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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男的春天 BY: 张鼎鼎/一片懒云
1
还不到六点时候,刘平就出门了。从他住的地方到商业区有老大一段距离,早上又向来容易塞车。虽然何宁只是让他上午到,并没有说准时间,但他还是觉得能早点一点就早到一点的好。
他抱著一个大号的牛皮信封袋,里面是他的毕业证身份证,还有一份工作申请书──何宁倒没让他写这个,可他看杂志电视上都有笔试一说,他不知道笔试要考些什麽,也没人对他说要怎麽写,可他想,有个书面的东西总是好些。
冬天的夜长,六点的时候还是漆黑一片,刘平猛著头直往公交站赶。头班车在六点,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锺就能到大汪站,然後就可以搭乘地铁了。地铁的速度快,二十分锺就能到商业区,再之後他只需要步行十分锺就能赶到紫檀大厦。不过商业区附近的东西贵,所以他还是应该在大汪站附近吃饭,总之,两个小时之内绝对可以将这些事都做完。再然後就等著何宁上班吧。
可如果何宁一上班他就去,会不会打扰她呢?会不会耽误她的时间呢?也许他应该等到十点再进她的公司,那时候应该差不多吧。
吱──
刺耳的摩擦声,一股大力传来,刘平被撞飞了出去。
“韩耀,你撞住人了?!”
“恩。”
“你、你不下去看看?”顾全试探似的道,这里正是郊区,天又这麽黑,他们大可逃逸,可是这麽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好在韩耀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了,顾全也连忙跟上。
在离刘平三步远的时候,韩耀停了下来,顾全侧眼看了看,见他一脸沈静,目光邃,仿佛正在看年度报告,不由得暗叹自己这个朋友心理素质就是好。可是停在这里算怎麽一回事?难道是在犹豫是不是要救人吗?
韩耀又上前走了一步,然後又停了下来。顾全更是奇怪,韩耀该不是怕了吧,但不太可能啊。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被撞死了,不管警察来不来管,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麽吧。难道是怕死人?也是,不管心理素质多好,突兀撞死一个人,总会心理不舒服的。
再上前迈了一步,顾全受不了了,他开口道:“我上去看看。”
韩耀一把拉住他,开口道:“脏。”
顾全目瞪口呆,韩耀又道:“你要是碰了他,就别再上我的车。”
“但、但也不能就这样吧要不我叫救护车?”
韩耀没有说话,一双眼在暗亮的如同星子,但也冷的如同寒冰,冻的顾全不知道再说什麽。好在这个时候地下传来一声呻吟,然後那个人拱了两下,慢慢的坐了起来。
刘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慎人的眼眸,那双眼睛就仿佛两道激光似的,几乎要将他洞穿。
“你、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而对面,是两个衣著光鲜的男人。他从地上爬起来,腿很疼,手肘也很疼,但都能动,因此他道:“没有。”
“那就好。”
顾全松了口气,正准备讨钱补偿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撞到我的车了。”
“呃?”刘平看过去,这时候他的神智更清醒了些,眼睛也更适应汽车上的灯光,因此也更清楚的看到韩耀的容貌。
黑色的羊毛绒大衣,领子竖的高高的。脸部的线条异常坚硬,和他宽阔的肩膀组合在一起就像一道山峰。鼻梁很高,鼻翼很薄,典型的鹰钩鼻,而他那稍稍抿著的嘴角也仿佛说明了这点。
眉毛很浓,眼睛却如同潭,幽而泛著冷光。神情冷漠而倨傲,仿佛天地万物都要在他的脚下拜服。
好有气势的男人!
“你撞到我的车了。”韩耀又道。
“撞到你的车了?”刘平张大了嘴,这是什麽话?他一个人,撞到他开的汽车了?
“宝马76,价值三百六十八万,你撞坏了前冈,就算你八万吧。”
声音冰冷、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刘平顿时傻了。吭哧了半天才道:“我、我没钱”
他不敢和对方抬杠,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有权有势又不讲道理的。一言不和,很可能再开车撞他一。就算闹到派出所,吃亏的也会是他。
“对、对不起我、我没钱。我、我不重,应该撞、撞不坏你的车的”
“噗嗤!”顾全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很不厚道,但刚才那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放心吧,韩耀是给你开玩笑的,就算呃”
韩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顿时把他下面的话冻在了喉咙里。难道,不是开玩笑的?不可能吧
回头又看了眼刘平,韩耀转身而走。顾全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有心拿点钱给刘平,但又怕惹韩耀生气。听到马达发动的声音,他连忙跑过去。韩耀这个家夥,真有可能把他扔到这个见鬼的地方的!
银灰色的宝马擦身而过,如同一道利箭似的消失在黑夜中。刘平愣愣的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应该算是没事了吧。
2
“小姐,我、我要找个人”
刘平吞了口口水,才磕巴的将话说出来。明亮映人的地板,宽大广阔的空间,来往的男女都衣著高贵漂亮,他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
服务台前的女职员看了他一眼,嘴角虽然带著职业似的微笑,眼神里却充满了蔑视:“先生找谁?”
“何宁,奇诺公司销售部的何宁。”
“请等等。”
女职员低头开始打电话,刘平忐忑的看著她。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不知道他来晚了没有。但愿还来得及。
“何小姐马上就下来,请您在那边等一下好吗?”
用词非常文明,但声音却非常冷淡,当然刘平不会在意这些,在他看来,女职员对他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他连忙点头:“好、好,谢谢,谢谢。”
按照女职员的指示,他来到休息区,本来想走到最里面,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坐在宣软的沙发上,他怕何宁看不到他。
沙发软的不可思议,他一坐进去,就几乎馅到里面。休息区中除了他还有一个男子,那男人正翘著腿,靠在後垫上看报纸。但刘平却不敢这样,他甚至不敢向垫子上靠一靠。他清楚自己和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引来麻烦的事情。
人来人往,进出大厦的每个人都穿著簇新的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自若而自信的神情,就算有的人来去匆忙,但那也带著种自负而得意。这一切都让刘平羡慕,当然也有种畏惧。
他眼巴巴的向那边看著,又不敢让别人发现他的目光,他很怕别人觉得这是种冒犯。好在何宁很快就出现了。
何宁穿著件绿色制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三分根皮鞋,肉色的长筒丝袜裹著她笔直修长的双腿。长发披肩,脖子上戴著一条黑色的小玛瑙项链,趁的她的肌肤越发雪白。如果不是前几天见过一面,刘平真不敢相信这个漂亮清纯的女子就是小时侯那个和他们男孩子一起趴在地上拍画片、弹玻璃球的假小子。
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你小子,总算来了!”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外表已是个绝对的淑女,但一开口还是漏了原形。
“我还以为你嫌弃这份工作了呢。”
“没有没有。”刘平连忙道,憋的脸都红了,“堵、堵车,我正赶上了堵车。”
其实按他本来出门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碰上堵车的,但是他後来又回去洗了衣服。他只有那麽一身能拿的出手的衣服,还是三天前知道何宁要给他介绍工作特意到批发市场上买的。一身衣服带一双人造革皮鞋,总共了一百六十五,今天第一穿上身,却被弄脏了。
好在还没有破,洗了之後还能穿。他没有熨斗,所以就找了块铁在火上烤热,然後包著毛巾来回的烫,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烫的半干。再出门,就赶上了上班的高峰期。
他的膝盖和手肘都被撞伤了,虽然不严重,但也不好和人挤,因此错过了两趟公车,好在还来得及。
“我、我不会嫌弃的,我、我”
“哈哈,逗你玩呢。好了好了,赶快跟我走吧。”
刘平亦步亦趋的跟著何宁来到十三层。这是个不吉利的数字,虽然这家公司的老板没有将这一层取消了,但这个楼层显然是不受重视的部门。後勤、保安,这样和公司没有太多业务干系的就被安插在这个楼层了。
当然,这些是刘平所不知道的,他甚至连自己上的是第几楼都不知道。电梯中另外几人的目光压的他连头都不敢抬。
何宁一到十三楼就大呼小叫:“三羊三羊!”
“来了来了,是我的小荷啊。”一个身穿黄色夹克的男子从里面跑出来,笑道,“今天怎麽有空驾临啊,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
“去你的,哪,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刘平,我邻居,人特老实,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啊,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呀。”
“好好好好,这还不是小荷一句话吗?”
何宁又道:“刘平,这就是後勤部的主管,叫马开泰,以後就是你的上司了。”
马开泰道:“什麽上司不上司的,我们後勤部都是清洁工,你是小荷的邻居,也算是我的邻居,叫我老马三羊都可以。”
“马、马先生你好,这、这是我的证件”
马开泰挥挥手:“这个一会儿再说,放心吧,你只要身体健康不是通缉犯都没问题的,我们齐诺可不是那种连扫厕所的都要是本科生的变态公司。”嘴上说著,眼睛却看著何宁。
何宁知道他的意思,笑道:“行了行了,我承你的情,晚上请你吃饭。”
“我、我”一听这句话,刘平急了,想要表示由自己请客,但马开泰却不等他开口却瞪了他一眼,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开口道,“小夥子,你就别去当电灯泡了,我们马主任可是千盼万盼才盼来一个这样的机会,要是被你破坏了,以後可就有苦头吃喽。”
“去去去,说什麽 !”马开泰瞪了过去,没有反驳,那妇女也不怕他,径自道,“难道不是吗?那要不就让这小夥子跟过去吧。”
何宁一笑,没有接口,转而道:“刘平那你就和三羊去办手续吧,我还有点事要上去了,你以後有什麽问题,就到十六楼找我。”
说著,转身就走,马开泰在後面道:“我下午给你打电话啊!”
一直到何宁的身影消失了,马开泰才转过身,脸上也没了兴奋,懒洋洋的道:“走吧,你跟我去办一下手续。”
手续办的很顺利,其实就是复印一下身份证,签一下合同。既不用学历证明,更不用什麽申请书。
马开泰道:“目前只有临时工的名额,合同工是要通过公司人事部的,那要有公司决定才能招。不过每年总会有一两个名额的,你好好干,一有空缺我就把你报上。丑话先说在前面,你虽然是何宁介绍来的,但也不能太懒散了,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不能太护著你。”
刘平不停的点头:“我一定好好干,一定好好干。”
见他这个样子,马开泰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因此又道:“放心吧,咱们後勤部可算是最清闲的部门,而且也没有危险。虽然打扫卫生说出去不好听,其实是不累的。而且咱们齐诺福利又好,就是你这临时工,每天也有十块钱的补餐费,你要是勤快点,从家带饭,这十块钱就给你算到工资里了,当然要是不想自己做,公司也会帮著统一买盒饭的。等你转到合同工的时候还有别的福利,哈哈,那个等到以後再说。”
刘平又是猛点头,当下就下定决心以後要每天自己带饭。一天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加上一千二的工资,二百元的全勤奖,每个月足足有一千七的收入呢!他一个月最多七百,可以往家寄一千呢。
一个月是一千,一年就是一万二,这样算下来,六年就能把帐还清了。如果干十年,说不定还能有笔可以回家做生意的存款。
想到这里,对何宁的感激更了,同时也告诉自己,绝对要好好干,这样的工作可是他求都求不来的。
3
齐诺是一家纯粹的外资企业,老板拿的是美国的国籍,注册资金也是国外的。不过它的老板却又是纯粹的华人,如果用九十年代的词来形容,那就是爱国华侨。当然,这老板是不是真爱国,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齐诺的主打产品是网络和房地产,这两项可以说是国内目前最赚钱的行业。而且齐诺进入国内市场较早,又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政商结合,这些年是越加红火,每年报名来的大学毕业生比去考公务员的都多。
这家公司有自己的生产基地,有自己的销售网络,有自己的建筑工程队,绝对说的上势力庞大,结构严谨。
当然,这些都和刘平无关,虽然这家公司上班,但和他有关的也不过就是这家公司的第十层到第十五层所有的男厕所以及楼道罢了。
这幢大厦一共有二十七层,下面的十二层都租给了别人,剩下的十五层则都是齐诺的。因为这幢楼的产权就属於齐诺,所以齐诺也就没有再找物业公司,索性自己成立了个後勤部,负责全楼的卫生,这样一是方便,第二也比较安全。
网络产品发展迅速,淘汰率也高,保密性的要求也更为严格。物业公司虽然专业,可安全方面就很难说了。自己公司的後勤部总是好些,再加上负责网络部门的都是正式的合同工,所以保密性也就更要强些。当然,一般来说,清扫人员也不会触及到公司机密之类的东西。
刘平是临时工,所以负责的楼层是几乎没有任何隐秘价值的。不过有没有秘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有没有机密又怎麽样,不都是个清洁工。当然,更上面的那些楼层人少,打扫起来也更容易,可他每个月领那麽多工资,怎麽能光想容易的事做?
刘平对目前的工作非常满意。大厦内部有二十四小时的空调,冬暖夏凉,在这麽冰冷的冬天也可以毫无顾忌的用冷水洗手。一上班就发了两套工作服,上班之後就可以换上,不用担心弄脏弄破衣服,连鞋子都有,而且每季都会发两身,这代表他以後几乎可以不用买衣服了。
虽然负责的是打扫卫生,但也不用一大早就提前来工作,相反,早上还可以比其他人晚到半个小时,当然,晚上也要晚走,将卫生打扫好。
大部分人都是搭乘电梯的,楼道根本不脏,一天扫抹一就可以了。开始时刘平还很轻快的一天去清扫两天,不过马上他就知道这麽做是很笨的,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令同事厌恶。不过每天一的清扫他也做的非常认真,真正做到了纤尘不染。
卫生间一天要清理三,早上十一点一,下午三点一,晚上下班之後一。十二楼的食堂在中午一点的时候还要再加上一。五个楼层共有十个男厕所,每个厕所都很大,只是马桶就有三十多个,一个个清理下来也很累人,不过对刘平来说也不算什麽。
这里的厕所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比他上过的饭店的大堂都要干净。排风扇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运转,每天都要喷两空气清新剂,所以也没有什麽异味。
刘平一心想转为合同工,干起活来任劳任怨,这当然很让一部分人不满,但在马开泰的维护下,也没人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刘平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同事关系重要,他没别的本事,但有的是力气。所以只要有人要求,他就会去帮忙。而且为人老实,虽然话不多,但也混了个不错的人缘。
不过和他一样是临时工的两人对他非常妒忌,知道他是被何宁介绍来的,就经常酸溜溜的说些难听话。这让刘平非常气愤,他不在乎他们说自己,可他恼恨他们扯上何宁。开始他还忍著,忍了几见他们没有收敛,就吵了起来。
他这一硬起来,那两人也偃旗息鼓了。後勤部的人都知道马开泰喜欢何宁,说何宁的坏话那不是找死吗?如果刘平能稍稍的拿出点手,还有可能引起马开泰的妒忌,但这家夥懦弱萎缩,软巴巴的像个面条,长的又一副苦大愁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把他当情敌的。
没有了这些闲言碎语,刘平的日子当然就更好过了。工作上的事也已经习惯顺手,每天的日子都很乐和。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刘平就领了两工资了。除了预计的一千七之外,他还每个月多得了一百块优秀鼓励金,因为还只是临时工,所以奖金少了些,但刘平已经很满足了。
第一个月的工资被他拿去补交了两个月的房租。他住的虽然是郊区,但每个月也需要四百元的房租,他已经欠了一个月的,要不是房东看他老实再加上还有五百元的押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房租加上本来欠缺的水电等各项费用就用去了八百五,他又三百买了公交车和地铁的月票,留了三百的夥食费之後,他把剩下的钱都寄了回去。第二个月他就比较宽松了些,因此寄回去了八百,还往家打了长途。
这小姨的声音在电话中总算不那麽冷漠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也充满了希望,他想母亲应该能得到一点比较好的照顾了,起码,小姨应该不会给她冷眼了。
现在刘平就等著第三个月的工资,他想买辆比较好些的自行车,公交车和地铁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贵了。其实他本来有辆二手的自行车的,但那车实在是太破了,难骑不说,而且经常在半路出问题,所以他从来没想过骑那辆车上班。
迟到一天,全勤奖就没了,怎麽算也是不划算的。
如果骑自行车的话,他每天起码要在路上四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他反正也没什麽娱乐的,正好早睡早起,还能顺带锻炼。
“刘平,”马开泰叫住正准备工作的刘平,“今天你去打扫二十六层。”
“哦,好,那我原本的十楼”
马开泰挥挥手:“那你别管了,今天就把二十六楼打扫好就好了,我已经给上面打过招呼了,你上去之後报名字就好。还有,上面有单独的工具,这些你就不用拿了。”
“哦。”
刘平点著头,把工具放好,上前去了。而此时还在十三楼的人则炸开了锅。
“刘平这小子是走运了,马上就要转成合同工罢了。”罗成酸溜溜的说,他比刘平进公司还早了些,也是托了关系的,但他那个关系不过是一个挨不到边的表哥,和马开泰也没什麽交情,所以对马开泰对刘平的照顾一直非常妒忌。
“哈,不要羡慕人家,刘平是运气不错,但那小夥子也挺能干啊,你们谁有他那麽塌实?”
在刘平来的第一天就开过马开泰和何宁玩笑的曲爱萍道,她是後勤部的老资格,又是小组长,连马开泰都要给她几分面子,更何况别人了。
“不过刘平转成合同工了,是有什麽人的合同要到期了吗?”
这话一说,几个还没和齐诺续签合同的人都吓白了脸。
“不用这样吧。”李季道,“今天不是二十六楼的卢哥生病了吗?本来就要有人替代的啊,虽然刘平那小子没什麽资格,但谁让他运气好呢。”
这话更是充满了酸味。李季原本在物业公司干过,是三个临时工中唯一没有托人情的,因此平时就对刘平罗成不怎麽看得起,当然更对刘平受到的照顾不忿。他认为自己是最专业的,比那些合同工还要强几分,所以要转的话,怎麽也要转他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罗成道,“凡是咱们临时工要转,都要到二十六楼亮亮相,那里可是总裁所在的楼层,当然总裁不会管咱们清洁工的事,管咱们的是那里的秘书们,她们可挑剔的很,一点点指甲缝的灰尘都能找出来。不过只要过了她们那一关,十之八九的就能转成合同工了。”
“哟,小罗怪清楚的啊。”曲爱萍道。
罗成得意的笑了笑,这消息可是他用两顿饭才套出来的,这些合同工们都不是什麽好东西,一点经验都不传给他们这些後辈。不过刘平那小子也真他妈的好运,但愿他通不过二十六楼那些骚娘们们的检查!
刘平并不知道他天天盼望的机会已经到了,他既不知道後勤部的规矩,也没想到可以这麽快就转到合同工。在他想来自己不过才进公司,等个一年半载才可能有机会。
“是後勤部的吧。”二十六楼,坐在最外面的秘书道。
“是、是。”刘平低著头,唯诺道。
“叫什麽名字?”
“刘平。”
看了眼他衣服上的名牌,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工具在这里,你只需要负责把洗手间、会议室以及走廊过道打扫干净就好了,其他的地方不要动,也不要进去,听到了吗?”
刘平点点头。
“我叫梅雪,有什麽事你可以来问我。”
“谢谢你,梅小姐。”
梅雪看了他几眼,在临走的时候道:“清理仔细些,这可关系到你以後的前途。”
刘平一愣,之後就是猛点头,但梅雪已经不再看他了。
这当然关系到自己的前途,这里可是二十六楼,据说总裁就在这里办公,会议室也在这里,如果没做好,别说合同工,临时工也没的做!
刘平并不知道来二十六楼的意义,马开泰宣布的太突然,平时对他颇为照顾的曲爱萍也没机会提醒他一下,其他人当然更不会多嘴。其实马开泰本来应该说一下的,但他这两天追求何宁不果,就看刘平有些来气。而且在他看来刘平一向老实,说不说他都会干好的,因此也就没有多说。
不过就算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影响刘平的积极性。
二十六楼和其他楼层明显不同,平时这里没有多少人在,楼层中只有四个秘书和齐诺的总裁。四个秘书也都有各自的办公室,但其中的两位却不断的进出。齐诺的中高层都知道,他们的总裁有相当程度的洁癖,所以并不喜欢一般人到自己的领域,因此理事物都是由秘书下来拿资料然後再转上去的。
一般情况来说,如果哪个经理主任被叫去当面找老总汇报,那麽不是有大喜就是有大悲,而後者的可能性是前者的十倍。因此被请去到二十六楼喝咖啡,对齐诺的经理们来说,其恐怖程度几乎和到警察局喝茶一样。
而在这种耳睹目染的影响下,四位秘书也都多少沾染上了点洁癖。至於会被後勤部当成业务考核,也是因为曾有一位秘书对其他楼层的卫生不满造成的。
那那位被很多中高层经理视为总裁助理的秘书大发脾气,其直接後果就是造成了马开泰的前任直接被扫地出门。
马开泰接任後,就想到了一个这样的办法,把人打发到二十六楼去展现一下,合格的话以後有问题时也不完全被动,不合格的话,那些秘书的大部分怒火也只会冲去打扫的那人发,到他这里最多是说叨几句,不会有什麽大问题。而且还可以敲震一下属下。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二十六楼打扫的时间段也和其他楼层的不一样。上午十点和下午三点是打扫卫生间的时间,中午秘书们休息吃饭,也就是清扫人员打扫走廊、过道的时间,下午六点後再全部的清洁一遍,临走的时候还要再用上消毒水。
事情不多,刘平也做的非常轻松,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五点半之後,他开始整理洗手间,六点的时候秘书们已经完全走完了,他拿出拖把开始拖地。
虽然五点半以後他就可以开始,但他也知道那些高贵的小姐们是不想看他在她们面前晃悠的。
“啊,对不起。”
拖把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刘平马上停下来,慌张的道歉。能来二十六楼的最少也要是主任,他也不敢看对方的脸,拿著拖把慌忙的就想绕过去。
哪知道那双皮鞋也跟了过来。刘平只有再绕,可是黑色的皮鞋又出现。
是巧合吗?但不会这麽巧吧。可是对方也没有理由作弄他啊,他心中嘀咕著,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麽?”
刘平抬起头,倒抽了口气。山峰般坚硬的线条,严厉的鹰钩鼻,虽然那一天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楚,但这副具有浓厚气势以及倨傲的面孔却被他印入了脑中,其後还几梦到──总是梦到他被眼前的人撞死。
“你在这里做什麽?”韩耀又问了一遍,眼神仿佛更冷了。
刘平低下头,含糊了一句。
“什麽?”
“打扫卫生我、我在打扫卫生”
本来就畏惧对方,又是在这里遇到,而此时,对方的语气还这麽不善,刘平更加畏缩了。
他唯唯诺诺的,本来就仇大苦的容貌此时更如同根绉了的苦瓜,看的韩耀不停的冒火。
认识韩耀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而且还很有点不正常的倾向。毕竟,谁见过在自己家里装空气净化消毒机的?谁见过一天换三衣服,洗三澡的?谁见过从不用外面的餐具,就算是参加宴会也要主办方专门提供一套没人用过的餐具的?谁见过连自己的老妈碰一下都忍受不了的?
韩耀的怪癖实在是太多了,就连从小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顾全也有些受不了他。曾说过,韩耀你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要是换个贫农家庭,你要还这副德行,脏也脏死你了!
当然这样有气势话伟大的顾全同志在说的时候是非常小声的,在得到了韩耀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後也不敢再嘀咕。不过韩耀的洁癖程度从这句话中也可以窥见一斑。
但韩耀是什麽时候有这种洁癖的,大多数人已记不太清了,有的还认为他天生就是这副德行呢。
真实往往是要被扭曲掩盖的,真正的实情是,韩耀根本就没有洁癖!之所以别人会有这样的意识也是他故意的,而他之所以会造成这个事实,也只是为了掩盖另一件事情──他没有欲望。
是的,家世一流,头脑一流,能力一流的韩耀有一个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分享的隐私,那就是他没有欲望。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没有欲望,而偏偏他又不是不行,如果用手刺激的话,他也可以。但并不激动,身体上也只是简单的有那麽一点点的反应,更不会有发泄之後的痛快。
用医学上的话来说,他这是性欲淡薄,但一个男人可以长的丑可以个子矮甚至可以没有钱,但偏偏不能不行。就算他不是不行,在别人看来也和不行没什麽区别。
所以,韩耀只能有洁癖,有了洁癖那大堆的女人才不会往他身上贴;有了洁癖,家里人才不会催他结婚;有了洁癖,才可以解释他为什麽不寻欢作乐。就算有人在背後嘀咕一些很接近事实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当真。
果然,韩耀的掩饰成功了,众人都接受了他有洁癖,同时,也就没有了那麽些麻烦。
不过表演再成功,韩耀的内心还是发虚的,更无数的希望自己能变的和其他人一样。可是当这种情况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却觉得还不如原先好!
皮肤粗糙,发质恶劣,长的又干干扁扁的,眼神散漫,更可恶的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表情,只是看著就令人倒胃口。
“我、我我还有工作”
刘平的头垂的更低的,腰也弯了下来,一副恨不得要钻到地里的样子。
“你还欠我八万块。”
“什麽?”
刘平惊讶的抬起头,茫然的看著韩耀。有些干皮的嘴微微半张著,隐隐的可以看到红W的舌头。眼角因惊讶而上挑,眉毛也跟著抬高了两分。看起来总不那麽皱巴了,但依然是一根苦瓜。
这样的人,这样低溅粗俗的人,怎麽可能令他有感觉?他怎麽可能对这样的人有感觉?
“你什麽时候还钱?”
韩耀上前一步,刘平立刻後退,磕巴著:“我、我,我没钱,我”
“恩?”
韩耀再向前迈了一步,刘平的腿开始哆嗦,站立不稳的就要向後跌。
本能的,韩耀一把将他拉住,因为用力过猛,还把人拉到了自己怀中。刘平再瘦也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这一下子撞的并不轻。
韩耀闷哼了声,脑中有什麽东西啪的一声断了。
是这个人的错,都是这个人的错。如果那天他不在那个地方出现,他就不会看到他。他本来已经决定放过他了,是他自己跑到他面前的。
这麽邋遢、这麽肮脏、这麽委琐,这麽的,没有起眼之,这样的人为什麽不死了算了?这样的人为什麽还活著?
既然这是他自己找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刘平快吓晕过去了。上撞到车还要赔八万,这撞到了人,卖了他的骨头也赔不起啊。
不要和这些有钱人讲道理,这是刘平在七年前就明白的,代价是惨重的,教训也是刻的。所以他此时只感觉到眼前发黑,前途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前途的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刘平惊骇。这个人,这个看起来冷漠倨傲的人居然在扒他的裤子?
虽然手脚发软,但被扒裤子是任何成年人都无法接受的,刘平开始反抗,一边乞求一边反抗。
不过他的乞求只是让韩耀的心情更恶劣,因此动作也就更蛮横,裤子很快就被撕扯了下来,刘平那比脸显得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长久的劳作,刘平的肌肉非常发达,两条腿也算得上修长矫健。他的皮肤粗糙,但汗毛很淡,如果只说两条腿的话,也可以评说个还行。
韩耀吞了口口水,腹火越积越旺,从来没有过的冲动令他有种疼痛的感觉。等不及再做别的动作,他单手解开皮带,掏出硬物就撞了进去。
“啊──”
“恩──”
没有经过润滑开发,太过紧窒的地方让两人同时感到一股剧痛。所不同的是,刘平在疼痛中还有种屈辱感;而韩耀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和兴奋。
稍稍停顿了片刻,韩耀便开始了抽动。因为太过猛烈,刘平直往前跌,拉了两之後,韩耀索性让他趴在地上,自己则扯著刘平的腿。
“饶了我饶了我对不起对不起”
刘平呻吟著、哀求著,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过去也被人打过也骨头断过,可那些痛都是在能忍受的范围内,而现在,却仿佛身体里面长了把锯,要从里面将他撕裂了似的。
血早就流了出来,红色的液体刺激的韩耀更加兴奋,里面的紧窒更带著吸力,吸的他急促的想出来。
“恩──”
一声闷哼,韩耀射到了刘平的身体里。
“啊──”
本来就痛,现在又加上了热度,刘平差点晕过去。
发泄过後,韩耀有种酥软的满足,他抽出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衣服,低头看了眼完全摊在地上的刘平,股间正有红白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刚刚发泄过後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这乡巴佬倒还有几分吸引力。”
他这麽想著,却没有再动。哼,这样的货色都能让他有冲动,那证明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今天晚上就去找地方试试。这个人嘛也算有点功劳。
心情好,看刘平也顺眼了,他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自己去领钱,密码是911125。”
刘平没有动,韩耀有点上火,把卡仍在地上,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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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耀脸色铁青的将缠在身上的男孩推开:“滚!”
“主人,有什麽气就冲小猫儿发嘛,小猫很能干的,小猫儿会让主人快乐的。”
摇著一条长长的尾巴,男孩就要往韩耀的身上粘。但还没到跟儿就被韩耀一脚踹开:“给我滚!”
男孩跌在红色的地毯上,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他咬著嫣红唇,发出细细的声音:“主人”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说著,一整瓶的人头马就砸了过去,玻璃四溅,男孩吓的尖叫一声,抱著头蹿了出去。好容易遇到一个这麽有形的客人,看样子又是个大人物,他本来以为该是他时来运转了,哪知道挑逗了半天也没反应,现在还发这麽大的脾气,幸亏他砸的那瓶人头马很值钱,否则他今天可亏大了!
不过,这人怎麽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不行吧?
不行!他竟然还是不行!那麽一个白白嫩嫩,戴著猫尾巴猫耳朵,露著小肚脐的男孩在他的身上趴了半天,他竟然还是没半点反应,不仅没反应,连一丝丝激动的感觉都没有,根本、根本和以前一样!
可是今天下午是怎麽回事?
想到刘平的身体,韩耀一个哆嗦,胯下竟然有鼓胀的感觉。他愣了愣,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
“哟,这不是我们一向勤劳的刘平吗,今天怎麽迟到了?”
当刘平趔趄的走到十三楼,後勤部立刻响起罗成的声音。一旁的李季接口道:“人家现在不一样了,马上就是合同工了,当然有资格耍大牌了。”
罗成又道:“合同工和临时工就是不一样啊,可是这里这麽多哥哥姐姐也没哪个迟到啊。”
“你也不看看刘平是谁,人家”
“去去去,就你们两个多嘴,你们自己的事干完了没有啊。”不等李季再说什麽,曲爱萍已道,“小刘,我看你脸色不怎麽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刘平勉强的笑了笑:“是有点不舒服,谢谢曲大姐关心了,我去找马主任道歉。”
正说著,马开泰来了,看到刘平也出言道:“身体不舒服还来做什麽,打电话请假就好了。”
“没有什麽关系的,我还可以。”
曲爱萍道:“咱们就是凭力气吃饭的,身体可是关键,可别太要强了啊。”
一句话说的刘平差点哭出来。自来到这个城市,他见到就是冷漠、轻视,此时这句话很像带口之言,但却令他非常感动。
刘平自己表示可以,马开泰当然也不会让他真的回去,毕竟让人代他的工作也是很麻烦的。
刘平拿著工具,开始做自己的工作,原本很轻松的事情,今天却变的格外艰难。後面不好启齿的地方疼的厉害,更糟糕的是,仿佛随时都有什麽东西要流出来的感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昨天已经清理好了,可是,那种感觉却一直困扰著他。
“没有事的,没有事的,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他这样告诉自己,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哆嗦著。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快下班时,马开泰叫住众人:“从明天开始,刘平专门负责二十六楼,卢梭,你就先干刘平目前负责的楼层,等过两天再给你调。”
这话一出,後勤部的都呆了一呆,卢梭抗议道:“马主任,我犯了什麽错了吗?昨天我是没来,可我按规矩请假了啊,你这麽把我调下来,我不服!”
“是呀,马主任,刘平还是临时工,为了考核让他上去一就好了,怎麽能天天上去?”
“马主任可不能为了红颜忘了兄弟啊。”
“马主任这麽做有失公道啊!”
调侃的,半真不假的,众人纷纷抗议了起来。二十六楼活少,又是身份的象征,虽然压力大点,但後勤部的大部分都是愿意去的,卢梭是後勤部的老资格,别人还没话说,刘平不过是新来的临时工,凭什麽上二十六楼?
刘平手足无措,磕磕巴巴的说:“马、马主任,我现在挺好、挺好的!”
马开泰挥了挥手,头疼道:“什麽乱七八糟的,都给我停下来。让刘平到二十六楼,是那些姑奶奶们的命令,你们不服,找她们去说好了。刘平,你等一下过来给我签份合同,以後你也算合同工了。”
听到是二十六楼的秘书们的命令,下面的人也不好再冲马开泰说什麽,但从那不满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刘平是犯了众怒了的。
“马、马主任,我、我不想去二十六楼”
在马开泰的办公室里,刘平吭吭哧哧的说:“我是新人,干不好的,我还是就在现在的十楼吧。”
马开泰道:“刘平,你昨天和何宁说话了吗?”
刘平有些迷茫:“何宁,没有啊,我昨天没有和她见面呀。”
“不是见面,是说话,打了电话什麽的,有没有。”
“没有,怎麽了,马主任,何宁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马开泰挥挥手,心下则暗自嘀咕,不是何宁,那又是谁在帮这个家夥,难道真是二十六楼的哪个看上他了不成?
想著,又看了眼刘平,苦瓜似的五官,皮肤还泛点青色,表情畏缩卑下,怎麽也不像会招女子爱慕的样子。
真不知道那些姑奶奶们在想什麽,竟然会把这个人调上去,老卢那家夥也比他周正些呀。
其实马开泰迷惑,就连二十六楼的秘书们也想不明白。今天中午,他们那有洁癖的总裁破天荒的出去吃饭了,回来的时候,很有点不自然的说了句:“昨天的卫生打扫的不错。”
这句话虽然有点没头没脑的,但秘书们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夸奖她们将总裁的办公室整理的不错呢。哪知道在下班的时候,韩耀再开口:“今天在外面打扫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吗?”
听到不是,韩耀也没有多说什麽,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但秘书们已经知道,中午的那句话并不是对她们说的。
虽然没感觉到刘平的打扫比卢梭更干净些,但既然总裁问了,那就干脆让这个人上来好了,如果弄错了,再把他调下去也没什麽关系。於是,在临下班的时候,马开泰就接到了二十六楼的一个电话。於是,原本还在考察期,等过了年之後才该有机会的刘平,就可以提前签合同了。
想不通,马开泰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主管後勤已经很委屈了,难道还真的要在一个清洁工问题上纠缠吗?
“好了好了,快签合同吧,从这个月开始,你就可以领合同工的工资了,公司也会帮你交三金的,不过你也要小心点啊,二十六楼的那些姑奶奶们可都厉害的紧,很有可能直接开人的。”
“马、马主任,我、我不想上二十六楼”昨天那人就是在二十六楼遇上的,虽然不知道他是干什麽的,但很有可能再碰到,只是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令他不想过去了。更何况他也知道,如果真上了二十六楼,以後後勤部恐怕就没人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刚才连曲大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呢。
“小刘啊,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只要好好干,到二十六楼是很有好的。”以为他是被自己刚才的话吓住了,马开泰安慰道,“你本来就勤快,二十六楼满适合你的。”
“马主任,我真不想去。”
马开泰的眉皱了起来,刘平忙道:“有、有那麽多大哥大姐在,我、我要去二十六楼,影响、影响不好。”
马开泰叹了口气:“这也是人之常情,呵呵,我要不是在这个位子上,也会妒忌你的,不过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你去二十六楼是那些秘书们的要求,我也无能为力的。”
“可是、可是”
“不要去管别人,作好自己的事,没人能怎麽样你的。”马开泰不耐烦的开口,见他还犹豫,忍不住冒火,“你要不想签就算了,我对二十六楼说没你这个人!”
“我签,我签。”刘平连忙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对不起,马主任,是我不好,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请著不走打著走,真是犯贱!马开泰心下鄙夷,也不想和他多说,挥挥手,打发他离开。
刘平走出马开泰的办公室,後勤部的竟都还没走,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麽。看到他,众人停下来,纷纷发出冷哼。
罗成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我们要到二十六楼的刘平嘛,成合同工了,要请客啊。”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闹著要刘平请客。刘平为难的僵在那儿,他知道,请上一顿饭,有利於改善自己的人际关系,但实在是!中羞涩。
罗成又道:“怎麽,高升了,就忘了弟兄们了吗?”
“罗、罗哥,等、等我发工资、工资了好不好”
“哎呀,这麽说是没钱了?不会吧,咱们三个临时工上个月就你拿的工资最多啊,现在又成合同工了,以後更是要发大财呢,不要这麽小气嘛,请一顿也不了你几个钱。”
“这你可说错了。”李季接道,“你要是能把咱们的刘平升到主任,不用说,马上请你到新锦江。现在嘛,嘿嘿,请你们有什麽用?”
“不、不是的,我、我”
刘平急的面红耳赤,罗成李季笑嘻嘻的看著他,其他人的脸上也充满了鄙视和怀疑,更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没有钱,是用来巴结人了吧。”
“要不怎麽能这麽快就变成合同工?”
“还上了二十六楼,把老卢都顶了呢!”
“还不是抱女人的大腿。”
“你也想抱吧,就是抱不到。”
“嘻嘻,哈哈”
话题向越来越龌龊的方向进行,刘平更急的手足无措。
“你们在干什麽,还不下班?”
马开泰走出来,众人连忙散开,刘平匆匆的换了衣服,逃了似的走出齐诺。
从有暖气的地方来到外面,刘平打了个哆嗦。正是下班时间,商业区人来人往,衣著光鲜的男女如同不怕冷似的在寒风中昂首挺胸。虽然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个多月,但每看到这些人,刘平都会忍不住的自卑。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他告诉自己,总是变成了合同工,以後光工资每个月都有一千五呢,还有公司代交三金,奖金也会比现在多一百,干的好的,每个月很可能有两千的收入呢。
这是件好事,也许根本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了呢。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上衣的口袋,里面的皮夹中有那个人给他的银行卡,他没有去查有多少钱,也没有想过真的收下来。
虽然他现在非常缺钱,可谁知道用了这钱的後果是什麽?
“如果那人找来,我就把这张卡还给他,也许、也许他就会放过我了呢。当然,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反正银行卡也可以到银行申请挂失的。”
虽然这麽想著,但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更糟糕的是,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实在坚持不过,在路过药局的时候,他终於进去了,二十多块钱的药费让他心疼的直打哆嗦,可他也知道现在身体是关键。今天已经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奖是没有了,以後可是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买了药,在路过话吧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进去打个电话。这个月,还没有往家打过电话,今天成了合同工,也该报报喜了。
“小姨,是我,刘平。”
“呵呵,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怎麽样,现在马上快到春节了,你们公司什麽时候放假呀?什麽,不回来了?也是,路费贵,车又挤,不回来也好,还能省点钱。二姐?二姐她当然好了,现在又换了种药,这药的价钱贵是贵点,但效果好,这不,都能下地干活了呢,我帮你叫她啊,二姐二姐”
话筒里传来小姨有些遥远的声音,听的刘平心下阵阵发寒。妈妈竟然下地干活了,妈妈那样的身体竟然下地干活了。他不是才寄回去八百吗?小姨怎麽能这样?!
“小平吗?”
“是我,妈。”他回过神,连忙道,“我听小姨说你下地干活了?你忘了医生说你不能劳累了啊。”
“没有事的,就是干点拾菜、扫地的小活,不累,真不累,你不知道我呀,闲不住。你放心吧,有你小姨在呢,我现在好的很呢。你什麽时候放假呀,不回来了啊呵呵,不回来也挺好的。不过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该吃吃,该穿穿,不要光想著给我寄钱,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了,也能自己干点,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我怎麽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对,是不是感冒了?”
母亲的话让刘平心中益发难受,他哑声道:“没事的,妈,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你放心。对了,我现在是合同工了,对,签了正式的合同,每个月有一千五呢!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你的身体再不好,我就真的”
在说到一千五的声音,他故意提高了声量,声音也变的欢快,旁边人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嘟哝道:“神经,一千五算什麽,打发要饭的呀!”
这话完全没有掩盖的意图,刘平听了又气又羞,再加上周围人的目光,也不好再多讲,和母亲又说了几句,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虽然遭到了别人的鄙视,但这的通话还是驱走了他不少的寒意。
明天会更好的,他告诉自己,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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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飞速的前进,在黑暗的过道中,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映像,泛著青色的皮肤,憔悴的面容,以及带著血丝的眼睛。
让後勤部的人看到,又该有说的了吧。刘平心下叹息著,又有种无力的感觉。吃了药,发烧的症状却好象越来越严重,就连起床也很费力,幸亏闹锺不停的响,否则一定又要迟到了。
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比迟到好多少吧。
前两天上班还充满著激情,但现在却只是畏惧。畏惧後勤部,更畏惧二十六楼,现在只有希望那个人不要再出现了──就算出现,也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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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手中的刮胡刀扔到镜子上,镜面破裂,但上面的容貌却没有消失,四块喜气洋洋的脸仿佛是在告诉他:不要再装了,你现在就是很高兴很兴奋!
“胡说!”他指著镜子,“我会为那个龌龊货高兴?那种卑贱的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说的斩钉截铁,眼睛却下意识的转到了别的地方。作为上司,最重要的就是知人善用,而作为属下,最重要的也就是揣摩上意。这两者他和他办公室的秘书们都不缺,所以他知道,他的秘书一定会打电话把那个人调上来的。
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那个人了;
以後每天都可以
想到这里,他的下腹再火热了起来,呼吸不由得急促,面孔也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我是想见那个家夥,不过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罢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翻出备用的刮胡刀,在另一个洗手间中刮好胡子。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喝完自己的咖啡。然後回到更衣室中,慢慢的换好衣服。衬衫、裤子、袜子、鞋。
每一个步骤都非常规矩而不急噪,行止之间更透著一股优雅,仿佛他现在根本就不急──他当然不急,身为总裁,怎麽可能连迟到的特权都没有?就算不去,也没有人会说什麽。
他不用急,完全不用。但临出门时,拿钥匙的急迫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冲动。
“总裁,早。”
“早。”
迈著沈稳的步伐,他来到二十六楼,秘书们纷纷给他打招呼,他也点头回礼,眼睛却在四寻睃,没有看到那个畏缩的身影,他有些失望。
哼,一个清洁工,竟然敢比他还晚到!
电梯又响了一声,刘平从里面出来。韩耀眼睛一亮。
“梅小姐,早。”我没有看到那个人,我没有看到那个人,我没有看到那个人。
“早啊,刘平。”梅雪笑著点了点头,“刘平,这是咱们的总裁;总裁,这是以後负责二十六楼卫生的刘平。”
“总、总裁早”
刘平的脸色青白相交,几乎快哭出来了。这个人竟然是总裁,这个人竟然是总裁,这个人竟然是总裁!
“你也早。”
韩耀的嘴角微微上翘,别有意味的看了刘平一眼。哼,一上来就给梅雪打招呼,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就算世界上只剩你一个男人了,梅雪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以後好好做吧。”
他点了点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背後传来刘平惶恐的声音,莫名的,竟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呵呵,刘平,看来总裁对你的印象不错啊,以後好好干吧。”
“是、是”
印象不错?那个人,以後不知道会怎麽收拾他呢。後面那个羞耻的地方疼痛的仿佛更厉害了。
这一天,刘平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好在韩耀不仅没有再找他的麻烦,甚至连办公室都没有出来过一,这让刘平大是心安。
下午六点,二十六楼的人都走完了,刘平开始打扫卫生,他一直轻手轻脚的,怕惊动了什麽东西似的。
啪嗒!
刘平一惊,猛的起身,转过头,就看到那个令自己恐惧的人正站在门前。
“总、总裁好”这个人怎麽在这里,他不是走了吗?
“进来。”
“啊?”
“进来打扫啊,这不是你的工作了吗?”
“啊,是是。”不是说不用管总裁室的吗?心中疑惑著,但还是走了进去。他是清洁人员,对方是总裁,要求的也是他的本职工作,他没有办法拒绝。
“啪!”
门落锁的声音令刘平如同兔子似的惊了起来:“总、总裁”
“打扫啊,愣著做什麽?”
对方的态度倒是非常的光明磊落。刘平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开始拖地。非常干净,白色的地板可以说纤尘不染,刘平倒觉得拖把倒有可能污染了这个地方。但既然对方要求,他也不能不做。
有钱人的毛病想到这里,他微微的有些失神,他们家,好象也曾被人说成是有钱的。呵呵,这算是报应吗?
一般来说,大公司的制服都是相当不错的,毕竟这代表著公司形象,而且下面的职员也都是眼利的,制服不好看,他们能吵的负责这方面的人寝食不安。不过清洁人员的制服当然是要在这个范畴之外的。
清洁人员的制服,第一是方便,第二是耐脏。为了方便,当然就不会有什麽样式,为了耐脏,也当然不会有什麽鲜W的色彩。
齐诺清洁人员的制服是卡其色的,样式嘛,则会令人联想到九十年代的校服。宽大、肥胖。曾有人说穿上了之後就如同土拔鼠。
刘平现在就穿著这样的土拔鼠的衣服,在韩耀面前拖地,腰部和屁股来回的摆动,落在韩耀的眼里,比脱衣舞娘更来的诱惑。
这小子是故意的,他故意在诱惑我。
也不管这个推理是否合理,韩耀扑了过去。
刘平虽然一直连头都没抬,但注意力却有大半是放在韩耀身上的。一见他有动作,刘平立刻就有了反应,但也不知是感冒影响了行动,还是起点不一样的关系,还是被韩耀一把抱住了。
“总、总裁”
韩耀不说话,伸手就去扯他的裤子。
“总裁,对不起、对不起,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刘平一边乞求一边挣扎,韩耀却充耳不闻。
当屁股感觉到凉意的时候,刘平脑中的神经啪的断了,他尖叫著把拖把捅了出去。
韩耀正欲火中烧,突然被敲了一下,他停下动作,摸著头,感觉有点晕。
“对不起对不起,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刘平跪在地上,抽搐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看的韩耀直泛恶心,但同时,欲火仿佛更旺了。
“过来!”
刘平摇头,畏缩的向後退著。
“你给我过来!”
啧,什麽眼神,他是恶魔吗?
“乖乖的过来,会有你的好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你不想要工作了吗?”
刘平猛的一僵。工作,虽然只是清洁员的工作,但却是他做过的酬劳最高的工作。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的他,想要找一份工作比登天还难。又没有特长,就算是力气,也比不上过去在田地里干活的农家子。
在漆黑的夜偷偷的贴著小广告,被警察追;拣拾垃圾,被城管人员打;在工地上卖力气,却又被工头克扣工资。
这是他做过的最好的、最稳定的、最有收益的工作,他不能丢了这个工作。家里还欠著别人的钱,母亲还需要看病。
他慢慢的坐直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後来到韩耀面前,趴了下来。
对方的驯服让韩耀有点意外,但更觉得鄙视。果然是肮脏卑下的家夥,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就能让他出卖尊严。他有些恶心,但看到刘平白皙的屁股下身又硬了起来。
“既然是他自愿的,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解开皮带,他套出自己的东西,捅了进去。
“恩!”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突然的疼痛还是让刘平闷哼出声。抽动开始了,他看著前面的桌腿,无声的勾起嘴角。
没有关系,我是男人,不会有什麽关系的。就当是被人打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
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已经能听到喘息声,他的神智却越来越恍惚,只是有种荒谬的感觉。
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被上,是该说有钱人的癖好恶劣呢,还是说命运的捉弄呢?
也许,只是他比较倒霉吧。
结束後,韩耀餍足的抽出自己的分身。刘平爬起来,默默的穿好衣服,令他庆幸的是,对方这没有射到里面,虽然屁股和大腿都沾上了那恶心的东西,但只要回去洗一下内衣就好了。
而且,这也没有把他的衣服撕烂,上就被毁了一条裤子,虽然他已经细心的缝补过了,但还是能看出痕迹。
股间还是很痛,感觉还是流血了,但没有上严重,血也流的不多,应该不会被从外面看到的。
双腿打颤,但他还是开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你在做什麽?”
“拖地。”
回答的声音非常平静,韩耀不快的皱起眉。得到满足的男人,心情也有了改善,看他痛苦的样子也难得的有了点歉意,但这种平淡的语调却莫名的惹起了他的怒意。甚至有一种失去了什麽东西的难过。
“出去!”
刘平愣了下,拿起拖向门外走去。
“混蛋,你给我回来!”
刘平转过身,平静的看向他。苦瓜似的脸,带著一点惧怕,但又有一种必须要面对的无可奈何,韩耀更是火大,拿起桌上的东西就丢了出去:“滚!”
“嘶──”
看到自己丢出去的东西竟然砸到他,韩耀有点後悔,再发现丢出去的竟是纸镇後,这种歉意更了。
他皱了皱眉,想说什麽,对方却冲他低了低头,然後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哼,乡巴佬,不识抬举!”咒骂著,心情却更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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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
“为什麽这麽说?”
抬眼看了下顾全,他慢慢的道,他可不认为这个粗神经的家夥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那要不就是受了什麽刺激?哈哈哈,否则你怎麽会来这种地方?”顾全大笑,“别告诉我你的洁癖突然消失了!”
韩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顾全顿时僵在了那儿,抓了抓头发,灌了大口的酒,才打破尴尬似的道:“阿耀啊,你那洁癖是真的要改改了,起码也不要那麽夸张嘛,否则人生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喝你的酒吧。”
“呃”本想打破尴尬,哪知却得来一个更尴尬的回答,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这副脾气,还真有些受不了。
明明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却不喝酒,甚至连店里送的水果都不动。虽然这家店并不喧闹,旁边的人也不会特意往这边看,但这边的气流当然还是非常古怪的。顾全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好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可以打破僵局的人物。
“咦,他怎麽也在这儿?”
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就是一个流著长发的男子。白色的、绣著纹的唐装,淡淡的带著点紫色的红唇,眼角上翘,睫毛中带著女气。韩耀脸色一变,站起身就要走人,但显然已经晚了,对方已经看到他们了。
“哎呀呀,该不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了吧,我们最高贵的王子殿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对方说著,满脸欢欣的走了过来,“不介意我坐下吧。”
“随便,反正我们也要走了。”韩耀冷冷的道。
“怎麽我一来就要离开,该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就好,那麽既然能在这个地方相遇,就让我请一杯表示敬意吧啊,对了,王子殿下是不用外面的器具的,恩这样吧,我让他们用新的酒杯好了。”
“不用,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了。”
“这麽急吗?”对方沈吟了片刻,“如果真的这麽赶的话,王子殿下就先走吧,让小全全留下来就好了。”
“我怎麽可以把顾全留给你这个变态,那无疑是把羊送到狼嘴里!”
“变态吗?”对方露出一个别有意的微笑,“那这个世界上的变态还真多啊,还有伪装自己是变态的变态呢。”
“所以奉劝阁下还是早点换职业的好,否则你的症状是永远也好不了的了,杨伯母会伤心的。”
“呵呵呵呵,多谢王子的关心了,不过作为心理医生的我,对於变态是最了解的,特别更善於发现变态,所以不会出现王子担心的那种情况的。倒是王子自己,可要好好注意呢,韩伯伯已经开始伤心了呢。”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样。”顾全头疼的呻吟,“一见面就吵,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诶。”
“我当然不想吵啦,但是王子殿下不给面子嘛。”对方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是很无奈的。
“我会和变态吵吗?那根本是有辱我的格调。”
穿著唐装的人撇了撇嘴,一副你看到了吧的架势。
同时韩耀也给了声冷哼。
“两个长不大的家夥。”顾全喃喃。
“你说什麽!”
被说成长不大的人异口同声的对著他开炮,在发觉自己竟然和对方说出一样话的时候,又变成互瞪。
“我要走了,顾全你要和这个变态在一起的话後果自负。”
说著,韩耀转身向门外走去,顾全犹豫了一下:“阿旭,我们下再聊,阿耀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好啊,我无所谓的。”唇角微微的翘起,目光转向门边,“不过我觉得他今天的心情是大好呢。”
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顾全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有听到後面的那句,当然更没有听到喃喃的第三句:“那个虚伪的家夥好象有了变化了呢,终於出现能把他的壳打破了的呢?恩,有机会倒要看看呢,这样有意思的事情怎麽可以错过?”
“阿耀,你为什麽总是和阿旭吵呢?我们以前的不是很不错吗?”在停车场追上人的顾全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我没记得有过什麽摩擦呀。”
韩耀没有说话。的确,他们没有摩擦,以韩、顾、杨三家的关系来说,就算有点小小的摩擦也没什麽解决不了的。但他和杨中旭却每见一面就要吵一,至於原因则好象是没有的。
不,也可以说是互看不顺眼。他讨厌杨中旭那种仿佛什麽都知道的样子;估计杨中旭也讨厌他这点吧。想到这里,他往副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顾全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著青梅竹马的可贵,希望他们能化干戈为玉帛。
无知的人是幸福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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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你昨天和人打架了吗?”
“不,没有。这个是昨天不小心碰到的。”
摸著头上的红肿,刘平干笑道。为了省事,当然更为了省钱,他每剪发的时候都会让师父剪成最短的板寸,不久前才剪过一头发,所以完全没有办法盖住这麽明显的痕迹。
“呵呵,那你可要注意些,感觉你的身体老是不好似的呃,总裁!”
正在和刘平说话的梅雪突然发现韩耀不知什麽时候来到了外面,连忙行礼。
“总、总裁。”
刘平低著头,嗫嚅道。
此时刘平和梅雪在茶水间,而韩耀则站在门外。
“你为什麽在这里?”他瞪著刘平。
“呃。”
刘平不安的拉著衣角,不知要怎麽回答。茶水间并不算是他的禁地,虽然咖啡机这样的东西他既不会用,也没有钥匙,但也可以用自己的杯子倒点热水喝当然,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杯子,因为其他的用具都锁在密码锁中。
“这里是你来的地方?”
冰冷的表情,带著嘲弄的声音,刘平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拿著杯子的手也不由的颤抖著,这样轻蔑的话其实并不是第一听到,但无论多少,总是不能做到坦然。
“梅秘书,麻烦你帮我泡杯咖啡。”哼,什麽东西,一个清洁人员,竟然和他的秘书有说有笑的。
“是,总裁。”
梅雪连忙应声,看都不敢再看刘平一眼。心中还想著是不是要把刘平调下去。
“以後不让他到茶水间吧。”想到韩耀曾夸奖过刘平,梅雪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从那以後,刘平在二十六楼也被孤立了,除非必要,四个秘书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其实本来也没什麽话的,但以前见面了总是要打声招呼的,但现在却可以一天都不对他说一句,就算说,也是某个地方有点脏了,要他去清洁这样的话。
四个秘书都是千军万马闯过来的,按说她们就算看不起刘平也不会显露在表面上,但既然总裁已经对这个清洁人员表现出恶感了,她们当然也要保持相同的立场。
而且谁都知道总裁有严重的洁癖,如果让总裁认为自己和那个清洁人员一样脏的话,那很可能会被调下去的,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任四个秘书怎麽聪明,怎麽有想象力,也不会想到每天下班後,她们那有超级洁癖的总裁都要爬在那个他看不起的清洁工身上发泄。
现在刘平对这种事已经可以用习惯来形容了。他已经学会在兜里装上足够的卫生纸,已经学会在办事的过程中抽出自己的神智,已经学会忘掉後面的羞耻,甚至已经学会买消炎药来吃了。
他不再挣扎,不再哀求,每都是默默的趴在那儿,任韩耀在他的身上折腾。虽然这种折腾对他的身体是种负担,但反正二十六楼的工作少,慢慢做的话,总会做完的。
他现在已经很少到十三楼了,因为每去都免不了要受冷眼嘲弄。既然没法改变别人的看法,那只有躲开了。当然,他这种躲避让十三楼的人又有了新的话题,但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能保住工作,什麽都无所谓的。
“小刘。”
“马主任?”刘平疑惑的看向来人,到二十六楼已经快一个月了,第一看到马开泰来这里,他直觉的是来找自己的,可是,什麽事不可以把他叫下去再说呢?
“有什麽事吗?”
“总裁的心情怎麽样?”
“啊?”
“算了,问你才是问道於盲呢。啊,亲爱的梅雪小姐,拜托你就泄露一点点秘密嘛,你知道咱一向很少涉足二十六楼,这突然被叫上来,会怕的呀。”马开泰做出惶恐状。
梅雪咯咯一笑:“怕什麽,不仅是你,哪个部门的主管没被叫上来喝咖啡?放心放心,你只是後勤部的,总裁就是要削你,也不会太严重的。”
这话令马开泰非常不快,这不是说他就算要挨批评都不够格吗?不过他还是笑道:“但就是这样也怕啊,我人小,没见过大世面,梅雪小姐就开开恩吧。”
“现在总裁的心情还不错,再过一会儿就难说了,快去吧。”
“多谢多谢,梅小姐什麽时候赏脸,让咱请一顿呀。”
“嘻嘻,有人愿意挨宰,我怎麽会客气,不过你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
“为了亲爱的梅雪小姐,就算被总裁削死也是愿意的。”嘴上这麽说著,脚下却没有停,快步的向总裁室走去。
“梅小姐,这是”
虽然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但马开泰对自己那麽好,忍不住想关心一下。
梅雪看了他一眼:“刘师父,你也注意点,最近总裁的心情不太好,各个部门的主管都被削了,你也别做什麽让总裁不高兴的事了。”
刘平唯唯诺诺。心情不太好,那个人的心情有好过吗?不过既然是全公司都没跑的,那想来马主任也不会有什麽事吧。其实就算有什麽麻烦他又能做什麽呢?
有时候,顾全总是会想自己怎麽会和韩耀的关系比较好。这麽一个高傲、冷漠、又有严重洁癖的家夥简直就和他没有共同点嘛。真要去找原因的话,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日久生情,不管是哪种情,在一起混久了,总也就成习惯了。
可怜的顾全完全没有想自己怎麽会和这样的家夥混到一起。就算真的这麽问他,他估计也会在长久的回忆之後,来一句:小时侯的阿耀好象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的,小时侯的韩耀不是这个样子的。什麽高傲冷漠和他根本就是八秆子打不到一起的东西。这家夥真实的本性其实是暴躁而死心眼的,和顾全简直就像天生的双胞胎。
真要说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干起坏事比顾全更有心计,认准了的目标也更会坚持这一点只从此人能把自己伪装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可见一斑。
不能的时候必须有洁癖,现在既然能了别管能的对象是不是一个不堪一提、龌龊卑下的清洁员,他总是能了,虽然他不准备向世人宣告这一点,但其本性却渐渐的展露。
而受其冲击的第一波对象就是齐诺大大小小的主管。
过去,韩耀训人的时候,只会用冰冷的言辞,冷漠的声调,而态度还偏偏是优雅的,让被训著暗生冷汗,忐忑不安。
而现在,则完全是火山爆发似的。虽然不是劈头大骂,但那雷风暴雨似的言辞也足以把人打的晕头转向,面色如土。
两者的恐怖程度其实是差不多的,但真要让齐诺的人选择的话,估计大多数都还会选前者吧,因为不管怎麽说,在总裁采取第一种态度的时候,他们并不是经常有机会到二十六楼喝咖啡的。而现在众人纷纷猜测,他们的总裁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
其实在往年,韩耀是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训人的,毕竟快到年根了,有什麽事也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大家高高兴兴的过个春节,但谁让他心情不爽?
为什麽不爽?如果这麽问韩耀的话,他也给不出答案。
齐诺的业绩在稳步增长中,只要不发生什麽世界大战,外星人入侵之类的灾难,就不用担心公司的发展;父母的身体也很健康,最重要的是,完全不会像别家的父母那样催下面的儿女结婚自从他连续用洁癖吓跑三个大家闺秀之後,父母就完全对他死心了。
他自己的身体也很健康事实上还有过头的迹象,洁癖虽然是伪装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洁癖对人的身体是大有好的。
而且又解决了一直以来的隐疾,虽然还不能说完全解决。但既然能有第一个,那当然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从上到下,除了空气日益污染,人口日益增多,好象他没有不顺心的事,而空气和人口的问题也不是他能解决的。如果要为这些不爽的话,那才是没事找事呢。
但他就是不爽,而且非常的不爽,并且每一天的不爽程度都在增加。不爽到他必须逮著个人教训一顿,否则,天知道他会做些什麽。
“总裁,我是後勤部的马开泰,来向您汇报工作。”
韩耀抬起眼,从上到下的看了他一遍,直把马开泰看的冷汗暗生,心敲如鼓。
“後勤部的?”
“是,後勤部主任。”
已经轮到後勤部了吗?这麽说其他部门的主管都叫过来过了?明天又要从头开始选了?
齐诺的经理们对自家总裁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那就是不可捉摸,特别是在训人上,完全不知道其规律是什麽。做错事了当然要被挨训,但有的时候错误并不是那麽严重,起码还不到总裁亲自过问的地步,甚至那点错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本是不该在意的,但却经常有人为了这样的事被请来喝咖啡,因此齐诺的经理们都战战兢兢,做事时更是小心翼翼,尽量的完美化。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韩耀训人从来都是没有规律的。这家夥把所有的部门都列到一张纸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挑一个部门的主管上来。至於错误的地方嘛,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完美的。要挑错,总是能找出来的。而且不是还有另一句话吗?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就算做的再完美,但任务事物都是可以从不同方向来看的,总裁大人当然可以从另外一个方向指责。
至於部门挑选的方法,也完全是随兴致,也许今天总裁大人在超市里稍稍受了点气,那麽营销部的人就等著倒霉吧。
不过在这麽多的部门中,惟有後勤部的主管没有上来过。总裁大人是有洁癖的,当然不愿和扫地的人多说什麽虽然後勤部并不仅仅负责清洁工作。
後勤部主任那个家夥,就属这个部门的吧。想到刘平,那种不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坐。”
“啊,我站著汇报就好了。”可怜的马开泰,从来没有和伟大的总裁说过话,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让你坐你就坐。”
“是、是。”挨著半边椅子坐了下来,心里也觉得自己真是小家子气。
“开始吧。”
“啊,是。我们後勤部目前共有人员八十七名,其中正式签了合同的职员有八十个,还有七个是只签了临时合同的”
“马主任,我叫你来并不是听後勤部有多少人的,这些我要知道的话只要查一下档案就可以了。”
“啊,是。”马开泰站起来,非常惭愧,他真是太紧张了,好容易和总裁见面,竟只说点这些!虽然被请到二十六楼喝咖啡不是什麽幸运的事,但也不是没有人因此获得奖励的,他应该表现出自己的工作能力,即使不能让总裁觉得後勤部主管这个位置是委屈他的,也要给总裁留下刻的印象!
想到这里,马开泰恢复了自信,脸上的表情也不那麽畏缩了。应该说,马开泰的能力还是有的,对工作也算得上热心,後勤部的大小事情就算不能说都尽在掌握,但也差不多都有点谱。因此虽然是被突然叫上来的,但也不至於手足无措。
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马开泰来说完全是个噩梦。事後想起,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真的经历过那麽可怕的场景吗?
“这件事情不需要再说了吧。”
“恩,这倒是有些意思,可是如果再仔细一点,应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吧”
“恩,为什麽不那样做?”
“你就是这麽做事情的吗?”
说什麽都是错!不是不该说,就是做法有问题。当然,问题不大,可是,那麽多的问题累计到一起,就成了可怕的旋涡,马开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完蛋了
看来自己的确是给总裁留下了刻印象,但完全是负面的。
马开泰如同游魂似的走了出来,脚步轻浮,连刘平叫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看来是被训的很惨。”
“恩恩,被训成那个样子也很少见啊。”
“记得以前有个销售部的主管就被训成这个样子过,好象第二天就被撤职了呢。”
“恩恩,我记得的,叫段杨!”
“是是,就是这个名字,咱们当时还拿这个名字开过玩笑呢,这个後勤部的马主任,该不会和那个段杨一样吧。”
“谁知道呢,总裁最近的脾气这麽坏,和以前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似的。”
“你也这麽觉得?我也这麽想啊,而且,我总觉得总裁的洁癖好象没以前那麽严重了。”
“这也是好事,以前的洁癖有点太严重了,我总觉得总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很有压力的。”
“是呀,不过那样子真的好帅。”
“嘿嘿,小丫头思春了。”
“去你的!”
两个秘书在茶水间一边冲泡咖啡,一边闲聊,话题很快就转到其他方向了。不过那些话,却飘到了刘平的耳中。
“我、我能问一件事吗?”
“什麽?”
他突然的询问令韩耀愣了下,自从这个家夥闷哼後就成了闷葫芦,除了偶尔的闷哼外,就不会再发出别的声音了。今天怎麽突然想起问事情了?是想要钱了吗?也是,快过年了。
韩耀的心情好了起来,几乎是雀跃似的道:“你想问什麽?”
“马、马主任会、会被撤职吗?”
“马主任?”韩耀一愣,“什麽马主任?”
“就是马主任啊,主管後勤部的,叫马开泰,今天上午才来过的。”
刘平急道,他一直很感激马开泰对他的照顾,听到他有可能被撤职,就不由得关心了起来。
韩耀的脸色阴沈了下来:“他和你是什麽关系?”
“啊?关系我、我一直受他的照顾,我”
韩耀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是什麽人?”
“我”
退後了一步,刘平的脸上充满了迷惑,眼中也带上了戒备。他有点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但是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受他照顾,他是怎麽照顾你的,恩?”
拉扯著他的衣领,韩耀勾起了嘴角:“他为什麽要照顾你?是用这淫乱的身体换来的吗?呵呵,怪不得这麽容易就撅起了屁股,原来是早就被调教过了啊。”
“你、你胡说!”
“我胡说?不是你说他对你很照顾的吗?别告诉我他是你的表哥!”
“他”
“说呀。”
“我”
刘平不知道要怎麽说。马开泰会照顾他当然是因为何宁。但是他怎麽可以对韩耀说明?那不是在指责马开泰因为儿女私情在利用职权吗?
“说不出来了,恩?”
本来韩耀会说那句话只是有点怀疑,毕竟马开泰看起来也有点精英的样子,就算有这样的性向,也不应该会向刘平出手。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两人之间分明有什麽!
气愤,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这个东西,这个下贱的东西竟然还敢去找别人!这个下贱的东西竟然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
韩耀抬手将他打在地上,扑上去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你、你放开我”
刘平本来已经麻木了,但此时的韩耀如同噬人的兽,让他本能的感觉到惧怕。他开始挣扎,而这种挣扎则进一步刺激到了韩耀的神经。
“已经被操了这麽多了,还装什麽烈女?你想给谁守身?要不要打开门,让大家都见见你这个浪样呀?”
嘴上说著,手也没有停,不大功夫,就将刘平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撕扯了下来。这是刘平第一完全赤裸的出现在韩耀眼前,在这之前,都只是脱下裤子而已,虽然那种情况也并不现在好多少,但多少还能给人一点安慰,而现在,就仿佛最後的尊严也被剥夺了。
因为长久的劳动,他的手臂和小腹都有一点点肌肉的线条,而因为营养不良,其他的地方则只可以用骨兽如柴来形容了,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肋骨。皮肤苍白,干扁的样子说不上好看,但却有一种病态的媚惑。
乳头的颜色也很淡,因空气的刺激挺立著,如同一株生长在峭壁上的樱果。
韩耀吞了口口水,下腹灼热了起来,眼中的狂热更加浓厚。
刘平恐惧的看著,手在地上慌乱的摸索著,想要找到什麽东西来遮挡住自己,但不等他有所动作,腿就被抬了起来,然後一个坚硬的东西就贯穿了进来。
几分锺前才结束过一性事,里面还是湿滑的,突如其来的贯穿让两人都有种异样感。特别是刘平,这种行为带给他的一直是屈辱和痛苦,但现在却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他有没有这样照顾过你?”韩耀捏著他的乳头道,“这样呢?这样呢?”
“放、放手”
“放手,但你看起来很喜欢啊,看看,乳头都硬了,承认吧,你就是喜欢被男人操!”
“胡说胡说!”
“胡说吗?”
冷笑著,抓住他的分身,有技巧的套弄了其来。虽然并没有什麽实质的经验,但是对於这些东西,韩耀甚至可以说的是行家,曾有一段时间,他在这上面费了大量的经历和时间,甚至连SM都涉及过。所以他非常知道怎麽让男人兴奋其来,当然更知道男人的命点在什麽地方。
“不、不行”
刘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眼中也带起了水光。在少年时代,家中就出现了意外,别说性事,连恋爱都没有过。唯一的经验就是先前从韩耀这里得来的屈辱,此时突然面对这样的挑逗,立刻就有了反应。
“不行?什麽不行,被男人操很舒服吧,看看,都出水了,你这个荡妇!”咬牙切齿的说著,下身狠狠的撞击了其来。
“不、不是,我没有”
“什麽没有?这是什麽?”
说著,在下面的球体上弹了一下,同时右手狠狠的捏住他的乳头,下身用力的撞击,几番刺激同时袭来,在痛苦中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啊!”
一阵眩晕闪过,在韩耀的手中,刘平吐出了自己的汁液。
“认清自己的身份,痒的时候就来找我,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有勾连的话”握住已经软下来的分身,“我就把这个东西剪了!”
刘平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还有些迷茫,仿佛还沈浸在刚才的高潮中,眼中则有一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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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负责打扫的是谁?”
“是我。”梅雪有点忐忑的说,虽然最近总裁的洁癖好象非常有改善,但她可丝毫不敢携带,打扫的时候也非常用心,应该,没有什麽纰漏吧
“是你?”韩耀的眉皱了起来,“走廊也是你打扫的吗?”
“啊,不是,是後勤部的人来理的,总裁有什麽问题吗?”梅雪更加小心了,“今天後勤部来的是卢梭,以前都是他来理的。”
“卢梭?那前几天的那个呢?”
“哦,据说是病了。”
“是吗?你下去了,我知道了。”
梅雪带著疑惑走了出来,心中则在疑惑卢梭和刘平的打扫有什麽不同,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让总裁发现了,可是,记忆里,总裁并没有出过门啊。难道是洁癖者特有的感应?
“哦,对了,让那个卢梭进来一下。”
就在要关上门的时候,梅雪听到韩耀这麽吩咐。
卢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他一定是全齐诺第一个进入这间办公室的清洁人员!等了将近一个月,他终於又回到了二十六楼,他绝对不要再回去了!
可是,总裁找他来做什麽?该不是因为他打扫的好而想奖励他吧。虽然有一定的妄想,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总、总裁好,您、您叫我”
不由自主的搓著手,曲著身,脸上带著谄媚的神情。
韩耀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开口道:“以前的那个人呢?”
“啊,您是说刘平吧,他今天没来,因为以前都是我负责打扫二十六楼的,所以马主任就让我来了。”
“哦,他为什麽没来,是病了吗?”
“这个”卢梭左右看了看,仿佛顾忌什麽似的,但立刻的,他就下定了决心,“其实并不是病了,总裁,您不知道,那个家夥才来不到三个月,而且也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听说只有初中文凭,但马主任却不仅将他收了进来,还违反规定的,在没有到时间的时候就让他转成了正式工,他前面有两个比他来的早的,现在都还是临时工呢。”
“哦,有这样的事?”韩耀的眉微微一皱。
卢梭更加来劲了:“可不是吗?马主任其实挺不错的,但就是、就是有时候有点公私不分。其实今天刘平根本就没有请假,但马主任硬说他请了,虽说他是主任吧,但也不能这样啊!”
他一副气愤的样子,见韩耀正在细听,当下就认为抓住了百年难遇的机会,把平时马开泰对刘平的照顾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在诉说的过程中,也不忘将刘平大大的诋毁一把。
什麽刘平其实很懒的,工作也不认真,经常出错误,还毁坏公司的财产等等等等,越说越兴奋,也不去想一个总裁为什麽会对小小的後勤部这麽关注。
韩耀静静的听著,心中的火越烧越旺。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卑俗家夥的话不怎麽可信,但有关马开泰和刘平之间的暖味──他认为的,则无疑是铁一样的事实了!
想到那两人有可能的接触,就让他忍不住发抖,愈加觉得那个平时沈默的人十分的可恨!
他有了我,竟还敢找别人?!
韩耀完全没有认识到这是一种什麽思想。
见总裁的脸色越来越青,卢梭是越来越兴奋。刘平、马开泰都见鬼去吧!你们马上就要倒大霉了!我一定能得到总裁的重用的,後勤部的那些事,我也可以做的来的,而且绝对不比马开泰差!
“好了,你不用说了。一会儿到会计部结算你的工资吧,你是合同工是吧,有关违约金的问题会按照合同进行的。”
“啊?”卢梭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明天不用来了。”
“总、总裁,我做错了什麽?我、我”
“我不需要一个在背後颠倒上司是非的职工,哪怕你只是一个清洁人员,出去!”
最後两个字异常严厉,卢梭打了个哆嗦,想要哀求,可是却不敢再开口。
他被开除了?他被开除了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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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麽路?见鬼!”
走在坑凹的土地上,韩耀非常怀疑鞋底是不是已经被那些碎石磨破了。还有那些干枯的杂草,虽然他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还是有一些跑到了裤子上。这真的是人走的路吗?或者说真的有人走这条路吗?就算没有什麽正经的道路,但经常走的话也不该这麽杂乱吧。
十分锺前他就因为没有路下车了,看著那幢楼也不远,但见鬼的他竟现在还没有到地方!
那个家夥把我的钱都弄哪儿去了,养小白脸了吗?虽然记不清丢给他的那张卡上究竟有多少钱,但他的每张卡都应该有十万上的数字的,当然这点钱是不可能在这个城市买到什麽好房子,但租一套还过得去的,应该还可以吧。
好容易来到楼前,韩耀看了眼破旧不堪的楼面,六层,见鬼的他还要爬六层!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家中院子里葡萄树的叶子翠绿的几乎透明。没有风,只听到知了没完没了的声音,但这种叫声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并不觉得厌烦,反而有种昏昏欲睡的惬意。
当然他没有睡,他在看一本书,一本旅游指南。是了,他们晚上就要坐飞机去旅游了。而且是到他盼望已久的城市。
他渴望这旅游,渴望这旅行能给他的家庭带来一些变化。父母的感情越来越差,家中的气氛越来越糟。争吵、怒骂,摔东西的声音成了家中的主题,无论他怎麽劝都无法改变。
他不想让这个家庭就此完蛋,所以尽量的考出了最好的成绩,几乎是奇迹似的在这的升学考试中拿到了全班的第三名,并考上了整个城市的初中生都想要上的那所第一高中。
在父母问他要什麽奖品的时候,他要求全家一起去旅行。他看过一本书,那上面说,到陌生的地方去旅行更能增加人们的感情。
父母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今天,就是实施的日子。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父母要到店铺中去做最後的结算,毕竟这最少要去一个星期,要把各方面都安排好。
电话突然响了,那刺耳的铃声令他感到一种恐惧。
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
他乞求著,可是,身体却走了过去,很轻松的拿起话筒,很轻松的用开朗的语气打了声招呼:“喂?”
好难受,好难受,那个人在说什麽?车祸?什麽车祸?父母为什麽他的父母会出车祸?
不要!不要!不要!
这是梦,他突然明白了。是了,这是梦,虽然这并不能完全说是梦,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就是梦!
要醒来,一定要醒来。那种事他已经经历过一了,不要再经历第二了。他不要到医院,不要到那个房间,不要看,不要!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那个家夥,该不会不在吧。在敲了几声而没有任何反应後,韩耀很不爽的想,如果费了这麽多功夫还要吃闭门羹的话,他一定要那家夥好好的赔偿他!
咚!咚!咚!
再狠狠的敲了一通,还是没有反应。韩耀心一横,抬脚踹了上去,他韩大爷既然过来了,当然要见到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在这里面等!量那家夥也不敢真的跑路。
已经很有年头的防盗门显然不能尽忠职守了,没有两脚,就被踹开了,歪了一边身子的倒在了旁边。
“什麽破门,这麽不结实!”
虽然对自己的脚力极有信心,但就这麽两下就达到目的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种声势浩大的踢门声当然也惊动了其他的住户,但住在这附近的早就学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和自己无关,听到什麽也都全当大音希声了。所以,韩耀没有任何阻碍的进行了非法闯入的活动。
这是一套简陋的二居室。只是简单的粉刷了一下,没有任何装修,地板还是原始的水泥地,地面还有一点坑凹。
大厅里有一张简易的四方桌,桌上放著半碗咸菜,另外就是一把缺了半条腿的椅子和一个油漆班驳的小柜子。
左手边的房间上著锁,右手边的也是掩著的。韩耀走过去,进了门,第一眼就看到躺在那儿的刘平。
刘平身体僵直,两眼瞪的大大的,胸膛快速的起伏著。韩耀不仅大怒:“聋了?竟然敢不给我开门!”
刘平没有说话,大口的呼吸著,韩耀眉头一皱,觉得有点不对:“喂,你怎麽了?”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刘平身体一颤,猛的抓住他的手,用的力量奇大,眼光炽烈的看著韩耀。
“你怎麽了,做噩梦了?活该,谁让你逃班的,做坏事的就要受罚。”虽然手被抓的很疼,但受到这样的目光韩耀还是心中欢喜,眉开眼笑的竟然开了句玩笑。
刘平的身体平复了许多,还是没有说话,那种有点迷茫的神情落在韩耀眼中,如同一只小猫在心中抓挠似的,破天荒的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让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这麽大的人了,害怕做噩梦,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事了。”说著很自然的就去擦他额头上的汗,触手的温度却令他的脸色一僵,这麽热,该不会把这人烧糊涂了吧。
“喂,喂!”
又拍了拍他的脸,刘平没有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麽,但却没有说出口,目光却更炽烈了。
“你想说什麽?放心放心,没事的,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声音柔和,但语气却是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坚定。
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虽然因为路远的关系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还是在二十分锺内到了,而韩耀也发现自己真的是走了段冤枉路,虽然这个该死的小区的路况不好,但经常行走的那条也不是那麽糟糕。
不过在整个过程中,最麻烦的倒不是路,而是刘平执拗的要始终抓著他的手,楼梯狭窄,只是担架就很费事了,当然不可能在旁边再加上一个人,最後韩耀只有将人抱下去。
“我为什麽会做这种事?我为什麽会做这种事?这个家夥这个该死的家夥”
抱怨著,韩耀还是跟著上了救护车。
“已经没有什麽大问题了,不过这可是非常危险啊,竟然快到四十度了,千万不能小看发烧感冒啊,疏忽的话,可是会出大事的。”
戴著金边眼睛的斯文医生,语气温和,带著隐隐的指责,韩耀只能连连说是。
“他的精神好象受了点刺激,先观察两天再说吧。”
“是是。”受刺激?什麽刺激?难道是家里出了什麽事?
韩耀来到外面,觉得嘴中有点干,买了瓶矿泉水,干涩的感觉却更浓了。韩大少爷从小就不是什麽乖孩子,一早就学会了不良少年所会的一切,不过那些东西当然在他染上洁癖後就消失了,只是现在,他突然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我这是怎麽了?好象有点奇怪。”
电话突然响了,是顾全打来的,一听到他的声音,那边就长长的出了口气:“谢天谢地,你终於接电话了,再联系不到人,我就要报警了!”
“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也是你啊。你这家夥天天过的就是和尚生活,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整个的就是密封状态,如果电话关机的话还知道你是不想被打扰,这总没人接,当然就要担心拉!你刚才在做什麽?怎麽一直不接电话?”
“没什麽,只是手机在另一个房间。”
“那家里的电话”
“我在听音乐,拔了插头。”
“那公司”
“你到底想说什麽,有什麽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也是被打击习惯了,顾全噎了一下,就恢复了过来:“没什麽事,就是问你什麽时候回去,你这家夥一向大手笔,不是包机就是包头等舱,带上我,也让我省点路费。”
“回去?”
“不是吧,快过年了,你难道不准备回去吗?”
是了,快过年了,公司也该准备放假了。往年中,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准备回去了,一年中总要和父母家人见见面。
“我还没想好。”
“咦?”
“今年我可能不回去了。”
“什麽?”
“就这样吧。”
说著,挂了电话,不理那边还在喂喂的叫嚷。
回到病房,刘平还在沈睡中,左手挂著点滴,右手抓住的则是他的衣服。即使在睡眠中,他也始终抓著他,直到他把自己的衣服塞到他手中才脱出身。
病房的灯光有中惨白的感觉,刘平的脸愈加的没有血色。干裂的嘴唇,皱起的眉头是苦难,即使在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仿佛也是谦卑的,但是那两道不浓不淡的眉却又透著一股坚毅。
韩耀觉得喉咙更干了,他心烦意乱的走出去,这见鬼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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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这个房间吧,虽然没有床,但这里的暖气还足,地板也是加高的,铺上两层被子也就没有关系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的话,就自己去买个垫子。对了,把你的衣服全部再给我洗一遍算了,全部扔掉吧,我会给你补偿的。听到没有,还不动手?想让我帮你扔啊!”
韩耀瞪眼怒吼,刘平微微的愣了一下,提著包袱转身向外走。
“你做什麽?”韩药连忙拦住他。
“丢东西。”
这样的顺从让韩耀满意,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仿佛鲜美的饭食中,缺少了什麽调味品似的。
“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竟然会把这个东西拣过来。”
虽然韩大少爷不是真有严重的洁癖,但这麽多年装下来,也会沾染上一点这方面的毛病。而且,一个人生活惯了,就连每年回家住的时候都觉得不自在,何况多一个外人了。
但是在医院里,看到这个家夥一个人愣愣的看著白色的墙壁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能把他丢下来。
“先让他暂时住在这儿,等过了年,再帮他买个好点的房子,这样也算对得起他了。”
韩耀觉得奇怪,其实刘平比他更觉得莫名其妙。对於韩耀他其实是不恨的,真要说有什麽感情,那也就是厌恶和恐惧。如果可能的话,真想离这个人尽量的远。但是那天,又偏偏是他将他从那个噩梦中带出来的。
再不想一个人了,再不想在那种白色的世界里了。所以当看到他的时候,明知这个人和善良、慈悲之类的字眼扯不上关系,但还是本能的抓住了。就算是条毒蛇也没关系,让他有个什麽东西抓一下吧。
但意外的,这条毒蛇竟没有咬他,一直温暖的握著他的手。在抱他下楼的时候也非常小心。
当他醒来看到对面那白色的墙壁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梦的。甚至还为自己竟然会梦到这个人而觉得羞耻的确是羞耻,竟然在男人的玩弄下兴奋高潮。
可是这个人的眼睛在那瞬间却很温情,温情的他忍不住想要留恋。所以,跟著来了,这样的家,富丽堂皇,明亮干净,如同城堡。
以後会怎麽样呢?不知道,也不用去猜测,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最坏,也不会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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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你来了,身体好了吗?”
刚一走出楼梯,就得到一个热情的招呼,刘平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道:“曲大姐,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呵呵,说什麽呢,你一来,我就把你当弟弟看,这麽客气做什麽?”
“啊,是。”刘平更加意外了,曲爱萍在开始是对他不错的,但自从他上了二十六楼就冷淡了下来,怎麽今天又热情了?是因为快过年的关系,还是因为他这两天没来,所以又被调了回来?
想到後者,他倒是有点雀跃的,虽然现在已经和那个人住在了一起,但他对二十六楼却有种本能的恐惧。
但是在一路上,除了曲爱萍,还有好几个人也和他热情的打招呼,连连关心他的身体,让他在惊异莫名的同时也有点受宠若惊。
“小刘你来了啊。”从里面出来的马开泰也满面春风对他打招呼,“这麽急著跑过来做什麽?反正过两天也该放假了,你还不连年假一块儿休了完事?呵呵,赶快换衣服到二十六楼吧,你的东西是在那边分的。”
後勤部的人对二十六楼这麽眼热,除了有一种虚荣感外,更重要的还有大大的实惠。逢年过节,齐诺分发东西的时候,二十六楼的一定是最好的,连带著,在那上面工作的保安啦、清洁人员啦,也能多得点甜头。
“啊啊。”
面对这样的热情,刘平更不知道怎麽反应了,马开泰又道:“怎麽样,身体完全康复了吗?一定要休养好啊,要不然领了东西,就赶快回去吧。”
刘平红著脸,唯唯诺诺的应著。
单位发年货,最开始的起因是物质不够丰盛,买鱼肉都需要找门路,而且还要有票证。不过在现在当然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只要有钱,什麽年货都可以在超市里找到。所以,现在一般的公司都改发超市的购物卡,当然,为了体现气氛,也会发一些东西意思一下。
比如中秋的时候会发月饼──虽然大部分人都对这个东西不是太满意,但该发的还是要发。而在春节的时候就会发一些水果、烟酒。
刘平分到了价值五百的代购卡,同时还有两个大果篮,两条中华烟以及两瓶五粮液。
“这是我的吗?”代购卡和果篮也就算了,但五粮液真的是他的吗?这种酒在几年前也要好多钱的啊。
“呵呵,当然是你的啦,你看,我们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那些就是你那份的了。”梅雪笑道。
“可是”可他一个清洁工又怎麽能和总裁的秘书们比?
“你拿著吧,放心,咱们的东西虽然是一样的,但钱可是不一样的啊。不过,呵呵,你要真不想要就给我吧。”
“好啊。”
“咦?”本想开他玩笑的梅雪愣住了,“你可想清楚了啊,这烟酒虽然不算是特别好,但也都是过的去的了啊。”
“没有关系。”刘平平和道,“我本来就不吸烟喝酒,也不准备回家,这东西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了。梅小姐需要的话,就拿去吧。”
“傻孩子,就算你不吸烟喝酒,留著做人情,或者卖了也值几个钱。算了算了,你可别当真啊,我只是给你开玩笑的。”梅雪连连摆手,她虽然不算什麽善心人士,但也不好意思拿一看就算得上贫穷人的东西,何况还是年货。
两个人聊的愉快,没有发现另外有人在外面已经铁青了脸。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两天我对他太好了,他竟然就给我闹出了这种事!梅雪是什麽人,他也不照镜子看看!
韩大总裁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手下的秘书是公主似的人物,但现在突然认为能配的上她们的却必须是王子就算不是王子,也绝对不是那个家夥!
要把这个家夥调下去,可是,换到别的楼层的话谁知道这个家夥会不会勾搭别人?
要给他点教训!要给他点教训!
还在兴奋中的刘平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虽然烟酒并不是他需要的,但看到这些年货也会不由得有种满足感,同时也有点惋惜。这要是在自己的家乡就好了,有这两瓶五粮液,小姨起码一个月都不会对母亲说一句重话!
想了想,刘平决定将这两瓶五粮液送给马开泰。他脱下外衣,把两瓶酒包在里面,夹在腋下,一路上躲躲闪闪,小心翼翼的进了马开泰的办公室。
看到刘平,马开泰有点吃惊,但当他听完他有点磕巴的言辞後,则又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又有点感动。这个家夥虽然笨拙,心眼倒实在。当然,这种送礼是有点功利性质的,可是这个社会又有什麽是不带功利的?只要有一份真心,就非常可贵了。
“刘平,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东西我不能收。老实说,这东西我也领了,够我用了。你虽然不喝酒,也可以先放著嘛,酒也放不坏。”
“马主任,我、我真的很感激你,真的,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我一直想请您和何宁吃饭,一直在攒钱,我、我”
马开泰眼睛一亮:“你想请何宁吃饭?”
“是呀,但前两个月的工资我真的有急用,而且,我也想请你们到一个好点的地方,所以”
“那这样,你请何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上我,这两瓶酒我先帮你留著,到时候咱们就喝了它!呵呵呵呵,小刘,好好干!哈哈哈哈哈。”
刘平有点愣愣,不过既然马开泰收了他的东西那就好了,反正他本来就是准备请他们吃饭的,现在也不过是提前说了而已。
马开泰兴奋的拍著他的肩:“你小子,人才啊,哦,对了,你和二十六楼那些姑奶奶的关系很好?”
如果换成一般人,现在当然是要顺嘴标榜一下,反正马开泰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到二十六楼问。不过刘平只是有点迷惑的说:“没有啊。”
但是他越这样越让马开泰认为是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的喜欢装穷,没钱的喜欢装富,有才能的知道虚怀若谷,没才能的却要到显摆。当下更觉得刘平这小子还是有点门道的,好象特别在女性这方面。妈的,何宁对这小子也不错!
“少来,梅大秘书都亲自打电话帮你请假了,而且还特意打到外面的话机上。”
“不是不是,我只是忘了咱们部的电话,所以才让梅秘书帮忙的。”一个职员记不得自己所属部门的电话好象有点过分,但他既没有座机,又没有手机,平常除了往家打的长途,根本就没想过要打电话,所以也就从没留心过。
“哦,记不得咱们部的,倒记得梅秘书的电话啊,呵呵,呵呵,我了解,我了解。”
刘平苦笑,他当然也不可能记得梅秘书的电话,是韩耀帮他拨的,要韩大总裁记得後勤部的电话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有让梅秘书传话了。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麽今天其他人对他这麽热情了。
无法解释,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刘平也不知道能再说什麽,而马开泰当然就认为自己所料不错了。
回到二十六楼,刘平有点发愁的看著那两个超大型的果篮,水果他倒还是吃的,而且这里面的很多水果有很多还是他没见过的,看起来就非常诱人,问题是他怎麽把它们拿回去呢?
现在住的地方倒还是通地铁的,但如果提著这两个东西搭地铁,下来的时候估计也不知成什麽样子了。
想了想,刘平最终决定将这些提给何宁。何宁倒是很爽快的收了,不过当著他的面,就把果蓝打开了,然後拿出一个袋子,将水果一分三份,将其中的一份分给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份递给他。
“我要回家的,这些东西我也不可能带回去,我也没别人送,自己吃就没必要摆这麽好看了,不过这两个篮子给我吧,我正好放在客厅里当装饰。”
微微的轻笑著,右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月牙似的酒窝,葱白的手指提著塑料袋子。刘平脸一红,接过袋子,唯诺了两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何宁,这人是谁呀?”旁边一个正在啃苹果的女子道,“看他穿著好象是咱们公司後勤部的,怎麽来给你送果蓝,这该不会是他发的吧,这果蓝好象比咱们的都好啊。”
“何宁,他该不会想追求你吧,还是替他们主任办事啊,马开泰什麽时候这麽小胆了?”又一人道,其他人哄笑了起来。
“不是,他是我过去的一个邻居。”
轻笑著,她剥开一个橙子,厚厚的皮弄的汁液肆流,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股酸甜的清香。
那个在她偷偷哭泣时给她递手帕的男孩,那个有一双寂寞眼神的男孩,那个总是用一双渴望的眼睛看著她和父母牵手的男孩那个静默中而又有些自傲的少年,就这麽消失了啊
代购卡当然只能在指定的超市中买东西,要在以前刘平只会稍稍的买一点必需品,然後等著超市大减价的时候再去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去。像这种在过年前购物是最傻的,就算商家打著什麽减价的旗号,东西也要比平时贵。反正超市也不会跑了,什麽时候买不是买?
不过现在当然不能这样做了,毕竟他是住在别人家里。
这两天韩耀没有再对刘平出手,他们两个人就像是陌路人似的。房子足够大,即使他住的客房里也有卫生间,下班之後钻进去,完全可以不必出来。如果不是偶尔能听到一些响动,他甚至会有一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很古怪,但不能不承认心底有种隐隐的安心。
刘平决定买一些东西回去煮菜,当然如果那个人不吃的话也没什麽,就当是他犒劳自己了。
12
酒一定是送给马开泰了,烟好象还没动,但果蓝却没了,虽然提回来一个袋子,但绝对不到果蓝的三分之一!一定是把那些东西送给哪个女人了!
男女通吃,这个家伙勾搭完男人还不算,又去勾搭女人,他以为他是什么?
虽然满腔怒火,但韩耀还是按耐著,告诉自己起码要忍回到家里。毕竟如果在办公室就把这家伙弄昏了,还要他收拾善后,而回到家就没有顾忌了!
下班后,韩耀先拐到一个地方买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就抱著邪恶的想法快速的往家赶。
“什么味道?”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有点腥臭的古怪气味,“下水道坏了?”
“咯咯咯咯咯咯……”
伴随著绝对不是人类声音出现的是一大蓬的羽毛,张牙舞爪的东西腾越的向他扑来。
“抓住它!”
在震惊状态的韩耀下意识的伸出手,不过只抓到几根羽毛,那个扑散著羽毛的东西几乎是踩著他的脑袋跳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著跟著那东西扑来的人问道。
“一会儿再说,先把它抓住!”
说完,也不理他,奋勇的追著前者的足迹跑了过去。
羽毛乱飘,那种异样的味道更浓了,地板、沙发上都印上了可疑的东西,韩耀的大脑一时有点短路。
“快来帮忙啊!”
人都是有盲从因子的,特别是脑子无法运转的时候。在战场上,一个人的勇武能带动全军的搏杀,看到别人的行动,人们会下意识的跟从。当然,意志力强的人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比如韩耀,几乎没有盲从过。不过现在他的记录与被打破了,听到这个声音,他下意识的也扑了过去──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大脑正在短路状态呢?
于是,穿著老人头风衣,亚曼尼西裤的韩大总裁,就在刘平的指挥下,对那个不服管教的家伙进行了围追堵截。经过艰苦奋斗,两人终于在三分钟之后,将那个还在引颈长歌的家伙抓在了手里。
刘平抓著那家伙的头,快速的提到厨房,拿起菜刀,干净利落的挥了下去,隐患终于完全消除了。同时,韩耀的大脑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他开口道,声音很轻,语气非常的平静,就像和一个只有点头之交的家伙打招呼一样。
刘平的身体一震,右手提著菜刀,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用同样平静的声音道:“今天发了五百的代购卷,我买了些菜准备回来煮。”语速流畅,表情正常,如果声音不是那么僵硬的话,那就可以称的上完美了。
哪个该死的超市竟然卖活物?超市中就算卖鸡鸭鱼肉不也该是理好的东西吗?这的年货是哪个部门理的?后勤部?后勤部的家伙就会给他找麻烦!
齐诺的后勤部是完全不管……或者说没有资格管这些很有油水的工作的,不过谁让韩大总裁就对后勤部的印象刻呢?
“我、我会理好的,我、我一定打扫干净……”
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的越来越低。韩耀瞪著眼,盯著眼前的这个人,大脑飞快的旋转,要怎么理这个家伙,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不仅是颜色,还要,还要……
刺猬似的平头,发质并不好,但仿佛什么时候都带著一股干爽的清香。有点干的皮肤,白皙的后颈,在下面就是有些硌手的骨头,臀部是完全说不上丰满的,但肌肉结实。
喉咙滚动,指尖微微的颤抖,剥了他的衣服,咬他、抓他,让他哀求让他呻吟。
“扑嗒扑嗒……”
锅盖响动,刘平连忙转身去关火,同时也把酣耀从遐思中惊醒了。他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决定一会儿再来收拾这个家伙。
虽然手忙脚乱的理著厨房中的事物,耳朵却一直是竖著的,听到后面的人离开后,刘平大松了口气。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他本来是真的决定要在超市中买东西的,但当他看到三块钱一斤的青菜后,就觉得如果自己真这么干了那就是脑袋出了问题。于是他转进到旁边的菜市场。
在连锁的肉铺中买了排骨和鸭肉,在小贩的摊上用一块五毛钱买了一斤青菜,在传统的小店中买了些调味品。然后,就在他要出菜市场的时候,看到了卖活鸡的。
那一家的活鸡看起来非常健康,而且价格便宜,可惜的是生意不怎么好,因为卖家不负责宰杀和清洗,所以去买的都是一些老年人。
刘平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挑了一只。杀鸡宰鸭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在小姨的饭店里他不知道做过多少这样的活,所以他觉得买一只便宜的活物回来杀是很划算的,正好也可以用这只鸡来煮鸡汤。
问题就出在他没有一进门就把这只活物杀了。他为什么要先来烧开水呢?就算是为了退毛,也可以杀了之后再做嘛。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那个人要是让他赔钱他也只有认了,只要他愿意让他分期付款。
刘平现在已经有了点虱多不怕咬的感觉了,而且对于韩耀也有了认命的觉悟。他离不开这份工作,所以他不能逃,因此只要那个人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忍受。
其实,就算是过分,他也只有忍受……就像那一天一样。
虽然洁癖是伪装的,但这么多年下来,韩耀也比一般人更讲究些。全身的衣服都被他塞到了垃圾袋里,身体更是来来回回的洗了三。因此当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刘平不仅将客厅打扫好了,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一份红烧排骨,一盘蒜蓉青菜,一份金黄的溜鸭片,一盘辣椒炒肉,四个盘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餐厅的玻璃桌子上,空气中飘著浓郁的鸡汤的味道。
韩耀一愣,看了眼低头不知在摸索什么的刘平──他打赌这个笨蛋绝对不是在做什么有意义的工作,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决定不予计较。
他坐到餐桌前,开口道:“筷子呢?”
筷子立刻出现了,圆润的象牙白筷子,顶端还镶了一些金线,一看就不是那个人会买的东西,但他家有这种东西吗?韩大少爷虽然因为洁癖不在外面吃东西,但也不要认为他会自己做。他向来的选择就是给各个五星级餐厅打电话叫外卖。
“这个人做的东西能吃吗?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不错,但吃起来谁知道是什么味道,而且,这人难保不给他下毒。”
虽然这么想著,但筷子却动了起来,排骨入口,竟意外的顺口,当然,味道还是无法和他平常吃的那些外卖相比,可是,口感却仿佛更好。
将四盘菜都夹了一遍,排骨入口既化,溜鸭片外焦里嫩,青菜清脆可口,辣椒炒肉片稍稍有点差,但稍辣的口感却会让人上瘾。这家伙的水平倒是真不错,韩耀有点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鸡汤熬好了。当然,真正讲究的话,鸡汤是要熬上两个小时甚至一下午的,不过现在既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沙锅、炉火这样的工具,但是用电磁炉小火熬制的鸡汤也是非常有味道的。
白嫩的鸡汤,配上大段的青白葱,大块的黄色姜块,卖象同样诱人。
找了一个白底蓝的中号碗,刘平将鸡汤端了上来。韩耀吸了口气,除了鸡汤,更闻到一丝熟悉的干爽清香的味道,再看了看,眼前人的头发间还有一点点的水珠。
这家伙刚才洗澡了!本来蓬勃的食欲立刻转化成了另一种欲望。
“我还煮了米饭……”
端上鸡汤后,刘平小声道,韩耀回过神:“米饭?”
“恩。”
点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下方,他已经不习惯和别人对视了,特别是和眼前这人的。在他的潜意识中,这是一种能自我保护的姿势,却不知,这种露著脖子的温顺态度,落在另一人的眼中比什么比基尼女郎都更有诱惑。
韩耀的眼珠子都快成了红色的了,他不自觉的舔了下唇,就要扑上去。
“我用碗蒸的米饭,可能水分有点大,不过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些菜也是要配米饭吃的。”
“……是吗?那就盛一碗吧。”
没有关系,先吃了饭再解决这个家伙也好。算他聪明,竟然还想到给他做饭,一会儿就对他好点吧……不对,这个家伙怎么想起来给他做饭?有什么目的?
用小瓷碗蒸出来的米饭和电饭煲闷出来的是有点差距,不过也算软嫩可口,而且也的确适合桌上的汤菜。
饭菜依然可口,不过韩耀的心思已转到了别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
刘平惊讶的抬起头,错愕的看著他。
“你想要什么?不离谱的话我都会给你的。”韩耀的口气有些恶劣,心情突然又烦闷了起来。
刘平嘴角颤抖,脸色由红变青,最后是一片惨白。他长吸了口气:“我、我没有……我不是……”
“说吧,手表?领带?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想了,我不会给你安插职务的,不过你可以把工作辞了就在家里帮我做饭,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平把哆嗦的手藏在背后,有一种杀了自己的冲动。自取其辱!他这样的人,突然对另外一个人献媚,当然会被看做别有目的。他真是大脑进水了,竟然想著……
不,其实他也没想什么的,他绝对没有想过和这个人做朋友或者是产生什么感情。他只是觉得一直住在他这里,又得到过他的照顾,然后又是要过年了,所以……
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今年还是不能回去。虽然离除夕还有几天,但也可以当做是提前过年了。是的,他只是想给自己一点虚伪的安慰,他只是想让这个年不再那么冷涩,他只是……
“我什么也不要。”他咬牙道。
真是恶心,韩耀的心情更恶劣了,这样的人还装什么清高,难道他以为他这么说他就会高看他吗?
“你最好说出来,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刘平的脸涨的通红,背后的两手绞著,牙齿死死的咬著下唇。
“这样吧,我会在你的卡里再打进去五万的,以后你就负责做饭吧。”
刘平飞快的说了一句,韩耀没有听清楚:“什么?”
“我已经是合同工了。”
愣了下,韩耀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那无所谓。”
“我已经是合同工了,我、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他抬起头,执拗的开口。韩耀皱了皱眉:“随便你。”不适抬举的东西!
本来可口的饭菜突然变的异常无味,他扔下碗,拉著刘平就向卧室走。
“不……”
刘平立刻意识到他的想法,哆嗦的想要拒绝。
“你没有权利反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地点,我也可以在这里操你。”
平静的语调,却包含著更强烈的侮辱,刘平苦涩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再挣扎。
撕扯、噬咬、扯拉,和先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兴奋的同时,韩耀又觉得有些欠缺,是了,呻吟,还有反应,上一这个家伙也是有反应的。
他开始拨弄刘平的下半身,孜孜不倦的寻找著他的敏感点,每一的颤抖都令他更加兴奋,每一忍耐不住的呻吟都令他更加冲动。
他如同一个孩子突然找到了想要的玩具,没有止境的在刘平的身上探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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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红色的小球干净利落的掉进了球袋,桌子上的最后一个障碍被扫清了,韩耀收起杆,微微一笑:“结束了。”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顾全咬牙切齿,“把这最后一个球留给我会死啊,反正你已经赢定了!”
“如果把这个球留给你,我就不能超过你两倍了。”抿了口红酒,韩耀微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报仇的机会,怎么样,再来一局?”
“好啊,不过你要让我一百分,啊──”
韩耀皱起眉:“顾全,不要像个女人似的尖叫。”
顾全仍然一脸呆滞,手指颤抖:“阿、阿、阿耀……”
“见鬼,你突然傻了吗?”
“阿耀,你在喝酒,上帝啊,你竟然在喝酒!”
“我从来都不禁酒。”
“你竟然在喝酒!你竟然在喝酒!”顾全如同失了控似的继续尖叫,“老天,你竟然真的再喝酒!”
“闭嘴!我是在喝酒,但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可是,韩耀,你是在喝我的酒!”
“你可以再要一杯,放心,我不会赖帐的。”
“但那是我的酒。”
“我没有喝你的口水,这杯酒你不是还没有动吗?”韩耀口气恶劣道,“还是你对这个杯子有特殊的感情?”
“见鬼,什么特殊感情?!”顾全跳了起来,“阿耀,这是我的酒,用的是这里的杯子,虽然已经被洗过,也消过毒,但也是被人用过的!”他刻意突出后面几个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对方。
韩耀愣了下,心中有些懊恼,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道:“你也说过他洗过、消过毒了,那么我用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可以用,我当然也能。”
顾全有些发愣,这个理论当然是成立的。可是洁癖到令人发指的韩耀突然有了这种改变,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阿耀,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恋?”
这个猜测立刻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顾全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呵呵,我开玩笑,哈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啊,对了,你这没回去,伯母的意见很大,我也跟著倒了霉。”
顾韩两家关系极好,互相都有一些子女进入了对方的家族,因此彼此的长辈也都没把下一代当外人,爱护的程度如此,训斥的程度当然同样如此。韩耀没有回去,双方家长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我说阿耀,你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过年都不回去?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平白无辜的挨了两顿训!”
“又不是我训你的。”
顾全噎了一下,随即又挨了过去:“说嘛说嘛,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对我透露点又有什么关系,有财大家一起发啊。”
“和钱没关系,你离我远点!”
嫌恶的推了他一把,顾全也不气馁──反正已经习惯了,又挨了上去。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不为什么。”
嘴上冰冷,脑中却不由得回忆起那旖旎的七天长假。
虽然是外资企业,但他们也入境随俗的放了七天的大假──就算上班,也不会有多少收益,而且还搞的人心浮动,还不如干脆放个彻底,也能令员工交口称赞。
不过虽然实行了这项“德政”,但韩耀本人对这种大假却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点痛恨。他的私生活极其乏味,除了偶尔跟顾全到一些清净的地方打打球,就没有别的了,所以大假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放松休闲,对他却只是无聊。
春节要好一点,只是家族的吵闹也令他有些不习惯,而且他就仿佛是一个移动冷气机,无论他出现在哪里,气氛都要下降十度。
别人对他不欢迎,他对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每年的春节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节庆。不过今年,当然是不同的。
七天,整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他们起码有一百六十个小时是在床上度过的。其他的时间就是洗澡和理个人问题。
在这一百六十个小时里,他几乎把情趣店中所有还算正常的物品都在刘平的身上试验了一遍,效果非常令人满意,现在只要他一碰到那个人,就能听到压抑的呻吟。
那个人显然对自己的声音有种羞愧感,可是却无法抑止身体本能的反应,表情带著懊恼,眼角却带著春情,额头渗汗,全身都如同煮红了的虾子似的。
“阿耀……”顾全目瞪口呆。
“什么?”被打扰了回想,韩耀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是他眼了吧,但刚才,阿耀的表情真的十分淫荡啊。
“先生,您要的酒。”
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顾全道:“进来。”
穿著白色衬衣,打著黑边领带的侍者托著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著一个穿著浅绿色衬衣的男子。
“哎呀哎呀,真是何不相逢啊,我本来以为只有小全全在的,没想到还能见到我们的王子,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杨中旭以夸张的声音道。
“就是有一些苍蝇喜欢乱闯。”韩耀冷著脸道,“阿全,我们走吧。”
“王子殿下是害怕我吗?”杨中旭笑的好不灿烂。
“不,只是恶心。”
“阿耀!”
顾全头疼的叫了一声,韩耀面不改色:“我只是实话实说。”
“呵呵,能令王子殿下说实话,我真是十分荣幸啊。”杨中旭别有意的看了韩耀一眼,“我听说,王子殿下今年没有回家?”
“那和你无关。”
杨中旭耸了耸肩:“是和我无关,不过,我非常好奇,是什么拘绊住王子的脚步了呢?”
“你的好奇心用错地方了。”
“是吗?可是我对此一直非常感兴趣啊。”
“所以你才这么令人厌恶。”说完,不再理他,转而对顾全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自己小心点。”
“阿耀!”
看著韩耀的身影,顾全无奈的叫了一声,想跟著走,又觉得就这么离开,实在有些不太对头──顾杨两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上已经撇下过杨中旭一了,可不能再不留一点面子。
他转过头,有点懊恼的道:“阿旭,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和阿耀做对,不错,阿耀说话是刻薄了点,但这也和你的态度有关系,你干吗老是那么叫他?”
“咦,他不是你的王子吗?”
“你!”
杨中旭笑了笑,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夹在手中晃了几下,慢慢的抿了抿:“全全,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顾全一愣,在他的感觉中对方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但这句话倒好象非常诚恳。
“你竟然能这么迟钝。”
顾全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他咬牙道:“我终于知道阿耀为什么这么厌恶你了。”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好奇吗?我们王子殿下的古怪。”
“阿耀是有点毛病,但也没有你过分!”
杨中旭竖起食指摇了摇:“我不是说他那些毛病,而是说他最近的变化。”
“什么变化?”
这句话立刻换来一个轻蔑的眼神,顾全的脸更红了,他气急败坏的道:“不错,阿耀最近是有了一点改变,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好奇吗?”
“好奇……好奇什么,有什么好好奇的。”
杨中旭晃著酒杯,唇边扬笑,表情说不出的可恶,但声音却充满了诱惑:“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改变吗?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他想,他快想死了。本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被这么一引发,却发现自己对那个原因好奇的要命。那么洁癖的阿耀竟然会用别人用过的杯子──虽然是洗过、消毒过、还没有被污染的,但要放在以前,那是连碰都不会碰的,而现在竟然喝了杯中的酒。
一定是有原因的,绝对是有原因的!
不过,眼前这个家伙的表情真是令人不爽。
“就算我感兴趣也会自己调查。”
“哦,那么好吧。”杨中旭耸耸肩,喝掉杯中的酒,无所谓似的说,“我们各自调查自己的吧。”
这个家伙难道掌握了什么内幕?顾全充满了疑惑。
小白兔上钩了。杨中旭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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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了。
刘平慢慢的把工具放好,慢慢的洗了手,然后慢慢的拿出自己的午餐──一个巴掌大的烧饼和两块豆腐,这是他早上买好的,放到现在当然是凉了,但没有关系,这里有热水,暖气也很足,食物稍稍的凉点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吃了之后全身都不舒服。
烧饼上的芝麻很小,面好象还带生,豆腐也很小,味道更不能令人恭维,但对他来说,却相当于大餐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馒头咸菜好一些。所以他一星期只允许自己吃一。
他慢慢的吃著东西,脑袋有点发木,事实上他全身都在酸痛著,后面那个地方更有种火辣辣的灼热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算什么呢?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尖叫呻吟,一被他碰到就忍不住的颤抖,听到那些污蔑性的言辞还会在被侮辱的同时有种兴奋,他已经,成什么了呢……?
玩物。
当然,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玩物。可是,那时候他还可以拥有一点内心的骄傲。他是被强迫的,他没有接受那个人的施舍。虽然是在他的公司工作,可是,这份工作和他却是没有关系的。
他只是因为逃不开,才只有无奈的承受。
但现在,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他厌恶这种情况,但是他的身体,却仿佛变成了别人的了。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要逃,要改变,但是,这份工作是他需要的,他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了。家里还有债,母亲看病,离了这份工作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了,一个大男人边吃边哭多好看吗?”
冷淡的口吻,有些嫌恶的语气,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他连忙抹了下脸,习惯性的低下头。
韩耀扫了眼他手中的烧饼:“你就吃这个?”
惊讶的语调更为刺人,刘平颤了下:“我喜欢吃烧饼。”
“鬼扯。”韩耀笑骂,“你要真喜欢,就不会边吃边哭了。”
刘平的头垂的更低了。
韩耀上前将他的烧饼拿出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好了,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以后你不用帮我做午饭了。”
自那一顿之后,韩耀就丢了他的五星级餐厅的电话本,一天三餐都让刘平负责,对此,刘平也没有异议,他甚至还自动的接起了清洁工作。当然,这并不是他天生喜欢劳碌,而是这些工作能令他心里舒服点。做了事情,也就不算白住了,更不算用身体抵偿了。
虽然即使做了再多的工作,每天晚上要发生的事还是要发生,但感觉中,总不那么屈辱了。
总算韩耀还不算是二世祖,知道吃饭还是需要钱的。虽然他自忖每个月往刘平的卡上打的钱足够买一堆的鱼子酱、鹅肝或者德国黑猪、日本神户牛肉,但他也知道给的钱是给的钱,买菜钱是要另算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菜钱是他掏的,刘平不仅在早餐和晚餐都尽可能的少吃,给韩耀做午餐的时候,也绝对不会顺手带上自己那份。
这些心理变化韩耀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会不屑的撇撇嘴。而此时他更认为刘平在这里吃烧饼是对他的一种抗议。虽然他对这种手段有点厌恶,但想想也就释然了。
早餐也就算了,毕竟比较简单。午饭却起码要有两个菜的,而且他又是绝对不吃剩菜的,所以这个家伙每天六点都要起来,而且晚上还经常被他折腾到十二点以后,他能现在才抗议,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边吃边哭的样子还真的挺有味道的,韩耀觉得大大抵充了他耍手段的恶心劲。
“一会儿到办公室来找我。”
“什么?”刘平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韩耀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13
“刘平你做什麽?”看到他磨磨蹭蹭的向总裁室走去,梅雪惊讶的出声道。
“我恩,总裁让我、让我进去。”
“总裁让你进去?”梅雪更是惊诧了,刚才她们都出去吃饭了,总裁的确有可能出来找人做什麽事情,但既然当时没有做,现在她们回来了,没理由还找这个清洁工啊,就算有什麽出力气活,下面也是有大把的员工的──总裁的洁癖有可能让一个清洁工进去吗?
“你等一下。”虽然非常怀疑,但又觉得刘平不应该撒这种轻易就能被拆穿的谎,所以梅雪决定还是询问一下,“总裁,刘平说您找他?”
“是的,让他进来吧。”
“好的。”满怀狐疑的关上通话键,“你进去吧,小心点。”
刘平点点头,躬著身,慢慢的、慢慢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
刘平僵了僵,才伸出手,以更慢更慢的速度推开了门。
“总裁。”
“离那麽远做什麽,我会吃了你?过来啊。”
是啊,现在还做什麽矫情呢,在这间办公室,又不是没有过。这麽想著,他向前走去,但头却是始终垂著的。
“吃吧。”
什麽?刘平抬起头,就看到六个超大型的便当盒一溜排开,盛著各式菜肴,青翠红绿,虽然是放在便当盒中,但仿佛也带著种耀眼,只是从视觉上来看就知道和外面卖的十块二十块的便当不是一个档的。
中间还有一个绿色的塑料制小碗,白嫩鲜浓的汤面上飘著几粒红色的枸杞,闻起来带著浓浓的牛肉香。
“吃啊,这些都是你的,特别是这碗汤,你一定要喝完,补血的。”
刘平的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怒,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好意,但总让人想到羞耻的方面去。
“还有这木耳你也要吃完了,虽然你不爱吃,但这木尔和世面上的不同,真正野生的,对身体大有好。”
刘平一愣,他是不爱吃木耳,但这个人怎麽知道?
韩耀傲然一笑:“不仅是木耳,我还知道你不爱吃西红柿,不爱吃苹果,不爱吃菠菜,不爱吃芹菜,嘿,你这个家夥还真挑嘴,不仅不爱吃的东西多,爱吃的东西也没几样,你身体这麽差,和你的饮食习惯大大有关。”
刘平已经惊呆了,韩耀说的通通都对。他从小就比较挑嘴,那时家中条件也好,父母没空管他,保姆亲戚也就都由著他的性子来。喜欢吃的就让他多吃,不爱吃的也不会勉强他,於是不仅养的他变本加厉,甚至原本一些爱吃的东西也因为吃多了而变的不愿吃了。
不过挑嘴也是要有条件的,自从家中出了变故,他的这些毛病也就不得不改掉。有什麽吃什麽,即使再不愿意,为了省钱为了不惹人厌恶,也要捏著鼻子吃下去。
这些年来,他基本上已经不挑嘴了,就算是以前最恶心的鱼肉,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而且还会吃的津津有味,不仅别人看不出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挑嘴的。
这个人怎麽会知道的这麽清楚,难道,他调查他?
不,不可能,完全没有必要啊,对一个玩物需要专门的调查吗?
韩耀笑的更得意了,仿佛摇著尾巴的孔雀似的:“你喜欢吃什麽,不喜欢吃什麽,我看一眼就知道了,猜都不用猜。愣什麽愣,快吃啊,怎麽,还想我喂你啊。”
他说著,放下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钢笔,一副就要来喂人的架势,刘平连忙表示不用,慌忙之下竟拿起了那碗汤,刚喝了一口,又想到韩耀刚才的话,心中恼羞,竟呛了出来。
韩耀看的大乐:“不用急不用急,这些都是你的,没有人和你抢,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打电话再要。”
刘平咳的更厉害了,心中也更是羞恼,原本苍白的脸色变的通红,唇边更沾了一颗红红的枸杞子,落在韩耀眼中一时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凑上去将那颗枸杞卷到口中,随即覆上刘平的唇,不容抗拒的和他的舌纠缠了起来。虽然霸道,但其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刘平先是一呆,本能的就要反抗,可是当他的舌纠缠过来的时候又有种无力感。
那和以前的吻不同,没有戏谑,没有嘲弄,反而有一种珍惜。
珍惜?抬眼,就看到一双黑似渊的眼眸,瞳孔的那一点光亮如同黑夜中的星子,而更有一种坚硬的认真。
认真?这个人是认真的?怎麽可能?可是,真的好象是认真的啊。
四肢绵软,再使不出一点的力气,两腿都有些颤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摔倒,幸亏那个人及时搂住了他的腰,有力的胳膊,铁桶似的,给人无比的安全感。
嘴唇颤抖,舌尖轻轻的抽动,有意无意的开始了第一回应。
这个家夥在回应他?韩耀一喜,更为猛烈的纠缠了上去,舌头卷动,唇齿相允,双臂越来越用力,几乎想将眼前的人镶到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是两人都感觉到气喘时才分开,韩耀有些茫然,刘平更是不知道今昔是何年了。
一双唇被吻的红肿濡湿,眼角都有些湿润,两颊绯红,如同一匹白布突然被染上了颜色,说不出的风情。
韩耀看的食指大动,忍不住就要把刘平正法了。
“总裁,顾先生来找你。”
秘书甜美的声音此时听来却如此的可恶。韩耀皱了皱眉:“让他等著。”说完也不理顾全的惭叫,径自的结束了通话。其後又笑眯眯的转过头:“吃啊,快吃啊。”
“我、你”
虽然不知道那个顾先生是谁,但想来应该是个大人物,此时把那人关在门外,刘平很是不安。
“不用管他,你先吃吧,那就是个无聊的家夥,我把他关在外面,他说不定还高兴能有机会和梅雪她们聊天呢。”
是这样吗?可是
“你如果想让他进来就快点吃,你吃完了我才会让他进来。”韩耀坐回椅子上,摆出一副一切都在你的姿态。
刘平无奈,只有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菜,却又被韩耀一把拉了过去。
“坐这里,坐下来吃比较好吧。”
虽然说最科学的吃饭方法是站著吃,但无疑坐下来更符合国人的习惯,不过这坐在人腿上,那就比站著吃更不习惯一百倍了。可是韩耀虽然脸上带笑,手臂却牢牢的把著他的腰,而且还顺势抽走了他的筷子。
“来,先吃个木耳,这是你最不喜欢吃的,但却是好东西。轻身健体,止血止痛,补血活血,最适合你了。啊,张嘴呀。”
这人,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刘平听著别扭,但当筷子到嘴边的时候却不得不将那东西含到嘴中。木耳的确是好东西,不仅人吃了大有好,而且也非常可口。刘平记得自己曾是最爱吃这个东西的,只是有一年得了腮腺炎,两个腮帮子肿的高高的,连张口说话都很疼,更不想吃东西。
为了引起他的食欲,母亲就做了一堆他平时最爱吃的,其中就有木耳。木耳本就是个配料,但那一却让他论斤吃,从那以後他是见了木耳就恶心。
韩耀笑眯眯的看著他将木耳吞下去,又夹了块菠菜送到他嘴边:“菠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也是补血的。”
一般来说,小孩子对青菜类的东西都不会有太多的喜爱,特别是男孩。不过菠菜在某一个特定人群中却是例外。这得宜於一部名叫《大力水手》的动画片,里面的主角每吃了菠菜就会大发神威,因此凡是看过这个动画片的人恐怕都会对菠菜有种特殊的感情。
刘平也是如此,在一个时期经常回答“我爱吃菠菜”,不过说实话这种蔬菜实在不怎麽好吃,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怎麽喜欢吃,所以吃多的後果就成了彻底的厌恶。
这一的菠菜和记忆中的不同,仿佛可口了点,但要咽下去还是颇为艰难。
“芹菜平肝降压,镇静安神,补血补虚”
“西红柿清热生津,健胃消食、养阴凉血”
随著可恶的解说,刘平无奈的将平时厌恶的东西吃到嘴里,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一张脸却如被蒸熟了似的红,嘴角还不停的抽搐著,韩耀笑的肠子都打结了。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也不枉他特意打电话,让饭店在半个小时内把这些东西送上来。虽然这几盒菜的价格不下於到星级大厅里的豪华大餐,但完全值得回票了。
这家夥,还是有点意思的。
会叫这些菜上来,一方面是因为刘平一边哭,一边吃烧饼的样子有种特别的味道,让韩耀觉得也不能对这个家夥太差了;另一方面则是种恶趣味。
虽然刘平表现的不挑食,但在饭桌上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避过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偶尔吃到了,脸色也会在瞬间有所变化,虽然这变化非常小,但却无一例外的被韩耀捕捉到了。
人都有爱吃的和不爱吃的东西,韩大少爷本来对刘平的这点小小的挑食也没放在心上──只要这个家夥不大做特做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就行了,但就在刚才,受到刘平吃烧饼的启发,韩大少爷突然很想看看刘平面对一桌的菜时的表情,更想看看刘平怎麽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韩耀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对刘平意味著什麽。
有些戏谑的、有些恶意的,可是,这些举动的後面好象,还有著一点点的关心。
冰冷太久的人会本能的渴望温暖;黑暗太久的人会本能的渴望光明。
虽然知道韩耀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知道所谓的关心很可能只是自己的妄想。但是,哪怕是虚妄的温暖,也是不想放弃的。只是,这温暖实在是自己要不起的。
“我、我吃饱了。”
“饱了,不会吧,只是菜也能吃饱吗?你不是无聊的在学什麽减肥吧,你这麽瘦,可要好好的补一补呀。”
说完,目光还意有所指似的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
刘平别过头,嘴唇抿著,没有说话,韩耀有点扫兴,松开他的腰,刘平立刻像兔子似的跳了下去。
“喂,以後每天中午就来这里吃饭吧。”
刘平一愣,身体如同定格似的僵在了那里。
“记好了,不要让我再叫你了。梅雪,可以让顾先生进来了。”最後一句是对著电话说的。
顾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著宽松肥大一点都不符合美学标准的人在擦桌子。
那人低著头,看不清样子,但从骨骼分明的手中却可以看出很瘦。那人擦的很仔细,但却很快,仿佛有点慌张,脚下还放著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那里面是什麽东西?韩耀的办公室里面应该不会有什麽垃圾,而且,一向负责打扫这里的不是他那几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秘书吗?最最重要的是,他在外面等了几乎二十分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和美丽的秘书小姐聊天了,但眼睛可是一直盯著这扇大门。所以他可以肯定,在这其间这扇门绝对没有开过,这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在他来之前就在这里面的。
韩耀会让一个绝对不符合他癖好的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呆上超过二十分锺?是韩耀突然转性了,还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
“你来做什麽?”
冰冷无情的强调实在太符合韩耀的标准了,顾全立刻敲碎自己的第一个设想。只是,他怎麽觉得,这话好象比平时更多了份火气?
“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哎呀呀,这句的火气好象更浓了啊。
“总、总裁、恩,我、我先出去了。”
刘平提著袋子,飞快的向门外跑。顾全有点惊讶的看向他,这人竟然敢就这麽跑了?还是齐诺的员工?好胆!咦,韩耀竟然没有叫住他?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冰冷言语,顾全惊讶的回过头,更为惊讶的看到韩耀的嘴竟诡异的勾起,唇边流露出的微笑也许、大概、可能可以称之为兴趣?
他眼了!他的眼睛一定出了毛病了!可是,他的脑中却自动的响起另一个诡异的声音:“我们各自调查自己的吧。我们各自调查自己的吧。我们各自调查自己的吧”
调查、调查、调查韩耀的古怪,该不会,应该不是,和刚才那个人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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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不管真假,大部分企业都喜欢在新年的第一个月发布一些新的措施,以此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在管理学上,这叫做促进员工的活性化原理,对於企业有诸多好。
大年过後的一个星期,在所有员工都把心收回来的同时,齐诺也发布了一系列的调整,这些当然都和刘平无关,那些目标、使命、规划统统都是高级人才的工作,不管怎麽样,他所要做的都是扫好地、刷好马桶。
不过在这些调动中,也有一个和他稍微有点关心,那就是马开泰的调职。
齐诺新成立了物业部,马开泰出任第一任副部长。
物业管理算是新进一个比较热门的行业,有点类似於过去的居委会,但更为科学也更为尽责,当然,收费也比较高一些。齐诺是开发房地产的大公司,现在房地产市场越来越趋於饱和,虽然在大城市房价还是居高不下,虽然中小城市的房价也还是在迅速猛增,但其实,中国的房地产,起码是中南部的都已经过了黄金期。
当然,只要不是动乱时期,房地产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但是无论房地产的发展前景如何,一个房地产公司必然要有自己的物业管理部门,而且从现在来看,物业管理也是项非常有前景的项目。
从一个小小的、无足轻重的後勤部主管到一个前景非常被看好的、必定要成为主要项目的副部长,马开泰实现了绝对意义上的三级跳。
人事命令已发布,全公司都为之震荡,就是马开泰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虽然被训的一个星期後他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倒霉的被开除了,但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是砸的他晕头转向的。
难道那天被叫去总裁室其实是考核?
难道那天总裁的言语都是激励?
不同的时间地点想同一件事果然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在此之前对於那段恐怖的时间马开泰实际上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但现在却觉得韩耀的态度、言语都别有意,甚至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仿佛是对他的教导。
呃,其实他这麽想也不算完全错误,部长的位子会落到他身上和他那天的表现也有关,韩耀当时虽然在训人,但是也注意到眼前的主管对自己的业务还是非常用心的,有些想法也很有意思。如果一直在後勤部的位子上确实有些屈才了。
不过马开泰会这麽快的离开後勤部,最大的一个原因则是他在这个部门很碍眼,每想到这里就会让韩大少爷有种不爽的感觉。所以马开泰可以说第一个被调到物业部的人。
当然,这些马开泰不知道,刘平更不会知道。
近一段时期,对刘平来说是一个相对比较平和的日子,平和的有一点甜蜜的味道。
马开泰被调走了,後勤部的人对他的冷言是增多了些,但并不过分,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二十六楼,所以,也无所谓了。
在二十六楼的时间长了,和几个秘书也都熟悉了,当然,是说不上什麽关系,可是,也没有先前的拘束与冰冷了。
连续几个月都固定的往家里寄去了相当的数目,因此电话中小姨的声音也热情了很多,母亲也非常欣慰的样子,从声音听来,身体好象也比以前健康了,起码比过去多了几分活力。
还是住在那个人家里,还是每天都要被他已经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那种关系了,应该是玩弄吧,但其实自己也不觉得沈溺了下去。就算再不想承认,身体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每天都帮那个人准备早餐和晚餐,每天中午都吃那个人帮他叫的便当,虽然那些菜必定要有几样是他不喜欢吃的,可是,却没有厌恶。而,如果他够老实的话,还应该承认,有种感动。
会逼小孩子吃他们不愿吃的青菜的,总是关心爱护他们的家长。当然,那个人离著家长的标准有著绝对的距离,但是,应该是关心吧,应该有关心吧。最近已经很少听到那种侮辱的言辞了。更多的时候,那个人更像个小孩子,有著怪癖的,性格有点恶劣的小孩子。
那个人板著脸的样子实在非常有气势,而且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冷面、冷傲之类的字眼,但有时候却表现的像一个喜欢做恶作剧的小孩子也许,那个样子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也说不定。
很有意思,很温暖。
每那个人逼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他都会在气恼的同时有种怜爱感,有一种,想要保护这个人笑脸的感觉。
真是妄想了。他和那个人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那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强大的存在,而且,他的力量也微薄的可怜,连自己最近亲的家人都无法保护,更何况,是那个人了。
这种妄想可以说是刘平最近最大的烦恼,他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自己打包逃的远远的。不过既然无法逃避,他也只有鸵鸟似的把这种烦恼埋在内心,然後用一种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待的心情等待著结束。
这种关系当然是不可能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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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发薪日,刘平决定请何宁吃饭,他一直都想好好的感谢何宁一的,但是手头却实在拮据,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刘平大部分的薪水都寄回了家,小部分的用於自己开销,还有一小部分就被他存了下来。这部分的薪水在一开始就有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请何宁吃饭。虽然何宁不太在乎,但是,他却坚持要请何宁到一个比较上档的地方,否则,也有点太对不起过去的这个老邻居了。
请客的地点定在西亚斯,一家比较有名的牛排店,不是什麽太高档的地方,不过也算是有点小资情调,刘平曾听梅雪对这里的评价也不错,他还刻意询问了一下,价格也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西亚斯?你吃错药了,我都不敢随便来这里吃饭,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啊。哪,看到那家牛肉店了没,去买一百块的,足够咱俩吃到暴!”何宁指著对面的一家店铺。
“就去西亚斯。”刘平看也不看那家牛肉店。
何宁歪头看了看他,忽然一笑:“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没意见,今天就跟你去开开眼界好了。”
两人来到西亚斯,坐定,拿起菜单时,刘平道:“对了,我还请了马主,啊不,马部长,他说等一会儿就到。”
何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说刘平,你什麽时候学的这麽奸猾了。”
刘平正色道:“过年前我就答应过马部长要请他吃饭的,而且,马部长的为人也很好”
“呵呵,马开泰现在是镶了银边的,多少人等著抱他的大腿呢,你就别跟著凑热闹了,好了,这就算了,以後呵,估计以後也不太可能了。好了好了,我们先点,恩,我要胡椒牛排套餐,七成熟。”
“我也要一份胡椒牛排。”犹豫了一下,刘平点了份同样的套餐。
其实刘平从没想过要帮马开泰追何宁。何宁只是他的老邻居,而且是那种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已经谈不上什麽感情而又帮过他大忙的老邻居。她的感情世界当然不是他能插的上手的,现在她还能应邀来吃他的这顿饭,已经算给他面子了,要是他再管东西的,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今天会叫马开泰,也不过是因为答应过请何宁吃饭的时候叫他的,本来只是履行义务的打一个电话,哪知道那边马上就答应了,从电话中听来就很忙的样子,但答应的口吻却还是有点迫不及待的。
是真的喜欢何宁吧,因为认识到这点,他才会试著为马开泰说两句的,不过既然何宁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他当然就不会再多嘴了。
环境对人的影响果然是巨大的啊。看著对面的刘平,何宁在心中感叹。
她和刘平是小时侯的邻居,同一年出生,一起上的幼稚园,一起上的小学。刘平小时候非常秀气,小孩子也是有好看、不好看的分别的,刘平是分不到好看那个类型的,但在一帮浑身脏兮兮,鼻涕挂的老长,头发刺棱著的泥猴中间,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手脸比女生还要白净的刘平当然是惹人注目的。
何况他还有那麽多新奇的玩具、高级的电子笔,以及,足以令所有孩子都吃惊的零用钱。
所以,即使刘平不爱说话,但他的身边总是围著一帮人,也有很多女生偷偷的喜欢著他。
在十岁那年,刘平他们搬到了城市的西头,她和班中的同学曾去看过,那是一幢很大很漂亮的别墅。有车库、有园,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里都装著空调,和电影中的有钱人的房子一样。
那时候班中的同学都羡慕死刘平了,觉得他有一对好父母。只有她知道刘平的父母几乎每天都是不回家的,也只有她知道刘平的父母只要碰到一起,就一定要吵架。
“这样的父母也没什麽好的,有钱不高兴还不如没钱高兴呢。”
十岁的小女孩能有这样的认识完全得宜於刘平的这对父母给人的印象实在太刻了。
不过不管怎麽说,那时候的刘平给人的感觉就是忧郁的、白净斯文的、如同高塔上的王子般的存在。
刘平的成绩中等,那时候他们的城市刚刚流行私立小学,虽然不像传说中的贵族学校那麽夸张,不过也要比一般的中学收费要高的多,他们班只有两个上了那种学校,刘平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当时还觉得很可惜,甚至偷偷怨恨过父母不能挣钱,已经不是邻居了,如果上学也不在一起,那不是就分开了吗?
虽然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但其实她早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孩有种特别的感情了。
也因此,在那一天,她才会在立交桥上一眼认出刘平。
人来人往,风还那麽大,但在眼角瞥到那个穿著打扮如同民工似的男子的时候,她还是脱口而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被叫住的人有些犹疑,脸上还有些失措。这个表情使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但她却在同时愣在了哪儿。
真的要说的话,五官倒没有明显的变化。刘平小时侯就不帅气,长大了当然也不会变的多麽英俊,可是,再也没有先前那种吸引人的特质了。
还是忧郁的,但已经接近沈闷,脸上的表情也带著畏缩,仿佛受惊多年的动物似的。
说老实话,她在当时有种破碎的感觉。虽然隐约的听说过他们家好象出了什麽事,虽然听说他好象初中毕业後就没有继续升学,虽然求证过他家确实从那幢漂亮豪华的别墅中搬出了,但怎麽也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用任何言语已经可以知道他生活的是多麽艰难了。试探性的问他是否需要一份工作,问的时候还有些小心,怕刺激到他的骄傲,哪知道得到的几乎是感激涕淋的回答。
很失望,非常的失望。当然,她知道生活的艰辛足以磨灭一切,但是当看到曾经幻想过的人物有那种表现,真的是非常失望的。
但,这才不过四个月吧,眼前的人又仿佛有了当年的那种气质。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沈默,虽然脸上偶尔还会闪过一道卑微,可是却仿佛成了一种特质。
是这种特质已经渗到了骨子里呢,还是她先前看错了呢?
“阿旭,这样不好吧。”顾全忐忑不安的说,“我们还是走吧。”
收回目光,杨中旭拿出火柴,点上烟:“怎麽,後悔了,这个人不是还是你发现的吗?”
“我什麽都没有发现。”顾全几乎跳起来,接到杨中旭似笑非笑的目光後只有又道,“我、我只是说这个人好象、好象有点特别,但、但也不一定。”
“所以我们来求证一下嘛,如果是真的,我们就知道王子殿下古怪的原因了,如果是假的也不会有什麽关系,对吧。”
怎麽会没有关系,顾全几乎想大叫。
如果是假的,那倒的确是没什麽关系,虽然阿耀看到阿旭可能会有点不高兴,但最多也不过是互相冷嘲热讽一番,这种戏码他已经看过几十了,再多一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但如果是真的他是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子啦,但他可以肯定一定、一定、一定非常有关系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骂自己猪头,觉得那个清洁工古怪就古怪嘛,为什麽要好奇?好奇也就好奇了,为什麽还要告诉对面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夥?
好啦,他堂堂的顾家少爷竟然做起了偷窥的下三滥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很可能还要面对韩耀的怒火!
“小全全,你不要这麽不安心了,其实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杨中旭露出狼外婆似的微笑,以甜腻的让人恶心的声音道,“对面的那个人呢,现在已经和我们的王子住在一起了呢。”
顾全目瞪口呆,怀疑杨中旭是不是突然搭错了神经。对面那个人和阿耀住在一起?开什麽玩笑!
虽然一百万个不相信,但是他又知道阿旭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快刀斩乱麻,想也不想的,他立刻站起来就准备逃跑。
“你现在要走是不是晚了点?王子殿下已经到了呢。”
他转过头,果然就看到韩耀正在上楼。一张脸的确还有些冰棍的迹象,但却明显的和往常不一样了。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有融化的迹象?
韩耀的心情的确不错,不错到就算是看到了杨中旭也没有拉下脸,当然,他的眉还是微微的皱了下。他的目光转向顾全,微微挑了下眉,没有说话,但其他二人都知道这是询问的意思。
“恩恩,哈哈,阿耀你来了啊,呵呵,这个,恩,刚才正好在楼下碰到阿旭,咱们也有段时间没好好聚聚了,所以这个哈哈哈”
一阵干笑,顾全自动的闭上了嘴。好在这时服务人员上来,稍稍解除了一点尴尬。
向顾全丢了一个“你给我小心点”的眼神,韩耀坐了下来,难得没有冷嘲热讽的,以平静的口吻面向杨中旭:“不用绕圈子了,你有什麽事就直说吧。”
虽然对方本质上就是一个无聊人事,但像最近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这还特意事先拉了顾全过来,那不用说,就是要有点无聊的话要说了。他最近心情不错,就勉为其难的听听吧。
“其实是没什麽事的,就是想来看看王子殿下是不是还身心健康。”
可恨之人必定有可恨之,杨中旭此时的语调就连顾全也觉得有点太恶意了,想到一会儿必定要出现的场景,他不由得在心中呻吟,虽说已经习惯了,但那种场面真的很令人头疼啊。
“不劳费心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阿全,我先走了。”想吊他的胃口吗?他可不吃这套!
杨中旭微笑:“这麽快就走,真的不再多坐一会儿了?”嘴上说著,手指却向外指去,韩耀不自觉的跟著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家夥怎麽会在那儿?他现在不应该正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帮他准备晚餐吗?最重要的是,他对面坐的是谁?
“对面的那对情侣不是很配呀。你看那个男的,长相一般,虽然气质还不错吧,但穿著打扮没半点品位,真不知道那个女的看上他哪一点了。”
杨中旭摇头,一脸的惋惜,仿佛善心人事看到可怜纯真的小女孩掉到火坑里了似的,要放在平时,韩耀绝对毫不留情的耻笑出来,然後抓住机会大大损上一把,但是现在他全副身心都被另两个字抓住了。
“既然相差那麽大,怎麽可能是情侣,那女人又不傻不笨,才不会看上那样的男人呢。”有女人会看上那个家夥吗?根本不可能!
“话是这麽说了,但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小丈夫?现在女人强势的多,巴不得家中有个温柔、体贴的老公,看那个女人一脸精明,说不定就喜欢这种没什麽出息,但能帮她做饭的人呢。”
“那样的男人能算男人?”
韩耀摆出满脸的不屑,脑中则像有了自动放录机似的不断的回放杨中旭刚才的话。
那个家夥笨的要死,怎麽可能做到体贴?不过那家夥的厨艺倒真的是不错。而且,虽然不怎麽聪明,可是勉强也说的上细心,他不爱吃的菜只要说过一,就很少会再出现了就算出现,也会搭配的很巧妙。
那家夥的穿著虽然说不上品位,但每件衣服都会洗的很干净。虽然用的是廉价的肥皂,可是味道却会非常清爽。
性格当然是别扭而又不可爱的,可是,勉强也能说的上老实。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说是理想夫婿,但要说是小丈夫
看著韩耀越来越黑的脸,杨中旭向顾全比了个眼色:“该你的了。”
“不要了吧。”顾全一脸为难。
“你不想知道答案?”
他是想,但,现在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阿耀的脸色此时就不会这麽难看。
“你不好奇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确好奇。阿耀会为一个清洁工变脸,除了真的动情好象没有别的解释,可是具体到底是怎麽回事顾全觉得心中仿佛有一个猫爪,不停的在拨弄他的神经。
“阿耀,那个人我好象见过呀,恩,对了,是在你的办公室里,他是齐诺的员工,好象是搞清洁的。”
恍然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非常的假,不过韩耀此时当然注意不到这些,他咬著牙:“是吗?我倒没什麽印象了。”
“呵呵,那是当然的了,我们的王子怎麽会对一个清洁工有印象?那样的人就算出现在王子面前都是玷污王子的眼睛啊。”
阿旭什麽意思,顾全愕然的看著对面吐著眼圈,挂著漫笑的杨中旭。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想弄清阿耀和那个清洁工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吗?就算恶劣一点,也不过是想看看一向冰冷高傲的阿耀爱上人的样子罢了。但此时这话,怎麽怎麽听就怎麽觉得不对头?
“你的出现一样是玷污我的眼睛。”虽然已经快被气炸了,韩耀还是本能的进行了反击。
“我想也是。”这话当然不会对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身的杨中旭有丝毫的影响,“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古怪,韩耀撇眼用余光看了看他,不过大部分视线当然还是牢牢的落在对面,又过来一个男人恩,是那个才被调到物业部的家夥?男女通吃?那家夥才没这个本事!
那就是这对男女才是恋人,可是那个家夥插在中间算什麽?!
“刚才某人的脸色突然大变,很像我最近看的一部电影中捉奸在床的丈夫,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那个女的虽然还不错,也不会被王子看上,那个男的更不用说了。”
杨中旭的声音远远传来,韩耀如遭雷击。
他是谁?他是韩耀。齐诺的总裁。头脑满分,家世满分,能力满分,身材满分,绝对的高高在上的人物,那个家夥给他擦鞋都不配!
是的,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都是一种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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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并不是很愉快,不过也不是很糟糕。都是成年人,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在收到一定的信号後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过刘平还是有些愧疚,毕竟他请客的目的是感谢,此时他要感谢的两人显然都没有感觉到愉快。
有些懊恼的走出西餐厅,拒绝了马开泰说要送他一路的象征性的客气,他立刻向地铁站走去。
那个人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如果不能在七点半之前准备好晚餐,他就会打电话叫外卖。
自己做的饭会比星级餐厅的更好吗?当然不会,可是那个人却仿佛更喜欢他做的东西。
刘平知道自己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游戏的对手是他自己,游戏的内容也是他负担不了的。但,游戏中所带出的一点点的温暖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沈溺。
牵著父母的手一起去动物园,吃著母亲亲手做的早餐,和家人一起坐在电视前观看无聊而热闹的电视剧这些很平常的事情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记忆中甚至连和父母一起吃饭的镜头都很少,就算有,好象也都是在某个餐厅,某个饭店,背景也好象要加上其他的一些不知名的叔叔阿姨。
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也就格外的渴慕,明知道那个人和他渴望的那种平凡、温暖的家庭生活有一百万公里的距离,但每看到那个人以满意的态度吃完自己做的东西就会觉得很温暖。
身体上的感觉当然还是羞耻的,但是不能不承认,自己也有舒服到。不管怎麽说,他都是男人,身体上的愉悦是连伪装不了的。
不是爱情,这当然不是爱情。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一点点感动。反正他也逃不了的不是吗?
虽然有感觉到温暖,但最主要的还是逃不掉。因为逃不掉,所以就只有接受。只是无可奈何而已,没有别的因素。
好象有点掩耳盗铃,但这麽一想,刘平也就坦然了。在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禽蛋,那个人毛病多的很,不是当天的蔬菜就会不吃,所以他每天都要买新鲜的,好在菜市场离住并不算远,下班後提前一站下地铁就好了。
韩耀的住门卫严格,不过因为他是韩耀带进来的,又经常出入,所以门卫看到他还笑著点了点头。
一定是把他当做保姆之类的人了吧其实这麽想也没错。
虽然是楼房,但每一层就只有两家住户,而且是复式结构,阳台大的更是类似於园。和这样的房子比起来,他们家过去那幢被人羡慕的别墅不仅庸俗更有点小气。
如果不是和那个人有了那种关系,估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样的想法很无聊,但每走到空旷的走廊上类似的想法都会自动的冒出来。
“我今天是怎麽了?老想点这些有的没点。一定是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也许,应该看看有什麽零工可打?”
这麽想著,刘平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看到做到沙发上的韩耀,微微一愣,但也没有说什麽。他们之间当然也有交流,不过一般都是在饭桌或那个的时候,而且往往都是韩耀发起的,刘平除了一些“要吃猪肉吗”之类的询问很少开口。所以虽然觉得现在的韩耀有点奇怪,但他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过来。”
冷漠而嫌弃的声音,虽然已经听习惯了,刘平还是一刺,他把东西放到厨房,走了过去。
“把衣服脱了。”
“什?”刘平愕然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这双眼睛他是不陌生的,只是最近,好象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而已。
“如果你想穿著衣服被我操也没关系。”
说著,站起来,冷漠而利落的抽出他的皮带,拉下他的裤子,稍微磨蹭了两下就把自己的男性插了进去。
没有经过润滑的部位异常干涩,两个人同时感到一种疼痛。
“放、放开我”
刘平嘶声道,太莫名其妙了,这个人突然发什麽神经?不过他的反抗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韩耀持续的抽出推进。
怎麽会对这样的人有感觉?
怎麽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平凡的、卑微的、令人恶心的,是的,恶心!这样的人只是看著都觉得恶心,怎麽会和他一起生活?
这样想著,身体的快感却没有降低。动作越来越粗鲁,仿佛要将所有的什麽东西甩掉似的。
这样的事情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只是简单而冷酷的抽插,没有前戏没有温存,连平时经常会出现的戏谑也没有。
感觉到体内多了道热流,刘平突然有种寒冷的感觉。
“以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把你的东西收起来,立刻出去!”
冷酷的声音有点遥远,过了好一会儿刘平才咀嚼出这话中的意思,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到的依然是一片冷酷。
15
中国的老祖宗都是睿智的,他们早就总结了福不双至,祸不单形,短短几个字,就形容出了很多情况。
刘平现在的情景就可以用这样短句来形容。
本来,他应该算是倒霉的。被韩耀赶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二百四十一块零八毛,银行中也没有半点存款,这点钱节省点的话也许够一个月的吃喝,但要说租房的话,那是连押金都不够付的。
好在现在有二十四小时的茶座,虽然只点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又带著行李非常古怪,但总算不用流落街头,受寒事小,如果真正的有病了,还不知道要怎麽麻烦呢。
刚到公司,没有意外的接到通知说不用再上二十六楼了,虽然办公室中的冷言立刻上升,但那也无所谓其实一心想著要怎麽找房子的他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感觉。
如果是在他的家乡,二百四十一块虽然很紧张,但也是有可能租到一个房间的,但是在这里,即使最简陋的房子也没可能。如果马开泰还是後勤部的主管的话,也许还可以打个商量,暂时在公司混个两夜,但现在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来这个城市这麽几年,当然也认识了一些人,可都是在工作的地方认识的,也谈不上什麽交情,更没有一直保持联系的。
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就只有何宁,已经不是第一得到帮助了,所以也不存在什麽男人的尊严的问题。但昨天才请过一顿价值三百的饭,今天就要上门要求借住是怎麽也说不过去的。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此时的温度还是十分低的,根本不可能像夏天那样凑合。想了一个上午,刘平最终决定试著在十三楼的更衣室凑合一夜,这样虽不合规矩,但也不是什麽大问题,就算被发现了,一两的话,估计最多也就是受点批评,至於怎麽熬到下一个发薪日,他根本就想不到。
走一步算一步,目前也只有如此。
不过就算这个决定,在下午的时候也宣告破灭──他被解雇了。
其实对这个结果他也不是太意外,不过还是有点侥幸的心理,觉得那个人不太可能和他这样一个清洁工计较那麽多。就算都是在齐诺工作,但只要他离开二十六楼,他们就不太可能会再见面,完全没必要要让他离开的。
不过事实证明,那个人是要把他的话实施到底的,他不要不太可能,而是要绝对不可能!
没有了住又被解雇,好象他已经倒霉到家了,不过总算,他已经签过合同,所以可以拿到一笔违约金,数目还非常可观,如果能有两三笔这样的金钱,他们家的债务问题也都解决了。
提著行李箱,刘平又来到昨天的茶餐厅,工作人员奇怪的看著他,估计对他还是有点印象。他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想了想,又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他并不饿,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吃点东西。什麽伤感悲愤那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他所要做的事就是保重好自己。他生不起病。
而且,这一他可能又要呆在明天早上了,只是一杯咖啡的话,也有点太过分了。
一杯咖啡十六元,一份套餐二十三元,以前每路过这种地方的时候,他都觉得坐在这里的人和他是两个世界的。想不到有一天他也可以这样,坐在窗边,看著外面在寒风中走动的行人。
四十元,不过简单的四十元,就能把他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人,起码,是暂时变成。
虽然点的是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但无论的气味还是口感好象都和那个人的专门用咖啡豆细心磨出来的没什麽不同。
那个人也曾邀请过他喝咖啡,但他总是拒绝。因为那种气味总带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从小的资质就很普通,初中上的虽然是私立学校,但却是刚刚兴办起来的,虽然比普通的学校好点,但离重点也还有老大的距离,而且他一、二年纪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学生,就算在初三的时候想要好好学习,但也不可能马上就得到进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於是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是靠著咖啡过活提神的。
当然,他喝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冲泡型的雀巢咖啡,对的也只是普通的白糖。但是在十多年前,在那个小城市,咖啡本身就是一种象征,一种有钱人的象征,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身上的咖啡气还引来了很多人的羡慕。
如果他的家庭没有发生变故,现在会变成什麽样呢?
如果那的旅行得以实现,如果旅行的结果达到了他的愿望,他也许会更努力的学习吧,那麽也许他就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现在也就可能和何宁一样担当著某个公司的白领。
然後,也许他还会和那个男人相遇,如果再遇到,他们之间应该会有所不同了吧。
他即使不聪明,但也不傻,那个人眼中的鄙视,他看的非常清楚,如果、如果他不是一个清洁工,如果他不是这麽落魄,一切会有不同的吧?应该会吧
一对学生样子的情侣走了进来,女生有点高亢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他摇摇头,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想什麽呢?就算一切都像他所想的那样,他和他也是两个世界的人。更何况,依当时的情况来说,他的父母根本不太可能和好,他继续用功学习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他即使能上大学,估计也是那种很一般的,交钱就能上的那种。
无论怎麽发展,结果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他喝了一口咖啡,那种苦涩的味道让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勉强咽了下去,然後又慢慢的喝了一口,继续发呆。
以後要怎麽办,这样的事在得到解聘通知後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先找一个房子,然後再找一个工作,很简单,很明了,就像以前那样。房子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居住就可以了,当然,也要尽可能的便宜,像上那样的房子是不能再租了,上那样的房子说不上好,可是他一个人的话,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上之所以会租那样的房子也是因为有人和他共租的关系,谁知道那人才租了三个月就退租了,而他因为被压著三个月的租金,再加上一直想著再找个合租人,後来又得到了先前的工作才坚持了下来。
至於工作,那当然更没有挑的了,只要有地方要他,只要不是什麽犯法违纪的事情,都是他所需要的。工资多少是无所谓的,在这个城市这麽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被辞退,更习惯了找工作。
天空中开始飘洒小雨,虽然不大,但也连成了线,中间还夹著点白光,应该是雨加雪了,这个时间,这个城市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先生,能麻烦您换一个位子吗?”
服务生以礼貌而冷漠的声音道,在他身後站著两个衣著光鲜的男女。
“这两位是我们店的熟客,这个位子一直算他们的固定座位。那边还有座位,可以麻烦您去那边吗?”
服务生向前指了下。正是吃饭时间,这麽一会儿店中已坐了大半的人,惟有靠墙边的,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桌子。
刘平点点头,拿著自己的托盘走了过去,然後又回来把自己放在桌下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行李箱已经很旧了,刚刚坐下的男女露出鄙视的神情,刘平没有发现,不过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在意,这种表情他已经见过太多了。
把行李箱提到新的座位,他开始吃饭。他吃的很细、很慢,连一个葱都没有放过,这一顿之後,他估计自己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吃这样的饭了,所以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春雨贵如油,但也不知道是佛教中所谓的末法时期的关系,还是温室候效应,搞的天气也跟著失常,总之这场雨加雪一直下了一夜,到了早上,甚至完全转变成了小雪。
刘平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就离开了茶餐厅,因为那里的服务生不断的问他是否需要早餐,他知道这是变相的逐客,拒绝了两之後就很识时务的出来了。
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一些早餐店开始忙著生火、烧水做准备工作,不过除了一些二十四小时的店铺外,还没有哪个店能够提供早餐。
辩明了方向後,他向东郊走去,那边的房子比其他地方的更便宜。这个城市太大了,所以到六点的时候,他离自己的目的地也还有著很大的距离,不过他不急,他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六点的时候,他在一家刚刚打点好的小摊店前喝了碗胡辣汤,在里面放了很多辣椒。一小碗胡辣汤当然不能满足肠胃的需要,但也喝的全身发热。
等到八点半的时候,他终於走到了东郊,不过房子找的并不顺利,主要是价格太高。刚刚过完春节,其他城市的人纷纷涌向这个中心城市,便宜些的房子都被租了出去,找了大半天,最後他才无奈的用三百元租了一个单间,房子自然非常粗糙,但好在有一张床,还有一床上任房客留下来的铺盖。
铺盖臭烘烘的,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总算是能保暖,而且比这更脏的地方他也睡过,所以也不怎麽计较。只是有些可惜自己原本的铺盖,那是他去年才在早市上买的,虽然面料和里面充斥的棉都不是什麽好东西,但总是干净,起码是表面上干净。他用的也一直很爱惜,可惜他的东西基本上都在那个人的命令下扔了,铺盖也没能幸免。
这就是惩罚吧,谁让他要跟那个人走的?
而比起房子,工作更难找。
这个城市到都有打工的机会,但那些机会大多都是给更有准备的人的。刘平没有学历,外表看起来也不够强壮,这两项也就令大多数机会都和他无缘。
而且这个城市充斥了太多像刘平这样的人了,他们同样不要求什麽待遇,同样不要求什麽工资,有的甚至开出只要管饭就愿意干的条件。
从饭店、工地,最终刘平来到了一条小街上。
这个街道的名字就叫一条小街,在这个城市是非常出名的,街道其实很宽,白天的时候比较冷清,但一到晚上,就几乎变成城市中最华的地带。这是一条娱乐街,两边开满了酒吧和各种娱乐场所。
刘平很少来这个地方,几年来只在这个地方打过一工,而且很快就结束了。一条小街上的工资普遍比其他的地方要高点,工作也不是很辛苦。不过在他刚一到这个城市,就被一个工友警告过,要尽量躲开这个地方,除非他找到了什麽有力的靠山,或者赚了大钱。
那个工友对他相当不错,在那段共同工作的时间内交给他很多东西,对他的指点更令他避过了很多危险,所以他一直遵守这个警告。
那一是实在找不到什麽工作了,他才会到这里碰碰运气,不过只干了三天就被赶了出去,因为他不肯拿出一半的工资交给那个地方的老大。那时候年轻,虽然知道地头蛇的威力,但也觉得那些人实在太霸道了,收的钱也太多了,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不过是个下马威,他是新人,刚进去的时候当然要贡献出足够的诚意。後来他也听说,只要诚意够了,以後要交的钱就会逐步减少,甚至还有可能得到额外的奖金。
不过那个时候他早就离开小街了,也没有想过要再回去,就算工资再多,那麽麻烦的地方也不是他该呆的。
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再去一,没有工资就只能消耗老本,他消耗不起。
刘平在一家名叫“该隐”的酒吧找到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老板几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录取了他,用老板的原话来说就是他够白,非常适合这家店的环境。刘平後来发现这家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很白,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苍白。
刘平在找工作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挑选,他只是顺著这条街的店铺不断的询问:是否需要服务生或勤杂工。前面也有两个酒吧有空缺,不过一家要求他先交八百块的押金,一家表示他可能要提供一些特别服务。
所以当他听到老板说他很符合这家店的环境时他还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不过当他看到其他的工作人员和这家店的照片後也就明白了。
在传说中,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吸血鬼。
老板自称亲王,两个调酒师被叫做公爵和伯爵,其他的工作人员根据职位和进来的时间被叫做子爵和男爵,刘平是新来的,在吸血鬼的世界里算是初拥者,因此被叫做CHILD。
酒吧也发制服,统一的黑色长袍,白色高领衬衣,黑色蝴蝶结。背後还会加上两个薄薄的、短小的翅膀。
老实说这种制服与其说是表现出了血族高雅、冷漠的风格,不如说更多了点冷笑话的感觉,但店中从老板到刘平都一副营养不良常年不见日月的惨白,所以也有那麽点不死生物的感觉。
而且现代人追求的不过是一种噱头,经过几十年又红又专教育的国民们还没太学会恋慕那种血腥、死气、恶心的场面,要是哪个酒吧非要别出心裁的搞棺材弄腐烂的食物,估计也离关门不远了。
因此,该隐酒吧的生意还算是不错的,不过没过几天刘平就发现这家酒吧有点不对头,其实这点不对头是非常浅淡的,要放以前刘平也感觉不出来,不过现在他毕竟对男人和男人也能发生关系这个有点违背常理的事情有了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当然认识归认识,刘平还是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这社会还是正常的,男人和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遇到一个特例也就算了,哪能有那麽多特例?──其实他一直不认为韩耀是真的同性恋,和他那一场八成是一个游戏。
哪知道第二天他就撞到前面比他早来不到半个月的男爵和一个客人在桌子底下手缠手,刘平是在拣起瓶器的时候看到的,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确认自己没有眼後当时脸色就变了,躲到洗手间里平了半天的气,出来之後正好碰上那个男爵,那小男孩对他一笑,丢下一句:“现在有钱人就爱这个调调。”
这话又正好被旁边的亲王听到了,半是警告男爵半是对刘平说明情况似的道:“要做什麽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我只是经营酒吧的,所以第一,有麻烦自己解决;第二,不允许在店中做的太直露。”
考虑了一夜,最後刘平还是决定先留下来再说,不过同时也就更积极找新工作。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後,那天刘平刚领了工资,没出店门多远就被三个穿的完全不顾温度的青年堵上了,见到这几个仿佛不穿衣服也能横著绕南极走的人,刘平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於是很识时务的把自己一半工资奉了上去,那几个人见他这麽识相,也笑了,收了钱就准备走人,但刚走两步,其中一人转过身:“我好象见过你。”
刘平一愣,那人又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也来过这个地方打过工,那还死不交钱!”
前面那两人也转过了身,其中一人道:“第二了啊,上的记录还不好,再拿出三成吧。”
刘平张口结舌,後来他知道这话其实是这条街的诈唬语,基本上对每个第一交钱的都要来这麽一句,一是增加经济收入,二来也是给个下马威,刘平要是有经验,或者是足够奸猾,大可以做痴呆状、迷糊状、清白无辜状,再多加两句卑躬屈膝的好话这事也就过了。
反过来说,就算他想不到为什麽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青年会记得五年前只见过一面的路人甲,而老老实实的再送上个一、二成,再送上点奉承可怜语,这事同样算过了。
但可惜的是,刘平既没有足够的聪明,也没有足够的卑贱,五成是他能接受的极限。该隐的工资不错,剩下的这一半他还能顾著下个月的开销,再加上三成,他连房租都不够付。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动那笔违约金,在以後的很长时间里,他都要靠那笔钱固定给家里寄钱。
当然,刘平也是没胆子反抗的,上一他就断个根骨头,因此他道:“我想和大哥们一起上根香。”
“你小子够带种的啊。”一人愣了下,开口道。
“不是,只是剩下的钱实在没办法再上交了,还请各位大哥多多照顾。”
“行啊,看来这几年没白混,知道教训了,就冲这点,等一会儿我们就会给你点照顾。”
说著一拳打在刘平的脸上。
上香是这里的行话,说白了就是要挨打,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要交钱,有的一时拿不出来,又没资格拖欠的话,就用这个办法挨过去。
刘平要少交三成,按理是要挨三十下的,当然只是拳头,不过厉害的话,三十下完全有可能把人打残了。不过那人的手劲不大,除了开始的几下,後面就再没向他脸上招呼过,因此他挨的并不辛苦。
“你们在做什麽?”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几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个没动手的道:“没你的事,滚远点。”
“呵,活了这麽大,第一有人叫我滚,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来人微笑,嘴唇勾起,浅紫色的唇如同水墨画上的红,瑰丽眩目,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青年为之一呆,就在刹那来人已伸出长腿,利索的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踹了出去。
“朋友贵姓?”看他不好惹,开始说话的青年谨慎的问道。
来者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现代社会,一切都在高速发展,这不仅体现在通讯、交通、媒体这些物质方面,更体现在观念、思想等精神方面。像电影里那种二愣子,大喊一声就要和人拼命的类型不是没有,但如果是在那个档上,也就不可能在这条街上立住脚了。
就这麽一会儿,领头的青年已把来者仔细打量了一遍,穿著仿佛很随意,但从做工上来看,就不是一般的货色。神情也非常散漫,可後面自透著一股气势。这样的人在这个城市中绝不少见,往往是某个大企业或某个高官的公子,本人也许没什麽本事,可绝对朋友多、路子广。
估量出了对方的身份,青年也知道该怎麽做了:“既然如此,今天就卖这位朋友个面子,希望我们真是朋友。”说完,转身就走,而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在在路过刘平的时候冷冷的哼声。
刘平愣愣的,他已经挨了二十多下了,眼看就要过去了,突然跳出这麽个人看起来是在帮他,惹出的事情比打他一顿都严重。
“怎麽,被打傻了,见到救命恩人也不知道要说谢谢?”来者勾起唇,微笑。
16
有钱人都是奇怪的。这是刘平在认识杨中旭後得出的结论。
“既然是我影响了你的工作,那我就负责再帮你找一个。”
任谁在挨了打,又丢了钱之後心情都不会好,就算一直告诉自己要忍受、要忍气吞声的刘平,也不可能在当时的情况下对如同程咬金似的杨中旭说谢谢,没有破口大骂已属难能可贵,刘平当时唯一的反应就是转身、走人。
“喂喂,你就这麽走了?”
刘平没有反应,後面又道:“好吧,我知道是破坏了你的约定,所以也不用你道谢了,但你就这麽走了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知道?”
“我虽然不常来这个地方,但上香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你”
“唉,我虽然知道,但天生就是侠义心肠,又看多了武侠小说,就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挨打。”
刘平看著他,目瞪口呆。然後,对方就又绽出一个冷W的近乎绚丽的微笑:“看来你以後是没法在这里工作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还有乐於助人的无私存在的话,那此人不是被这个社会吞的连渣都不剩,就是进了珍惜动物保护馆。刘平当然也不信真有什麽热心人的,因此在听到对方说要帮他介绍工作的时候,他拒绝了。
“怎麽,不相信我?”
来者挑眉,一副不相信他就是不相信太阳的架势。就是刘平也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家夥以为自己是谁啊,就算他真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也不可能那麽让人信服吧。
“好吧,那我就负责帮你解决了这的麻烦好了。对了,我姓杨,杨中旭,以後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对於这句话刘平并不是很信,可是工作难找,他的身份证还在亲王那里压著,所以第二天他还是到了该隐,那一天没有任何人来找他的麻烦,之後的三天也没有,於是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麻烦了。
杨中旭是在第四天出现在该隐的,就像卡准了点似的,既让刘平有个确认的过程,又不至於让刘平对那天那事的印象淡漠。
这刘平对他非常客气,一见面就道了谢。杨中旭也表现的非常侠义,哈哈一笑:“既然是我惹出的麻烦,当然要负责到底。你要真想谢,就陪我喝一杯吧。”
工作期间不能喝酒,不过客人有请的话,也可以小小的例外一下,刘平陪著他喝了杯啤酒,两人随意聊了几句,随後刘平再表示了感谢就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了,甚至不知道杨中旭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从那以後,杨中旭每过个一两天就要出现在该隐一,每都会和刘平交谈两句,话不多,也没有什麽目标,就像是随意的闲谈,但两人的交谈无疑在无意中加。
“那个家夥迷上你了。”一没有旁人时,公爵开口道。刘平在该隐的人缘不错,他话不多,也不惹事,而在这里工作的,也大多是外地来打工的,都属於飘荡无根的。所以他虽然没交上特别要好的朋友,但和其他人的关系也都还可以。
听了这话刘平差点没有吓死,一头几乎撞到墙上。
“看你,也不用这麽激动吧。不过,你可要留点心眼,那人不简单,你千万别和他玩感情,拿点好也就是了。”公爵一边擦著他那仿佛永远也擦不完的酒杯,一边指教。
刘平只是摇头。迷上?开什麽玩笑!虽然不知道这个姓杨的为什麽经常来,但他也绝对可以肯定和什麽迷上没关的。杨中旭的眼神,比那个人的更冷。
王子殿下的眼光果然是与众不同啊。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自认为已经把刘平从里到外,从骨骼到细胞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杨中旭发出这样的感叹。不过,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倒是没什麽毒性的恩,问题也就在於没什麽毒性,这样的人,能不能辖制住王子呢?
算了,不管能不能也要安排他们见面了,否则王子就要变成魔王了。定下心思後,杨中旭喝完杯中酒,转身出门。
韩耀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直把顾全看的全身乱起鸡皮疙瘩。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药的话,那不管多贵他都会买的。
是的,後悔,顾全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你说本来好好的事,他为什麽要犯好奇?好奇就好奇吧,为什麽还要听杨中旭的?好吧,就算听了杨中旭的找原因,为什麽又要把阿耀叫到那个茶楼?就算叫过去,为什麽还要对杨中旭附和?这些事情,他哪怕少做一样,目前的情况也不会这麽糟啊。
阿耀本来就有点不正常这不是他顾全说朋友的坏话,而是公论,并且是已经明朗化的公论。不过据说有特异之的人都会有点怪癖的,比如拜伦,比如梵高,比如希特勒呃,这个人可以不算。
总之,以前阿耀虽然有怪癖,但还在能让人容忍的范围内,可是现在,那简直就是不敢让人面对。
是的,阿耀好象还是正常的,还是像以前那样冷著脸,可是,如果说过去的冷是冰冷的话,那现在的就是加入了黑暗气息。顾全发誓,他绝对认为那冰冷下面就是绝对的地狱。
绝对不能让地狱的火焰爆发出来!
因为这个原因,他又一听从了杨中旭的话。他希望这自己不会再後悔,当然,如果再错的话,他也不用想後悔药了,直接打好包袱回美国算了。
“恩,阿耀,你别看这里表面上不怎麽样,但其实,恩,是很有意思的。你最近心情啊,不,我是说,你最近心情这麽好,当然要好上加好,恩,恩你看,新杯子,连包装都没拆。你要是还嫌不干净的话,一会儿再在消毒柜中放几分锺”
顾全拿著特意从专卖店新买来的Christofle酒杯,越说声越小,越说越心虚。好在韩耀没有计较,收回目光,转身下车。
“诶,等等我呀。”顾全一愣,提著装酒杯的袋子也连忙跟了下去,什麽?路边不让停车?随便罚好了!
阿旭,希望这你没料错,否则、否则以後别想我再听你的了!
顾全急匆匆的向前冲,不想前面的韩耀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个来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阿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顾全连忙道,见韩耀没有反应,不由得好奇向前看去,咦?那个、那个坐在吧台前的,穿制服的,和另外一个男人亲亲我我的,好象、应该就是当时在餐厅里的那个人吧
他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的眼光,韩耀的行动已证明了一切。
第十六,这是刘平第十六考虑换工作的问题了。本来,是工作挑他的,来这个城市这麽多年,他很少主动辞职,工作不好找,只要工资稳定,哪怕少点他也可以接受。
该隐的工资不算少,而且因为杨中旭的关系他还少了不少麻烦,按理说他不应该想辞职的,特别是在还没找到新的工作前。可是目前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一的考虑这个问题。
作为服务生,当然不能得罪客人。可是当有客人不断的要请他喝酒,而且还表现的很暖味的时候,那就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这样的人还不是一个,两天来已经出现四五个了,公爵等人直说他走了桃运。还煞有其事的讨论了今年是不是流行他这种类型的。
该隐并不强制服务生推销酒,该隐卖的是特色的氛围,不过如果推销成功,也会给一定的提成。陪客人喝酒,当然也能拿到一定的奖金。刘平的酒量并不好,不过如果是单纯的陪喝的话,多少他都会往肚里灌的。
“来,再喝一杯,你是南方来的吧,也就南方的水土才能养出你这样的人”
男人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就想往他脸上摸,见他躲开也不气恼,只是把酒杯又往他手里塞。
“不是?中原的?中原好啊,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咱们中国人百分之九十都是”
一边说一边手又伸了过去,刘平正在拿酒杯,猝不及防几乎就要被碰到,不过就在那个手离他的头发还有一公分的时候,突然被拦住了,然後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响声,两秒锺之後是杀猪似的惨叫。
不过这个叫声只是序曲,其後,男人就被提著衣领给提了起来,铁锤似的拳头砸了上去,再然後,整个人就像被绑了钢丝的特技替身演员似的,如同一个纸鸢似的倒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总共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半分锺。亲王没能来得及阻止,其他的人也都愣愣的,刘平更是没时间反应,然後,就在呆楞中,被一股大力夹住了脖子,如同小鸡似的被夹了出去。
直到两人走出了那扇画有黑色翅膀的大门,人们才纷纷反应过来,在一片杂乱中,亲王的呻吟格外明显。
来酒吧就是为了消遣,就是为了刺激,突然冒出这样的事,虽然有点突兀,但大大的令人们亢奋了起来。有人叫著要报警,有人在谈论,公爵建议亲王通知二哥──每个月交那麽多保护费,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刻吗?
亲王拿起了电话,不过还没有拨号就被一只手拦了下来,然後就看到一张笑的无比灿烂的脸:“不用麻烦,这只是,恩,一点小意外,你把这当成排练就好了。”
亲王的狐疑看著对方,还没有答话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阿旭,你又骗我!”
“骗你?哪有?”杨中旭无辜的转过头。
“你、你”
顾全气的乱抖,杨中旭却已经不管他,走到半边脸已经在肿成猪头的男人身边,恩,看起来很恐怖,但脖子应该还没断。伸手在鼻子下探探,也还有呼吸。没死,好了,没问题了。
“你不会说把阿耀带过来他就不会发火了吗?”顾全嘶吼。
“他对你发火了吗?”顾全一愣。
杨中旭继续道:“有火当然要发出来,否则越积越大,不过只要他不是对我们发的不就好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呢?他身边的人怎麽都不正常,王子是不说了,已经不正常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小全全好象也早成年了吧,怎麽还这麽幼稚?也亏他在社会上混了这麽多年,还没被人吃干抹净,真是运气啊。
顾全睁大了眼,瞪了杨中旭半天,终於承认,这句话是正确的,只是,为什麽他觉得冷飕飕的?
“好了,帮我把这个人扶到我车上,他的手起码骨折了,要到医院去看一下。”说完,转身给亲王一张名片,“今天的损失算出来後,就打这个电话找我。”
亲王有点愕然的接过名片,终於确认,这的确是一场排练好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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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咬著牙,干枯的手紧紧的抓著身下的绒布,,两手上青筋暴露,和黑色的条绒对称在一起就如同饿鬼道中的众生,痛苦而绝望。
他觉得目前的情况真是荒谬,荒谬的可笑。先是这个人冲进来,不由分说的将他带走,再然後就是脱下他的裤子发泄。
他没有出声,只是把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到双手上,把绒布撕扯开。
韩耀没有留意到他的这些举动,就算留意到了也不会在乎,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撕裂身下的人,彻底的撕的粉碎。
这是不对的,他隐隐约约的有这种感觉,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都是这个人不好,都是这个恶心的、平庸的、俗贱的人不好!他为什麽要出现在他面前?他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
都是他的错!
这麽想著,他更猛烈的撞击著,空气中浮荡著血腥的味道。
这些天韩耀一直睡不好,就算在跑步机上累的半死,躺到床上还是没有睡意。也没有特别的想什麽,就是那样一夜一夜的睁著眼,如同野兽似的盯著天板。所以,当这一天他终於饱满的醒过来的时候,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觉得放松,心情也觉得特别愉快。
不过这种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立刻发现自己是睡在沙发上,他呆了呆,地板上干枯的褐色的东西唤回了他的记忆。
韩耀的脸色立刻变的像锅底,心里则隐隐的有种窃喜感。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最後终於定下个结论:就算是我不要的,就算是我不喜欢的,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想通了这点,韩耀的气也爽了,神也明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他站起身,开始找刘平。反正那家夥好打发的很,就把他养在身边吧,就当养个宠物,还能帮自己做做家务,做做饭什麽的。
他先去了客房,没有人,然後又去了浴室,还是没有人,不过他发现浴室有用过的痕迹,地上还有没干的水渍。这证明那个人不久前才在这里洗过澡,浴室是带抽风机的,水渍很快就能被吸干。不过这也是那个人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他竟然敢离开?!竟然敢没有我的允许就离开?!
查遍整套房子都没有找到刘平,韩耀的眼阴郁了起来。
“刘平?啊,他今天还没有来。”亲王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昨天来闹场的那个,不过既然已经有人付出赔偿了,那当然就没有关系了,“你要他的住址?没有啊。电话?也没有。那家夥就像活在外太空,连手机都没有一个。要不你等等吧,他还没请过假呢。”
韩耀真的开始等,冷著一张脸,坐在角落里,盯著如同恶魔翅膀的大门,让所有的来客都觉得今天的该隐实在是太有气氛了。
一直等到十点,终於等来一个电话。电话刘平打给亲王的,说有急事暂时不能上班了,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电话很匆忙,根本没等亲王插话就挂了。亲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说给韩耀。这个男人不能得罪,早早的把他送走才是上策。
在说这话的时候亲王是很有点战战兢兢的,并且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昨天这人的凶猛他可是见过的,砸了东西他不怕,反正还可以打那个电话要赔偿,要是受了伤,那就太划不来了。
哪知道韩耀听了这话不仅没发怒,反而笑了。冰了一晚上的脸突然露出个惊人的弧度,就像高岭之上的雪莲蓦然绽放,眩目的让亲王都不仅一愣,不过在为之眩晕的同时又有一种颤抖感,身体甚至自发的向後退了一步。
危险!极度的危险!
神智还为之迷惑,本能已发出警告。不过好在这种危险并不是针对他的,就在亲王在本能和情感中挣扎的时候,韩耀已转身而去。带著翅膀的大门关上了,亲王缓缓的吐了口气,不自觉的开始为刘平祈祷。
在现代社会,真要找一个人总会找到的。何况刘平还很认真的填写过自己的资料,所以只要一个电话,韩耀就知道了调查方向。
并不是太远的地方,麻烦的是那个城市没有自己的机场,飞往临近城市的班机也不是很多,路过的火车倒是不少,可韩大少爷的脑中从来没有坐火车的概念。所以当知道最早的班机要在第二天早上七点才有的时候,韩大少爷二话不说的把车子开到了高速上。
一路高速驾驶,中途只休息了一,将近六百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来到那个小城市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路上更没有什麽行人,只有清洁工人拿著大扫把刷刷的工作著。
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小胡同小街道也不知有多少条,任韩耀的车上装了最先进的卫星导航系统,也不可能在这麽多街道中把刘平填写的那条找出来。
韩耀犹豫了十分锺,最终还是吸了口气,下车来到一个正在扫地的大妈面前,一边摆出自认最和蔼的面孔问路,一边想著要怎麽整治那个胆敢逃跑的家夥。
来到这个城市只用了四个多小时,问路却用了快三个小时。当找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街上到是为了上班、上学而匆匆赶路的行人。
小城市街道狭窄,虽然没有多少汽车,但几乎任何一个居民区都有推著三轮贩卖蔬菜瓜果的菜农,在这上班的高峰期,道路被堵的异常结实。
韩耀的车陷在这种阵势里,进不去又退不出,火气直线上升,最後不管不顾的强行将车停在路边,甩门走了出去。
外面比在车里更糟糕,拥挤的人群和异常的空气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著韩耀的神经,所以当他看到刘平的时候理智已经接近负数,做事完全凭著本能。
“小平,你要宽心,二姐虽然去的突然,但也没受太大的罪,很安详。”妇人一边拉开卷闸门,一边劝慰。
刘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天还是没能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什麽叫去的突然?什麽叫安详?
刘平回到家乡的时间比韩耀还要晚点。他昨天迷迷糊糊的从韩耀那里出来,其实并没有什麽确切的想法的。只是脑子乱的发疼,於是下意识的在街上晃悠。本来,他并没有想要逃工的,即使他已经想过很多的辞职,即使就是在那个地方被韩耀抓住的,他也没有想过要逃工。
逃工就代表放弃应得的薪水,这对他来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更何况他的身份证还在亲王那里压著,就算他再没有经验,也知道这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糊糊涂涂的在街上转了几个小时,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点,他本来想请假的,晚了那麽长时间,当天的工资是要被扣定了,而且,他当时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工作。
找到一家话吧,拿起话筒,鬼使神差的竟按起了小姨家的号码,当时他只是想听听母亲的声音,虽然一个星期前才打过电话,可是在这个时候对母亲的声音却格外怀念。
电话是小姨接的,当时只说家中出了急事让他快回来,还没等他问是什麽事就急匆匆的把电话挂了,再打也没人接。他当时就觉得不太对,也没敢停留,出了话吧就到了火车站。
给亲王的那通电话也是在火车站里打的。不过他虽然出发的早一点,但坐上的却不是特快,所以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他一路心急,来到小姨家却发现好象也没什麽事情,小姨一家当时还在睡觉,对他的敲门还很是不满,小姨让他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屋里出来,来店里的路上还和他说了几句闲话,怎麽突然就冒出这麽一句?
“二姐她去的突然,下午还好好的,吃晚饭的时候就犯病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们又没你的联系方式,好在你昨天打了电话,否则连二姐最後一都见不到了。这不,你看我现在还没开店就是想著今天去办这个事,不过既然你来了,那还是交给你的好,一会儿我把你姨夫叫起来,让他帮你。”
妇人说著,推开玻璃门,走到店里,刘平则如同被点了穴似的站在外面。
被人群、噪音弄的心浮气躁的韩耀一眼就看到了电线秆子似的刘平,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勒住他的脖子就往回带,虽然很想把这个人教训一顿,不过他毕竟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做什麽?你是谁?”
刘平没有反应,进到屋中的妇人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立刻尖声道。
“你是谁?”韩耀皱眉道。
“我是平儿的小姨。”妇人平静了下来,这时她已看清对面的男子,长的英俊不说,更重要这打扮气质也不一般,绝对不是流氓地痞之类,“你是平儿的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平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带朋友来了也不早说。平儿?平儿?”
刘平抬起头,妇人和韩耀同时一呆。没有眼泪,但眼中的悲痛与绝望更让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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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夥,还不是一般的倒霉。”看著跪倒在地的刘平,韩耀得出这样的结论。
刘平的小姨是一个绝对的市井妇人,这样的妇人大多有一种典型特征:嘴碎,特别是在看到一个容貌英俊,衣著高雅,气质不凡的男子时更会把这种特征发挥的淋漓尽致,不用韩耀问,她就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当然重点突出的是自己的仁义和重感情,不过也把有关刘平的一切亮了个底朝天。
而当知道刘平的经历後,即使是心火已如同岩浆似的韩耀也平静了下来,不仅放下了教训刘平的念头,还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
不过这难得温情显然没有被刘平接收到,自他明白小姨话中的意思之後,他就彻底变成了蜡人,其间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我妈!”
刘平的妈妈被放在火葬厂专用的停尸柜中,这座小城市的条件并不是很好,妇人也没有专门为她的姐姐要冷冻仓,不过好在此时的天气还冷,所以尸体还不算难看。
刘平跪在地上,双拳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都是他的错,为什麽他不买一个手机?为什麽他不把母亲接过去?
是的,他的经济不宽松,可,这两件事并不是做不到的,特别是他领了齐诺的遣散费,就算再紧张也没有紧张到买不起一个手机的地步。
他只想著节省节省,把债给还了,却从来没去想把母亲留在这里意味著什麽。母亲总说她很好,可是,她真的很好吗?小姨是什麽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平儿,起来吧,你这个样子也会让二姐不安心的。”
妇人开口道,她本来的计划只是让丈夫帮著外甥理一下後事就算了的,这几年,她也算是尽了姐妹的情谊的了。虽然当年她家的饭店就是靠二姐才开的起来的,房子也是靠二姐才能盖好的,但,这几年二姐也都是她照顾的,她也算把当年的恩情还了。
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外甥刘平没有学历,也没有才干,将来是不太可能有什麽前途的。她也没必要在後事上太多的心思──不过她做的也够仁至义尽的了,很多人都是当天就火化的,她还让停了这麽几天,刘平要是不回来,後事也全要靠她打理。
她也是要生活的,她也是有家有丈夫,有儿女的人。因为二姐的事,她的饭店已经停过一了,可不能再停。不过看到韩耀,她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个人一看就不普通,虽然还不太清楚身份,但说不定会很让人惊喜呢。
既然已经做了那麽多了,也就不差这最後一件了。
“平儿,二姐已经停了三天了,不能再停了,我已经和这里的人说好了,一会儿,到点了,就让二姐放心的走吧。”
刘平没有说话,韩耀上前道:“再放下去,就是让伯母受罪了。”
这话说的很是温情,要是让顾杨听到必定惊讶,但刘平还是置若罔闻。韩耀心中有点郁闷,有种受冷落的感觉,不过想到此时情况特殊,也就不好计较了。他想了想,拿出电话,拨回公司。
私人公司不像国家机关,有专门负责婚丧嫁娶的程序和机构,不过一个结构庞大,人数众多的大公司总免不了要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慢慢的也有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员了。
当然,他们的正职不是这些,但这种事情本来要的就是经验,多经历几自然要比普通人熟悉老练。
韩耀一个电话打过去,齐诺立刻将这些人派了过来,也幸亏这些人平时很少负责重要事物,否则还真有些不好办。
虽然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但这些人早有经验,又见韩耀亲自过问,当然更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联系锣鼓队,找饭店,置办衣服蜡烛,件件都做的又迅速又漂亮,让刘平的二姨看的又惊有喜。
惊的是这些人的手笔,喜的则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外甥竟然认识这麽一个厉害人物!
於是她把店交给了自己的丈夫,忙前忙後紧跟著刘平,但遗憾的是刘平是个木疙瘩,她问三句,刘平也不知道回一句。而韩耀又气势逼人,碰了两冷钉子她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晃悠。
不过她总算也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韩耀的身份:美国人!大公司的老板!妇人立刻被这巨大的喜悦震晕了,可惜的是,无论她怎麽打听,也问不出刘平和这个大人物的关系。
果然是大城市出来的,这嘴巴也太紧了!
其实倒不是这些人的嘴巴紧,而是这些人也不知道刘平和韩耀的关系。本来,他们以为刘平应该是韩耀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看起来落魄了点,木讷了点,和韩耀平时来往的人不同,但皇帝还有几个穷亲戚呢。再说人家遇到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有精神的。
不过刘平虽然在齐诺呆的时间不长,不过一开始负责的却是经常会让人遇到的楼层,所以就有个人将他认了出来。这一认出来,本来清楚的事情立刻变的复杂了。
刘平是什麽人?韩耀是什麽人?
好吧,就算他们家总裁对清洁工作要求的极高,而刘平在这上面也很有天分,让韩大总裁非常满意这个可能性怎麽这麽怪异?!
总裁亲自过问一个清洁人员母亲的丧事而且是被开除的清洁员工的好吧,就算非常人都形非常事吧,可这事也太古怪了。
也是韩耀平时树立的形象太过高岭了,所以虽然现代人几乎都听过断背的词汇,却没有人敢往这方面想总裁就算要赶时髦的断背,也该找个适合的人断啊,比如经常出入齐诺的姓顾的少爷之流的。所以猜出一些端倪的,只有并没有过来,但却听到了小道消息的二十六楼的几个秘书,不过她们自然是不会多嘴的。
刘平妈妈的後事办的可以说是极尽哀荣,请的是省里最好的锣鼓队,用的是市里最好的饭店,再加上刘平小姨有意无意的宣传,於是过去几年不来往的朋友亲戚都知道过去那个刘家的小儿子出息了,於是圈摆出了几十米,出殡仪式上,一众亲戚朋友也哭的声势震天,刘平的小姨更是死去活来。真要说有什麽遗憾,也就是刘平没有掉泪,而且木木讷讷的不知道说话,不过五星级饭店的饭菜的确不同凡响,所以其他人也就把这点遗憾忽略了。
吵吵闹闹三四天,事情总算过去,人入土为安,一干调来的人也都回去了,刘平虽然还是木讷,但总算回了两缕神,到银行取出了全部存款,一把手的交给了小姨。
当然,这几万块是不会让妇人满意的──开玩笑,刘家当年借的钱都比这多!让她喜笑颜开的是後来韩耀给她的又一笔。不过虽然这个英俊的男人说这是刘平的意思,可她又怎麽会不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外甥拿出来的呢?
但不管这是谁的钱,总是钱,最重要的是还给她了,所以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春雨贵如油,在北方,三四月份的雨本应该是少的,但现在全球气候都古怪,所以这本来如油的春雨竟一下就是两天。
韩耀坐在车里,烦躁的吸著烟。作为一个有极端洁癖的人是不该吸烟的,不过他既然已经破过很多戒了,自然也就不在乎再多加一条。
细雨随著风飘到车内,空气中充满了湿润了凉意。这麽冷的天淋雨自然不好受,但前面的那个家夥却像没有感觉。
够了!
弹开烟蒂,韩耀推门下车,他对那个家夥已经够忍耐了,没必要再纵容他了!
“你想站到什麽时候?”
刘平低著头,没有回答。
韩耀眉头一皱,伸手夹著他的脖子就往回走──自该隐之後,他就喜欢上了这一招。
刘平的身体僵了下,却没有反抗。
打开车门,将人丢进去,用力过大,刘平的头碰到了方向盘上,只听咚的一声,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身体顺著向下滑。
见他这个样子,韩耀气急,抓著他的领口吼道:“你够了没?你妈死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活了!”
刘平终於有了反应,他眨了下眼,仿佛有点疑惑,又有些迷茫的道:“我活著做什麽?”
“你!”
雨水顺著头发流下,发干的嘴唇上带著水珠,发褐色的眸子中带著一种死气,却又因为雨水而显得有些湿润。
韩耀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
刘平垂下眼,仿佛是自语似的道:“我活著做什麽”
这句话音未落,唇就被覆住了。他有点惊讶,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慢慢的,对方的强硬、霸道都透了过来。
刘平打了个哆嗦,如同飞蛾扑火似的回应了过去。想要抓住点什麽,太冷了。
他的回应是笨拙的,不过立刻引起韩耀更大的反应。
雨声淅沥,这场吻仿佛进行了天长地久。结束後,两人都有点气喘,韩耀更是几乎要起火。
“你给我坐好!”
一边说著一边帮他系好安全带,同时大踏步的绕到车厢的另一侧,发动车子,火速的冲了出去。
来到酒店,两人连门都没关就滚在了一起,幸亏酒店的房门一般在没有外力干预下都会自动带上,否则就很可能便宜某个路过者了。
舔噬、抓咬,这与其说是场Xing爱,更像是场战争,刘平第一没有带任何抗拒的投入其中。当韩耀在他身上啃噬的时候,他也笨拙而急切的在他身上探索。
激烈的情事总是结束的比较快,不过在第一个回合之後两人很快又展开了第二,然後是第三、第四
从地板到沙发,到卧室到浴室,终於做的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韩耀在床头上摸出根烟,当然此时的心情和先前已大不一样了。虽然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但却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毕竟是不习惯吸烟的,此时心情又好,抽了两下就又按灭了,翻过身,看著仰躺在床上的人,开口道:“和我回去吧。”
“好。”
好个屁!
韩耀很郁闷,郁闷的头发都要冒烟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对那个家夥都很不错
好吧,先前的不说,最近,他应该是当的上这句话的了。他没有打那个家夥,没有骂那个家夥,还好吃好喝的喂著他,每天晚上还帮他解决生理需要虽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需要,但那个家夥的反应也很激烈,明显也是乐在其中的。
他也没限制那家夥的自由,只要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在家里,那随便他怎麽晃悠都行。
韩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对人这麽好过。看那个家夥别说知恩徒报了,反而
反而怎麽样,其实韩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郁闷就郁闷在这里。刘平没有反抗,非常听话,床上缠绵激烈,床下沈默寡然但他奶奶的,这和一个充气娃娃有什麽区别?
也许还是有区别的,充气娃娃不会做饭打扫家务,就算再高级的产品,干起那事也总是无味,从这个角度上说,那家夥还是比娃娃好的。
去他的!他要个娃娃做什麽?
是的,这就是韩耀的郁闷,刘平符合了他的要求,可他又觉得这不是他要的。在他想来,竟觉得刘平还是别扭点好。
真他妈的见鬼了!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韩耀一天比一天郁闷,他挑不出刘平的错,只有在床上发泄,动作激烈,有时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但无论怎麽激烈,刘平都能仿佛能承受,而且有时比他还要激动。
於是韩耀就更郁闷了,这成了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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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我说的没有啊!”顾全瞪著对面摇著玻璃杯的男子道。
男子停下动作,轻轻一笑,温声道:“听到了。”
“那你说该怎麽办?”
“小全全,王子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天天跟著他屁股後面忙东忙西的了,他不是你儿子。”
顾全一个哆嗦:“你别咒我,我要生个这儿子,趁早死了干净。去,怎麽扯到这上面了?我问你办法!办法呢!”
男子看了他一眼,顾全立刻又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多麽了不得的话。
“那个,我刚才是顺口胡言乱语的,恩,你倒是说啊,现在该怎麽办?这些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总不能不管吧!”
杨中旭叹了口气:“这话古怪,怎麽就成了我惹出来的了?好吧,就算是我惹出来的,我也做过补救了,现在的情况,完全是王子自己的问题。”
这当然是韩耀自己的问题!
问题是一个人的问题总是要影响到身边人的。特别是如果这个人再古怪一点,有能力一点,这个范围自然就要呈几何数字的增大!
而很不幸的,他顾全就成了那被影响的其中的一个。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
“阿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说了一句,顾全就住嘴了,阿旭要是能被温情牌打动的,也就不是阿旭了。顾全觉得自己也开始郁闷了。他郁闷了片刻,终於叹了口气:“好吧,阿旭,你想要什麽?”
“小全全,你终於长大了。”
杨中旭道,语气不胜唏嘘。顾全咬牙切齿,也不好多说什麽。
“小全全,你知道,我最喜欢钓鱼了。”
顾全面露难色:“法国那别墅,我们家已传了百年了,你换个地方好不好?”
杨中旭喝掉杯中的酒,露齿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麽会让你为难?而且,就算你再为难,那座别墅你也不可能做主卖给我的对不对?”
顾全连忙点头,不过心中的寒意更。
“所以你只要每年邀请我两就好了。”
顾全疑惑道:“邀请你什麽?”
杨中旭停了停,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的开口道:“邀请我去那座别墅钓鱼。”
“就这样?”
杨中旭微微一笑,顾全连忙道:“好好,就这麽说定了!你每年什麽时候想去的给我打个招呼,我立刻邀请你!”
杨中旭道:“你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算数!”虽然这麽回答,顾全心下却有点忐忑,总觉得好象上了贼船似的。不过这又算什麽贼船?那座别墅虽是他们家的祖产,但也说不上多宝贵,要不是年代久了,说不定早就被卖了。而且,那别墅又不能长脚跑了,任阿旭有什麽手段,好象也不能在这上面施展吧。
就这麽想著,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杨中旭慢慢的笑著,他最喜欢钓鱼,特别最喜欢看鱼儿自己要游过来吞饵。王子殿下呀,我可没违背当年的诺言,鱼自己要往钩上咬,他总不能不让是不是?而且,谁让他这个本来的看护人自己出了问题呢?
想到这里,他的笑意更,眼睛更亮。
“我告诉你,王子的毛病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咱们只要对著这点下手就好了。”
顾全连连点头:“怎麽让阿耀承认。”
“这个嘛”杨中旭沈吟了片刻才道:“这是我要想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顾全觉得这句看似很容易的话其实很危险,可他实在受不了韩耀经常性的跑到他那里去喝酒了就算他因为从小受虐待,对此已经习惯了,他公司的人也受不了啊。
见他点头,杨中旭又露出那美丽至极的微笑,在顾全的杯中也倒上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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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中旭信誓旦旦的对顾全说,问题在韩耀那里,可是他非常清楚,感情的事,绝对是两个人都有了问题才有差错。什麽?负心汉!为什麽那人会负心?如果你风华绝代腰缠万贯美丽温柔才艺双全,那人还会负心吗?什麽?这要求太高了?看吧,这还是不够条件的缘故嘛。
杨中旭自认自身是没有半点缺点的,所以看谁都有问题,谁要不痛快,绝对不是客观原因绝对是主观造成。所以在他来看,这世上的人都有问题──当然他自己除外。
不过他早就把刘平看的透透的,知道这是个能揉能压能欺凌的主。只要方法对了,手段到位了,自然是要他扁就扁,要他圆就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问题在韩耀也是没错滴──他杨大少爷会有错吗?!
杨中旭真觉得韩耀是装变态装傻了,竟然连个刘平都摆不平,还要他跟著忙前忙後。要是没有他,那两个人说不定就这麽一辈子蹉跎下去了其实这也没什麽不好,虽然这个剧本无聊了点,但这本来就不是个多麽有趣的世界,闲著没事的时候能看下无聊剧,也算是个消遣。
不过既然求他出手帮忙,他就勉为其难一吧,不管怎麽说,总是一起长大的嘛。
刘平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垂著头,蚂蚁在他脚下勤快的走来走去,有几只甚至爬到了他的鞋上。他没有动,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天他都是这麽过的。
韩耀出门之後,他也会出门。没有什麽目的,随便的走,走累了,就随便的找个地方坐下,然後就呆在哪儿,坐的差不多了,再辨认方向,然後往回走。他随便也走不了多远,所以,一般情况下总能赶回去做饭的,就算时间有点匆忙,他也可以打车。韩耀每天总会在桌上放几张钞票的,那些钱足够了。
他现在再不会想那钱是不是他该得的,他做的工是不是抵的上夥食费这样的问题。装什麽清高呢?如果他早点用那个人的钱,也许、也许什麽事都不会有了
刘平以前经常想自己其实和父母的感情其实是不的,虽然家乡很多人都说他是孝子。但他自己总觉得过往的衣不解待服侍更多的是出於愧疚,是的,是因为他,父母才会出车祸的!
因为有这个认知,所以他才能面对亲戚们的翻脸,家境的变化不是他有足够的坚强,而是他知道自己需要赎罪。
家里是十五岁出事的,他在家乡呆了两年,待到母亲的病情稳定了,也是实在再借不来钱了,这才出来打工。
这些年,他几乎做了一切能做的工作。性格被磨的越来越迟钝,人也变的越来越卑微,越来越平庸。有时候照镜子都会觉得疑惑,那个眼神迷茫的人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赚钱,有时对自己几乎是苛刻的,总觉得只有把那些钱都还了,自己才算是真正没有债的。
也许这麽说有点大逆不道,但是在潜意识中,他是把母亲当成了自己的债。他没有和父母上公园的记忆,没有被父母宠溺的印象,回忆过去,最先想起的,总是那天的阳光。
刺眼。
18
阳光突然消失了,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他就算是再笨,现在也知道这个人出现的蹊跷了,不过那又怎麽样?
点点头:“是啊,好巧。”
“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怎麽样,一起去喝一杯?”
刘平看了看太阳,还早,有时间。於是站起身:“好啊。”
他回答的利索,倒让杨中旭愣了愣,嘴角慢慢的浮起笑,这只小麻雀,好象有了点变化呢。
两人去的自然不是该隐。
优雅的环境,礼貌的侍者,虽然坐落在不起眼的位置,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到的地方。
这是一个俱乐部里的酒吧,呈扇面的包厢状,杨中旭熟门熟路的进去,侍者立刻过来道:“杨先生,是要用您上留下的那半瓶吗?”
“不用了,我这位朋友的口味偏淡,你让杰姆斯看著开一瓶适合的吧。”
侍者转身去了,杨中旭这才道:“这里的调酒师是不错的,不过我喜欢比较纯粹的口感,我记得你也一样。”
刘平笑笑,没有说话。他有什麽喜欢不喜欢的,酒在他嘴里其实没什麽区别的。白酒辣点,红酒甜点,啤酒苦点,至於鸡尾酒那就看调的是什麽种类的了。真要说区别,也就这麽多了,这还是在该隐打工的收获,过去他也只喝过白酒和啤酒,茅台和二锅头在他嘴里也找不出区别。
他这麽平和自在,倒让杨中旭微微的有点不自在了。一个本来能揉能压的家夥突然变的像弹簧似的,虽然是个乌涂涂的,没什麽亮点,不太有弹性的弹簧,但总是个弹簧。不压他,没什麽动静,压了他,好象也不会有变化,就算变了,慢慢的也会自己再变过来。
果然苦难令人成长啊,他在心中感叹。
如果说韩耀是个目中无人的,那杨中旭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在他眼中,别说死一个,就算死了十个八个,百个千个的也不是什麽大事──只要不是他死就好。
所以刘平的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得可怜,反而,还觉得这家夥有点太懦弱了。生生死死,人类就是这样衍下来的,如果因为长辈死了,晚辈也跟著要死要活的,那人类早就完蛋了。
看王子殿下这眼光,千挑万选的,竟找了这麽个家夥。不过恩,也怪不得他,不是有心的嘛。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个很是诡异的微笑。
“你最近还好吗?”
刘平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还好。”
“还准备回该隐吗?听亲王说你好象没有辞职。”
“过一段也许会去吧。”等那个人厌恶了他之後,他也许会回去继续工作吧,当然也许已经没有他的位子了,不过总要把身份证要回来其实也无所谓。再说吧。
其实有没有工作也无所谓,只是好象还欠著别人的钱。
“怎麽样,你觉得好吗?”
“什麽?”
“我是说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
刘平瞪大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搬到你那里?”
“是啊,我的管家前一段退休了,我那里正缺人,咱们这麽有缘分,我看你又顺眼,你又正好没有工作,不如就搬到我那里去好了。包三金包吃住,一个月休息两天,月薪五千,奖金提成另算,怎麽样?”
**********
韩耀一回到家,就觉得刘平不对。虽然这家夥本来就长了一张让人见了就不开心的脸,虽然这家夥天天都若有所思的仿佛时时刻刻都神游体外似的样子,但是今天好象格外不对劲。
不过就算有所察觉,他也不准备多问。这家夥的事是他自己的,他对他已经够好了,没必要再嘘寒问暖的关心──起码也不该主动去问!
“说吧,你到底有什麽事?”不是关心,绝对不是关心,只是这家夥总魂不附体的样子看著太别扭。
刘平抬起头,有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欠了你多少钱?”
“什麽?”
“我母亲的丧事,还有,我小姨”
他只有那麽多钱,当然是不够的,但小姨一直没说什麽,显然就是有人代他补上了。而这个人是谁,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
韩耀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什麽?”
“我找了个工作”
有点不快,但好象又有点窃喜──这个家夥终於又开始别扭了──去,这话怎麽这麽别扭!
“找了工作?什麽工作?该不会又是什麽酒吧招待吧!”语气很有点森然。
“不是。”停了停又道:“是打扫卫生的。”
他就知道这家夥就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他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要真想出去做事恩,也别急,还是先学点东西的好。”
“我觉得那个工作很好。”
没出息的家夥!他怎麽会喜欢上不对!大力的摇了摇头,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上这个家夥的更不对!不是不承认!而是根本就没有!
“你要真想做就做吧,不过晚上七点前要回来。”
“那个工作,是要二十四小时服务的。”
“什麽工作?算了,不管是什麽都不许去。”
“我明天就搬出去。”
“什麽?”
刘平抬起头,很认真的看著他:“我觉得那个工作很不错,我欠你的钱会慢慢还的。”
韩耀的脸顿时变的铁青,看著一脸平静的刘平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拍死!
要搬出去,欠他的钱会慢慢还的
这个家夥想做什麽?他想做什麽!
“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来的!”他盯著他,一字一句。
刘平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这个表情更让韩耀几乎气炸了肺。
“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著走,我就算绑著你,捆著你你也得给我留在这儿!”
语速更慢,声音更为森然,刘平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你什麽意思?”
“你管什麽意思?我让你留下你就给我留下,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欠著我的钱,自然要听我的!”
“我会还你的。”
“放屁!”韩耀一脚踢在沙发上,厚重的单人沙发竟让他踢翻了,“你拿什麽还!”
真想把这个人拍死就算拍不死,也要砍了他的腿,卸了他的胳膊,可是为什麽不动手?
“你是不是”刘平慢慢的口,“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轰!
地动山摇!韩耀原本青色的脸顿时变了颜色。他狠狠的瞪著刘平,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的架势。
“你说什麽?”声音是恶狠狠的,但怎麽听,都仿佛有种色厉内荏的味道。
刘平似乎被吓住了,脸色灰暗的垂下头,过了一会儿,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又抬了起来:“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他说他愿意给我一份工资,条件,很优渥。”
韩耀哼了声:“那你赶快去啊,不过小心那人是贩卖器官的!”
“他叫杨中旭。”
韩耀的目光蓦地变的沈,脸色也带出了几分阴狠。虽然同名同性的很多,但这个显然不是单纯的巧合。
“他让我做他的管家”
刘平不聪明,不过就算他再笨,在听到那麽优渥的条件的时候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他一没本事二没长相三没背景,更不相信什麽一见锺情又不是言情小说,他又不是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这个人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每都好象很有善意的帮忙当然是有目的的。而能让这样的人出手的原因,能和他有关系的,也就只有一个。
所以在愣了一会儿之後,他开口道:“我想您还是找别人吧,我和和他其实其实没有什麽特别的关系。”
杨中旭有点惊讶。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令有心人觉得奇怪,不过大多数人在利益的吸引下都会忽略这点,否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麽多骗子,也不会有那麽多诈骗案发生了。
而且,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站在非常具有优势的一方,所以更具有迷惑性。
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被发现,可是在他看来即使被发现了刘平也不会戳破,没有必要嘛。
“看来,不能再看一场戏了。”他有点遗憾的想。
本来,在他的计划里,刘平是应该上钩的,只要把他弄到自己家中,绝对就能再看一场类似於该隐的大戏,很老套?当然老套,不过也就是因为老套才更实用,更有效果。
但是即使被拆穿了,他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低笑了两声,然後摊手道:“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目的的,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恶意,这点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对吧。”
刘平没有说话,杨中旭道:“你认识阿全吧,就是顾全?不认识?好吧,那我只有从头说了。我,阿全和阿旭我们三个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三人中,阿耀本来是最受欢迎的,所以从小就有王子殿下的称号。你也许不相信,阿旭小时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
“阿耀虽然受欢迎,但他却从没有和一个女孩子交往过不仅没有女性,也没有男性,韩爸韩妈都很焦急,不过你也知道阿耀那个样子,所以谁也不敢多说什麽”
“你是他唯一上心的,虽然你是个男性,不过相信我,这绝对不会成为阻碍你们的理由”
“阿耀那个人就是这样,完全不知道怎麽表达自己的心情。我们一直在关注著你们,阿全发现你们出了问题之後,就来找我商量”
杨中旭慢慢的说著,并没有刻意表示什麽,不过更显得他说的平实真诚。首先,他把韩耀形容成了一个冷漠但单纯,热情但别扭的不知道怎麽应对感情的优质男子;其,他突出了自己和顾全对韩耀的友情的厚。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韩耀过去的举动都可以得到另一种美好的解释,当然这种解释也不见得不对,不过绝对是大大的美好化了,自然在这种美好化的衬托下,他们杨、韩、顾之间的友情也是厚而真挚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好友。
最後他道:“相信我,阿耀是真正的喜欢上你了,我看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
刘平没有说话,杨中旭又道:“要是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下。你今天对他说你要离开,看他是怎麽反应的。”
刘平依然沈默,杨中旭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他真的对你没感情,或者你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话,我刚才的话还算数。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应该选择後一个条件的,他是一个没有什麽野心的人,或者有,也早被磨平了。如果说过去还有存一笔钱,和母亲好好过日子的目标的话,那现在完全是找不到方向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也许应该想著找一个合适的女子结婚,然後生一个孩子,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的他还能再找女人吗?
窝囊、平庸
这样的他能有一个五千的工作,绝对可以说是最大的幸运了,他还能再奢求什麽?
但是
但是,在他烧的迷迷糊糊的那一天,是那个人将他从噩梦中拉回来的。
但是,在他在母亲的墓前悲痛的时候,是那个人将他从寒冷中带回来的。
但是,当他不知道要何去何从的时候,是那个人对他说“跟我走吧”
感情?
感情是什麽,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即使他欺负过他,恐吓过他,伤害过他。但他也帮助过他安慰过他温暖过他。
所以,不想离开,不想就这麽离开。
“那个变态会让你当管家,他根本就是”冲著我来的!後半句话被韩耀勉强吞了回去,这样一来就显得他太在乎眼前这个人了。
“你想让我去吗?”
我当然不让你去!本来应该能很理所当然的这麽喊出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麽,却突然觉得这时候喊出来太太他妈的示弱了!
“我知道了。”
刘平低下头,向门外走去,他没有什麽行李,虽然这里有不少他的个人物品,但都不算他的,也就没什麽好收拾的了。
“你什麽意思!”
韩耀一把将他甩到墙上,抓著他的领子,恶狠狠的看著他。
“如果你想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如果不是,我就离开。”第一,刘平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开口,眼眸平静而浓郁。
这一不一样了,韩耀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点。这个人很可能会离开他,不是被赶走而是自己离开,虽然这个人平庸低贱,可是如果他离开了,就是真的离开了
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
该死的杨中旭!该死的变态!该死的自己!还有最该死的眼前的这个家夥!他韩耀容貌一等,家世一等,能力一等,怎麽会、怎麽会对这个家夥有兴趣!真他妈的!
眼珠变的越来越红,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韩耀吼道:“你他妈的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声音很大,语调充满了痛恨,但刘平却慢慢的、慢慢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