“谢谢大人宽恕。”亚蓝双手合十一拜,站起来,低着头恭敬地退去。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似乎凝结。
“那个孩子呢?怎么没有见到他?”无极首先打破僵局,“你怕我伤害他,所以把他藏起来了吗?”
“不,我没有那么想。”南齐亚斯摇摇头,“是大祭祀,他把洛特藏在神殿里。”
无极眼帘微垂,遮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漫不经心地说:“那孩子叫洛特吗?我想见见他。”有一件事需要他来证实。
“……”南齐亚斯沉吟。他不明白无极为什么要见洛特,所有他们之间的事情都与洛特无关不是吗?
“你担心我会对他不利?”无极挑起眉梢,“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吗!”
“不是!”南齐亚斯急忙解释,“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见他。”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样,你信不信。”无极赌气似地白他一眼。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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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无极如愿地见到了洛特。
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美得仿佛不属于人类的精灵,洛特疑惑地对上无极审视的目光。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是谁?为什么父王会用那么悲伤的眼神望着他,却总是在他发现之前就偷偷地望向别?
“父王……”洛特被无极穿透灵魂的犀利目光看得浑身冰冷,求助地望向一向慈祥的父王。
然而,期望中的慈爱笑容并没有出现,南齐亚斯淡然地看他一眼,说:“你应该叫他母后。”
母后?!洛特惊诧地瞪大了碧绿的眼睛:“他是男人,怎么会是我的母后?!父王,您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洛特,他是我的王后。”我最爱的、唯一的王后。南齐亚斯慎重地向洛特做出保证。
“不!我不相信!”洛特猛烈地摇着头,“父王,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您的王后应该是我的母后啊!”他跳下椅子,跑到南齐亚斯身边,伸手去抓父王的衣角,试图得到一个赞同的答案。
南齐亚斯侧身躲开洛特的手,用最严肃的声音打碎了他的梦:“洛特,是谁告诉你你母亲是我的王后的?我的王后只有他,你母亲只是我的侧妃。他是你王弟的母亲,是你的母后。”

连碰一下衣角都不行吗?洛特受伤地缩回落空的手,低下头,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问:“父王,大祭祀说您并不喜欢母后,您只是不得不娶母后的。这是真的吗?”
“……”南齐亚斯迟疑了,他不想在这个幼小的心灵上造成和他同样的伤害,但他更不想欺骗这个孩子。终于,他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是的。我不喜欢你母亲,甚至讨厌她,但我不得不娶她。”
“我不相信!你是个骗子!大骗子!!”洛特哭喊着跑了出去。
南齐亚斯沉重地呼一口气,重重地把自己抛在靠背椅上。多年来编织的谎言终于被戳破了,他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感觉,只觉得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突然减轻了许多。或许,悲伤是需要有人共同承担的。
“他不是你的孩子。”无极忽然说出了这样出人意料的话。
“你说什么?!”南齐亚斯像是被火烧着了的猴子,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
无极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累了,我要休息了。”那淡然的神情仿佛先前那句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而是南齐亚斯的幻觉。
但是南齐亚斯很清楚自己的耳朵很正常,自己的头脑很清醒。
“你……你确定?”他颤抖着声音问。
“我很确定。”无极慢悠悠地站起来,“我很确定我需要休息了。”说完径自抛下有些恍惚的南齐亚斯漫步离开。
昏黄的太阳将天际渲染成美丽的赤红色,近晚夕阳用她柔和的暖光抚摩大地上的万物向他们道晚安。草树木们摇曳着逐渐陷入黑甜乡,却有一中紫蓝色的无名小在此时自细小的蕊中散发出清淡的紫蓝色雾光,将不小的园和漫步在其中的那抹靓影映照得如梦似幻。
“居然长了这么多……”美丽的身影徐徐蹲下身,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托起一朵羞涩的蕾,原本紧紧合拢的骨朵刹那间绽放出绝代的风华,蕊心的水滴闪烁着极致的悲哀。
这是我的泪啊!美丽的脸庞展开一个苦涩的笑靥,两指轻捻细弱而坚韧的茎,缓缓地直起身,晚风撩起长长的黑发,恍如飞仙。
“看够了吗?”无极嘴角一撇,露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微笑。
庭院走廊的阴影下浮现一抹苍老的黑影――是大祭祀。
“你不该出现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老祭祀遍布皱纹的老脸上冻结着千年不化的冰霜,因时间的洗刷而有些混浊的眼睛里放射着不逊于精壮青年的光芒,那是赤裸裸的欲望、被美化为理想的野心。
一个已经被权势和利益控制的可怜老头,黑暗的贪欲早已谋杀了原有的慈悲和信仰。无极冷哼一声,不去理会这个已疯狂了的家伙。
大祭祀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喋喋不休地说着他自己的话:“陛下是比列兹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勇气和理想,上天注定陛下要将比列兹建设成为卡司洛地亚最富强最伟大的国家!比列兹的领土应该覆盖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比列兹的人民应该是最高尚的!比列兹的宗教应该为每一个人信仰!一直以来,陛下都是坚定地朝这个方向前进,毫不犹豫、毫不停顿,直到你出现!”老祭祀激动地挥舞法杖,眼中的狂热忽地被刻骨的仇恨取代。
“是你让陛下忘记他的伟大理想而沉迷于美色!是你让陛下忘记了王族的责任陷入禁忌!是你让陛下失去斗志饱尝痛苦!你这个妖孽!”
“啪!!”强烈的冲击将老祭祀狠狠地抛起,重重地撞在走廊的柱子上,无形的手将他牢牢地禁锢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好大的口气啊~竟然说我是妖孽~”甜腻腻的语句来自恶魔般的笑容之下,拈着的手指掐断了细长的茎。“与有庞大野心的究竟是谁?想要推广信仰的究竟是谁?让他陷入痛苦的究竟又是谁?好象一直都是你啊~我亲爱的大祭祀阁下~”
亲吻着手中的朵,无极转身面对大祭祀,寒霜笼罩了美丽的面庞,如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庄严而恐怖。
“真正的妖孽恐怕是你吧~你说是不是呢~大祭祀阁下~”拉长的语句犹如九幽来的鬼叹。
大祭祀挣扎着,涨红的脸呈现濒死的灰白,黑红的血从他抽搐的嘴角涌出,可惜都只是徒劳的举动。
“哦~我都忘了你现在无法回答了~”无极随手丢掉手中惨败的朵,凌空浮起,凑近了大祭祀,“以前,我是看在南齐亚斯的面子上才对你不断忍让,因为你是他唯一信赖的长辈,我不想让他为难。可是……现在我可不会再容忍你的放肆了!”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也是我最后一原谅你。下你再这么放肆就准备去见你们的搭身吧!”话落禁锢老祭祀的力量立刻消失,一团柔和的金光照耀在他瘫软在地的残破身体上,老祭祀身上的伤顿时好转,连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都消失了。
无极厌恶地飘落到丛中:“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你果然是恶魔。”大祭祀心有余悸地喘息,苍白着脸踉跄着急匆匆地离开。
背对着大祭祀,无极冷哼一声:“无知的人类。”继续他的散步。
果然是个阴谋啊~一个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阴谋,甚至连他都被他们欺骗了呢!无极手拈另一多,静静地思考着从大缉私记忆挖掘来的秘密。

“不愧是让老妖怪选中的棋子,果然心机沉。可惜……再完美的计划到现在都已经失去意义了……这个世界……”
“大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怯怯的呼唤。
无极转身,果然是那个总是羞怯的小人儿。
“亚蓝,你来干什么?”
亚蓝小小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高呼:“大人!亚蓝是来请求大人救救这世上的万事万灵!只有大人您才能拯救这个世界了!”
“呵~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呢?”
“亚蓝知道,大人是掌握万千世界生灵命运的主宰,只要大人稍微修改这个世界的命运就能拯救整个卡司洛地亚的亿万生命!”
“呵……哈哈……”无极突地大笑出声。
亚蓝惊疑地抬头仰望:“大人为什么大笑?”
无极笑罢悠闲地伸手摘下蕊中闪亮的水滴拿在手中把玩,说:“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啊~你可知道,刚才你们的大祭祀还口口声声称我为恶魔、妖孽,现在你却敬我为神,真有意思~”
“大人!大祭祀他并不是……”
“不用替他求情。”无极打断了亚蓝急切的解释,“我很清楚他的想法,不需要你来补充。”
“大人……”
“不用说了,我不会帮忙的。你应该清楚你会出现在这个星球的原因。”
亚蓝地低下头,沉闷地回答:“亚蓝知道,亚蓝是带着使命出生的。亚蓝必须在这世界消亡时以自己的灵魂收容所有生灵的灵魂印记,将他们重新投入混沌之中等待新生……可是大人,这的世界不应该现在就毁灭!有种奇怪的力量使破灭提前到来了!”
“哦?那又与我何干?那是秩序之维护者的责任范围,你应该去找他来解决才是。”无极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水滴,仿佛所有东西都不如眼前这小小的水滴吸引人。
“大人……”亚蓝悲伤地用空洞的双眼凝视无极的背影,“难道您也不在意陛下他会魂飞魄散,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吗?”
纤细的身躯微微一僵,五指收拢,硬生生捏碎了细小的水滴,藏在黑夜阴影中的脸看不到表情,只听到硬若铁石的声音:“管他去死!”
长长地哀叹一声,亚蓝失望地叹息:“亚蓝明白了,亚蓝不会再来打扰大人了。”蹒跚地爬起来,带着破灭的希望形单影只地转身离开。
“……”
“……你死了,忧会很伤心的……”良久,低不可闻的呢喃随风吹过亚蓝耳畔。
小小的脸上顿时展开灿烂至极的笑容。
“多谢大人!万物万灵都会铭记大人的恩情的!”亚蓝回身一拜,终于捧着希望离去。
多管闲事了……丢掉掌心细碎的宝石屑,无极沉思着走向自己的寝室。
在听到南齐亚斯可能魂飞魄散的刹那,他的胸口尖锐地刺痛,仿佛整颗心被扯得七零八落一般令他痛不欲生。就像上一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就要答应,可是倔强的他硬是改了口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没想到话一出口,胸腔间的刺痛随即升级,好象连灵魂都要被扯散了,那种痛苦着实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最后的应允与其说是同情生命、不想让忧伤心,倒不如说是因为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和翻涌而上的异样感觉而做的妥协。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反应?为什么思想与行动居然开始无法协调了?虽然最终还是向内心的刺痛妥协,但那一刻的矛盾已然引起了无极的高度重视。
必须要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烦乱的思绪令无极倍感疲劳,一回到寝室他立刻把自己抛进了宽大的床铺。
啊~这张床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柔软舒适啊~打着猫儿的呵欠把脑袋钻进羽毛枕头堆里,地吸一口气,鼻息中萦绕着熟悉的气味。
恩~让人安心的味道……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既意外又不出所料地扑了个空。

无极若有所思地撑起上半身,偏头凝视空荡荡的床侧,良久又趴回床上,侧身背向空位――那里本来是南齐亚斯的位置。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无极终于叹口气爬下床――回到这个地方,许多可以忘记的习惯似乎统统都回来了……今夜这张床着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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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王宫沉浸在安详的休眠中,静寂而诡魅。这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平静的表面下掩盖着怎样的惊涛骇浪没有人知晓,南齐亚斯亦无法知道,现在他正辗转在床畔,久久无法入睡。
此刻,南齐亚斯脑海中不断浮现无极的那句话:“他不是你的孩子。”然后围绕这句话诞生无休止的争论。
洛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怀孕并生产,而且洛特张得那么像他,连大祭祀都很肯定洛特绝对是他的儿子。
极是从来都不说谎的,他也不屑于说谎。那么,很有可能是大祭祀在说谎。
可是,大祭祀是神的侍从,是不能够撒谎的,况且满月礼上的亲子鉴定也顺利地通过了啊!这是他自己亲眼目睹、亲自监督的,不可能作假。
或许大祭祀说谎了,但那鉴定却不会说谎。然而,极的话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没有可能性,他绝不会轻易说出口。
究竟谁是对,谁是错;究竟谁撒了谎,谁讲了真话?南齐亚斯根本无从判断,只能任由复的死循环占据了大半的脑容量,睡意全无。
烦恼无措间,南齐亚斯突然感觉有人接近。警惕地抓起放在枕边的佩剑,跳将起来低喝一声:“是谁!”
来人并不出声,继续接近,锋利的剑刃悄然出鞘。
那人渐渐走近,如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皎洁的月光穿越窗帘映照在他脸上,展现了一张绝美的容貌。
“极?!”南齐亚斯惊诧地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来?
“……”
无极默不作声,慢慢来到床边,南齐亚斯收起佩剑放回原。
“极,你要干什么?”南齐亚斯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极竟然开始脱衣服!!
“闭嘴!”无极不耐烦地呵斥一声,脱去外衣,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推倒南齐亚斯,在他的胸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睡觉。”
这算什么情况啊!南齐亚斯惊疑不定地瞪着天板。
难道说他以退为进的策略有效果了?猜测着,试探性地将手搁上怀中人纤细的腰肢,双臂微微缩紧。无极没有反应。
很好!一只大手悄悄地探入睡衣底下,抚上细致光滑的背部肌肤。
“不想要这只手了就继续。”淡然的语句成功地打击了膨胀的喜悦。
啊――!好不容易所爱之人到了怀中,却只是把自己当做抱枕、靠垫……失望之余,先前的种种烦恼皆烟消云散。规矩地放好双手,一边甘心忍受欲火的折磨一边专心地当最人性化的抱枕和靠垫。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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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人静,蝉鸣渐止时,连虫豸都将进入睡眠的时刻,一条黑色的影子敏捷而灵巧地躲过夜巡的侍卫,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戒备森严的宫殿建筑前。
仿佛是早有预知,黑影闪身隐入大理石柱的阴影中,躲过了殿前最后一班巡逻人员的眼线。在遮蔽之下,黑影从夜行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白色管子,轻轻打开木塞。
随着一阵嘴唇的蠕动,一股灰暗色的烟雾从管子中诡异地飘散出来,在黑夜的掩盖下悄无声息地飞向警惕地驻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卫。不一刻,几个侍卫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吸入那些烟雾,顿时双眼发直形同木偶人。
黑影见侍卫们已经中招了,将管子收回怀中,走出阴影径直穿过侍卫的重重守卫,推开大门闪身进入。
宽敞的房间中没有点灯,只隐约可以看到有一张大床的影子。在离床畔不远的地方还四方守卫着四个武力高强的侍卫,可是,他们也已经同外面的几个同僚一样变作了木偶。

黑影蹑手蹑脚地接近床铺,刚越过侍卫的位置便被一种无形的阻力挡住了去路。是魔法结界!只见一连五层各自闪烁着红、青、蓝、黄、白色毫光的魔法结界层层叠叠地笼罩住整个床铺,连地下都包括在其中。
黑影却像是早已知晓会有这些结界,只是微微一顿便从胸口衣襟中掏出了另一样东西――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黝黑的匕首。黑影手持匕首,虚空划了一个与身型等高的门框,再伸手往前一推,顿时,五层魔法结界皆开了一个如刚才划过的门框形状一模一样的洞口而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
没有为眼前的奇迹而停留,黑影轻巧地穿过洞口,很快就来到床铺边,低头俯视躺在床上的人。
“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出现。”伴随冰冷的女声,漆黑的匕首划过一道弧,异常狠辣地刺向心脏部位。
“叮――”一声脆响,匕首被金色光线撞击,脱离了黑影的手打着转儿高高飞向空中。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呆住了。
“哟~瞧瞧我抓到什么了~”人未见,声先到。无极的身影陡然浮现。
黑影刹时惊醒,抽身便要逃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无形的气势压迫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极步步逼近,最后站定在距离她不足半米的窄小空间。
“这个饵本来是布给一条大鱼的,没想到竟让你这条小鱼给吞了。”无极微笑着两指抬起黑衣女人的下巴,形同色狼。
四目相对,看出了对方的恐惧,紫蓝色眼眸透出冰冷的笑意:“怎么~有胆量来搞刺杀却没有胆量承认吗?也对,你有不是忠于职责的死士,你只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罢了。我说得对不对呢,小王子的奶娘?或者我该称你为沙曼莎公主?”
黑影,或者说沙曼莎公主心下一惊,微微颤抖着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知情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她自己,一个已经死去,而最后的一个也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可以泄露秘密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呵呵~”无极粲然一笑,扯去沙曼莎公主蒙面用的布巾,凝视面巾下那张平凡无奇、最多算清秀的面孔,说道:“你真以为我只是一个会点白魔法、凭着父辈的强大力量生存的蠢蛋吗?你难道就没想过,既然我家那老头子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么我怎么可能会柔弱。哦~我忘了,这不应该怪你的。”
无极极其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蛋,语气柔和至极,艳红的唇中吐出的言语却将沙曼莎公主打入了无底渊:“我忘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与思维。我擅长的不只是白魔法和空间魔法,我家的老头子也不仅仅只是个精通白魔法和空间魔法的圣魔导师。你们以为你们已经从我这里将所有秘密都挖走了吗?你们以为凭着你们的军队和魔法师就可以让我的家族沉默了吗?大错特错!”
无极骤然反手打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她跌到在地眼冒金星,耳中传来无极冷冽如寒风的声音:“过去,我任由你妄为是因为我讨厌你,不想看你那肮脏的内心。让你平安地过了十年是因为无氏一族不屑与一个人类女子计较,否则当时我就会将你挫骨扬灰!”
蹲下身,托起她的下巴,秀丽可人的脸上鲜红的掌印异常显眼,楚楚可怜的表情得不到一点怜悯。
“一可以不计较,却不代表可以一而再的忽略。我放过你一,不会再放过第二。被你耍了一,是我自己的疏忽大意,我可以放过你。但是,这一你把主意打到忧的身上就不可原谅了。”一甩手,又是一个赤红的掌印清晰地呈现,原本还算得上秀丽的容貌顿时变了形。沙曼莎公主啜着泪的双眼激射出仇恨的冷光,如毒蛇吐出的芯子。
没有错过这惊鸿一瞥,无极站起身,冷冷地俯视地下这个外表弱小而内心比蛇蝎还毒的女人。
“你最大的期望是让你的儿子成为比列兹的国王,让立地摩司的后裔称霸世界是吗?为了这个野心,你甚至使出了诈死的伎俩。那么我就要毁灭你的希望!”
“哈哈哈哈……”沙曼莎歇斯底里地大笑,“毁灭我的希望?你做的到吗?没有可以证明的证据,谁会相信你的话!你永远也得不到证据!!”话落,她张开嘴企图咬舌自尽。
一点指,沙曼莎维持着张嘴的动作再也动不了了,极度的震惊出现在她的眼中。
“愚蠢的女人!都说过我擅长的不只白魔法和空间魔法了。你以为你死了就没有人可以提供证词了吗?我就让你看看你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吧!”
宽袖一拂,一片巨大的镜面凭空出现在沙曼莎面前,一个个熟悉的人影浮现在镜面中。画面闪动,竟面中的人一举一动皆清晰地显现,沙曼莎的脸色随着画面的变化愈见恐惧与阴暗,最后血色逐渐蜕变成死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无极又是一指,恢复沙曼莎的行动自由。
“我恨你!”干涩的声音仿佛是女巫的咒语,“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你!!就算死后会下到地狱,我沙曼莎都要诅咒你!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失去的你也一样会失去!我诅咒你!诅咒你!!哈哈哈哈……”
沙曼莎已经完全疯狂了,泪涕四溢,歇斯底里地大笑诅咒。
听着这疯癫刺耳的话语,无极眉头一皱,冷声道:“不用死后,现在你就可以下地狱了。”
一挥袖,尚在疯狂状态的沙曼莎立时被一团漆黑的结界包围。一翻掌,一本闪烁着灰黑色光雾的书在左手摊开,无数金色光斑聚合成一支造型奇特的笔。
无极一手拿书一手持笔,光滑白皙的额头上代表命运之收线者的复华丽纹印清晰浮现,并在他的脚下投射出一个扩大的紫蓝色纹印魔法阵,飘渺神秘的吟唱声随之响起。
“以吾命运之收线者无极之名,赐吾眼前之人新的命运。从今开始,汝将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生灵没有鬼魅、没有意识没有梦境虚无之境饱尝孤独与恐惧,不得逃脱,不得死亡,直至汝灵魂之火衰竭熄灭。汝之灵魂将消散在虚无之中,不得入混沌重生。此命运即日起注定,不得更改。”
庄严肃穆的吟唱声骤然实体化成为一连串艰涩的字符,随着右手中笔杆的摇动,一个个字符循序缩小自动帖服到左手的书页上。当最后一个字符成为平面上的字迹时,沙曼莎也在漆黑结界的吞噬下消失无踪。
随手将书和笔一抛,两样物件立刻溶解在空气中,脚下的纹印魔法阵一闪即灭,额头也恢复雪白。无极轻嘘一声,要在不惊动者一界神灵的情况下从即将崩溃的世界中夺取一个灵魂的重生权利果然不轻松啊!不过这也正代表他的猜测没有错――影响这轮回的力量不简单。光靠命运的扭转还不足以纠正错误,必须由秩序之维护者拗正秩序。现在,那个神出鬼没的秩序之维护者也该出现了吧!

如同出现时一样的突兀,无极慈爱地在忧忧的额上印下一吻便消失。驻守在床铺西周的侍卫在一片紫色烟雾飘过后恢复知觉,毫无察觉地继续他们的职责。
下一瞬,无极回到南齐亚斯的寝室。没有抓到想抓的大鱼倒是抓到讨厌的家伙想加害自己的孩儿,无极一肚子不爽快,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柔情松动早被揉成团丢到回收站里毁尸灭迹了。
视线一转,正好看到侧卧在床上一脸甜蜜的睡容的南齐亚斯,顿时,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浮了上来。
好啊!你的小老婆要害你儿子,你倒好,在这里呼呼大睡!很好!很好!我正缺个出气的沙包,这个出气筒你非你莫属了!
打定主意,无极上前猛力摇晃沉睡中的男人。“起来!起来!不准睡!”
哪知道,迷迷糊糊熬了大半夜才在甜蜜幻想中陷入梦境的南齐亚斯因为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疲劳竟是彻底地睡死了,任无极怎么摇晃就是不醒。
这下,无极本来已经快压抑不住的怒火更是火上浇油,焰冲云霄。他干脆爬上床去,晶莹透白的脚丫瞄准了那片窥伺了许久的平坦小腹加上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给他踹下去。
“啊――!”南齐亚斯惨烈的叫声穿透了厚厚的门扉刺入守卫在门口的侍卫耳中。
“陛下!”侍卫们大喝一声撞开了大门。
“没事,都出去。没有命令不准进来。”无极抢在南齐亚斯之前呵斥忠心护主的侍卫们。
“王后陛下?”侍卫们惊讶地低呼。王后陛下不是在他自己的寝室里吗?什么时候到了国王陛下的寝室中了?隔着几层纱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否则他们会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国王陛下正非常不雅观地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地颤抖着。
“叫你们出去没听到吗?”无极的不爽又有升级的趋势了。
“可是……”
“出去……”南齐亚斯强压着透心的痛楚下达命令。
“是!”一听是国王陛下的声音,侍卫们才放心。
神哪!极是想要他断子绝孙吗?就差那么一点,他最重要的兄弟就得跟他说永别了。他又在哪里惹极大发雷霆了?
活动了手脚,心头的郁闷总算是发泄了一些,剩下的怒火他决定到明天一点不漏地全讨回来。无极合衣躺下,理都懒得理还爬在地上的南齐亚斯,自顾自地睡去。
“极,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南齐亚斯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立刻开始检讨自己的过错――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无极根本就不想理他。
“极?”
南齐亚斯不死心地爬回床上,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劲打回地板,这一他再也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
早朝时分,国王尚未到来,群臣已经在殿下议论纷纷。
自建国以来,比列兹的律法明确地规定,王子王女们若要听政、学政,其座位一定要比国王宝座低一个台阶且依并列在王座左侧;而后妃们若要听政,则必须位于王座背后或与王子王女们平齐在右侧,而且听政的后妃人数不得超过两人,他们的宝座规格更是不能超过国王宝座。
可是,今天这张新出现的宝座竟这样大勒勒地与国王宝座并驾齐驱,更甚者,这宝座不论造型、做工、规模、气势全都远远超过王座。这摆明了是不把比列兹的君王放在眼里嘛!难道比列兹要变天了?
年轻的臣子们围成一团疑惑不解,老臣们却是心有所思,脸色青白地呆立当场,频频将目光转向大祭祀,希望他站出来说句话。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大祭祀默然站立在群臣之首,却是面无表情颇为异常。
正在群臣心中忐忑不安时,朝堂入口的侍卫洪亮的声音响起:“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及两位王子殿下到!”
王后陛下?年轻的臣子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他们都是在立地摩司大战后才陆续提拔的新人,当王后愤而离开的时候他们多半还是孩子,少时模糊的记忆在有心人的刻意沉默下已经不留一点痕迹。
王后陛下!老臣们刷地白了脸。果然是他!这个被他们刻意遗忘的王后竟真的回来了!他还回来干什么?想要颠覆这个国家吗!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当听说国王陛下要娶一个男子为妻时他们是多么的震惊,而国王陛下又是如何的听不进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的忠言,甚至为此而对他们撂下重话;更忘不了,他离开后那一年国王陛下是如何的伤心欲绝、茶饭不思,整整一年没上早朝终日将自己关在寝室中什么人的话都不听。
思量间,各老臣子真是把无极恨进了骨子里。

这些烦乱的怨念怎能逃过无极的耳目,他轻蔑地一笑,穿过臣子的行列悠然走上台阶,在新加的宝座上座下。随后,南齐亚斯也坐上君主的位置。
小王子洛特略微不安地望了一眼巍然不动的大祭祀,规矩地坐到王子座上。而赖够了床刚刚醒来的无虑却是笑嘻嘻地凑到无极跟前,在他的纵容下爬上宽敞有余的座位,像只温驯的小猫将小脑袋枕在母亲膝盖上。
鞠躬行礼的臣子们抬起头,目光一触及殿上的无极便呆立当场。
这……这是王后陛下吗?这么高贵神圣!
今天,无极特地穿上了代表着命运之收线者身份的正式衣袍,金、银、红三色交织成一件样式奇特的无缝天衣,柔滑似绢的面料在光线的折射下流转着的紫蓝色荧光组成一个个复华美的图案,若隐若现;柔顺一如衣料的黑色长发自颈边倾泻而下,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只在左耳鬓角上方飘飞着一支镶嵌着宝石的抽象羽翼状头饰。
服饰的高贵端庄只是其,那拥有绝世美貌的脸庞正散发出一种叫做悲天悯人的气质,邃的紫蓝色眸子中充盈的是俯视天下的慈悲,鲜艳的红唇扬起的是群览众生的怜悯,再加上萦绕在他周身的柔和金光,若说他不是降临人间的神明必定会遭到信徒们的谴责。
“咳咳……”一声清咳总算是把一群大臣几乎飞出躯体的神志召唤了回来。
南齐亚斯此刻的心情非常恶劣,因为昨日不得动弹的僵硬和一整夜都没有睡成的精神疲惫,也因为发觉一室的老老小小全直勾勾地盯着他心爱的人。
“有什么事快说。”南齐亚斯口气不善地对如梦初醒的臣子们说道。
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干臣等面面相觑,已涌到喉头的责难早在见到天人风采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陛下。”大祭祀微一鞠躬,轻声进言:“君王是除神外最高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和君王并座……”微弱的言语在无极特意施加的目光下终于消散。
可悲的老头子,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从他口中编择的理由是多么的脆弱,但凡有眼睛的人看一眼现在的无极都可以轻易地戳破他的借口。
到现在都还是那么顽固呢~无极有些佩服这个老头了,像他这么死到临头不自知的还要喜滋滋地加速死亡的愚者可不多见呢~唉――!善良如他无极,真不忍心眼睁睁看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兴高采烈地来送死啊~
“既然你们都没有话说,那就听我说吧~”仿佛飘渺在天外吟唱的声音一响起,无极身上神圣的气息更甚,臣子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窥视圣颜,也因此没有人发现无极脸上绽开一朵与气质截然相反的邪肆笑容。
好好竖起你们的耳朵仔细地听着吧!无氏一族报仇的方式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好期待你们的变脸表演啊~
“昨夜有人来刺杀我可爱的孩儿。”
“什么!”南齐亚斯几乎要从王座上跳起来,“是什么人竟能闯入王宫?”
懒得理老放马后炮的人,无极继续他的叙述:“令我非常惊讶的是她竟然是沙曼莎王妃的陪嫁侍女、洛特王子的奶妈。”
此话一出,本来就有些不安的洛特顿时面如死灰,自己最亲近的奶妈去刺杀王弟,若说与他毫无关联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唯一能替他辩解的只有……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大祭祀。可是,大祭祀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不理会群臣的议论纷纷,也把南齐亚斯难看的脸色当做空气,无极轻轻抚摩“小猫”温顺的头发,继续说道:“我很好奇那位柔弱的小妇人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可是倔强的夫人又不肯解释,于是,我不得不稍微看了看她的记忆――本来我是很不愿意这么做的,记忆是每个人的隐私嘛~”
大臣们听到这里陡然色变,冷汗连连。连人的记忆都能洞悉,那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
“呵呵~夫人的记忆里有很有趣的东西呢~相信大祭祀大人应该很有兴趣知道吧~”一句话,把所有疑惑的视线集中到面色惨白、嘴角不断抽搐的大祭祀身上。
此时的大祭祀有口难言,亲身经历过的力量再禁锢了他的行动能力,使他动弹不得,连眼珠都无法转动更别提出口辩解了。奇特而强大的力量,纵使他提起了全部能力也无法打破禁锢,不祥的预感令他越发焦急。
“咦――大祭祀大人不愿意说吗?那么我来替你重现那些记忆吧~”邪肆的笑更加灿烂了。
挥手间,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朝堂,不论是殿下的臣子和大祭祀还是殿上的洛特、南齐亚斯都能清晰地看到镜子中显现的画面。
画面一:大祭祀正在与某人争执,画面稍转,还有记忆的老臣顿时认出争执的另一个人正是已经去世的沙曼莎王妃,而且还是未嫁入比列兹的沙曼莎公主。激烈的争吵声从镜子中传来。
先是大祭祀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不行!你这样做会毁了我的整个计划!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当上了比列兹的王后,你的计划不是可以更加顺利的进行吗?等我收服了南齐亚斯的心,让他对我言听计从,到时候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沙曼莎妖娆的声音信心十足。
“过早的暴露实力只会带来危险,那个叫无极的男人也不是普通的人物,他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国王的意志了,现在王开始疏远我了。”
“哼!那是你能力不足的缘故!只是一个会点白魔法的小人物就让你手足无措了,将来怎么把我教发扬光大?!尊主未免太信任你了。这几十年来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明神教的大祭祀!别忘了,前段时间你还白白葬送了我教最坚实的部队。你那个篡位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凑效,还不如让我来做的好。”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王一点都不信仰神明,使我完全没有利用信仰的力量控制他的机会,我早就成功地把我教推广到整个卡斯洛地亚大陆了!尊主只所以信任我就是因为我有这种能力,就算我没有成功的控制他,但至少现在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不能在这时候毁了这个形象!”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支持我当王后,以你大祭祀的身份是不能容许一个男人当王后的,不是吗?”
“……好吧,我试试去说服国王。不过他现在执意要做的事情是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的,我只能尽力。”
“哼!就算你失败了也没关系,我有绝对的把握比列兹王会收我进后宫,只要我成功进入后宫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听到这里,看到这里,朝堂里的大臣们,尤其是老臣们稍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大祭祀竟是当初西路亚瑟王子篡位阴谋的策划者!亡灵族居然已经潜伏在比列兹王室几十年了!如果今天没有揭穿他的真面目,那么后果将是比列兹的灭亡。这太可怕了!
南齐亚斯面色铁青,谁能想到从小他最信任的大祭祀竟然是潜藏的亡灵族,那副慈祥温和的面孔下居然隐藏着如此恶毒的用心,而他也竟然毫不怀疑地信任他到如今……得知真相后,南齐亚斯不禁庆幸自己在遇到无极后脱离了对大祭祀的依赖,却也对昨晚怀疑无极的话而感到的愧疚――他怎么可以不信任自己最爱的人呢!
不容多想,画面二又出现了,这出现的是南齐亚斯与沙曼莎在庭院里对饮。
南齐亚斯还记得,当时是大祭祀劝说他沙曼莎毕竟已经成为他的王妃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赴这个约,否则会给立地摩司的人留下话柄,于是他不甘不愿地去了。
沙曼莎一直出言怂恿面露不耐色彩的南齐亚斯喝酒,盛情难却再加上确实心情烦躁,南齐亚斯连续喝了几杯。从巨大到无微不至的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南齐亚斯喝下第三杯酒时,他原本清澈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像酒鬼一样浑浊,而沙曼莎的脸上却浮现阴谋得逞的笑容。
接下来,如南齐亚斯记忆中一样,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不断地举杯不断地喝空杯中的烈酒,直到他真正醉的不醒人事。沙曼莎得意地笑着,招来侍女将醉醺醺的南齐亚斯半是搀扶半是拖地搬到她卧房的床上,期间南齐亚斯的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极。
宝座上,南齐亚斯悄悄地看一眼面带微笑的无极。这画面展示的正是他唯一出轨的那一,连他自己都无法平静地接受――尽管这其中有蹊跷。为什么极要把它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没有一点愤怒或难过的表情?
疑惑间,画面继续。沙曼莎遣退了侍女,脱去了全身的衣物,那圆润丰满如羊脂的胴体令底下偷瞄的年轻臣子暗暗咽了咽口水。她妖娆地爬上床,一双手灵活地解开南齐亚斯的衣服,艳红的唇印上古铜色的肌肤。醉糊涂了的南齐亚斯渐渐地在她的挑逗下发出细细的呻吟,伸出手把她拉向自己,沙曼莎娇媚地笑着。
突然,南齐亚斯眉头紧皱,闭着眼一把推开她大声地怒喝:“滚开!你不是极!滚开!”沙曼莎促不及防被重重地推落床底,身上的疼痛和恼羞成怒扭曲了美丽的脸蛋。
“无极无极无极,你到了现在还念着那个该死的男人!难道我沙曼莎就一点也比不上一个男人吗!”沙曼莎怒叫着重新爬上床,不死心地再挑逗,却如同刚才一样被推开。
连续几都是同样的结果,沙曼莎恼怒地放弃了,咬牙切齿地咒骂:“该死的大祭祀,给我的药一点用都没有!看来得我自己想办法了。”她招来最贴身的陪嫁侍女,两人窃窃私语几句,那侍女出去了。
不久,侍女带来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那人有南齐亚斯一般无二的棕褐色头发和碧绿的双眼,两个人丝毫不在意有旁人的存在开始苟且之事。
“不……”洛特不敢相信地捂住嘴,翠绿的双眼蓄满泪水,紧紧地盯着画面中翻滚的肉体。他不相信,不相信心目中最美好的母亲竟然是这样淫荡的女人,更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厌恶母亲。
老臣们沉默了,他们每一个都很清楚地知道,王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沙曼莎王妃的寝室,如果真如画面所显示的,他没有碰王妃,那么洛特就绝对不可能是王子!他们还记得,主持融血仪式的是大祭祀……结论显而易见。
镜面中的画面再改变,一座冷冷清清得有些凄凉的建筑出现,那是比列兹王宫里的冷宫。一间小小的平民一样的房间里,沙曼莎残忍地杀害了穿着她的衣裳的贴身侍女,飞溅的鲜血和那侍女脸上惊恐的表情使沙曼莎微笑的面孔异样的狰狞。她用匕首将侍女的面部划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把匕首塞到侍女手中装成自杀的样子,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喝下里面的液体,不一刻,她的脸开始扭曲,逐渐地变成死去的侍女的模样……
画面结束了,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呼吸,仿佛一点轻微的声音都能令他们胆战心惊。那几个画面实在是太恐怖,太离奇,太……无法论断了,他们需要好好的镇静、思考一下。
此时,加诸于大祭祀身上的力量已消失,可大祭祀却仍是一动也不动――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所有的体力和精力都从他不断变换的脸色中流逝了,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辩解的话可以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洛特凄厉的嘶吼声如惊雷炸醒众人。
无极一指点去,几近疯狂的洛特顿时瘫软昏阙。所有牵扯在内的人中,恐怕只有这个孩子是最无辜的了。可是,他也得到补偿了不是吗?十年的荣华富贵,足够了。
环视沉默无言的人群一眼,无极微扬嘴角:“有人质疑这些事情吗?”
没有人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敢质疑。
“很好~”邪肆的笑容不用展示也看得见,“亡灵一族存在了这么多年,策划了这么多的阴谋,为的就是让人们知道你们的存在,得到永生。大祭祀阁下,人们会知道你的身份的,你奢望的永生我也在此赏赐给你。”
大祭祀猛然抬头,目光一接触无极紫蓝的双眸立刻浑身颤抖――他看到的不是什么怜悯,而是彻底的毁灭!
果然。“以吾命运之收线者无极之名,赐予汝贝卡斯•克里永恒的疫病之躯,无论时间推移、容颜腐坏,汝终不得解脱,直至灵魂消散。”
一道灰色的光从无极的指尖迸射入贝卡斯的身体,刹那,贝卡斯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的是他的身体迅速地瘦弱,像被压缩失水的海绵只剩下包着骨头的一层薄薄的皮。
“呵呵~现在去见你的信徒吧,大祭祀大人~”一挥手,贝卡斯从朝堂消失,出现在王城外的市集上,在那里悬浮着一面与朝堂上一模一样的镜面,而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人――他们全都看到了。

解决了贝卡斯,无极把目光转向昏迷的洛特。“现在要怎么置这个假王子呢?”
众臣子皆被无极诡异、残忍的手段震惊了,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极……”南齐亚斯踌躇着开口,又闭上。原来他没有背叛极,他惊喜;原来沙曼莎没有死,他惊诧;可是,自始至终洛特都是无辜的,他想原谅这个可怜的孩子,但他没有这个资格。决定权应该是极的。
无极冷冷地瞥他一眼,不语。
“母亲,把他给我吧~”无虑轻轻扯着无极的衣袖,“他吓哭了忧忧,我要惩罚他。”
“好,你想要就给你吧~”无极宠溺地笑着摸摸无虑的长发,抬头扫视群臣,“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臣子们纷纷摇头:“没有,没有。”这时候,再没有人敢触犯无极了,这个神圣又妖异的王后陛下太可怕了。
距离“审判日”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算是一个轮回吧,至少,今天又轮到忧的灵魂浮现于躯体了。
等的就是这一天呢~无极面带和煦的微笑,懒懒地趴卧在卧榻上,透过凉亭柱间飘飞的轻纱遥望丛间高兴地玩耍着的无忧。一头通体乌黑油亮毛发的黑豹乖乖地趴在他的脚下,眯着眼享受着他温柔的抚摸,发出舒服的“呜呜”声,偶尔还张开嘴打个懒洋洋的呵欠。
真没想到当年米妮小可爱送给他的那只可爱又乖巧的小黑猫竟然是一只幼豹,更没想到隔了十年时间,这小家伙竟然还记得他这个主人,一见到他就兴奋地扑上来撒娇,差点把其他人的心脏都吓跳出来。不过也好,有了这个小家伙在身边,那些想来罗嗦的苍蝇们都被吓跑了,让他落个清净。(某人到现在都认为大臣们见到他就落跑是因为紧跟在他身边的危险动物,压根就不晓得,在他们眼里,他本人才是真正的危险动物~意外地在这方面有些迟钝呢~)
温和的微风吹拂,撩起薄纱带来阵阵清爽,温暖的环境让人有些迷迷糊糊,真是个睡午觉的好天气啊~摩挲黑亮皮毛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极,我想和你好好谈谈。”略微低沉的男声震醒了几乎要昏睡过去的无极,被打扰到的黑豹低鸣着露出锐利的尖牙。
勉强睁开眼看清逆光的来人的脸,无极不耐烦地嘟囔:“是你啊~有什么好谈的?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可是……”南齐亚斯试图挽回。他整整思考、犹豫了两天,考虑了无数的可能,这才下定决心来找极谈一谈,至于结果……无论如何,他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做法来。
“没什么好可是的,”无极皱着眉,坐起身安抚暴躁的大猫,“就算你确实没有背叛我,那又怎么样?在爱情和国家之间,你选择了你的国家,不是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况且,我已经说过了,现在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冠着我丈夫名号的陌生人而已。”
南齐亚斯没有否认,虽然他曾经承诺可以为了极而舍弃他的国家,可是,每一他都选择了国家。新婚时理事物将他孤立在寝宫里时是这样、亡灵来袭时将他派遣去前线也是这样,一而再地放纵惹恼他的人更是这样,甚至连结婚时也勉强他接受另一个女人的插足――即使自己当时也是很反对。虽然极什么都没有抱怨,还总是说“没什么,那是你的职责”“这样我也不会太无聊了”“我才不把她放在眼里”总是微笑着,但他还是注意到极美丽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的一丝遗憾和不满。
他自责,这样的他怎么配做极的丈夫呢?或许,他们相识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们无法刻地了解对方,他察觉到过,却一味地用“极不想说就别问他了”、“极会了解的”这些幼稚可笑的理由搪塞,而后逐渐淡忘,并且霸道地宣称“极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总有一天极会离开他的预感了吧!促使极离开他的原因不仅仅是误会啊!
两天前,他觉悟了,凡尘中渺小的人不配独占高傲的神,尤其是已经失望舍他而去的神……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停顿了几乎半个世纪之久后苦涩地响起:“极……我不是来谈这些的。”
“那你要谈什么?”无极有些疑惑。他感觉得出来,前几天,南齐亚斯虽然嘴上说放弃了,实际上还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可是,现在看他的表情,无极心中竟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面对无极审视的眼神,一切构想好的词句都不翼而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永远爱你……”低不可闻的最后几个字随微风破碎在空气中,南齐亚斯决然离去。
远去的身影有苍老了几十岁的伛偻,步履带着蹒跚,那么的沉重、阴暗。剧烈的刺痛袭上神经,淡漠的表情出现裂痕,一种叫做失望、愤怒的情绪促使无极微微张开艳红的唇迸出两个字:“混蛋!”
竟然就这样放弃了?!居然就这样放弃!!终于就这样放弃了……狠狠一掌劈在身下的卧榻上,顿时木片纷飞。
巨大的声响引起远忧的注意,他急匆匆地跑过来,怯弱地望一眼无极铁青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母亲,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去玩吧。”无极竭力收束崩溃的表情,做出笑脸――他不想吓到胆小的忧忧。
“您受伤了!”忧注意到母亲手上淌着血。z
“哦,没事,只是小伤口,舔舔就好。”无极微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摸摸忧可爱的小脸蛋,“不用担心,去玩吧~”
忧看看母亲僵硬的表情,再看看一片狼籍的凉亭,大大的绿眼睛眨巴几下,突然用短小的手臂环住无极的腰,轻声说道:“母亲您不要伤心,没有父亲,您还有忧忧啊!忧忧最爱您了,忧忧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
听到忧忧可爱天真的童言童语,无极觉得心头的阴翳豁然开朗,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自然柔和。他温柔地搂住忧忧小小的身躯,抚摸着柔顺的长发,说:“不用担心,忧忧,我没有伤心,我只是想安静一下,所以,你去找小朋友玩吧。”
“恩!”发现母亲笑得好灿烂,忧忧轻快地应一声,蹦蹦跳跳地去找朋友玩了。

不亏是无氏一族的子孙,即便力量再怎么弱小、再怎么不出色都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啊~无极自嘲地笑笑。他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大人……”亚蓝一贯羞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在神殿里独自一人整整呆了两天了。
无极没有回头,那带点沙哑的嗓音已经说明了他的来意。是要替大祭祀求情的吧~
“大人,亚蓝自出生就没有父母。因为特异的发色、瞳孔和这额头上的纹印而被抛弃,是大祭祀将亚蓝抚养长大的。”出乎意料的,亚蓝开始讲述他的身世,“大祭祀对亚蓝很温柔,非常的温柔,他总是慈祥地微笑,好象邻家的爷爷一样摸摸亚蓝的头称赞亚蓝。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和蔼,又是个睿智而严厉的长者。他是亚蓝唯一的亲人啊!”说到这里,亚蓝的声音变的悲伤。
“其实亚蓝早就知道大祭祀是亡灵族人,可是亚蓝不忍心看到大祭祀失去梦想而颓废的样子,更不想破坏大祭祀努力在亚蓝心目中树立的形象,所以一直都没有去劝导他、告戒他,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大祭祀一步一步地走向错误……直至……毁灭。这都是亚蓝的错!都是亚蓝的错啊!”亚蓝痛哭流涕跪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泣,瘦弱的双肩不断地颤抖,发丝凌乱面色苍白。
无极默默地转身,凝视着因自我谴责而痛苦万分的小小身体。y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身为天眼星见从降临人世就注定孤独一生,自打开天眼就意味着只能旁观人世间的生生死死。天眼星见,本就是见证死亡与重生的纽带,纵使经历过无数生死轮回资星见都会无法忍受明知可以阻止却没有能力阻止的生离死别,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幼儿。没有教导者,没有倾诉的对象,没有可以理解他的人――那些世界自带的神永远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也是有人牵线的――好孤单好寂寞啊!偏偏摆脱孤寂的办法只有一个:静静等待世界毁灭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的那一天,第一个就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很痛苦吧?”轻轻地把细小的身躯揽入怀中,低声安慰,“我把胸前借给你,好好痛哭一场。然后,牢牢记住,你是司掌轮回重生的星见。”
“呜啊……哇啊…………”亚蓝猛地扑到无极怀里,放声地大哭。这发自内心的哭喊已经压抑了两天了。
良久良久,几乎是天将傍晚的时候,亚蓝才渐渐停止哭泣。z
不好意思地望着无极胸前衣襟上的一片濡湿,亚蓝喏喏地说:“对不起,大人,亚蓝弄脏了您的衣服。”
无极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什么。”说话间那一片湿漉漉的布料便恢复了原状。
伸手招来乖巧地等在一旁的黑豹,走出遍地狼籍的凉亭,遥望渐沉的晚霞。无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个能依靠的肩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身后,亚蓝似懂非懂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夕阳的霞光给他描绘了一层金红的轮廓,微侧的脸庞形成了光与暗的强烈对比,紫蓝色的瞳孔散发出清冷的微光,仿佛火焰中心的一点冰晶美丽而神秘,艳红嘴角一抹微笑那么的虚幻和遥不可及……亚蓝看的痴了。
“呵呵~小家伙~我长得太美了是不是?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坏心地逗弄梗直的小家伙,好玩地看到他的脸直红到耳根。
“大人您真美……”亚蓝真心地赞叹。z
“呵呵呵呵~~”无极戏谑地笑起来,直逗得亚蓝越来越脸红。
忽然,他停止笑声,一贯微笑的脸上浮现严肃和戒备:“来了。”不等亚蓝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极的身影立时消失。
西园,骤然出现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
“放开忧!你要找的是我吧!”
听到无极的声音,园中抱着无忧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对方的模样,无极紫蓝的瞳孔蓦然紧缩。
西落的大火球放射的最后一点金光全都投射到那个人的身上,柔顺笔直的金发直垂到地面还在身后的石径上描绘出一条金色的溪流,耳际垂落的两缕发丝却是卷曲的白银,金银交织的光芒闪烁跳跃着在那人头上形成了一个圣洁的光环。修长的身躯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上面用金银两色的丝线绣出无数精美的纹。他光着脚,一双最纯粹的黄金打造的眼睛正与无极对视。
那些都不是引起无极注意的东西,而是那张脸。
他敢发誓,就算他有一天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东西,他也绝不会忘记这张脸!就算他会认错任何其他人的力量波动,他也绝不会认错这个人的力量波动!!
“老妖怪!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特意变了个样子?无极惊讶地问。没有带上面具,直接把那张令人妒忌到吐血的脸露出来,更没有带着轩一起来,最怪异的是竟然没有通过时空之门到这里来还毫不掩饰自己的力量,太奇怪了!
“你认识这张脸?!”金色的双眸陡然发出神光,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认识你这张脸?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无极更加疑惑了,这老妖怪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好象另外一个人似的……无极顿时皱起眉头。
“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不是他!”无极骤然领悟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家伙。原先见到熟人而放下的戒备又提了起来,而且更加的紧绷。“把忧还给我,我再告诉你。”

那人看了看怀中神情呆滞的无忧,露出邪恶至极的笑容:“他对你很重要吧?”
无极不敢大意,没有回答。这个人太诡异了,不光是长相和老头子一模一样,连力量似乎都是同源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无氏一族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可能有人同他们长得一样,更别说拥有同源的力量了。眼前未知的人物令无极心中响起极度危险的警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想要回他的话,就跟我来吧!”那人掀起嘴角显出锐利的虎牙,妖异无比。
无极略微沉思,点了点头,伸手摘下左耳上的水晶耳饰用力捏碎。那是个护身符,可以通知他们家的老头子出事了――虽然很讨厌那家伙,无极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眼前这个人应该和他有莫大的联系。
那人邪笑着看无极做完一切,率先飞向空中。
无极尾随着那人一直飞到数千米的高空,正在奇怪他为什么要带着他在天上兜圈子,猛然瞧见前方出现一朵巨大的奇怪的白云。那朵白云大得出奇,依照自然的常规,这么大的云彩应该会转化为黑色的雨云才对,可它却是再纯净不过的雪白,而且,这朵云彩并没有像其他的云一样顺着空气的流动而移动,纹丝不动地停驻在高空中。
是空中楼阁?!而且,外面包裹了至少数十道超强的结界!怪不得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祸乱的源头……无极暗暗又提高了对那人的评价。
“来参观我的宫殿吧!”那人回头,笑着邀请道。
“也不过如此嘛~”无极毫不在乎地撇撇嘴。再豪华的宫殿也比不过他家老头子的宫殿吧~
穿过结界进入云朵里面,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希腊风格的神殿建筑群,许多光裸着平坦的上身、背后张着雪白翅膀的天使手拿武器正在巡逻,见到那人都恭敬地低头称一声神王,而对他后面的无极投以怀疑的目光。
“你很受尊敬嘛~”无极跟着他来到一间巨大的类似朝堂的房间,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那神王不屑地扯扯嘴角,将无忧禁锢放在椅子上,说道:“他们都是我所创造的玩具,对他们来说,我是唯一的信仰。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无聊的游戏也能变得有趣点吗?”
“无聊的游戏?或许吧~不过,我可以肯定,你是个自恋狂。”无聊的虚荣心,还保留着这个东西的家伙,不能称为“神”。无极对他的评价下跌了一成,无心再跟他玩拖延的把戏。“现在可以说了吧,要怎么样,你才能把忧还给我?”
“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和我一样的脸。”他坚持之前的问题。
无极随意地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一只手支着下巴:“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很喜欢那个家伙。你听好了,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正是我家的老头子。一张这样的脸就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张,真是郁闷~”
“是吗?原来你这么讨厌我的脸啊!”他双手合拢托着下巴,“那么,你应该不会反对我毁掉另一张脸吧!”
他要做什么?!紫蓝的眼眸蓦然犀利――好大的野心啊!都快毁掉一个世界了还不满足,想要跨越空间大肆破坏吗?那可不行呢~
“呵呵~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无极了然地笑望着他。
“哦?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需要隐瞒了。没错,我要打破界限、跨越时空的方法!”
无极不置可否,淡淡地笑道:“理由,给我一个理由。我必须知道你想打破时空的真正理由。”
金色的双眼直视着紫蓝的眼眸,锐利的视线直透无极心底,无极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手摊在扶手上开始讲述:“当我从虚空中苏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被抛弃的一部分。我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眼前只有一颗光秃秃的土球。不过,我知道如果要打破这个禁锢必须有强大的力量,于是我开始锻炼自己,增强力量。
“宇宙中的时间是非常漫长的,记不清过了多少年,我厌倦了孤独无趣的生活,想找些有趣的事情做。不过,我眼前只有一个大土球,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土球改变一下了。依照我脑子里的记忆,我创造了现在的这个世界还有人类,它们都是我的玩具。
“人类,是所有我创造的玩具中最有趣的一种,只要小小的一点刺激,他们就会按照我的意志行动。看他们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而争斗,为了一小块的土地而撕杀,很有趣不是吗?尤其是他们所谓的宗教信仰、种族分别,为了这两个虚无的名词,他们可以不断地战争直到一方彻底消失,不停地相互排挤、相互憎恨、恐惧、妒忌……这些负面的感情正是我喜欢看的画面。
“有段时间,有一个自称是英雄王的家伙曾经试图使战争平息,可是,我怎么可以容忍我最喜欢的闹剧停止呢?于是,我告诉那些自称是我的使者的人:所谓的英雄王,不过是一个妄想控制整个世界的亡灵!于是,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跟随到底的人将矛头转向了他们的英雄,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他的话,所有人都将他当作敌人,把他的族人当作敌人屠杀。飞溅的鲜血、凄惨的尖叫、不可思议的表情……多么美丽的画面啊!美丽到令我颤抖!”他的脸上露出嗜血的激动的表情,仿佛眼前正有这么一幅画面,尖锐的虎牙闪着冷历的光。
“不过,我没有忘记我的目标,在看到那么精彩的闹剧之后,我想把这个的画面遍布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我却发现没有破碎虚空的方法,我只能离开这个星球不远,而我不知道破碎虚空的方法。我很生气,也很失望,可我没有办法。不想清醒地感受痛苦,我陷入了沉睡。”
他的眼睛已经充血变成了红色,直直地望向无极:“本来,只要没有人打扰,我可能就这么一直沉睡到消亡。很幸运的,十年前,你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惊动了我。不过,我沉睡太久,身体都有些失去控制了,没能及时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目标,但我感觉到了光的力量。之后,第二又有人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时,我才隐约感觉到着陆的方向――那个人把力量控制得很好,没有泄露目的地,使我不得不再等待,希望我派往下界的亡灵能找出他。
“那个人有用过强大的超过界限的力量吧!不过,他很谨慎地躲过了我的视察,很快就回去了,使我第三失望,那以后还有一因为是通过神殿的关系,我到最近才发现。第四感觉到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准确的地点,就已经消失了。那是你回去了吧!”
“没错。”无极不否认。
“第五,是那个小鬼来的时候。我找到了他,但我发现他的身上有很奇怪的力量,让我不敢轻易抓他,而且,我发现他也并不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是有人送他来的。

“第六,直到第六你再到来,而我弄清楚了那个小鬼什么时候是无害的,我才亲自动手。现在,把破碎虚空、穿越时空的方法告诉我吧,否则,这个小鬼就永远睡在这里了!”
无极仍然微笑着,即使被威胁也没有生气,轻轻地说:“听了你的故事,我很同情你。要我把方法告诉你,我跟你说:不、可、能!”话落手中酝酿已久的能量团瞬间袭向他,而无极自己乘着这时机飞身扑向无忧。
“呃――”低呼一声,无极的身体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反弹,重重地撞在地面滑出去。
“哼,别白费力气了。我早就料到你不会乖乖地听话的。论阴谋和策划,你跟那些人类差远了。”神王毫发无伤,连衣角都没有乱一分。“相比之下,之前的那位客人还更加有趣些。”打个响指,一个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满布伤口被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出现在无极面前。
十字架上的人缓缓地抬起苍白茫然的脸,无极惊讶地发现那是个熟人。“爱德华!”
“你果然认识他,”神王阴险地笑笑,“他自称是秩序的维护者,要杀死我扭正秩序,可惜,他自己却成了我的俘虏。”
“原来……”无极上前试着扯开锁链,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粘在锁链上了,而那些锁链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渐渐蛇行盘绕到他身上。
见状,神王故作可惜的样子,感叹:“唉――我早说过,跟那些人类比起来,你太容易猜透了。现在,如果你不想跟他一样下场的话,就告诉我吧!”
被吊在半空中,无极还是镇静地微笑:“我承认我是太容易上当了,不过,想就这样让我就范,你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看来,你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那――真遗憾,我最喜欢折磨这样的人了!”神王残忍地狰笑,一团高度浓缩的能量团似慢实快地射向无极,其中蕴涵的能量足以彻底消灭普通人的灵魂。
眼看是躲不过去了,无极一边暗自咒骂老妖怪姗姗来迟,一边非常有风度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挨这跑不了的一击来拖延时间。
然而,良久,预想中的被能量团击中的痛苦感觉迟迟没有出现,无极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趴伏在他的脚下。
“你……”惊诧,极度的惊诧令无极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居然跟来了啊~”神王似乎有些惊讶地说道,随即展开危险的笑容,“可是,就算拥有纹印,不会使用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恐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吧!”说着,再聚集起一团能量击向楞住了的无极:“这,没有人能帮你挡下了。”
此刻,无极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为什么是这个家伙?!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混蛋!白痴!什么都不会居然还来送死!!“我爱你,永远爱你……”他的那句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胸口泛起熟悉的锥心刺痛并在一瞬间扩散,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冲至脑髓……好痛好痛……有什么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视野里只容得下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到他身旁。周遭的犀利掌风,能量相撞的轰然巨响都已经入不了耳。能看到的,是蜷缩在地面的那具躯体上逐渐飞散的紫蓝色光点;能听到的,是苍白颤抖的唇中无声的语言。
我做到了……我承诺过的……我爱你……永远……然后再也无法睁开那双美丽的碧绿眼眸了。
“笨蛋……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我不是早说过你我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吗?为什么还要跟来呢……你这个笨蛋……我根本就不会有事啊!混蛋……白痴……好痛啊……”颤抖的双手把即将消散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纤细的十指地扣入血肉中,无论如何的努力依然挽不回飘散的光点,连将它们聚集起来都做不到。
没用的家伙!你不是命运的掌控者吗?你不是能更改所有人的命运吗?为什么现在却挽不回他的命运,改不了自己的命运呢?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能力不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底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命运之收线者、下一任的无氏族长……他什么都不是!
一双金色的手轻轻地阻止了徒劳的举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停手吧,小极!”
木然抬头,才发现自己已回到虚无界的宫殿了,而手中也什么都没有了――连沾染在指间的血肉都化做光点消散了。这就是纹印拥有者的下场吗?如不能熟练运用纹印,一旦死亡则连肉体都灰飞湮灭,死不留尸。
伸手抚上脸颊,却没有湿漉的触感。没有泪吗?原来还以为应该有的。那么,眼眶里涌出的是什么?
“小极,你怎么了?你说话啊!”轩焦急的声音就在耳边。
无极缓缓地将视线移到拓轩身上,淡然地说:“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有个傻瓜替我挡了一下,他明明知道我不会有事的。”说完,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拓轩却在那双微眯的紫蓝眸中看到了茫然,默然将一颗紫蓝的宝石塞到他手中,抱住他比自己略宽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哭出来吧。有我来安慰你。”
“为什么要哭?”无极微笑着反问。
拓轩叹息一声,紧紧搂住他不再说话。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没有眼泪,为什么觉得心痛,为什么……
苍凉的宇宙中,无数个为什么无声无息地飘荡着。在黑暗的某,一团漆黑中闪烁着金光的漩涡微微闪了闪,某个沧桑的声音在灵魂里传达了这样一句话:“因为你忘了爱情。”
从卡斯洛地亚回来以后,无极将自己独自关在掌命司的巨大书库中整整三天三夜。也许他并没有弄得像是自闭症患者,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会微笑以对,但从不回话;送去的饭菜他也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但不再像原来那样挑剔;前去探望安慰他的人他也一样接待,却一再强调自己不需要安慰。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可是也非常的不正常。
整整三天三夜,他一步都没有踏出书库大门,即使是接待客人,即使是拓轩要求他出去走走。他一直在寻找,在茫茫书海中寻找一本可能已经消失的书,不假他人之手坚持自己寻找。

这三天里,安每时每刻都在劝说无极,甚至试图将他打晕带出书库,结果却是自己被无极驱逐出境并严令不许再打扰他。为此,安痛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日夜守侯在书库门外,每日送入三餐。
这期间,爱德华也来找过无极,他是为解释而来也是为道歉而来。无极接受了他的解释却不接受他的道歉,任他如何死皮赖脸、如何撒野打诨都只是一笑而过,最后非常客气地微笑着把他踹出门外。
三天后,当安揣揣不安地准备硬闯结界的时候,禁闭已久的镏金大门轰然开启,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傲然伫立在门后。
虽然有些消瘦,虽然有些憔悴,但紫蓝双眸中闪耀的无与伦比的自信、艳红唇角那抹邪肆骄傲的微笑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令人欣慰――往昔的那个自傲自信的无极终于回来了!
“少君!”安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猛扑上去。
无极灵巧地闪过这一扑,调侃他道:“安,你是和那个滑头爱德华相久了被传染了吗?看来你们的保姆、管家组合很有前景嘛~”
安一扑落空,再听到无极的调侃,顿时恼羞成怒:“少君!拜托别把我和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扯在一起!”
“呵呵呵呵~”无极轻笑不语。
以前那个自由自在的少君终于回来了!安欣慰地微笑。从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开始,少君就再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现在,那个男人总算是消失了,少君的心也回来了。安暗暗高兴,那个害苦了少君的男人真是死得好啊!
“安。”无极突然召唤。
“少君?”
“准备一下,我要去见那个老头子。”无极捏了捏拳头,轻声吩咐道。该死的臭老头、死老头,居然敢玩到他的头上,还敢玩得这么大……哼!不顺了他的心意去找他麻烦,他无极也不要这个什么劳子“命运之收线者”的称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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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无极带着疑惑不解的安出现在无界位于虚无界中心的宫殿中。
“哦~你终于想通了啊~”无界懒懒地啜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还以为你会在那里呆上个一年半载的,看来是小看你了~”那懒散的样子和无极是同出一辙,不愧是父子啊!
“臭老头!别在我面前装模做样了,爽快一点,全都说出来吧!”无极一把扫落无界桌案上的文件,大剌剌地往上一坐,双眼紧盯无界与他相同的紫蓝瞳孔。“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到轩面前替你说一遍?”无极瞥一眼旁边一头雾水的拓轩,光明正大地威胁无界。
无界老神在在地喝一口茶水,眼帘微垂,遮去了双目中一闪而过的凶光。“没错,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家伙在破坏那个星球。”
“果然……要说这个宇宙中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第一个不相信。”无极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你还……”拓轩急忙接口道,但还没有说完便被无界打断。
“我知道,但是,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作为我的儿子,替父亲分忧解劳总没有错吧?”此话一出,拓轩顿时语塞。“不过,我还真没料到,你竟然这么没用呢~”无界转头又来嘲笑儿子。
“那是因为你给我下的封印根本没有完全解开,而且,你还利用那受伤给我种下了‘幻之印’让我以为自己的能力完全恢复了。”无极立刻揭了他的底。
“你还是太年轻了。”无界淡淡地一句顶了回去。年轻人阅历不够,上当了活该!
“别扯开话题,给我解释清楚!”拓轩蓦然生气地夺走无界手中的茶杯。派小极去替他收拾残局是没什么问题,但封了小极的力量不说还要他拼着不完全的能力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那就大有问题了!
“是是是~先别生气,先别生气啊~”无界赶忙陪笑。心里暗叫糟,居然忘了没有事先把这件事情告知阿轩。
没了润口的茶水,无界也只好另取了一杯,慢慢道来:“小子,你见到的那个有跟我一样举世无双的容貌的人应该算是我的一部分。在没有遇到阿轩之前的无数年前,我一直都是独自一个居高临下地观望世间的一切,漫长的时间在我的眼里只是弹指一瞬。那时候,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想出了许多的游戏,毁灭便是其中之一。那家伙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产生的毁灭一切的欲望。”
“很快的,我就发觉了这种不寻常的欲望,它使我无法抑制地升腾起把整个宇宙毁灭的念头。那时候,我跟你一样的年轻,对这种念头丝毫没有办法抗拒,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丝欲望抽离禁锢起来。我把它抽离出来,却没办法消灭它,于是把它禁锢在当时离我最近的一颗荒芜的星球上。”
“我以为这样应该可以安心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我开始成熟起来时,我逐渐意识到这样做并不是有效的办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吸收和融合他。可是,那时候,我发现居然找不到他了。”
“我找了他很长时间,终于,在十年前让我找到了。当时,他正在沉睡中。如果要融合他,必须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为了唤醒他,我才把小子你丢到那里去,希望能把他引出来。”无界得意地一笑,“我成功了,不过,那并没有彻底地唤醒他。”
“当然,我只是希望你被封印后无意间漏出的气息能把他引出来,倒不是特意只要你去尝试爱情的滋味,那只是顺带的。呵呵~在看到小子你陷入爱河的模样后,反而引起了我的兴趣,你应该以此为骄傲啊小子!”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包括那个女人的出现、亡灵一族的攻击、后来的误会还有我在宇宙中的遭遇,还有最后的……”无极的声音越来越轻,飘散的发丝遮盖了他的双眼。

“差不多吧~”无界得意洋洋,沉浸在成功恶整到小鬼的快乐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拓轩已经开始额冒青筋了。“那个女人的事我只是稍微推了那么一下而已,亡灵族的攻击是那家伙的计划,那个误会嘛~我只是没说明而已,至于你遇到那个东西倒是我没有料到的,至于最后……我可只是协助一下罢了。”
“很好、很好!”无极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吐出那几个字。一旁的安满脸阴暗:早知道君上爱玩,但没想到君上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狠得下心这么玩。
无界这时候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捅了个大漏子,干咳一声收敛放肆的笑容,做出严肃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对无极教导:“儿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对自己的能力不够了解才会被我封印。我把你丢到那个落后的地方是为了磨练你的心志;给你的感情添加那么多的障碍是希望你能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也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失去阿轩时的痛苦心情;不提醒你,是希望你能了解到盲目的骄傲只会让你失去更多。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儿子~”
听到这些,拓轩高涨的怒火顿时消散,默默地递上另一杯茶水。
可惜,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并不能消除无极旺盛的心头火。“哼哼!”冷哼两声,无极闪身跳下桌案,狠狠一脚踢开碍事的东西,五指成爪抓住无界的衣襟,一双已焚烧成火红的眼睛正贴上无界的眼睑,平淡无波的紫蓝眸中毫无一丝情绪。
“说到底,你就是把我当做玩具在耍弄对不对!”无极怒极地大喊:“从小到大,我就知道你非常讨厌我,每一我靠近轩的时候,你就会用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瞪我,你当我不知道吗!要不是轩一直在维护我,你恐怕早就把我丢到一边去自生自灭了吧!是不是!!”
“啪!”清脆的肉掌用力拍打在脸颊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无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向低着头还举着手的拓轩。
“不准你这么对无界说话。”拓轩的声音变的无比低沉,“不准你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说话。”
什么?!眼中的火红刹那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安更是眼珠子都快瞪落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生育子嗣,是我任性地要求一定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子女才有你的诞生,更是我的任性才抢走‘母亲’的称谓。真正孕育并生下你的人是无界!”拓轩轻轻地拥住一脸淡然的无界,转头凝视惊诧不已的无极,“无界他只是不喜欢你总是黏在我身边,让我们没有独的空间。他也不是讨厌你,而是除了跟你争吵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所以,为你刚才的话向无界道歉!否则从此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好有分量的威胁啊~无界只觉得满头黑线,他才不认为小鬼会道歉呢!依阿轩心软的性子,过个几天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小鬼这么清楚阿轩的性子会道什么歉才怪嘞!啊~~阿轩怎么把这事情说出来了呢?不是说好一辈子都不能说的吗?
这算什么啊??无极更是满头黑线,臭老头子变成母亲??一直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而后快的家伙居然一转眼成了生他的母亲了?!这什么道理啊!!不过,这个消息倒是成功地消了他的无明火。他?母亲?无极悄悄瞄了一眼无界,正对上他显露“这是奇耻大辱”的眼神,顿时计上心来。
“对不起……”无极轻声地说出抱歉的话,果然看到无界露出意外的表情。嘴角一扯,绽放一朵叫做奸诈的笑容对无界甜甜地说:“对不起,妈、妈、我下绝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了。”
怎么听着很不是个滋味啊?无界略觉恶心地皱皱眉头。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你还是叫我老头子好了。”
“那怎么可以呢~妈、妈、如果我不这样叫,轩会生气的~”无极特别加重“妈妈”两个字,直听得无界越来越觉得恶心。
“算我拜托你行不行?不要再这样叫了。”无界终于撑不住投降了。一生唯一一个耻辱被最大的对手知道了就算了,这样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实在是太尴尬了。
“没问题~”无极也大方地同意了,因为他自己这么叫着也觉得恶心非常,不过为了接下来的要求能够达成就牺牲一下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什么条件。”无界也认了,只要他别再恶心下去了。
“把那家伙交出来。”无极换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哪个家伙?”无界明知故问。
“那个敢和你合谋欺骗我的家伙。”居然敢弄出假死这招苦肉计来骗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没问题。”无界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本来就该那家伙倒霉承担一切后果。“顺便,这个你还要吗?”一团小小的兰色光球在无界手中跳跃,正是当初无极在宇宙中失落的那个。
无极扫了一眼光球,点点头。他的爱情,拿回来了。
来回看看这对突然就和好的“母”子,拓轩发现他们真是有默契,来来往往一句句话听得他摸不着头脑,他们自己却是明明白白。可是,他们和好了不是吗?以后也不会再吵架了吧!(个人看法,绝不可能!只会吵得更凶!)
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无界推入郁闷的渊的拓轩衷心地盼望一家人能够幸福地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恩――”从黑甜乡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光洁的天板。
这是哪里?记忆有些模糊了,南齐亚斯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
应该是昨天傍晚吧!违背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决然地对极说出了代表放弃的话,这令他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异常沉重。一回到寝宫他就谴退了所有的宫女、侍卫独自一个狂饮闷酒。就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灌醉了的时候,极的父亲――那位名叫无界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用恶魔的诱惑一般的口吻在他耳边低声询问:“如果我能够让他回到你身边,并且承认爱你,你愿意照我的话去做吗?”
隐约记得那时候,自己借着些微的醉意大声地对他咆哮,毫无形象地跟他哭诉,用哽咽的嗓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地爱极又是多么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极。然后无界露出天神的微笑,告诉他其实没有理由放弃,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把他打蒙了,也把他打醒了。
记得无界满意地望着沉默的他,告诉他只需要飞扑上去替极挡掉一攻击就行了。

他不知道是谁要攻击极,也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更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发誓要保护极不受伤害,那么,他应该是扑上去了吧?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一点被攻击到受伤的痛楚呢?就算有也是宿醉后的头痛。
对了!极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南齐亚斯猛然清醒过来,焦急地想跳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定睛一看,他竟赤裸着身子,双手双脚被人用细绳牢牢地捆绑在床柱上,那绳子细虽细却是怎么用力都扯不断。
“这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醒了啊~~”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张绝美的容颜随后悬浮在他的正上方,面带称为邪恶的笑容。
“极?!”南齐亚斯又惊又喜,“你没有受伤吧?我……我……”他开始语无伦。
“我很好,”无极笑得阳光灿烂,“不好的是你这个笨蛋!”修长的食指狠狠地戳着健壮厚实的胸膛。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对我说出那种没志气的话!难道我堂堂命运之收线者看上的就是你这么个受不得挫折、没志气、没毅力、没胆量的自卑的家伙吗!?”无极越想越生气,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戳着南齐亚斯光裸胸口的手指也越发用力,并不长的指甲在肌肤上抠出一个个渗血的痕迹。
“极!我……”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受不了我的能力比你强?还是说你受不了我不容许你出轨?或者是说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在利用我??”无极丝毫不给他说话的余地,“你要是敢说出口,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我没有这样想!”南齐亚斯挣扎着嘶吼了一句,终于让无极收回蹂虐他的手指。
“那你是怎么想的?因为了解了我所的位置而感到自己太渺小了?因为你总是选择职责而觉得对不起我?或者是因为我总是拒绝你而让你觉得我不可能再接受你?”无极站定在床边,双手抱胸定定地与那双翠绿的眼眸对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那就是太看不起我无极了!”
“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极!我是那么爱你啊!”南齐亚斯急忙澄清,绑紧的绳子使他无法激动地坐起来,“我只是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办法给你幸福和快乐……”
“少恶心了!”无极冷哧一声,“什么幸福和快乐,难道除了在你身边我就再也没有幸福再也没有快乐了吗?都是借口!都是你胆小、自卑的借口!!”
“我没有……我没有胆小没有自卑……”南齐亚斯的声音蓦然轻微了很多。
“哦?那你的霸道呢?当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霸道地宣称爱上我了再也不让我离开的南齐亚斯哪里去了?你告诉我啊!”无极不容许他逃避这个问题,“只是被我拒绝了几,就只是被我说了几句你就打算放弃了,像个小媳妇似的躲在暗地里默默地继续暗恋我,你这不叫胆小不叫自卑叫什么?!”
南齐亚斯沉默不语,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借口了。
“就算你不是父母相爱才诞生的结晶又怎么样?就算你是被神抛弃的遗族无法使用魔法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成为了比列兹的王,还不是带领比列兹成为了强盛的国家,还不是得到我的青睐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小小的问题就缩到角落里去了!”
“极……”南齐亚斯低声地呼唤着无极的名字,艰涩地说出下面的话:“极,你难道不觉得像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无法带给你什么吗?”
“放屁!”无极受不了地骂了粗口,灿烂的笑容终究是撑不住地化作了满面怒容,“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你是不能带给我什么,可是,我从出生直今唯一一心动的感觉就是在你身上得到的!长这么大头一对责任、对感情的体会都是在你身上得到的!如果不是这些,我说不定到现在还是毫无目的地漂游在宇宙中不知去向,也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耐不住内心的空虚变成了破坏狂。你说,这些还不够吗?”
“……”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渺小,从来都没有,在没有印记的情况下能够毫不畏惧地面对我的怒气与我正面对视的人类你是第一个。我也从来都没有觉得全力承担自己的责任有什么不对,虽然我有时候很懒,不喜欢强加在我身上的责任,但如果是我自己承担下来的责任我一定会全力去完成它,所以我不觉得你为了责任而忙碌到无法陪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如果你真是那种为了爱情而抛弃责任、放弃一切的人,我也不会那么刻的爱上你,我不是那种自私到无以复加的人啊~”
“……对不起,极……”沉默良久,南齐亚斯呢喃着。
叹口气,无极终于觉得怒气消散了一点,跳上床,两手支在南齐亚斯头两侧,紫蓝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南?”
碧绿的眸子闪了闪,清澈见底。“恩,我知道。我不该上了那个当,不该没有追上你给你解释,不该受了一点挫折就放弃,不该把自己的胆小和自卑当做借口,不该忘了我的霸道,不该忘记对你说我爱你,最不该的是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爱我。”
“笨蛋……”无极叹息着低下头吻上性感的薄唇,南齐亚斯欣然配合。
艳红的唇与性感的薄唇紧紧地粘合着,激烈地摩擦着,舌与舌缠绵交错,似乎没有停止的一刻。十年的相思、绝恋均化作热情的体液相互交杂再也分不出谁是谁的,恋恋不舍地探索更多、更的思念。
仿佛有一个世纪的相濡以沫,两个人喘息着分开,交接的唇舌在分离的刹那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响,一条银丝依依不舍地拉伸到极限才不甘不愿地断裂。
“……放开我……”翠绿的眼眸泛起一波波沉的浪,变成了幽的墨绿,南齐亚斯气息不稳地低声要求。
无极紫蓝的双眼也几乎染成了墨黑,诱人的粉红脸庞坚决地摇了摇。“不行~你犯了那么多的错误,到最后还装死骗我,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你要怎样惩罚?”注意到了无极眼中透出的邪恶光芒,南齐亚斯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预警。

“呵呵~~南~我发现你实在很适合躺在我的身下呢~~”说着倾身在南齐亚斯健壮胸口那一点粉红上轻轻舔了一口。
“呃!”南齐亚斯身体微微一颤,与古铜色肌肤完全不相称的粉红茱萸立刻挺立起来。
“呵呵~南~你的身体很敏感哦~”意外的发现让无极愉快地眯起眼,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抚弄揉捏。
“快住手……啊……”南齐亚斯有些难堪地红了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这样的敏感。
“才、不、要~”无极笑得像是讨到了便宜的小鬼头,说什么都不会放弃到手的玩具,一边舔弄一边用手揉捏,而另一只空闲着的小手则悄悄地爬到南齐亚斯已苏醒的欲望上轻柔地摩擦。
欲望的重地被无极柔嫩的手微一逗弄立刻更加的血脉分张,蔓延而上的酥麻麻的快感猛烈地冲击着南齐亚斯的头脑,禁锢了十年的欲望的巨兽根本经不起任何一点挑逗,他剧烈地喘息着,随着无极顽皮的变换刺激的范围和角度而发出不同的低吟声。他几乎要沉醉在其中再也不顾身何方了。
本能驱使南齐亚斯想要伸手紧紧揽住在他身上肆虐的可人儿,可惜,紧束的绳索打破了他的愿望,也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怎样的险境中。
“极!你……你快放开我!”强忍着快感,南齐亚斯焦躁不安地低呼。
不太满足地抬起头,无极给了他一个妩媚到极点的笑容:“不、行~~”说着,还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却偏偏压迫着前方的小孔不让他宣泄出来。
“恩……”南齐亚斯难耐地呻吟挣扎,细绳地嵌入手腕中。
“不要挣扎了,你是挣脱不掉的~”无极对那绳子信心十足,绝对不会在他惩罚够之前断裂。
“恩……是吗……”南齐亚斯重重地一颤,双手双脚用力一挣,细细的绳索顿时断裂。不等无极反应过来,南齐亚斯又是一翻身将无极牢牢锁在肉体铸成的笼中,幽绿的眼眸注视无极:“是谁说我挣脱不了的?”
“我说的……”余下的话语全淹没在热吻之中。现在又是谁惩罚谁呢?
……
激烈的律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南齐亚斯心满意足地搂着有些精疲力尽的无极享受激情的余韵。两个人的身上满是青红的痕迹,可见这场天雷地火勾动得多么的热烈。
无极挫败地将头埋在南齐亚斯胸口,低声呢喃抱怨:“真是的……又输给你了……”这已经是他第二因为昏阕而在肉体搏击中落败。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本来应该是他把南压在身下尽情蹂虐才对的~ 该死的烂绳子居然在紧要关头断了!
南齐亚斯微笑着在他额头留下一吻:“你赢不了我的。”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他突然涌出力量来挣断绳子,否则就糟糕了。
“喂~!”无极不爽地戳戳南齐亚斯遍部吻痕的胸口,“别以为这样我就饶了你了。以前的算扯平了,你装死骗我的那一份我可还记着哪~”
“如果是这样偿还的话……欢迎你随时来取。”南齐亚斯心情愉快地回答。
“哪~南~”
“什么?”
“你爱我吗?”
“我爱你,最爱你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知道吗?”
“我发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恩~那就好……我困了……”
“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好……”
…………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天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