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完 BY:迷音
青春岁月里包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有很多很多的欢笑、也有很多很多的想哭的心情!
还有一大堆的各式各样这样那样的感情,尤其,是在男孩子之间……
余多感自个儿的生活经历比别人丰富的多。自小和老爹老妈四漂泊这儿停个一年半载那儿待个三月五月。好了,总算老爹老妈安顿下来了,费尽心思耗尽老底儿的总算是在这个人人羡慕的大城市里落了脚顺便生根发芽了!
上大城市好啊!谁听了不是羡慕余多的爹妈够本事嫉妒余多这小子一步升了天?!偏偏有个人就是不高兴!谁啊?!谁那么不识抬举捧着金碗当烂泥?!
谁?!就是那个被羡慕被嫉妒的大少爷余多呗!
余多一听老妈说要在哪哪哪儿定居,要在哪哪哪儿买房,户口已经迁到了哪哪哪儿就满心个不乐意。为什么他不乐意?还不是上当数多了,受骗了N多回的小小心灵拒绝接受这种怎么听都不象真的的好消息!
不过这回爹妈还真的没骗他。面对突如其来的实话余多有点儿茫然,面对又一个陌生的环境余多有点儿心理建设不足。
其实还是喜欢以前的生活,住过不算荣的小城市,住过偏僻的乡下村庄。余多喜欢一个人跑在农田里偶尔的揪走一只玉米棒子啃上两口,或是偷割上一把麦穗回家喂兔子。住在农村其实很快乐,可以和几个小朋友一起下河摸鱼,可以兴高采烈的走着废弃的铁轨去远的市集……不过余多的爹妈不喜欢乡下的生活。粗糙的粮食和差劲的生活条件令余多的老妈不止一发飙;余多接受的放牛吃草状态的教育和越来越野的性子也令余多的老爹担心……
搬!还得搬!
爹妈努力了再努力,余多在小学临毕业的前夕楞是又做了回插班生。搬家就搬吧!余多是无所谓的。换个地方而已,小小年纪余多却想得比谁都通。朋友认识了也得有一天要分开,比起分别时其他小孩子的情谊依依,余多显得颇为没心没肺。
没了出门就见的麦田,没了偶尔有驴车经过的土路……!一抬头全是看着眼晕的高楼大厦,一低头都是四通八达的飘着散不尽的汽油味儿的柏油大道……!
余多被余爸带着上了公共汽车。上车、下车、再换车……拉着余爸的手,余多努力记着车上机械式的报着的站名儿,走到了学校,到了校门口,余爸上班已经要来不及了。余爸痛快的告诉余多上三楼找教务,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出你是谁就行了……
余爸冲余多摆摆手就跟飞似的窜没影儿了。余多迈着双腿踩着还算不上大步流星的步子进了校门……
找到老师,被老师带着去班级里上课,闷呆呆的听了一天的天书放了学。又站在校门口时余多才想起来老爹忘了告诉他怎么坐回家的车……来时的都是单程环线的,再坐那车绝对到不了家……!扭头回去找老师。还好余多清楚的记住了他家的地址,老师边摇头边详细的说明从学校到他家该坐什么车,最后还细心地问余多带钱了没……
余多饱经汽油味儿的熏陶和坐错车(天知道直线和支线还有快车和慢车有甚个区别……=_=)的磨难在天黑之前总算到家了!饭桌上余爸余妈问着“儿啊今儿学校里怎么样?!”
余多能说啥?!说老爹你把我往校门口一扔就跟丢弃亲生子似的任我自生自灭了还是说本少爷自强不息终于奋起直追那一大摊子落后的课业……得了吧!爹呀妈呀您二老的儿子就是这么出息就是这么了不得第一天上学就和三个同学打了个小架还约好了明天学校后面的暗角儿里拳脚定恩仇!
反正余多小学毕业前心情都没好过,谁叫他那口乡下口音拧不过来呢!
小学毕业随着大遛儿的余多被分配到离家不远的本区一所二流中学。放眼望去有一半都是小学的同班同学,这对习惯了一两年就彻底换个环境的余多很不习惯。好吧!不习惯就想办法习惯吧,不然还能怎么着!
小学那几个和余多打架出友情的小子和余多进了一个学校,这多少让余多心情舒缓了点儿。上了中学,是不是该干点儿什么了……
余多想干的事儿多了!赶快长个大个子;赶快把这张娃娃脸长成英俊帅气的样子;想去钓个美眉让同学们乱羡慕一把;知道了梳妆打扮的重要性开始注意门面问题了……
余多把自个儿的中学生活搅得多姿多彩鸡飞狗跳一派混乱……!脸上长了青春痘他差点儿把自个儿挤成大脸;为个美眉逞英雄和邻校的学生打起来被校长勒令记一大过停学三天;整天追求名牌为了鞋子衣服书包发式和余妈余爸大战三百合……
现在谁还看得出余多是个乡下小子?!城市娃儿都没他这么城市化!亏得余爸余妈够本事,能赚得出钱养这尊小祖宗。不然,冲余多这种砸钱法儿,早就被他亲爹亲妈活埋了!
一路顺风的余多飘上了高中。余多此生最得意的,莫过于他在吃喝玩乐的同时也能把课业提在中等偏上的地步。余多不苯,说来他够聪明。和一帮哥们四海野,考试前随便瞄几眼课本也能考出不错的成绩。余多上了市重点高中,可惜那帮哥们就一两个能跟上他的脚步险险跨进来的,大部分都上平民学校去了。
余多和一帮哥们挥泪而别后来到新学校。嗬!要么人家是市重点校呢!光这大门就比别人家的硬气。那教学大楼,明亮、宽敞、干净的就象新的,那操场大的能放下十二个篮球场!最奢侈的是还有一座图书馆和一座室内运动馆!据说这学校一年四季有四套校服和两身冬夏运动服!当然,那学费也高了点儿也不是谁都上得起市重点的!
余多喜欢这个学校,这么大的学校足够永远体力充沛的余多玩的了。考上市重点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读书读过了头儿的四肢不发达分子,余多不是,余多能跑能跳,能玩会闹!余多的身边很快聚集了不少仰慕他的人。余多很清楚他的光彩有多灿烂。
真不是余多自吹!论模样,余多够帅;论学习,余多不是差的;论运动,余多上手玩得够眩;论人品,余多够海派……
余多有让人羡慕的资本,他得意的很有理由。
拉帮结众余多最擅长,管你是谁管你啥个德行,余多就是有办法让你对他服帖。这天到中午了,余多放话,“哥们今天生日,你你你你你……咱吃麦当劳去,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有人请客谁不想去?!被指到的几个小子立刻乐开了,哄哄的吵着“够意思啊,余哥!回头兄弟再补大礼!”
余多豪气的甩开头前的浏海儿,“什么礼不礼的,我找你们给我过生日,又不是要收礼,你们省省吧。”几个人笑成一团。余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扭头看了看坐在一边写作业的刘威恪,就欢实的喊了一嗓子。“哎,刘威恪,跟咱哥儿几个一起去吧,我请!”
刘威恪是余多上了高中有段日子后才注意到的班里还有这么个人物。相比余多的八面玲珑,刘威恪就只能说是不动声色了。高中一进校的摸底考,余多在十五名,刘威恪十九名;谁晓得期中考一过,余多第十二名,刘威恪惊落了一地下巴考了个第一名。余多不是个对成绩多在乎的人,不过他最看不惯死读书的家伙。闲来无事时余多也没想过去招惹这个小子,不过他今天生日,心情太好了,想着反正都是同学,干嘛任这家伙把自个儿给孤立了啊!
余多是一番好心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邀着刘威恪一起去撮一顿儿的,可这会儿刘威恪正卡在一道数学题上心情有那么点儿烦躁。
刘威恪脾气不好,这他自己知道。他看着碍眼的人就是余多,这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余多太光芒万丈了,比阳光还强烈的灿烂刘威恪觉得看了刺眼。他不喜欢余多,嫌余多太张扬、太显摆了。刘威恪从本能上不想和余多有任何的交集。
余多从没想过会有人能拒绝他,也没想过会有人真的打心眼儿里讨厌他。他看着刘威恪抬起头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他对他说:“我又不是要饭的,用得着你请?!”刘威恪的口气里带着不自然的鄙视,余多不是木头,他听的出来。一直凡事顺利的余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冲上去一把揪住刘威恪的衣领硬生生的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余多多日不曾活动的筋骨在怒气的冲击下蠢蠢欲动。“说什么呢你!有种你再说一遍!”余多的心里突然窜起的怒火挡也挡不住,他分不清是刘威恪的话惹到他了还是那个鄙夷的眼神得罪了他。余多在农村时养出的野性子又犯了,看着刘威恪的表情很凶,大有你敢再说一老子揍死你的架势!
刘威恪也不甘示弱,眼睛直直的瞪着余多。“说就说!你当你是谁!我偏就看不起你这种少爷派头,吃喝玩乐的是你爹妈的钱,说穿了你屁本事都没!别人当你是大爷还不是冲着你有钱,等你没钱了看谁还跟你铁……”
余多真的火了!本来他装凶的成分还多些,没想真的动手。可他没想到刘威恪这一字一句说的是字字穿心。几句话说得余多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是爹妈的钱,也知道要是没这个他的确不会象现在这么得人缘。可刘威恪不该把话说的这么白,他余多就算不这样也不会是个窝囊废,刘威恪的话是把余多这个人给全盘否定了。
一个拳头照着刘威恪的脸就过去了。旁边的同学已经被吓傻了。刘威恪是个在班里挺闷的人,可谁也没觉得他是个好惹的人;而余多是个在班里很风光的人;是个谁也想不到会就这么动起手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现在却在地上扭打成一团,谁都不留情面的拳头来飞腿去的……
等两人撞倒了一片桌椅把其他班的人都招来看热闹了愣了半天的几尊木头才想起来世上还有个名词叫“劝架”。把名词化为动词几个人扑上去死活拉开两人。余多和刘威恪脸上多了几青紫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脏了……劝架六人组一边儿三个死死抱住还想冲上去揍人的人,想不通怎么平时都挺好的学生就这么说变就变还变得特野兽呢……
十分钟后余多和刘威恪都站在了班主任办公室。老师怒气冲冲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说吧!怎么回事?!你们吃多了撑的是不是!”老师眼露凶光的狠狠瞪了两眼这俩浑球儿,满意的看到俩浑球儿乖乖的垂下头做忏悔状。“到底怎么回事儿,可别说你们是在做饭前运动。”
“他骂我是少爷派头……”还有余怒的余多一句话还没嚷嚷完就被刘威恪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对不起!我今天说的太过分了,我道歉。”刘威恪又回过身对老师认真郑重的发誓。“我保证下不和同学打架了,老师您今天就原谅我们成不?!”
被刘威恪的举动吓到嘴角抽筋儿的余多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的了。老师也算知进退,摆摆姿态也就算了。高中的男孩子不打架就象女孩子不爱漂亮一样不正常,毕竟这俩学生浑是浑了点儿可学习还不错。“算了!既然你们自己能私下和解我也不多追究了。这儿是学校,不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下再让我逮着绝饶不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刘威恪连声保证保证再保证后拽着还没闹清情形的余多离开了办公室。出了办公室刘威恪就立刻摔开余多竟自走开。
“等等!”余多跟上去喊着。“你干嘛跟老师面前那么低三下四的……你跟我道歉?我才不信呢,你什么意思啊你!”
刘威恪停下脚斜里瞪了余多一眼。“我是不打算对你道歉,可我有自己的原则,你当别人都象你似的没心没肺……哼!”
刘威恪走了,余多站在原地气得直发抖。不可否认,刘威恪的那句“没心没肺”的确象一把暴雨梨钉扎得余多心疼肺痛。
2
回家!天大地大肚皮饿了回家吃饭最大!
余多到家直着身子就倒在沙发上,少年变声期的哑嗓子鸭子叫似的嚷着。“老妈~~给我饭吃!”
嗖!
探手一抓,放到嘴边咬咬咬。“妈~这胡萝卜怎么喂得饱我啊!……再给小爷我上罐儿可乐!”
砰!
红红的圆柱体直直的砸在余多的脑瓢上,余多俩眼金星闪烁嘴里不甘示弱。“嘿~~你个家庭主妇敢打我这祖国朵……”还没说完余多就自动消音了,原因是余妈手持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余多面前。
菜刀向前挥,余妈颇有当年红色娘子军的正气凌然。“小兔崽子你敢这么对你老妈说话……没我这家庭主妇哪儿来的你哪儿来的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治你!”
为了还能享受未来的幸福生活,余多选择不得罪他老娘。“是是是……老妈您说的极是,是儿子我错了儿子我再也不敢了!”点头哈腰恭送老娘回厨房,余多闻到股香喷喷的炖鱼味儿!余妈特爱做鱼。红烧鱼干煸鱼清炖鱼醋溜鱼但凡是条鱼,余妈就能利落的收拾了它……余多每看见饭桌上的鱼就会感慨老妈抓了他老爹这条大鱼生了他这条小鱼还不放过摧残其他任何一条鱼的机会……
余爸出差,饭桌上就只有余多和他老娘两人。余妈把鱼头丢进儿子碗里悠哉游哉的问道:“今天又为什么打架啊?!我还当你决定改邪归正了呢……可见你是死性不改啊!”
余多沉默了会儿,没见余妈追问。最后还是余多自己忍不住了。“有个同学说我是少爷派头……他还说我要是没钱了就连个屁都不是。我气不过就揍他了。不过您瞧我这样儿也能知道那小子讨不到啥好儿了!”扒了两口白饭余多特郁闷,就连最爱吃的鱼头都没了味儿。
“骂得好,你这同学我喜欢。”余妈夹起一筷子菠菜塞在余多碗里,压根儿不理余多厌恶的脸色。“我跟你爸就是太疼你了,什么都由着你。结果你这小子就知道拿钱去砸人。也不是说咱家不起这钱,可你这样大手大脚的法儿我也挺头疼的。光听你同学说这话就知道他比你强。人家肯定比你想的长远比你知道什么叫过日子,你小子也跟人家学学少让你老妈操心行不行啊!”
“妈~~~你把我今天生日给忘了我还没说话呐,你少跟我说那小子比我强什么的好不好!”余多的心情一路黑到底。今天哪是生日啊,整个一个黑煞日。
“给你!你这小没良心的。”一只诺基亚新款手机砸在余多头上。
脸上贴了几条OK绷的余多揣着手机得意洋洋的晃进了学校。斜着眼儿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刘威恪,那小子脸上的伤就那么摆着,青紫一片的怪吓人的。课间余多冲着哥们显摆他的新手机,又是留号又是存号的好一通热闹。手机的魅力还吸引了不少美眉上前,余多更是不放过机会的收集电话号码。刘威恪在后面偶尔抬头看着前方的人团,撇个冷笑又低头写功课。
没过几天余多就后悔了――手机丢了!
余多急得上窜下跳抓耳挠腮也找不到手机。把脑袋按在桌子上想了半天想起可能是进学校前接了老妈一个电话后把手机放书包里忘了拉拉锁……好几千块的生日礼物就这么丢了,余多一整天都瘫在课堂里奄奄一息状,全没了平日里的威风和张扬。
放了学余多拖着步子七摇八晃的走着,低着头眼睛没放过能看到的任何一块地皮。既然手机是丢在地上了那也许还能从地上找回来。虽然知道这想法太白痴了些可余多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愿今天走在路上的都是瞎子啊……
一个水蓝色外壳的小东西突然出现在余多的眼前二尺,晃得余多激动得差点儿晕过去。余多没管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总之先扑上去再说。抓住那东西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自己那一天不见踪影的宝贝手机啊啊啊啊~!!!
感动啊!老天爷啊我感激死您了啊!余多感慨了老半天才发现自个儿抓着手机还外带抓着了一只手。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和自个儿相同的校服袖子;再往上看,扣得一丝不苟的衣领;接着往上看,小麦色的挺顺眼的脖子顶着一个挺好看的下巴还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这张脸看着很眼熟,余多大脑停顿三秒钟后呆呆的张大了嘴!
刘威恪?!
怎么是这家伙……?!余多保持着抓着手机和刘威恪的手的蠢蠢的姿势。最后是刘威恪拧着眉头受不了的甩开余多的手。“这是我上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的草地上捡的,应该是没摔坏。如果是你的那只你就拿回去吧。”
说完刘威恪很干脆的扭脸儿就走。直到刘威恪走出挺老远的了余多才象是找回脑神经似的大步追上去。
“你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跑到刘威恪前面余多张开手臂拦住这个捡了手机来还他的家伙。“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没谢你呢你就走,太伤我面子了吧!好歹你也得等我说句话再走啊!”
“免了!我没想要你谢我。”刘威恪回答的特酷,“本来我可以早上就还你的,不过我还记恨着你上打我的事儿,所以看你一整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挺爽的。你没必要谢我。”
什么啊!这人竟然……余多嘴角一抽抽就哈哈笑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好捂着肚子蹲下继续笑。刘威恪被他笑的有些恼了甩手就要走,余多眼疾手快的拖住他一只手臂。
“想不到你这人还挺逗的……呵呵呵呵!我要谢你!一定要谢你!你想不要都不行,不然我和你没完。”
不顾刘威恪的反对和挣扎,余多费了好一把子力气才算是把刘威恪拽进附近的一家乐天利。摁着刘威恪坐下又把书包丢给他,余多这才放心的跑到柜台前买东西。买了两个烧烤汉堡套餐和两个菠萝圣代,余多脸上跟乐开了似的端着东西坐在刘威恪的对面。
“来来来!这里的汉堡就这种最好吃,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圣代就买菠萝的了。”把可乐汉堡圣代都摆到刘威恪的面前,两包薯条倒在餐盘里,余多忙着挤番茄酱。
“你总是用这种方式谢人的吗?!”刘威恪没有动手边的食物,反倒板着一张脸问着余多。
“啊?什么?!”余多一时没明白刘威恪是什么意思。见刘威恪扫了眼桌上的吃食,顿了顿才回答。“以前谁帮了我什么就说那你请我吃东西吧!久而久之我也就会这种谢法儿了。反正也没什么不好……!”
“我捡到你的手机纯属偶然,我没想要你这样来谢我。与其如此,我宁愿听你认真的对我说谢谢。”刘威恪似乎对余多的做法很失望,他背起自己的书包想走。
“等等等等等等!我说你这个人脑筋是不是死了点儿!”赶忙拉着刘威恪阻止他想离开的念头余多一边碎碎念。“我不是说了吗我就会这种谢法。你要是讨厌的话早点儿说出来啊我肯定照做。这回你真是帮我天大的忙了,要是我老妈知道我把刚买的手机丢了我往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你简直就是救我于水火热之中啊!”用力又把刘威恪拉回椅子上余多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拜托拜托啊哥们!我买都买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当做再帮我个忙吧总不能浪费啊你说是不!”
铁打的人也能被赖皮功打败。刘威恪板着的脸终于被余多闹得板不下去了。余多赶紧抓起一个汉堡递给刘威恪,刘威恪不接,余多就这么举着。最后余多连可怜相儿都摆出来了,刘威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接过了那个汉堡。
打那天开始余多就没再往学校带过手机,同学们都以为余多的手机没找到所以也没人再提过这事。可余多突然和刘威恪热乎起来了到让一众同学纳闷非常。这俩人,啥时候成朋友了……?
余多自己也很纳闷儿!刘威恪这人平时闷葫芦似的偶尔打起人来也蛮火爆的怎么自个儿还偏觉得这人挺好的?!想不通就懒得再想,余多心说反正我就是拿你刘威恪当哥们了!
刘威恪常常被余多拉到这儿拽到那儿的,日子一长,他觉得这小子虽然少爷派头儿足了点儿可人是真的挺好,对哥们都很够意思。虽说还是很看不惯余多那种大手大脚钱的德行,可这人……没啥心眼儿,挺实在。
上到高二下学期,余多总算是感觉到功课的压力了。由于期中考试成绩掉出了前二十名,余妈急了。被余妈火大的扣了一个月的零用钱,余多终于体会到了“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是怎么回事了。
“不会吧~~~!!!老妈您还真干得出啊~~!!!!!”余多哀号!没了零用钱,余多不能痛快的吃麦当劳肯德基德克士罗杰斯;没了零用钱,余多不能买最新的唱片最新的影碟;没了零用钱,余多没法儿给当月过生日的哥们买生日礼物啊~~!!!余多痛苦!!!
瘫在桌子上余多泪流成河!余多好面子,这种衰事他怎么敢随便和人说。所以,唯一一个嘴紧的哥们刘威恪就成了他的诉苦对象。
“威恪,我老妈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这个月真得做赤贫阶级了。钱啊~钱啊~~真到用时方恨少啊~~~我这个月可怎么活啊~!!!嘿我说兄弟您到是说句话呀!”余多吃过午饭拉着刘威恪窝在没人的教室里。这种没面子的事,余多觉得只能和刘威恪说,他说这是他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兄弟不会把他给卖了!
唉!唉!唉……!余多大声大声的叹气,刘威恪越是不搭理他他就叹气叹得越大声。刘威恪摆明了一副天塌了我也不管的态度,余多没辙了,索性扑在刘威恪的身上大力的左摇右晃。
“你到说句话呀!我都说了这么半天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拉兄弟一把呀!你这闷葫芦想急死我啊你……!”余多勒着刘威恪的脖子使劲。我就不信了,你今天不给我句话儿我就跟你没完。
“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还不成嘛!快放开,你想勒死我啊!”刘威恪这块石头也终于变成了一块豆腐。这个余多,太会磨人了……
动动被勒得有点儿僵的脖子,刘威恪也开始叹气。瞪了余多一眼,狠狠的兑给他一句。
“你活该!”
“嘿!嘿!嘿!怎么说话呢你?!”余多拉长个脸不乐意了。
“你不是活该是什么?!”刘威恪开始有理有据的分析给余多听。“你成绩好,你妈当你够出息当你是个宝给你钱她也高兴。就算你的也忒费了点儿你家里供得起你也就由着你了!现在你当你是什么?成绩下降了,你也顶多就是根儿草,你妈当然要发火了!心情不爽凭什么还给你这给你那?!给你三顿饭吃就算够可以的了您还想要求个啥?!早说了要当少爷您也得有点儿资本,就您现在这样儿,跟个绣枕头有啥区别!您自个儿琢磨着去吧!”说完刘威恪接着写作业去了。
“嘿~~~你……!”余多想发火,偏偏刘威恪的一钵锣话把他数落的有点儿底气不足。想不出有啥词儿能反驳刘威恪,余多认输了。好吧!少爷我错了!少爷我要改,兄弟您就给指条明路吧!余多端着讨好的笑脸儿蹭到刘威恪面前。
“威哥~~~?!我说威哥啊……帮兄弟一把吧!您怎么舍得看着兄弟我受苦受难啊!”余多决定使用哀兵政策。
“舍得!我怎么会舍不得呢!我等这一天可真是等得够久的了,我还打算以您余大少为蓝本写一出《少爷受苦受难记》呢!得辛苦您给我表演了。”刘威恪丢下笔抱着双臂一副得意洋洋壁上观状,乐得看着余多受罪。
“我怒了啊!刘威恪,你就给我撂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余多一手拍桌子一脚踩椅子,居高临下瞪着刘威恪。
“哎~~~!!!”刘威恪长长吐了口气,满脸的无奈相儿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是装的。“要说你怒不怒关我屁事啊!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心软的帮你一回好了,免得又有人说我没人性。”
“诶呦威恪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噢!”余多变脸神速的一把搂住刘威恪,“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瞅着我受苦。要么说你是我兄弟呢我真是感动死了!”哥儿俩好似的抱着刘威恪的肩,余多紧贴着坐在刘威恪身边。“快说快说,你打算怎么帮我对付我老妈?”
“对付你老妈?”刘威恪超级不屑的甩个白眼给余多。“你老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这辈子养了你这头白眼狼!”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数学书狠狠拍在余多的脑袋上,“成绩退步了就想办法追上去,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的给我补、课!”
就这样,余多不仅要面临一段时间的“节衣缩食”,还不得不乖乖的让成绩始终保持班级第一的刘威恪给他来个高压式补课。
3
余多很后悔!当初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同意刘威恪“补课”的建议巴巴的跑来接受某人的荼毒……!
不钱的家教果然狠毒无比!刘威恪的教书方式更是可怕的叫余多把逃跑当做“时刻准备着”似的一直在嘴里念啊念。自从答应了“为了零用钱把学业追啊那个追!”余多就没了课间休息、没了中午小盹儿、没了周六周日四撒欢儿、没了电视上网电话打屁……
余多悔啊……悔不当初啊!
骂了一千三百遍“刘威恪我杀你全家”,可余多还是乖乖背着书包骑上他那辆骚包的杰安特慢慢悠悠的去刘威恪家。本来周末一向是刘威恪上余多家去的,可余妈说“你小子让人家给你补课还让人家天天跑来教你,你个小混蛋长两条腿是等人来砍的是不”然后就把余多丢出家门让他去体会体会啥叫“上门求教”了……
余多到了刘威恪他家楼下,左右瞧了半天,连个象样的存车都没有。楼下横七竖八的放着好几辆破旧自行车,余多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辆车就是属于让贼惦记着的那种。总不能给警察叔叔添麻烦对不?得嘞!小爷我今儿个再受受累!余多一咬牙一跺脚,扛起不算多轻的自行车呼哧呼哧直奔三楼。
妈的!等回头非得让那姓刘的给小爷把车扛下去不可!
“开门!再不开开我可上脚踹了啊!”余多一抹脸上的汗,噼里啪啦的拍着刘家的防盗门。
“你踹个试试看?小心我打得你竖着进来爬着回去。”刘威恪人还没出现呢话儿到是先搁出来了。开了门一见余多肩上的车,刘威恪立刻喷笑。“你干嘛呀,是不是嫌我家住的低了您觉着不过瘾想多受些累啊!”伸手帮余多放下车,“厕所在这边,你先洗个脸,我给你倒杯水去。”呵呵乐着,刘威恪把余多推进厕所自己上厨房去了。
把脑袋整个按在洗脸池里余多的嘴巴也没闲着。“您当我乐意啊……噗……要不是看你家楼下那个荒凉劲儿我能这么当心我的宝贝车吗!这话说回来,就算那偷车贼再怎么穷我也不能把我的车给奉献了是不?!”顺手拿了条毛巾擦脸,余多脖子一仰就把刘威恪手里的冰开水一气儿喝光了。“我说你家有冰棍没?大热天的咱吃点儿带冰的多痛快。”
“冰棍?!不好意思,那种奢侈品小的这陋室不称。委屈您余大少就多喝几杯冰镇白开水吧。”然后刘威恪笑出一口白牙很恶劣的指着余多手里的毛巾,“哎我说你怎么拿我的擦脚布往脸上抹啊!”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杀了你!”余多发出悲愤的惨叫挥着毛巾扑向刘威恪。俩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扑腾扑腾的一阵子摔打,最后体力一向很能持久的余多终于把刘威恪的脑袋也按在水池里然后用那条擦脚布在他脸上一通乱擦才算是抱了仇。
后来刘威恪一直在笑,笑得余多想敲敲他的脑门儿再问他“您老要不要去趟神经病院”!然后刘威恪说他很少这么笑的,他今天很高兴,不知咋的就是很高兴……他说他已经很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刘威恪的家很小。和余多那个一百五十多平米还带着两个大阳台的家比起来刘威恪这个只有不到五十平米的家就太寒酸了些。余多在这个家里只看见了一张单人床,简单的半旧家具。虽然屋子里很干净,可是总显得太过清冷了。
刘威恪看出了余多的疑问,直到已经做了两年的同窗的现在,余多才知道,刘威恪从小就是和奶奶一起住的,父母早就离异,只是每个月寄些生活费来。刘威恪的奶奶在他上高中前去世了,从上高中的第一天起,刘威恪就是在一个人生活。
刘威恪说的云淡风轻,余多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难怪老妈说刘威恪比他懂事比他懂啥叫过日子,原来他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
余多不会洗衣服、不会炒菜做饭、不会干家务活儿也不曾体贴照顾过谁……他想到他在拿着父母给的钱吃喝玩乐的时候刘威恪在病床前伺候生病的奶奶;他在抱怨自己的衣服已经落伍了的时候刘威恪在为生活费的问题找他那不亲近的父母……余多突然觉得自己在刘威恪面前很抬不起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家的情况……”余多难得安静的坐在一边。
“告诉你干嘛?难不成你觉得我很可怜吗?!……你要敢说是我立码儿打得你满地找牙。”刘威恪很不在乎的说。
“至少我总能帮你点儿什么吧……”
“……你省省吧,我这样过的挺好,您这种少爷懂个屁……”刘威恪进了厨房翻翻弄弄,“快中午了,我弄点儿饭菜咱俩吃。”
余多跟着进去,心想我不懂还不能学学啊!你当我是猪啊,好歹我长个脑袋不是当装饰的。“吃饭?!”余多掏掏口袋,“我妈给了我一百块钱,说让我中午请你下馆子。”老妈就是豪气,从来都不会亏待人。
刘威恪听了就往那儿一站抿着嘴斜睨着余多半天不吭气儿。余多扬着百元大钞被他瞅得心里有点儿发毛还有那么一点儿发虚。
啪!刘威恪扬手狠狠的给余多一爆栗子。“刚想说你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你就又给我来这没心没肺的德行。你就不能省着点儿,你妈给你多少你就多少?!这钱你给我收起来,我做饭,你老老实实一边儿等着嘁。”
余多脑门子疼得差点儿溅出英雄泪,心里直骂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把我打坏了小心小爷我赖你一辈子……疼归疼,余多这会儿没吱声,他忍了!对刘威恪,他觉得不能把这人和其他的朋友放在一个心沿儿上……!
这姓刘的小子……怎么说呢!想了半天,余多心说,刘威恪就算那个特别的吧……!
余多在几个哥们的撮合下交了个女朋友。其实他也不怎么想这么早就去谈恋爱什么的,可几个哥们说人家女孩子暗恋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先和人家谈着试试,不行再说呗……
余多没好意思拒绝,本来想和刘威恪商量商量的,可人家刘大爷一听是这事儿立刻摆了张阎王脸理都不理他。余多问他老娘,老娘说你小子自个儿掂量着办,你妈我不管!余多左思右想决定去拒绝掉,可那女孩子刚听了个头儿就哗啦啦的眼泪直下了。没拒绝成,余多就多了个跟前跟后的女朋友。
刘威恪自从余多有了女朋友就和余多有点儿远了。余多不喜欢刘威恪和他这么生分,直接找上他。
“干嘛最近不理我啊你,我没得罪你吧!”余多不痛快的拉长了脸,“你有事说事行不行,什么都不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你还拿我当哥们不!”
刘威恪保持闷葫芦的个性来个一语不发,闷头作他的数学题、化学题、物理题……余多站在一边看着刘威恪,他到要看看这闷葫芦能说出个什么三四五来。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笔头刷刷刷一个粗气一声声……
“你够了没?!”余多火了。一脚踹在椅子腿儿上余多两条眉毛都竖了。“您大爷张嘴说句话成不?我怎么惹着你了你把话给我说明了!”
刘威恪坐的椅子硬生生的被余多踹开了半尺距离,他只好抓着桌沿儿才不至于被震到地上去。瞪了余多一眼再把椅子拉回来,刘威恪捏了捏拳头接着写作业。
“你这人怎么回事……”余多懒得讲理了索性直接上手。揪住刘威恪的衣领子余多真的真的窜火了。
“放开!”
刘威恪使劲推开余多让余多直接撞在后面的桌子上。“干什么你……没看见我写作业呢么……”眼睛眉毛都快挤到一块的刘威恪也快上火了。这个余多,少招他一天不成吗!
“写个屁!我问你话呢!”余多嗓门儿颇大,还泄愤似的一把将刘威恪的书本扫到地上。
“我就是不想回答!你敢扔我东西找抽呢是不!”刘威恪嗓门儿也不小,见书本落地了上前两步就要跟余多急。
俩人跟斗牛似的眼瞪着眼头顶头,其他同学见状边心里嘀咕着这俩爷爷又怎么的了边手脚麻利的赶紧上前来拦。把两头斗牛给拉开,把刘威恪掉在地上的东西拣起来,和平主义者们这个也劝那个也劝总得先别让他们打起来是不!
余多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威恪不愿搭理他。中午的谈话除了差点儿打上一架外什么结果都没有,余多很沮丧。放了学余多骑上车慢慢晃着往前走,骑出学校挺老远了才看见前面有个人站在路边上。
余多不想停下来,想表示一下他还在生中午的气呢所以他当没瞅见那人似的蹬着车打那人眼前过了去。心想着你既然在这儿等着我肯定得叫我吧,可余多都蹬出好几米远了也没听见那位兄弟喊他一声。余多熬不住了,回头一瞅,嘿~~!!!和着那位仁兄低着头压根儿没看着我……余多一口气顶嗓子眼儿里真想吼这仁兄几句“你他妈的干嘛呢你!”
我认了!我没您忍耐力强还不成吗!余多倒车,飕飕几下倒回刘威恪面前。
“干嘛呢!你家不住这边嘿!走错了吧!”不怎么和气的开口,余多鼓着腮帮子拿眼儿斜刘威恪。一脚踩着车一脚蹬着地,余多等着刘威恪说话。这会儿又没别人在,您大爷就张张口吧!
刘威恪把书包从肩上放下来,又很快的挂回肩上。被余多看着,他表现出一种余多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局促不安。刘威恪的眼睛里闪着一股子带着火星子的焦躁,余多被那种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喂喂!你到底有没有话对我说?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啊!”
“你……”刘威恪总算是张嘴了,“你现在……干嘛要交女朋友?”
“啊?!”余多纳闷。这是什么问题?!“干嘛问这个?!……其实吧我也不是多想交,不就是猴子他们给我介绍又推不掉所以就那么成了呗。”
刘威恪跟喘不上气儿似的使劲拉拉脖领子,“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现在交女朋友不是太早了么。你要是因为她耽误了学习,对你自己不好……!”话说得越来越轻,而且听起来这也不是那种多真诚的理由。
余多听不明白。我学习不是挺好的怎么会为个女朋友就耽误了……这小子这是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余多挠挠后脑勺,“我说哥们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你跟我说清楚行不?!”
“……算了……!”沉默了半天的刘威恪最终还是放弃想说出什么来的打算,象后背上被压了一块乌云似的沉重的迈着步子走开。
瞪着眼瞧着明显失常了的刘威恪,余多连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拦他。“等等,你等一下。”拦下刘威恪,余多却不知咋的也不晓得该说啥了。“你……从这儿回家挺远的,要不,我拿车带你一段。”奇了!我又不想说这个,我想问他干嘛什么都不说的呀……
刘威恪点点头坐在后车座子上,余多蹬起车。一路上俩人谁都没再说话,刘威恪是又在发扬他的闷葫芦性格,而余多是不知道为啥什么也说不出……
就象一片暴风雨笼罩下的两个少年在不自在和有点儿生疏的气氛中度过了高二迎来了高三。
一上高三,余多就知道了原来当个挂炉烤鸭也太辛苦了点儿吧。每天那由老师手里发下来的卷子考题跟雪片似的打余多眼前手边一张张的飞过;那早自习晚自习加课补课拖堂课让余多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好么!再这么下去小爷我不死也得脑瘫!余多不行了……他要发泄!痛哭流涕感慨万千的迎来一个好不容易不用上课的周末,余多吃罢早饭跟逃命似的骑上车狂窜。拐弯拐弯再拐弯的,余多拐到了刘威恪的家门口。大好的假日,余多想找个人陪陪自己想好好的彻底放松一天。没想过去找那个叫许兰兰的女朋友,也没想找那帮子够铁的哥们,余多就想找一个人――刘威恪。
照例把车扛上去,余多砸门。刘威恪开了门一见是他,连个高兴的模样都没有,惹得余多乱不爽一把的。“嘿我说,兄弟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摆这什么脸给我看啊……!”
“你好心好意来看我……?!得了吧,我还怕您折我的寿呢!进来吧!”刘威恪没啥精神的让开身给余多腾地儿。放好了车余多熟门熟路的找杯子倒水,看见桌子上那一大摊书本,受不了的撇开头。
“我说你还真成啊,我现在看了这些玩意儿就想吐,你还能这么一直学学学……兄弟我佩服!”余多又是撇嘴又是耸肩还夸张的抖鸡皮疙瘩,看得刘威恪很不屑地推了他一把。
收拾了一下桌子,刘威恪做了个呼吸。“今天找我干嘛?不好好在家做功课你还跑出来野啊!”
“是啊是啊!我就是不想再闷在家里了才想来找你玩的。”余多完全听不出刘威恪话里的讽刺反倒一脸兴奋的凑上来。“哎,我说咱俩去玩什么啊?!要不去游乐中心打保龄球?还是去找几个人一起野一天?!”
刘威恪看看激动中的余多,偷偷的叹了口气。“我家楼后面有个小球场,你和我去打会儿球吧!”说完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篮球,刘威恪拍了几下,询问似的看了看余多。
“成啊成啊!只要不让我在屋里闷着和课本相亲怎么着都成。走走走,你带路吧!”余多只要有的玩什么都好,主动拉着刘威恪出门直奔小球场。
十一月的天气挺冷的,在没人的小球场上余多和刘威恪你来我往的跑出了一身热汗。直到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两人才停下。坐在蓝框下余多把头靠在刘威恪肩上闭上眼享受运动后满足感,那德行好象已经舒服的睡着了似的。刘威恪抱着球任余多靠着,好久好久后才小声的说了句。
“……要是没那女的……该多好……!”
余多的脑袋是属于单线条的那种,“今天有福今天享,明日有难明日说!”这就是余多的人生左右铭。这个左右铭说给谁听都会招来一句“你就等着老天爷劈死你吧!”可余多就是不想改。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晓得啊!瞧见那种恨不得把自个儿未来五十年都规划完的人,余多真想对他说一句。“您确定您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五十年?!”人都说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可又不停的为以后做很多的计划,在变化来时又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然后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
余多想起余妈余爸问过他“儿啊你以后想干点儿啥?”余多只是说:“今后能干啥就干啥!”余多说过自己不是三岁娃娃,早过了那种嚷嚷着“我要当科学家!我要当宇航员……”的无知年纪了,现实摆在眼前,今后,能干啥就干啥!
余多在填志愿表时问过刘威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刘威恪只是说:“想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就想考上大学,赶快能自己养活自己。我不想再找我爸妈要钱了……”
余多觉着和刘威恪在一起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可能是刘威恪本身就和其他的同学不一样吧,余多觉着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是个大人,不再是个孩子。虽然余多还是不能完全了解刘威恪的行动和言行,不过他认为至少已经是很接近的了。
“我讨厌许兰兰。”刘威恪用非常厌恶的口气和表情说出这句话。余多要说他不吃惊那是假的,可似乎这又不是什么不可能想到的事。
“为什么?她没惹过你吧!”余多心想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的女朋友,闹个不愉快也不好。“她也就是娇气些,有时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啊!”拍着刘威恪的肩膀余多想当和事老儿。
可惜刘威恪死咬着这话就不松口。“我就是讨厌她。她说话的方式我讨厌、她的样子我讨厌、她对你肉麻当有趣我讨厌……反正她就是特讨厌!”最后这话简直就是任性的说法了。
余多头疼!回想起来也的确是许兰兰惹着刘威恪过。上个礼拜天大伙儿约好了出门透透气,好不容易余多把刘威恪也劝出了门,可没想到在碰头的地方看见了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许兰兰。
余多本来是想哥几个痛快的疯一天,带个女人说话啊闹腾啊什么的就得顾及着点儿了哪儿能撒欢儿啊。结果说了半天人家许兰兰就是不肯回家去,说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带我玩一天有什么的,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么?你都好些天没找我了……一句句的哀词怨语说的余多招架不住,眼看着许兰兰这眼泪就要倾盆而下了余多还能怎样……
带着吧!余多叹气再叹气还是同意让许兰兰跟着了。七八个大小子加上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跑不快也玩不爽……许兰兰不介意,其他哥几个也不介意,只有刘威恪在介意。余多其实也不是非要和大伙儿玩在一起不可,所以他总是凑在刘威恪身边哥俩有说有闹。本来许兰兰和那几个小子一起玩得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就突然跑过来一把拉住余多叫唤着你教我打保龄球嘛你帮我买橙汁啦你是我男朋友你要把我当中心呀……!
余多这下子可就没法儿好好和刘威恪比球了。一会儿去买饮料,一会儿被拉走去教许兰兰不再刷地沟的技巧,被晾在一旁的刘威恪独自一人打着球。一球比一球扔的狠,球砸到地面的声音也一声比一声大。
许兰兰可能是被大家给宠坏了,她享受着众星捧月式的待遇,还不停的问东问西。最后她很没眼力价儿的去问刘威恪,“我是不是和余多特配?!”刘威恪正在火头上,一听这话,立刻黑口黑面的回了句。“怎么看你都和他不配!”说完话刘威恪背起书包就走。余多本来想追上去,却被扑到怀里大哭的许兰兰给挡下了脚步。当天晚上余多跑到刘威恪家去,敲了半天却没人开门。
刘威恪说讨厌许兰兰,余多听了这话就觉得脑子里有一千把锤子在乱敲……这叫一个疼啊!兄弟啊我余多没对不起你过吧!算我求你,你就对她忍忍吧!余多说得低三下四,刘威恪也不好说什么了,最后只说你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余多看着许兰兰心烦。“我说咱俩这样好么?”余多抓抓头发,和许兰兰坐在一家快餐店里,他怎么坐着都不舒服,心里有团火似的燥得慌。“当初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要是实在不来就分开算了。再说现在都要高考了,我实在没心思和你讨论感情问题。”这个女朋友交的实在气闷,余多越想就越觉得俩人还不如分手得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兰兰怨怨的瞪着余多。“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啊?我不同意!”想当初自己可是费了不少劲儿才坐上了“余多的女朋友”宝座,哪那么容易就退下去。“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生了,你说出来,我不生气。我到要看看有谁比得过我。”不是许兰兰自负,她的条件的确是够好的,论相貌她说自己是全校第二谁敢说第一啊。余多是有好多女生在追,可余多没甩过谁,只理过她许兰兰一个人。
“不是……不是我又喜欢了谁的问题……!”余多心说了我其实也没喜欢过你啊!“我……我只是觉得这当口……唉!怎么说呢!反正我觉得咱俩不合适,还是分开的好。”一口气干脆的说出来,余多也舒坦了些。
许兰兰哇的一声就哭了。“你说咱俩不合适……是不是上刘威恪说我配不上你的话你往心里去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你到底觉得我哪儿不好?”
哭哭哭,就知道哭!余多把可乐瓶重重往桌上一摔,心情不爽到了极点。难怪刘威恪说讨厌这女人呢,现在连余多都觉得她讨厌了。真想狠狠抽自己俩巴掌,为这么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真是不值!
“反正咱俩这事儿就到今天了,没什么配不配的,我只是一直对你都不是那份感觉而已。回头你就跟别人说是你甩了我。我走了!”没有任何留恋的和许兰兰分了手,余多觉着身上轻松了不少。
又成了光棍一条,余多呵呵乐了!这下刘威恪就没话说了吧,我都和那女的分了,看他以后还能拿什么来和我赌气!乐颠儿乐颠儿的跑到刘威恪家,余多心情变得特好!“开门开门!”
进了屋余多舒舒服服的往沙发里一横,“我和许兰兰掰了。”
“呃……?”刘威恪一脸的茫然,歪歪头没明白。
“我和她分手了,从今以后,小爷我又自由啦!哈哈!”
“啊……是吗……好啊……这挺好……!”刘威恪坐在余多脚边上,侧着的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余多很少看见刘威恪笑,这样害羞似的笑就更是第一看见了。余多一下子来了精神,噌的坐起来扳过刘威恪的肩膀,让刘威恪毫无防备的把这笑容完整的映给他看见。
“你这样笑真好看!”余多嘻嘻的咧着嘴,刘威恪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刷的红了脸,惹得余多又是一阵大呼小叫。“哇噻!你脸红了脸红了……!好可爱!没想到你这种样子还真招人疼哦!哈哈哈哈!”余多扑上去在刘威恪的脸上一阵恶作剧似的乱揉,满意的看到刘威恪连脖子根儿都红成了一片。
“你……你住手!”刘威恪手忙脚乱地抓了半天才把余多的手抓住,热热的呼吸喷在余多脸上,害得余多也觉得身上有点儿发热了……
好象有哪儿不对劲了……!余多说不出来,可看着刘威恪红红的脸、咬得发紫的唇、起伏剧烈的胸膛……余多真的觉着不对劲了……!
余多赶紧从刘威恪身上爬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发热、心口也发烫,手心里冒出汗!这是怎么了?!余多蒙了!看看刘威恪,发现那小子坐在另一边也在看着他。刘威恪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亮亮的,看得余多有点儿醉有点儿晕!恍惚着余多想去拉刘威恪的手,刘威恪的那双眼睛里带着点儿柔柔的笑意猛的让余多打了个激灵……
象是冷不丁的被泼了盆冷水,迅速的收回手,余多抓过外套就跑了出去。一直跑,跑了很远,余多才发现自己身上出了好多汗,被风一吹,衣服凉凉的附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余多还在冒汗,不过心口上却在冒着凉气。
余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改变了,他害怕!怕那种东西会伤人。捂着心口余多的手在抖。刚才自己是想抓住刘威恪的,那一瞬间只想着要抓着他而已……可是不一样!以前可从没有过这样想抓住谁的感觉。这回,是真的不一样!
这几天同学们又在纳闷了!前些天是刘威恪不理余多,这几天余多干嘛躲起刘威恪来了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余多这辈子还没躲过谁,所以这回躲人的动作就特别的明显了些。刘威恪找了几余多说话,可都被余多找借口闪过了。后来刘威恪也看出来余多是在躲他了,从那天开始他就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再去找余多,只偶尔的用眼睛看着余多,然后低下头去……
余多很不好受!其实他很想和刘威恪在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复习功课一起拌嘴子找乐儿……可他看见刘威恪一心里的那股燥腾就多几分,就象一把火似的搁在胸口烧着余多……
时间就这么在两个人之间穿过。天气越来越热,高考也越来越近。数着日历过日子的上架烤鸭们哪儿还有时间想这想那,只能拼命的吃拼命的睡拼命再拼命的吞书本!地狱啊!余多狂吹着空调咬着牙背书,老妈一会儿端来冰镇绿豆汤一会儿拿来水果和点心……余多刻苦上进的模样让余爸余妈安慰不少!这疯小子,总算懂点儿事了!
很平常的一个周末,余多正在家里打游戏,在晚上九点多了突然来了个电话。余妈只看见余多脸色大变跟疯了似的冲出去,然后巴在阳台上瞧着余多拦了辆出租车就没影儿了!
余多坐在车上心急如焚,直个劲儿的催司机师傅快点儿开。电话是铁哥儿几个其中一人打来的,说是皮猴儿带许兰兰去找刘威恪,不知说了什么刘威恪打了许兰兰一巴掌,然后皮猴儿急了眼就和刘威恪打起来了。
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余多就象过了好几年。等不及找钱了余多就下车直奔公园的树林。夜晚的公园没什么人了,在树林边上余多看见打电话给他的哥们王启。“怎么回事儿!他们人呢?”余多边问边往里闯,然后看见正在哭的许兰兰和一脸青肿的皮猴儿还有几个脸上身上带着轻伤的哥们……可是,没有刘威恪……
“刘威恪呢?他人呢?”余多四下瞅着,惟独看不见那个最想看见的人。许兰兰一看见余多来了哭得更凶,眼泪哗哗的就象在倒水。
许兰兰边哭边往余多身上倒,那模样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余多厌恶的一把推开她,直接走到皮猴儿面前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皮猴儿歪了歪疼痛的嘴角,“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发什么疯。本来我就是带兰兰来问他一些事。别人都说是兰兰甩了你,可我们哥们能不知道是你甩了她么!”他看看其他几个脸上抱着不赞同的哥们,“兰兰哪儿不好了你要甩了她?兰兰漂亮、温柔,对你也死心塌地,你到底嫌着她哪儿了?我们这些人都不喜欢刘威恪,那小子有什么事都是掖着藏着把我们当外人,什么时候听见他对我们说过一句心里话?!可你把他当兄弟,我们能说什么?你够义气,对咱哥们那是真没说的。可大伙儿都看不惯你把他的什么话都听到心里去。刘威恪刚说他讨厌兰兰,你转脸儿就和兰兰分手,这叫什么事儿啊!前几天兰兰说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你甩了,我们就想干脆找刘威恪问问,到底为什么他要讨厌兰兰……!”
“那结果呢?你们问出个什么来?”余多听着心里特不是滋味。原来大家是这么看着自己和在自己周围的人,唯一一个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只有他――余多!
“结果?哼……!”皮猴儿重重的喷着气儿。“那小子竟然说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说到这儿其他几个人也愤慨上了。个子最小的张纬接着说:“有他那么说话的么!说什么高中生谈恋爱本来就不对,把自个儿前途耽误了还误了别人……他当他是爷爷在教训孙子啊!他还说兰兰你余多的钱的特顺手,说兰兰究竟是看上你余多的人还是看上你余多的钱!后来兰兰生气了就骂了他一句没爹妈的孩子就是没教养!谁知道那小子当时就火起来打了兰兰一巴掌,皮猴儿看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我们拉架也拉不住他们……”
其他人也说了些什么但是余多没仔细听。他就听见了刘威恪在护着他余多时的心意和被人骂成没爹妈时的委屈!眼睛一酸余多差点儿哭出来。刘威恪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人呢?”余多低头沉着声问。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明白余多在问谁!“我说刘威恪人呢?!”余多大吼,吓得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们懂什么?他是怎么过的他心里有苦你们谁看见了?你们凭什么骂他打他……他那人自尊心特强他才不要有人去可怜他!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一个人生活时的感受,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不说谁能知道……”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句。余多看着这帮和自己共度了三年同学生涯的人,突然发现他从来就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些人。
“他人呢?他在哪儿?”余多固执的问着。
“不知道,可能是回家了……”
余多头也不回的离开树林,放开脚步朝刘威恪的家跑去。
跑了好一会儿,余多终于看见前面有个脚步不稳的大男孩在缓慢走着。追上去扳过那人的肩,余多看见的是一张带着泪水满是伤痕的脸。
“对不起!”余多不知该说什么,只想出能对刘威恪说这么一句。
刘威恪抹了抹脸,并不意外看见余多的出现。“你来干嘛?我不要你的道歉,打我骂我的人又不是你……!”打架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所以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刘威恪靠着棵树蹲下身子。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找你的茬儿的。我……”
“你少自做多情!”刘威恪毫不客气的打断余多的话。“他们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呀,也就是个值得他们利用的借口。”
余多不说话了,他站在一边看着刘威恪。刘威恪闭着眼睛靠着树坐在地上,过了很长时间才对余多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反正这以后,咱俩别在一起混着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考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钱多的好工作,然后把我爸妈这些年付给我的赡养费通通还清,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在后悔当年把我扔掉……!
这是我自己定的未来,早就定好的未来……我不想改变这个未来,所以我要远远的离开你!不然……我和你,都完!”
余多的心里乱了!刘威恪的那句“都完”象把刀子似的直直扎了进来。“……你为了以后,现在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余多茫然了,怎么这脑子糊成了一锅粥,什么都理不清了!唯一明白的,就是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为了这件事还没发生的事刘威恪要撇开自己……
“不是有句话么!‘有舍才有得!’我为了得到以后想要的,就得丢开现在……”
“你说这话心里就不难受?!”
“难受!难受又能怎样?!我现在难受,总比以后大家一起难受的好!从今以后,咱俩就当做谁都不认识谁吧!不然,不然……”
刘威恪说不下去了。他捂着脸缩起腿,余多想去拉起他,却被他沉默着甩开了手……!余多看着他,直到余妈打他的手机催他早点儿回家。迈开脚步余多一步步远离刘威恪,回头看着那个缩在树下的人影,余多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头一,余多觉得“分离”是个很难过的词……
高考前,余多和刘威恪就再没说过话。余多沉默了许多,和那些个铁哥们也生疏了不少。经过了三天高考地狱,余多没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兴奋,看着其他同学又是嗷嗷大叫又是扔书摔笔的,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乱乱的人群中想找到那个总是独自一人的身影再多看上几眼。
放了暑假,没有了作业不用再被逼着啃书,可以舒舒坦坦无事一身轻的消磨两个多月的光阴!多幸福啊!
余多不幸福!整天赖在家里不看电视不打游戏不理哥儿几个的邀约只是懒懒的横在床上左思右想。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刘威恪。想他的人想他的事想他说过的话……
都完!
完什么?有什么可完的!余多想不通!心里那股燥热劲儿又上来了。余多心里有点儿明白了……不就是想抓着这个人么!不就是想和他整天耗在一起么!哪来的那些个“不对”、“不行”、“以后”的……今天都没了还能有什么以后的?!
余多扑棱一下坐起来。不行,我得找他去!
余多一路奔到刘威恪家,砸了半天门可刘威恪就是不开门不见人!余多火得干脆上脚踹了,结果跑出个邻居说他要再这么闹腾就报警去。
见不到刘威恪,余多才不甘心就这么走。在楼下望着刘威恪家关的紧紧的窗户,余多心下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不出来是吧?好,小爷我非得让你出来不可!低头在地上寻么了半天,余多的手里多了几块乒乓球大小的石头。
嗖……砰……
好端端的玻璃上多了个大洞,玻璃茬子哗啦啦的掉下来惊动了屋里的人。“谁他妈的砸我家玻璃……?!”刘威恪冒着怒火拉开窗户,一眼就瞧见了楼下叉着腰瞪着他的余多和他手里的石头……!
“你……”这小子就他妈的会干这种让人顶心顶肺的浑事儿……刘威恪这脑袋里飕飕的在飘大雪。
“你不见我是吧!行啊!我这人还真不知道啥叫闭门羹,我要和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那我就想办法叫你听。”余多掂掂手里的石头冲着刘威恪喊:“你不出来,我就砸你家玻璃。我今天砸不出你来,那我明天还来砸;我明天砸完了你还不出来,我后天就接着来砸!你只要一天不出来我就一天不停地砸!我到要看看是你拧还是我拧!小爷就不信了,论硬脾气我余多还能输了你!”
刘威恪瞪着那嚣张得冒火的余多半天说不出话来,余多却得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石头悠哉地瞅着刘威恪。
砰!窗户关上了。余多等了半天也不见刘威恪下来。好吧,你今天不下来是吧!那我明天接着来!余多揣着石头走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地上的石头肯定比你家的玻璃多……
多年以后,刘威恪第N的提起他家那些个被余多砸坏的玻璃,然后气哼哼的叫余多赔。余多没去掏腰包,反而带着一脸欠揍的假笑说:“我都把自个儿赔给你了难不成我还不顶那几块玻璃钱……!”随后他迅速的闪躲刘威恪习惯性挥来的直拳……
蓝天、白云、青草地!
青春这东西古怪的可爱!
顶着阳光的灿烂少年今天走了……
明天,还会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