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狼
作者:白日葵
文案
外表高冷毒舌内心闷骚孔雀受【丁凉】x外表不要脸实际不要脸强悍攻【石戍】
有一只不要脸的狼,在路上看见了一只美腻【高】傲的孔雀,于是爱上了→而这只孔雀患有重度健忘加毒舌病傲娇病,对狼爱答不理,没想到有一日却陷泥×爱潭√。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外表美丽高冷又毒舌的设计师受与他隔壁的不要脸痞子攻勾勾搭搭的故事。
石戍:听说你其实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其实心里是来吧来吧。
丁凉:=_=
石戍: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我的?
丁凉:我选择死亡!
石戍:t^t
注意:1此受虽然美腻但是高一米九,
此受高一米九,
并且很毒舌,很矫情还很别扭
2,通篇洒狗血,遍地掉节操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凉,石戍 配角:柳雯雯,杭亚君,成向 其它:外表高冷毒舌内心闷骚孔雀受x外表不要脸实际不要脸强悍攻
像太阳的一样的初遇
石戍觉得,自己对丁凉绝壁是一见钟。他至今都还很清晰的记得那一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四月中旬的太阳还是温温的,晒着十分舒适。因为腿伤和腹部的伤口,石戍在租房里窝了一个月,早就憋得发霉,难得遇见好天气就出去转了转。
那天他跟周奏舟就坐在小区的长凳上晒太阳,看见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丁凉――穿了一件白色的贴身体恤,外面罩着针织的长外套,紧身牛仔裤裹着两条又长又瘦的大长腿,微卷的半长头发扎着,露出带着一个闪亮亮水钻的右耳,嘴里叼着根刚点的烟,左手拖着一个黑色贴满了q版小人的皮箱,右手怀里抱着一个装着画本和画笔的纸箱,屁股后面跟了一只看起来就蠢到爆的哈士奇……
但以上都不是石戍的第一印象,这些是石戍在看了丁凉的令人惊艳的脸之后,再观察到了第二印象。
石戍对于丁凉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长得过分高又过分漂亮还过分娘炮的艺术家。丁凉身高目测有一米九,微瘦并没有给人那种竹竿子似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挑的桃眼以及桃眼下面的那颗红色的泪痣,都太他妈的招人了!
可这个漂亮的男人和他那只看起来就很蠢的狗一路经过石戍面前的时候,连一个余光都没赏过来,傲娇得可耻。
等到那一人一狗进了大楼,周奏舟才吸了一口气,说:“尼玛这是我的天菜啊!”
石戍瞥了一眼骂他道:“先瞅瞅你那小□□样子,那娘炮那么高,你垫着板凳都草不到。”说完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人影楼道大门,“这娘炮只有我能吃得住。”
周奏舟撇着嘴说:“你不也只有一八五嘛,能比我高多少,况且你现在还是个二级残废,估计连跟毛都摸不到。”
石戍用那只没受伤的腿一脚踹过去,周奏舟跳起来避开,笑得一脸欠揍:“哎呀,没打中!”
石戍抄起拐杖,一甩过去,抽到周奏舟腿肚子上,周奏舟惨叫一声。
石戍说:“滚蛋,老子有一八八!”
周奏舟远远的对着石戍竖中指表示鄙视,就知道欺软怕硬,有本事回去跟狼教头叫板!
石戍撑着拐杖站起来:“赶紧去给我打听那个男人的感情状况,老子要准备泡他。妈的,这几天在这破山村闷着,蛋都要闷成鸟了!”
为了养伤顺便躲点风头,他才暂时搬到了这个叫晋江镇的地方,只是这里风景是好,有山有水,就是太偏僻,点乐子都没有。
周奏舟谄媚的嘿嘿笑着要扶着石戍,被石戍推开了:“让老子自己活动。”
周奏舟就跟在石戍后面,说:“打听消息是应该的,但是老大,我看那娘炮不像是个好啃的骨头,要不要……”
石戍说:“滚蛋,像这种看起来高傲的,就是要慢慢啃才有味道。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就你这玩意喜欢。”
周奏舟在心里诽谤道:“你也不是什么上三好,都是一路货。”
石戍斜眼瞥周奏舟,跟看穿了他心里的诽谤般,说:“至少老子长得比你好。”
周奏舟不屑得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虽然论起下三滥的招数,石戍比他更“精通”,但是石戍也确实是长得比他好了好几倍。
另一边,丁凉刚走到家门口,房间门就开了,一条灰色的哈士奇冲了出来,甩着舌头瞪着蓝眼睛直冲向丁凉的哈士奇。
然后两只狗欢天喜地的撞到一起,甩着尾巴欢喜的呜呜叫着。
“小凉,你不是说晚上才到吗?怎么提前了也不说声,叫你舅接你去啊!”舅妈边说着边从丁凉的手里接过箱子。
“没事。丁小宗呢,还没放学?”丁小宗是舅妈的儿子,今年高二。
“没呢,要周末才回来。”
箱子被舅妈接过,丁凉终于空出手来,紧紧的拽着香菇的链子,不让它撒泼得太厉害给挣脱了。
香菇和平菇两只哈士奇是双胞胎,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让这两只二哈平时格外的亲密。
丁凉看着那两只滚在了一起的哈士奇,有点出神。
舅妈从鞋柜捡出拖鞋,放下的时候又看到丁凉那两只又长又瘦的腿,忍不住又说:“哎呦你看看你这腿,这瘦得……”说着还用手来捏。
丁凉赶紧躲开,说:“没办法啊,吃了也不长。”
舅妈还是用力的拍了一下丁凉的腿,说:“谁说不长,是你没好好吃饭!我得叫你舅买俩猪蹄回来……你渴不渴,我买了西瓜冻冰箱里。”
丁凉放下行李箱,自己往冰箱那里走,其实并不是想吃,而是怕舅妈太热情,一会端一盘子出来,非逼着丁凉吃完。
舅妈放下箱子就跟在丁凉的身后,一路问他:“你一个人在首都过得好不好啊,习惯吗,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啊,工作怎么样啊,同事关系怎么样啊……”
丁凉全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问题答完,一溜西瓜也吃完了,丁凉抽纸出来擦手。
他手白净修长,手指长而匀称,十分好看,只是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疤。
舅妈目光在那道疤上转了一下,犹豫了半响,还是尽量以轻松的语气问道:“你最近睡得好不好啊,没做噩梦了吧。”
丁凉把擦过的纸捏成一团,淡淡的嗯了一声,末了一会,才又加了一句:“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舅妈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舅妈一拍大腿,说:“你舅的朋友送了两瓶红酒来,听说值几千呢,我跟你舅又喝不来那玩意,正好你回来了,我给你拿去!”
丁凉看着舅妈急匆匆的背影,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在舅妈家吃过晚饭,又听完舅舅那一通酒后的东拉西扯之后,离开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
舅妈帮着丁凉抱着箱子,非要送丁凉回去。
其实丁凉自己的家就在舅妈家的对面,当初买房的时候,自己家,舅舅家和姥姥家都是一个楼层的。只是当初是三家人欢欢喜喜的住进来,如今只剩下了一家人寂寥的守着。
舅妈一路走着还不忘唠叨:“你舅就是话多,明知道你一路舟车劳顿,累得不行,还说这说那的……哎,对了,姥姥家的房子我租出去了。”
姥姥是前年的时候去的,一点征兆都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人没了,过了半年后,姥爷也跟着去了。原来热闹的七口人,现在剩下四个。
“哦,租给谁了?”丁凉随口一问。
舅妈说:“从外地来养伤的一个男的,听说是工作的时候摔断了腿,还被钢筋给捅穿了肚子。唉,真是不容易……”
丁凉打开门,然后开灯,熟悉的房子映入眼帘,熟悉和酸胀的感觉一起涌来。
舅妈看了看丁凉的脸色,说:“这房子一个住就是显得空,我去把香菇和平菇弄过来。”
丁凉忙道:“不用了,它们俩太吵了,我今天想好好休息。”
舅妈又看了看丁凉的脸色,丁凉赶紧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嗯。”丁凉又把舅妈送到门口。
舅妈在门口顿了下,大概是犹豫,最后才说:“那个红酒,你记得喝了啊,还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丁凉心里一暖,笑道:“知道了,舅妈你们也早点睡。”
舅妈点头,说:“我们知道,你也是。”
丁凉含着笑目送舅妈进了房子,才轻轻的关上门。
他以前失眠太过严重的时候,就要靠喝酒才能入睡。没想舅妈细心到这个都发现了,还帮他准备好了酒类之中相对最健康的红酒。
丁凉拿起红酒看了看,是好酒,肯定不止舅妈说的几千块那个价。
屋子还是以前得那个样子,家具都是干净的,舅妈应该今天才收拾过。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丁凉就忍不住眼睛发红。
点了根烟,地吸了一口,然后倒进沙发里。
回忆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涌进脑子里――他记得个子小小的母亲站在这个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教育他场景,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
像太阳一样的初遇2
“老大!”周奏舟刚跑到门口,石戍就立马醒了。
“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给劳资滚远点!”被打扰到清梦的石戍没好脾气的骂道。
周奏舟却就在石戍刚好攻击不到的范围前停下,手里举着一份文件,说:“你要那个娘炮的资料,我弄到了!还有,我今天要走了,上面有急务要调我回去!”
石戍这才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上面出事了?”
周奏舟说:“毛子国的人找过来了,灯他们又去棒子国出任务了,总部人手不够,我得回去帮忙。”
石戍一伸手,周奏舟赶紧把资料递过去。资料一共四页纸,不多,内容基本上都是被正面载入档案的基本资料,没有那些详细的生活事件,但是考虑到只用了一晚上,还是位于不是自己的地盘上,石戍也没说什么。
所以石戍只是接过资料后说:“那你就赶紧滚吧,注意干净点,别把麻烦给我招过来了。”
周奏舟又开始谄媚的笑:“老大你瘸着腿,不方便,要不要苏梓弦过来帮忙照顾你……”
石戍冷眼瞪过去,周奏舟赶紧收敛脸上的表情,换上天真无辜。
“兔子不吃窝边草,懂?”
周奏舟心里想着是吃不到吧,脸上却点头赞同说:“懂懂懂!老大,我已经把你的冰箱都填满了,保证够你吃一周!”
石戍翻着手里的资料,说:“扔掉。”
“啊?”周奏舟没听懂。
石戍抬起头,笑得一脸的猥琐:“冰箱里的东西给我扔掉,影响我计划。”
周奏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说:“还是老大你手段高明,小的佩服。”
石戍得意的笑了几声,迅速的翻完了资料,然后随手一扔,继续躺下补觉。
“好了,没其他事情了的话,你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着我睡觉。”
周奏舟一甩袖子,说:“喳。”
等到屋子安静了,石戍却又翻了翻那资料。
姓名:丁凉。
身高:192cm。
体重:65kg。
职业:服装设计师。
家庭情况:单亲家庭下长大,生父不详,母亲于去年二月死于车祸。
石戍定睛看着丁凉的简历报告上的照片,尽管是证件照而且还挤着生冷僵硬的笑容,但是依旧漂亮得妖孽。
听说单亲环境下长大的人,性格上都会过分偏执扭曲的一面,不知道丁凉会扭曲在哪里。
石戍又翻身躺下,脑子又开始回想昨天在楼底下对丁凉的惊艳一瞥,他那么高,腰也肯定又细又长,还有那双腿,石戍不禁还是意淫赤身裸体的丁凉盘着那双又白又细的大长腿坐在自己身上,热情的扭着细腰……还有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妖孽脸以及迷离的桃眼……
□□一热。
另一边
丁凉昨晚并没睡好。一回到家里,关于母亲的回忆就潮水般的紧紧包裹了,母亲车祸那天的场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躺在自己怀里吐得满脸是血的母亲的脸……噩梦般的萦绕着他。
让他无法喘息。
母亲就在他的眼前被撞,然后死在了他的怀里。
丁凉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母亲是因他而死。
如果自己再坚持一点,不要母亲送他出门,那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没有如果。母亲满身是血的,在他的怀里,断了气。
丁凉无法原谅自己,却也无发泄悔恨。只能让它在心里发酵膨胀,折磨自己。
丁凉在床上抽了好几根烟之后,才起床拉开窗帘,让四月的阳光照进来,浅浅的一层,映亮了他好看的眸子。
“小凉,你起床了吗?”舅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嗓门洪亮得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
丁凉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开门出去:“我起来了。”
舅妈一脸笑意站在门口,说:“过来吃早饭,你舅今早去买了小煎包和炸酱包,你不是最喜欢了嘛,快趁热来吃。”
丁凉出门后随手拉上门,完全没想起带钥匙这回事。
丁凉过去的时候,舅舅正在餐桌上跟香菇和平菇大眼瞪小眼。
平菇歪着脑袋,一脸渴望的呜呜叫着,要吃桌子上的包子,舅舅捂着包子拿眼睛瞪着平菇:“吃你的狗粮去!”
香菇看了看平菇,又看了看舅舅,汪汪叫了几声,舅舅对着他挥手,说:“去去去,一边玩去。”
香菇一看见舅舅身手就以为是要跟他玩游戏,一甩尾巴,满脸兴奋的一口就咬上了舅舅的手臂,舅舅惨叫一声,挥手挣扎的时候扫掉了桌子上的两盘包子。盘子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丁凉几步跨过去,喝道:“香菇!”
香菇脑袋一缩,一脸惊恐的退了几步,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捂着胳膊原地跳脚的舅舅。它不明白,怎么玩着玩着就跳起来了。
丁凉赶紧过去看舅舅胳膊上的伤,还好只有两排牙印,没破皮。
舅舅龇牙咧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痛。”
丁凉转头瞪着香菇:“跟你说过多少,不要咬人,记不住就一天不要吃饭!”
香菇疑惑的歪了下脑袋,呜呜了几声,一点悔改的反应都没有。
丁凉本来就没睡好,现在更是脑袋一抽一抽的痛,于是暴躁的脾气也上来了。几乎跨过去,牵起香菇的链子把它往外拉。
“我说过,你再犯一,就把你套在阳台上,一天不给吃喝,直到你记住为止!”
香菇这才反应过来丁凉生气了,蹬着腿死命的往后拽狗链子,鼓着一双蓝眼珠子,张着嘴巴十分形象的做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叫得一个凄惨。
丁凉觉得肝火更重。
舅妈赶紧过来圆场,说:“这一大清早的,跟狗置什么气啊。这狗的智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生气它也不懂!”[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就是不懂才更生气!
丁凉这句话还好没吼出来,只是脸色很不好看,可对着舅妈又什么火都发不出了,只能往回憋。
丁凉松了狗链子,让舅舅把一脸惊恐的香菇从他的魔爪里解脱出来。
“算了,我去重新买一份包子。”丁凉说完就往自己的房子走,想换身衣服出去,可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没带钥匙,不由得更加的窝火,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舅妈看他不对,过来关心道:“怎么啦,没带钥匙?”
丁凉吸了一口气点头。
舅妈说:“没事,我去给你拿备用的。”
丁凉一脸窝火的点头在原地等。
咔嚓――
隔壁的房间门开了,一个头冒了出来,不悦道:“你们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石戍本来以为,正常情况下,吵到邻居休息的人都会对此满脸歉疚,然后道歉随后顺理成章的认识神马的,可是――
丁凉本来就一身的火气,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你休不休息管我屁事啊!长得不好看怪发型丑吗!”
石戍一愣,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丁凉的意思是说他自己睡不好,怪不了别人。
于是石戍乐了,推开了门靠着门框说:“我说你也太不讲理了吧,你这么大清早的扰民,就没一点道德感吗?”
丁凉转头瞪着石戍,满脸的暴躁:“你还长得没道德感呢!有本事别出来影响市容啊!”
石戍看着丁凉那个炸毛的样子――真的是炸毛,丁凉本来头发就长,早上起来又没梳,乱七八糟的飞着――竟然也觉得格外的可爱。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丁凉脸长得,不管做什么表情什么发型,都吃得住。
石戍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更有意思了,正要接话,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哎!石戍,我们是不是吵到你啦?真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可要小心腿呢!”
舅妈的突然插入,让石戍一下乱了计划,只得笑着应:“也没多大事。”
舅妈把钥匙递给丁凉,对着丁凉使了使脸色,让他别这么咄咄逼人,然后又笑着说:“这个是我侄子,昨天刚回来。他太累了,心情不太好,说话也没分寸,你别太在意啊。”
石戍很大度的挥手:“没事,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最后几个字被淹没在了巨大的关门声里。
他吃了丁凉的闭门羹!
石戍差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舅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干笑着说:“真是不太好意思,他今天、嗯……没睡醒。”
结巴了一阵,舅妈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用的理由。
石戍只能赔笑。
丁凉进屋洗了把脸,又抽了根烟,把一身的火气降下来,才换了一身衣服,头发随意的捆起,然后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这个点不早不晚的,路上人不多,大多都是买早饭和晨练的。
一路上还遇见不少的熟人,看见丁凉纷纷笑着打招呼,丁凉都好着脾气应了。
只是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还在心里压着,闷得他随时都会爆发。
丁凉不确定回来是不是个正确得决定,但他不得不回来。
有些情绪和痛苦,需要一个可以流淌出去的出口,尽管那个出口是在心上砍上一刀。
嗡――
手机在兜里震动,丁凉摸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气,但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小凉,我是真的很喜欢的你。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给我一个机会。”――楚江陵。
丁凉看完短信,想都没想,直接回:“我不会喜欢你,不用考虑。”
短信很快回复:“为什么?难道大学四年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小凉,我不希望你因为性别的原因拒绝我。”
丁凉偏头想了一下。
大学的那四年啊……
他是单亲,从小对于父爱有一种刻在潜意识的渴望,哪怕丁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但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对那些比自己强悍,能给他安全感和包容感的男人产生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
简单的说,这种情绪跟女性天生带有的母性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给予,一个是索求。
丁凉毫不隐瞒的承认,他很享受甚至依赖楚江陵带给他的那种被照顾和被包容着的感觉,所以对于楚江陵的感情,丁凉一直于一种装傻的态度,但是当楚江陵趁着丁凉醉酒抱着他亲吻的时候,他不仅觉得排斥而且感觉恶心。
丁凉在想了那么一会之后,凉薄的回道:“只是不喜欢你,现在连朋友都不想跟你做。”
然后电话拉黑,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
丁凉买好东西,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情绪也收敛了起来。至少没有把暴躁写满整张俊脸。
而石戍早早就在阳台上看见了提着东西正慢慢走回来的丁凉,心里估计好时间之后,开门出去,制造偶遇。
这边楼区只有七层,没电梯,上下全靠腿。
丁凉在二楼的时候迎面下面了一个身量高大宽阔的男人,站在楼梯中间,别扭的跳着下楼。丁凉瞥了一眼,因为背光看不清脸,于是只瞥了一眼就侧开了目光,然后往墙壁那边挪了挪,错开下来的那个人径直往楼上走。
石戍看着丁凉那一脸“原来是一个从没见过的路人啊”的表情要错开自己的时候,难得的觉得心里有点堵。
不论自己从外貌还是体型甚至是气势上,都是一个极其具有存在感的人,怎么这个丁凉就从来不多看一眼呢?
“那个……”石戍开口喊道。
丁凉脚步停了一下,终于转头看他。
石戍尽量让自己笑得风度翩翩:“我腿脚不太方便,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丁凉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腿打着石膏,要是以前的话,就算丁凉觉得麻烦还是会出于礼貌的帮他一把,可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于是丁凉没给对面那个伤患任何好脸色。
“知道自己腿脚不便还出来走什么,欠虐么。”说完,丁凉转身就继续上楼,留石戍一个人在楼道里凌乱。
敢情这根本不是难啃的骨头,而是踢不动的钢板!
像太阳一样的初遇3
丁凉回来的事情,并没有跟以前的那些朋友说。要是他们知道了,自己肯定少不了出来吃饭唱歌的这些应酬,丁凉没那份心情。
但晋江镇就那么大,他不说,他回来的事情还是就在那么一天之内传遍了。
丁凉觉得真的是挺烦。
所以柳雯雯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丁凉其实并不想接。
柳雯雯某种程度上算是丁凉的前女友,但两个人交往了不到半个月,就和平分手了。
高中的时候柳雯雯追了丁凉三年,丁凉一直没同意,倒不是清高或者不想耽搁妹子,只是纯粹的没感觉加上怕分手后尴尬。
丁凉有一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那个朋友又跟柳雯雯是很要好的朋友,于是三个人就这么认识了,关系也一直不错。
要是跟柳雯雯交往了又分手,肯定三方都会尴尬。所以丁凉才在高中的时候一直没同意。
后来大学同意跟柳雯雯交往也是因为在学校被那些女生追得烦了,一冲动就答应了柳雯雯,但是两个人交往之后才发现,其实根本不适合。于是又和平分手做了朋友,还好两个人都没把那交往太当回事,关系也反而比之前更好了。柳雯雯还在丁凉大学四年间一直挂着丁凉女友的名义,给丁凉挡着那些来势汹汹的学姐学妹们。
电话不懈的响了两遍,吵醒了窝在一边睡觉的平菇,抬着脑袋偏头看着丁凉,而一边玩着球的香菇,跑到了丁凉的脚边,刨着丁凉的腿。
丁凉看着继续响的电话,慢悠悠的点了一根烟,才把电话接起来:“喂。”
柳雯雯的大嗓门顿时传过来:“你干嘛呢,该不会还没起吧?”
丁凉看着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得画纸,说:“起了,画画呢。”
柳雯雯兴奋喊道:“出来玩啊,来喝酒嘛,好久没见你如似玉的脸了,可想死我了!”
丁凉没什么兴致,回道:“我不想你,我只想好好的待在家里。”
柳雯雯说:“宅个屁,出来嗨!香菇肯定想我了,让它见见我!”
丁凉吸了口烟,说:“香菇早把你忘到牛角沱了。”
柳雯雯:“我才不信!哎呀,出来玩嘛,我马上叫丞相,咱三好好喝几杯,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什么的。”
丁凉放下了画笔,到沙发上坐下,说:“丞相忙着呢,周末才有空。”
柳雯雯更大声了:“你们私底下联系了竟然不给我说!我都是从隔壁王大妈嘴里听说的你回来了,凉凉,你太过分了,哼!”
丁凉揉了揉眉心:“丞相从来不像你这样吼得我脑门疼。”
柳雯雯又哼了一声,说:“好吧,你要是非不出来,我就来找你!”
丁凉说:“你来吧,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柳雯雯不甚在意的嘁了一声,顿了下,又说:“今儿周四了吧,明天晚上吧,丞相估计也有空了,明天晚上我们去喝夜啤酒吧!”
丁凉一撇嘴角,说:“不要。”
柳雯雯嗓门又尖了:“不要?哎哟,你多久没用这个调调跟我说不要了,哎呦妈呀,我骨头又酥了……”
丁凉说:“去重启一下你的智商吧,跟没开似的。”
这话说完,从来没有智商的香菇也跳上了沙发,拿自己的尖嘴去顶丁凉的脖子。丁凉赶紧把香菇的头顶开,这没智商的东西经常蹭着蹭着就上嘴了,一口能把人咬出血。
香菇不甘心的呜呜了几声,又拿爪子刨丁凉的手,要丁凉跟它玩。
丁凉就牵起香菇的狗链子,把链子上下甩起来,香菇就拿狗爪子追链子,咬着玩。
柳雯雯在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丁凉没听清,便嗯了一声。
柳雯雯说:“你丫的又没认真听我讲话吧。”
丁凉笑笑,说:“知道就好。”
柳雯雯无奈的叹了叹气,说:“算了,我再说一遍好了。你隔壁住的那个帅哥,是谁啊?”
丁凉把烟灰抖在烟灰缸里,问:“什么帅哥?”
柳雯雯夸张的大叹了一口气,说:“就是租了你家隔壁房子,养伤的那个男人啊,看着挺壮实的,像个健身教练。”
丁凉想了一瞬,发现没印象,就又嗯了一声。
柳雯雯泄气的真的叹口气,说:“算了,我估计你肯定还没我知道得多。”
丁凉没回答,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球,扔出去,香菇一蹦就去追球。
柳雯雯说:“算了算了,我跟你直说吧。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你那个租房的邻居了,长得不错,身材不错,身上那股气势也不错,于是姐看中了他,你去给我要个电话吧,不然姐就来纠缠你了!”
香菇高兴的把球含过来,丁凉又丢出去,同时还说了一句:“麻烦。”
柳雯雯哼了一声,说:“今天晚上,要是我没看见你把电话发过来,那你就知道什么是麻烦了!”
丁凉:“呵呵。”
柳雯雯:“呵你个大头鬼!信不信我马上打车过来找你,敲烂你家的门!”
丁凉又丢了一球,说:“我信……我会记得帮你要的,你别过来,得烦死我。”
柳雯雯在那边啧了一声,突然安静了下来,丁凉嘴角那点笑容也淡了下来,咬紧了嘴里的烟头,预感到了柳雯雯要说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变得越来越要死不活的了,整天不高兴满脸我很忧桑的样子,让我看着好生心疼!”柳雯雯这话还是调侃的语气,但丁凉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真正意思。
只是,他如今真的再也做不到当初那种没心没肺笑的样子了。
于是丁凉说:“那你别看呗,我乐意怎么就怎么的了。”
这话说得有点过,丁凉说了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来说“我开玩笑呢”。
柳雯雯沉默了一阵,说:“你是乐意了,你身边的人呢?你舅妈,舅舅,我,丞相,还有……阿姨,我们都不乐意看你这个样子。”
丁凉垂下了目光,香菇把含着球放在丁凉的手里,摇着尾巴要丁凉继续跟它玩,但丁凉没动。
香菇歪了歪头,蹭了一下丁凉的手。丁凉这才摸了摸它,说:“行吧,我挂了。”
挂完电话再顺手把烟按熄,丁凉把香菇捞上沙发,抱着它的狗脖子,开始发呆。
香菇只安静了待了几秒钟,就不安分了,拿头使劲的蹭丁凉的脸,丁凉拍了下它,说:“别动,让我抱会儿。”
可香菇听不懂,继续蹭,见丁凉还是没要陪它玩的反应,于是张嘴一口咬在了丁凉的脖子上。
丁凉叫了一声,香菇蹭的跳下沙发,垂着尾巴,又是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丁凉。
丁凉看它那表情就又生气了,每一做错事丁凉生气的时候它就是这种表情,满脸都生动的写着“你怎么了,你发疯了吗”。
丁凉抓着狗链子,把香菇往阳台上拖:“跟你说过多少不要咬人了,你真是真的狗改不了□□吗,每天不咬一发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香菇四爪扒着地,往后拽着身子,链子勒在它脖子上,挤出一大圈毛和肥肉,配合那经典的惊恐表情,看着很是滑稽。
只是气头上的丁凉丝毫不觉得好笑,拽着香菇把它套在阳台上,骂道:“给我好好反省你的狗生!”
阳台是凸出去的弧形,很是宽敞,上面原本种着各种草,母亲死后没人打理,现在也焉哒哒的缩成一团,明明春天刚过,却跟秋天一样带着一股子萧条味。
阳台上还摆着一套白色的欧式镂空小茶几和椅子,以前丁凉常常跟妈妈一起坐这里吃晚饭看星星,很有意境。
但现在也没用了。
丁凉对着香菇吼完,扭头就看见隔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正看他。
丁凉想也不想,一嗓子跟着吼过去:“没见识啊你,没见过人训狗吗?”
对面那个人,自然就是石戍。
石戍没理由的被吼了一嗓子,但看着丁凉微微发红的脸和气鼓鼓的表情,竟然莫名的觉得有点……视觉上的享受。
丁凉的脸,实在是太招人了。
所以他一点没有觉得生气的回了一句:“没见识过训狗训得这么好看的。”
丁凉继续吼:“现在见识完了还不滚!”
石戍往阳台上一靠,两个阳台本来就靠得很近,只有一道二十来厘米宽的缝隙,加上本来房子是给姥姥姥爷住的,所以防盗窗都是一溜打过去,两个阳台没隔开,一撑手就能跳过来。
“滚哪儿去,你床上么?”石戍手按着阳台,心想要是腿没事,他早就跳过去把对面那个人就地正法了。
丁凉一瞪眼,拎起一个盆正要砸又想起这是母亲买的,摔坏了可惜,就又顿住了,只骂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石戍一笑,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痞气和洒脱,说:“行,我放干净点,我叫石戍,你叫什么名字啊?”
丁凉咬着字说:“我叫你大爷!”
石戍一乐,说:“哎,怎么这么客气,一见面就叫上大爷了呢,多不好意思的。”
丁凉又想扔盆了,“你再乱说一句,我马上过来打死你!”
石戍更乐了,心想这娘炮看着暴躁得很,还爱炸毛,没想到说话挺可爱的嘛!
于是石戍贱兮兮的说了一句:“你来啊~”
丁凉:“……我草!”
就在丁凉撑着阳台准备跳过去揍他的时候,门铃响了,并且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舅妈着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凉,你在吗?”
丁凉看了眼门,只得对石戍放了一句“你等着”的狠话,然后去开门。
隔壁的骚扰君
舅妈跟舅舅都在外面,舅妈拎着包包,一脸焦急,像是要出门。
“怎么了?”丁凉问。
舅妈一边说话一边把平菇的链子递给丁凉:“你小舅那边出事了,我跟你舅舅得过去看看,大概得离开几天,你帮我看着平菇。”小舅是舅妈的弟弟。
丁凉也没问出什么事了,接过平菇:“嗯,好。”
舅妈说:“我那边冰箱里还放着些吃的,你记得过去吃掉,免得坏了。”
舅舅在一边添道:“在柜子还放着一罐我泡的补酒,你晚上睡不着可以去喝点。”
舅妈立即一手拐子打在舅舅肚子上,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丁凉说:“你要喝喝我给你那个红酒,那补酒喝多了会流鼻血。”
丁凉笑道:“我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
舅妈又叮咛了一句:“要记得按时吃饭啊,照顾好自己,少抽点烟,晚上早点睡。”
丁凉点头:“我知道。”
舅妈这才跟舅舅两个人匆匆下楼。
丁凉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脚步声渐渐远了,才收回目光。
隔壁的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石戍靠着门站着,丁凉一转身就看见那人对着丁凉笑。
丁凉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刚把平菇送进屋子,就听见那人说:“嘿,你不是说你要打我吗?忘了啊?”
丁凉还真是忘了刚才那回事,这再看那个人的时候终于用正眼看他了。
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眼窝略,鼻梁高挺,唇形分明,五官线条都十分分明,给人一种硬朗之感。只是那人那痞气的眼神和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也很欠揍。
“所以你这是才求我打你吗?”丁凉慢悠悠的挽起衬衣的袖子。
石戍咧嘴一笑,说:“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丁凉说:“不交。”说罢就要进屋
石戍往前凑了一下,想去拉住丁凉的手腕,被丁凉反应很快避开了,不悦的看着他:“想干嘛啊你!”
石戍厚着脸皮拿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想跟你交个朋友,真心的!”
丁凉说:“可我没兴趣,真心的。”
石戍这拉住了丁凉的手腕,问道:“为什么啊,咱们都是邻居,认识一下有什么不好?”
丁凉冷眼瞥了石戍一眼,懒得再跟他说,直接甩开手,抬脚就要进屋,但却一头撞到了关过来的门上,磕到了鼻梁。
香菇在屋子后面把门顶关上了!那只蠢货!
丁凉痛得飙泪得捂着鼻子,气得狠狠的踹了一脚门。
石戍拍了拍丁凉的肩膀,说:“没带钥匙吧,从我这儿的阳台翻过去……吧?”
看到丁凉转过来的脸,石戍后面的几个字越说越轻,不是被丁凉迁怒的脸色,而是因为他因疼痛而含着水的眼睛。
像盛在水里的黑玻璃珠,带着荧光和水色。
丁凉怒道:“看屁啊!”
石戍立马移开目光,心跳微动,莫名的觉得心虚。
丁凉直接越过石戍就往他的屋子里走。
石戍又去拉丁凉的手,说:“你这样……啊!”
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手,丁凉只是下意识的一甩手,但是没想到,石戍会就这么从楼梯口上栽了下去。
等到他转过身来看的时候,就看见石戍两只手臂挥得跟螺旋桨一样的正往下面的楼梯倒,丁凉立即伸手去拉他,但还是没够到。
石戍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丁凉心惊肉跳的听着肉体撞到水泥梯子上的砰砰声以及石膏磕上去清脆的响声,觉得腿有点软。
尽管这个跟车祸两个字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丁凉还是想起了那母亲在他眼前出车祸的场景。
那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和画面……与眼前石戍滚楼梯的画面,重合了。
丁凉脑子空白了一会才手脚发软的跑下去,把地上的石戍扶在怀里,声音有点哑:“你怎么样?”
石戍从楼梯上滚下来,一半有丁凉甩的那一下的力道,一半有石戍的故意。他发现丁凉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靠近,所以当这个机会突然摆在他的眼前的时候,石戍没经过考虑的就用了这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破招数。
然后在往下滚的时候后悔了。
因为疼而且滚楼梯的姿势还一定非常耸!
腿上骨伤和腹部的刀伤,每撞一下就钻心的疼,等到滚完这几十步梯子的时候,他脸都痛白了,不知道身上的两个伤口裂开没有。
不过值得的是,丁凉终于慌了。
当丁凉把石戍抱紧怀里的时候,石戍身体彻底放松的靠了进去,疼痛之余还闻了闻丁凉身上的淡淡烟味,然后才摆出极度痛苦的脸,说:“腿上的……”
丁凉慌忙的隔着石膏摸了下石戍的腿,又发现这样没用,努力的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先这样不要动,我去打12。用你的手机,我家门被锁了,你的手机在哪里?”
石戍飞快的瞄了一眼丁凉的脸色,吃惊于丁凉的镇定速度,尽管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但是眼神已经冷静下来了。
石戍瞥完之后继续装痛苦:“在床头的柜子上……”
丁凉让石戍能靠着后面的墙壁,然后飞快的跑进屋,拿了石戍放在床头的手机还有钱包,往下跑的时候顺便打了12的电话。
晋江镇不大,车子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等到上了救护车之后,丁凉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跟着护士带着石戍去照ct,还好腹部和腿上的伤口没裂开,只是腿上的石膏松了,又重新打了一石膏,并且被医生嘱咐了一大堆话,要是腿上的伤口真的再裂一,他这腿,就别想好了。
丁凉虽然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挺愧疚的。想要抽烟,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连钱包都是石戍的。
弄好的全部的东西之后已经过下午六点了,丁凉就扶着石戍出医院,想着石戍腿脚不便,想直接打一个出租回小区门口。
石戍却说:“我今天可是连早饭都还没吃呢,快要饿晕了。”
丁凉本想讽他两句,但是看着石戍身上的伤,忍下了话,带着石戍去了他以前常去的一家饭馆。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距,石戍不好揽着丁凉的肩,只好紧紧的抱着丁凉的腰,跟预想中的一样细,还非常软。
石戍一边吃着豆腐,一边说着计划中的话:“今早照顾我的人因为家里有急事离开了,本来以为我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势可以照顾我自己了,但是没想到……唉,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衣食住行都不方便……”
留了一半的话看着丁凉皱着眉头的脸色。
丁凉的中长发扎了起来,脸庞两边挂着一溜微卷的柔顺刘海,睫毛长翘,好看的桃眼下那颗红色的泪痣也格外的招人,让人好像凑过去亲上一口,让它变得更红。
“我可以帮你叫外卖。”丁凉得声音让石戍把视线从那颗艳红的痣转到了他淡粉色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而且微瘦,他的脸型也比一般的人修长,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一直没有等到石戍的声音,丁凉斜着目光看石戍,见到石戍盯着他的脸失神的样子不由得恼怒道:“你看屁啊!”
石戍忙移开目光,觉得心跳又有点失控。
第一上战场心跳都没失控过。
“屁哪里有你好看。”回过神的石戍又是那种嬉皮笑脸的痞气样子。
丁凉冷着一张脸,薄唇轻启:“呵呵。”
石戍:“你干嘛整天崩着一张脸,笑笑多好。”
丁凉:“你是笑话吗,我要对着你笑?”
石戍说:“我没说对着我笑,但你可以对着我练习笑。”
丁凉还是冷着一张对着他:“呵!”
石戍忍不住大笑:“你这是冷幽默还是高冷萌,太可爱了!”
丁凉不悦道:“你够了,再乱说就自己滚去吃饭,我不奉陪了。”
石戍说:“别啊,开个玩笑缓解缓解气氛嘛!自从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我看你一直好紧张,眉头都没疏开过。”
丁凉偏了一下头,错开石戍的目光。
饭店不远,两个人说这话就到了。刚好到饭点前后,饭馆已经坐满了一半的人,吵吵闹闹的十分热闹。
老板娘一看到丁凉就热情的打招呼:“丁凉,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丁凉礼貌的回笑,往楼上雅间走:“我昨天刚回来。”
老板娘看了看石戍,问:“你朋友怎么啦?”
丁凉瞥了石戍一眼,凉凉道:“眼瞎加脚滑,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石戍咧着嘴对着丁凉:“呵呵。”
老板娘没多心,跟在丁凉后面说道:“雯雯也在呢,就在你们常去的那个雅间,你们要一起吗?”
丁凉脚步顿了一下,又开始皱眉,跟柳雯雯一起吃饭又得头疼。她话太多了。
石戍看出了丁凉的不情愿,说道:“不了,我跟丁凉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商量。”
老板娘恍然的点头,说:“那也好。”
丁凉扶着石戍进了一件雅间,让石戍坐下,帮他把腿放在凳子上,然后对着老板娘点菜,考虑到石戍的腿伤还有腹部的伤口,特地点了一个猪脚汤和鲫鱼汤。
等到老板娘走了,石戍才说:“原来你叫丁凉,难怪一直不愿意跟我说名字。”
丁凉瞥了石戍一眼,说:“我不跟你说名字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石戍一笑,眼神往下丁凉的下面瞥:“真的不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吃饭
丁凉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石戍的意思,于是脸色更冷了:“你想那么多不怕脑衰么?”
石戍说:“我这叫思维活跃。那个老板娘说的雯雯,是你女朋友?”
丁凉敷衍的点了个头,下意识的去摸烟,结果只摸到了石戍的钱包。他把钱包摸出来,递还给石戍,说:“我东西都被锁在家里,先用你的钱垫着医药费,等我回去了还给你。”
石戍没接钱夹子,说:“钱都是小事,主要是你让我受到了惊吓,你得负责!”
丁凉转头看着石戍,说得很认真:“你的一日三餐,我会帮你叫外卖,要是还是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帮你请一个保姆,照顾你的起居。”
石戍哭笑不得:“你不觉得麻烦吗?直接你来照顾我不就好了,请保姆还多费钱啊。”
丁凉说:“你自己说的,钱都是小事,而且光是看见你我就觉得很烦了。”
石戍拉着脸,一副委屈样子:“为什么啊,我就那么不讨喜吗?”
丁凉说:“是啊,你全身上下都写着‘我不讨喜’!”
石戍:“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其实是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啊!”
丁凉用没什么表情的冷淡脸对着石戍,问:“你缺个对象吗?”
石戍一愣,心道这剧情是不是转得太快了,怎么一下就……
果然还没等石戍回答,丁凉就说:“我有个朋友,对你有意思,你要是无聊了,就跟她交往吧。你们俩挺配的。”
丁凉其实是被石戍的多话弄得烦了,想到柳雯雯的话也多,与其让石戍跟柳雯雯两个人分别在他的耳边说个不停,不如让柳雯雯直接跟他说。还一性解决了两个麻烦。
石戍好笑道:“你才认识我半天,怎么就知道我跟你那个朋友配了?”而且丁凉那句“你要是无聊了就跟她交往吧”怎么听怎么有种随便的感觉。
丁凉站起身,说:“我直接叫她过来,让你们聊。”
石戍这下明白了,丁凉这是在嫌弃他话多。但也没阻止丁凉去叫他朋友,丁凉这个人性子太淡,不好接近,认识他的朋友说不定能多条路子了解他。
没一会,石戍就听见了外面传过来的说话声,听声音就能判断那个说话的女生很活泼。
丁凉打开雅间的门,让女生先进来。
有两个,为首的一个留着齐耳的栗子色短发,五官清秀,眼睛大大的,身高不高,但给人一种伶俐活泼的感觉。
后面一个女生剪偏男性化的利落短发,表情带着一点严肃,身量很高,穿着黑色t恤和绿色的迷彩裤。
石戍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当过兵。
在军营里混过几年的人,走路的姿势包括坐姿都会跟一般人都会不一样。
石戍眯了下眼睛,刻意的把挺得笔直的后背垮下来,歪着肩膀挂着痞笑,不务正业的吊儿郎当的本性毕露。
为首的那个女生很自来熟的坐在了石戍的旁边,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你就是丁凉的邻居吧,我叫柳雯雯,这个是杭亚君,很高兴认识你!”说完还伸出了涂着粉红色指甲油的手。
石戍也笑着伸出手,握了一下柳雯雯的指尖就收回来了:“你好,我叫石戍。”
杭亚君在柳雯雯的旁边坐下,目光往石戍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落在桌子上。
柳雯雯嘻嘻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你叫石戍,那天在街上看见你买东西来着,就跟人打听了一下你。”
石戍看了一眼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丁凉,说:“我也听过你,刚才听丁凉说,你是他女朋友。”
丁凉抬起眼睛看了眼石戍,石戍对着他咧嘴笑,然后丁凉一脸嫌弃的移开了目光。
石戍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丁凉每天看到自己的容月貌,对他这种糙汉子脸不感冒吗?
柳雯雯瞪了一眼丁凉,说:“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呢,他没有女朋友,一直拿我当挡箭牌呢!我觉得他大概是喜欢男人,哈哈!”
丁凉皱了一下眉,把脸转向另一边,撑着下巴看雅间的门,懒得反驳柳雯雯的话,也不想看那两只不顺眼的。
石戍看着他侧着脑袋时候崩出那条颈线和精致的锁骨,眸色沉了沉,移开了目光:“不至于把,难道丁凉没交过女朋友吗?他长得这么好看,追他的人不少吧。”
“呵!”突然冷笑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杭亚君。
柳雯雯转头瞪着她,她面无表情的回视着柳雯雯。每一杭亚君用这种表情看柳雯雯,柳雯雯就会莫名其妙的心虚。
柳雯雯抓着杭亚君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对着桌子,说:“你还是对着桌子吧,灵魂都要被你瞪穿了,高冷姐!”
“高一的时候丁凉交往过一个,有小半年吧,不过据说连嘴儿都没亲过,跟玩儿似的,哈哈哈……”柳雯雯就这样轻飘飘的出卖了某另一个高冷君,还不自知的继续说,“然后就再也没交往过了,一直拿我做挡箭牌,帮他挡了整整大学四年呢!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的找了一个地下男友!”
石戍看着丁凉撑着下巴的侧脸,柳雯雯说了他这么多东西,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解释也不做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不至于吧,”石戍说,“丁凉,你要不趁热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没有个正经女朋友。”
丁凉终于转过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配合着旁边的面无表情瞪桌子的杭亚君,两张高冷脸凑在一起莫名的喜感。
柳雯雯登时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指着他们两个说:“我说你们两个这两张面瘫脸对称得跟左右门神似的,太搞笑了!你们俩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啊,表情这么像!”
丁凉呵呵了两声,说:“我看你跟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最后一句话丁凉对着笑容有点的僵的石戍。
柳雯雯一拍石戍的肩膀,说:“他叫石戍!丁凉,他叫石戍!”
丁凉点头,说:“哦,我看你跟石戍两个人这么聊得来,不如你们两个聊着,我先回去了。”
丁凉说完,杭亚君也站了起来,说:“我也回去了。”
柳雯雯忙拉住两个人,说:“别啊,难得一起吃回饭……”
杭亚君低头,冷脸对着柳雯雯。
柳雯雯一嘟嘴,小声的嘟嚷着什么。
石戍也说:“丁凉,你钥匙都没有,回去也进不了屋子啊。”
丁凉把石戍家的钥匙摸出来,说:“我自己翻墙回去。”
石戍:“……你这是何必,大家一起吃个饭多热闹啊。”
丁凉眉头一皱:“你们太吵了。”
柳雯雯忙举起手说:“我不吵了,我保证我不吵了,你坐下来我们一起好好吃个饭!”
丁凉又一脸不耐烦的坐下来,继续撑着下巴,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
柳雯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边两只发呆的面瘫脸,小声说:“杭亚君这从军营里回来,有半个月的假,我们打算出去旅游,跟丞相也说了,他说他能申请五天的假,丁凉,你呢?要不要一起。”
丁凉没有马上回答。他这回来,是为参加一个国际设计大赛做准备的,虽然他不喜欢,但是出去旅游也确实能给人设计灵感。
柳雯雯一看丁凉这个样子就知道有戏,忙小碎步跑过去,开启撒娇模式:“一起去吧去吧,自从你工作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出去玩呢,这正好是个大好机会啊!”
丁凉心动了,可是石戍那个家伙……
丁凉看了看石戍,刚才他们的话题对于石戍来说其实很尴尬,他们三个人是老朋友的话题完全把石戍晾在了外面。
但现在石戍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怡然自得,甚至抖着腿,一脸无所谓的说:“我没关系,你出去玩吧。”
丁凉脸一黑,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怪,跟老板允许员工请假似的。
柳雯雯疑惑的来回看了看两个人,显然石戍刚才熟稔的语气让她也疑惑了。
于是丁凉更没好气了:“我出不出去玩,跟你有屁关系!”
“菜来啦!”雅间的门被推开,老板娘端着菜盘进来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
老帮娘见到柳雯雯笑道:“我就说呢,还是一起吃吃饭啊。”
柳雯雯点点头,笑道:“嗯嗯,麻烦老板娘帮我们加个鱼香肉丝和醋溜白菜,还有毛血旺!”
老板娘把菜摆好:“好嘞,要不要来点啤酒!”
柳雯雯看了看丁凉的脸色,点头说:“要!”
老帮娘说:“好嘞,马上就好。”
做什么
柳雯雯又拿着碗,帮石戍盛了一碗猪脚汤,安慰着刚才被丁凉吼了一嗓子的石戍:“丁凉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你脸皮厚一点,他就会拿你没办法了,然后慢慢的关系就会好起来,我当初就是。”
丁凉正在盛饭的动作一顿,瞥了柳雯雯一眼,说:“你非得把你的城墙脸皮挂在嘴皮子上让全天下的人看见么?”
柳雯雯白眼一翻,说:“那你非得把你口是心非的傲娇脸摆出来让全天下看见么?”
丁凉指着自己的脸,说:“至少我这张脸还对得起观众,你嘛,呵呵。”说完就在柳雯雯的嚷嚷声中发现石戍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才猛然发觉自己一个不注意,兰指跑出来了!
丁凉慌忙收回手,脸一红,瞪着石戍,骂道:“你看锤子啊!”
石戍无辜道:“你自己指着你的脸叫人看的啊。”
丁凉神色颇为不自然,但气势还是凶横:“可我没叫你看啊。”
石戍:“我这不是在当你的观众嘛!”
丁凉:“不需要!”
柳雯雯突然笑了:“我怎么有种你们这是在变相秀恩爱的即视感,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却
很诚实嘛……瞧你们两个人的眼神互动,还有你那张羞涩红的脸。”看到丁凉扫过来的眼到,柳
雯雯越描越黑的解释了一句。
丁凉冷着脸,一字一字说:“你想多了。”
柳雯雯不以为意的瞥了下嘴角,而石戍在另一边看着丁凉笑得意味长。
一顿饭就那么吵吵闹闹的吃了一个多小时,柳雯雯的话确实是多到令人发指,不过石戍难得的有耐心把柳雯雯的话都听完了,因为她讲了很多丁凉少年时代的事情。
连丁凉有一边啃面包边上楼梯结果摔趴在楼梯上,但手上的面包还紧紧的捏着的这种事情都翻出来说了。
把柳雯雯的话总结一下,能得知,丁凉少年时代其实很叛逆,高中时候跟人打群架,抽烟,翻围墙,通宵,交白卷,跟老师顶嘴之类的中二事情一样没少过,直到高三才慢慢的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考了个大学。而丁凉变成现在的这个冷淡的样子,是因为某个意外。
石戍觉得,或许不应该用冷淡,而是封闭。
丁凉因为那个意外,把自己应该有的笑容,健气,开朗和胡闹全都封闭了起来。
那个意外,对于石戍来说,一点也不难猜。
丁凉母亲的车祸。[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出饭馆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路边的霓虹闪烁着,逛夜市的情侣家人们手挽手的悠悠经过。
喧嚣而且热闹。
出来的第一件事,丁凉就是去买烟,石戍在旁边念了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丁凉没理他。买好烟之后就站在小卖部门口抽完一根才扶着石戍慢悠悠的往回走。
因为晚饭吃得太多,所以两个人也不显麻烦得走路回去。石戍撑着丁凉一跳一跳的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石戍跳了一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力得很,身体素质真当是不错。
丁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做什么的,身体不错啊。”
石戍嘿嘿一笑,说:“你猜猜看。”
丁凉没什么兴致的猜了一个答案:“站街的。”
石戍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你是怎么把我这么正气的脸联系到那种邪恶的地方去的。”
丁凉说:“因为你的本质出卖了你。”
石戍更乐了:“我的什么本质,你不要乱说话,污蔑我可是要负责的。”
丁凉:“呵呵。”
石戍:“别这样啊,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石戍本来以为丁凉会回他一句“不想跟你聊”,但丁凉竟然沉默了一小会,认真的说了一句:
“那你是做什么的。”
石戍满心欢喜,心想这一跤果然没白摔,总算是跨出了接近美人的第一步。
石戍转头看了眼丁凉,丁凉还是那张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但不知是不是霓光太斑斓流离,让他的眸色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石戍忍不住想,有一天丁凉在他面前温柔的展开笑颜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画面。倾国倾城?
“保镖。”石戍给他的真实工作换了一个名字,“高级保镖。”
回答完了石戍就开始期待丁凉继续问他,都保护过谁啊,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惊心动魄的事件
柳雯雯又拿着碗,帮石戍盛了一碗猪脚汤,安慰着刚才被丁凉吼了一嗓子的石戍:“丁凉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你脸皮厚一点,他就会拿你没办法了,然后慢慢的关系就会好起来,我当初就是。”
丁凉正在盛饭的动作一顿,瞥了柳雯雯一眼,说:“你非得把你的城墙脸皮挂在嘴皮子上让全天下的人看见么?”
柳雯雯白眼一翻,说:“那你非得把你口是心非的傲娇脸摆出来让全天下看见么?”
丁凉指着自己的脸,说:“至少我这张脸还对得起观众,你嘛,呵呵。”说完就在柳雯雯的嚷嚷声中发现石戍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才猛然发觉自己一个不注意,兰指跑出来了!
丁凉慌忙收回手,脸一红,瞪着石戍,骂道:“你看锤子啊!”
石戍无辜道:“你自己指着你的脸叫人看的啊。”
丁凉神色颇为不自然,但气势还是凶横:“可我没叫你看啊。”
石戍:“我这不是在当你的观众嘛!”
丁凉:“不需要!”
柳雯雯突然笑了:“我怎么有种你们这是在变相秀恩爱的即视感,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却很诚实嘛……瞧你们两个人的眼神互动,还有你那张羞涩红的脸。”看到丁凉扫过来的眼到,柳雯雯越描越黑的解释了一句。
丁凉冷着脸,一字一字说:“你想多了。”
柳雯雯不以为意的瞥了下嘴角,而石戍在另一边看着丁凉笑得意味长。
一顿饭就那么吵吵闹闹的吃了一个多小时,柳雯雯的话确实是多到令人发指,不过石戍难得的有耐心把柳雯雯的话都听完了,因为她讲了很多丁凉少年时代的事情。
连丁凉有一边啃面包边上楼梯结果摔趴在楼梯上,但手上的面包还紧紧的捏着的这种事情都翻出来说了。
把柳雯雯的话总结一下,能得知,丁凉少年时代其实很叛逆,高中时候跟人打群架,抽烟,翻围墙,通宵,交白卷,跟老师顶嘴之类的中二事情一样没少过,直到高三才慢慢的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考了个大学。而丁凉变成现在的这个冷淡的样子,是因为某个意外。
石戍觉得,或许不应该用冷淡,而是封闭。
丁凉因为那个意外,把自己应该有的笑容,健气,开朗和胡闹全都封闭了起来。
那个意外,对于石戍来说,一点也不难猜。
丁凉母亲的车祸。
出饭馆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路边的霓虹闪烁着,逛夜市的情侣家人们手挽手的悠悠经过。
喧嚣而且热闹。
出来的第一件事,丁凉就是去买烟,石戍在旁边念了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丁凉没理他。买好烟之后就站在小卖部门口抽完一根才扶着石戍慢悠悠的往回走。[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因为晚饭吃得太多,所以两个人也不显麻烦得走路回去。石戍撑着丁凉一跳一跳的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石戍跳了一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力得很,身体素质真当是不错。
丁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做什么的,身体不错啊。”
石戍嘿嘿一笑,说:“你猜猜看。”
丁凉没什么兴致的猜了一个答案:“站街的。”
石戍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你是怎么把我这么正气的脸联系到那种邪恶的地方去的。”
丁凉说:“因为你的本质出卖了你。”
石戍更乐了:“我的什么本质,你不要乱说话,污蔑我可是要负责的。”
丁凉:“呵呵。”
石戍:“别这样啊,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石戍本来以为丁凉会回他一句“不想跟你聊”,但丁凉竟然沉默了一小会,认真的说了一句:“那你是做什么的。”[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石戍满心欢喜,心想这一跤果然没白摔,总算是跨出了接近美人的第一步。
石戍转头看了眼丁凉,丁凉还是那张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但不知是不是霓光太斑斓流离,让他的眸色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石戍忍不住想,有一天丁凉在他面前温柔的展开笑颜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画面。倾国倾城?
“保镖。”石戍给他的真实工作换了一个名字,“高级保镖。”
回答完了石戍就开始期待丁凉继续问他,都保护过谁啊,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惊心动魄的事件啊,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又不会显得自己骄傲显摆的把他的光辉经历讲出来,潜移默化的在丁凉心里打下一个硬汉英雄的印象。
但丁凉果然没让他失望的回了他一个:“哦。”
于是石戍再接再厉的聊道:“那你是做什么的?我看你身上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丁凉说:“我做服装设计的。”
然后没话了。
石戍绞尽脑汁,想继续找点话题,但是奈何人生经历总是流连在打架干架群殴单挑之间,关于设计真真是两眼一抹黑,一个字都抠不出来。
合适的话题还没想到,两个人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石戍动作轻微的蹭了蹭丁凉的腰,默默的感叹路程真是太短了,这就到了。
丁凉让石戍自己站好,然后摸出钥匙开门。
屋子很是干净,干净得让人眼前一亮。所有的家具都摆放得极其整齐,不管是多小的物件,都规矩的摆放着,很是整洁利落。
丁凉打量了一圈屋子,夸道:“你屋子可比你人干净多了。”
石戍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人也是非常纯洁干净的好吧!”
丁凉没回话,扶着石戍,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同时还主动的从石戍的兜里摸出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存进去:“有事打给我。”
石戍简直受宠若惊:“这么主动?”
丁凉瞥了他一眼,说:“你只有三机会,要是我发现很小事情的你也打电话过来烦我,我会直接把你拉黑。”
石戍瞪着求知的眼神:“什么叫大事,什么叫小事?给个标准吧,丁哥。”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丁哥的原因,丁凉眼睛里带了点笑意,这让他那张本来就很妖孽的脸显得更加的勾人。
欲拒还迎似的。让石戍心痒痒的。
丁凉却不回答,站起身往阳台上走,只带着笑意丢下一句:“你自己度量吧。”
石戍在后面哀嚎了一声,没看到背对着他的丁凉露出的那个狡黠的笑容。
丁凉刚踩在阳台,一直被套在阳台上的香菇就开始冲他凄惨的嚎叫,指责丁凉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套了它一整个下午。
丁凉刚翻过去,屋子里的平菇也冲了过来,跟着香菇一起嚎叫。
丁凉现在心情有点好,也没觉得两只狗叫得让人心烦,解了香菇的绳子,在两只狗的簇拥之下进屋子,却看见摆在地上被啃成了渣渣的画架,铺了一地的画笔还有被印成梅烙满了整个客厅的颜料。
丁凉觉得额头上的青筋又鼓起来了。
把房子弄成这个样子的平菇还不自知的绕着丁凉转,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丁凉,要狗粮吃!
丁凉过去把画架扶起来,画板连着画都被啃掉了一大半,碎屑洒了一地。
香菇凑过来,用头顶了顶丁凉的手,然后眼巴巴的望着丁凉摇尾巴,要吃的。
丁凉看着面前两只狗那无辜又期望的眼神,实在是发不出什么火来,骂了几句之后就认命的去给两只狗倒狗粮。
弄好狗粮之后又开始收拾平菇弄出来的烂摊子,光是那一屋子五颜六色的颜料就够得丁凉拖五遍地的了。
得,今天这一下午的忙下来,估计晚上能睡个好觉。
蛋
丁凉这边还含烟在抠着地上的颜料,那边电话就响起来了,等丁凉匆匆弄干净手去接的时候,电话刚好挂断,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估计是石戍打来的。
丁凉正要回过去,手机却自动关机了。于是丁凉就直接去敲石戍的门,但等了半响,没人来开。
丁凉不由担忧,会不会是在家里摔倒了,磕到哪里了,正爬不起来或者干脆昏迷了吧?
这想法让丁凉后背一凉,赶紧从阳台翻了过去。
“石戍!”客厅里空荡荡的,没看见人影。
“丁凉?”石戍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丁凉松了一口气,往浴室走了几步,在门外说道:“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浴室里一阵响动,接着门开了,石戍拿着一张帕子,坐在一根红色的塑料板凳上,打着石膏的腿架在另一根黄色的板凳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四角裤,身上肌肉结实匀称,性感得不行。
丁凉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移开了目光,脸颊发红。丁凉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男人的裸体,只是没一个有石戍的这么有吸引力。
石戍说:“我没给你打啊,我一直在浴室擦身体。”
丁凉又忍不住偷瞥了一眼石戍的身材,比画报上的健美先生还完美,而且还有胸毛,大胸肌也好想让人去揉一揉。
越看,脸就越烫,心跳也好快。丁凉慌忙的转过身:“嗯、哦,那、那可能是打错的……我回去了。”
“等等!”石戍叫住丁凉,“你能不能把我扶起来,这地太滑了,我试了好几,都没能站起来。”
丁凉背对着石戍一时没有动。
石戍忍不住偷笑,这反应太逗了。
丁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时候僵硬的板着一张脸:“真是麻烦。”
石戍对着丁凉笑道:“是啊,麻烦你了。”
丁凉瞥开脸,给石戍看他微红的耳朵,耳垂上水钻在灯光上璀璨的反光,可还是不及丁凉此刻这幅微羞的摸样耀眼。
他的这个样子,让石戍更加的悸动了,恨不得马上就扑倒他!
丁凉弯下腰,宽松的体恤露出了他的一截雪白的胸口,两道精致的锁骨就在石戍的眼前晃过,石戍的目光就定在了丁凉的脖子那一截上。
真他妈的性感。
而此刻的丁凉紧张得呼吸都乱了,石戍麦色的肌肉就在他的眼前。他伸手从石戍的腋下穿过,抱住石戍背,把石戍从凳子上架起来。
石戍背部一用力,背上的肌肉鼓起时候的力度就清晰的穿到了丁凉的手掌上,火热得烫手。
石戍一站起来,丁凉就松开了手,刚才的那种触感让丁凉感到慌乱。
“这破浴真是太热了……我走了。”慌乱的找了一个借口,丁凉转身快步往门口走,开门出去之后才想起自己是翻阳台过来的,自家门没开,于是又匆匆的折回去,在石戍炙人的目光下冲向阳台。
石戍就靠在浴室门口看着丁凉紧张的步伐,在丁凉慌张的翻阳台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喊道:“你小心点啊,丁哥。”
这句话喊完,丁凉那边就滑了一下,吓得石戍心跳一漏,差点蹦起来。这可是五楼啊,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丁凉踩在阳台上,对着石戍恶狠狠的说:“你给闭嘴!”
石戍对着丁凉挑眉一笑,得了丁凉一个大大的白眼。
**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一天的操劳,丁凉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刚好八点,天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带着脆生生的鸟鸣。宁静得让人恍惚。
有多少个这样的早餐,他醒来的时候都会听见母亲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在厨房做饭的声音,或者是跟蘑菇说话的声音。
蘑菇是香菇和平菇的母亲。
而现在屋子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丁凉在床上躺了很久,抽了半包烟,自残似的不停回忆所有关于母亲的事,尤其时母亲死。
他放不开。
如果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偏执的一面,那丁凉的偏执就在这里。他放不下,不论是多大多小的事情,他都放不下;也做不到轻飘飘的一句“我原谅你了”然后就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昨天。
对自己也一样。他原谅不了自己。
直到香菇跟平菇两个只狗在门外挠了小半小时的门呼唤丁凉起床,丁凉才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出去给两只狗弄吃的。
看看时间也才九点,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丁凉把画画的工具摆在阳台的茶几上,想画点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呆呆的坐了很久,丁凉一根线都没画出来。只好摸烟出来抽。
“丁凉,你坐哪干嘛呢,我看你坐了好久了。”石戍老早就注意听着丁凉这边的动静了,也老早就看见丁凉坐在阳台上发呆。
丁凉回过神,抬头看说话的人。
大脑还在当机中,一时没有想起对面那个人是谁。
石戍又一哭笑不得:“昨天我们才一起相了大半天,你今天就把我忘了,也太残忍了吧。”
丁凉这才一下想起昨晚的事情来,对面那个人的身材很好,好到让人脸红心跳。
想起了这一茬的丁凉神色颇为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说:“没,我记得你呢。”
石戍说:“那你说,我叫什么?”
丁凉又是一片空白。
石戍:“丁哥,我是多没存在感,才会让你永远都记不住我?”
丁凉抬起眼睛,看着石戍说:“我记得你昨天滚下楼梯时候的表情。”
石戍:“……”
阳台向阳,暖色的阳光照了一半进来,刚好照亮丁凉那双极其勾人的桃眼,漆黑的眼珠子里像是镶了钻似的,亮得惊心动魄。
石戍稳住心神,说:“丁凉,我叫石戍。”
丁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抽了口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按熄,同时应了石戍一声:“哦。”
石戍就算是瞎也看得出,丁凉对于他的名字根本没走心!
“丁凉,”石戍叫了他一声,丁凉从半放空的状态反应过来,两只亮得吓人的眼睛望着石戍,让石戍心跳一乱,下一句话的调子一下带了点别样的味道,“我叫什么?”
丁凉还是望着他,隔了一会,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忘了。”
石戍看着他的脸,一点也不生气,真的。如果忘记一他的名字,可以换他一个这样子不好意思的表情,石戍觉得很值,真的!
不过石戍更想的是,一边在床上狠狠的收拾他,一边问他“我叫什么”,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我叫石戍,你重复一遍。”
丁凉:“你以为是在教小学生认字吗,还要跟你重复一遍,无聊!”
石戍:“……那你记得住我的名字吗?”
丁凉偏头想了下,说:“大概吧,今天是记住了。”
石戍不由好笑,说:“你是鱼吗,记忆这么短?”
丁凉:“那你是猪吗,会滚下楼梯!”
石戍:“我会滚下去分明是你推的!”
丁凉气鼓鼓的瞪着石戍:“那也怪你自己站不稳!”
“那你是不要负责了吗?”石戍的感觉昨天摔那一跤付出的血汗都付之东流了。
丁凉开始转手里的笔:“我不是把电话都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
石戍:“我能怎么样啊,只是想叫你一起吃个早饭。”
丁凉:“很不好意思,我吃过了。”
石戍:“可我没吃啊……我一个人,腿脚又不便,这大清早,外卖也不好叫,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边说着,边打量着丁凉的脸色。
丁凉神色果然动容,喊道:“你够了!我去给你拿,真是服了。”
石戍也不卖乖,而是认真的对着丁凉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丁凉斜着眼睛看他,整个表情傲娇得不行:“你别用这幅假正经的样子,让你不要脸的本质更明显了。”
石戍:“我……”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丁凉起身进了屋子,石戍望着他高挑的背影,默默的想,钢骨头真是太难啃了。
石戍刚要收回目光,又看见阳台门口一个狗头伸了出来,偏着脑袋用一种奇异的表情打量石戍。
石戍定睛看它的时候,那狗竟然扯了下嘴角,抬起眼睛,跟嘲笑似的看着石戍。
石戍:“……”
石戍没等一会,丁凉就端了一个碗返了回来。
石戍立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丁凉,丁凉没什么表情的把碗递过去――里面是五个鸡蛋,整的。
石戍失望的说:“你就拿这个给我?”
丁凉说:“是啊,够补了吧。”
石戍:“……再给杯牛奶吧,光吃鸡蛋多单调啊。”
丁凉目光凉凉的看着石戍,眼神再明显不过的在说“没有”。
于是石戍厚着脸皮的说:“丁哥,再给拿杯牛奶吧……”
丁凉挑了下眉毛,勉强认可了石戍的这声丁哥,转身又进了屋子。
石戍捏了颗鸡蛋出来,在阳台上磕了一下,然后蛋白液流了他一手和那一片阳台!
这鸡蛋,竟然、是、生、的!
所有的蛋
丁凉端着牛奶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石戍一脸憋屈的举着满手的蛋液,用眼神指责丁凉:“你竟然给我生的鸡蛋。”
丁凉笑了起来,漂亮的桃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阳光静好,而丁凉那张带笑的脸就像是自带发光的向日葵,光芒万丈。
石戍这一下彻底的呆住了。这是丁凉第一对着他露出笑脸,比预计中了多了无数倍杀伤力。
“谁会没事煮那么多鸡蛋,拿来玩么?”丁凉把手里的牛奶搁在阳台上,嫌弃道,“你先去把你的手擦了再来拿牛奶吧,还有这阳台,恶心死了。”
石戍继续看着丁凉的脸,一时没从丁凉刚才对他笑了这一个事实中反应过来。
等到丁凉皱眉骂道“你脑子跟着蛋一起碎了吗,杵在这干嘛啊,还不收拾去!”
他才从呆愣中醒过来。
心跳不正常,呼吸不正常,脸上的温度也不正常。
石戍心脏狂跳着端着碗往屋子里跳,满脑子都是丁凉刚才那一个笑容的回放,连碗里的鸡蛋被他抖了出来都不知道。
丁凉这边看石戍跟傻了一样,木木的端着碗跳,为了防止他不小心又摔了,丁凉翻阳台过去,扶住石戍,又骂:“你今天没吃药还是吃多了药啊,跟傻了一样。”
石戍看着丁凉的脸,默默的想,估计他不是傻了,是要癫了。
陷入了恋爱的癫狂……
丁凉看石戍还是那副呆子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难道刚才碎的真不是鸡蛋,是你的脑子吗?”
石戍真的是真心的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是碎的是我的理智,我大概是要癫了。”
丁凉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你该不会是精神病犯了吧?”
石戍摇头,又看了看丁凉那张妖孽的脸,说:“我只是被你迷晕了!”
丁凉骂道:“你犯起病来这么恶心吗?”
石戍这会完全从刚才的震撼以及迷茫中醒悟过来,搂住丁凉的腰,说:“哎呦,我的腿开始疼了,大概是刚才站太久了。”
丁凉嘴里骂着石戍自己活该之类的,动作还是一点不马虎的扶着他到沙发上去坐下。
石戍龇牙咧嘴,煞有其事的装痛。
丁凉脸色微变,紧张道:“你腿真那么疼吗?昨天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来着?”
石戍摇头说:“没事没事,过一会就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鸡蛋煮上,我得坐一会……”
丁凉拿起只剩下两颗鸡蛋的碗,去厨房把蛋煮上了,然后把阳台上的牛奶拿进来递给石戍。又看了看石戍的腿,说:“要是你腿真有什么问题,得及时去医院,万一出什么问题了,残废的是你自己。”
石戍端着奶,一脸真诚的看着丁凉,说:“我知道了。丁凉,谢谢你诚挚的关心。”
丁凉一脸恶寒:“你知道你现在的五官跟表情有多违和吗?能勉强你的脸摆出这个表情你真是不容易的啊。”
石戍摆出一张受伤脸:“我在你眼里,真的长得这么不好看吗?”
丁凉一看石戍这个样子简直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你一个糙汉子脸,摆这么少女心的表情,难道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石戍:“什么少女心,我这分明是流氓心!”
丁凉冷眼看着他:“呵呵。”
石戍后背往沙发上一靠,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大大的张开,摆出一个大马金刀的姿势,对着丁凉招手说:“美人,过来给大爷我锤锤腿!”
石戍这样抬着下巴傲慢张扬的用鼻孔看人的样子确实很有一股黑道大哥的王霸之气,像他张狂的外表一样,强悍而有侵略性。
被叫成美人的丁凉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石戍,然后噗的一下笑了:“有病!”
这一句有病简直骂得石戍骨头都酥了,从没被人骂了还感觉通体舒畅。
“怎么样,你喜欢哥这个调调吗?”石戍得意道。
丁凉讽刺道:“你别这么勉强自己,哪天真的精分了,我们这儿还没能治你病的医院。”
石戍说:“什么叫精分,我这是多面总裁!”
丁凉又笑:“你顶多就是一个山大王。”
石戍看着丁凉又被他逗笑了,简直满满的成就感,心想看你平时那副傲娇高冷的小样儿,结果还是被我征服了。
又是因为我怒又是因为我笑的。
石戍说:“山大王也是王啊,而且还跟着一群小弟。没事就带着手下牵着恶狗,下山调戏良民,看见你这样儿的美人,就抢回山上当压寨夫人。”
丁凉笑道:“你该吃药了。”说完转身进厨房,去给石戍把鸡蛋捞起来,过一遍水,再拿出去。
从厨房出来,把蛋递给石戍,然后坐在他旁边,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石戍边剥着蛋,边说:“你烟瘾挺大啊,抽烟多久了?”
丁凉含着烟,袅袅的烟雾让他的侧脸带上几分朦胧和遥远,石戍一时看得有点呆。
“一年多。”
差不多就是母亲出事的时候。
“我以前也抽烟,”石戍说,“我没成年就开始抽烟了,后来因为一个朋友死于肺癌,就戒了。”
丁凉咬了下烟蒂,红色的烟头上下一晃,带出一股好看的烟痕:“反正迟早都要死。”
“你这话还真是……”石戍顿了下,说,“我那个朋友吧,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军人,上战场,杀敌人,铁血铮铮,可最后没英勇的倒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病床上。”
丁凉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垂目看着它,说:“抽烟本来就等于慢性自杀,那是你朋友自己的选择。”目光又转到石戍的脸上,“你选择不抽,只是因为你畏惧,你怕死。”
丁凉的话,让两个人刚刚还算热络的气氛一下冷却。
石戍想说,我不是怕死,是不想死得不得其所,但最后石戍选择咧嘴一笑,伸臂勾着丁凉的肩膀,同时从丁凉手中抢过烟,塞进自己的嘴里,没抽,只是含着,玩笑般说:“我这叫享受生活,你看生命多美好,吃吃美食,泡泡美人,看看风景,多好啊。”
丁凉把石戍的手扒下去:“那你慢慢享受,我要回去了。”
石戍赶紧拉住他,说:“丁大美人,你既然过来了,为何不彻底帮我解决早饭问题?两颗小鸡蛋实在不够啊。”
丁凉还是拨开了石戍的手,站了起来:“不够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是你保姆。”
石戍死皮赖脸的说:“可你明明答应了我要对我负责的啊,现在才第一天,你就要弃我而去了吗?”
丁凉皱眉看石戍,石戍赶紧摆出一个无比受伤的表情,搞得丁凉一阵恶寒。明明长了一张硬汉脸,却总是一副少女表情,实在是太让人看不下去。
“第一,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要负什么责,第二,我已经把我所有的蛋都给你了,再要也没有了!”
石戍说:“你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没蛋了那你兜里那两颗是什么?”
丁凉:“……你信不信我揍你!”
石戍抓着丁凉的衣角,立即改口:“那丁哥你中午吃什么呢?中午我能来蹭个饭吗?”
丁凉把自己的衣角从石戍的手里扯出来,说:“狗粮,你要吗?”
石戍:“要,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丁凉说:“我叫外卖。”
石戍继续不要脸:“那我就跟着你吃外卖。”
丁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石戍,考虑着是不是答应了石戍就能在这个话题上消停下去。
“那好,等我吃剩下了,就叫你来吃。”说完转身就要走。
石戍大喊一声“丁凉啊”一把抱住了丁凉的细腰,脑袋还在丁凉的后背上蹭着:“你别走啊,别丢下我一个人!”
丁凉顿时脸色黑了一片,抠着石戍的手,把他扯开,骂道:“你再发疯,我保证我会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石戍一脸无辜的举起手,说:“好吧,刚刚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丁凉额头上青筋直冒,又顾及着不能对伤患动手,只能转身怒走。
也没看到石戍在后面笑得一脸得意。
正常说话
丁凉在外面溜了一圈狗,顺便在饭店定好了中午的两份外卖回到家时,忘带的手机正好响到尾声。
丁凉过去一看,未接电话有七个。
一个是丞相打来的,剩下六个都是昨晚的那个陌生号码。
丁凉看了下号码的归属地,是首都。
他在首都的工作已经辞了,不会是工作上事情,朋友的话,打电话不接应该会发个短信,像这样一直打,还真是……楚江陵的作风。
丁凉窝在沙发,点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关于楚江陵,丁凉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对于楚江陵,他有感情但是没有感觉。
就算楚江陵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四年。
丁凉也觉得自己很坏,很自私,可就是没办法。
愣神这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丁凉……”楚江陵温和的嗓音传过来,很是欣喜,“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丁凉:“有什么事吗?”
楚江陵顿了一下,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接受我的事情,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丁凉仰头望着天板,心里翻涌着很多的情绪,可表达不出来,也不想表达,就只淡淡的说:“哦。”
楚江陵似乎愣了一会,才苦笑道:“丁凉,别这样。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嘴角的烟冒出一股股烟雾,在空气中盘旋消散,丁凉看着那些消散的烟,有些散的目光慢慢凝聚起来,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喜欢不了你。”
楚江陵那边一下子没了任何声音。
丁凉慢慢的坐直身体,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挂掉了电话。
他跟楚江陵室友了四年,丁凉的毒舌,心口不一,死鸭子嘴硬以及固执得偏执的性格这些,楚江陵比谁都了解。
丁凉这样子认真讲话,就表示了丁凉的认真的,不可逆转的态度。
他不会跟楚江陵交往。
挂完电话,丁凉又点了一根烟,狠狠的一口抽完一大半。他回应不了楚江陵的感情,所以这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果,尽管丁凉自己也觉得难受。
大学四年,工作一年半,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楚江陵那天趁丁凉醉酒亲丁凉的话,丁凉会一直装傻的这么认为。
“汪汪――”香菇的叫声让丁凉从发呆中醒过来。
香菇跟平菇两只正在阳台上对着某一个方向狂叫。
丁凉脑门又开始疼,拉着一张过去看情况。
两只汪对着叫的对象自然是住在隔壁的石戍,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举着衣架,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在晾衣服。
丁凉冷着脸看他的时候,他就转头对着丁凉没脸没皮的笑,搞得丁凉都发不出来脾气了。
香菇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就对着石戍叫个不停。
丁凉实在是被吵得烦,就把两只狗推进房间里面,然后关上阳台得拉门,对着石戍骂道:“你是寂寞疯了,连狗都不放过了是不是?”
石戍举着衣服无辜道:“冤枉啊,我只是晾个衣服而已,是你家狗太不讲理了吧!”
丁凉皱眉看了会撑着拐杖站得很吃力的石戍,还是翻过阳台去,粗鲁的从石戍手里拖过衣服,同时讽刺道:“你是天生的m吧,明知道自己不行,还不找人来照顾,整天各种找虐。”
石戍说:“我也想要人照顾啊,可是没有啊……”
“你家人呢?”这话一出口丁凉就后悔了。
果然石戍露出一种哀伤的表情,还侧过了头不让丁凉仔细看到他的表情,闷闷的说:“一个人我还不是混这么大了。”
丁凉又看了石戍几眼,石戍一直没露正脸给丁凉看。丁凉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默默的帮石戍把衣服晾上去。
石戍偷偷的瞥了一眼一句怨言都没有帮他晾衣服的丁凉,又得意的笑了。
他不是孤儿,他是私生子。家庭情况也很复杂,简单的归结一下就是有一个吸毒致死了的小三母亲和一个军部高干的父亲。
但石戍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和身份,对于他来说,亲情远没有那些跟他一起上过战场交付过生命的战友重要。
不过爱情另当别论,石戍活了快三十年,春心萌动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两个人接下来也没说话,石戍很享受的看着丁凉给他晾衣服的场景。丁凉骨架高挑而匀称,腰肢修长,漫不经心的动作间带着一种模特般的美感,很是赏心悦目。
只是这宁静悠闲的画面被门铃声打破。
石戍目光不悦的瞥向门口,丁凉反倒是很自然的放下手里的衣架,转身去开门。
石戍看着他流畅自然的动作,莫名的被戳中了心脏。这种像是过小日子一样的感觉……
是送外卖的来了。
丁凉让那个送外卖的把两份一起给了,反正他都翻墙过来了,不如就一起吃了算了。
外卖拿回来了之后,石戍已经主动坐在了饭桌边上,两眼期待的望着丁凉。
丁凉看着他这眼神,想起了家里的那只蠢狗,嘴角不自觉的泄出一点笑意。
他一个人点了两个菜,一共四个菜刚摆在桌子上,石戍就迫不及待的拿了块肉塞进嘴里:“真是饿死我了。”
丁凉饭拿出来,问道:“你家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吃的?”
石戍叹了口气,说:冰箱已经空了好几天了。”
丁凉难得的没有讽刺他沉默了一会,说:“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保姆阿姨,你要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石戍打断了:“不要。我不想不认识的人进我的地方。”
丁凉这下子忍不住毒舌了:“你装b能不能把你的脑子带进去,这屋子是我姥姥的,不是你的地方!你要是真这么有领地意识,为什么还要离开你自己的家到这里来?”
石戍抬头用一副我有难言之隐的表情的看着丁凉,搞得丁凉刚涨上去的气势又低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石戍知循序渐进的道理,只是看了丁凉那么一两秒,就垂下头,边吃饭边不以为意的说:“这里不是环境好嘛,我当然是过来养伤的啊。”
丁凉咬了咬筷子,艰难的找了一个转移能话题的话题:“你当初是怎么受伤的啊?”
石戍看着丁凉,很认真的问丁凉:“你还记得我的工作吗?我昨晚才跟你说过。”
丁凉:“……”
石戍一脸受伤的叹了口气:“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是石坚强。”
丁凉一脸青色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讽刺道:“你能不能正常的好好说话,微博刷多了吧,石坚强,呵呵。”
石戍:“……好吧,我给你说吧,我是工地搬砖的。有一天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钢筋上,割伤了肚子还摔破了腿。”
丁凉冷眼看他:“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吗,这种没水平的谎话你骗幼稚园小屁孩呢!”
石戍一脸受伤:“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唉,好难过,你伤害了到了我。”
丁凉翻了个白眼,说:“用正常的方式跟你说话,你听得懂吗?”
石戍说:“你会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吗?”
丁凉用筷子敲了下石戍的饭盒,说:“吃饭。”
石戍睁着两只眼睛看他,一时没转过来。
丁凉顿时一笑,说:“看吧,用正常的方式跟你说话,你就听不懂了吧。”
看见丁凉笑,石戍也笑:“我去,你这样话风转得太快了,谁都转不过来吧!”
丁凉扬起下巴,露出一副傲娇的小样:“我就转得过来了啊。”
石戍眸色一,问:“是吗,那我得试试才信。”
丁凉放下筷子,一副你肯定玩不过我的蔑视样子:“好啊,你来试。”
石戍撑着桌子倾身过去叭的一声在丁凉的脸上唇上亲了一口。
丁凉登时呆住,然后脸色刷的一下变成一片绯红,指着石戍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你亲我!”
吃到了豆腐还见到了美人脸红,石戍满心愉悦:“不是你叫我试的吗,看吧,结果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丁凉拍桌子大骂:“你他妈长脑子了吗!说好的是用正常的方式,你刚刚那明明就是不正常的抽风举动!”
石戍用带着痞气的笑容看他。
丁凉的脸顿时更红了,好像他刚才的话的关注点不太对,而且,他的兰指,又跑出来了!
丁凉忙把指着石戍的手收回来,红着脸还不忘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瞪着石戍。
石戍越看越是觉得好笑,但也知道不能再逗了,逗狠了待会就得跑了。
于是石戍乖乖给傲娇的丁凉递上台阶:“好吧,我承认,是我不正常,是我欠虐。”
丁凉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坐下:“早承认早治疗,免得以后疯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
石戍狗腿的应着:“是是是,丁哥教训得是,来来来,丁哥吃肉。”
丁凉一脸理所应当的吃了石戍进献过来的肉,脸上温度慢慢的降了下去,吃了几口饭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好像有什么地方还是不对。
丁凉咬着筷子默默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哪里不对……
火锅1
石戍又给丁凉夹了块肉,成功的把丁凉的思路打断。
“丁哥,你晚餐包吗?”
丁凉拨了下碗里石戍给夹的肉,说:“看你表现了。”
石戍对于丁凉没喊他自己去定外卖的回答感到十分高兴:“你放心,包君满意,请问丁哥有什么需要我□□的。”
丁凉皱眉骂道:“你说话能别总是带色好吗,难道你脑子里除了屎黄色的东西外就没别的了?”
石戍说:“有啊,你想知道什么。”
丁凉恍然不觉的跟着石戍的话走,还真想了一阵自己想知道什么,后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石戍抢走了说话的主动权。
于是丁凉说:“我问你怎么能体现你的内涵,你自己说点能让我相信你脑子里还是装着其他东西的话来我看看。”
石戍眸子带着张扬的笑意,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可不知怎的,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刚才的那种单纯的不要脸,还夹着某种其他的东西。
石戍说:“那我给讲讲枪的正确用法怎么样……你这个表情是要听还是不要听?”
丁凉看着石戍的脸,出神了。
丁凉忙移开目光:“不听!吃饭就吃饭,哪整那么多事情出来……”
石戍:“……”怪我咯。
丁凉从阳台翻回去的时候,香菇正龇着牙齿在啃阳台的拉门。
合金的门框都让它啃了个缺口出来,丁凉赶紧把门拉开,那狗嗖的一下蹿出来,也不管阳台有人还是没人,先一阵狂吠。
丁凉拉着它的项圈把它弄回屋子,好一阵捋毛才让香菇从那种莫名发疯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然后扭着丁凉要吃的。
丁凉把两只狗喂了,才回沙发上去坐下,看了眼手机,发现未接电话又多了两个,还有一条短信。
一个是丞相的一个是柳雯雯的。
短信是丞相的――今晚在你家吃火锅,我看你不回电话,就当你同意了,让雯雯去买菜了。
丁凉看完短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坑爹。
他昨晚才拖了地,今晚火锅吃完,估计又得拖一。
柳雯雯来得很早,下午两点过就来了,提着一包青菜和啤酒,进门就自觉的往冰箱走,边走边说:“我只在菜市场买了青菜,肉和速冻的那些东西我们俩一起去超市买。还有啤酒我只买了一打,先冻着,一会丞相还会买两打过来。”
丁凉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柳雯雯把东西一一塞进冰箱。
“对了,”柳雯雯万年厚脸皮也露出点不好意思来,说,“一会杭亚君也要过来。”
丁凉挑了下眉。
杭亚君跟丁凉其实也不算太熟,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高冷,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从高二她转校来到现在认识也四年了,丁凉就从来没见她笑过,也很少见到她脸上有过任何激动的表情。而且杭亚君还是群体吃饭聚餐中的冷场王。
这她竟然愿意来一起聚餐倒是很让丁凉意外。
柳雯雯见丁凉没介意,才又笑着说:“啊,好久没一起聚餐吃火锅了,好怀念呢。”
丁凉没接话,就站在那看着柳雯雯。气氛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柳雯雯拿着葱远远的抽了一下丁凉:“你干嘛不接话啊,让我很尴尬哎!”
丁凉躲了一下,说:“我在等你说完啊,你话总是太多,我接不过来。”
柳雯雯骂道:“滚你丫的!”
丁凉笑了笑。
柳雯雯又说:“你知道丞相谈恋爱了吗?”
丁凉摇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柳雯雯一拍手里的白菜,说:“太好了,你竟然不知道,那我也不会告诉你!”
丁凉一脸无所谓,转身就走:“不说算了。”
柳雯雯立即拉住他,苦着脸:“你怎么这样子没有情调啊,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一嘛,每都这样,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丁凉:“跟你聊天本来就不愉快。”
柳雯雯一脸受伤:“你让我心都碎了。”
丁凉凉凉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智商碎了。”
柳雯雯怒目而视:“你骂谁笨呢!”
丁凉:“连我在骂谁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真笨?”
柳雯雯举起手里的白菜:“你信不信我一白菜敲翻你。”
丁凉翻了个白眼过去,说:“赶紧把菜放好,一会丞相该来了。”
柳雯雯一脸怨怼的把东西放进冰箱,气鼓鼓的说:“我就不跟你说丞相谈恋爱的事情了,以后丞相有什么事情我都不跟你说了……”
丁凉:“……”
两个人弄好菜之后就直接去了超市,买了火锅会用到的其他东西,路过卖鸡蛋的架子的时候,丁凉鬼使神差的拿了两盒。
买好东西刚走到门口前的楼梯,石戍也开门出来了,手里还有模有样的提了一个黑色垃圾袋。
柳雯雯看到帅哥就两眼冒狼光,把手里的东西往丁凉怀里一塞,蹭蹭的蹿到石戍的面前,热情的接过他手里的垃圾袋:“你腿脚不好,这些事情我来我来。”
石戍很是礼貌的对着柳雯雯道谢。
丁凉抱着一大堆东西从两个气氛热络的人旁边走过,同时还不忘凉凉的丢下两个字:“虚伪。”
柳雯雯对着丁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对着石戍笑道:“别理他,他这是犯病了!”
丁凉在里面吼道:“柳雯雯,你才是犯病了!你跟石戍两个人都有病,神经病!”
石戍无辜躺枪。
柳雯雯朝着丁凉的背影使劲翻了个白眼,拉着石戍说:“我们今晚吃火锅,你跟我们一起吧。”
石戍奸计得逞,笑得一脸灿烂,一口白牙龇得柳雯雯脸都红了。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柳雯雯扶着石戍往屋子里走:“哪里麻烦,是我的荣幸呢。”
丁凉把怀里的东西放饭桌上使劲一砸,怒道:“这里是我家,柳雯雯!”
柳雯雯一挥手,说:“我知道是你家啊,然而那又怎样。”
“汪汪――”丁凉还没说话,刚从卧室里出来的香菇就大叫着朝着柳雯雯他们冲过去了。
香菇一边叫着一边龇着牙齿,气势汹汹的好像真要咬人一样,吓得丁凉脸色一变。
柳雯雯也给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呆住了,还好石戍反应快,把柳雯雯拉到自己身后,然后顺手抄起放在玄关架子上的一个玻璃盆子,朝着香菇的脑门扣了下去。
丁凉几步冲过去,把香菇拉开,骂道:“你又想被套阳台了是不是!”
香菇根本不听丁凉的话,还是对着石戍龇牙咧嘴。
石戍说:“这畜生还真是跟我有仇吗,整天对着我叫。”
平菇也从卧室出来了,立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客厅的一堆人,在看见香菇被丁凉拖着往阳台走的时候呜呜了几声。
丁凉对着柳雯雯道:“帮我把平菇牵过来。”
丁凉把一直仇视着石戍的香菇套在阳台上,拍了拍它的头,说:“这还好你没咬中人,不然我一定关你三天三夜!”
这回香菇像是听懂了似的,满脸委屈的对着丁凉叫,还抬起上半身要去把爪子搭在丁凉的肩膀上。
丁凉退了一步退开,正色说:“别以为装乖今天这事情就能揭过了,这咬人的习惯,你每犯一,我就关你一!”
这一要不是石戍反应快,看香菇的那个架势,那一口咬下去,肯定得见血。
柳雯雯把平菇也牵了过来,平菇看见香菇就高兴的凑了过去,围着香菇摇尾巴。
丁凉把两只狗拴在一起,然后跟柳雯雯一起进屋。
柳雯雯还回头看了眼,说:“平时香菇都不这样咬人的啊……”
丁凉接道:“那是因为狗也有自己看不惯的人。”
正坐在沙发上的石戍:“……明明是你的狗跟你一样不讲道理!”
丁凉:“因为对你讲了你也不懂。”[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石戍:“你又没讲过,怎么知道我不懂?是你不会讲吧!”
柳雯雯在一边插话道:“对,就是你不会讲,跟了你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你讲过道理!”
丁凉冷眼瞥向柳雯雯,柳雯雯对着丁凉吐了下舌头,跑进厨房去倒水了。
丁凉拉着脸去整理餐桌上的一大堆东西,石戍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看一会,石戍就发现阳台上那哈士奇还盯着他呢,那一脸戒备不爽的样子跟看情敌似的。
这想法在石戍脑子一转,石戍就乐了。
一定是这蠢狗察觉出了丁凉对石戍动情了,于是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才对石戍那么不友好。
丁凉在另一边看到石戍对着他的狗笑得一脸邪恶,而他的狗一脸不爽的样子,于是自己也不爽了。
“我说,你该不会真是饥不择食到连狗都不放过了吧?”
鸟好看吗
丁凉的话让石戍把视线放在了丁凉的身上。
石戍说:“你这话说反了,明明是你那蠢狗整天盯着我!你家狗公的母的,我怀疑是它对我有意思……”
丁凉毒舌道:“我的狗又不瞎,怎么会看上你?”
石戍:“你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丁凉说:“那你刚才说香菇对你有意思的时候,有考虑过香菇的感受的吗?”
石戍哭笑不得:“你就这样对你的客人吗?”
丁凉呵呵了两声,柳雯雯端着杯绿茶出来,对着石戍笑道:“你别管丁凉的话,他是不毒舌要死星人,你把他的话反过来听,差不多就是嘴上不要不要啊,其实身体很诚实那个样子。”
石戍恍然大悟的点头,对着丁凉挑眉露出一个意味长的笑容。
“是啊,我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想揍你。”丁凉嘴上强硬的回着话,心里却在发虚,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曾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偏偏大脑对此一片空白。
柳雯雯对着石戍眨眨眼睛,嘻嘻笑着又蹿进厨房。
石戍心情愉悦的喝了口茶,对着一脸不悦的丁凉说:“原来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是愿意对我负责的。”
丁凉听完话想也没想的就把手里的香油砸了过去。
石戍一把接住,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痞气样子:“别那么激动,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丁凉又捡了两颗鸡蛋,朝着石戍砸过去:“我这也是在跟你开玩笑!”
两颗鸡蛋在空中分开,从不同的角度打向石戍的头,石戍两手一伸,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那俩鸡蛋。然后在手里掂了掂,对着丁凉勾唇坏笑。
那笑容让丁凉心脏一跳,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从心脏流出,让他心慌意乱。
连石戍反丢过来的鸡蛋都手忙脚乱的没接住,让蛋碎在了桌子上,啪叽一声。
石戍也惊讶了,没想到丁凉竟然会接不住。
丁凉发愣的看着那碎了一桌子的蛋,心脏砰砰的跳着,感觉那么明显。
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
这想法让丁凉浑身恶寒,猛的从那种矫情的想法中挣扎出来,恶狠狠的盯着石戍:“你过来给我舔干净!”
石戍无辜的举起手,说:“我冤枉啊,完全没想到你会接不住。”
“对啊,我也看见了,明明是丁凉你看着石戍发呆,结果没接住鸡蛋!”柳雯雯探出头来喊道。
丁凉脸蹭的一下发红,心虚的朝着柳雯雯吼道:“你在厨房用天眼看到的吗?”
柳雯雯对着丁凉伸舌头做鬼脸:“是啊,我还用天眼看见你脸红了!”
丁凉脸更红了,嘴硬道:“我这是热的!从超市提那么多东西回来,难道你不热吗!”
柳雯雯翻了一个夸张的白眼,缩回头去喊道:“是啊是啊,就你借口多。”
丁凉:“这不是借口,这是事实!”
柳雯雯在里面大大的呵呵了一声,丁凉气鼓鼓的瞪着厨房,脸色发红,心脏直跳,一时不敢看石戍。
一边石戍亲眼目睹了丁凉脸红的全过程,配合着柳雯雯的话,脑补了一万字丁凉对他英俊无敌人见人爱的俊脸心动发呆的全过程。
恍然不觉自己一脸傻笑的痴呆样。
丁凉稍作冷静之后,一眼就看见石戍在那对着他笑得无比猥琐,丁凉顿时恼怒,吼道:“你他妈又犯病了吗,笑得那么恶心!”
石戍笑容一滞:“我笑也有错?”
丁凉还在恼怒中,没多想的喊道:“你从出生就是一个错!”
石戍脸上的表情一裂,突然转开头,没有接话。
丁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看着石戍失落的样子,一下子也没了刚才的那股气焰。
丁凉以为,石戍是孤儿。
“那个……”丁凉吞了口口水,努力组织解释或者说是道歉的语言,“那个……”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
这句话一直在丁凉脑子里盘旋,但丁凉就是说不出口。
石戍抬头,眸色幽的望着丁凉。
丁凉一般都见到石戍的时候,石戍都是一副不要脸的臭屁样子,这样子目光邃,让他顿时不敢直视石戍的脸,心跳乱得不成样子,刚刚褪下去的红色更为猖狂的蔓延到耳尖。
丁凉继续结巴:“我、我、我不是那个、那个……那个意思。”
石戍面上沉着脸摇头,说:“没关系。”其实心里乐疯了。
这是找到了丁凉的死穴啊――心软。
丁凉又瞅了瞅石戍的表情,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想了想,就把袋子里的西瓜拿出来,抱进厨房。
石戍看着丁凉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咧嘴无声大笑。
柳雯雯正在屋子里切肉,看见丁凉抱着他们的饭后水果,就问:“你抱进来干嘛,不是应该放冰箱里的吗?”
丁凉还生气柳雯雯刚刚拆他台的事情,没好气回道:“你管我。”
柳雯雯啧了一声,笑着没接话。
丁凉把西瓜切了大半,用盘子装好,然后端出去。
客厅里石戍一听到丁凉的脚步声,就赶紧把视线调到电视上,一脸认真的看着电视。
丁凉只看了一眼石戍沉着脸就垂下了目光。石戍五官本来长得极好,只是平时笑得太不要脸,让丁凉只看到了他的嬉皮笑脸,从未过多的关注过他的五官,现在看来,竟然有种……帅气逼人的错觉。
丁凉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酝酿着想要说两句正常的不损人的话,但石戍先开口了,用沉稳的声调对着丁凉说了句:“谢谢。”
丁凉一愣,转目过去正好与石戍的目光撞在一起。
心跳漏了一拍,一句“不用谢”脱口而出。
说完了之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傻,赶紧站直了身体走回桌子旁,继续整理着上面的东西。
石戍也没再说话,边看着电视边吃西瓜。客厅里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
丁凉整理完从超市里买的东西,然后又进厨房去帮柳雯雯把那些蔬菜淘好切好,慢慢忙起来也就忘了刚才的那一茬。
但苦了石戍。
他不喜欢看电视,一个人无聊的呆在客厅还一直被一只蠢狗仇视着,简直没劲透了。
而且吃多了西瓜,他现在想上厕所。
好不容易待着机会看到丁凉从厨房出来,石戍喊道:“丁凉,你能不能扶我去躺厕所,我西瓜吃多了。”
丁凉甩了甩手上的水,说着“麻烦”但脚步还往这边走了。
石戍扒着丁凉的肩膀,单脚跳着蹦向浴室。
丁凉把石戍送进去后转身就要走,被石戍拉住:“你这就走了,我一会摔了怎么办啊。”
其实石戍是想给丁凉看他的大鸟。
但丁凉惦记着给冰箱里那两颗还没剥的土豆,没那份闲心。
于是说话又毒舌起来:“摔了你不会爬起来吗?”
石戍:“……可是我会受伤啊。”
丁凉顿时想起了石戍滚下楼梯的场景,道:“那你快点,我忙着呢。”
“知道了。”石戍说完就掏裤子,放出鸟来,哗啦啦的水声顿时响起。
丁凉本来心无旁骛的惦记着土豆,现在听见水声,脑子里就冒出了别的东西。
他想起了那天也是在浴室,他看见的石戍的半裸的身体……
目光不自觉的瞥向石戍的鸟。
丁凉本来就比石戍高,一眼过去就能看见那个正吐着水的雄壮东西。嗯……比他的粗,比他的颜色,但是没他的长。
“好看吗?”石戍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对着丁凉笑问。
“啊?”丁凉大脑还停留在彼鸟与此鸟的比较,一不留神被抓了现形,脸蹭的一下红了。
石戍刚好尿完,抖了抖鸟说:“你看得它都不好意思了。”
丁凉又瞥了眼石戍的鸟,发现那鸟竟然在慢慢的站起来,不禁又羞又怒:“你在干什么,混蛋!”
石戍侧过身,用鸟对着丁凉,不要脸的说:“它总是一看见美人就激动,确实太混蛋了,要不你惩罚它?”
丁凉怒极了,眼神定在那个慢慢变得更加狰狞粗壮的东西上,除了脸红以外完全不知所措。
石戍看着两颊发红,眸光水润的丁凉,色心即起,正要抓着丁凉的手放在自己的鸟上让丁凉惩罚它,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丁凉猛的回过神,狠狠的拽了一把那个耍流氓的东西,石戍登时嗷的一声惨叫。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这玩意拧下来!”丁凉红着脸放完狠话就摔门而去。
石戍捂着胯,痛弯了腰。
美人有点辣吖。
丸子
敲门的是丞相以及一个丁凉认识并且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的女人。
楚江陵的姐姐,楚江华。
楚江华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丁凉,愣了一下,才惊讶的喊道:“丁凉?”
“你们认识?”说话的丞相。
丁凉嗯了一声,侧身让两个人进屋子里面去。
柳雯雯听见声音也从厨房出来,一时客厅人多了起来,有些混乱,柳雯雯便打个招呼就又进回厨房去了。
浴室内石戍好不容易开门出来,靠着浴室门,努力的让自己的腰杆直起来,笑得一脸勉强的跟眼前的人打招呼。
丞相眼中带着意外的跟石戍打招呼:“你好。”
石戍点点头,笑道:“不好意思,能不能扶我一把?”
丞相放下手中两打啤酒过去扶着石戍。
楚江华看丞相走开了,才冷着脸对着丁凉说话:“没想到陈向的发小是你。”
丁凉面无表情的对着楚江华:“我也没想到这丞相这么瞎。”
楚江华脸色越发难看想要骂回去又看见丞相过来了,便冷哼了一声走向一边的沙发。
丞相看丁凉的脸色不对,过来低声问了一句:“你们有过节?”
丁凉瞥了一眼那边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的两个人:“算是吧。”
丞相拍了下丁凉的肩膀,说:“厨房说。”
丁凉跟着丞相进厨房,柳雯雯正在把切好的菜一一摆进盘子里,看见两个人进来就指使道:“正好正好,快把这个端出去,顺便拉线摆锅了,马上就可以吃了。”
丞相说:“杭亚君不是还没来吗?”
柳雯雯摆摆手说:“她可能会晚一点,不用等她。”
丞相哦了一声,用使眼色让丁凉去接盘子,他来暗示让柳雯雯走开。
厨房不隔音,声音一大些就能听见。
丁凉端起盘子出去,外面楚江华正跟石戍聊着,丁凉出去的时候刚好听见楚江华在问石戍跟他是什么关系。
丁凉不由脸色冷了几分,附带用眼刀刮了眼石戍,重重的放下盘子就走了。
他在进厨房的手刚好柳雯雯从里面出来,还对着丁凉挤眉弄眼的,一脸看我是不是很识相的样子。
厨房里面丞相把火锅底料拿了出来,正在拆,塑料的声音?o?o哗哗的。
丁凉靠了过去,打开了水龙头。
丞相便低声说:“楚江华是我现在的那个公司老总的女儿。”
一句话,把他跟那个女人突然交往的原因和目的全都说清楚了。
丞相跟丁凉一样是单亲,丁凉没有父亲,丞相没有母亲,而且他父亲是跛子,他们一家很不容易,所以丞相这个人很现实而且势利。
丁凉想了想,发现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跟楚江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反而是丞相自己猜到了。
“楚江华是楚江陵的姐姐吧,你跟楚江陵两个现在是彻底的闹翻了吗?”
丁凉点头,说:“捅破了。”
丞相开火往锅里倒油:“我倒是觉得楚江陵挺不错的,对你比我对你好啊。”
丁凉嘴边带了一点笑意,说话却是很尖锐:“可你对我好不是想□□啊。”
丞相也笑,正要开口,一道女声□□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楚江华进了厨房,脸上是笑着眼神却狐疑不定的扫过丁凉跟丞相。
丞相笑笑,说:“跟他打听首都的房价呢,这不是要搬过去了吗?”
楚江华眼睛里的怀疑还是没散开,丞相把火锅的作料唰的倒进热油里,刺啦刺啦的声音顿时炸响,小油也飞溅开,吓得楚江华又退了一步。
丞相关心道:“好了,你快出去等着吃吧,别呆在这儿,危险得很。”
楚江华不想走,但是又不敢留,犹豫了阵还是出去了。
丞相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我更惹不起,恼火得很。”
丁凉点头表示理解,小声道:“我知道了。”
所以一会吃饭的时候,丁凉也会尽量忍着那个女人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丞相才又说:“这下好了,你从首都辞职了我却要去工作了,咱俩又要分开了。”
丁凉睨了丞相一眼,说:“需要我每天想你一百遍吗?”
丞相说:“那倒不用。对了,你那个国际设计大赛,是几月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丁凉脸上带了点失落,说:“下月末,但是我一点想法也没有,脑子空得连浆糊都没有。”
丞相往煎好的火锅底料里面倒上水,说:“过几天一起出去玩玩吧,在我出差去首都之前,算是给我整个送别会,哈哈。”
丁凉笑着应了。
火锅底料端出去的时候,外面客厅上已经摆好了电磁炉和凳子,柳雯雯正笑着问石戍喜欢什么口味的香油碗。
丁凉把手里端着菜摆上去,丞相对着柳雯雯说:“快去把其他的东西拿出来,来来来,我们开吃了。”
“好咧!”柳雯雯一下跳起来,十分高兴的冲进厨房。
丁凉拿起遥控器,找了部喜剧片来放着。
他们原先自己在家吃火锅的习惯就是用电影做背景音乐,然后边吃边聊,吃完之后再组队来玩牌,玩到十一点就收拾收拾各自回家。
丁凉就挑了石戍旁边的位置坐下,火锅料慢慢的烧开,热气铺散开来,气氛似乎也开始变热了。
丞相去冰箱里拿啤酒,柳雯雯给每个人发香油碗还有筷子,丁凉往锅里丢菜,三个人默契十足。
石戍在一边看着,有些眼红,便对着丁凉说:“我要吃香菇!”
丁凉睨了石戍一眼,说:“阳台去吃吧。”
石戍说:“我才不吃那只蠢狗,我要吃香菇!”
石戍说完,那只蠢狗很应景的在阳台上叫了几声。
柳雯雯兴奋道:“厨房有一盆香菇呢,我们都爱吃香菇,我现在就去拿!”说完就蹬蹬的跑进厨房,不多时就一手拎着一个盆子,两盆子里有香菇,平菇,金针菇。
茶几上现在已经摆满了各种菜品,香菇挤不下了,丞相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了一番,挤了个位置出来,让柳雯雯把香菇放在石戍的面前。
柳雯雯也在位置上坐下,捧着筷子高兴道:“开吃了开吃了!”说完筷子就往锅里搅。
丞相边开着啤酒边说:“别急,还没好呢,你小心吃坏了拉肚子!”
柳雯雯捞了一片肉起来,看了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尝尝看熟没有。”
丁凉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捏了捏,丁凉皱眉看过去,石戍对着他又是那种不要脸的笑:“我想要多点醋。”
丁凉还没说话,柳雯雯便接道:“我去给你拿,你还要什么,一道说了,我都给你拿!”
石戍对着柳雯雯礼貌的笑道:“要醋和椒。”
柳雯雯笑道:“你口味跟丁凉好像,他也是爱醋跟椒!”
丁凉冷眼扫过去,说:“快去拿吧,话多饭都不用吃了。”
柳雯雯嘻嘻笑着又进了厨房。
另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楚江华也说话了:“你们三个还是熟稔呢,柳雯雯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招待我们。”
楚江华在讽刺丁凉这个真正的人完全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丁凉本来是个不能忍的,当即就想讽刺回去,丞相忙抢先开口说:“我跟柳雯雯都经常来丁凉家,确实混得太熟了。”
丁凉拉着脸低头喝酒,想着楚江华的身份对丞相很重要,就硬是忍下了这口气。
楚江华也哼了一声,转头瞪着丞相。
刚才还热络的气氛一下又开始转冷。
石戍咳了一声,说:“哎,是不是可以吃了。丁凉你帮我夹块肉呗。”
丁凉还在气头上,没好气道:“你没长手吗?”
石戍死皮赖脸道:“长了啊,可是我腿脚不便,不好夹啊……”
茶几有些大,火锅又放在中间,石戍坐在沙发这边,一条腿打着石膏架在凳子上,确实不太好用力。
“我帮你夹吧,你要吃什么?”开口的是楚江华。
“那多不好意思……”石戍没有立即同意,而是用眼神去看丁凉。
丁凉果然动了,去捞了片牛肉丢进石戍的碗里,用眼神警告石戍:“多吃肉,少讲话!”
石戍笑眯眯的夹了肉吃,点点头说:“好,丁哥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丁哥两个字,丁凉嘴角就忍不住笑。
石戍见丁凉笑了,立马就得寸进尺了,指着用筷子指着火锅说:“我还要吃丸子。”
丁凉嘴角那点笑立即就凉下来了。
石戍那筷子敲了敲丁凉的碗沿,说:“我还要吃丸子,丁哥!”
丁凉又黑着一张脸给石戍戳了个丸子。
“看不出来嘛 ,原来你还能给人夹菜。”楚江华在一边讽刺道。
丁凉好歹忍着没回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丞相给楚江华夹了点菜,说:“你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
楚江华却不踩着台阶下,得寸进尺道:“吃饭也得看对面坐着什么人啊,万一被传染了什么病怎么办?”
这一句话说得屋子得气氛瞬间冰冻,丁凉脸黑成一片,捏紧了筷子就要发作。
擦不擦
“醋来啦!椒来啦!”柳雯雯的大嗓门一下打破了屋子的死寂,“来来来,让我们一起愉快的
吃火锅!”
“醋来啦!椒来啦!”柳雯雯的大嗓门一下打破了屋子的死寂,“来来来,让我们一起愉快的吃火锅!”
丁凉捏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紧,对面的丞相也脸色极不好看,两个人都忍着一口气。
石戍单手拉开啤酒,举到丁凉面前,挑眉带了点痞痞的味道问:“干一个吗?”
丁凉转头看石戍,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下来,跟石戍碰了一个。
柳雯雯见状也举起啤酒,一脸笑容的说:“我们大家一起来干一个吧,吃火锅就是热热闹闹嘛!”
丞相也收了情绪,拉着不情不愿的楚江华一起干杯。
接下来半场饭基本上都是柳雯雯在说话,丞相跟石戍两个人偶尔会应付两句,气氛不冷不热的。
到八点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柳雯雯欢喜的跑去开门,以为是杭亚君,但结果是丁小宗。
丁凉看见丁小宗的时候才想起,今天周五了,念寄宿的丁小宗该放周末了。
丁凉才赶紧起身去接丁小宗,丁小宗倒也没介意,知道丁凉是个什么记性。在屋子里转了小圈,吃了块西瓜,又跟丁凉要了点钱就出去跟同学唱歌了。
丁小宗回来这么一转,火锅的气氛彻底是没了,柳雯雯本想说来玩牌,但是丞相推辞着说有事要走。
丁凉冷目扫了眼旁边同样冷脸的楚江华。在那场饭局中他们两个人彼此互赏眼刀数十个,就差一句话不对盘打起来了。
结果火锅没吃尽心,牌角的丞相还走了。
柳雯雯都崩不住露出个郁闷脸来,嘟着嘴收拾茶几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丁凉跟石戍两个人一起把没吃到的菜装进保鲜袋。
“丁凉,”石戍开口说,“你跟那个姓楚的女人有仇?”
丁凉瞥了眼石戍,不打算接话。
柳雯雯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说:“我也想知道,难道那个女人喜欢你?”
丁凉心道,那个女人只是看不惯他。
大学的时候丁凉跟楚江陵的关系不错,楚江华过来看楚江陵的时候他们一起吃过饭,大概那个时候楚江华就看出来楚江陵喜欢他了,所以一直不喜欢他。特别不招待他。
“快收拾完了回去吧你,吵死了。”
柳雯雯嘟嚷道:“干嘛赶我走啊,我还没跟你待够呢。”
丁凉把装好的菜放进冰箱,说:“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待,你快走吧。”
柳雯雯把手里的东西假意一摔,说:“你再这样子说,我就不管你这烂摊子了,让你自己收拾去吧!”
丁凉凉凉道:“我又没求你留下来。”
“我可以帮丁凉收拾。”石戍趁热接了一句话,看见丁凉扫过来的眼神还得意的对着丁凉笑。
丁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脸色却是柔和了很多。
柳雯雯气哼哼的说道:“秀恩爱死得快啊,两个狗男男!”
丁凉嘴不饶人:“你天眼开到梦里去了吧,我跟他哪里秀恩爱了?”
柳雯雯哼哼了几声,正好门铃又响了,柳雯雯就跑去开门。
这终于是面瘫姐杭亚君了。
杭亚君看到屋子里吃剩下的一片狼藉,面无表情的说:“吃过了。”
柳雯雯说:“谁叫你来得晚啊。吃饭没有,要不给你煮碗面?”
杭亚君说:“嗯。”
柳雯雯跳起来打了下杭亚君的头,说道:“要就要,嗯个屁啊!”
杭亚君一张标准面瘫脸看着柳雯雯,说:“要。”
柳雯雯说:“要什么?”
杭亚君:“面。”
柳雯雯扶额:“你真是……算了。”一挥手进了厨房。
石戍看着杭亚君,越是接触,越是觉得杭亚君挺像他印象中的一个人,但石戍不敢确定。
杭亚君也看了石戍,两个人视线碰撞在一起。
这一个对视让石戍确定了杭亚君就是他刚才想到的那个人。
他们曾经有过匆匆一面之缘。在边境线上,那个时候三方的人马都是从头裹到了脚,连眼睛都是藏在了墨镜里的。石戍记得其中有一个狙击手的眼神,特别冷静,就像是眼前这个万事都没有反应的杭亚君。
杭亚君绕过石戍,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丁凉把茶几收拾干净了,转身就看见沙发上大爷似的坐着的两个人,顿时觉得愤愤不平。吃白食就算了,还什么都不做,简直不能忍!
丁凉把抽纸丢到是石戍的面前,说:“把茶几上的油给我擦掉!”
石戍抬脸装可怜:“我是病号!”
丁凉懒得废话,直接问:“擦不擦?”
石戍眼睛微亮:“插!”
一边面无表情的杭亚君:“呵!”
丁凉也不想再看见这两个,转而去放阳台的两只蠢狗。
平菇没心没肺的在阳台上的狗窝里睡大觉,香菇也被磨得没精力了,焉哒哒的趴着,到丁凉出来立即摇尾巴,讨好的凑上去。
丁凉心底一软,解了链子,正要说话,香菇竟然蹭的一下就蹿进屋子里去,看那架势竟然还是冲向石戍。
丁凉又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屋子里奔。
石戍本来正拿着抽纸擦茶几,余光瞥见一道灰影冲过来,眼疾手快的抬手,刚好来得及两手夹住凑到了他脸前的狰狞狗头。
“香菇!”丁凉几步冲过去,把香菇拽下来,但香菇身体被拽下来了,脑子还使劲往石戍那边凑,龇牙咧嘴的要咬石戍,跟见了几辈子的仇人一样。
石戍装得一副心有余悸的受惊样子,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你家狗这是疯了吗,怎么整天想着要咬人?”[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丁凉拖着还扑腾着要去咬人的香菇,没好气对着石戍说:“因为你不讨喜得连狗都看不惯!”
石戍:“……”明明是你家狗嫉妒我。
被声音惊动的柳雯雯也探出头来凑热闹,说:“我也觉得是你家狗今天太奇怪了。”
石戍赞同的说:“我觉得那蠢狗该吃药了。”
柳雯雯突然叫了一声,说:“哎,丁凉,香菇是不是发情了啊!”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石戍觉得脑子一炸,有种醍醐灌顶之感,难怪这狗跟他这么不对盘……
丁凉想想也觉得大概是,安抚的拍了拍香菇的头,让它冷静一点,然后抬头对着石戍说:“原来你还是它情敌。”
本来是讽刺石戍,但是石戍却听乐了,心想原来你自己也知道。
“呵!”一旁冷冷旁观的杭亚君很不和谐的又爆出一声冷笑,一句话不说,但是存在感刷得妥妥的。
柳雯雯瞪了杭亚君一样,喊道:“别呵了,突然炸一下能吓死人!进来端你的面!”
杭亚君面无表情的起身跟进厨房。
丁凉把香菇重新拉回阳台上,这狗今晚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直跳着要咬人,只能让它待在阳台上冷静冷静。
不对!
丁凉看着依旧一副大爷样子坐在沙发上的石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香菇待在阳台,而不是叫石戍回自己屋子去呢?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该回去休息了。”丁凉站在石戍面前,居高临下的对他下逐客令。
石戍马上一脸可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我走吗?”
丁凉冷笑:“我这是在让你好好好好休息。”
石戍继续可怜脸,柳雯雯冒出个头来说:“丁凉,你别赶石戍走,待会我们四个刚好凑一桌牌!”
丁凉头上青筋一冒,对着柳雯雯道:“你也还不走?”
柳雯雯边擦着手边从厨房出来,一副不要脸的痞样子说:“走?我今儿还要在这里睡呢!”
石戍插了一句:“我也要在这里睡!”
丁凉满脸不高兴道:“你们下是不想来了吧。”
柳雯雯立马一改刚才的霸气样子,软声道:“别,我开玩笑的。只是太久没跟你玩牌了,十分怀念,今日难得大家欢聚一堂,天赐良机,不如咱们来玩两把?”
丁凉冷着脸,其实还真是心动了,想想确实很久没玩过了,便说:“那好,就玩两把!”
丁凉去把香菇的狗粮还有水全都拿到阳台上去,出去喂粮食的时候香菇还一副可怜得不得了的样子对着丁凉呜呜叫着,可让丁凉心疼了一把。
在阳台好一阵安抚香菇。
再进客厅的时候,柳雯雯连牌局都摆好了,正跟石戍讲怎么玩摆二。
丁凉跟丞相两个人从小就爱玩这个,高中的时候跟柳雯雯还有杭亚君四个人能玩通宵。工作之后大家分散了,没那么多时间倒是玩得少了。
说起来丁凉还真是有点手痒,就是丞相不在。以前玩得时候都是丁凉跟丞相一队,柳雯雯跟杭亚君一队。
柳雯雯现在已经跟杭亚君坐好了位置,两个人还是一队,留了一个石戍对面的位置,丁凉就只得坐在那里,默认跟他要跟石戍一队的事实。
柳雯雯大概的给石戍讲了一遍游戏规则,最后拍板道:“大概就是这样,其余的边玩边讲,来来,丁凉快来摸牌。”
丁凉瞥了眼石戍,怀疑道:“你能行吗?”
我不走
摆二这个说起来还是挺难,很考技术和经验,而且还要算对家的牌,菜鸟很容易被剃光头①。
石戍笑道:“没问题,相信我。”
丁凉:“呵呵。”
石戍说:“真的!不信我跟你一起剃他们一个光头来看看!”
剃光头这个不仅仅要看技术和一队人双方的默契,还要看运气,要一队人双方的牌都非常好才行。
丁凉不信道:“你能吗?”
石戍眼睛微亮:“要是我做到了,你今晚□□。”
丁凉挑眉道:“要是你没做到呢?”
石戍说:“没做到我在你屋子里裸奔一圈!”
柳雯雯欢喜道:“好!”
丁凉笑道:“好啊,要是没做到你们两个一起裸奔。”
杭亚君又爆出一声:“呵。”
但除了石戍看了她一眼之外,没人理她。
柳雯雯继续高兴道:“好啊,你要是不嫌弃我碍眼,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展示我傲人的身材!”
丁凉讽刺道:“你那是五短身材吧。”
柳雯雯一摔洗好的牌,说:“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是什么身材!”
“我当庄。”几个人说话间隙,没人理会的杭亚君已经率先摸了牌,而且还是一个红桃两点。
柳雯雯欢呼道:“太好了,小君你太棒了!”
石戍也把自己刚刚摸的黑桃两点亮出来,说:“我也摸到了……”
丁凉说:“你现在摸到有什么用,庄家还是不是你的!”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摸了一圈牌,石戍又把牌亮出来,说:“那我摸到了大王呢?”
柳雯雯说:“哎呀,你竟然摸到了大王!”
丁凉骂道:“你是猪吗?不要随便暴露你的牌!”
石戍偏还一脸欠揍的把刚摸的另一张牌也摆出来:“我还摸到了小王。”
柳雯雯大叫:“大牌都要被你摸完了!”
丁凉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摸到双王你这个菜鸟还是不会用!”
石戍嘿嘿一笑:“不是等着你教我嘛。”
丁凉一下笑了,骂了句:“白痴。”
杭亚君:“呵!”
吵吵闹闹的打完几把牌,除了前两把石戍不太明白牌的规则输了得很惨之外,后面几把倒是越来越好,甚至抢过了杭亚君的庄家。
丁凉本来以为跟石戍一队会输的很惨,倒是没想到石戍越打越有感觉,而且运气特别好,总是能摸到大牌,最重要的是,石戍能算牌。
他总是能清楚的记得每一把每个人出了什么牌,然后据此猜到他最后剩下什么牌。
几个人越打越嗨,柳雯雯吵吵闹闹的喊着不公平,不许石戍记牌,被石戍一阵口头上的洗刷,然后下一把差点剃光头。
柳雯雯一摔牌,严重抗议石戍的算牌行为,石戍一脸赖皮样子:“有本事你也算啊,嫉妒我算怎么回事。”
柳雯雯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嫉妒你?你哪来的脸皮说这句话!”
丁凉也打嗨了,满脑子想着要剃柳雯雯光头,自从柳雯雯牌技长进之后,他跟丞相两个人好久没能剃过柳雯雯一光头了。
“雯雯,输不起就别玩了。”丁凉出言刺激道。
柳雯雯果然被激到了:“谁输不起,玩就玩!反正就是裸奔,你可是要□□,还不知道到底谁吃亏更多呢!”
丁凉这才想起,他跟石戍还有这一茬!
不过……
丁凉看了一眼笑得贱兮兮的石戍,他不会认账就是了。
丁凉跟柳雯雯,杭亚君,他们玩了四五年的牌了,但竟然一直不知道杭亚君也是个能记牌的主!
从柳雯雯喊完了话之后,杭亚君每大牌就像是跟石戍两个人比谁更能记牌似的,两个人把柳雯雯跟丁凉两个人手上的牌猜了个透彻,简直没法玩了!
柳雯雯倒是不停的在一边大喊好,丁凉却是越玩越没意思。每一要出的牌都预料到了,根本没法玩。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几个人都玩到了十一点半了。
本想着这把打完就不来了,但是没想到最后一把石戍的牌竟然好到逆天,就算是牌都被杭亚军猜完了,还是一养华丽丽的剃了柳雯雯他们光头!
石戍把最后一张主牌甩出来,得意道:“看我剃了你们光头!丁凉,你今晚要□□!”
一听这个话,本来还丧气着的柳雯雯一下来了精神,拍手道:“就是,丁凉,你今晚要□□!”
丁凉冷眼看着柳雯雯,说:“那你还要裸奔呢。”
柳雯雯说:“你别想坑我,我们当时说的是,没剃到我们光头,我才跟石戍一起裸奔,现在是剃到了啊,按理说应该你轮流□□我跟石戍一晚!”
石戍说:“那还是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重要,我替你跟丁凉睡好了!”
柳雯雯说:“节操都不要了,还要名声来干什么!”
石戍笑道:“那贞□□总要吧!”
柳雯雯还没回答,杭亚君就送上一声冷笑。
丁凉适时开口说:“你们俩够了,都该滚了!”
柳雯雯往沙发上一倒,死皮赖脸道:“我不走我不走!”
丁凉:“……”
杭亚君起身,拦腰把柳雯雯抱起来。
柳雯雯瞪大了眼睛瞪着杭亚君,杭亚君面瘫脸看着她:“该回去了。”说完就往门口走。
柳雯雯愣了好一会,等杭亚君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杭亚君,你放我下来!我要丁凉,不,我要石戍抱我出去!”
杭亚君抱着柳雯雯,还自己开了门,带着柳雯雯的喊叫声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厚脸皮的某石与冷淡的某娘,凉。
丁凉在石戍开口之前说:“你不走我就放狗来咬你了!”
石戍学着刚才柳雯雯的招数,往沙发上一横躺:“我不走,除非你抱我出去!”
丁凉站起身冷眼看着赖皮的石戍,问道:“你确定?”
石戍看了会丁凉的脸色,又坐起来,说:“可我腿脚不便啊,你总得扶我吧。”
丁凉一脸不耐烦的伸出手,说:“快点!”
石戍嘴角一勾,抓住丁凉的手用力一带,翻身把丁凉压在沙发上,脑袋往丁凉的胸口一放。
“我睡着了!”
丁凉脸色蹭的一下红了,恼怒道:“石戍,你给我起来!”
石戍闭着眼睛,笑得嘴巴咧到后脑勺,回丁凉一串呼噜声。
恼怒的丁凉不客气的抓住石戍的耳朵,用力一扯,石戍顿时惨叫:“啊――”
丁凉就这样吧石戍的头从自己的胸口拉开:“混蛋,你信不信我马上放香菇来咬你!”
石戍一脸可怜:“你真狠……”
丁凉一把推开石戍,脸上的红晕未消:“你还真烦!你到底走不走?”
石戍双手一抱胸,一副孩子赌气的样子:“我就不走!你放狗来咬我吧,咬了我你还要负更多责!”
丁凉骂道:“你脸皮厚到朝天门了吧?赶都赶不走!”
石戍说:“那你的心是金刚钻吧,那么硬,一点都不讲人情。”
丁凉:“你到底走不走?”
石戍:“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怎么能食言?”
丁凉挑眉微微笑道:“我那话明显是骗脑残的,你真信吗?”
石戍被丁凉那个像猫一样带着一股狡黠坏水的表情勾得心痒痒的,真想把那个漂亮人抱进怀里好好揉一番。
“那就算我是脑残好了,现在该你来□□了。”为了与美人同床共枕石戍也真是拼了。
丁凉说:“你确定你脸和脑子都不要了?”
石戍借用柳雯雯的话说:“节操都不要了,要脸来干什么?”
丁凉脸上又带了笑意:“你真是够了。”说完就起身往阳台走,“反正我看香菇对你也挺有意思,不如今晚就叫它来侍寝好了。”
“你怎么能这样!”石戍叫道,“那蠢狗只想咬我!”
丁凉侧头,对着石戍极其勾人的狡黠坏笑,然后来开了阳台的窗门。
早就在阳台上挠爪子要咬人的香菇登时撒开脚丫朝着石戍冲过去,一副见了杀父仇人的样子。
石戍一脸淡定的对着狗,等到狗跳到眼前的时候再一手挥过去,轻轻松松的就按着狗脖子把它压在了沙发上。
香菇甩着尾巴,使劲的挣着,就是挣不脱石戍那双力度合适的手,只能呜呜叫着,用蓝颜珠子瞥着石戍。
石戍笑得一脸得意的看着丁凉:“你今晚要是不□□,我就掐死你这蠢狗!”
丁凉:“反正那只狗都蠢死了,你爱怎么它随意吧。”
说完就自己转身进了卧室,也不管石戍这个残废能在客厅里翻出什么来。
丁凉回卧室拿了睡衣,在卧室的浴室里洗了澡和头,本以为石戍再怎么也不至于脸皮厚到就真的不走了,但没想到石戍竟然自己跛着脚跳到了丁凉的卧室门口,使劲的敲门。
“丁凉,你睡了吗?没睡我们出来聊聊天呗。”说完了,香菇还跟着叫了一声。
丁凉正擦着水湿的头发,本不想回石戍的话,但竟然听见了香菇很正常的叫声,顿时觉得奇怪,便开门去看。
门口石戍靠着墙壁站着,笑得依旧猥琐,香菇坐在石戍的脚边,乖巧得不像话。
丁凉耙了下头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蠢狗,问:“你怎么了它?”
石戍说:“我能怎么了它,只是帮它开了个窍。”
香菇又叫了一声,一脸的赞同。
搞得丁凉更加的奇怪,说:“你要是能帮它开窍那你自己怎么还这么蠢?”
石戍:“你怎么说话的,我哪里蠢了?”
丁凉回石戍一个你哪里不蠢的表情。
石戍默默的看着沐浴后散发着清香的丁凉,想着看着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帮我洗个澡呗,我行动不便。”石戍不要脸的说,“而且洗干净了才好睡你的床嘛!看你也是个爱干净的。”
丁凉一脸看疯子的表情:“你怎么不说让我去帮你叫个小姐?”
石戍不要脸一笑:“小姐可没你好看。”
丁凉把门往后面一摔,很有气势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四楼丢下去?”
石戍眨了下眼睛,看着丁凉阴测测的一笑,随后身体往前一倒,径直往丁凉怀里扑。
丁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住石戍。
石戍顺势倒进丁凉的怀里,眼睛一闭,妥妥的装晕。
早上好
丁凉摇了摇撞晕的石戍,有点慌:“你怎么了?”
石戍闭眼不回答。
丁凉拖着石戍带到自己的床上,把石戍的脸怕得啪啪的响:“你怎么了,石戍?”
石戍微微皱了下眉头,下手真重!
丁凉拍了好几下,见石戍还是不醒,想了想,就动手去掐石戍的人中,用力之大,叫石戍顿时绷紧了浑身的腱子肉。
丁凉一手按在石戍的胸口,本来没感觉的,但是石戍一用力,肌肉鼓起,丁凉就感觉到了。
那种硬硬的蕴含着力量还有热度的触感。
丁凉蹭的红了脸,一巴掌没收力的拍在石戍的脸上,骂出了母亲常骂别人的话以及那种女人特有的调子:“混蛋你不要脸!”
可这句话偏偏骂得石戍心口都酥了,没脸没皮得连脸上的痛也觉得没事了。装着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无辜的看着丁凉:“你刚刚骂我什么?”
丁凉脸还是红的,指着石戍骂的时候特别……没气势而且翘出了兰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都是装的!”
石戍继续装:“我刚刚怎么了?我刚刚只听见你骂我混蛋了,你再骂句我听听看。”
丁凉上前一把抓着石戍领子,恶狠狠道:“你找死是不是?”
石戍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你了?你生气得脸都红透了。”
丁凉脸更红了,干脆就这么拖着石戍往外走:“我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放你进来!”
“汪汪!”香菇蹲在门口,一张蠢脸无辜的望着丁凉。
丁凉没好气的骂道:“干什么你,还不滚开!”
香菇冲丁凉叫了几声,没动。
丁凉又开始气得脑门疼:“你是不是想我踹你?”
香菇还是一张蠢脸。
石戍开口说:“我觉得,它大概是舍不得我走。”
丁凉恶狠狠的瞪着石戍:“那我会把它跟你一起丢出去!”
石戍惊道:“我是无辜的啊,大凉!”
那句大凉叫得丁凉脸都绿了,当即不管不顾的拖着石戍往外走,香菇吓得蹿到一边,跟平菇两个一起好奇的盯着丁凉拖着石戍那副画面看。
石戍抬着一只腿,被拖得很辛苦,大叫着:“腿断了腿断了!”
丁凉看都看不一眼,狠心的直接拖到了门口,接着去拧门锁,石戍有喊:“蠢狗,你还不来救驾!”
香菇果真跟被开了窍了一样,冲过来咬着石戍的裤腿往里面拽。
丁凉推开门,看见那蠢狗狗腿的样子,气不打一来。养了一年多了,结果是个白眼狼!
一把把石戍推出去,然后抓着香菇的狗链子,一人一狗一起推了出去。
“既然你们人狗情,那就一起滚吧!”说毕,啪的一声狠狠的摔上门。
关门的那股大门甩得石戍额前的头发一飞。
果然是难啃的钢板,脾气真烈。
被吵了一晚上,终于安静下来,丁凉松一口气的同时却莫名的觉得房间有点太安静。
平菇跑过来,呜呜了几声,歪着脑袋看丁凉。
丁凉摸了摸它,轻声道:“该睡觉了。”
平菇呜呜的应了句,撒着欢跑回了它的狗窝。
丁凉喝了杯水,在慢慢踱回卧室。
始终觉得屋子一下变得太空,让人不习惯。
丁凉闭眼往床上一趟,可不知道怎的,脑子一直回想起的始终是石戍那张一脸痞相的脸。
*
最终丁凉昨晚还是没睡好,脑子一直回荡着石戍那些不要脸的话以及两在浴室里看见的关于石戍身体的画面。
丁凉早上的起来的时候,默默的坐在床边想了一阵。
对于石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同性恋,这点他在他遇见韩江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但是他并不急着找个对象。关于他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情,他其实还有点膈应。
因为父亲。
二十岁生日那天,母亲跟他谈过一话。关于他那个重来不露面的父亲。
故事很狗血。
母亲喜欢上的父亲,正好父亲当时急着找人回去应付家长,于是两个人就那么在一起了。后来母亲怀孕,说要跟父亲结婚的时候,父亲却跑了。等到母亲大肚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亲嘴。
母亲当时什么都没说,觉得撕破了也没意思,反而更丢脸,就自己一个人回来,生下了丁凉。
听到这个时候,丁凉当时有点懵。
父亲,这个词语曾经是丁凉最大的渴望,但是没想到,他其实这样子的人。
母亲当时还握住丁凉的手,说:“将来你找恋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不论是男是女,一定不能随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绝对不要暧昧。”
丁凉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人。那种见面脸红心跳,不见思念泛滥的感觉,他从来没体会过。
但是石戍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可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丁凉又说不出来。
于是丁凉想了很久,最后总结――石戍不一样在脸皮过厚,比丁凉认识的所有人加起来还厚。
想通这一点,丁凉通体舒畅的起床了。
开门的时候,门口竟然没有蠢狗的脸,这让丁凉有些意外,隔了一会才想起,昨晚他把香菇赶出去了。
丁凉抓了把头发,那不是待会得去要狗?
“汪!”一声狗叫,丁凉看过去,看见是守在大门口的平菇。
丁凉走过去,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平菇呜呜了几声,刨了刨门。
丁凉拍了拍狗头,说:“想出去一会吧,等我洗个脸。”
平菇又叫了起来,不停的刨着门,很着急的要出去似的。
丁凉看了眼门,隐隐的听见外面的熟悉的蠢狗叫声,香菇不会是一直在门口吧?
丁凉狐疑的打开门……
“嗨,丁凉,早啊!”门外是石戍欠揍的脸。
丁凉的脸立马黑了几分:“你一直守在门口?”
石戍马上一脸委屈:“是啊,腿要站断了!”说着就往丁凉身上倒。
丁凉侧身一让,石戍撞到门上,踉跄了一下。
香菇就跟在石戍后面,一脸的兴奋的对着丁凉摇尾巴。
丁凉看了看也不表示出急切要回家的蠢狗,心凉凉的也不想接着蠢狗回来了,便说:“我看你跟那蠢狗也真是缘分重,不如就跟了你过吧,好了我要回去吃早饭了。”
石戍感觉扒住门,说:“不是,我就是特地送它回来的,顺便来蹭个早饭。”
丁凉按着门往外面关,跟石戍较着劲:“不用了,狗送你,早饭请出门右拐,再见!”
石戍单脚站着,不好使劲,眼看着门要被关上了,机智的把打着石膏的腿伸过去,夹在门缝中。
丁凉:“……你腿不要了吗?”
石戍说:“你说了你要对我负责的,你难道就这样忘了吗?”
丁凉抬头认真的看着石戍不要脸的脸,确定自己没有丝毫心跳加快以及脸红心跳,于是面瘫着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石戍:“……”
丁凉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在石戍的石膏腿上,要把石戍的腿顶出去,石戍忙用力撑着门,努力往里面钻:“丁凉,你说了要对我负责的,怎么能这么绝情!”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来。
石戍当时一手扒着门,一手拉着丁凉的衣角,丁凉拿手推着石戍的肩膀,一脸绝情样子,整个画面完全就是两个男的约完什么东西之后草完扔的画面。
简直不能更生动。
丁凉脸一黑,用力把石戍推出去,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丁小宗在另一边的门转着眼睛看了看两个人,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十分的微妙。
石戍扶着墙站稳,跟丁小宗打招呼道:“早啊,小宗。”
丁小宗一笑,很自觉的过来扶着石戍:“早,石哥。”
石哥?
丁凉鄙视的扫了眼丁小宗,冷声道:“丁小宗你不去做作业吗?”
丁小宗说:“大清早做什么作业啊,又不是学霸。”
丁凉说:“那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买菜吗?”
丁小宗说:“我还不能早起了吗?”
丁凉说:“能,母猪原来真能上树。”
石戍很不道德的在一边笑了起来,香菇也跟着叫了几声,摇着尾巴很高兴的样子。
丁小宗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挤兑人,小心找到不到对象啊,撸一辈子啊!”
丁凉哼了一声,说:“我乐意。”
丁小宗瞥了下嘴角,转移话题说:“我是有正事要说的!”
石戍插嘴道:“有正事就要进屋去说,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丁小宗恍然大悟道:“对哦,哥你快让我跟石哥进去。”
丁凉还是杵在门口,说:“残疾与蠢货不得入内。”
石戍说:“那你怎么进去的?”
丁凉脸一冷。
丁小宗已经扶着石戍走到门口了,正推着门,说:“哥,你别闹傲娇了好不好,多尴尬啊。”
丁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传染
丁小宗扶着人进了屋子,让石戍坐下,自己去接了水来喝。
平菇跟过来对着丁小宗摇尾巴,丁小宗不理他。香菇在一边满屋子撒着欢的乱跑,平菇跟了会丁小宗后就蠢兮兮的去追香菇看,两只蠢狗在客厅里玩追尾,狗毛飞了一地。
丁凉皱眉,该带狗去剃毛了。夏天来了,换毛了。
丁小宗这会才说:“妈妈昨晚打电话说我舅舅得了尿毒症,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晚期了。我妈他们正在检查身体,看能不能配个肾,还叫我也过去,我一会就要走。”
丁凉吃惊道:“怎么突然就得了这种病?”
丁小宗脸色颓然道:“好像是肾结石的时候没打干净,久了就变成尿毒症了。好好的,突然一下……”
丁凉也没接话,屋子一下就死沉下来。
“我认识几个首都医院的医生,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石戍道。
丁凉惊讶的看向他,肾这种器官每年等着要换的病人有十来万,医院里不知道排了多少人在前面,插队得要多大的关系?
石戍又说:“先去检查,做着腹膜透析。我问问看能不能帮你们从医院那里找到合适的肾或者先搞个透析仪。”
丁小宗说:“那就太好了!给我你电话,我一会就叫舅舅来联系你!”
石戍说:“不用联系我,我直接给你医生电话,你们联系他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行!”
丁小宗狗腿的扒过去,说:“没看出来啊,石哥你原来还是个关系户。”
石戍谦虚道:“关系户到不至于,只是算是比较熟的朋友。”
其实内心独白是――看我低调吧,其实我是个很厉害的人!丁凉快崇拜我!
丁小宗边摸出手机,边激动道:“那你也是厉害啊!在医院有关系的话就好办多了!”
丁凉走过去,踢了一脚丁小宗,说:“行了,过去好好跟你舅舅说。我一会转点钱在你卡上,你帮我交给你舅舅。”
丁小宗点头,说:“好。哎,哥你做点早饭来吃吧,我饿死了,都力气出门坐车了。”
丁凉说:“你不知道自己去买吗?”
丁小宗说:“这不是太久没吃到你做的饭,十分想念么?”
丁凉翻了个白眼过去:“要吃自己做!”
石戍插嘴道:“丁凉还会做饭?”
丁小宗说:“我哥可贤惠了,不仅会做饭,还会绣补衣服呢?”
丁凉又是一脚飞过去:“你再瞎bb!”
丁小宗哎呦一声跳开,拍怕屁股说:“敢做还不让人说了!算了,我走了!”
丁凉骂道:“快滚!”
丁小宗对着丁凉竖中指:“就你傲娇!一不好意思就毒舌……”
丁凉作势又要去踢丁小宗,丁小宗三两步跳出门,大叫着走了。
丁凉看着丁小宗跑远的身影,嘴角勾了下,回头一看,石戍正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你既然会做饭,不如做一回来我尝尝?”
丁凉指着厕所,说:“前方左拐,请自便。”
石戍笑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昨天摔那一下,你还没负责呢!”
丁凉说:“我没带你去医院吗?没请你吃饭吗?怎么就叫我没负责了?”
石戍说:“去医院是我付的钱,吃饭也是我付的钱,你哪里算负责了?而且你还欠我一觉,昨晚明明说好的要□□!”
丁凉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慢悠悠的点烟,挑起眼角看石戍的傲娇高傲样子勾得人心痒痒的,只想把他压在身上表演一征服。
“钱都是小事,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打脸。至于□□,昨晚香菇不是陪你睡过了吗?”丁凉含着烟,把香菇招过来,揉着它的狗头,“要是你觉得不够,可以让它再陪你一晚,正好发情期到了。”
石戍看着丁凉那个勾人的小样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靠过去,伸手臂把丁凉困在自己跟沙发之间,中间坐着一脸蠢样的香菇。
丁凉含着烟,愣愣的看着石戍,显然是还从刚才的斗嘴模式中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石戍一说话丁凉含着的烟就被吹得打着卷,在丁凉漂亮的脸上扩散开,朦朦胧胧的,“香菇把我传染了。”
丁凉眨了下眼睛,脸色微红,张嘴正要说话,香菇却突然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刚才还朦胧暧昧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石戍额头上青筋直冒,只想把那坏事的蠢狗扔出去!
就那嗷的一嗓子,让丁凉从刚才的懵懂恢复到了原本的傲娇。
丁凉往后仰着头,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眯眼看着石戍说:“我看出来了,你的智商今天再创新低。”
石戍没理丁凉的话,想再营造出刚才的那种氛围,但是被丁凉冷眼送了一个眼刀。
石戍遗憾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头:“真可惜。”
丁凉取了嘴边的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盯着趴在他腿上的香菇看。
刚才石戍靠过来的时候,他以为他要亲他,还紧张了一把……
香菇甩了甩耳朵,然后坐起来,扭头看了石戍,石戍正看着客厅惆怅。
于是,香菇张嘴,伸头,意图趁石戍不注意啃他一口,结果刚有动作,石戍就目光凌厉一扫。
香菇张着嘴一脸无辜的甩了一下头,脸冲着丁凉,眼珠子却还瞥着石戍,活脱脱一副小人样。
丁凉一下就被逗笑了,那笑容迷得石戍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忍不住又靠了过去。
目光专注而带着一股强悍侵略性的盯着丁凉,丁凉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眼神撞进石戍的眼里就出不来了。
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血液分成两半,一半往脸上去了,一半往下面去了。
石戍的脸越靠越近,近到那让丁凉失神的眼睛在视线里变成模糊一团,可身体却依旧僵硬着。
这香菇倒是识相的夹着尾巴跑了,没了它的阻隔,石戍身体几乎贴上了丁凉的,丁凉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石戍的身下。
丁凉僵得连呼吸都忘记了,所有得感官都集中在了脸上,敏感到脸石戍脸上的热度都感觉到了。
“叮――”
就在两个人几乎亲到了一起的时候,门铃响了。
丁凉像是被压到了底的弹簧,这回蹬的反弹起来,推开石戍就跳着去开门。
石戍撑着沙发,眼底酝酿着一股凶狠的厉色,只是一个呼吸间那股厉色就被掩埋起来。
丁凉刻意的弯了一点腰,挡住自己不太听话的某个部位,脸上的红晕一时没能消散开,这让外面的柳雯雯愣了一愣,盯着丁凉的脸问:“你干嘛啊,脸这么红,病了?”
丁凉耙了下头发,伸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的烟不知道什么掉了。
“没。你又来干嘛啊?”丁凉神色不悦,直接把脸红这个话题忽略过去。
柳雯雯说:“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一直没接,于是我就亲自来找来接你,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嘛,你忘了?”
丁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前天吃饭的时候似乎确实说了这个,这两天被石戍闹得他都完全没想起。
丁凉回头看了眼石戍,石戍正在逗香菇跟平菇,垂着脸也看不清表情。
柳雯雯嘻嘻的脸笑了几声:“怎么,放心不下啊?”
丁凉冷笑,说:“是啊,家里两只蠢货,我怕饿死了它们。”
两只蠢货是指香菇跟平菇。至于石戍……谁管他!
柳雯雯说:“送我家去啊,我妈帮你看着。”
丁凉又回头看了一眼石戍,石戍依旧在逗狗,转回头的时候柳雯雯对着丁凉挤眉弄眼,一脸你有□□的样子。
“要不……”柳雯雯嘿嘿着说的话还没说完,丁凉忙打断她。
“我收拾一下就走。”他才不要跟石戍那个残废一起去!
柳雯雯一脸遗憾的垮下脸,瞅了瞅石戍,倒是没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
石戍的身份夹在他们四个人中间也确实很尴尬,朋友也算不上什么亲密朋友,而且还腿部有疾,行动不便,实在不好跟着他们一起。
丁凉转身往卧室走,也不知道什么心态,没敢去看石戍的脸。
他觉得,有些东西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他不希望因为冲动或某种欲望而发展出一段快餐感情,那没意思。
柳雯雯也笑嘻嘻的进屋,热络的石戍聊了起来,插科打诨的丝毫不提尴尬事。
等到丁凉在屋子里转完了,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柳雯雯跟石戍两个人都不在客厅了,只剩下香菇跟平菇两只正在客厅里玩球。
大门虚掩着,丁凉知道柳雯雯多半是正送石戍回去。看了一会虚掩的门口后,丁凉就抬步往阳台走,站在阳台门口,听着隔壁的动静。
隐隐有柳雯雯的说话声,但是声音不大,听不太清。
没多久,那边就彻底得没声音了,丁凉赶忙转回去客厅,牵上两只狗,一副准备好了可以走的样子。
柳雯雯从丁凉的手里接过一只狗,笑道:“走吧走吧。先去一趟我家,把香菇跟平菇安顿好,然后我们就可以集合去玩了!”
丁凉没理柳雯雯的话,出门的时候看了眼隔壁的房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像是不放心和羞愧?
有感觉
丁小宗扶着人进了屋子,让石戍坐下,自己去接了水来喝。
平菇跟过来对着丁小宗摇尾巴,丁小宗不理他。香菇在一边满屋子撒着欢的乱跑,平菇跟了会丁小宗后就蠢兮兮的去追香菇看,两只蠢狗在客厅里玩追尾,狗毛飞了一地。
丁凉皱眉,该带狗去剃毛了。夏天来了,换毛了。
丁小宗这会才说:“妈妈昨晚打电话说我舅舅得了尿毒症,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晚期了。我妈他们正在检查身体,看能不能配个肾,还叫我也过去,我一会就要走。”
丁凉吃惊道:“怎么突然就得了这种病?”
丁小宗脸色颓然道:“好像是肾结石的时候没打干净,久了就变成尿毒症了。好好的,突然一下……”
丁凉也没接话,屋子一下就死沉下来。
“我认识几个首都医院的医生,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石戍道。
丁凉惊讶的看向他,肾这种器官每年等着要换的病人有十来万,医院里不知道排了多少人在前面,插队得要多大的关系?
石戍又说:“先去检查,做着腹膜透析。我问问看能不能帮你们从医院那里找到合适的肾或者先搞个透析仪。”
丁小宗说:“那就太好了!给我你电话,我一会就叫舅舅来联系你!”
石戍说:“不用联系我,我直接给你医生电话,你们联系他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行!”
丁小宗狗腿的扒过去,说:“没看出来啊,石哥你原来还是个关系户。”
石戍谦虚道:“关系户到不至于,只是算是比较熟的朋友。”
其实内心独白是――看我低调吧,其实我是个很厉害的人!丁凉快崇拜我!
丁小宗边摸出手机,边激动道:“那你也是厉害啊!在医院有关系的话就好办多了!”
丁凉走过去,踢了一脚丁小宗,说:“行了,过去好好跟你舅舅说。我一会转点钱在你卡上,你帮我交给你舅舅。”
丁小宗点头,说:“好。哎,哥你做点早饭来吃吧,我饿死了,都力气出门坐车了。”
丁凉说:“你不知道自己去买吗?”
丁小宗说:“这不是太久没吃到你做的饭,十分想念么?”
丁凉翻了个白眼过去:“要吃自己做!”
石戍插嘴道:“丁凉还会做饭?”
丁小宗说:“我哥可贤惠了,不仅会做饭,还会绣补衣服呢?”
丁凉又是一脚飞过去:“你再瞎bb!”
丁小宗哎呦一声跳开,拍怕屁股说:“敢做还不让人说了!算了,我走了!”
丁凉骂道:“快滚!”
丁小宗对着丁凉竖中指:“就你傲娇!一不好意思就毒舌……”
丁凉作势又要去踢丁小宗,丁小宗三两步跳出门,大叫着走了。
丁凉看着丁小宗跑远的身影,嘴角勾了下,回头一看,石戍正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你既然会做饭,不如做一回来我尝尝?”
丁凉指着厕所,说:“前方左拐,请自便。”
石戍笑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昨天摔那一下,你还没负责呢!”
丁凉说:“我没带你去医院吗?没请你吃饭吗?怎么就叫我没负责了?”
石戍说:“去医院是我付的钱,吃饭也是我付的钱,你哪里算负责了?而且你还欠我一觉,昨晚明明说好的要□□!”
丁凉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慢悠悠的点烟,挑起眼角看石戍的傲娇高傲样子勾得人心痒痒的,只想把他压在身上表演一征服。
“钱都是小事,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打脸。至于□□,昨晚香菇不是陪你睡过了吗?”丁凉含着烟,把香菇招过来,揉着它的狗头,“要是你觉得不够,可以让它再陪你一晚,正好发情期到了。”
石戍看着丁凉那个勾人的小样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靠过去,伸手臂把丁凉困在自己跟沙发之间,中间坐着一脸蠢样的香菇。
丁凉含着烟,愣愣的看着石戍,显然是还从刚才的斗嘴模式中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石戍一说话丁凉含着的烟就被吹得打着卷,在丁凉漂亮的脸上扩散开,朦朦胧胧的,“香菇把我传染了。”
丁凉眨了下眼睛,脸色微红,张嘴正要说话,香菇却突然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刚才还朦胧暧昧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石戍额头上青筋直冒,只想把那坏事的蠢狗扔出去!
就那嗷的一嗓子,让丁凉从刚才的懵懂恢复到了原本的傲娇。
丁凉往后仰着头,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眯眼看着石戍说:“我看出来了,你的智商今天再创新低。”
石戍没理丁凉的话,想再营造出刚才的那种氛围,但是被丁凉冷眼送了一个眼刀。
石戍遗憾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头:“真可惜。”
丁凉取了嘴边的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盯着趴在他腿上的香菇看。
刚才石戍靠过来的时候,他以为他要亲他,还紧张了一把……
香菇甩了甩耳朵,然后坐起来,扭头看了石戍,石戍正看着客厅惆怅。
于是,香菇张嘴,伸头,意图趁石戍不注意啃他一口,结果刚有动作,石戍就目光凌厉一扫。
香菇张着嘴一脸无辜的甩了一下头,脸冲着丁凉,眼珠子却还瞥着石戍,活脱脱一副小人样。
丁凉一下就被逗笑了,那笑容迷得石戍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忍不住又靠了过去。
目光专注而带着一股强悍侵略性的盯着丁凉,丁凉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眼神撞进石戍的眼里就出不来了。
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血液分成两半,一半往脸上去了,一半往下面去了。
石戍的脸越靠越近,近到那让丁凉失神的眼睛在视线里变成模糊一团,可身体却依旧僵硬着。
这香菇倒是识相的夹着尾巴跑了,没了它的阻隔,石戍身体几乎贴上了丁凉的,丁凉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石戍的身下。
丁凉僵得连呼吸都忘记了,所有得感官都集中在了脸上,敏感到脸石戍脸上的热度都感觉到了。
“叮――”
就在两个人几乎亲到了一起的时候,门铃响了。
丁凉像是被压到了底的弹簧,这回蹬的反弹起来,推开石戍就跳着去开门。
石戍撑着沙发,眼底酝酿着一股凶狠的厉色,只是一个呼吸间那股厉色就被掩埋起来。
丁凉刻意的弯了一点腰,挡住自己不太听话的某个部位,脸上的红晕一时没能消散开,这让外面的柳雯雯愣了一愣,盯着丁凉的脸问:“你干嘛啊,脸这么红,病了?”
丁凉耙了下头发,伸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的烟不知道什么掉了。
“没。你又来干嘛啊?”丁凉神色不悦,直接把脸红这个话题忽略过去。
柳雯雯说:“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一直没接,于是我就亲自来找来接你,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嘛,你忘了?”
丁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前天吃饭的时候似乎确实说了这个,这两天被石戍闹得他都完全没想起。
丁凉回头看了眼石戍,石戍正在逗香菇跟平菇,垂着脸也看不清表情。
柳雯雯嘻嘻的脸笑了几声:“怎么,放心不下啊?”
丁凉冷笑,说:“是啊,家里两只蠢货,我怕饿死了它们。”
两只蠢货是指香菇跟平菇。至于石戍……谁管他!
柳雯雯说:“送我家去啊,我妈帮你看着。”
丁凉又回头看了一眼石戍,石戍依旧在逗狗,转回头的时候柳雯雯对着丁凉挤眉弄眼,一脸你有□□的样子。
“要不……”柳雯雯嘿嘿着说的话还没说完,丁凉忙打断她。
“我收拾一下就走。”他才不要跟石戍那个残废一起去!
柳雯雯一脸遗憾的垮下脸,瞅了瞅石戍,倒是没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
石戍的身份夹在他们四个人中间也确实很尴尬,朋友也算不上什么亲密朋友,而且还腿部有疾,行动不便,实在不好跟着他们一起。
丁凉转身往卧室走,也不知道什么心态,没敢去看石戍的脸。
他觉得,有些东西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他不希望因为冲动或某种欲望而发展出一段快餐感情,那没意思。
柳雯雯也笑嘻嘻的进屋,热络的石戍聊了起来,插科打诨的丝毫不提尴尬事。
等到丁凉在屋子里转完了,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柳雯雯跟石戍两个人都不在客厅了,只剩下香菇跟平菇两只正在客厅里玩球。
大门虚掩着,丁凉知道柳雯雯多半是正送石戍回去。看了一会虚掩的门口后,丁凉就抬步往阳台走,站在阳台门口,听着隔壁的动静。
隐隐有柳雯雯的说话声,但是声音不大,听不太清。
没多久,那边就彻底得没声音了,丁凉赶忙转回去客厅,牵上两只狗,一副准备好了可以走的样子。
柳雯雯从丁凉的手里接过一只狗,笑道:“走吧走吧。先去一趟我家,把香菇跟平菇安顿好,然后我们就可以集合去玩了!”
丁凉没理柳雯雯的话,出门的时候看了眼隔壁的房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像是不放心和羞愧?
意中人
不知不觉就四月中旬了,温度渐渐高了起来,隐隐的带着点热。
舅妈昨天也回来了,丁凉出去玩的时候,给舅妈打过电话,问了舅妈弟弟的病,昨天刚去了首都,是石戍联系的那个医院和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不过得了那个病,也就那个样子,没换肾就只能做透析。好在现在一切都没问题,透析的费用医院也给打了折。现在舅妈弟弟一家正打算着在首都定居下来。
丁凉一回来,舅妈就叫了他过去吃饭,对于丁凉一点也没动冰箱里的吃食又是一番数落不提。
丁凉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去敲石戍的门的时候,没人应他,也不知道是不在,还是……搬走了。
“魂不守舍的干嘛啊,有意中人啦?”舅妈看丁凉又走神,打趣道。
丁凉猛的一惊,下意识的就反驳道:“没有!”
舅妈一拍丁凉的大腿:“没才怪,看你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啥样啊,跟舅妈说说。”
丁凉很认真的说:“真的没有,我只是在想下个月设计大赛的事情。”
舅妈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丁凉,丁凉站起身说:“我回去画画了。”
舅妈也跟着站起来,送丁凉到门口,这么点距离还是不忘记唠叨:“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我看雯雯就不错,性子热跟你刚好互补!”
丁凉说:“可我看不上她。”
舅妈一脸诧异,苦口道:“看不上?你眼睛长屁股上了吧,这么好的姑娘你看不上?”
丁凉:“……”
一边的舅舅开口说:“我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男人就是应该多打拼,丁凉现在才二十五,还年轻着呢。你慌什么。”
舅妈说::“我慌什么,好姑娘都是要抢的你知道吗?晚了就只能捡剩的了!”
舅舅说:“你整天在天猫淘宝上抢东西,我没看你抢几样好东西回来。”
舅妈几步跨过去,拎住舅舅的耳朵,在舅舅的一阵阵哎呦声中说:“我没抢到好东西?那你脚上穿是什么,你拉屎用的什么擦,啊?我这辈子抢得最差的东西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香菇不知道从哪里蹦?q过来,坐在舅舅面前,张着嘴巴跟着舅舅一起嚎,可开心了。
丁凉笑着看了一阵,轻轻的掩上门。
丁凉出去玩了几天,回来发现自己对于设计大赛还是一点灵感也没有,画了几幅草图也都完全不像样子,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烟倒是抽了半盒。
香菇被送到舅妈那里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就他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来。丁凉含了会烟,还是没忍住去开了酒来喝。
从旅游完回来开始,丁凉的生活再变成压抑,浮躁,失眠模式。大概是热闹了那么几天,突然清静下来,就开始矫情的对孤单不习惯了。
是夜。
白天下了点雨,晚上天气就格外的凉。
丁凉看着画板上的素描,是今天下雨十分画的雨景,但只画了一半,丁凉画着画着,就不想画了。呆呆的看着画板愣了一下午,旁边的烟灰缸都丢满了烟蒂。
这几天每晚都睡不好,丁凉脑袋一直抽痛着,眼底挂着两片浓重的色。
揉了揉眉心,丁凉起身到阳台上去,叼着烟打量隔壁的阳台。
那边还是漆黑一片,从丁凉回来到现在十天了,石戍还是没个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好了,所以回首都了。
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凉意。
丁凉吸了口烟,还是没能忍住翻过了阳台,进了隔壁的屋子。
阳台的门并没锁住,丁凉一拉就开了。
屋子里幽黑安静,只有路边的灯光照进来,拉长了丁凉浅淡的影子。
丁凉摸着去开了灯。
房间里的家具干净整洁得不像话,并且没有一件多余得东西,像是从没人住过一样。
丁凉摸了摸家具,太久没人,上面积了一层薄灰,手指划上去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痕迹,浅浅的,不久就会消散。
石戍该不会是真的走了吧?丁凉不爽的想。[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转了一圈客厅,去看了下厨房,冰箱里面也是空的,干净得连颗卵都没有。丁凉又转到了主卧室,如果这里面都没有石戍的东西,那大概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就是真的走了。
想到这个,丁凉还难得的有点惆怅。
推开卧室的时候,丁凉敏感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浅淡味道,是石戍身上的那股味道。
被子一丝不皱的平铺在床上,比酒店的被子还扯得平整,不知道跛着一只脚的石戍是怎么把那被子弄成这个样子的。
也还是跟客厅一样,除了家具之外,卧室里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连抽纸都没看到。
丁凉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这里面倒是有东西了,是一用德文写的文件,厚厚得一叠,估计有百来页。
丁凉翻了一下,除开文字里面还有一些配图,是一些轻重武器的解剖图,这下丁凉就算不认识字也知道这个文件在讲什么了。
原来石戍是个军事迷,而且还直接看德文的东西。
再往后翻了几页,后面的资料又是用的丁凉熟悉的英文,丁凉瞥了几眼,里面太多的专业术语,除了一些基本的常用词汇,其余的丁凉一概看不懂,匆匆翻过。但最后一叠资料竟然又换了一种语言,是俄语。
所以石戍是精通三国语言还是只是在看这个东西的图而已?
丁凉边疑惑着,正准备把资料放回去的时候,房门响了!
丁凉被吓得几乎跳起来,怎么会这么倒霉。
现在怎么办,出去跟石戍嗨一声,说我只是没事过来看看?
不行不行,太二逼了!
丁凉目光一转,落到衣柜上,不管了,还是先藏起来好了!
拉开柜门,里面干净利落的挂着三套衣服,丁凉顾不得欣赏,跳进去哗的拉上门。
心脏砰砰的在胸口狂跳,现在才开始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脚步声先是在客厅响了一阵,然后才朝着卧室走过来。
鞋面落在瓷砖上的步伐从容而稳健,每向前靠一步,丁凉的心跳就快一分。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柜子里闷热逼仄,热汗沾满了额角,脸都闷红了。
那脚步声进了卧室后顿了一阵,随后直接朝着衣柜走过来,不过一个呼吸间,衣柜门就被拉开了。
随着光线一齐涌入的还有石戍刚毅沉着的脸色,幽而富有攻击性的眸子与丁凉呆愣惊慌的眼眸撞在一起。
两人皆是一怔。
丁凉抱着腿,尴尬的挤出一出一个微笑:“呵呵,你回来啦……”
石戍脸上的那种紧绷和攻击性瞬间收了起来,勾着嘴角往后面的大床上一坐,睨着丁凉,笑问道:“你这是在玩柜子姑娘?”
丁凉本来还在尴尬,听到石戍说他柜子姑娘,又觉得火大,反骂道:“你才是柜子姑娘!你全身都写着你是姑娘!”
石戍一笑,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丁凉的脸,说:“那你躲我柜子里干嘛啊?想偷我衣服回去打灰机么?”
丁凉瞬间炸毛:“你才是变态!你才用衣服打灰机!”
石戍说:“我没说你是变态啊,我只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柜子里?”
丁凉耙了下头发,瞥着墙壁说:“房间太久没人住了,我来看看房子里的水电气关好没有之类的……不可以吗?”看石戍那一脸意味长的笑容,心虚的丁凉只好加大嗓门吼了一句来增加自己的气势以及掩盖尴尬和心慌。
石戍带着笑,眸光很是柔和的看着丁凉,说:“行啊,房东的亲戚也算个小房东嘛,你当然可以过来视察视察。”
虽然石戍这个话听着不太对,但丁凉也找不出比这个更有理的借口,于是只是哼了一声。
石戍笑着轻轻用脚踢了一脚丁凉的腿,轻佻的笑问:“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丁凉扭开头,露出微红的耳朵,恶声道:“大半夜的,谁要跟你去喝一杯!”
石戍又是爽朗一笑,说:“那要不要在这儿喝一杯?”
丁凉恨恨的盯了笑得很开朗的石戍,觉得万般懊恼,自己刚才跟现在的这个样子肯定特别丢脸:“喝个屁!我没空!”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石戍拉住他,笑道:“喝一杯嘛,这么多天没见你,我可是万般想念啊……”
丁凉跟手被烫到了一样,慌忙甩开了石戍的手:“好好说话,你再动手动脚我打死你啊!”
石戍举起手,说:“好,我不动手,那来喝一杯吗?”
说实话,丁凉其实有点心动的,可嘴上却别扭着说:“谁要跟你喝!我要回去睡觉了!”
石戍笑着起身跟上丁凉的步子,说:“我带了7年的红酒,某国经典装,你真的不想喝一杯?”
丁凉已经走到客厅,已经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两瓶红酒。这牌子的红酒他还只听说过,想喝却一直买不起。
石戍看着他心动了,推着丁凉在桌子前坐下,利落的开酒。
一大早
“最近怎么样,出去玩得愉快吗?”石戍问着,往厨房去拿杯子。
从旅游回来,丁凉晚上就没睡好过,过得自然也是不好。每天无聊得都会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但丁凉嘴上还是说:“我过得当然很好。”
石戍拿着两个高脚杯出来,笑道:“你那两圈熊猫眼真的不是想我想出来的么?”
丁凉冷笑道:“你脸皮可以再厚一点!”
石戍笑了笑,把倒好的红酒递过去,丁凉接过来,只摇了几下就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
石戍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丁凉看。
丁凉开始还飞几个白眼过去,过了一阵见石戍还是盯着他看,不禁又开始不自在,骂道:“你眼珠子没地搁了是不是?”
石戍说:“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问我去哪里了?”
丁凉确实是想问这个,但是这么被石戍猜出来,他反而不想承认了。
“呵呵,可惜我不关心。”
石戍说:“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猜猜我去哪了吗?”
丁凉说:“你是小学生吗,整天玩猜猜猜!”
石戍说:“我就是小学生,那你猜吗?”
丁凉眼睛都不眨的回答:“站街!”
石戍一口红酒差点噗出来:“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像出去卖的?”
丁凉狡黠笑道:“不然你是做什么的?”
石戍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啊,你不记得了?”
丁凉想了阵,发现自己确实没印象,他对于石戍的印象,大多是从第一在浴室看见石戍半裸的身体开始的。
石戍说:“想不起就算了,自罚一杯吧。”说着,就给丁凉满满的倒了一杯,高端的红酒硬是倒出了啤酒的味道。
丁凉惋惜道:“你能别这么暴殄天物吗?”
石戍嘿嘿笑道:“红酒配美人,一点也不亏。”
丁凉说:“你信不信我把这酒泼你脸上?”
石戍用杯子撞了一下丁凉的酒杯:“信,干一个吧。”
两个就这么两瓶红酒,东拉西扯的慢慢也喝光了。丁凉本来是酒量不错的一个人,最后也不知道是红酒太美以致醉人还是气氛让人自醉,喝到最后朦朦胧胧趴上桌子上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前几天绵绵的下了几天小雨,今天倒是出了一把好骄阳。明亮的光芒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拉出一道长长的光线。
丁凉醒来后按着习惯去摸床头的烟,却除了光滑的床头柜外什么都没摸到。
坐起身来之后才发现这不是他本来的卧室。
丁凉呆呆的想了半分钟,才想起自己昨晚跟石戍两个人喝了半夜的酒,最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现在是怎么到床上的?
不对!
现在应该想的是,石戍在哪里?昨晚他跟石戍,有没有做过什么?
丁凉缩了缩菊,不痛;看衣服,身上只有一条三角裤,但也没任何不该有的痕迹。
应该是没干过什么……
丁凉有些惆怅的松了口气。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另一边的枕头也很平整,应该是没人睡过。
所以他昨晚跟石戍,真的是什么都没干。
丁凉耙了一把被他睡得凌乱的头发,从被窝里爬起来,找他的衣服,想摸里面的烟出来抽。
可卧室和卧室的浴室里都没看见他的衣服,丁凉只好穿着三角裤到卧室外面去找。
阳台上的拉门开着,能看见晾在阳台角落的他的衣裤与石戍的正随风飘着。
石戍给他把衣服洗了?
丁凉诧异的靠过去,发现那衣服已经半干了,应该是昨晚就洗的。
丁凉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平时看起来一副痞里痞气老子天下无敌的石戍,是怎么洗衣服的。
说起来,石戍住的地方也是干净得不像话。
难道是女座?
丁凉正看着衣服看呆,门口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石戍从外面进来。
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和饱满的胸肌,下身是军绿色的长裤,看着像是刚运动完,麦色偏黑的皮肤上裹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液,十分性感。
丁凉只是看着,脸就蹭的一下红了,仓皇的移开目光,可没过到一秒,又忍不住继续看。
石戍撩起背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顿时暴露在丁凉的眼前,腹肌上还带着一道黑线,延伸进裤子里。
丁凉吞了口口水。
“醒了?”石戍放下背心,朝着丁凉径直走来。
“啊?嗯……”
丁凉一下子乱了心跳,也不再敢看石戍,眼神飘忽着不知道往哪里摆。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石戍说着还伸手欲摸丁凉的脸。
丁凉慌忙的退了一步:“没,我只是有点热,嗯,被被子捂了,热的。”
石戍笑了一下,晃晃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早餐,说:“去穿上衣服吧,我买了早饭,一会过来吃。”
丁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脸登时爆红成一片,可是衣服还没干,根本没法穿。
“哦,对了,你衣服被我洗了,没干的话你先穿着我的吧。”石戍走了几步,又回头来说。
丁凉脸正通红着,闻言不禁恼羞成怒:“谁要穿你的!还有你干嘛要脱我的衣服?”
“你不穿可以就这样,我不介意。”说着还用目光上下扫了一遍丁凉,搞得丁凉万般不自在,“帮你脱衣服是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穿着脏衣服上我的床。”
丁凉红着脸,硬撑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我还根本不想睡你的床呢!”
石戍笑道:“可你已经睡了啊,要怎么对我负责?”
丁凉说:“你在搞笑吗?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石戍笑着往饭桌走,说道:“我会把你的话反过来听的。我的衣服在卧室,你昨天躲的那个柜子里,自己去拿。”
“混蛋你听不懂人话吗?谁要穿你的衣服!”听到石戍提躲柜子那个事情,他就更恼怒。
石戍没回头,但是声音里满是笑意和调侃:“行啊,你可以一直这么裸奔。”
丁凉恼羞成怒得鼻子歪,脱了拖鞋就一鞋子砸过去。
石戍跟背后长有眼睛似的,身体一侧,手一抬,就接住了拖鞋,挑眉看着丁凉:“你阴险啊,竟然用暗器。”
丁凉愤怒的脱了另一只鞋丢过去。
被石戍轻松的躲过了,挑眉看着丁凉往前走了几步,说:“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想让我来收拾你?”
丁凉总觉得这么说话的石戍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场,让他往后退了半步。
“干嘛,想打一架吗?”丁凉不想太怂又往前迈了半步,作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好啊,谁赢了听谁的吗?”石戍嘴角带着点坏坏的笑容。
丁凉瞥了眼石戍粗壮的臂膀,打,是肯定打不赢的。
而且石戍这个笑得有点恶劣的样子让他心跳好快怎么办?
愣神间,石戍就已经走到面前,丁凉睁大了眼睛盯着石戍,表情十分的……呆萌。
石戍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伸手揉丁凉的头发,他右手上还提着早饭袋子,揉头的时候袋子里的包子就打在丁凉的脸上,一股浓浓的包子香。
丁凉:“!!!”
丁凉一脚踢过去,石戍往后一退。
“你今天起床忘开智商了是不是,蠢得无极限!”丁凉擦着脸骂道。
石戍抱歉笑道:“没想起我还有包子在。”
丁凉说:“你离我远点,再靠近我,我不客气了。”
石戍这倒没顶嘴,弯腰把丁凉的一只拖鞋递过去:“是是,丁哥最大。请用拖鞋。”
丁凉伸出白的大长腿,趿着一只鞋子,趾高气扬的往卧室走了。
石戍目送着丁凉的背影,眼神火辣辣的,只盯着丁凉那纤细修长的腰与那两瓣圆屁股。
丁凉进了卧室就摔上门,把石戍那宛如实质的视线关在门外。
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能很理智的对待对石戍的异样感觉了,但是没想到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脸色发红。
拉开石戍的衣柜,里面只简单的挂着几样样式极其类似的衣服,丁凉取出来看了看,实在是太土气了,就没穿那衣服,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件新的背心和一条四角裤,穿上了。
再出去的时候,石戍已经把口袋里的包子都装好在盘子里了,还兑了两杯速溶豆浆。
丁凉把地上的另一只鞋子也穿上了,才一脸高冷的慢悠悠的走过去。
石戍极其殷勤的给丁凉拉开椅子,让丁凉坐下。
丁凉一点没客气,坐下就开始吃包子。
石戍说:“你先吃着,我去冲个澡。”
丁凉啃着包子嗯了声。
要去玩吗
石戍没过多久就带着一身的水珠出来了,跟丁凉一样穿着背心和短裤,只是不像丁凉露在外面的胳膊腿细长细长的看着纤细但没力,石戍的四肢肌肉结实鼓起,看着就很有力。
石戍坐在他对面,问道:“你接下来忙吗,有没有什么打算?”
丁凉抬起眼睛看他,表情很叼,但是心里很紧张。这是要约我了吗?
“干嘛啊?”
石戍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虽然有点偏僻,但是风景优美,而且没被开发过,很原生态,晚上的星空也十分漂亮。你不是设计师吗,去看看,说不定能给你灵感。”
其实丁凉本身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上跟着柳雯雯他们出去玩了那么些天,也没感觉有什么灵感。
但是这约的人不一样,丁凉反而是挺心动的。
跟石戍一起出去玩,想想还有些紧张。
石戍看丁凉一脸心动又憋着不肯开口说好的样子,主动的递上台阶:“上你推我下楼梯的时候,说好答应我三件事的,你记得吗?这陪我去玩,那三件事就此抵消,怎么样?”
石戍不提这个事情,丁凉还彻底的忘了。
“包吃包住包车费吗”丁凉说。
石戍笑道:“三包是肯定的,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石戍期待的看着丁凉。
丁凉扭开头,哼了一声:“谁叫我欠你。”
石戍顿时眉开眼笑,说道:“那太好了。今天下午你就陪我去买车吧,我们后天就走。全程自驾,路上还可以露营烧烤。”
丁凉诧异道:“你在这里买车?那你回首都的时候,车子怎么办?”
石戍说:“我首都的工作我正打算辞了。这边住着感觉挺不错的,我打算就在晋江镇定居了。”
“啊?为什么?”
石戍含笑看着丁凉,那眼里的柔光,宛如晋江池水,看得丁凉心里一跳一跳的。
“我腿上的伤,让我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去跟人打架了。早点退了也好,正好最近遇见了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丁凉仿佛被那个眼神蛊惑了,不由自主的就问出了:“是谁?”
石戍挑眉,正要说话,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丁凉才猛的收回自己刚才失态的视线,低头啃包子。
石戍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石戍啊,最近忙不忙啊?”门口响起的竟然是舅妈的声音,吓得丁凉一口包子哽在喉咙。
他现在穿得这身衣服,被舅妈看见了会不会误会什么?
舅妈是知道当年妈妈被同性恋骗的事情,知道他也喜欢男人会不会很膈应他?
“还好,不怎么忙。”石戍回答说。
舅妈呵呵的笑了一阵,丁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舅妈下面的话肯定是讲的尴尬的话题。
“那个,能不能请我进去坐坐,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石戍静了一阵,丁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就怕被舅妈看见了。
“我屋子没收拾,很乱,您有事就现在说吧,或者改天我去找您。”石戍倒是一改以前的嬉皮笑脸,说得礼貌得体。
不过丁凉的吊着的心倒是满满放回去了。
舅妈笑道:“没事没事,那我就在门口说吧。那个啊,你有女朋友吗?”
丁凉刚放回去的心又吊起来了。
只听石戍的声音说:“没有女朋友,但是有喜欢的人了。”
丁凉咬着包子,嘴角忍不住漏出一丝笑容。
舅妈说:“这样啊……哎,那我就没事了,打扰了啊。”
石戍笑道:“没事。”
舅妈说:“今天中午过来一起吃饭吧,老丁今儿跟朋友去钓鱼了,中午过来吃全鱼宴。”
石戍说:“那就麻烦了。”
舅妈哈哈笑道:“没事没事。”
石戍关了门进来,看着丁凉就?n瑟道:“这腿刚好,房东就想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是不是太受欢迎了。”
丁凉翻了一个白眼,说:“我看是对方瞎吧。”
石戍坐在丁凉对面,一副恍然的样子,说:“是啊,难得遇见个瞎的,我应该过去跟房东说,我后悔了,你还是介绍给我吧。”
丁凉一个眼刀扫过去:“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比娘们还善变?前一分钟有喜欢的人,后一分钟就不喜欢了!”
石戍一脸诧异:“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干嘛这么激动。”
丁凉冷笑,说:“看见人渣我就激动,没办法。”
石戍哭笑不得。
看着石戍吃瘪的表情,丁凉身心愉悦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心情一好,设计也觉得有灵感了,涂涂画画的也就过了一上午。
丁凉画完一副画之后,想摸烟来抽,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石戍的背心和四角裤,烟也不知道被石戍放到哪里去了,今天整个上午都没抽过一根。
开始没想起还好,现在想起了就觉得烟瘾犯起来十分难受,又满屋子找不到烟,只好下楼去买。
丁凉换了身衣服,头发拢一拢扎了个马尾,就拿着钱下去买烟,等到丁凉买好烟回来的时候,刚好就是饭点,石戍已经进了舅妈家,正跟舅舅坐在沙发上闲聊。
丁凉进去的时候,刚好听见舅舅在跟石戍大吹他有在海边吊了条足足三十斤重的海鱼的牛皮,石戍很配合的表现出惊讶又佩服的表情。
香菇爬在石戍的腿边,一甩一甩的晃着尾巴,对于丁凉的到来只是抬了一下眼睛。
丁凉的感觉,香菇这只蠢货大概是真的爱上了石戍了。
明天就得给它做阉割手术,不能更晚了,不然以后真的就忘了谁才是它的正主了。
舅舅招呼了一声丁凉,然后就继续跟石戍胡吹他的各种光荣事迹,石戍边听着,还抽空对着丁凉挑了个眼睛。
丁凉白了眼他,转身进了厨房,把舅妈打理下手。
舅妈做的是全鱼宴,炸鱼,蒸鱼,水煮鱼,干煸辣子鱼……几种鱼摆在桌子上,香气四溢,光是
闻见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丁凉去冰箱拿冻啤酒出来,舅妈最好摆好筷子,然后叫客厅里正在聊天的两个人过来吃饭。
香菇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石戍的后面。
石戍接了丁凉手里的啤酒,帮丁凉开盖子,舅妈在一边招呼石戍赶紧坐下,别忙那些,让丁凉做就好。
石戍笑道:“丁凉那是画画的手,开瓶子多浪费了啊。”
舅妈哈哈笑道:“什么画画的手,他就是那张嘴厉害点”
舅舅从橱柜里搬出了他的泡酒,隔在桌子上,粗声道:“喝啤酒有什么意思,来喝这个!”
石戍很配合的舅舅:“这是什么酒?看起来挺烈的。”
舅舅得意道:“这可是我自己配的好酒!加了鹿茸和蛇胆,壮阳补肾!”
丁凉坐下说:“你自己喝吧,我们肾好着呢。”
舅舅脸色微滞,随即拍桌子道:“我肾也好着呢,不信问你舅妈!”
舅妈拧了一把舅舅的手臂,骂道:“你个老不羞的东西,瞎说什么呢!”
舅舅哎呦着扯回自己的手臂,说道:“谁说我瞎说了!哎呦哎呦,你别动手!”
舅妈狠狠的拧了好几把舅舅,然后才对着石戍和颜悦色道:“他酒量不行,看着就晕了,你别听他的。吃鱼吃鱼吧。”
石戍吃了几口鱼,连连称好,对着舅妈又是一阵天乱坠的夸赞,逗得舅妈饭桌上就没闭上过嘴巴。
一顿饭下来,除了丁凉其余人都吃得红光满面的。尤其是舅舅,喝了点酒,说话更是没分没寸,牛皮吹到了他曾经跟毛爷爷握过手。
舅妈很适时的拉着舅舅进屋去睡觉,免得他继续丢人现眼。
进城
丁凉很自觉的收拾桌子,石戍在一边帮忙。
因着舅舅饭上不停的给石戍倒他泡的补酒,石戍喝了不少,脸色有些发红,不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白酒味。
丁凉嫌弃的离石戍远了几步,幸灾乐祸道:“你今晚就知道惨了。”
石戍没懂意思,问:“难道今晚你舅舅还要叫我吃饭?”
丁凉一下子笑了,说:“你不是拿我舅舅的话当英雄事迹在听吗,怎么转身变成你跟我舅舅吃饭很痛苦似的。”
石戍很主动的去洗碗池洗碗,对着丁凉挤着眼睛笑道:“再痛苦都是值得。”
丁凉呵呵了两声,说:“那你接着努力,我回去了。”
石戍喊道:“你不帮忙了吗?”
丁凉说:“我已经帮了啊,不然你现在洗的是什么?”
石戍换了种语气说:“你现在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丁凉皱眉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的说话。”
石戍说:“只要能留住你,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丁凉甩了个白眼过去,很干脆的走了。
石戍只好一个寂寞的洗碗,到一半的时候,丁凉舅妈又出来了,见到石戍一个人在洗碗,忙赶过来,要接过石戍手里的碗,嘴里念道:“哎呀,怎么能让客人洗碗呢!”
石戍用肩膀轻轻顶开舅妈,笑道:“没关系,之前脚上有伤的事情,一直没少受您照顾。”
舅妈只好站在一边,看石戍熟练的洗碗,说道:“我那都是顺便帮帮忙,算不得什么的。反而是你,腿上的伤没事了吧。这么站着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还是我来吧。”
石戍忙说:“没关系。腿只是不能用劲太狠,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丁姨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就洗完了。”
舅妈感叹的看了一会石戍,说:“你真是个好男人啊,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有福气,成了你的心上人。”
石戍心道,就是你侄儿有福气了。嘴上却说:“他是个很漂亮的人。”
舅妈说:“现在这个年头可不能光看脸。你看我们家丁凉,就一副臭皮囊,德行坏得要死,也不知道以后找不找的到姑娘要。”
石戍又心道,姑娘可能没有,汉子倒是有一个。
“我看丁凉也挺好的,就是说话刺了点。”
舅妈哈哈的笑着,跟石戍聊着家常一直到石戍洗完碗后,还到沙发上坐了小半个小时也没见停的迹象,石戍只好委婉的表示自己下午还有事情,才得以放行。
回屋之后石戍小睡了会午觉。平时没任务的时候,石戍都尽量让自己有一个规律的,健康的作息方式。
在以前,是为了把身体养得更好,等到上战场的时候,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现在吧,还是为了战斗力。
等到午觉醒后,石戍发现自己□□了。笔挺挺的,异常精神。
石戍脱了绷得紧紧的四角裤,坐起来看着那一根,默默的想,是因为太久没有发泄过了呢还是因为中午喝的酒呢?
石戍心平气和的坐了好一会,笔挺挺的一根还是笔挺挺的,一点也不见收敛。石戍只好想着丁凉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以及他那修长纤细的腰撸了一发,然后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然后带着一身水汽,翻阳台过去找丁凉带他出去买车了。
石戍过去的时候客厅静幽幽的,没看见丁凉的影子,也没看到香菇的影子。[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石戍看了一圈,然后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朝着副卧去了。门是关着的,石戍轻轻的开了一条缝,往里一看。
一道纤长的身影侧身背对着门躺着,白t卷了点边上去,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腰线。
一个毛茸茸的狗头从丁凉的身前抬起来,瞪着蓝眼睛兴奋的看着石戍,看那个样子是想要立马冲过来了。
石戍沉脸一瞪,香菇马上又缩回了头,不敢乱动。
石戍才不想让一只蠢狗毁了他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轻轻的推开门,靠过床边。
丁凉穿着宽松的居家裤,裤腿不整齐的向上缩着,两只小腿又白又细。
石戍目光放肆的打量着丁凉那双大长腿,免不了又开始意淫,这双大长腿,不管是放在肩上,挂在手臂上还是盘在腰上,一定都是极其性感的。
往上就是丁凉纤细修长的腰,大概是因为身高比一般人都高,所以腰线也特别长,看着跟画一样,又纤细又有曲线,还很白。看着就是软软的特别有手感。
然后就是胸。白t的领口有些大,丁凉侧着睡就露出一截因为睡姿而挤出的浅浅的沟,还有明显的,精致的锁骨。
再往上就是修长的脖子还有尤其漂亮的脸蛋。
丁凉的一身都长得极其的精致,像是被精心测量和设计过的漫画人物,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石戍只看了一会,就发现自己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想硬了。要是之前没有撸一发,这会估计已经一柱擎天了。
丁凉舅舅的那个酒,劲真的是大。
石戍的吸了几口气,压住冒头的欲望,然后摸出手机,悄悄的给丁凉照了几张照片,才假模假样的在丁凉床边坐下,一脸痞笑的拍丁凉的屁股然后喊他。
丁凉在睡梦中被人打了屁股,醒过来的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隔了一会,才身体一跳,滚到床的另一边去,戒备的盯着石戍,骂道:“你有病啊!”
“是啊,我有相思病,”石戍搓了搓手指,很是留恋那种紧绷弹绵的触感,“两点了,你该起来了,还要带我去买车。”
丁凉一脸被吵了好梦的不悦,抓了一把四翘的头发:“买什么车啊,你该买两个猪脑子来补补。”
石戍说:“买两个来分一个给你吗?”
丁凉白了他一眼,还是起身下床:“你想要买什么车?要买好车的话得进城里去。”
石戍说眼睛追着丁凉,看他在衣柜旁边去找衣服,后腰上的衣服还是卷上去的,露出了一点白皙的腰和黑色的内裤边缘。
性感得紧。
“jeep罗宾汉。”
丁凉顿了顿,这款车虽然谈不上很贵,但也不便宜,得要五十来万,为了出去玩,就专门买辆jeep,还是真是……壕。
“那得去城里。”丁凉看了眼石戍,发现他衣服都换好了,就等着出门的样子,拿着找好的衣服便往浴室走,“我去换个衣服。”
石戍在后面喊:“你换个衣服还去浴室不麻烦么,就在这儿啊。”
丁凉背着手竖了一个中指,然后进了浴室。
等到丁凉换好衣服,洗完脸弄好头发之后出来,就看见丁凉站在书柜前面看他他书架子里面的书。
“我能看看这个吗?”看到丁凉出来,石戍就指着最高一层上面一排画本。
那上面收集着丁凉从小学画画入门到现在画的各种画。
“下吧,再不出发,今晚就得很晚才能回来了。”
石戍惋惜的叹道:“我还没见过你画的画呢。”
丁凉随口道:“行啊,你脱光了,我马上就给你画一幅。”
石戍挑着眉笑看着丁凉,说道:“真的?”
丁凉直觉石戍笑得不怀好意,但是又想不出来只是画一幅裸体素描他能吃什么亏,便说:“真的,画好了我就传到博客上面去,让大家来一起瞻仰。”
石戍一手搭在丁凉的肩膀上,笑道:“好啊,我是无所谓,谁反悔谁是孙子。”
丁凉甩开石戍的手往前走,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就算你是孙子我也不想当你爷爷。”
石戍追上去,手又往丁凉的肩膀上搭,说道:“祖宗行了吧。我要是反悔你是我祖宗,你要是反悔你就喊我老公。”
丁凉还是甩开手,笑骂道:“滚你的!”
石戍嘿嘿笑着,两个人一路拌着嘴出门,在车站买了汽车票,坐车进城。
喝咖啡
已经是五月末六月初的天气,半只脚跨进了盛夏,半下午的天气就格外的热,而这种热在进了城区之后就变得异常明显,热气简直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丁凉又是不经热的体质,没一会脸就开始发红,耳鬓边上的头发都开始湿了。
看得石戍一阵的心疼,拉着丁凉说:“我们先去逛会商场,我想买两件衣服。”
丁凉不知道石戍想让他去商场里面避避暑,只想赶紧把事情弄完回去,外面太热了。
“你哪来的那么多麻烦事?”丁凉表情不悦,但是因为脸色微红,却又格外的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美色。
石戍心里痒痒的,想要去帮丁凉擦鬓角那颗汗珠,但在大街上又怕太引人注目,只得忍着,说:
“现在太热了,我们去商场歇会再去。”
丁凉用手臂擦掉汗,表情有些纠结:“可要是今天不弄完,明天就还得来。”
石戍拉着丁凉的手臂往最近的大商场走去,说道:“我保证今天能弄完。”
丁凉本想说你是不知道买车会有多麻烦而且买车的地方离这儿还有段距离,但当走到商场门口,感觉到里面扑出的凉气的时候,丁凉又默默的把话吞了回去。
商场里面与吵杂而炙热的外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丁凉摸出纸来仔细把脸上的汗水擦干,石戍在一边看着笑。
丁凉白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挺娘,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忍不住。
石戍笑着道:“要不要喝点东西?”
丁凉语气不悦道:“喝屁,赶紧买了你的东西走人!”
石戍说:“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好心要请你喝东西,你还这么说话,我太受伤了。”
丁凉又是一个白眼。
石戍拉着他跟着指示牌去坐自动扶梯,边说道:“你说话这么毒,以后肯定不会有人要。”
丁凉冷淡道:“你这么没脑子,以后得找个带两个头的来照顾你,免得你被你自己笨死了吧。”
石戍听了反而色兮兮的笑了起来,说:“两个头,你不就是两个头吗?你想要照顾我啊?”
丁凉瞪了一眼他,说:“除了那些下流的东西,你脑子就没点别的吗?”
石戍说:“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吧,我脑子还有很多东西来等你发现。你愿意来吗?我会向你敞开心扉的。”石戍说完还对着丁凉抛了几个媚眼。
丁凉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我只想把你的脑子提出来吊打,看看它到底是个脸皮有多厚的玩意!”
石戍嘿嘿笑着,把手搭在丁凉的肩膀上,说:“在这里拿出来是没办法了,不过我可以让你悄悄地摸摸它。”
丁凉自己还没发现石戍话语里的调戏,只是看见从隔壁扶梯经过的两个女生异样发光的眼神。
默默的想了一阵,丁凉恨恨地甩开石戍的手,压低声音骂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石戍无辜道:“我怎么了?你又冤枉我!”
丁凉说:“你那张脸皮太碍眼,麻烦从我眼前移开谢谢!”说完就径直往一边的一家咖啡厅走。
石戍跟在后面,说道:“那我可以在你后面说话做事吗?你不用看我的脸,只要听我的声音和感受我就可以了。”
丁凉没理他,咖啡厅里人不多,很是安静。在最里面还布置了一个巨大的书架,环境倒是十分不错。
丁凉挑了书架前面的一个位置,桌子旁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几个小巧的盆栽,十分好看。
石戍跟在在丁凉的对面坐下,服务员也很快过来,是个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女生,笑容甜甜的问他们要喝什么。
石戍笑着问丁凉:“想喝什么?”
丁凉说:“有柠檬水吗?”
丁凉睡眠不好,喝了咖啡更是能兴奋大半夜,严重影响睡眠。
服务员点头说:“有的,先生。”
丁凉:“那就柠檬水,然后给对面先生一杯脑残液,他今天出门没带脑子。”
服务员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说:“对不起,本店没有脑残液,不过附近有一家药店……”
石戍说道:“是吗,太好了。今天出门我忘了给他吃药,一路上都在跟我闹脾气呢。”
丁凉瞪着石戍,石戍对着他痞兮兮的笑。
一边的女服务员也跟着笑道:“你们好恩爱哦。”
石戍龇出一口白牙:“这都被看你出来了,你眼神真好!”
丁凉冷着脸,说:“我跟对面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到这里到底做不做生意,你站在这里聊天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吐了吐舌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又去问石戍要喝什么。
石戍点了拿铁,服务员便小跑着走了。
石戍带着笑,看着丁凉问:“你对谁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吗?”
丁凉随手从后面抽了一本书出来翻着看,没理石戍。
他刚才对那个服务员说话算是好听的了,不然早就骂她瞎了。居然把他跟石戍看成一对。
想到这个,丁凉颇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珠子。
丁凉不回答石戍,他就继续问:“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我哪天也回去看看,以后咱俩就有更多共同语言了。”
丁凉翻了页书,虽然他连上一页写的什么都不知道。
“智商不在一条线,怎么有共同语言?”丁凉挑着眼角,含笑看了石戍一眼。
石戍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酥,一股热气直扑下腹。石戍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微收了一下腿。
中午喝的那个酒……让他火气重。
丁凉看石戍突然僵住的笑,还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垂下眼开始反思自己并且思考说点什么其他的来转移话题。
完全没想起自己曾经说过更不好听的话,石戍听了也没半点反应。
石戍正努力压着冒头的火气,就听见丁凉在一边放轻了声音的问:“你会三门语言?”
话刚说完,丁凉就后悔了。他知道石戍会外语是偷偷进石戍卧室翻了他东西才知道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打自招?石戍会不会觉得他翻他的东西很讨厌?
想到这个丁凉偷偷的用眼尾扫了眼石戍,看石戍是不是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来。
结果就看见石戍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丁凉瞥着目光看一边的小盆栽,脑筋飞转,找了个理由说:“听别人说的。”
“哦……”石戍点着头,表情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丁凉瞅着他,看他也不继续接话的样子,要是他也继续沉默,估计分分钟要冷场,只好自己屈尊问道:“你以前是学什么专业的?”
石戍抬起头看着丁凉,咧嘴笑道:“我没怎么念过书,年轻的时候倒是在部队混过一段时间。”
“那你……”丁凉本想说,那你怎么会三门外语的。但是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好,哽了一下,表情的僵硬的夸道,“不错,这样也能会三门外语。”
服务员这个时候送来了两个点的东西,笑嘻嘻的说了声慢用。
石戍对着她点头说谢谢,一点也没有在丁凉面前的不要脸样子。
丁凉喝了口柠檬水,偷偷看着石戍喝咖啡的样子,动作很大气,一点也不斯文悠闲的喝着小杯子的咖啡,但也不粗鲁。反而挺养眼。
丁凉的目光在石戍的喉结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他宽大骨节分明的手上,那双手并不怎么好看,但是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两个人慢悠悠的喝完咖啡后就直接从商场打车去了jeeps店。
了解
石戍非常的明确干脆的说了自己想要的车型,然后价格也没问的直接选了一辆军绿色的试驾,从进门开始就带着一股我是土豪我来败家的王霸之气,让卖车的业务员十分的殷勤。
丁凉心里有些不高兴,想着石戍真是败家,但是介于又不是自己的钱,也不好说什么。一脸不高
兴的跟着丁凉去试驾了一圈。
jeep罗宾汉这款车不论从外观还是里面的各种布置,都是透着一股简单大气,而且车门,车顶全都可以手动拆除,用来越野实在是再好不过。
石戍一脸满意的问丁凉:“你觉得怎么样?”
丁凉转头看着窗外,这个车看着是很大气,但是坐着其实没有一般的轿车那么舒服,毕竟它针对的还是野外,减震方面会考虑得更多一些。
而且最重要得是,石戍一点要讲价的样子都没有,一副败家像,实在是让人看不惯。
所以丁凉没什么表情的说:“你高兴就好。”
石戍把车开进加油站,停下让人把油加满,然后才凑过去问丁凉:“你在生气?”
丁凉一把掌把石戍的脸推开:“我生什么气?你么?”
那句“你么”说得轻蔑,让石戍愣了一下,随后便坐回了自己得位置。
丁凉又开始懊恼的反悔自己话说重了,转头过去正要说点其他的话,却看见外面加油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那人也正目光阴沉沉的看着丁凉,他戴了个帽子,皮肤偏黑,抿着嘴巴,带着一股子仇恨的味道。
丁凉皱眉盯着他,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个是他高中校友。名字丁凉是想不起了,但是记得高中的时候他们曾经打过一架,而且是不小的一架。那一架打得差点进了局子。
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把仇恨记到现在来吧,这都多少年了。
再没一会,车子油就加满了。
石戍递钱过去的时候,目光沉的看着他,但那人拿了钱就转身走了,也不说一句话。
石戍发动车子,低声说道:“你跟那个人,有仇吗?”
“嗯,以前跟他打过架。”丁凉仰头靠着椅子,回忆起他青春年少时候打得最大的那一场群架。
理由很狗血。因为当时的校。名字叫什么,丁凉也想不起了。
只记得当时那个校在追自己,那女生平时被人校校的捧得高,人也傲气又大胆,追丁凉追得全校皆知。但丁凉觉得她烦得要死,于是没给面子的说了几句损话,让那个校羞涩着表白来,捂着嘴大哭走。
于是就这么结了一个仇下来。
那校就叫了她衷心的追随者来收拾丁凉。丁凉当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人梁子越结越大,后来便延伸成了群架。[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丁凉在那一架里骨折了手,丞相一根肋骨也差点断了,反正挺惨烈的。最后警车都来了,幸好是在暑假,不然被记过是肯定的。
后来开学上课,丁凉也没再见到他,听说是出了车祸,在家养病。再后来,丁凉就开始悔悟学习了,也没再跟那些人接触。
丁凉把这个故事跟石戍说了,石戍听后当时没说话,但是目光却是沉着的。
他在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看人最是准。尤其是看人的杀机,那人看丁凉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车子在外面小转了一圈,石戍还加满了油,是打定了主意要买的了。
果然石戍价格都不问,直接说:“这车我要了,你们尽快给我上牌照,我马上开走。”
那业务员愣了一下,随即乐呵呵的笑道:“好的好的,请先到这里边付账。小张,快去给客人准备摇号。”喊完了,又恭恭敬敬的说,“您一会去摇个号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们都会帮你办好,还免费送您一张vip会员卡,以后汽车美容保养可以打八折!这边请。”
石戍去付账,丁凉便坐在一边无聊的发呆。
也不知道石戍是多有钱,买辆六十万的车连眼睛都不眨,跟玩似的。
丁凉默默的呆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做保镖难道工资这么高?
石戍没一会就过来了,笑着叫丁凉说:“可以走了。”
丁凉目光发愣的看着石戍,还没从石戍怎么这么有钱的疑惑中摆脱出来。
石戍在丁凉的旁边坐下,笑道:“干嘛,被我帅傻了吗?”
丁凉这才回过神,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白痴”就起身往门外走。
石戍笑着没追上去,心里默默的想,这的装逼技能发挥得不错,看他一脸思的小样,肯定是觉得哥特别的神秘有魅力。
石戍笑得贱兮兮的,去开了车子追前面的丁凉。
丁凉叼着跟烟在车店门口抽着,微微侧着身体,眼神直直的盯着门口。
石戍把车子开过去,探出头喊道:“上车,我们回去了。”
丁凉含着烟就上了车,也不说话,表情有些冷淡。石戍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路瞅着丁凉的脸色,
看他还是没要说话的意思,自己就忍不住笑着问:“怎么了,谁惹你了,丁哥?”
丁凉其实是在想,他对石戍有感觉,但是对于石戍他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了解,想要问问石戍,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开口好。
他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一个人,也不习惯去问一个人这些事情,搞得自己很八卦似的。
所以在石戍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丁凉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撇着头看着窗外说:“饿了。”
石戍顿时笑了,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奈,可丁凉没看到。
“好,想吃什么?”
“不知道。”丁凉还是看着窗,现在不早不晚的,还没到吃饭的点。
石戍说:“要不我开着带你到转转,你看中了哪家的饭我们就去吃哪家?”
丁凉靠着窗子,对于自己丝毫找不到跟石戍谈心谈过去的理由这件事情很是郁闷,于是脸上也是一副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石戍一边开着车,一边猜测自己不是哪里惹到这小祖宗了,但想来想去真的是毫无头绪,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美人虽美,却也不好摘啊。
石戍一叹气,丁凉的注意力倒是被吸引了过去,侧目看了眼石戍,见他脸上的笑容和兴奋也淡了,于是坐直了身体,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叹什么气?”
石戍见丁凉竟然主动问他,心里顿时乐了,但脸上不动声色,沉声说:“我在愁,要怎么才能逗你开心。”
丁凉被石戍这么一本正经的调戏话弄得一时无语,脸色跟着有些发红,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甩
了个白眼:“你让我打一顿,我就会很高兴。”
石戍痞笑道:“好啊,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让你打,那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做什么来让我高兴了。”
丁凉挑眉笑道:“把你揍高兴。”
石戍也跟着笑,两个人一路东拉西扯的,转了小半个城市,最后找了一家做耗儿鱼的店子,进去点了一锅辣子耗儿鱼和养生土鸡汤。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刚六点,吃饭的人还不多,倒是安静得很。
石戍聊了一会之后,石戍就开始给丁凉讲后天的旅行行程。他们去的地方虽然就在隔壁省,但是因为是在山区里面,还是要开一整天的车。
所以商量着前半截的高速路让丁凉来开,后面的山路石戍开,预计的是去十天到半个月,先穿过隔壁的省市,再到著名的沙漠古城里转一圈,最后开车回来。因为行程比较长所以明天还要先去买些必要物质。
比如套套和油之类的。
当然最后一句话石戍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想要把丁凉吃进嘴里,估计还得等上些时日。
石戍看着丁凉在暖色灯光下柔和而漂亮的脸,心里又胀又痒,总觉得里面胀满了某种东西,让他焦躁,却又甜蜜。
两个人吃过饭,再慢慢开着车回去。
群殴
等到镇子的时候天都黑了,路边的灯光亮着,夜色流离。
丁凉含着烟靠在车窗上,之前一路上两个人都在说话,这会估计丁凉是说累了,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着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半张着的唇,看得石戍心里又是一阵阵□□。
一股热流在腹中盘旋着,总是想着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石戍赶紧把车窗又开大了点,吹着夜风让自己冷静些,顺便再一感叹,丁凉舅舅的那个酒,劲头实在是大得让人hold不住了。
车子经过一热闹的夜市,两边是各种火锅干锅烤鱼店,人影攒动,热闹非凡。
石戍不想现在就开车回去,然后跟丁凉分开各自回家,于是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烧烤店前,对丁凉说:“时间还早,我们喝点夜啤酒在回去。”
丁凉跟着下了车,顺便把烟头拧熄了。
两个人并排着进了烧烤店,里面人员几乎满座,丁凉飘忽着目光正找着空位,却在屋子的最里面看见了背对着他坐着的丁小宗。
他坐的那一张桌子人都坐满了,桌子上摆满了酒瓶子和烧烤签子,已经是吃了好一阵了。丁小宗身边坐着的大半人都带着一股子社会味,一看就是那种平时不务正业的。
丁凉收了脸上浅淡的笑容,冷脸走过去,看着丁小宗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丁小宗脸色有些红,想来是喝了不少酒了,看见丁凉十分吃惊,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丁凉的目光又扫了一圈在坐的七八个人,一半是学生,另一半是混混,最后目光落在一个打着赤膊留着鸡冠头的二十多岁的男人身上。
那人也流里流气的盯着丁凉的脸看。
丁凉冷脸看着他,忍着抄起瓶酒瓶子砸人的冲动,转头对着丁小宗说:“今天不是周末,你不在学校,在这里干什么?”
丁小宗站起来,脸色尴尬的看着丁凉,小声道:“我是有事,等回去了跟你解释。”
丁凉皱眉看着丁小宗,他知道现在不依不饶的要管丁小宗,丁小宗肯定会不高兴,但是看着丁小宗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又怎么都放不下心。
石戍这个时候笑着插话道:“既然遇见了,不如就一起吃饭吧。小宗,这些是你朋友吗?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丁凉侧头去看石戍,石戍在丁凉肩膀上按了一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自己拉了个椅子在丁小宗身边坐下,带着笑意和一股子痞气看着那个赤膊的混混头子。
石戍本身身上就有一股土匪味,这么大咧咧的坐在他们中间,反而像是这些人的老大一般,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镇住了全场。一桌子的人都瞪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作何反应。
丁小宗抓了抓头,先是露出一副局促的样子,后来大概是又觉得面子放不下,就哽着脖子的叛逆道:“我就是跟几个朋友吃顿饭,你管我那么多!”
石戍含笑看着丁小宗,丁小宗莫名的头皮一麻,心里发憷。
石戍把目光移到那个混混头子身上,笑道:“我看你们吃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吧,这顿我请,大家好聚好散怎么样?”
那混混头子看向丁小宗,说:“都被家长发现了,不是只有散了嘛!”
丁小宗顿时一脸火气,脸色通红着,一点也没了最开始见到丁凉他们的那种心虚感,反而回过味来觉得丁凉让他丢脸了。
“我要你请啊,你是谁啊,你管我!”丁小宗吼道。
丁凉一听火气也跟着来了,一巴掌拍在丁小宗的头上,骂道:“你说我管不管你?不管你你有种别从我这儿拿钱!”
丁小宗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眼角红着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丁凉火气也瞬间飙了起来,心想既然给你面子你不要,那脸皮也别要了。随后直接动手拉着丁小宗的领子就往外拖。
丁小宗一跳起来就挣脱了丁凉的手,推了一把丁凉,骂道:“你个死娘炮,你爬远点!”
这话让丁凉脸色瞬间就黑了,举起拳头就要收拾丁小宗,丁小宗却身体往后一仰,刚好错开那一拳。
石戍在后面抓着丁小宗的领子,一甩就让丁小宗转了圈,石戍站在中间,刚好隔开他们。
他们这么一闹,吃烧烤的人就都安静的看着他们,怕事还退开了些,生怕波及到自己。
店家也第一时间冲过来,举着手机喊道:“几位是不是酒喝多了,冷静点,要是打起来的话,我可是要报警的啊!”
石戍对着店家老板笑道:“不会打起来,我们这就出去说。”
石戍说着话,把脸色涨红着的丁小宗夹在手臂弯里就往外带,经过丁凉的时候叫丁凉去结账走人。
丁凉问老板要账单,那边的混混头子还喊道:“既然要请,就再留五百块钱给我们吃个爽呗,我们还没吃散席呢!”
丁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问了老板饭钱就打算给。
那人却又喊道:“丁小宗还有这么多同学在呢,你这个做家长的可不能这么不够意思。”
丁凉把饭钱给了,只说:“自己逃课出校就自己负责,饭钱我给了,就是给你们面子了,别不识相。”说完就转身走。
“切――”后面那混混很大声的嘁了一声,嘲讽道,“不过是一家死基佬,还装什么清高,搞屁股的玩意。”
丁凉脚步顿了顿,随手就抄起一个酒瓶子,抬手就往那边砸,旁边的老板顿时紧张的拦住丁凉,说道:“都是玩笑话,不要当真!”随后又转头对着后面的混混说,“你们也是老客户了,今晚我请你喝两瓶,你就给个面子……”
他话还没有说完,丁凉就一把推开了老板,几步跨过去,拎着瓶子问:“你说什么?”
那混混也站了起来,桌子上的好几个人跟着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丁凉,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样子。
那混混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拔高了声音讽刺道:“我说你们一家都是死……”
丁凉抬腿就是一脚,打断混混的话,旁边的人也冲过来要动手,丁凉反手就把啤酒瓶子砸在那个人肩膀上,那人惨叫一声,抱着肩膀缩在一边,血很快就湿了一小片的衣服。
烧烤店里有女顾客尖叫起来,胆子小的还跑开了些。
丁凉这一下不仅仅吓到其他的客人,饭桌上的其他人也给镇住了。没想到看起来娘炮的丁凉下手这么狠还毫不犹豫。
丁凉再走到被踢翻的那个混混头子身边,冷眼看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混混头子也红了眼睛,抄起塑料椅子蹦起来就往丁凉身上摔,嘴里大骂着:“我说□□妈!”
丁凉跟他们打起来也就那么半分钟的事情。
他们有三四个人,丁凉被围在里面,最开始还能仗着一股狠劲镇住一两个胆子小的,长腿长拳的揍的那几个人不敢近身。
但是后面还是耐不住人多。而且群殴本来就很混乱,加上餐馆狭小,椅子酒瓶子也多,丁凉被塑料椅子砸了好几下,不算疼,但是足够让他腾不出多余的手来揍人。
所以他马上就落了下风。那混混头子趁机抓起一个酒瓶子,盯准了要往丁凉的脑子上砸。
旁边一直喊着住手的店家也终于不胆怯着不敢上前来拉架了,冲过来抱住了那混混头子,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丁凉踢开一个人,转身就要掀桌子往被抱着的混混头子身上砸,却被人踢了一脚后背,那一脚下脚极重,他登时就扑倒在地上了,同时他还听见了烧烤店里有女人又在大声尖叫。
丁凉直觉不好,几乎同时一个人从他的侧面飞过去,撞翻了两张桌子。
烧烤店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尖叫。
跟着丁凉就被抓着后领提了起来,护在身后。
吵架
石戍进来了,整个烧烤店在刚才的那一阵尖叫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了,仿佛被一种气场给镇住了。
“看来你们是更喜欢满地找不到牙的感觉。”石戍目光往前面那几个人身上一扫,那几个人顿时就缩了缩身体,瞬间怯场了。
丁凉却看向了那个被石戍踢飞的人,他正从一堆椅子里爬起来,就是丁凉今天在加油站看见的那个高中校友。
一旁的老板看这边的人冷静了下来,连忙上来喊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别打了!”
石戍笑笑说:“我们什么时候打架了,只是闹着玩呢,是吧?”最后一句话石戍问的那混混头子。
混混头子呸了一口,却没反驳。
丁凉往前走一步,看着他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混混眼里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狠劲,正要说话,被人喊住了。
“方年,闭嘴!”说话的是丁凉的那个高中校友。
他这么一喊,丁凉倒是也想起了他的名字,方季。
方季跛着脚走过来,额头上都破了一块皮,显然被石戍刚才那一脚踢得不轻。
方季对着丁凉说:“丁凉,六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丁凉冷眼看着他,说:“你偷袭的那一脚,倒是让我想起你了。”
方季倒是没变脸,听不出语气的说了句:“是吗。”
两个人说话这会,外面就响起警车铃声了。
石戍按着丁凉的肩膀说:“你先出去,丁小宗还在车里等你,这里的事我来理。”
丁凉没动,说:“没关系,让他等着。”
石戍侧身在丁凉耳边低声道:“丁小宗会出这个事肯定事有理由的,你去跟他好好聊聊。这里有我就行了。”
丁凉犹豫了着,石戍按着丁凉的肩膀送了一下丁凉,丁凉便只好先出去找丁小宗。
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民警进来了。丁凉跟他们打了一个照面,擦身经过。
外面丁小宗就站在车子前面,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凉冷着脸走过去,说:“好好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
丁小宗垂着头没接话,盯着地面上他自己那一道长长的影子,一副沉默到底的架势。
丁凉摸了烟出来点上,用尼古丁让自己冷静一些了,然后说:“方年说你是同性恋。”
丁小宗身体顿时僵住了,扭头睁大了眼睛看丁凉,张着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他还说什么了?”
丁凉觉得脑门一痛,带着意外和恼怒的问:“你真的是同性恋?”
丁小宗又低着头看地,继续沉默起来。
丁凉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烦躁得想打人。
他们家里的情况跟一般人不一样。因为丁凉的父亲是一个骗婚的同性恋,他母亲因为他同性恋的父亲受了半辈子的苦,还让丁凉成了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尽管丁凉母亲对于丁凉父亲这个事情到后面已经彻底看开了,不介意了,但是舅舅,舅妈,姥姥,姥爷他们,却一直是痛恨同性恋的。
丁凉他自己就算了,或许是出于父亲的遗传,但是丁小宗又怎么会这样?
丁凉抽完一根烟马上又点了一根,然后说:“你好好跟我说话,今天就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丁小宗还是盯着地上的影子,不开口。
丁凉握着拳头的手松了又紧然后又松,咬着牙说:“你知道舅舅、舅妈会怎么想吗?”
丁小宗终于接了一句:“那你呢?你不就喜欢男的吗?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丁小宗这一句话问丁凉恼怒而且无话可说。
他喜欢男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情,更加不争的是,他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喜欢的。母亲曾经表示过自己不在意丁凉的性向,只要丁凉自己幸福就好,于是丁凉就真的毫无压力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
尽管丁凉一直不说,但不能否认,他的确是没心没肺。
于是两个人气氛压抑的沉默了起来。
丁凉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丁小宗待了一会就没耐心的说道:“没事我要回学校了。”
“站住!”丁凉叫住他,问:“他是谁?”
他就是丁小宗喜欢的那个男的。
丁小宗不耐道:“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理。”
丁凉指着那边还站着没走的两个民警和一堆混混骂道:“这就是你的理方式吗?”
丁小宗也语气不善道:“警察又不是我招来的!要不是你们,会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吗?”
丁凉丢了手里的烟蒂,嘲讽道:“你带着一群地头混混就能解决事情吗?果然什么年纪办什么事。”
丁小宗说:“那你自己又比我好多少?至少我想什么就做什么,不像你整天虚伪,表面上一副我走不出过去的绝望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得开!说白了你就是他妈的装!”
丁凉气得说不出话来,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踢在了丁小宗的胯骨上,丁小宗被他踹倒在了地上,眼神凶横的盯着他。
丁凉狂喘着气,那一脚踢完就后悔了。
丁小宗平时虽然不是什么三好学生的乖乖孩子,但是至少是懂事讲理的,像今天这样带着一身刺的样子丁凉还是第一见到。
而瞥开暴力和争吵,丁凉悲哀的发现自己没了其他可以用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丁小宗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愤怒身体微微发着颤,眼睛又红又亮,像是愤怒的小兽般瞪着丁凉。
丁凉被看得一阵心虚,心里后悔却一句软话都说不出来。
丁小宗红着眼睛恨恨道:“你他妈再管我,我就不客气!”说完转身就跑。
丁凉往前追了一步又停下,愣愣的看着丁小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石戍理了群架那事,送走了民警之后过来,就看见丁凉看着街道发呆的样子。
“丁小宗走了?”石戍问。
丁凉没回他,又从兜里摸烟来点,被石戍按住了手。
石戍拧着眉问:“怎么了?你跟丁小宗吵架了吗?”
丁凉眼珠子还带着一点过分激动的颤意,像受惊的鹿般,招人心疼。
“我打了他。”丁凉看着石戍关心的眼神,没再用沉默来封闭。
石戍放柔了眼神和五官,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半揽住丁凉,低声道:“没事。告诉我具体过程是怎样的。”
丁凉跟石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剩下半个手臂,只要他一低头,就把下巴枕在石戍宽阔的肩膀上,丁凉那一瞬间很想把头放上去。
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方季带着方年过来了。
丁凉瞬间收起了情绪,冷着脸盯着他。
方季对着丁凉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戒备,我只是路过。”
丁凉冷脸说:“没办法,有些人身上的臭味就是让人反感。”
方季脸色微变,随后又笑了一下,留下一句“看来你这是有体会嘛”就带着方年走远了。
丁凉表情很不好看,一天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只剩下暴躁和愤怒。
石戍拉着丁凉,把他送上副驾驶位置上,自己再绕回去坐在主驾驶上,开着车子往偏僻山林那边走。
丁凉开了整扇车船,让夜风吹进来,盯着窗外,满脑子都是丁小宗之前骂他的那句话――你就是他妈的装!
车子慢慢开进偏僻的小路,城镇的喧嚣一点点远离,田野在夜色中朦胧成片,偶尔的灯火闪过,
静谧安宁。
第 26 章
“我们要去玩的地方很偏僻,”石戍开口打破静谧,“是没开发过原始村落,很适合让人放空和沉静内心。”
丁凉一时琢磨不透石戍说这个话的真正意思。是怕丁凉因为这个事情不跟他去玩了?
“有时候人多接触接触自然,会突然看透很多东西。”石戍突然爆这么一句鸡汤出来,让丁凉诧异的看着他。
石戍嘴角勾着,依旧那种没脸没皮的样子,把车子停在路边,旁边是一排高耸的白杨,周围是大片大片稻田,夜风一吹,?o?o?@?@。
丁凉发现自己此刻确实是冷静了不少,偏头靠在车窗上,侧目看着石戍,眼尾带了一点自己都不察觉的笑意。
“为了说这句话,脑汁都绞尽了吧?”
石戍转头看着丁凉,依旧痞里痞气的,可是不知怎的,丁凉却不敢就这么直视他的脸和眼,总觉得……耀眼。
像是自带光环似的。
石戍说:“可不是,想得我头发都要秃了。”
丁凉笑了一下,没接话。
石戍又说:“丁小宗这个事情吧,你得让他冷静几天,估计再过几天你去跟他谈,两个人都冷静了问题就能说清楚了。”
提起这个事情,丁凉嘴角的笑意就淡了几分。
丁小宗的事情不是冷静几天就可以解决的。舅舅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轻易就接受了丁小宗的性向。
石戍抿了一下唇线,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丁凉侧头看着窗外,外面的树木,稻子,玉米被夜色染成一片黑漆漆的朦胧,丁凉看不清楚但是心里却清楚的明白,那些黑影分别是什么。
丁凉闭了闭眼睛,心想,他确实一直在装。
明明比谁都没良心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却还是一副清高样子去教训丁小宗,明明可以不用那副要死不活样子来表示自己忘不掉对母亲死的歉疚,却……
丁凉一边出神的想着,一边狠狠的在心底厌恶自己,一时没发觉石戍靠了过来。
等到石戍脸凑到几乎亲到丁凉了,丁凉才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戍。
刚才的那些感伤也厌恶情绪瞬间凝固了,心跳扑通扑通的,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的。
石戍却没再继续靠近丁凉,而是开口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丁凉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瞪着眼睛。
石戍一下笑了,收回身子,用手揉了揉丁凉的头,用应付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看你一副受惊的样子,我随便说的了。”
丁凉的心跳还是没降下去。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说走就走。
“好。”丁凉说。
石戍带着笑意的眸子看向丁凉,眼底带着一种莫名的光亮,让丁凉觉得心底的烦躁都被扫光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还有眼前这件事。
石戍那么定定的看了一会丁凉,然后缓缓的展开笑容,那笑容又是温柔又是肆意,让石戍整个人带着一种与其他时候都不相同的魅力。
丁凉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脸,侧开目光。
“给我点根烟吧。”石戍说。
丁凉诧异了一瞬间,然后递了一根烟过去,顺手帮石戍点上后也帮自己点了一根。
石戍含着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头那抹红色的火光明亮得耀眼,丁凉目光顺着那抹亮看到石戍的脸上,石戍五官硬朗,这样子大口抽烟的时候更是把那种男子汉的硬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得丁凉移不开眼睛。
石戍粗暴性感的在半分钟内抽完了一根烟,烟灰完整的挂在烟蒂上,被石戍一同丢在马路牙子上。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吸引人的男人味。
然后石戍发动了车子,明亮的车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石戍的五官也在那光亮之中清晰起来,的刻进了丁凉的脑海里。
……
然而事实始终能证明,说走就走的旅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特别是像丁凉跟石戍这种,说走就走到连条内裤都没带的人。
丁凉前半夜还能坚持,后面半夜就开始严重的犯困,平时失眠那股劲头完全没了,上下眼皮亲得跟连体婴似的,怎么都分不开,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
石戍把车子停在一个酒店前,转头看着斜着脑袋睡得很熟的丁凉。
车外的灯火跃进来,照亮了丁凉一半的脸,另一半藏在阴影里,这样看起来让他的五官格外的多了一份邃,十分有韵味。
石戍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然后摸出手机来编辑短信――派个人过来,收件人是苏梓弦。
短信发完,石戍正打算下车去钉房间,电话却响了,震动的嗡鸣声吵醒了丁凉。
石戍忙挂掉了电话,抱歉道:“吵到你了。”
丁凉摇摇头,神色带着刚醒时候的迷茫。
“我们先在酒店住一晚上……”电话又开始响,石戍看了一眼来电人后才继续说,“你去定房间,我去接个电话。”
丁凉愣愣的看着石戍,表情迷糊,石戍被看得心里一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丁凉一头卷毛,轻声道:“乖,听话。”
丁凉神色这才慢慢清明起来,皱着眉头就要发火,石戍却愉悦着下车去接电话去了。
来电人是苏梓弦。
“出事了?”苏梓弦沉声问。
石戍走到一颗树下,转头看着丁凉纤长的身影从车里出来,答道:“嗯。你让周奏舟过来。”
“我马上安排,”苏梓弦顿了一秒后继续说,“出什么事了?”
石戍又看了一眼刚迈步进酒店的丁凉,说:“你这是关心我?”
苏梓弦立即沉默了。
石戍是想叫周奏舟过来打听丁小宗的事情,顺便把他准备退役的事情跟周奏舟交接清楚,但是这个理由不能给苏梓弦说。
石戍等了几秒后又说:“你定位我的位置,让周奏舟尽快过来找我,我先挂了。”话音还没落定,苏梓弦却先一步挂了石戍的电话。
石戍看着被挂的电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迈步往酒店走。
丁凉登记完信息,正拿着房卡往外边望,刚好跟进酒店的石戍撞上目光。
石戍咧着嘴角笑,丁凉不自然的翻了一个白眼,问他:“车子停好了吗?”
石戍点头说:“停好了,你房开好了?”
丁凉没理石戍,转身就往电梯走。
石戍乐颠颠的跟在后面,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到目的地的省市了,明天可以先去买点旅行用的装备,休息休息,晚上或者后天再出发。”
丁凉想了想,说:“明天早上买东西,下午就出发。”
之前跟石戍说走就走的那股冲动劲过了,现在丁凉还是希望能早些回去把丁小宗的事情理了。
电梯叮的到了,丁凉继续往前走,石戍快步过去跟他并肩走着,说:“你不用担心丁小宗,他也不小了,懂事的。”
丁凉垂下目光,看着红色的地毯,没有接话。
石戍看丁凉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伸手搂住了丁凉的肩膀,说:“男子汉,总得学会自己理事情,你要相信丁小宗会做得很好的。”
丁凉把石戍的手甩下肩膀,挑眉习惯性的想要讽刺石戍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毕竟石戍算是在安慰他。
于是丁凉只是憋屈着脸色去开门。
石戍跟着进门,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订份外卖来吃?”
丁凉看了看时间,清晨3点半。
“就泡泡面算了,这会哪里还有什么外卖。”
石戍说:“泡面不健康,你呆在屋子里,我出去买,外面肯定还有卖夜宵的。”
丁凉觉得心里一暖,可嘴上说道:“你不觉得麻烦么,不就是吃泡面,又不会死。”
石戍说:“实话告诉你吧,我醉泡面,每一吃泡面我就会晕,发面疯,抓到人就亲,怕吓到你啊。”
丁凉说:“你能更蠢一点吗?”
石戍一脸正经的盯着丁凉看,看到丁凉脸色微变,在心里惴惴不安的揣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的时候才开口说:“其实刚刚我是在讲笑话。”
丁凉的脸色瞬间是刚才的不安变成了愤怒,石戍哈哈大笑着转身出去去买吃的。
第 27 章
石戍一关上门就从兜里摸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来电人是周奏舟。
等走远了一些之后石戍才接了电话。
“你出事了?”周奏舟笑嘻嘻的问道。
石戍沉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周奏舟嘿嘿道:“我在出任务呢,回不来,你自己好自了之。”
石戍说:“你不是想要我那把古刀吗?两个小时之内,让我看到你的人。”
“我艹!”周奏舟说话的调子一下子就高了,“你他妈不是在坑我吧!那刀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石戍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开始倒计时,我挂了。”
“等等!”周奏舟喊道,“你这是不是你要退了的意思啊?”
石戍没回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石戍开着车在外面转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家通宵卖小面的馆子,就买了两份面条提着回去。
另一边丁凉冲完澡,穿着浴衣正在开了电视边看电视边抽烟。
现在进到了酒店,丁凉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他就这么跟着石戍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真是不敢相信。
两个人吃完面后,石戍进去洗澡,丁凉脸对着电视,目光却一直盯着瞟向浴室。
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石戍模糊的身形。
只是一道很模糊的影子,但是丁凉还是觉得移不开眼睛,石戍现在的一切对于丁凉来说都十分具有吸引力。
但丁凉又突然发现他对于石戍了解得还很少,连石戍是哪里人他都不知道。
丁凉正盯着浴室门发呆,石戍就开门出来了,并且是全罗。
丁凉先是一呆,随后两颊飞红慌乱的移开目光,局促的大骂道:“你变态啊!为什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
石戍坦然的甩着鸟走向丁凉,解释道:“没有换洗的衣服啊,明儿我们还得去买。”
丁凉控制不住眼睛去看鸟,可嘴上还是会吼道:“不是有浴衣吗?你出门没带脑子啊!不能穿上浴衣再出来吗?”
石戍十分坦然的拨了拨还带着水的大鸟,说:“这叫解放!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我不害羞你难道还害羞吗?”
丁凉愤愤的盯着石戍骂道:“你这是厚颜无耻!”
石戍说:“我冤枉啊,你羞涩不能怪我开放啊。”
丁凉竟然一时被石戍说得无语,愤愤的瞪了一会石戍之后又愤愤的转开了头。
石戍看着丁凉飘红的耳朵,要不是怕把丁凉这羞涩的小白兔逼急了,他一定现在就下手狠狠的收拾一番他。
所以石戍露了一会鸟之后就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床,盖上被子说道:“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还要出去买东西呢。”
结果没躺一会,石戍就开始浑身燥热了,□□的东西不老实的蠢蠢欲动。
今天中午喝的那几杯补酒威力大得跟□□似的,现在都还有余威。
丁凉隔壁床上翻了一个身,正好面对着石戍。
窗外的灯火透过窗帘照进来,屋子里并没有黑透,能模糊的看见人影,石戍随意一瞥,就看见了丁凉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白色的一条颈线和胸口。
石戍吞了口口水,控制着自己翻了一个身。小石戍早就站得笔直笔直的,怎么都不听劝。
石戍努力分散注意力,想些其他的东西。可注意力刚转移开,背后的丁凉就又翻了一个身,石戍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了丁凉的身上。
石戍干脆拉着被子蒙住头,不听不看。
“石戍?”丁凉这个时候却说话了。
“恩。”石戍闷在被子里应道。
丁凉?o?o?@?@的坐起来,对着石戍说:“你抽什么风呢,躲被子里干什么,怕黑么?”
石戍闷闷道:“我怕冷!”
丁凉拧着眉头看着石戍床上鼓囊囊的一大团,这天气还冷,石戍脑子有毛病就是身体有毛病吧?
身体有毛病?丁凉被这个想法惊到。
“你生病了吗?”丁凉问。
石戍在被子里想,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鸟生病了,它发高烧了。
但是这个话现在对着丁凉说明显是找抽,于是石戍只是弱弱的说:“我只是有点累。”
丁凉想到石戍今天开了差点一晚上的车,确实很累。本想问问他明天的要具体买些什么东西的,也没问了,起身去把空调温度开高了几度后就接着睡了。
可怜石戍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汗也没把鸟的温度降下去,反而心里越来越躁,只想把鸟掏出来摸一摸。
这么想着,石戍就这么做了。
丁凉之前在车里睡了好一阵,现在睡不着,刚好听见石戍撸鸟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石戍的被子很有规律的一耸一耸的,伴随着压抑的沉闷的呼吸,让丁凉自己都跟着发热起来。
而且这种事情还不好打断。
丁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石戍的被子看着,身体跟着越来越热,小丁也开始有了反应。
这边丁凉正看得起劲,那边石戍在被子里闷得不行,实在是忍不了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又刚好对上黑暗里丁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丁凉一呆,石戍一激动,小石戍就吐了。
完事了。
屋子安静了几秒后,石戍去抽床头的抽纸擦手,同时还没脸没皮的对着丁凉笑道:“还不睡,等着看什么呢?”
丁凉脸蹭的红了,只是屋子黑,石戍看不到。
“看人发情。”丁凉没好气的说。
石戍笑道:“好看吗?要不要再看一?”
丁凉翻身背对着石戍,说道:“再看钛合金眼都要瞎了。”
“才不会瞎呢,只会充血,肿起来。”石戍说。
丁凉:“……”
**
周奏舟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丁凉刚睡着没多久。
石戍一直听着丁凉翻身的声音,所以这会起床的时候动作格外的轻。
丁凉背对着石戍,被子斜斜的盖着,露出了大半个背部。石戍轻轻的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穿上衣服,拿着手机出去。
周奏舟已经到酒店门口了,石戍快步过去跟他汇合。
“哟,我看你春光满面的,出什么好事了啊。”周奏舟一脸欠揍的凑上去,笑嘻嘻道。
石戍勾着周奏舟的肩膀往旁边的咖啡店走,说道:“老子要结婚了。”
周奏舟脚下一个踉跄,吃惊道:“你要结婚了?跟谁,五指姑娘还是塑料娃娃?”
石戍一巴掌扇在周奏舟后脑上,骂道:“少放屁话!老子要跟丁凉结婚了。”
周奏舟吃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然后才说:“你跟丁凉?你没开玩笑?丁凉真的能看上你?”
石戍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但没大放阙词,而是说:“早晚得是我的。”
“哦~”周奏舟一脸明了,说,“我就说嘛,原来刚才你是没睡醒啊,还在做梦吧。”
石戍这不拍巴掌了,而是踹了一脚。
周奏舟笑嘻嘻的跳开去,顺手还给丁凉开了咖啡厅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大哥请!”
石戍带着笑进了咖啡厅。
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到点的东西都上完了之后,周奏舟才开口说:“你跟丁凉认识,才一个月吧?你就真爱上了?”
石戍抬起眼角看他,眼睛里的坚定不言而喻。
周奏舟被石戍那个眼神震得半响无话,喝了口咖啡之后才说:“那苏梓弦呢?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他吗?”
石戍说:“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我只是说他这个人长得挺漂亮的。”
周奏舟撇了下嘴角,很识相的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转而说道:“所以你叫我来,就是跟我说,你找到傍家了?”
石戍说:“还有跟你说我的地下室密码,你帮我把里面的东西交还给教练,就说我真的退出了。”
周奏舟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认真道:“你确定?”
石戍点头,说:“反正我腿也坏了,不能再跟你们做任务了,现在遇见了丁凉,也不想再回去当什么副教练,我想留在晋江镇,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周奏舟搅着杯子里的咖啡,默了一会才说:“教练肯定会飞过来揍你。”
石戍笑了笑,又说:“还有一件事,你一会去晋江镇帮我办几件事情。”
周奏舟问:“什么事啊?”
石戍说:“去查三个人,方年,方季还有丁小宗。”
周奏舟应了。
石戍接下来就把该说的东西全都跟周奏舟说了,把雇佣兵的事□□无巨细全部都交接完后就看了看时间,给丁凉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丁凉他想去买装备,一会打电话两个人汇合之后再去买衣服。
周奏舟看着石戍发短信的那个温柔表情,这下是真的相信石戍是爱上一个人了。虽然来得有些快。
第 28 章
石戍跟丁凉中午吃完饭就出开车出发了,两个人交替开车一直到半夜十分才抵达目的地。
从下午开始就在山路上晃悠,下车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丁凉还是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觉得整个腿部都是麻木的,浑身发软。
“丁凉,你没事吧?”石戍关心问道。
丁凉摇头,跟着开始打量面前的这座宅子。
是一座明清风格的四合院,青砖墙和黑砖瓦,门口还摆着两座石狮子,十分有味道。周围满是参天古树,山风和虫鸣,十分的有韵味。
石戍上前去敲门,丁凉跟在后面,问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感觉不像是旅游。”
更像是私人豪宅。
石戍笑道:“是我教练的房子,他家家传的古宅。不过他很少来住。”
丁凉默默的在心里感叹你家教练真有钱。
门很过了一会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瘦小却面带精干的婆婆。
婆婆看见石戍面色一喜,拉着石戍进屋子,惊喜道:“哎呦,石头你好久没来玩了。”
石戍被拉着往前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着丁凉招手,让丁凉也赶紧进来。
婆婆这会才看见原来石戍后面还有一个人,吃惊的看了看丁凉,随后慈祥的笑道:“你是石头他朋友吗?”
丁凉礼貌的笑道:“嗯。”
石戍一手搭在丁凉的肩膀上,笑道:“怎么样,我朋友很好看吧。”
婆婆笑得露出一口过分整齐的白牙:“是个俊俏的小公子,来来来,进来喝茶。”
“老头子,石头带朋友回来了!”婆婆转头就朝着一厢房喊。
丁凉打量着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里面种满了各种草还有两排桃子树和一个葡萄架子,院子周围挂着红色的灯笼形状的电灯,把院子的建筑照出一个朦胧的形状,古色古香。
丁凉余光看见一个快速移动的影子,定睛一看,一条半人高的大狗从一回廊冲出来,径直朝着丁凉他们狂奔。
丁凉被吓得猛的后退,撞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等到那狗从阴影里冲出来后,丁凉才看清原来是一条藏獒。
那藏獒一边发出低沉浑厚的叫声一边疾速冲过来,那狗体型巨大,毛发密实得像是狮子,张嘴的时候能看到里面锋利的獠牙,非常吓人。
丁凉光是看着就腿软,直往时候背后躲。
石戍握住丁凉的手,有力温暖的手掌让丁凉觉得安心不少,另一只手抓着石戍的衣服,不敢看那条大狗。
“妞妞!”石戍大喊道,“站住!”
妞妞果然在冲到石戍跟前的时候停下,张嘴甩尾一脸兴奋的望着石戍。
丁凉这才敢探出头去,他一探头,那藏獒就对着丁凉叫,吓得丁凉又缩回去。
石戍紧紧握着丁凉的手,说:“没事,有我呢。”
丁凉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是羞涩还是恼怒的踢了石戍小腿一脚。
石戍咧嘴一笑,弯腰去揉了揉身前那条藏獒的大脑袋,笑道:“好久不见啊,妞妞。”
妞妞对着他哈气摇尾巴。
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婆婆把丁凉跟石戍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看得清楚,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心里也有了概念。
“石戍,你怎么来了。”一个高瘦的老头走过来,穿着一身青色袍子,背脊站得很直,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石戍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答道:“我带朋友过来玩,这边风景好。”
老头点了下头,目光又落在丁凉身上。
丁凉觉得那老头的目光像是带着刺,看得他浑身不舒服,心底阵阵的发虚,又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哎,进屋去说,这大晚上的。”婆婆上前来,拉着那只巨大的藏獒,对着丁凉慈祥的笑道,“赶了一晚上的路又累又饿吧,进屋去,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丁凉忙摇头,说:“没有。反而是……麻烦您们了。”这种客气的话说得丁凉有些别扭,他不太善于表达这些情绪,损人倒是更顺口些。
“不麻烦。我跟老头子两个人住这么个大院子反而是孤单得很呢,你们来我们也热闹些。”婆婆把藏獒递给石戍,让石戍牵着狗跟老头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丁凉走在一排。
“你是哪里人啊?”婆婆看着丁凉,依旧笑得很是慈祥。
丁凉莫名的有些紧张,但还是答道:“a市人。”
婆婆又问:“做什么工作的啊?将来有什么打算啊?”
“我做设计的,过一阵要去参加一个设计比赛。”
婆婆笑着点了下头,又说:“你跟石头是怎么认识的?”
丁凉看了石戍一眼,说:“他租的房子在我家隔壁。”
“我们石头啊,平时看着没脸没皮的又粗鲁,其实啊骨子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呢。跟他在一起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话听得丁凉发愣的同时又红了脸,忙解释道:“我跟石戍还只是朋友。”
“还?”婆婆抠住一个字,笑道,“那是我误会了,哈哈。不过你可是石头第一个带回来的人,他肯定很重视你。”
丁凉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好一行人这就到了。
老头径直在大厅的主位坐下,妞妞爬在他的脚边,石戍跟丁凉坐在另一边。
“你们先坐着啊,我去做点吃的。”婆婆说着就要往外走。
石戍倒是没客气的只对着婆婆说了声谢谢。
丁凉静静的打量着屋子,里面的家具几乎都是古董,除了那几盏发光的电灯,没有一点现代的东西。
接下来屋子里一直都没有人说话,气氛莫名压抑。而且丁凉一直感觉那老头在看他,很是不自在。
“石戍,带客人四看看吧。”那老头淡淡的发话道。
“是。”石戍站起来,对着丁凉笑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石戍带着丁凉绕到了四合院的后面,后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阁楼,修在一座小山头中间,像是镶嵌在里面一样。
楼梯绕着阁楼呈之字形修建,因为年代久远,踩踏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楼梯顶上挂着的红色灯笼发出浅红色的光芒,人的影子被长长的拉开,石戍走在前面,偶尔会转头过来笑看丁凉一眼。
微凉的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幽淡的竹子香味,抬头一眼,蓝的空中零碎的散布着明亮的星子,说不出的静谧和远。
石戍停在门前,拨开门上的搭扣,吱呀的推开门。
丁凉看着屋子里的漆黑,突然有了一种探秘般的兴奋感。
森林,星空,月光,古宅,还有眼前高大坚定的背影,一切都组成了一副悠远神秘而韵味十足的画面。
石戍打开了屋子里的电灯,屋内的一切顿时暴露在眼前。
屋内的布置干净简单,像极了石戍的作风。每一个物品都规矩的摆放着,利落的同时给人一种秩序感。
石戍回手签起丁凉的手,拉着他走到窗边,脸上带着孩子似的的炫耀笑容,推开窗户。
夜风袭来,带着一股浓郁的竹林香味,一起涌入眼帘的还有一副美得像是cg画的风景。
大片月光下摇曳的竹林中,有一个月牙形状的湖泊,湖水碧蓝清澈,在月光下盈盈的反射的波光,随着波光一起起伏的还有湖中的一片小舟。
“明天早上我们就去那片湖里泛舟,还可以钓鱼来吃。”石戍说。“而且晚上的时候那边还有萤火虫哦,很多萤火虫。就是现在还没到它们出来的季节,不然会更漂亮。”
丁凉目光还落在那片湖水上,那种澄净的颜色让他备受吸引。
石戍靠在丁凉的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喜欢吗?”
被石戍说话的热气一吹,丁凉顿时就红了脸。
心里涨涨满满的,装满了各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和悸动。
“有灵感吗?想把这幅画面画下来吗?”石戍又低声问。
他每说一个字,丁凉的心跳就快一分。
“可我没带画画的工具来。”丁凉不自在的侧了一下头,说。
石戍笑着揉了一把丁凉的头,说:“我帮你重新买了一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拿。”
“诶?”丁凉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戍,没反应过来。
看着丁凉的这个样子,石戍差点没忍住亲他几口。
“或者你先去洗澡,我马上就过来。”石戍忍着想去亲一口美人的欲望,转身快步出门。
丁凉呆呆的看着石戍离开的背影,隔了好一会才收起脸上的傻笑,转头接着看着窗外的风景,看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傻笑。
第 29 章
丁凉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直接石戍不在屋子里了。
一边的桌子上摆着他昨晚画好的设计图的初稿,昨晚实在是太累,画到后面丁凉之撑不住趴在上面睡着了。
估计又是石戍把他弄回床上的。
丁凉下床去把窗户推开,森林的凉意顿时涌进来,让人精神一震。
晚上湖那边的景色是朦胧和梦幻的,而白天这景色更加清晰和震撼。
大片大片随风摆动竹海,沙沙的风声,还有竹海中间那片波光流转的湛蓝湖水,美得像是画一样。
丁凉又坐在书桌前,就着外面这片鲜活的绿色给设计稿上颜色。
打开的窗户时常有风吹进来,耳旁再也不是城市的喧闹声,而是动人的鸟鸣和幽远的风声,一转头就能看见如画的风景。
这样的环境给了丁凉一个与以往完全不一样心境和感动。
而这些情绪又都是石戍给的。
丁凉画好之后,看着图纸第一想起的不是成就感而是石戍。
“很漂亮。”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丁凉被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
石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手撑在椅子上,把丁凉罩在怀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一低头就能亲到。
丁凉仓皇的转回头,心脏狂跳,耳尖绯红。
他刚正在悄悄的想石戍,而石戍马上就用这么近的距离出现在他的身后,让他有一种做坏事被抓住的心虚感和刺激感。
石戍看着他冒红的耳尖,唇边带着一缕笑意,弯下腰把下巴支在丁凉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说道:“我好累啊,丁凉……”
丁凉浑身僵硬,心脏跟要跳出来了似的,竟然半天回不出话来。
石戍唇边的笑意更浓,侧头故意一边说话一边吹气:“今天一早就被老头叫去砍柴挑水,现在才放我回来……”
丁凉憋了半天,红着脸说出句:“那你去睡会吧。”
石戍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这一下丁凉也跟才反应过来似的,一顶肩甩下石戍的下巴,张嘴就骂道:“你笑屁啊!”
石戍伸爪子揉着丁凉一早起来没梳理过的乱毛,笑道:“笑你太可爱。”
丁凉一巴掌拍开石戍的说,脸上的红晕未消:“滚!”
石戍哈哈的笑着,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饿了吗,婆婆做了好吃的,我带你去吃饭。”
丁凉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凭着画画的一口气吊着,这会肚子反应过来,就更加的饿得路都不想走了。
“你去给我端过来。”于是丁凉趾高气扬的命令道。
石戍笑得一脸宠溺,说:“我倒是愿意,但是你自己好意思吗?婆婆跟老头都看着呢。”
丁凉一脸泄气,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走路,感觉腿都饿软了。
石戍还在笑着,丁凉愤愤的盯着他正要开骂,石戍却突然一个俯身,把丁凉横抱起来。
“算了,我抱你去吃饭!”
丁凉脸蹭的一下又红了,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样子:“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石戍稳稳的抱着丁凉往外走,说道:“你可别动啊,万一我一会没报稳了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丁凉还是不停的乱动,石戍便突然颠了一下丁凉,他手臂十分有力,一下让丁凉腾空了老高,吓得丁凉猛的抱紧了石戍的脖子。
石戍嘿嘿的笑着,心里美滋滋的想,这种言情老段子还是真是对得起它作为言情经典桥段的地位。
果然有意思。
“你马上放我下来!”丁凉抱着石戍的脖子,吼得很有气势。
石戍这会已经走到了楼梯门口了,侧了一下身体让丁凉能更清楚的看见看起来不结实的木楼:“你记不记得那你把我推下楼的事情?”
丁凉看着镂空的楼梯,更紧的抱住了石戍的脖子:“怎么,你今天要摔回来吗?”
石戍嘿嘿一笑,对着丁凉挑眉笑道:“你猜呢?”
丁凉说:“你是不是弱智?赶紧放我下来。”
石戍站在楼梯口没动,说:“那你松手啊,你松手我就放你下来。”
丁凉狐疑的看着石戍,说:“你没骗我?”
石戍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丁凉肯定石戍是骗过他的,只是他记性不太好,一时想不起。
“骗我你就是煞笔。”
石戍嘴角的笑一直没歇过:“嗯,骗你我就是煞笔。”
丁凉慢慢的松开了手,还不忘强调道:“老实的放我下来,别搞小动作!”
石戍笑看着丁凉,那笑容跟平时臭不要脸的笑容不一样,带着一股子阴险的味道,丁凉直觉不好,等想再抱住石戍的脖子的时候石戍就撒手了。
丁凉吓得大惊失色,扑腾着手去够石戍的脖子,石戍马上又伸手把丁凉捞了回来。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也就他能做得到。
“石戍,你这个煞笔!”丁凉死死的抱着石戍的脖子,骂道。
石戍心满意足的抱稳了丁凉开始下楼,悠闲道:“我可没骗你啊,我松手了的啊。是我看你那么怒气的伸手要抱我,我为了不让你失望才回应你的啊。”
丁凉可被吓得惊魂不定,继续骂:“不要脸!”
石戍被骂得心怒放,还是那一句:“节操都不要了,还要脸来干什么。”
丁凉一脸愤愤,在心里骂石戍一万遍煞笔。
石戍竟然真的抱着丁凉一路往四合院子里面走。
私底下这么闹着就算了,被两个人老人看见了可怎么好。丁凉可是要脸的。
“你现在马上放我下来!”丁凉这表情严肃的对着石戍说道。
见他这个样子,石戍反而来了兴趣,问道:“我不放你下来你要怎么做?”
丁凉抱着石戍脖子的手完上移,抱着石戍的后脑,然后自己用脑门往上一撞,结结实实的一头撞在石戍的鼻梁上。
石戍一声惨叫,但还是没有松手放开丁凉。
丁凉按着石戍的后脑,说:“你放不放?”
石戍这才把丁凉放在地上,然后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一脸痛苦。
丁凉开始还在一边冷眼看着,心想都是你活该,可看石戍那一副痛苦的孙子样,马上又心软。
拿脚踢了他一下,问道:“你没事吧?”
石戍捂着鼻子说道:“流鼻血了!”
丁凉心里一惊,蹲下就去扒石戍的手:“给我看看!”
石戍捂着鼻子没松手,表情痛苦道:“松手血就要飚出来了。”
丁凉看石戍捂着鼻子的手干干净净的,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石戍,这个煞笔骗子!”丁凉愤愤的赏了石戍一巴掌,然后走了。
石戍忙起身去追,解释道:“真的流鼻血了,都到鼻孔门口了。”
丁凉瞪着石戍,质问道:“那血呢!”
石戍吸了吸鼻子,说:“被我吸回去了。”
丁凉:“……你这个煞笔!”
丁凉骂完就走,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一条大狗从四合院那边冲过来。
丁凉马上掉头跑回石戍身边,大叫着“有狗啊”躲在石戍的身后。
“妞妞,坐下!”石戍对着冲过来的大狗喊道。
妞妞果然听话的在原地坐下。
石戍拉着丁凉的手往妞妞那边走,妞妞看到石戍过去尾巴摇得更加的欢乐了,对着石戍兴奋的大叫。
丁凉看见那狗就怕,跟他家一脸蠢样的香菇差远了。
“你干什么,我不过去!”丁凉使劲往回抽手。
石戍拉着不放,说:“你怕什么,妞妞很温和的,从来不咬人。”
“那我也不过去!你放开我!”
石戍嘿嘿笑道:“好啊,你亲我一个,我马上叫妞妞走开。”
(妞妞:石戍你这个见色忘友的煞笔。)
丁凉对着石戍凑过去的脸就是一巴掌:“亲你妹!”
妞妞汪汪的叫了几声,一脸想要过来蹭蹭的可怜表情,但是被石戍无视了。
石戍说:“那你说句好听的,不然我就叫妞妞过来亲你。”
丁凉看了眼那边坐着不停吠叫的大狗,虽然体型很庞大,叫声很浑厚,牙齿也很锋利,但是表情挺温和的,似乎没看起来那么凶。
于是丁凉对着石戍说了两个字:“煞笔。”
石戍:“……我马上叫妞妞过来。”
丁凉退了半步,盯着妞妞。
妞妞兴奋的摇着尾巴大叫。
丁凉欲哭无泪,但是他还是很怕。
“妞妞!”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妞妞马上就不叫了。
丁凉顺声看过去,原来是老头。
老头表情严肃,对着妞妞道:“回去!”
妞妞刚才还兴奋摇晃着的尾巴马上就收敛了,小幅度的摇晃着,对着老头呜呜了几声。
老头面色不改,还是那两个带着命令味道的字:“回去!”
妞妞站起来,垂头耸耳的往四合院子走。
老头的目光又朝着丁凉和石戍扫过来,石戍也不闹了,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叶叔。”
叶叔扫了一眼石戍,说:“吃饭了。”
石戍老实道:“是。”
叶叔的目光又落在丁凉身上。叶叔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强大的领导气场,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服从感。
丁凉每都被他看得莫名的心虚。
“让客人先走。”叶叔说。
石戍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是。”
丁凉诧异的看着叶叔,叶叔却不再说什么,背着手转身走了。
丁凉又去看石戍,石戍对着丁凉做请的手势,说:“丁哥请。”
丁凉顿时高兴了,幸灾乐祸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老脸皮这下遇见铁巴掌了吧?”
石戍:“我这是尊老爱幼。”
丁凉高兴的往前走,说:“你逻辑长歪了吧,怕硬也能让你说成是尊老,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石戍:“……”
第 3 章
饭桌那边叶婆婆已经等着了,见到丁凉他们过来就连忙起身来招呼吃饭。
丁凉被叶婆拉着坐在她旁边,另一边是严肃脸的叶叔,后来的石戍坐在他对面。
丁凉刚坐下拿起筷子,叶婆就已经给丁凉夹了一大只鸡腿了。
“多吃些,你太瘦了,可不好。”叶婆说着又给丁凉夹了一块猪蹄,眨眼间碗就被填满了大半。
丁凉愣愣的给叶婆说谢谢。
叶婆满脸热情的笑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给我说,我晚上就给你做。”
一家人?
丁凉猛的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正要解释,就听见了石戍说道:“下午我们要去湖边,顺便在那边烤鱼来吃,晚饭可能吃不了多少了。你别做那么多。”
叶叔也说:“傍晚带客人去坐索道看日落吧,难得来一。”
“什么客人啊,这是丁凉。”叶婆嗔道。
丁凉继续愣愣的看着他们你言我语的,直觉有个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误会。
“来来,多吃点。早饭都还没吃呢。”叶婆又给丁凉夹了一块排骨。
“谢谢。”丁凉下意识就先道谢。
叶婆万分热情,说道:“客气什么啊,都是……”
“婆婆,我想喝雕。”石戍打断了叶婆的后半句。
叶婆没回石戍的话,而是转而问丁凉:“你想喝吗?”
丁凉点头,还只是在电视里听说过雕酒,没真的喝过。
“我去取。”叶婆马上起身去拿酒了。
丁凉埋头啃鸡腿,饭桌上也没人在说话。
安静了吃了一会饭之后丁凉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石戍,发现石戍也刚好在看他,还对着他挤眉弄眼的调笑。
丁凉翻了个白眼,开始啃碗里的排骨。
排骨吃到一半,突然一双筷子伸了进来,丁凉顺着一看,竟然是不苟言笑的叶叔。
“也要多吃蔬菜。”叶叔很是正经的看着丁凉,说,“要多注意身体。”
丁凉愣愣的点头,跟着石戍一起用“是”来回答。
叶叔略一点头,很是霸气的说:“吃吧。”
丁凉忍不住好笑,叶叔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领导,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领导范。
再没过多久,叶婆就拿来了酒,用坛子装着,红纸封着,看着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一样。
那酒一打开就飘出一股幽香,光是闻就知道肯定是好酒。
叶婆给没人都倒了一小碗。
石戍对着丁凉说道:“这个酒虽然度数不算高,但也别喝多了。一会我们还要去湖边。”
丁凉的注意力都在酒上,于是难得的乖乖的回了石戍一个嗯字。
这幅乖乖的样子可把石戍乐到了,美滋滋的盯着丁凉看了好一会,直到叶叔的目光扫过来,才把自己□□的目光收起来。
吃过饭,石戍又带着丁凉在四合院里转了一圈。
在院子的侧边,有一小枇杷林,里面结满了大枇杷,尽管中午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丁凉还是没忍住吃了好些枇杷。到后面撑得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石戍就带着丁凉慢慢绕路到湖边去。
从四合院到湖那边特地修有一条石板路,两边种着整齐的高树,树下长着各种灌木,人在其中穿行的时候特别有那种古人春游的意境。
要是还下点绵绵细雨,再撑上一把青伞,就更文艺了。
石戍一手领着渔具,另一手幻想中牵着丁凉,两个人并排走着。
“教练第一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十二岁的时候。”石戍说话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点缅怀。
这个环境,加这个人,再加这个语气,很容易让人安静和温柔下来。
“嗯。”所以丁凉很柔和的嗯了一声。
石戍最近勾起,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个时候我正被我哥哥追杀。”
丁凉诧异的看着石戍,石戍笑了一下,继续说:“因为我是私生子。我妈是个吸毒的小三,毒瘾犯得厉害又没钱,就到我那个所谓的爸那里去闹。一来二去,堂堂首长还有个如此不光彩的私生子的事情就被一些人知道了。虽然明面上没人敢说……我所谓的哥和他妈肯定容不下我,高干层的人都是容不得污点的,而杀了我们又是最干净的理办法。”
丁凉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说话,只得用担心的眼神看着石戍。不是怜悯而仅仅是担心。
石戍又笑,不以为意的样子的说:“从我记事起我妈就没管过我。有一天我在街上跟一群孩子打架,输了,然后就认识教练,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学怎么打赢别人,我当时没任何犹豫的跟他走了。几个月不回一家,我妈也从来不问我去哪里了,只问我有没有钱。最后就变成我几个月回家一,给钱给我妈,让她好去买毒来吸……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戒毒,或许潜意识里我是希望她死的。”
石戍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丁凉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石戍,想了想,就牵住了石戍的手。
石戍被丁凉这个动作暖得心都软了,立即回握住了丁凉的手。
两个人的第一牵手,就这么煽情而浪漫的产生了。
“后来我那个所谓的哥哥想要弄死我,于是教练教练就让我躲在了这里,自己费了不少心思和人力把我那个便宜爸爸说通。让他消了弄死我的打算,只要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出现他的眼前。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半,出去之后就直接跟着教练进了雇佣兵营。”
丁凉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想起,惊讶道:“所以你是雇佣兵?”
石戍对着丁凉眨了眨眼睛,说道:“是啊,爱我你怕了吗?”
丁凉说:“滚,猪才爱你!”
石戍嘿嘿笑着,心想,等着吧,你就是那只猪。
笑了一阵之后,石戍接着说:“我在这里住的那一年半,刘叔没少折腾我。刘叔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狠角色啊,当年抗x战争的时候,他是最厉害的独立团团长,鬼子见到他都腿软……刘姨也是,年轻时候被人称为江南一枝,懂三门外语,跟米国人做交易,□□买药品,搞抗战支援,厉害吧。”
石戍说这个时候话语里有些小得意,跟孩子炫耀家长似的。
丁凉不由觉得好笑,哄道:“嗯,厉害。”
石戍笑着,又跟丁凉说了不少他小时候的事情,两个人边聊着边到了入竹林。
凉风习习带着水边特有湿气和凉意,远远的就能看见湖水的波光。
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只觉得湖水很蓝,像一块镶嵌在竹林里的晶莹蓝宝石,近了看才发现,湖水不仅蓝,还十分的透彻,湖水边上的水草,鹅卵石以及里面的游鱼都看得十分清楚。
“好漂亮。”丁凉惊叹。
“想下去游一圈吗?这水很舒服的。”石戍说。
丁凉伸手摸了摸水,看着晶莹透彻十分漂亮,温度也跟它的冷色调看起来一样,冰冷刺骨。
“这水太凉了……”丁凉转头跟石戍说话,却看见石戍衣服都脱光了,就剩下一条黑裤衩,“你……”
石戍正做着扩胸运动,说道:“我怎么了,难得回来一,不游一多浪费机会啊。”
丁凉无语的看着他,石戍走到湖水边上,找了一个稍微点的地方,准备要跳水了。
丁凉忙站起来退开些,说:“你这么跳下去肯定就是一个染色大耗子跳进汤里效果,水都得浑了。”
石戍伸展开四肢,他手长脚长,肌肉健美,看着十分悦目。
“不会,你看着。”说完纵身一跃。
只见石戍欣长的身影像跃水中的鱼一样,手臂收敛着,脚腕摆动,从水面滑进水中,水都没有溅大,简直可称为如鱼得水。
石戍进水了之后用的蛙泳姿势,湖水清澈,丁凉站在岸边能清楚的看见他埋在水下的游动的灵活身姿。
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石戍身材太好了。
游了一段之后,石戍又改成仰泳,他勾人的马甲线和腹肌在四溅的水中若隐若现,看得丁凉目光都直了。
从来没觉得一个男的游泳也能这么好看。
石戍在水里越游越远,渐渐往湖中心去了。
水面虽然非常清澈但是湖中心却是看不清的一片蓝,不知道到底有多。
丁凉不由紧张起来,走到湖水边上,被湖水打湿了鞋袜都不知道,只顾着盯着石戍看。
石戍游了一段后突然来了一个下潜,身影就消失在了丁凉视线里。
丁凉顿时紧张的喊道:“石戍?”
没人在水面翻搅,波浪渐渐平息下来,石戍又迟迟不露身影。
“石戍!”丁凉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来不及想其他的,脱了鞋袜就想往水里跳。
这时水面却哗啦一声响,石戍猛的从水里冒出头来。
丁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骂道:“在水里泡了一回你脑子也进了不少水吧?”
石戍动作霸气的甩开脑袋上的水,朝着丁凉说道:“我脑袋自带放水功能,从不进水!”
丁凉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想着反正鞋子都脱了,要不也下去游一圈?
石戍又游过来,对着丁凉泼了几捧水,说:“帅哥,来呗。”
丁凉被石戍泼了一脸水,恼怒的瞪着石戍,石戍笑嘻嘻的又给丁凉泼了一头水。
丁凉愤怒的捧起水回泼回去,等到浑身的衬衣都湿透了,石戍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跟石戍互泼水的动作有多幼稚!
丁凉止住自己幼稚的动作,指着石戍骂道:“你那二两脑仁被水泡烂了吧,智商都掉完了!”
石戍贱兮兮的又泼了丁凉一脸水,说:“你不也一样,咱俩都是一路人!”说完又添上一捧。
“别泼了!”丁凉怒道。
石戍笑得越来越没脸没皮,痞兮兮的说道:“怎么,你要来打我啊?”
丁凉:“…… 别以为我不敢!”
石戍大笑,脚一登,身体又滑进水里,说道:“你来啊,你只要追到我,我就任你置!”
丁凉被打湿的衬衣也不脱,只骂了石戍一句幼稚就跟着噗通一声下水了。
下水之后丁凉才发现这水比摸起来还要凉,冻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抽筋。
石戍身形灵活矫健的围着丁凉游了一圈,末了还对着丁凉招手挑衅。
“煞笔!”丁凉适应了水里的温度后马上就去追石戍。
但石戍的灵活和矫健哪里是丁凉能赶得上的,游了大半天连跟毛头摸不到。
冲动劲一过,丁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被石戍牵着鼻子走了!简直太蠢了!
丁凉停下追逐的戏码,踩着水立在原地,对着石戍说道:“你给我过来。”
石戍游到丁凉一臂长的地方,笑得欠揍极了:“你追不到我就叫我过来,好不讲道理哦。”
丁凉气得鼻子歪,很有霸道总裁的味道的说道:“你过不过来?”
石戍看丁凉确实是生气了的脸色,本着哄哄这个别扭孩子的想法,乖乖游了过去。
等到石戍进了丁凉能够到的攻击范围之后,丁凉就按着石戍的肩膀一把把石戍压进水里,自以为终于占到便宜的洋洋得意起来。
石戍被按水里,面对着石戍的腹部,衬衣在水下不听话的乱飘着,丁凉光滑纤细的腰肢就在眼前,衬着碧蓝的波光,更是勾人得紧。
石戍看着看着就动手去摸了。
丁凉的腰上全是痒痒肉,一碰就软。石戍一掐,他手上脚上就都脱力了,身体一软反而被石戍抱了个满怀。
石戍不敢占便宜得太明显,打着挠丁凉痒痒的名头,肉贴肉的把丁凉的腰摸了个遍。
丁凉一边狂笑一边扭着腰直躲,连骂石戍的话都说不全,听着反而跟调情似的。
“哈哈――石戍――哈――你妹――别弄了――哈哈――煞笔――哈――别弄了――”
这种无意义的词语在湖中回响了好半天。
丁凉被石戍越摸越软,整个人都挂在了石戍身上,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全身的力气都拿来笑和躲了。
“住手――哈――石戍――哈――”
石戍被丁凉这种无意识的词语和动作撩拨得立起了镖旗,丁凉又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白嫩的脖子就在眼前晃,白衬衣被打湿了,透明的一片黏在削瘦的肩膀上,很是性感。
石戍看得只冒火。
虽然万分舍不得,但是再抱下去,就得出事了。
石戍只好听话的住了手。
丁凉的力气一时没恢复过来,大脑都是乱的,抱着石戍喘气。
石戍微微佝腰,避免小石戍接触到丁凉的腰部,让丁凉恼怒了,就抱不了美人了。
丁凉呼呼的歇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跟石戍之间的姿态有多亲密。
他抱着石戍的脖子,石戍抱着他的腰,两个人好像要亲嘴了一样。
关键是石戍还很认真的看着丁凉,丁凉跟他的眼神一对在一起,气氛一下就暧昧了起来。丁凉一边脸红,一边心跳加快,但就是没有松开手。
石戍看着丁凉打湿了水后更勾人的脸,没忍住,低头就亲了上去。
丁凉浑身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戍。
石戍见他睁着眼睛,就也睁着眼,盯着丁凉的眼睛继续亲,还撬开了丁凉的牙齿,勾住了里面同样呆住了的舌头。
丁凉这下猛的反应过来了,手紧紧的抓着石戍的肩膀,脑袋直往后躲。
第一接吻石戍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丁凉躲他就没用强的,让丁凉躲开了嘴,气鼓鼓的瞪着他。
石戍用一种认真而且煽情的目光看着丁凉。
丁凉被看着看着就软下了目光,眸子垂下,默许一样的暗示。
石戍心里狂喜,动作却更加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含着丁凉的嘴唇慢慢厮磨着,温柔的逐步加这个吻。
水是冰凉的,两个人的身体却越亲越热。
石戍放开丁凉的嘴的时候,丁凉的脸还泛着红,漂亮的桃眼里带着迷离的水色,一脸你怎么停下来的疑惑看着石戍。
石戍被看得心里发热,凑过去又在石戍眼角的红痣上亲了一口。
“水凉,我们上去歇会。”石戍抱着丁凉的腰把丁凉往岸边带。
丁凉一直发愣到岸上,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别扭和不自在。
石戍看他一身都是水淋淋的,没一干的地,怕他着凉,就说:“你把你的湿衣服脱下来,换我的衣服穿。这边湿气重,阴得很,可别感冒了。”
丁凉正别扭着呢,闻言没给好话的说:“谁要穿你的衣服!”
石戍笑道:“又不是没穿过,害什么羞。”
丁凉被踩中了心思,恼怒的一脚飞过去,说道:“我才没害羞,我这是嫌弃你,是嫌弃!”
石戍刚得了便宜,一点也不卖乖,顺着丁凉的话说:“是,你没害羞。丁哥请穿我的衣服,让我的衣服沾沾丁哥的仙气。”
石戍说着好话把衣服捧到丁凉的面前。
丁凉这会确实很冷,没再拒绝,接过石戍的衣服之后就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打湿的衬衣贴在丁凉的身上,什么风光都遮挡不住,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人劲,看得石戍一阵一阵的喉头冒火。
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石戍穿着白衬衣在水里跟他来一发。不,一百发才够!
丁凉解到一半的扣子后实在是忍不了石戍露骨的目光,红着脸骂道:“你看什么看!两颗眼珠子管不住是不是不想要了?”
石戍恋恋不舍的背过身,说:“我确实不想要了,我想把它们黏在你身上。”
丁凉听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些羞涩。
“算了吧,我可没你口味重。”
石戍心里想,说我口味重不是间接的骂你自己吗?
“丁哥啊,以后改名叫你丁仙人怎么样?比丁哥有内涵又高大上多了!”
“滚!”这是什么破梗。
石戍说:“我认真的。你听啊,仙人,仙人,丁仙人!是不是特有味道,有种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睥睨世人之感?”
丁凉说:“我只感受到一股脑残味。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以后叫你死仙人。”
石戍说:“石字就不要了,你直接叫我仙人吧,以后本仙人罩你啊!”
丁凉穿好裤子后顺脚在石戍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你神经病别带上我,我还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石戍转头,一脸受伤的看着丁凉,说:“你不和我缠缠绵绵翩翩飞了吗?”
丁凉一脸恶寒,又赏石戍一脚,说:“你不是说要抓鱼来吃吗?赶紧去抓!天都要黑了。”
石戍说:“抓鱼还需要你的配合,跟我来。”
丁凉跟着石戍往月牙形湖的尖部走去。
这边的水比那边更浅,里面游动的大鱼小鱼都看得十分清楚。
石戍从旁边密集的竹林中间扒出一根一头被劈成了喇叭状的竹竿,递给丁凉说:“一会我负者把鱼赶过来,你用竹叉来抓。”
第 31 章
丁凉颠了颠竹叉,以前没叉过鱼,现在很跃跃欲试。
石戍看丁凉这个样子,嘴边的笑容不禁更浓了,凑过去又在丁凉的脸上亲了一口后才跳下水。
丁凉正高兴着,没计较石戍的小动作,提着竹叉走到浅滩边上。
水面异常清澈,水下也十分干净,满满的铺着鹅卵石,脚踩了一圈水也没见浑浊,惊慌游过的鱼依旧看得十分清楚。
“我赶鱼来了!”石戍在那边的水里对着丁凉喊。
丁凉朝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水波不停的拍打着丁凉的脚腕,被石戍的动作惊动的小鱼四乱窜着,丁凉盯着水面,一有稍大的鱼便用竹叉狠劲插。
但是却每都让鱼给溜走了,他连片鱼鳞都摸不到。
这种漏斗状的鱼叉相比传统的鱼叉更好叉鱼,因为他面积更大,鱼不容易跑掉,但是丁凉叉了大半天,连个虾米都中不了。
不由气愤又气馁。
石戍笑着从水中起来,拿过丁凉手中的鱼叉:“算了,你还是在一边欣赏我捕鱼的英姿吧,看我给你抓一条大的。”
丁凉把鱼叉丢给石戍,气鼓鼓的上岸去看他搭在大石头上的衣服去了。
石戍果着精干的上半身,举着鱼叉在浅水边上,肌肉伸展,身形挺拔,神情专注,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丁凉看着发起呆来。
不由得想起了两个人方才意乱情迷时候那个吻。
算什么呢?
他喜欢我吗?
我喜欢他吗?
丁凉看着石戍的背影,认真的思考了一阵这两个问题。
“抓到了!”石戍高兴的喊声打断了丁凉的思绪,看过去时候石戍正抓着一尾金色的锦鲤。
锦鲤一身金黄的鳞片,带着湿润的水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好看。
这看着像是天然的湖泊里竟然还有这种漂亮的观赏鱼。
石戍捧着鱼,踩着碧蓝的湖水走到丁凉的面前,得意的挑着眉,一脸你快夸我厉害的表情。
丁凉不由就笑了:“这么漂亮的鱼,难道你还真要烤来吃吗?”
石戍笑着道:“不啊,我拿它来跟你求爱。”
丁凉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
“你说什么?”[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石戍一手抓着鱼头,那锦鲤甩着柔软的金色长尾巴挣扎,在阳光下扭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丁凉,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丁凉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脸噌的一下红了,心跳很快,表情怔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石戍一手抓着鱼,一手揽着丁凉的肩膀,咧着嘴巴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说完按着丁凉的肩膀让丁凉跟他一起蹲下身。
“来来来,我们一起把我们爱的结晶放生。”说着拉起丁凉的手,两个人一起把那尾漂亮的金色锦鲤放归湖水中。
锦鲤一入水,就甩着漂亮的长尾巴,在阳光和湖光之中,带着闪光的游远了。
丁凉还怔着看着那尾锦鲤游远了,猛的回过味来。
说不出心里是羞还是怒,抬腿就是一脚,把石戍踢进水里。
“谁要跟你在一起啊混蛋!”
石戍扑通一声摔进水里,水溅了丁凉自己一脸。
丁凉伸手擦脸上的水珠时候,才发觉自己脸上温度正高,也不知道此刻是个什么好看的颜色,不由得更加的恼怒。
好像自己刚才的脸红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可心里又有一股说不出是甜还是什么的感觉,让整个人神经都兴奋着,有些飘飘的感觉。
丁凉愤愤的又瞪了石戍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石戍赶紧从水里起来,抓起丁凉晾在石头上的衣服,然后去追丁凉。
丁凉被追到后又瞪了石戍一眼,石戍心里反而被瞪得有些痒,忍不住去牵丁凉的手,然后果然被甩开。
石戍脸皮奇厚,被甩开了又去牵,丁凉又要甩开他,但是石戍紧紧的抓着丁凉的手,硬是不松手。
丁凉甩了几之后还是甩不开,气红了脸,但也没再甩开石戍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穿过静谧幽静的林间小道,慢悠悠的回了古宅。
在湖水边逛了一圈,丁凉有了灵感,回小阁楼去画画。叮嘱了他几句,没跟着丁凉一起,去了前面的院子找叶叔。
叶叔坐在院子的躺椅上,一手端着一个小茶壶,一手缓缓的摸着妞妞的大脑袋。
见到石戍过来,妞妞摇着尾巴冲过去,围着石戍亲热的叫唤着。
石戍揉了几把妞妞的大头,对着叶叔道:“叔,我想用电话。”
叶叔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屋子里,去用吧。妞妞,过来。”
听见叶叔的召唤,妞妞一甩尾巴又兴冲冲的奔过去,在叶叔温暖的手掌下不停的磨蹭。
石戍推门进了屋子,在耳房里找到了那台老式的座机电话。
拨了电话给周奏舟。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人接了。
“喂?”周奏舟喘气喊了一声。
石戍:“是我,查得怎么样了?”
周奏舟那边安静了一下,似乎在看电话号码,然后吃惊道:“你带丁凉去古宅了?”
石戍嗯了一声:“别说废话,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周奏舟说:“差不多了吧。方季,丁凉高中的校友,两个人以前打过架,方季在那一架里面可能伤到了腿或者韧带,本来不是多大个事,年轻人,养几天就能好。但是那天晚上方季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车子撞过来的时候,因为腿上的伤,没及时躲过去。方季在那场车祸中,废了。”
周奏舟说到这里语气里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说方季在车祸里废了命根子?”石戍觉得吃惊,没断腿断胳膊,断了命根子。
周奏舟笑着说:“是,就那么倒霉。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方季才会这么恨丁凉,越到该结婚的年龄,就越是恨。别人都能上妹子,结婚生孩子了,而他还在找理由推脱别人好心介绍来的相亲。总不能跟人家说,哎呀我不行,不能跟你相亲,哈哈……”
石戍没跟着没心没肺的周奏舟一起笑,而是又问:“那丁小宗又是怎么回事?”
周奏舟收了一点笑容,严肃起来:“丁小宗的事情,有点麻烦。他在学校跟一个男生关系挺好。我看了那个男生本人,很清秀,看起来挺干净的。单亲,只有一个妈妈,而且家里全是女眷,上面有三个姐姐,所以也很娘炮,动作说话都很轻,柔柔弱弱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施虐欲。
“丁小宗跟他的关系,比朋友更多了一边,文艺点说,就是恋人未满,就差一层窗户纸。但是那人后来被人下了药,被轮了,染上了病,艾滋。”
石戍敛眸,默了一会,然后说:“有多少人知道他得了病?”
周奏舟:“就当事人那几个,但我估计也满不了多久。他家正在办休学,而且这些事情在农村是最瞒不住的。要不了多久,全镇的人都能知道。”
石戍:“那些人呢?”
“你说轮人那几个杂皮吗?”周奏舟在电话里喘了一口气,跟着传过来一声脚踢在肉上的声音和一声痛苦的闷哼,“在我的脚下呢。你什么时候把丁凉带回来,丁小宗这几天不□□分,我估计明后天他就得提着刀去砍人了。”
石戍:“昨天才到,再怎么也要带丁凉住几天。你先看着丁小宗,别让他出事。”
周奏舟应了,然后又说:“听说你真的要退,狼教头可发大火了。你下回来的时候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在你床垫下面藏着地雷,炸你个半身不遂。”
石戍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挂掉了电话。
第 32 章
石戍打完电话出来,时间刚好傍晚。落阳斜斜的挂在天边,马上就要挨上了远的山峦。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去看日出。
石戍赶着去回去的时候,丁凉正一手撑着头,正偏头看着窗外。
“看什么?”石戍走过去,轻声问。
丁凉被吓了一跳,微红着脸瞪了石戍一眼,继续看着窗外。
他本来想趁着有灵感好好画会儿画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静不下心,脑子里一直在想跟石戍在水里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吻。
“要不要去看日出?”石戍看着丁凉泛着一点浅淡粉红的耳尖,心情很愉悦。
丁凉看着窗外那一片洒着夕阳金光的林海,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悸动。
或许是因为眼前风景太过美好,或许是因为身后的那个人。
“好啊。”丁凉说。
石戍手在丁凉的肩膀上捏了一下,笑着道:“跟我来,我带你坐索道去看日出。”
丁凉起身跟在石戍后面,两个人沿着阁楼的走廊走到阁楼的后面,那边有一道藏在角落里的小楼梯。
沿着楼梯往上,上面有一间不大但是很空的小房间。
房间靠着林海那边的墙壁上有一道向内开的门,石戍拉开门,一根拇指粗的索道就链在阁楼的墙壁里,向着林海延伸出去,一直消失在被夕阳烧红的天际里。
石戍从屋角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用军绿色宽绳带编织出来吊椅,用铁锁挂在索道下面。
“这个看起来可能有点吓人,”石戍理了一下吊椅,并不宽敞,两个人勉强能坐,“不过实际上也确实有点危险,你来不来?”
丁凉瞅了一阵椅子,然后又看了一阵天际之中橙红与碧蓝交接着的云彩,还有半掩在云彩里的火红太阳。
美景当前,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丁凉咬牙点头,石戍扶着他小心的跨坐进去,然后给他套上安全带,随后自己也挤着丁凉,两个人并排坐着。
因为位置狭小,石戍横了一只手在丁凉的肩膀上,把他整个人揽进怀里,然后一脚蹬在门边,准备借力出发。
丁凉紧紧地的抓着手边的绳子,心脏怦怦直跳。
“走了。”石戍轻声喊了一声,然后脚一用力,铁锁刺啦顺着索道往下滑,两个人速度不快的一点点滑出阁楼,身体腾空在林海之上。
丁凉屏着呼吸往下看。
索道离下面的那一片竹海并不远,竹子高的时候能擦过鞋底,好像人是踩着那片碧绿茂密的竹海在空中滑翔一样。
说不出的兴奋刺激,还有对被吊在空中的本能的畏惧。
“别怕,看太阳。”石戍把丁凉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下,让两个人之间的动作更加亲密。
丁凉顺着石戍的话往天边看。
天色渐晚,太阳西落,天边一抹斜阳如火般释放着万丈光芒,周围的云彩通通被烧成靓丽的橙红色,而那片红色下的山峦,丛林便只剩下了一层黑峻峻的影子,光与暗的交织之间,更衬得那夕阳如血似火般的耀眼。
索道一路慢悠悠的往下滑着,风从脸庞拂过,头发被轻轻扬起;而耳边是竹海的沙沙细语声,说不出的静谧安然。
丁凉看着天空中燃烧着的火红太阳,慢慢忘了此刻被吊在空中的恐惧。
心跳也在紧张中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丁凉在这份平静中,更细致的看见了天边夕阳,远山峦与脚下林海,组成的美景,听见了更多来自清风与竹海的细细鸣响。
一直向下滑动着的吊椅这会也咔的一声停在了半空中,脚下不再是竹海,而是一个不大的小湖泊。
湖水与之前丁凉看见的那个月牙形大湖一样碧蓝清澈,此刻被夕阳洒了一层带着橙红的碎金,格外的显得波光粼粼。
丁凉看着这些难得一见的美景,心里一片平静,好像什么混杂的念头都没有装,又好像装满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人生感悟。
直到石戍悄悄握住了丁凉的手,丁凉才从那片出神的宁静中反应过来,但没有挣开手。
石戍见丁凉不挣扎,便更加大胆的调整了两个人牵着的手,变成十指交握。
丁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夕阳越来越火红,映得人面都带着桃一般得艳-红。
石戍看着丁凉在夕阳里艳-丽的侧脸,觉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凑过头去亲吻丁凉的嘴角。
感觉到唇边炙热的温度和湿润的嘴唇,丁凉愣了半秒,然后侧过头,与石戍的嘴唇叠在一起。
石戍显然没想到丁凉会主动跟他接吻,顿了一下,才抬手压在丁凉的侧颈上,大拇指摩挲着丁凉细润的下巴,把舌-头探进了丁凉的嘴里……
等到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太阳彻底的消失在了天际线上,天空变成灰蒙蒙的,只在山峦边上余留着一些橙色的云彩。
丁凉喘着气,移开蒙着一层水色的眸子,盯着脚下那小片湖泊,不自然的问:“现在我们怎么回去?”
石戍一手抱着丁凉的腰,一手抬起来去解挂在索道上的铁锁。
“我们走回去。”说完,铁锁上咔的一声,身体猛然失重。
丁凉下意识的抱紧了石戍,整个人都贴着在他身上。
耳旁的风呼啸了半秒,接着耳朵里嗡的一声,冰凉的湖水转瞬淹没身体。
丁凉被湖水打得晕头转向,惊慌间腰上一紧,跟着身体划过水流,从湖水中钻出。
丁凉大口的喘气,自己的手紧紧地抓着石戍的肩也没反应过来。
夜色朦胧,月光还没有出来,周围的景色半掩在夜色中,朦胧之中,丁凉那张带着水色的嘴唇亮得诱人。
石戍忍不住又亲过去。
丁凉抓着石戍肩膀的手又紧了紧,很顺从的张开了嘴。
湖水冰凉刺骨,待一会还好,久了就冻得受不了。
丁凉忍不住往石戍怀里缩,想要汲取石戍身上的温暖。
石戍抱着丁凉的腰,放开了丁凉的嘴,揽着丁凉往岸上游。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晚上湖水凉。”石戍拉着丁凉上岸,看丁凉冻得瑟缩,把丁凉整个抱进怀里,两个人胸口相贴着取暖。
清风吹来,后背和腿上还是冷。
“先回去吧。”丁凉说,“太冷了。”
石戍放开了丁凉,看了一眼林子那边,黑漆漆的,竹林间的青石小路泛着浅淡的光,模糊能看清。
“我们跑回去吧,顺便还能取个暖。”石戍绑着丁凉搓了搓他冒着鸡皮疙瘩的手臂。
丁凉不自在的拂开石戍的手:“你跑前面带路,我跟在你后面。跑快点,冷死了。”
石戍笑着应了,临跑之前还压下丁凉的脑袋在脑门上叭了一口,被丁凉瞪了一眼后才老实开跑。
看风景的时候确实是美不胜收,但是回去的时候就狼狈了。
两个人一身的水,冻得不行,而且晚间蚊子还多,一边跑还要一边打飞到脸上的蚊子,而且张嘴喘气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蚊子就能飞进喉咙里,不用吞就下去了。
天色越来越黑,路看不清实在,跑得越发的慢,蚊子就更加猖狂了。
两个人一路跑得难受。
幸好叶婆带了两件军大衣来接应。
丁凉披着厚实的绵军大衣,才终于觉得身体有了除了痒以外的其他知觉。
叶婆拿着那种老式的电池手电,健步如飞的跟在丁凉后面,一路走还在一路念叨:“这种天气看什么日落啊,这晚上温度又低,湖水又冻,万一感冒可怎么办?要看嘛等早上看日出啊,掉水里之后还能晒晒太阳,多好啊。”
石戍从心底里赞成叶婆的话,很老实的认错,让丁凉受了冻,还被蚊子群殴,都是他的错。
石戍态度认真,丁凉反而不好接话。
损他吧,就感觉自己没心没肺,说没事吧,感觉又挺矫情的。
可什么都不说吧,又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丁凉纠结了一阵,还是客气的说:“也没事,风景很好看。”
叶婆马上接话道:“好看也不能不顾身体啊。要实在是想看,盛夏的时候再来一就得了,那个时候更好看呢,而且天气也不凉,黑得也没这么快。”
“要是有机会能在盛夏时候来一,我是没意见的啊。”石戍慢下脚步,与丁凉并排着,眯着眼睛笑看着丁凉,话说得很宜有所指。
丁凉被他看得不自在:“你想要来就来啊,又没谁拦着你。”
石戍伸手去勾丁凉的手,身后还跟着叶婆,丁凉很不好意思,想甩来石戍的手,石戍紧紧抓着丁凉的手指没松手。
丁凉便只好用眼睛瞪他。
石戍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我一个人来有什么意思啊……”石戍顿了一下,盯着丁凉的脸说,“要与心爱的人一起来才有意思嘛。”
丁凉被石戍狠狠的肉麻了一把,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你心爱的人姓肉名麻吧?”
石戍很认真的回答:“我心爱的人姓丁,要说的话,跟肉还是有一点关系的,看你怎么想。”
丁凉一把甩开石戍的手:“你什么意思?”
石戍笑着又去拉丁凉的手,被丁凉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有几个意思,你想听哪个意思?”石戍笑着说。
“我哪个都不想听。”丁凉加快脚步往前走,石戍追上去。
“那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啊。”石戍一边说话一边又去拉丁凉的手。
本来以为丁凉甩开,但丁凉竟然就乖乖让石戍牵了手。
“我想你听你说石戍是猪,你说吗?”
石戍:“说啊,老婆大人的话怎么不听,你想听我爱你我也说啊,一天一百遍也没问题。”
丁凉:“谁是你老婆!”
石戍:“谁发火谁是。”
丁凉:“我才没有发火……不对,我才不是你老婆!”
石戍挠了挠丁凉的手心,笑着道:“好吧,不是老婆,是内人,是爱人,是对象,是我的心,是我的肝,是我身体的四分之三。”
丁凉被逗得笑了,笑着骂了句滚。
叶婆在后面听着两个人拌嘴的声音,看着两个牵手的和谐画面,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打是亲,骂是爱,不吵不相爱。
这两人感情真好啊……
第 33 章
石戍跟丁凉一起在古宅住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就出发回市里。
丁凉这几日一直心情不错,加上两个人又刚刚才确立关系,正于小心翼翼互相熟悉提升感情,又如胶似漆彼此好奇感情正浓的阶段。
石戍实在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跟丁凉说关于丁小宗的事情。
丁凉这会正坐在副驾驶上看他这几天在山里画的画,用的颜色是他平时很少用到的亮色,线条也十分轻快,整体看起来清新又灵动,充满了活力。
果然是恋爱中人画的作品。
丁凉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
石戍看他这个样子,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丁小宗的事情了,而且还要跟他解释他是怎么背着丁凉去查的这些事情。
石戍实在是不想在两个人刚刚确立关系的时候,说这些会让人产生隔阂的事情。
想了一阵,还是决定以后看情况慢慢来。估计丁小宗自己也瞒不了多久。
这么一想,石戍就没急着赶路,中途找酒店歇了一个下午和晚上,日早上才开车出发,到镇上的时候,刚好中午。
时间刚好赶上丁凉舅妈特地准备的午饭。
石戍跟上一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跟舅舅唠嗑,听舅舅吹牛皮讲大话。
而丁凉被舅妈使唤到楼下小卖部去买酱油。
只是没想到在小卖部前面遇见了楚江陵。
“丁凉……”楚江陵快步走过来,表情又是拘谨又是欣喜。
丁凉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摆出疏离的姿势:“你怎么来了?”
楚江陵表情受伤,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说:“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丁凉错开他往小卖部走,冷声说:“没什么好说的。”
楚江陵去拉丁凉的手,被丁凉甩开了,丁凉本想说几句狠话,但是看着楚江陵那副受伤的样子,又终究是心软。
毕竟一起相了五年多的朋友。只是楚江陵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又着实是让丁凉生不出除开友情之外的其他感情来。
不快刀斩乱麻的拖着,也只是浪费楚江陵的时间。
“你就不能给我一机会吗?就算是看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路边,小卖部出来的往小区里的走的人都要经过,丁凉已经看见了从小卖部里面出来了几个熟人。
“该说我都说过了。楚江陵,你别这么死缠烂打的,让人很烦。”
怕被熟人听见什么,丁凉只想赶紧把楚江陵打发走,说话也更不留情面。
楚江陵的脸果然一白,那双温润的眸子满是受伤。
看得丁凉又是不忍,移开了眼睛。
“哎,丁凉啊,你舅妈叫你再带包味精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了舅舅的喊声,吓得丁凉心里一跳。
丁凉侧过头一脸自然道:“知道了。”
但舅舅没有走开,而是看了看丁凉身后的那个人,迟疑道:“这个是你朋友?”
“叔叔好。”丁凉还没说话,楚江陵就喊上了。
舅舅呵呵笑道:“你好你好,哎,既然是朋友就一起吃午饭嘛,正好今天中午有鱼。”
丁凉想起石戍还在客厅里坐着呢,忙开口说:“他不吃了,他还有事要忙。”
舅舅看向楚江陵,楚江陵笑道:“也没多大事,要是您不闲麻烦,我就叨扰了。”
舅舅摆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人多才热闹嘛!走走走,上去坐坐喝杯茶先。丁凉你去买东西。”
楚江陵对着丁凉抱歉的笑了笑,跟着舅舅走了。
丁凉被弄得浮躁得很,买了酱油和味精后还顺便买了一包烟,一边抽着一边往回走。
还没进屋,丁凉就在门口听见了舅舅招呼石戍跟楚江陵的声音,叫他们两个人来喝酒。
丁凉推门进去,饭桌上舅舅,石戍,还有楚江陵都已经坐好了,香菇趴在楚江陵的脚边,狗腿的摇着尾巴。
“丁凉来了啊,快来快来,开饭了。”舅妈端着一大盆鱼从厨房出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丁凉也闻见舅妈拿手的双椒鱼的香味。
丁凉过去,坐在石戍的旁边。
石戍递了个杯子过去,顺便附耳小声道:“你舅舅的酒量很好吗,一直叫我们喝他泡的酒。”
丁凉摇头,小声回答:“不好,不用管他。”
石戍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夹了一块鱼放碗里。
楚江陵目光幽幽的盯着丁凉跟石戍,搞得丁凉又开始浮躁。
“来来,我们喝一杯!”舅舅站起身来给每个人都满上一杯被泡成了浅褐色的酒,“这个可是好酒啊,补肾壮阳!”
舅妈在一边用手肘捅了一下舅舅,笑道:“这个酒后劲重,少喝点。家里有啤酒,喝得多的话,喝啤酒。”
楚江陵笑道:“没关系,吃饭要吃开心嘛。”
舅舅一拍楚江陵的后背,哈哈笑道:“就是嘛,来来来,我们干一个。”
丁凉闷头吃着鱼,舅舅倒的酒也没管。
这个酒不管是那种后劲都特别大。丁凉很早之前就领教过了,干了三杯,回去肯定得撸上一发,不然得硬一晚上。
“那个石戍啊……”舅妈开口喊道。
“在。”石戍应道。
舅妈给石戍夹了块鱼,笑呵呵道:“你跟你那个心上人,在一起没有啊?她是哪里人啊……”
丁凉一听就知道,舅妈肯定是不死心,还想跟石戍介绍。
“舅妈,你能不能别说这个了。”丁凉说。
舅妈瞪了丁凉一眼,说:“你别打断我,一会我还要来说你。”
石戍笑了笑,说:“差不多了吧,就是他面子薄,不好意思得很。”
舅妈笑了笑,还是从兜里摸出两张照片,挑了一张递过来,笑道:“哎,我也是没办法,那姑娘实在是太喜欢你了,非要我送张照片,你就随便看看,不用在意,呵呵。”
石戍接过了照片,很认真的看着说:“嗯……我比较喜欢脸长的。”
丁凉偷偷瞥了一眼,那女的的照片明显是p过的,下巴尖眼睛大,看着漂亮,就是违和感也很重。
舅妈说:“这姑娘脸也长啊,你看多漂亮啊。”
石戍把照片递回去,说:“真的很抱歉。”
舅妈叹了口气,把照片接了回去,又拿了另一张照片递给丁凉,说:“你看看这个妹子,这个周末就出去跟她见一面。这姑娘可是老师,可淑女了。”
丁凉照片也不接,说:“我不见,没兴趣。”
舅妈拿着筷子就去敲丁凉的头,被石戍猛的抓住了手,场面顿时微妙起来。
石戍呵呵笑道:“我以前是做保镖的,职业习惯,呵呵。”
舅妈捏着筷子坐回去,两只眼珠子一直在丁凉跟石戍两个人身上打转,看得丁凉后背上的汗毛全都冒了出来,心虚得很。
另一边跟楚江陵喝得火热的舅舅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里微妙的气氛,问道:“你们干嘛呢?”
舅妈说:“没事,吃饭吃饭。”
舅妈刨了几口饭,又转头对着楚江陵说话:“江陵啊,你跟我们丁凉是怎么认识的?”
楚江陵温和笑道:“我们以前大学是室友。”
舅妈顿时更热情了:“室友啊,那没少照顾丁凉吧?真是麻烦了。”
楚江陵笑道:“没事,我跟丁凉的关系一直很好,我愿意一直照顾他。”
这话说完,气氛又莫名的微妙起来。要是在一般的家庭,或许不会有人想太多,但是丁凉家不一样。他父亲是个骗婚的同性恋的事情,舅舅舅妈都是知道的。
所以舅舅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着楚江陵。
丁凉语气不悦道:“楚江陵,你喝多了吧。”
楚江陵看着丁凉,一向温和的眉眼中忽的闪过一缕毅色:“我没有,丁凉,我……”
“叮铃――”楚江陵的话没有说话,就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舅舅哗的站起来,说:“我去开门。”
石戍端起酒,抿了一口,幽的眸光打量着对面的楚江陵。
“丁凉!我弟在吗?”们一开,楚江华的身影就蹿了进来,来势汹汹的瞪着屋子里的人。
楚江陵一下站起来,喊道:“姐。”
楚江华冲过来,把楚江陵拉在身后,也不管其他,张口就直接对着丁凉骂道:“跟你说过少了,离江陵远点!没想到你还有脸约我弟吃饭,看来果然有娘生没爹样的人就是下贱,整天勾引人!我告……啊――”
丁凉没等到楚江华把话说完,就抄起饭碗砸了过去,楚江陵在伸手挡了一把,碗砸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没砸到楚江华的脸上,但还是被饭粒溅了一身。
楚江华登时红着脸喊道:“你干什么!果然是没教养到家了!”
“你有爹养但是你爹拿屎养的你吧,臭得脸都烂了!”丁凉冷笑着说。
“你说谁是屎养的?”楚江华眼睛瞪得老大,扒开楚江陵的手就要冲过来跟丁凉干架,被楚江陵抱住:“姐,你别这样!”
楚江华大叫着:“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弄死他个死娘炮!”[http://wwwrepansocom]百度云搜索引擎找小说、找电影、追剧。
“嘿,你骂谁娘炮呢!你跑我家来撒泼不要脸,你还真有理了?”舅妈蹭的站起来,指着楚江华骂道,一副骂街的架势。
楚江华大骂道:“一个男人长张女人脸不说,还整天勾引男人,他不是个卖屁股的死娘炮是什么!”
丁凉冷着脸正要反击,突然听见耳边一声浑厚铿锵的“够了”,这猛的一声吓得丁凉瞬间下意识的噤声,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时刚才是石戍在喊。
石戍沉着脸,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整个屋子都被震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一、马上滚出去!二、我把你们两个丢出去!”石戍一字一字,命令道。
楚江华嗫嚅着嘴唇,想要说话显然又顾及着看起来十分危险的石戍。
楚江陵把楚江华拉到身后,眼眸直直的盯着丁凉,歉意道:“对不起,丁凉,我姐姐……”
丁凉打断楚江陵的话:“没什么对不起的,就当我们两清了。这些年跟你做朋友很愉快,再见。”
楚江陵的脸刷的白了:“丁凉,别这样。”
丁凉笑了一下,说:“别哪样?别打着朋友的旗号在你面前欲拒还迎,但实际上只是个卖屁股的?”
楚江陵立即解释道:“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丁凉冷笑道:“有没有都无所谓,慢走不送。”
楚江陵往前跨了一步,被楚江华拉住,说道:“你要干什么啊,他有什么好的啊,你真是瞎才看上他!”楚江华说到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顾忌的瞥向石戍。
石戍往前跨了一步,楚江华登时扯着楚江陵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家里面可是有人的!”
石戍又往前走了一步,气势强大得让楚江华拉着楚江陵退到了玄关门口。
“你家里有谁,说不出来我听听。”石戍语气甚至是带了一点笑意,但是那股从容和气势还是让人心悸。
楚江华反而不敢说了。
还是楚江陵往前走了小步,歉疚道:“石戍,丁凉,阿姨,叔叔,今天真的对不起,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说完的看了一眼丁凉,转身拉着楚江华走了。
两个闹事的走了,但屋子的气氛却还是死沉了下来。
舅舅叹了一口气,说:“好好的一顿饭,结果吃成了这个样子。”
舅妈在原位置上坐下,看着丁凉,欲言又止的样子。
丁凉也坐下,垂下目光,很坦白的说:“我喜欢男人。”
舅妈闭上眼睛,脸上闪过痛心:“你怎么,怎么会……”
舅舅皱眉道:“怎么会喜欢男人?马上给我改过来!”
丁凉沉默着没回答。
石戍这个时候开口道:“同性恋其实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男女在一起过日子,男男在一起也是过日子,不都一样吗?”
舅舅说:“这哪里能一样!两个男人怎么能过一辈子?先不说外面的人怎么看,两个男人能生孩子吗,能有个人心甘情愿的煮饭做家务吗?吵架的时候没柔软的一方在,那不是肯定要打起来吗?丁凉,你怎么也糊涂啊!你怎么对得起你妈啊!”
丁凉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他本想说,妈妈其实不在意他是否喜欢男人。可这也是事实,他对不起妈妈。
石戍看着丁凉沉默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安。
“石戍,对不起,你能不能先离开?”丁凉果然说。
舅妈也勉强笑道:“真是抱歉了,只能下再请你吃饭了。”
石戍转头看丁凉,丁凉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们两的感情,才冒了一个头而已。他能有什么立场僵持在这里?
石戍猛然发现自己生平的第一无奈,就发生在这里的这么一小事情上。没有拳头与战火,没有血色与死亡,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局外人。
他无法干涉丁凉做出他想要的决定,他也不能让舅妈与舅舅改变对同性恋的歧视与偏见,他只能离开并期望丁凉不会真的因此而压抑自我。
等到石戍走了,舅妈才坐在丁凉的旁边,拉着丁凉的手,问:“是不是因为石戍?他带你走上歧路了?”
丁凉立即否认说:“不是因为他,我本来就喜欢男人。”
舅舅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丁凉,你还要脸不要脸!你忘了你妈这些年受的苦了吗?她被那些死同性恋骗得多惨,一辈子都这么毁了!你现在还怎么有脸跟我们说你也喜欢男人,啊?”
丁凉红着眼睛,心里有可以反驳的话,但是就是说不出来。脑子里反反复复想得最多的是,他确实是对不起他妈。
舅妈拍了拍丁凉的手,说:“你这是没跟女人好过,不知道女人的好。你听舅妈的话,明天去跟那个老师见一面,好好聊聊,好好想想。这两个人在一起在过一辈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要协调,要退让,要包容,这没个女人那就没法缓和那些生活中的菱角……你现在还年轻,不懂,等你结婚了,有孩子了,有责任心了,就自然明白了。”
丁凉红眼道:“我不结婚。”
当初爸爸就是这么害了妈妈一辈子,他不能这么做。母亲也是这么要求他的。
舅妈一瞪眼,骂道:“你说什么混话呢!不结婚,不结婚你一个人过一辈子啊!”
舅舅也骂道:“不结婚你要跟那些男人厮混吗?”
丁凉固执的强调道:“我不结婚,也不找男人!”
舅妈眼睛也跟着红了,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丁凉的后背,带着哭腔的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这么固执是要闹什么,非要让我们不省心,让你妈不安心吗?”
丁凉偏过头,喉咙和眼睛都涩涩的,丁凉使劲忍着才没哭出来。
舅舅重重的敲着桌面,吐字用力的说道:“你还记得你妈是怎么死的吗,啊?她为了谁单身了一辈子,为了谁把命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还记得不记得!现在你跟我们说你喜欢男人,还不结婚,你到底又没有良心啊你!”
听到这里,丁凉一直忍着没掉的眼泪哗啦就掉了下来。丁凉用力擦掉,不想让自己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但是就是收不住。
各种情绪在心里混合翻搅,难受在身体里疯狂膨胀,仿佛只有掉泪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舅妈瞪了一眼舅舅,让他别提丁凉妈妈的死。这是丁凉最大的痛,丁凉至今都走不出来的痛。
“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跟我们谈。这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想清楚就好了。”舅妈拍着丁凉的手说。
“想不清楚就要进我这门了,免得看见你糟心!”舅舅在一边恶声喊道。
舅妈又瞪了他一眼,对着丁凉说:“你是好孩子,舅妈相信你的。想清楚了,把错误改了,咱就没事了……”
丁凉用力的闭上眼睛,开口却还是固执的那句话:“我不结婚。”
舅舅蹭的站了起来:“你狗日的你再说一遍!”
丁凉缓缓站起身,在舅舅面前端正的跪下,没再说话,却用一种倔强的姿态表明立场。
舅舅拎起椅子就往丁凉身上砸,舅妈慌忙的伸手来挡,却没来得及,那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丁凉的背上,打得丁凉往前扑了一下,然后又端正的跪着,重复道:“我不结婚!”
“行,行,你行!”舅舅喘着气,拎起椅子又要打,被舅妈抱住,拽下椅子,丢在一边。
“你干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你再动手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舅舅指着丁凉大骂:“这个不肖的东西,不打他他能清醒吗?”
舅妈喊道:“你让他好好的想,怎么想不清楚!打除了打出毛病还能打出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我也收拾你!”
舅舅把抱着他的舅妈推开,抖着声线说:“行行行!你们两个行!我看你怎么让这个不肖的东西想通!”说完便重重的哼了一口气,摔门进了卧室。
舅妈赶紧去拉丁凉:“怎么样啊,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没事。”丁凉应着,但是没跟着舅妈的动作从地上起来,而是固执又重复,“我不结婚。”
舅妈顿了顿,随后身体脱力的往地上一坐,跟着就哭道:“哎哟这是造什么孽,你要这么来气我们……”
丁凉也跟着哭,抽抽噎噎的再没个形象,但就是不肯说句话。
舅妈哭了一阵,又去瞥丁凉的反应,见丁凉也只是跟着哭,又不说软话,只得自己止了哭问:“你告诉舅妈实话,是不是因为那个石戍?”
丁凉摇头说:“不关他的事。”
舅妈接着问:“那是不是那个楚江陵?”
丁凉还是摇头。
“那是因为谁?你跟舅妈好好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舅妈抹了两把泪,然后去拉着丁凉的手问。
丁凉说:“不是因为谁有这种想法,我本来就是那种人。”
舅妈登时呆住,看着丁凉的脸,隔了良久才猛的拍自己的腿,哭喊道:“哎呦,这是造什么孽哟,造什么孽啊!你那个不要脸的父亲,害了你妈不说,还要来害你!你怎么就随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啊!”
丁凉咬着唇,哭得抽一抽的。
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让大家都失望了。妈妈也是,虽然当时是笑着的,心里其实肯定也是失望的吧。
“对不起。”丁凉说,“对不起。”
第 3 章
在丁凉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性向问题之前,母亲就跟他谈过关于这方面的话。
母亲曾经说:“你一定要正视自己,要清楚自己喜欢做什么样的事,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要麻木自己,也不要盲目的跟从,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心。不论将来你做什么样的职业,你过什么样的生活,你选择什么性别和性格的对象,母亲都会支持你。因为只有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活着。”
要真实的做人,不违背自己,不虚伪自己,不放弃自己,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为之奋斗,这是母亲从小给丁凉灌输的人生观。
丁凉就坐在沙发上,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身体还在小幅度的抽搐着,然后想母亲曾经说过的这些话。
从高中他模糊的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之后,他就明确的有了一种想要的生活。
他希望未来可以找到一份可以在家里做的工作,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与母亲,与蘑菇一起生活。如果可以,再领养一双儿女和一只猫。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简单的,也再也不能实现的生活。
因为母亲死了,蘑菇也死了。
他想要的生活,没了。
丁凉想着,又开始哭。情绪好像突然破闸的水,来势汹汹的一路冲垮所有的坚强,悲伤和软弱瞬间暴露。
窗外突然沥沥淅淅的下起了雨,雨滴从窗台溅进阳台,阳台的桌子上还摆着他今天放着没收回去的画本,雨势不减的越下越大,很快就能打湿画本。
但丁凉不想动,只是看着阳台哭。
如果母亲还在话,现在肯定念叨着帮他收回来了吧……
丁凉正盯着阳台哭着的时候,一道高大的人影就撞了进来,捡起了桌子上的画本。
是翻阳台过来的石戍。
丁凉呆滞的目光落在石戍的脸上,脸上的哭相还来不及收回,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都在那一瞬间暴露在了石戍的面前。
丁凉猛的转开头,带着哭腔的恼怒道:“你过来干什么!”
石戍把画本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轻声说:“下雨了,我看见你放在外面的东西没收,以为你还没有回来,就过来帮你收东西。”
丁凉抹掉泪,说:“谢谢,不送。”
石戍没动,静默了一会,问:“你舅妈跟舅舅都说了些什么?”
丁凉说:“什么都没说。”
石戍走到沙发上,坐下,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异样的情绪:“我可能要搬走了。”
丁凉怔了怔,很容易的想到了,舅妈一定是找石戍谈了话。
但丁凉没接石戍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接下来两个人都很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石戍先开口,他说:“丁凉,我不想跟你分手,你现在要跟我分手吗?”
丁凉埋下头,心乱成一团。
他对石戍是有感觉的。
但是接受石戍就表示他要继续让舅妈,让舅舅失望。
他卑鄙自私的不想要这种结果,就算这样会同样让石戍难过。
“我不逼你做出选择,但是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等你抉择,你可以不回答我,可以去选择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东西,那我过几天就离开这儿,以后再也不来烦你。”石戍话说得决绝,听得丁凉瞳孔一缩。
石戍把丁凉那个细微的反应收在眼底,声音里带着点缠绵不舍的煽情味道:“我知道我们认识才不过月余,彼此都还不了解,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石戍等了一会,看丁凉只是拧眉纠结,却还是不肯开口说话,只得出言逼丁凉反应,便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刚才的话吧。我等你三天……”
说到这里,石戍停下了话头。他看见丁凉慢慢又红了的眼眶,大概是之前的情绪没散尽,现在一点小刺激就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石戍再想狠心逼丁凉选择,这会也还是忍不住心疼了。
抱丁凉揽着丁凉的肩抱进怀里,缓了声音道:“只要你跟我说,你不会跟我分手,你也喜欢我,我就愿意一直等你。可你一直不说话,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我也跟那个楚江陵一样,只是在自作多情……”
丁凉抽了下鼻子,把眼泪吸回去,抬手抱住了石戍的背:“你给我时间,我会理好的。”
石戍用力抱了一把丁凉,然后找到丁凉的手,握住。
他掌心粗糙而温暖,这种温度和触感让丁凉开始心跳加快。
这种触感和温度,就像是丁凉小时候渴望的父亲手掌一样。温暖,安心。
石戍说:“我愿意跟你一起面对你的家人。你舅舅舅妈都是好人,他们会理解的。”
丁凉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肌肤间的那种粗糙的摩擦让丁凉格外的心动和留恋,像是就要高考却偷偷早恋的孩子。
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就是克制不住。
“嗯。”丁凉一面在心里愧疚,对不起舅舅舅妈,一面又抓紧了石戍的手,倍感甜蜜。
石戍抿着唇,很克制才让自己没笑得过分张扬,伸手去摸了摸丁凉的脸,说:“眼睛都肿了,要吃蛋吗?”
丁凉躲开头,翻白眼道:“吃蛋能消肿吗?你什么常识。”
石戍一笑,说:“吃蛋确实不能消肿,只能加剧病情。”
丁凉呆愣的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石戍的话,登时一脚踹过去,笑骂道:“你滚远点!”
石戍笑着躲开,随后又凑过去,笑问道:“你饿吗?要不要做点东西给你吃?”
丁凉怀疑道:“你会吗?”
石戍说:“我当然会。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丁凉偏头想了一会,正要说却听见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跟着还有柳雯雯的喊叫声。
“丁凉丁凉,我来了,你快开门啊!”
丁凉脸上好不容易有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青筋直冒。
柳雯雯这个时候过来,绝对不是因为好事。
丁凉踢了踢石戍,说:“你先回去。”
石戍很干脆的点头,对着丁凉说:“有情况就大叫戍哥,我马上翻墙过来救你!”
丁凉又补上一脚,笑骂道:“快滚你的!”
石戍也带着笑,动作麻利的就翻阳台过去了。
丁凉这才过去开门,门外的柳雯雯笑嘻嘻的说道:“几天不见,你想我了吗?”
丁凉淡淡的瞥了眼柳雯雯,直接就说:“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柳雯雯做了一个夸张的悲伤的表情,然后直往丁凉的屋子里面挤,说:“怎么没事,对于我来说,见你就是天下第一大事!”
丁凉关上门,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蹿进了屋子里的柳雯雯,说:“是舅妈叫你来的吧?”
柳雯雯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跟家里出柜了?”
丁凉错开柳雯雯的视线,貌似不怎么在意的嗯了一声。
柳雯雯一脸追悔说:“早知道你要出柜,我就跟早跟阿姨还有叔叔科普同性恋之美了嘛,让他们有了心理准备,说不定今天就直接接受你了!”
丁凉往沙发上走,淡淡道:“他们早就知道这些了。”
柳雯雯惊讶道:“早就知道了?”
丁凉嗯了一声,摸烟出来抽着,不解释更多。
柳雯雯凑过去,在丁凉的身边坐下,说道:“要不我去帮你请个神助攻来,让丁叔和丁姨尽早接受同性恋这个事情,也免得你哭了。看看,眼睛都肿了,哎,心疼。”
丁凉直接忽略了柳雯雯后面一句话,说:“你别帮倒忙了,我自己会解决。”
柳雯雯说:“你懂什么啊,这种事情就是要外人来循序善诱,比你自己在那里犟好多了,而且你自己哪里有立场帮你自己说话。”
丁凉沉默的含着烟,其实关于他是不是真的要出柜的事情他还没彻底想清楚。
于一种极度纠结的状态,不想辜负亲人,又不想违背内心。
或者干脆单身一辈子?
柳雯雯在旁边安静了一会,说:“要不你出去散个心,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怎样,要不要坚持……”
丁凉的目光在香烟缭绕的烟雾中迷茫起来。
他知道自己想要怎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坚持。尽管他刚才已经答应了石戍。但如果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他或许就没有刚才的那种勇气与畏惧去接受石戍了。
柳雯雯柔声说:“丁凉,自从阿姨走之后,我就很少见你笑了。我看着你从最开始的绝望与灰败到后来的冷淡和死沉……你不笑,你沉默却又比之前更加的尖锐,你抽烟酗酒,麻痹自我又折磨自我……我跟丞相想过很多办法想要让你快乐一点,放开一点,原谅自己一点,但是你始终走不出来。尽管你从来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你在心里怎么折磨着你自己……”
柳雯雯转头眸光柔和的看着石戍,微微笑了一下,说:“虽然这个话挺狗血和肉麻的,但是我还是得说。石戍的出现,让你有了一点之前的样子。你会笑,不是那种敷衍的笑或者是那种因为我们的行为而产生的感激的笑,而是那种愉悦的笑。而且你还会脸红,会无措,会因为害羞而恼怒,你会在他面前展现出你所有应该有的情绪,而是一向的压抑和死沉……这个样子的你,我从来没见过,但是我很为你高兴,如果阿姨还在,她肯定会比我更高兴。因为阿姨最想要的,一定是你能幸福。丁叔跟丁姨也是,他们只是现在还想不通。”
丁凉垂着眸子,依旧是不接话。
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是为他接下来的计划找到了一个借口。
第 35 章
丁凉这里刚下定决心,等过几天舅妈舅舅冷静了之后,再好好谈一谈。
可刚入夜的时候,丁小宗那里就先出事了。
丁小宗逃课回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舅妈他们说不他不读书了,想去首都打工。
舅妈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理由,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不读了,要去打工。
舅舅气得大发雷霆,扯着皮带满屋子打丁小宗,舅妈一边哭一边喊。
丁凉冲过去的时候,舅舅正被舅妈死死拉着,手里换成了已经磕碎了的白酒瓶子。
丁小宗肿着半张脸,手臂和脖子上都有被皮带抽出来的淤青。
丁小宗收拾出来的衣服扔了一地,果盘也被打翻了,地上一片狼藉。
看见匆忙赶过来的丁凉,丁小宗抿着唇也不说话,抱着手臂就要出门。
舅舅登时大叫着:“丁凉,你给我把丁小宗拦下来。这个不孝的东西,要翻天!”
丁凉拉住丁小宗,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丁小宗甩开丁凉的手,也不说话继续往门口冲,丁凉忙拉住他。
舅舅这个时候也挣脱了舅妈,举着白酒瓶子就冲过来,看那样子是真要往丁小宗身上招呼一样。
吓得舅妈一声尖叫。
丁凉慌忙去拦住舅舅,丁小宗趁着这个时候往门口冲过去。
舅妈大声喊道:“丁小宗!”
但丁小宗刚跑到门口身体就僵住了,门口站了另一个少年。
丁小宗倔强固执的表情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错愕:“你怎么过来了?”
少年是苏若,丁小宗在学校的那个好友。
“我过来看看你。”苏若担忧的看向屋内。
如果没有今天丁凉出柜这件事情的话,或许舅舅他们还不会这么快猜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但是经过丁凉的事情一铺垫,两个人的关系就太好猜了。
舅舅顿了顿,然后暴跳而起:“丁小宗,你个不孝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舅妈反应极快的抱住舅舅:“你冲动什么,孩子还什么都没说啊,万一又误会呢?”
苏若绕过丁小宗和丁凉,在舅舅和舅妈面前跪下,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对不起叔叔阿姨,丁小宗要休学都是因为我。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丁小宗几步上前,在苏若旁边一起跪下,倔强着一张脸,说道:“我跟他在一起了,我们要一起去首都同居。”
听见这个幼稚话,舅妈身形一颤,抖声道:“你说什么?”
丁小宗挺直了背脊,说道:“我说……”
苏若拽了一把丁小宗,让丁小宗闭嘴,自己缓了声音说道:“我生了病,要去首都,丁小宗只是陪过去住几天,过几天他就会回来念书,我不会让他休学。”
“你不会让他休学?”舅舅扭曲着表情反问了一句。
苏若表情懊恼,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舅妈放开了舅舅,往前走了一步,表情还带着一点期盼的问苏若:“你老实跟阿姨讲,你跟我们小宗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
苏若张着嘴,说不出来。
丁小宗跪着我往前走了一步,把苏若护在背后的样子,大声道:“他是我男朋友,我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舅妈两腿一软,几乎晕倒,丁凉忙上前几步扶着舅妈。
舅妈看到丁凉,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抖着嘴唇道:“行行行,你们都要造反。你们这是联起手来要气死我们是不是啊?”
说到后面忍不住大哭起来。
“舅妈……”丁凉看痛哭的样子,忍不住心软,内心动摇起来。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我们不是要造反,我是真的爱苏若,就算他得了艾滋我也不嫌弃,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辈子。像你跟爸爸这种靠相亲结婚的人……”
丁小宗像个叛逆的刺猬,竖着全身的刺,说得愤愤不平。
苏若白着脸赶紧让丁小宗别说了。
但最关键的东西已经被听到了。
“你说他有艾滋?”舅舅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丁小宗大声道:“是,他有传染病,但是我还是不在乎,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舅妈身体一软,再也站不住。
丁凉忙抱稳了舅妈,扶着往沙发上走。
舅舅把手里那截啤酒瓶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碎片溅到了苏若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惹得丁小宗不满的瞪了一眼舅舅,紧张的拖着苏若的脸看。
舅舅见状更是气得浑身发颤,转头又看见半晕得舅妈,气不打一来,转身就冲进厨房,拎着菜刀冲出来。
“行啊,你们都要喜欢男人,我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边骂着,边大步冲向丁小宗。
丁小宗偏偏还不躲,站起来往苏若身前一挡,一副我就是天不怕不怕地不怕,非要气死你的样子。
丁凉脸都被吓白了:“舅舅,不要!”
舅舅步子迈得大,几步就冲到了丁小宗面前,眼看着泛着冷光的菜刀就要砍到丁小宗身上了,丁凉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舅舅挥刀的手最后被人握住的时候,他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石戍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又过来干什么?”舅舅脸色气得发红,“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滚出我家去搞你们的同性恋!”
舅舅把菜刀往地上一摔,铛的一声脆响,听得人头皮一麻。
石戍站着没动:“同性异性,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选择问题。你选择跟女人过,是一辈子,跟男人,也是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最喜欢方式过?”
“我管你们怎么过,跟猪过我现在也不管你们!”舅舅瞪着眼睛扫了一圈丁凉和丁小宗,指着他们继续骂道,“现在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
丁小宗梗着脖子还想要说话,苏若赶紧拉着丁小宗,小声的叫丁小宗。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冷静,不能再刺激老人了。
丁凉不放心的回头看舅妈。
舅妈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没做任何表示。
石戍看向丁凉,用目光询问丁凉现在的打算。
丁凉与石戍匆匆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舅舅道:“那我们先走了。”
舅舅挥手一脸愤怒道:“赶紧滚!”
几个人刚出门,门就被狠狠的摔上了。
丁小宗拉着苏若的手,迫不及待要离开。
丁凉立即叫住了丁小宗。
“今天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小宗没好态度的道:“就是那么回事。你出柜了,我也出柜了。”
丁凉怒道:“可我没你态度那么恶劣!”
丁小宗默了一阵,一直强硬的态度这会才有点疲软。
“就算我不恶劣,用求爸妈的态度来出柜,我还不是一样要被打,而且说不定还要被关在屋子里。”
“看你看看舅舅和舅妈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
丁小宗侧过头:“早气晚气都是气,还不如趁他们身体还好的时候气。”
丁凉:“……你这是什么态度?”
丁小宗正要说话,被苏若制止住了。
苏若对着丁小宗道:“他就是太冲动。我们本来是打算过几天慢慢说的,但是他就是等不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抱什么歉?”丁小宗立即嚷嚷道,“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要跟你在一起,当然应该我自己说。”
几个人在楼道里说话,楼下有人上楼,奇怪的看了几眼气氛不对劲的几个人。
石戍立即道:“进屋去说吧。把事情好好理一理。”
丁小宗立即道:“谁要跟你进屋,我马上就要跟苏若去首都了。”
丁凉骂道:“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苏若也道:“是啊,小宗,你还是别跟我去了,我又不是不回来。”
丁小宗抿着唇不说话,可表情却是一脸的固执。
丁凉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铁了主意的要跟苏若走,张嘴想要骂他,石戍却比他更早开口。
“就算是要去首都,也不能就这么去吧。你难道不要用钱吗?我在首都有几个在医院的朋友,还有一套没用的房子,你跟我进去,我帮你联系。”
听见这个,丁小宗立马动心了,看了看苏若,果断拉着苏若跟着石戍进了房间。
石戍联系了医生,安排了时间,等苏若一过去,马上就可以做详细的检查,并且承诺可以拿到最好最新的药。
丁小宗等不及马上就要去,还是苏若态度强硬的不愿意。不然按着丁小宗冲动的性子,两个人怕是当天夜里就要走。
事情安排完之后,石戍把他的房间留给了丁小宗和苏若,自己跟丁凉去睡丁凉的屋子。
丁凉一脑子的混乱事情,也没计较石戍这会的这点小心思,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很担心的看了眼丁小宗跟苏若两个人。
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艾滋虽然治不好,但是也没有原本的那么可怕。控制得好还一样能活六七十岁,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种病。
丁凉怕丁小宗冲动,年纪又小,做了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但看着苏若那张柔和干净的脸,丁凉又觉得自己到嘴的叮咛说不出来。
犹豫间,石戍揽着丁凉的肩膀,把丁凉带了出去,小声在丁凉耳边道:“丁小宗没分寸,苏若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你放心。”
第 36 章
洗过澡后,丁凉坐在床沿发呆。
脑子里似乎还在回响舅舅的骂声,舅妈的哭声。混乱的一天。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石戍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身上的水没擦,沿着肌肉的线条随着重力的作用下滑。
丁凉看了一眼,觉得本来就很晕的脑子被炸得更晕。
“我不知道。”丁凉移开目光,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明天去看看舅舅,看他的态度会不会变一点。”
石戍看了眼手机:“不早了,先睡吧。明天我陪你去见你舅舅。”
丁凉转头看向石戍,觉得有很多问题想问石戍,但是又抓不住到底想问什么。这种挠不到痒的抓狂感让丁凉觉得很浮躁。
石戍把手放在丁凉的手背上,指头摸着手腕那一截细嫩的肌肤。
“别想太多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再多都没用了。”石戍安抚一样的说着。
丁凉摇头,道:“我没有想很多,我只是……很不安。”
石戍扣紧了丁凉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丁凉嗯了一声,但是心里的那股浮躁感还是一直没散去。
石戍往丁凉身边靠了靠,轻声道:“你要是还是觉得不安,要不明天我们又去古宅吧。我们一起在那里住个半年,不管其他的,就每□□夕相,白天你画画,我做饭,晚上你要是愿意,我们还可以滚滚床单,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丁凉被石戍的话逗得笑了:“我下个月还有比赛。”
石戍说:“那我们就去住一个月。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出发。”
石戍说得很认真,认真得表情让丁凉一直焦躁得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而且对于可以跟石戍再一去古宅那边的建议,很心动。
“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好,我不知道舅舅和舅妈到底……”丁凉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自私。
为了自己快活,让家人痛苦。
石戍揽着丁凉的肩膀:“他们会理解的。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过得快乐,而这份快乐……”石戍嘿嘿笑了几声,又有了几分之前的那副痞气样子,“只有我能给你。”
丁凉笑着骂了声滚。
石戍探过头去,亲了亲丁凉的侧脸。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事情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丁凉嗯了一声。
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丁凉本来以为自己要失眠,但是没想到意外的还睡得挺好。
早上听见客厅说话的声音的时候,丁凉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客厅说话的是石戍跟舅妈。
丁凉起身,走到门边。
门是石戍故意虚掩着的,让丁凉能清楚的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
“他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虽然以往叛逆过,但也是个好孩子。他妈妈去世的事情,让他变化很大,他有多难受,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们两个人,爱怎么怎么吧。”舅妈话里还带着哭腔,“可丁小宗的事情啊……石戍,我知道你在首都有关系,那个叫苏若的孩子,你帮帮他,也帮帮丁小宗,找心理医生开导开导他。丁小宗才十七岁啊,他懂些什么啊,怎么能、怎么能……”
说到后面便哭了起来。
石戍道:“我很高兴你不反对我跟丁凉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丁小宗……他那个不是病,看医生也没用,而且他又是个跟丁凉一样倔的脾气……”
舅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丁凉把手按在门上,想推门出去,但又没勇气。
他怕舅妈会哭着叫他去劝导丁小宗,而他却又毫无办法。
舅妈沉默了很久,只在其中间或抽泣两声,最后声音里满是无奈的道:“你转告丁凉,让丁凉带着丁小宗,还有那个苏若,一起去首都,过几个月再回来。这段时间,我跟老头子都不想看到他们两个。”
“舅妈……”听到这个,丁凉忍不住推开了门,眼底泛红。
舅妈的意思,是接受了他,还有丁小宗的出柜。
舅妈一看到丁凉,就瞥开了头,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丁凉追几步,石戍也站起来,拦住了丁凉。
舅妈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丁凉说:“我管不了你们,但是你舅舅管得了。你们要走就赶紧走,别让你舅舅看见,免得……又闹得家里乌烟瘴气。”
说完这句话,舅妈才挺着脊背走了。
明明脊背挺得直,可是丁凉还是看见在藏在背影里的心酸,无奈,还有纵容。
刚才那句话也是,听着像是在赶他们走,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丁凉――舅舅气还没消。
丁凉眼睛又红了,又暖又涨。
石戍揽着丁凉,手按在丁凉的后背上,温度炙热。
“你要跟我去首都吗?”石戍摸着丁凉细致的脊线,轻声问,“我送丁小宗他们过去,然后我们去古宅,待到你比赛开始再出来,最后等你比赛结束了,我们再来看舅舅他们?”
现在舅妈表明了态度,虽然现在没有说多赞同,但也只是因为一时还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态度肯定比现在好很多了。
丁凉心里悬着的那块最大的压力石也放下了。现在看着就剩下丁小宗的事情没有解决了。
“先去首都住一段时间再说吧。丁小宗的事情,我不放心。舅妈叫跟跟丁小宗一起去首都,肯定也是让我看着他的意思。”丁凉说。
“好,听你的。”石戍笑着说,把丁凉抱进了怀里。
丁凉还比他高一截,石戍略微一低头,就能亲到丁凉细嫩的脖子。
“丁凉,我很高兴,你没有跟我分手。”
如果丁凉真的就那么因为家里的问题跟石戍分手了,石戍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那个恒心留下来再死皮赖脸的追丁凉。
因为放弃过一,就很难保证不会有第二。
但是他很高兴,丁凉并没有。尽管丁凉动摇过,但是他最终也还是没有选择放手。
而这个,对于他们两个人还刚开始了一个月的感情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丁凉也伸手抱住了石戍,两个人体温互相纠缠渗透着,密不可分。
“知道就好。要是我跟你分手了,估计也就只能抱着香菇日子了。”丁凉说着,嘴角也勾了起来。
石戍紧了紧揽在丁凉又细有长腰上的手,心里感叹果然跟看起来一样的手感好。
“抱过你了之后,谁还想抱那只蠢狗啊。我只想抱你一辈子。”石戍抬头,气吹到丁凉的耳垂上,心满意足的看到耳垂变红了。
但丁凉一面脸红着,一面哼道:“以后都给我识相点,别让我发现你干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肯定不会。”石戍从丁凉发红的耳朵移到丁凉的唇上,相贴着道,“我以后只爱你一个。我保证。”
丁凉身形僵了僵,随后主动追着石戍的唇,在上面用力的啃了一口。
“我也喜欢你。”
石戍一顿,随后狂喜用力的抱住了丁凉:“听见你这句话,我更爱你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丁凉红着脸,再说一是肯定没那么厚的脸皮和勇气了。
但看石戍兴奋激动的脸,要是不说,估计石戍会不厌其烦的问他好多遍。
于是丁凉干脆一口亲了下去,直接用亲吻说明一切。
石戍按着丁凉的后脑,的加了这个吻的度。
窗外是刚升起来初阳,阳光从客厅照进来,拉长两个人交织在一起,水乳交融一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