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馨 BY 妩媚
1
我们之间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韩馨静静的躺着,在男人们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后,他仍然不想动。夜幕降临,课室内开始变得昏暗。他瞪着空洞的眼,直直的看着暗色的空中并不存在的某一点。
然后,似乎神智突然重新回到他体内,他眨了眨眼,用还能用力的右手慢慢撑起身体。
他赤裸着的瘦削的身体上,原本苍白的肌肤现在遍布青紫的淤痕与擦伤的痕迹。他扶着墙壁站起来,一股滑腻的热流随着身体的动作而从体内流出,顺着他修长笔直的大腿淌下。他抬手擦去从额头流到眼睑的血,漠然的拾过自己的衣物穿上,仿佛疼痛与流血的并不是他的身体。拖着脚走到课室门口,他靠在门框上,拿出移动电话。
司机比往常还晚了2个小时到来,依然是他早已看惯的实质鄙夷的虚伪殷勤,而司机也对他浑身是伤的样子习以为常。坐在后座的阴影中,韩馨藏于阴影的的脸上神情木然,只有晶亮的眼静静闪着微光。
女人在少年身下浪叫着扭动着身体。
少年有着不输于壮年男子的高大健壮的身体,只是俊美的脸上仍残留着一丝稚气。他一脸冷漠,看着女人的眼中是轻蔑的神情。
电话响起,他拿过手边的话筒“喂嗯,我马上来。”
女人用双腿缠着他的身体,自己扭动着臀部,一边难耐的呻吟。
“行了,给我滚开。”他冷冷道。
“不要,阿宁,求求你,再陪我一下,一下就好”女人哀求道。
少年不耐烦的皱起长眉,扯着女人的头发用力一拉,随手推开。女人惊呼着跌落到地毯上。他冷笑着瞪着她,道“欲求不满去求我老头子来干你,还不去把自己弄干净,我没说过吗?你那张脸,不化好妆真让人看了想吐。”他说着,穿上衣物,大步向外走去。
女人痛哭着用力的击打着地面。
司马宁走出房门,一眼看到刚从大门下车在佣人搀扶下走进庭院的韩馨。
“哟,这么晚回来,怎么?学长们伺候的还周到吧?”
韩馨没有抬头,也没有应,无动于衷的从司马宁身旁走过。
一只钢钳般的手抓住他骨折的左臂,一阵揪心的痛,然而他仍然面不改色,停下脚步,漠然的看着眼前斜下方。
司马宁恨恨的瞪着他,“贱人。”他在他耳边低语。
韩馨缓缓转过头,抬头看着司马宁,他的双眼如同两泓毫无杂质的墨色山泉,冰冷、安静、摄人心魄。他冷冷的对上司马宁的眼,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然后他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用清冷的声音道“宁少爷,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他无视司马宁渐渐显现怒气,继续不紧不慢的道“伤害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折磨肉体只是其中最低劣的一种。”
“你”司马宁睁圆双目,眼前的这个人,总是如此令人厌恶的镇定冰冷,总是懂得轻言两语就激起他的怒意。他伸手抓住韩馨制服衣领将他扯近自己。一旁佣人忙道“少爷”
“滚开!”司马宁怒喝一声,佣人犹豫数秒,被司马宁瞪视之下急忙离去。
韩馨平静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司马宁。他早就料到那些强暴他的男人是谁指使,眼前的这个少年,莫名其妙的对他怀着极大的恨意,即使他父亲除他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情人。
“放手。”低沉的话语出自从另一侧大门走进庭院的男人,男人已进中年,然而仍然高大俊美,充满威严。男人皱着眉看着司马宁与韩馨,向他们走来。
狠狠的瞪着男人,司马宁冷哼一声松开手,向外走去。
“去哪里?”男人在韩馨跌倒在地之前接住他,将他抱在怀里,沉声问。
“你管不着!”少年丢下冷冷的话语,头也不回的离开。
司马宏低头看着伤痕累累的韩馨,紧锁浓眉,眼中浮现怒气,道“是宁那小子干得?”
“不关他的事。”韩馨淡淡道。“先生,我自己可以走。”
司马宏沉着脸看着韩馨片刻,然后抱起他,向楼内走去,“去叫宋医生来。”他向门口的佣人吩咐。

“是,老爷。”
“先生,美国的事已经理完了?”
“叫我名字。”
“”
“对不起”司马宏小心的不触及韩馨的伤,轻吻着他,低声道。“我不知道这小子竟敢如此放肆。不过我不会再放任他不管。”
“没关系,宁少爷只是太年轻。”
“”司马宏捏着韩馨的下颚抬起他的头,注视着那双如清泉的眼,皱起眉,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维护他?”
“不会吧?”韩馨睁圆眼,失笑。
司马宏叹了口气“我已经决定了,暂时让他去欧洲清醒几年吧。”
×
“英国?!”
“不错,去完成你的学业。另外,财团与组织在欧洲的事务也会逐渐交给你,给我好好磨练一下再回来见我。”
“我明白了”司马宁冷笑,盯着自己的父亲,道“嫌我碍眼了吗?”
“你说什么?”司马宏扳起脸,怒道。
“不要装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对那个贱人好的过了分?不要告诉我你年纪一大把还会真的对他动心。为了维护他,要把自己的儿子扔到欧洲去,不是吗?”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他。”
“哼,你给我记清楚,老头子,你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走出书房,重重的将房门关在身后。
“现在你满意了?”司马宁看着坐在露台躺椅上看书的韩馨,冷冷道。
没有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韩馨淡淡道“这是宏先生的意思,与我没有关系。”悠然的看完这一小节的最后数行,他合上书本。“不甘心吗?”他转头望着怒视着他的少年,道“现在的你并没有可以撼动宏先生力量。与其无谓的意气用事,何不好好把握机会。有一天你羽翼丰满的时候,即使为所欲为又有何不可。”
“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了岁而已,不要自以为是的对我说教。”司马宁取过韩馨手中的书抛向一边,抓着他衣领将他扯起来,冷笑着道“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懂。1年后,我会回到这里,那时候的我绝不会是现在的我。”
“呵,我会等着看。”韩馨露出淡淡笑容,平静道。
司马宁瞪着韩馨的眼,突然的,低头吻上他苍白的唇。
韩馨吃惊的睁大眼,然而身体被司马宁钳制,无法动弹。
充满强夺意味的吻持续一段时间后,司马宁放开韩馨,俯视的脸上是冷酷与一丝狰狞,他冷冷而缓慢的说道“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去。
韩馨低下头,怔怔的思考着什么。
一只手拾起地上的书放到躺椅旁的小桌上,他抬眼,看到沉着脸的司马宏,“在想他?”司马宏的话语中有着明显的醋意。
“怎么可能。”他笑应,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司马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片刻后,笑起来,道“我像不像在吃醋?”
“像极了。”
司马宏笑着俯身吻上他,细细的吻,似乎要将什么抹去一般,然后他拥着韩馨,轻叹“真不可思议,也许宁说得对,我是对你动了心。”

韩馨在司马宏背后的脸没有一丝笑意,他皱起眉,神情有一点无奈、一点哀伤。
“可以吗?”司马宏在他耳边轻声问。“我知道你伤还没好,但是我等不及了。”
“您不必问我,韩馨的一切都是您的。”
司马宏笑着将他抱起,向室内走去。
×
他撑着头看向机舱窗外,城市如同要证明十年的时间确实已经过去一般,完全无法与他记忆中的景象对应。
“感想如何?”身旁的男人伸手递过一杯饮料。
“完全没有想法。”司马宁轮廓刚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接过友人递来的磁杯。池田光一也因友人在他预料之中的回答而笑起来。
“我看不是吧?”怀中的女人抬起头,“回到十年未见的故乡,一定会有很多感触,还有,会不会有想念的人呢?”
“玛丽亚,你在吃醋。”司马宁低头轻吻女人性感的红唇,脑中突然闪过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薄而苍白的唇。那个人,十年未见,不知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私人飞机在高耸云天的大楼楼顶机场缓缓降落。
司马宁站在舱门,因不远含笑而立的身影而住了脚步。即使十年不见,他仍然一眼认出面前的人。
韩馨淡淡笑着望向这边,在飞机降落后,缓步走上前来。他比以前高一些,但仍然清瘦。舒展的五官依然俊秀,已经29岁的青年,有着成熟的男人的韵味。不变的是那双眼,转动时波光流溢,澄澈无比,清冷、静谧,勾魂摄魄。
他的笑容也如同十年前一般沉静,云淡风轻。如同一抹黑色的影子,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了无痕迹。
“欢迎回来,宁少爷,不”他失笑“应该称您宁先生。”他向司马宁伸出手来“见到您,宏先生一定会非常高兴。”
司马宁面无表情的直直看着他,也伸出手,但不是与他相握,而是猛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扯近身前,把着他的肩,俯下头印上他的唇。韩馨的唇如同十年前一般冰冷,鼻端嗅到熟悉的香气,非常怀念的感觉。
在他身后,池田光一与玛丽亚是一脸震惊的神情。
“你多久没有接吻了,和十年前一样糟糕。”放开韩馨,司马宁嘲弄道。
韩馨微微一笑,道“确实很久了,不过,宁先生倒是精进得很。”
司马宁笑起来,转向池田与玛丽亚,道“这位是韩馨,我那死老头子的姘头。还好不是女人,不然大概我早得改口叫声后娘了。”
池田冷淡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冷道“就是他么,看不出来有何特别之。”
玛丽亚扑到司马宁怀里,双手抱着他后颈吻上他的唇,示威般的眼神瞪着韩馨。司马宁笑着拥她入怀,道“不必担心,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他注视韩馨的眼神变得危险而森冷。
韩馨面不改色,淡淡道“宁先生,宏先生为您准备了酒会给您洗尘,烦请各位移步入内。请随我来。”他微微一笑,转身,率先离去。
×
“宁少爷没让您失望吧。”
“哼,好歹他也是我的儿子。”司马宏年过半百,然而仍如壮年男子般硬朗,鬓角稍有些泛白。他伸手环着韩馨的腰将他贴近自己,凝视着他的眼,问“他难为你了?”
“怎么会,宁少爷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
司马宏将韩馨拥进怀里,将脸埋在他发间,近乎贪婪的品味他散发的淡淡香气。“对不起”他沉声道“不过,我一定会补偿你。”
将额头抵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韩馨垂下眼睑。这份沉稳与温暖让他有些贪恋,即使他明白这不过是虚幻。
司马宏在两年前起就不再碰他,不是欲望减退,他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强烈的欲念,只是,有什么原因让司马宏无法再抱他。也许他已经感觉到了,毕竟他是那么精明敏锐的人。每这样想,韩馨心里就泛起一丝寒意。

“老头,我进来了。”司马宁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在看到相偎的两人时,停下脚步,沉下脸。
韩馨轻轻推开司马宏,笑道“你们好好聊吧,我失陪了。”
在与司马宁擦身而过时,他因男人散发的煞气而感到背部有些僵硬,将房门关在身后,他轻叹一声,用了十年时间磨出的利刃果然锋利异常。
回到大厅,酒会还在举行,衣香鬓影。他含笑招呼一些比较熟稔的客人。
“馨。”雄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韩馨暗暗厌恶的皱了皱眉,然而转身时面带浅淡笑容,道“王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
“贤侄回来当然要来看看。而且,我也想问问,不知上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话语霸道的男人并不特别高,但是肌肉发达,壮硕异常。王博良,在华人圈,无论商界、黑道是唯一能与司马家分庭相抗的人。
“王先生,您是在说笑吧。”
“说笑?”王博良笑起来,浓眉一挑,道“我是很喜欢说笑,但是”他沉下脸“我不相信你连我是不是说笑也分不清。”
韩馨也收起笑容,淡淡道“王先生,韩馨无德无能,不敢承受如此厚爱。”
“你是拒绝罗?”中年男人微眯起眼。
“王先生,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请玩的尽兴,告辞。”他脸上恢复笑容,无视男人带着警告的暗示,从男人身旁走过。
王博良转身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冷笑着向身侧的随从吩咐了几句。
×
夜,人流渐渐散去,宅邸恢复安静。
在送走又一位商界巨头后,韩馨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韩先生,请留步。”
昏暗的庭院走道中,数个黑衣并用头罩蒙住面部只露出双眼的男人无声息出现在他周围。他轻皱起眉,停下脚步。
“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想见你。”为首的男人冷冷道。
“王博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挑明的与司马家作对吗?”韩馨冷冷一笑,淡淡道。
男人双眼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然后很快恢复镇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总之你跟我们走就是,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因为那个人吩咐不能伤着你。”
“怎么办,先生。”清冷悦耳的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响起。
黑衣蒙面的男人吃惊的转头望去。
长发梳成两条长辨,身着黑色高开叉旗袍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站立,肌肤苍白、眼神森冷,非常诡异。
“杀了他们。”韩馨淡漠的话语有些不耐烦。
“明白。”女人诡异的笑起来,缓缓从身后拔出两把短剑。
片刻后。
“您看上去很累了。”女人双剑一甩,刷的一声轻响,将血迹甩去,然后将剑归鞘,道。
“是吗?”韩馨淡淡一笑“如果你也能看出来,那么看来是累了。”
“请您保重身体。”

“我明白。”
“要蝶陪您吗?”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好。蝶,那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有些线索,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知道真相的人。”
“是吗”韩馨沉吟片刻“蝶,你走吧,找到后尽快通知我。”
“是,先生。”女人施礼,然后很快重新归隐于黑暗。
“真相吗?”他低语,一眨眼功夫二十多年已经过去。真相到底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曾经所作的承诺,是无论如何也要遵守。
×
“找不到?”男人突然提高音量,看上去很生气“真找不到就都给我切腹谢罪,一群没用的东西,我给你们再多一周时间,给我把日本翻个个也好,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池田光一合上移动电话,一拳砸在一侧的石柱上,这个蠢女人,竟敢带着孩子逃走,他真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不肯老实的呆在他身边。而他一向沉稳冷静著称,但只要涉及这个女人,他就完全控制不了火气。
因无法入睡而在庭院中散步,无意中听到男人的话语,看了男人一眼,韩馨悄然转身离去。
“喂,你笑什么。”身后传来池田带着怒气的话语。
“不敢”他停住脚步,转身,微笑着道“我不是有意打搅你,不过,如果你也睡不着,我们不妨找点事作消遣一下。”
“做什么?”池田恢复一贯的冷漠,走近韩馨,道。
“不知池田先生酒量如何?”
“至少比你好。”
“那可未必,要不要比一比?”
很快两人脚下堆起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酒瓶。
韩馨一杯接一杯的饮尽烈酒而面色依然不改,双眼却越发晶亮。在看到池田双眼开始变得朦胧后,他笑起来,“不要逞强,能喝醉可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可以暂时忘记一切。”
“你喝不醉吗?”男人低沉的话语带着醉意。
“只是不想醉。”他轻应,然后放下酒杯“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他伸手拉起池田。
“你有爱过吗?”男人在他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他沉默不答。
“真不明白”池田继续道“她到底不满意我哪里”他话语渐低沉。
“喂,等回到房里再睡啊。”
池田突然张开手臂从身后将他抱紧,亲吻着他后颈,一边低语“兰,不要离开我”
“放手”被男人吻在敏感的颈部,他用力将男人推开。
池田睁开眼,然而眼中是迷乱,他将韩馨压倒在小径旁的草坪上,一面狂乱的吻着他的唇,一面撕扯开他的衬衫。
韩馨用力的咬男人的唇舌,然而因酒精而神智不清醒的池田毫不在意。男人的唇舌在他口中纠缠,滚烫的手掌在他肌肤上游走,在挑起他欲望的同时也让他感到作呕。在险些因男人的热吻窒息时,身上的男人不动了。他叹息,推开发出均匀鼾声的男人,整理一下身上零乱的衣衫。
“我知道你很贱,不过没想到贱到这种地步。”男人冷冷的话语从不远传来。
他抬眼,看到带着冷冷嘲讽笑意的司马宁,淡淡笑道“没想到宁先生有偷窥的癖好。”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误入歧途。”司马宁走过来,提起沉睡的男人搭在肩头。“如果你这么想要男人,何不去作娼妓?”他慢慢走远,远远将冷酷的话语抛来。

2
看着埋头查看资料的司马宁,韩馨不禁感叹,他确实已不是当年的小孩。不是因为他成长了的身体与成熟的外貌,也不是他在欧洲创下脱离司马氏的自己的基业。单凭他能平心气和的与自己实则厌恶万分的人共事这一点即可看出。他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看够了吗?”司马宁没有抬头,冷冷道。
韩馨笑起来,问“你对这份企划有何看法?”
“还行,这个人很有眼光,不过有些地方还存在问题,叫他把我勾画出来的地方再改一下。”司马宁将文件抛到桌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大楼外璀璨的夜景。
韩馨将文件收起来,道“已经很晚了,快点回去吧,玛丽亚小姐应该等了很久了。”他站起来。身后的男人不声不响。他转头看去,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下颚,他吃了一惊。
司马宁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离池田远点”他冷冷道“他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
韩馨收起笑容,“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们明天在谈。”他绕过司马宁。在走到司马宁身侧时司马宁突然抓住他手臂,“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他冰冷的语气夹杂着怒意。
韩馨转头与他对视,用同样冰冷的语气道“这你放心,我对男人根本就没有兴趣。”他双眼如山泉凝为墨玉,冰冷却不失温润。
“是吗?”司马宁冷笑着紧抓着他的双臂将他按在桌面,手中文件撒了一地。司马宁俯视着身下的男人,片刻后,他低头吻住他薄而无血色的唇。
褐色的实木长桌上,韩馨几乎赤裸的被司马宁压在身下。衬衫与外套被褪至手腕,双腕叠起被司马宁单手按住。西裤与内裤褪落脚踝,双腿因司马宁身体的阻碍而分开,司马宁的另一只手握住韩馨下腹卷曲毛从中的棒棒,缓慢与急切交织的,非常有技巧的套弄着。他微眯着眼,玩味着身下苍白瘦削的身体对性欲的反映。
韩馨喘息着,久违云雨的身体因司马宁的挑弄而在快感中煎熬,一波一波的热力从司马宁手中传递到他全身。
司马宁皱起眉头,身下的男人欲望中的神情,微启的唇中不经意淌出的呻吟,迷乱中波光流溢的眯起的眼眸,具有惊人的撩人的诱惑力,他可以感到自己下体发生明显的变化。他目中有些怒意,也许是恼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他手下突然用力,拇指重重掐在韩馨几欲泻出的欲望顶部。
身下的男人猛地绷直身体,露出痛楚的神情。
他瞪着身下男人饱含雾气的双眸,冷笑道“你不是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吗?可你的反映却不像你说的那样。那么饥渴,难道我老头子没办法满足你吗?”他取过桌上的白板笔稍一用力插入韩馨紧闭的后庭穴口,用力扭转数下,将两根手指粗细的笔没入他体内。他用力箍着男人的身体,让他连挣扎都不可以。他俯视着他渗出冷汗的苍白肌肤,感受到他因痛楚而抽搐的肌肉,心中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他唇边浮起一丝狰狞的笑,寒声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像以前那样,找些男人来好好伺候你,被他们强暴你其实很爽吧?不要再给我装腔作势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针对我?”韩馨强忍痛苦,声音沙哑道,淡淡的话语中有一丝极淡的气恼“你明知道不是那样。”。
司马宁冷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母亲病的要死的时候,作为她丈夫的男人正在跟一个男人上床。”他圆睁的眼中怒意暴涨,恨恨瞪着韩馨片刻,放开手,站起来,不再看他一眼,离开房间。
韩馨怔了片刻,闭上眼,“原来如此”他喃喃道。
“你回来了。”玛丽亚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
心中烦乱的司马宁没有发觉玛丽亚脸上神色有些异样,他应了声,然后看着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司马宏不满的瞪着儿子,道“我只是来看看未来的儿媳,不可以?”
司马父子虽然住在同一个宅邸,但却是相隔很远的两栋楼。
“你出去。”司马宁冷冷道。
“玛丽亚,我下再来看你。”司马宏亲昵的低头轻触玛丽亚的额头,在经过儿子身侧时他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出房门。
“宁”玛丽亚皱起眉看着司马宁,明显的感受得到他心情欠佳。“怎么这么晚回来?”
“离那个老色鬼远点。”司马宁没有应,抱起她上楼,走进卧房,将她放在床上,他撕开她睡袍衣襟,将头埋在女人丰满的胸前。他一边吻着女人的娇好的身体,一面褪去自己的衣物。
司马宁在女人湿滑的体内大力抽插。女人大张着腿,双腿缠绕在他腰侧,双臂紧紧搂住他的后颈。暗褐色的乳头高高挺起,因快感而露出迷醉的神情,性感的朱唇微启,发出时而高亢时而低迷的呻吟。
女人的身材曼妙丰满,肌肤滑嫩而柔软。褐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柔亮的光泽,瀑布般的撒开。
“你今天怎么”女人喘息着低语。
司马宁不答,俯身吻住女人的红唇,双臂绕过女人双腿将她后背抱紧,使他的坚挺更为入女人体内。女人从鼻端发出愉悦的声音,手指紧按住他坚实的背部。

他欲火中烧,然而却不是因为身下美丽的女人。他脑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苍白瘦削的身体,修长骨感但仍肌肉结实,短而黑亮的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苍白无血色的冷冷的唇,因欲望而似乎可以滴出水来的乌黑的眸子,微眯着眼的神情,不经意流溢出的低哑的呻吟。
他愤怒着,愤怒自己居然会对那个男人产生如此饥渴的欲念,他无法遏制自己去想象,将他压在身下,蹂躏他,让他因为自己而无法保持平日那份冷淡矜持的神情。
“宁”女人失神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他完全听不到女人的声音,他完全感觉不到疲累的,下身持续的挺立,他紧紧抓着玛丽亚的手臂,直到在上面留下淤痕,他不时变换着姿势,直到身下的女人陷入昏睡,他清醒过来,歉疚的亲吻着玛丽亚有些孩子气的红扑扑的睡脸,抽出自己仍然硕大的棒棒,走进浴室。
冷水暂时让他头脑冷静下来,然而,那个唇边总是一抹浅笑的人影很快又出现在他眼前,他抬手握住自己的荫茎,抹着香皂的那里滑润无比,他想象着那个男人,不久后,朝天挺立的分身喷出白浊的液体,他靠在墙壁上,沉浸在快感里。
十年的时间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蜕变,他时刻无法忘记的那张容颜,那个身影,不知不觉已刻在心中,在他的潜意识里。在无法淡忘的恨意之外,他清晰的感受到――
他想要他,无比强烈!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韩馨的声音难得的有些怒气。
“我做了什么?”司马宏从写字桌后抬起头,神态自若。
“你明知道玛丽亚是宁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动她。”他皱起眉,看着司马宏。
司马宏沉下脸,站起来,绕过写字桌,走到韩馨面前,道“为什么不可以?因为她是我儿子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是宁的女人?”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司马宏一手搂住韩馨的腰,捏着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俯视的眼带着怒意“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维护他?从很早开始,即使他那样对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宁对你都干了什么。你什么都瞒着我,无非是怕我对他不利。你又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韩馨皱起眉,注视司马宏的怒眼,他眼中有一丝哀伤,缓缓道“你怀疑我?”
司马宏凝视韩馨澄澈的眼,强忍着将他压倒在地、撕裂他的欲望,他缓缓放开手,转开头,道“我明白了,不过,如果那个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要怪我。”
“对不起”韩馨垂下头,轻声道“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
×
“找到了?!”
“是的,先生,在郊外,具体地址我传真给你。”
“好。”
“先生,要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一个人可以。”
“请小心。”
“我明白。”
他挂上电话,取过传真过来的资料。
如果真的是
他用力的甩了甩头,他不能迟疑,不能犹豫,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也不管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他只有一直走下去,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
“这就是全部经过?”他看着面前的老人,问。

“没错,想不到少爷已经这么大了,我好高兴”老人用手帕擦着眼泪。
“除了你,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韩馨俯视老人的眼神锐利而冰冷,然而,话语仍然平淡。
“没有了”老人抬起头,笑脸变得僵硬,她惊恐的张大眼“少”
一声沉闷的轻响,鲜血从老人脑后甭出,她软软倒在地上。
“怎么了?”察觉异常的女人走出卧房,韩馨冷冷抬枪,女人没发出一声呼喊倒下,他提着枪走进卧房,开枪击毙老人的儿子。身后传来轻响,他转头,挥枪瞄准,但是他迟疑了,没有扣动扳机。一个很小的小孩站在门口,因他可怖的神情而震慑,大张着口,吓得连哭都忘了。他注视着孩子稚气的小脸,脸上的杀气渐渐消散,他皱起眉走到孩子身前,挥手击在小孩后颈,小孩昏倒过去。
他单手抱起孩子,走进厨房,将煤气开至最大。然后走到客厅将能证明真相的信件与照片收进怀中。他走出房去。
在远,他抬枪扣动扳机,两层楼的农居发出巨响爆裂,火焰冲天而起。他静静的站着,在人群渐渐聚集时转身离去。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孩,眼中有一丝歉然与愧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已经不在乎对错是非,只是,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夜的码头。
女人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木然静立的韩馨面前,掀开头巾,是那个叫做蝶的女人。“先生,叫我什么事?”
“蝶,交给你最后一个任务”将手中的小孩递给蝶“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先生?”
“你已经跟我很多年了,这些年来多亏有你,如果是还债早就还清了。”韩馨笑道。
“可是,先生”
“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我希望你向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找到这个孩子。”
“好,我发誓。”
“嗯,谢谢。我已经在你的户头存了足够的钱,我希望你尽快动身。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先生,一起走吧。”女人突然道。
“不行”韩馨淡淡笑,有些无奈“还有一半的承诺需要费我一生的时间。”
“好吧,先生,请您保重。”蝶弯腰鞠躬,抱紧怀中小孩,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他注视着女人离去的身影,紧锁的眉头下,眼中是刻的悲伤、痛楚与无奈。
天空闷雷滚过,雷雨即将到来。
×
“咦?馨,你怎么了?快进来。”司马宏诧异的看着浑身湿透的韩馨。将他拖进房内,关好房门“快去冲个澡。”
韩馨抬起脸,满是水痕的脸上,双眼因水汽而浸润。
“天你在哭吗?”司马宏难以置信,相了1多年,他从没看到韩馨哭泣流泪。
韩馨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滴滚落他苍白的面颊,他直直看着着司马宏双眼,缓缓抬起手臂,拥住司马宏的肩,抬头吻上司马宏的唇,有些哽咽的在司马宏耳侧低语“抱我宏”
司马宏皱紧眉头,他不知道韩馨发生了什么事,而,只要韩馨不讲他也决不会过问。他抬手拥紧韩馨,回以炽热的吻。两人唇舌纠缠,连呼吸也无法顾及的吻,漫溢的唾液顺着韩馨嘴角拉出一道晶亮的丝线。
司马宏不再压抑自己,在这一刻,他的所有顾虑烟消云散,他唯一的念头就要占有身前这具男性的肉体。他稍一用力直接将韩馨上衣撕裂为两半,扯开韩馨的皮带将他长裤与内裤拉下,将男人瘦削的身体按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他一面亲吻着韩馨的身体,一边褪去自己的衣物。
雷电交加的雨夜,白炽的强光将纠缠的两具肉体的剪影投射在墙壁。

韩馨毫无顾忌的嘶喊呻吟,而司马宏则似乎将两年的欲望集中发泄一般,紧紧抱着他,将自己的男性埋于他体内,一又一的,两人在高潮中翻滚。
他紧紧抓住床单,双腿被男人张开到似乎要脱臼、骨折一般,两年没有经历性事的后庭因男人硕大的穿透而张至极限甚至撕裂,穴口因男人剧烈的冲刺而变得艳红。他在男人皱眉怜惜时抬手抚住他刚毅的面颊“别停下继续”他沙哑的声音低语,男人注视着他的泪眼,开始放缓的动作重又归为狂风暴雨。
天色大亮时,司马宏看着仍然熟睡的韩馨,露出笑容,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然后走出卧房。
在他离去后,韩馨睁开眼,身体因男人过度的索求而疲累酸软,无法动弹。他微睁着眼,一动不动的伏在床上。
在久的似乎过了一世纪的时间后,房间电话铃声大作。
他直直的瞪着电话良久,缓缓伸手拿起床头的话筒。
“韩先生!”话筒里面传来惊惶失措的声音“韩先生大事不好,宏先生他”
“”
“韩先生?”
“你们先理,我很快就来”他的话语依然平淡的应道。
“韩先生?喂喂”
他松了手,话筒轻响着跌落在地毯上,里面依稀传来男人的喊声。
他突然觉得好累,闭上眼,手臂无力的垂落床边。
口中泛起一丝丝苦味,逐渐变得浓重。
心中空荡荡的,麻木的甚至连痛觉都不存在。
他唇边泛起一丝浅笑,然而长长睫毛下却滚出泪滴。
永别了,我的
×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之前无论任何人也不会料到,一向与司马氏相持对峙的王氏会突然痛下杀手。
司马宏猝死后,在王博良的趁势打压下,司马家族元气大伤。
而在司马宁与韩馨联手之下,勉强稳住了阵脚。
在司马宏葬礼上,两人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更让人吃惊的,是在司马宏早已写好的遗嘱中,将司马财团全部归韩馨所有,而黑道组织部分由司马宁接手。
“真不得了。”池田光一冷冷瞪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语气中鄙夷之情毫不掩饰。“没想到你还真不简单,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让司马宏把你当妻子一样?真是恶心。”
虽然司马宁对遗嘱的事毫不在意,“那老头的东西我本来也不希罕。”他平静的说。但是,作为他好友的池田光一却难以平息怒火。一来为好友不平,二来,他其实是个非常保守正统的男人,对韩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却以肉体和色相迷惑男人这一点非常的看不过眼。
“抱歉,池田先生,如果你只是来侮辱我,那么,我实在没有时间奉陪。”韩馨面不改色,轻点头“不好意思,告辞。”
“我不会让你这样一直逍遥下去。”身后男人沉声道。
韩馨笑起来,转头睨着池田,缓缓道“池田先生,找到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原因了吗?”
池田沉下脸,眼神变得凶狠,沉默一会,他问“你知道是为什么?”
韩馨收起笑容,冷冷道“你自己何不静下心来好好与她谈一谈?”然后他转身离去。

池田光一皱起眉,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
夜的司马宅。
因不久前发生的惨剧笼罩在一片惨淡的愁云中。
韩馨走到司马宁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下,轻轻推开房门。
他毕竟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司马宏的死对司马宁可能影响不是太大,但是,玛丽亚的死,以及,她衣冠不整的尸体对司马宁打击不小。自己的女人竟然与父亲有染,并同时死去,这一点对即使现在的司马宁也仍然太过残酷。
房间没有开灯,双眼习惯黑暗后,可以看到窗前靠着墙壁坐着的男人。
他轻手轻脚走近,跪坐在他身前。
男人似乎已经睡着,闭着眼,月光映着他的脸,明暗分明,线条刚硬。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那小小的生命在手中的温暖触感,那茸茸的头发,稚嫩嗓音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依然清晰。
韩馨露出淡淡的笑容,突然有种无法遏制的抚摸身前男人的发的冲动。他轻抬起手,然而,在接触到男人的发前,他迟疑了。
男人突然睁开眼,双眼锐利异常,瞪着他,抬手抓住他还未收回的手腕。
司马宁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然而,韩馨在短暂的讶异后露出温柔笑意,他伸手将司马宁的头搂进怀里,低语“睡吧,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变好。”
如魔咒般,司马宁将头枕在韩馨腿上,沉沉睡去。 那一瞬间,韩馨的笑容与声音让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韩馨看着他沉静的睡脸,轻轻抚摸着他的发,脸上带着忧伤的神情。
司马宁被投入室内的阳光唤醒,感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睁开眼,看到望向窗外的男人的侧脸。男人的额发轻垂在眉上,薄唇微启,微闭的眼如静止的泉水,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安宁祥和。发觉他醒来,韩馨转过头来,低头,淡淡笑道“你醒了?”他声音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沙哑低沉。
他就这样从昨晚一动不动的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
司马宁定定的看着那双摄人的双眼,抬手把在韩馨后颈,按下他的头,吻上他依然没什么温度的唇。
在司马宁压住韩馨身体,扯开他衣襟时,韩馨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道“不可以。”
司马宁的神情慢慢恢复平日的冷淡,“你来做什么?”他冷冷问。
“先放开我好吗?”他微微一笑,道。
“宁――”门被推开,池田光一看到眼前的光景时,皱起眉,脸上泛起冰寒的怒意。
司马宁放开韩馨,站起来,“什么事?”他问。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韩馨也站起来,拉紧衣襟,淡然道“我先走了,宁,别忘了下午的会议。”
“你在干什么?!”在韩馨离去后,池田光一冷着脸怒道。
司马宁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玛丽亚背叛你在先,所以你跟别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牵扯上?”
“你不用担心”司马宁转头与他对视,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我还没有愚蠢到跟我那老头子一般,能被一个男人迷惑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最好。”
“我承认我对他有欲望,但那仅止于肉体形式。好了,不要谈这些,你的赤虎那边如何?”

“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不用担心,虽然我老头子比较顽固,但他也非常欣赏你。”
司马宁笑起来,眼中煞气暴涨。
目前首要的是,将王氏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抹杀掉。
×
韩馨为使财团正常运转日夜操劳,他能力卓越,即使那些对他早已不满的人也无法说三道四。
司马宁暂回欧洲部署欧洲事务,而池田光一则回到日本,再与父亲商讨赤虎组与司马氏的合作事宜。
日本京都。
池田光一叹了口气走进和室,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女子。
“兰”他从后抱紧穿着白色和服的女人单薄的身子,柔声低语“兰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失去你,我想我可能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告诉我好吗?”
女人冷漠的神情渐渐动摇,她皱起眉,润湿的眼中溢出泪水,她不敢相信,那个独断专横的丈夫,竟然会说出这样通情达理的话语。
“别哭”男人扳过她的身体面对她,轻吻她脸上的泪痕。
“光一”她哽咽着抱紧男人,心中的委屈、痛苦随泪水一起涌出。
池田光一皱紧眉,自己怎么如此愚蠢,也许他一直在伤害自己所爱的女人。
眼前闪过那个冷淡的黑色身影。那个男人,也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但是,不管他有何原因,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好友与这个男人牵扯在一起。虽然司马宁现在也许确实没有对那个男人产生感情,但,即使有多么微小的可能性,他也要将之扼杀掉。这也是为了妹妹池田菊香。
现在玛丽亚已经不在,他希望一直对司马宁有意的妹妹能够达成希望。
两个月后。
安排好欧洲的事务,司马宁返回香港。没有回司马宅,他直接来到墓地。
夜的墓园,天空没有星也没有月光。只有少数几盏灯发出微微的光。
在看到远墓碑前笔直静立的身影,他停住脚步。
韩馨站在司马宏的墓碑前,恬静的脸上,是黯淡灯光下闪亮的泪痕。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额发已被凌晨的雾气浸湿,脸色在微弱灯光下苍白的可怕。他直直注视墓碑的微闭的双眼中不断有泪滴滑出。然后他缓缓跪倒在墓碑前,单手捂住眼,另一只手轻轻按着墓碑上司马宏微笑的脸。静谧的墓地里,隐约传来男人极力压抑的啜泣声,他低垂着头看不见神情,只有瘦削的肩在轻微颤抖。
司马宁默然的看着他,他从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平静镇定之外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像面极端精致的瓷器,一碰就碎。心口因被他的泪颜触动,一阵刺痛。他皱起眉,双手紧握成拳,将骚乱的心极力平息,然后,他恢复冰冷而无表情的脸,转身离去。
3
“韩先生,你真的决定如此?”
“是的,杨律师,请按照我说的准备好文件,谢谢。”
“我明白了。”
“这一切本来就都是你的,所以,希望你能接受。”韩馨看着沉着脸的司马宁,淡淡道。
司马宁面前摆着财产转让书,是韩馨要将手中司马财团的所有权转让给司马宁的文件。
他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平淡的容颜上也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
司马宏死后半年时间已过,司马财团在韩馨打理下已重归正规。这么多年来,他为此也没有少费心血,为什么他要将这么庞大的财产转让给自己?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冷冷问。

韩馨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有我的条件,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司马宁露出一丝讥诮的笑,道“说来听听。”
接下来韩馨的回答大大超出预料。
“我要你答应,让我留在你身边。”他说,语气依然平淡。
司马宁睁大眼,看着韩馨坚定的眼。然后他笑起来,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请讲。”
“留在我身边可以,但是,我让你做任何事你都不得违抗。”他冷笑道。
“好,我答应。只要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去做,只除了一件事。”韩馨毫无犹豫的回答。“不要让我跟你上床。”
司马宁寒着脸,眼中有一丝怒意。他拿起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摔到桌上,站起来,向外走去。
×
“菊香,好久不见。”司马宁微笑着抱住飞奔而来扑进怀中的女人。
池田菊香抬脸,秀丽的容颜上带着泪痕,“宁,我好想你。”
司马宁笑着拭去女人脸上的泪珠,道“我也想你。”
他放开女人,迎向她身后的池田光一,两人抬手击掌,然后两只手掌紧握在一起。
“还顺利吧?”他问。
“当然,已经没问题了,你呢,欧洲那边如何?”
“欧洲向来就是我们的天下,根本不用太费心,只是亚洲地区比较成问题。”
两人聊着,不觉冷落了身旁的池田菊香。她轻咬着嘴唇。司马宁并不迟钝,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他一直只把她当作妹妹一般对待
,不可谓对她不好,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以前因为玛丽亚的存在,她一直强压自己的心意,虽然兄长池田光一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但她却只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而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她不要在默默的站在司马宁的身后,她所需要的位置,是他的怀里。
司马宁与池田兄妹在宅中酒吧饮酒,一面畅谈。在聊到往事时三人时常同声大笑。
“是啊,那时候你不知道菊香是我妹妹,差点就带她去开旅馆了。”池田笑道。
“哥,你别说拉。”
“没错,然后我就跟你大打出手,连肋骨都断了两根,你这个恋妹情结的老男人。”司马宁端起酒杯,也笑道。
“不过,说真的,我现在真后悔,当初要是你跟菊香上了床,怕现在她已经是你的妻子。”池田光一神情变得严肃“宁,我妹妹真的很中意你,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哥!你在说什么啊!”池田菊香皱起眉,有点羞恼的高声道。
“我是在帮你啊。”池田光一不满的道。“那你自己说。”
池田菊香闻言红了脸,她看了看笑而不语,自顾自饮酒的司马宁,咬了咬唇,伸手抓过司马宁手中的酒杯猛灌数口,然后直视微笑着的司马宁双眼,坚定无比的大声道“司马宁,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妹妹看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她带着醉意,抓起司马宁手掌按在自己丰满的胸部“我已经是个女人,我可以为你生小孩。所以,请试着把我当女人来喜欢,好吗?”
她一口说完,然后看到吃惊的瞪圆双眼的哥哥与司马宁,猛然通红了脸,急忙放开司马宁的手。
池田光一大笑起来,道“说的很好!这才是池田家的女人。听到没有,宁。”
司马宁笑着看着满面通红,缩在沙发角落的女人,道“我明白了,菊香,我们就试着用成人的方式交往吧。明天我们去公园约会如何?”

“喂你,认真点,我老妹可不是在开玩笑。”池田光一握拳轻轻敲击司马宁的头。
“我知道,我知道”司马宁笑着连声道,然而,当他看到走进厅内的修长身影时,笑容渐渐逝去。
池田转头望去。看到韩馨向侍者要了杯酒向他们走来。池田光一沉下脸,眼神变得冰冷。池田菊香看着两人的怪异神情,不解的看向走近的男子,男人很俊美,看上去淡然而和气,给人印象很好。
“池田先生,您回来了,一路上还好吧。”韩馨微笑着道。“这位就是菊香小姐吗?果然人如其名的美丽。”
池田菊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正要应话,看到哥哥冷冷的瞪了一眼后诧异的看着哥哥,没有说话。
韩馨对二人的冷淡毫不在意,向着司马宁道“宁,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已经带回来了,在我房里,你有时间过来一下好吗?”
司马宁冷冷瞪着他,点了点头。
“那就不打搅各位雅兴了,告辞。”韩馨笑笑,转身离去。
“等一下。”池田光一冷冷道。
他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池田。
“宁,”池田唇边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向着司马宁道“我想叫这个男人陪我一晚,你不介意吧?”
闻言三人都吃惊的睁圆眼看着他。
“哥哥!”池田菊香喊道“你怎么可以”
“你别管!”池田光一突然大喝,菊香噤声,不解的皱眉看着哥哥。
转向寒着脸不发一言的司马宁,池田光一笑道“怎么样?也算是作为司马家族与我们赤虎组合作的一种见证好了。你不会舍不得吧?”
韩馨看着司马宁缓缓露出冷酷的笑容,他的心开始沉落谷底。
“当然可以”司马宁笑道,然后他瞪着韩馨,道“他可是为了我什么都肯做的,是吗?”
“你说的不错”韩馨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道“我当然愿意。”他无视司马宁泛起怒气的眼神,转向池田光一道“虽然想不到池田先生也会对男人有兴趣,不过既然你如此希望,韩馨自当奉陪。”
“很好。” 池田站起来,向妹妹和司马宁笑笑,道“你们慢慢聊。”他抓住韩馨手臂,近乎拖拽的拉着他向楼上客房走去。
将房门重重关在身后。池田光一扯住韩馨脑后的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但我还是会上你,因为,我要让你记清楚这种感觉,让你切身体会到自己在司马宁心里面,什么也不是。”
韩馨苦笑,道“池田先生,如果是为了这个,您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不管宁怎么想,我都不可能与令妹相争。”
池田光一露出冷冷笑容,道“我不是来跟你说话的,你也不是第一了,难道要我教你如何取悦男人?”
韩馨平静的看着男人鄙夷的眼,然后他缓缓跪在池田身前,解开池田皮带,拉下他的内裤,将脸凑到男人完全没有勃起的隐私之,伸出粉色的舌,轻轻舔弄,然后将池田开始变化的荫茎含入口中,吸吮挑弄着,很快,男人的阳物在他口中坚硬如铁。
池田光一感受着一丝丝酥麻在体内颤动,被男人挑起欲望让他有种耻辱感。他皱起眉,伸手扯住韩馨的发将他的头拖开,然后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按压在床边,粗鲁的扯下他的长裤和内裤,然后双手把着男人腿弯把他修长的的大腿大大分开,将膝盖压在床单上,将自己的坚挺粗暴的插入身下男人臀瓣间紧闭的粉色的菊穴。
韩馨闭上眼,将头侧向一边,男人毫不怜惜的抽插如同连他内脏也搅动一般,痛楚之余也让他作呕。
他是真的厌恶与男人Zuo爱,即使男人如何俊美高大如身上的池田这般也好,被男人碰触往往让他恶心想吐。即使被侵犯数百、数千,也无法习惯过来。唯一的例外,是司马宁。上之后,司马宁温热的手掌的触感在他身体上遗留很久,那样甜美的快感,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只是,唯独司马宁,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碰触的。
“看着我。”身上的男人带着命令的口吻道“睁开眼看着我,不要想逃避。”
我在逃避?
他睁开眼,正视俯视他的男人的双眼。
我又有什么可以逃避?

池田光一有着刹那的失神,因身下男人眼中片刻即逝的无奈而悲伤的神情,那双澄澈的近乎透明的墨色眼眸。他微微眯起眼,从心底产生对身下男人的欲望。他突然抽出棒棒,撕裂韩馨衣物,让他修长结实的身体裸裎眼前,然后褪去自己的衣物,将男人瘦削的身体抱紧,感受那光滑肌肤带来的凉意,他将韩馨身体翻转,背对着他,然后令他手掌与膝盖支撑身体,将臀部高高抬起,他从后抱紧他,将棒棒插入男人灼热的体内,一边大力抽插,一边抚摸把玩着男人的乳头、荫茎与睾丸。
他确实的感受到快感,这种与和女人Zuo爱不同的,完全意义上的征服的快感。男人的身体结实而毫无赘肉,每一块肌肉都形状优美。硬实而不同于女人的柔软。紧热的甬道内壁紧紧裹住他的坚挺,随他的律动而缩放。男人的动人的眼迷离恍惚,轻启的唇发出诱人的呻吟。在欲望淹没理智之后,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占有他,进到他的最之。
在不知道发泄了多少之后,池田光一回过神来,他厌恶的将半昏迷的男人推开,用被单简单擦拭身体,下了床,穿上衣物,走出房去。
韩馨半睁着眼,下半身疼痛而麻木不已。他神情恍惚,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壁走近浴室,打开洒,他用力的揉搓着身体,直到磨破皮肤,被水沾湿,一阵辣辣的刺痛。
这种事,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可是
他无力的滑坐在地,抱起腿,将头埋在臂弯里,两眼定定的看着前方。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没什么”他喃喃自语。
×
在池田拉着韩馨上楼后,司马宁很快离开宅邸。他开着黑色的跑车在沿海的高速路上疾驰。
吹进敞蓬跑车的强风将他的发狂乱的舞起,他面无表情,咬着牙,怒睁的眼中甭出火来一般。骚乱的情绪混乱了他的神智,体内有什么在汹涌着呐喊着,渴望破体而出一般。
“老大”来人在身材壮猛的中年男人耳边低语几句。
“嗬,有意思。”中年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浓眉下的双眼中精光闪动。
×
韩馨放下手中的话筒,斜靠着大厦落地玻璃窗上。
“找我什么事?”池田光一推门而入,用冷淡而不耐烦的语气道。
韩馨转过头来,淡淡一笑,道“宁现在在王博良的手里,他刚才给我来了电话。”
“什么!”池田睁大眼,大惊,然后看着一脸淡然的韩馨,怒道“发生这种事你还能如此平静?”
“不用担心”韩馨笑道“他的目标是我,我已经叫他不要伤害宁。”
“”池田沉默片刻,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还不知道赤虎的介入,所以,我只有拜托你。”
“说。”
“我会依他所说的去他哪里,然后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之后,就全靠你了。”
“也许我会趁机杀了你。”池田光一注视着韩馨淡漠的眼,冷冷道。
“没关系,只要你把宁救出来就可以。”韩馨笑起来,慢慢垂下眼。
×
“终于可以好好品尝那个尤物的滋味”王博良咧着嘴笑着,粗犷的脸上,眼中带着得意与阴狠“我会让他知道,这杯罚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旁边的手下奉承的笑着。
“你们也不要急,我玩够了自然有你们玩的。”
身旁的男人哄笑起来。
“还有你”他朝向被枪口指着,双手被钳制在身后的司马宁,笑道“在干掉你们两个之前,不妨让你们好好表演给我们看看。你其实也很想上那个小子吧?”他大笑起来。

司马宁怒视着他,冰冷的脸上,狭长的眼眸中是极盛的煞气。
韩馨缓缓走进大厅。“你还好吧?”他向着司马宁问。
“你为什么要来?”司马宁怒喝“如果你让他碰你,我绝对不原谅你,你听到没有!”
看到他并无大碍,只是少许皮外伤,韩馨放下心来。
“过来,到我这里。”大厅正上方的壮猛男人抬手挥了挥,道。
韩馨冷冷看着他,向他走去。
“你听到没有!韩馨!”身后传来男人的大喊。
韩馨回头淡淡一笑,看着一脸怒容与痛苦的司马宁,柔声道“不要看,不要听,很快就好。”
他慢慢走到王博良身边,俯视的眼中冰冷而毫不掩饰厌恶。
王博良伸手扯着他的衣襟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手一分,将韩馨的衣物撕裂,露出苍白光洁的肌肤,如温润的寒玉,发着冷冷的光泽。韩馨神情木然,淡漠的眼直直的看着屋顶。
被他的淡静激怒,身上的壮汉用力扯着他的额发,扯起他的头,俯身噬咬着吻着他的唇,被男人咬破唇舌,血丝混杂在唾液中,从口唇接合的缝隙溢出。男人抬起他的腿,毫无预警与滋润的,将硕大的Rou棒猛地刺入他紧闭的后庭秘穴,径直没入他体内。不能呼喊也无法挣扎,他皱起眉,紧闭上双眼,默默承受这非人的痛楚。
在场的男人们都目不转睛的注视这无比香艳刺激的一幕,隐约有吞咽唾液的声音。
司马宁紧咬牙关,圆睁着眼,紧握的拳骨节泛白,指甲嵌入肉中,一丝丝血迹从他唇畔、指间渗出、流下。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韩馨因男人的凌辱而痛苦的神情,那苍白骨感的身体上渐渐染上的血迹,那压抑的痛楚的呻吟。
他心中被恨与愤怒填满。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憎恨自己。
在这一刻,他终于正视自己的心意,他是如此的爱着这个他一直折磨男人。他再也无法忍受他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呻吟。他再也不愿用那种无谓的恨来蒙蔽自己的内心。
韩馨因男人粗暴的凌虐而数度昏迷。
王博良发泄数后,突然兴起,“你们过来。”他挥手叫过数名手下,然后扯着怀中的男人的发,将他拖到大厅中的地面“你们给我好好的玩他,让我也欣赏欣赏。”他狞笑着坐回沙发上,硕大的棒棒朝天挺立。
男人们开始轮番强暴已经奄奄一息的韩馨。
在枪声响起,他抬眼看到破门而入的池田光一,韩馨泛青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闭上眼。
“你没事吧?”池田光一奔到司马宁身侧问。
司马宁一言不发,夺过一把枪,向逃窜的王博良追去。
“喂!”池田光一忙叫数名手下跟上去。然后他看着昏迷不醒的韩馨。
那苍白美丽的身体上,遍布淤痕与血迹,下身流出的血在身下积起一摊,臀间满是男人泻出的白色粘稠之物。他皱起眉,枪口对着韩馨的额头,但终究没有扣下扳机。“带他回去。”他对属下吩咐着,转身走出大厅。
×
醒来时,看到伏在床畔睡着的男人。男人的左臂被绷带缠绕吊起,打着石膏。他轻皱眉,眼中是怜惜。
男人睁开眼,抬头看着他。“你醒了?感觉如何?”司马宁问。
司马宁脸色憔悴,满脸胡渣显得分外狼狈。脸上也有数伤痕。
“我没事”韩馨轻声道“倒是你,怎么一身伤?”
司马宁看着他,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站起来,道“你什么也不用管,好好休息就是。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他不等韩馨发问,转身走出病房。
×

在灭掉王氏又一个分舵后,看着大火中的大厦,司马宁露出森冷的笑容。
以韩馨的事件为锲机,虽然还未准备充分,他仍然下令向王氏宣战,之后半月过去,虽然己方损失远远超过预期,但也成功将王氏在亚洲的势力近乎清扫殆尽。
池田光一皱着眉看着司马宁,也许那天留韩馨一命是个错误。
在当天,当他找到司马宁时,同时也看到王博良血肉模糊的尸体,王博良的数个手下的尸体倒在周围,王博良本人中了数枪,但并不致命,只是击在手臂和双腿,他是被司马宁用街边的碎砖活活砸死。他的下身包括荫茎和阴囊被砸成肉泥,而数块砖块塞在他的肛门里,口中也塞入石块,然后司马宁就冷笑着看着他无声的惨呼着,血流尽而死。
当他走到司马宁身边,司马宁转过满是血的脸,眼神阴冷嗜血,冷冷道“我要杀光王氏的人,一个也不留。”
果然那个男人还是留不得,他暗想。
×
之后一个多月过去,在司马宁的命令下,他不被允许离开这个医疗设施齐备的司马产业下的度假别墅。而上病房一别后,也再没有与司马宁见面。
虽然司马宁刻意隐瞒,但他仍然可以料想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坐在海边露台上,海风习习,浑身懒洋洋的感觉,这种悠闲慵懒已经很久没有体验。
悄然来到身后的男人静静看着他恬淡的侧脸。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看到你平安无事真好。”
司马宁因他的笑容心中一紧,他伸手将男人抱起,一语不发的向室内走去。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将韩馨放在柔软的床上,为他盖上被单,问“为什么要对我好?即使我曾那样对你。”
“你就当这是我的宿命好了。”韩馨淡淡笑着,微眯的眼中,柔和的波纹闪动。
司马宁注视他良久,然后俯身吻住他的唇。他扯开被单,翻身上床,压在韩馨身上,他的手伸进韩馨的睡袍中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
“别这样”韩馨抬手抵在他胸膛,将他推开“不可以。”
“为什么拒绝我?”他沉下脸,眼中有一丝怒意“为什么唯独我不可以碰你?还是,你只对我那老头子有意?”
“不是的,不是这样。”韩馨皱起眉,直视司马宁双眼,道“我可以跟任何人睡,唯独你唯独你不可以”然后他将眼转开,笑道“像你这样的男人,不要跟我有牵连比较好,比起我,菊香小姐更适合你。”
司马宁皱眉看着他,片刻后,放开手,为他理好被单,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停下来,缓缓道“我也是,就算世界上有数十亿人也好,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他语气沉缓而坚定。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因他的话语,心脏突然一阵猛烈的跳动。韩馨抬手按住自己的前胸。
只是,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惜。

池田菊香掩面狂奔,然后在庭院的一白色凉亭住了脚,大口的喘气,将脸埋在手臂上,失声痛哭。在数分钟前,司马宁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抱歉,我已经有真心所爱之人,我的心不可能再分出一分一毫,菊香,你是个好女人,不要再执扭于我,你所寻找的幸福我不能给予。”面对她充满希翼的眼,男人以认真严肃的神情说出决然的话语。
心好痛,难道自己就那么差,不仅敌不过女人,连男人也胜不了?
她在亭中座椅上坐下来,用手抹着眼泪。
一只修长的手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谢谢。”她哽咽着道,接过手帕,按在眼上。
“好些了吗?”身侧的男人轻声问。
“嗯”池田菊香止住泪,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她转头,仔细的打量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片刻后,她不禁叹息。如果是这个男人,恐怕自己确实毫无胜机。而,更奇怪的是,她对这个男人完全不感到厌恶,相反的,她非常喜欢那双澄澈而温和的眼,薄薄的唇畔淡淡的笑意。
男人淡然而祥和,但是,同时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刻意的与任何人保持着距离,即使微笑,也让人感到冷淡。

“菊香小姐”男人微笑着开口,声音清醇如乐音“我很高兴,如果你在宁的身边我很放心。”
“不可能的”池田菊香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他在意的只有你,她暗想。
“请不要放弃,他还很年轻,很多事他并没有想清楚。他虽然看上去成熟,但是,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池田菊香在脑中假想着司马宁小时候的样子,不觉笑起来,“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不错。”男人笑意加,声音中带着怀念的意味“那种小小的温暖的触感,只接触一就再也无法忘记。”
池田菊香转头看着他,韩馨略长的额发下,狭长的双目中,温和的光辉闪动,似乎意识已飘远至已不复存在的往昔。而他神情虽然淡然沉静,却给她一种悲伤的感觉,眼中一阵酸涩,不觉流下泪来。 “抱歉”韩馨看着哭泣的女人,抬手用手指拭去女人脸上的泪滴,池田菊香心中一阵悸动,她扑到韩馨怀中,扯着他的衣襟,不住的流下眼泪。男人身上带着股淡淡的香气,可是,为何给人如此的悲伤的感觉?
韩馨抚摸着菊香的长而柔顺的黑发,如兄长般的温柔,他轻声道“菊香小姐,宁就拜托你了。”
“嗯我会尽力”菊香在他的怀中发出哽咽模糊的话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池田光一大声的对司马宁怒吼。
“抱歉。”司马宁一脸平静。
“你居然因为那个男人而让菊香伤心?”池田光一提起司马宁衣领,眼中怒火大炽“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不是对他没有感情吗?你怎么是这么个善变的男人?!”
“”司马宁沉默片刻,道“让菊香伤心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不说清楚,那更是对不起她。不仅因为她是你妹妹,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我喜欢她,但不爱她,以前如此,今后也不会改变。”
“那么,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存在,也不会改变吗?”池田光一眼神变得森冷阴狠,冷冷道“我现在很后悔,我不应该一时的妇人之仁。”他放开司马宁,转身“即使不为菊香,站在你朋友的立场,我也不能在让他活下去。”他缓缓拔出手枪,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你站住!”司马宁变了脸色,在他身后大喊。池田光一充耳不闻,直直走向庭院。司马宁皱起眉,紧跟而去。
“菊香小姐。”
“叫我菊香好了。”
“那么,菊香,天色已不早了,我送你回房。虽然你天生丽质,但是说实话,现在你的脸实在有些狼狈,女孩子应该好好装点自己,在爱人面前展现最完美的一面才对。”韩馨站起来,俯视的眼中带着笑意,道。
菊香笑起来,也站起来,道“你说的不错。”
韩馨微笑着看着女人有些羞涩的笑脸,道“这样才对,你的笑脸远比哭泣的时候美丽万分。”
“韩馨!”身后传来大喊,他转头看去。
池田光一举着枪直直走来,寒着脸,眼中满是怒气。
“哥?”菊香惊呼着挡在韩馨身前“哥,你做什么?!住手!!”
“菊香,让开!”池田光一单手抓住菊香手臂将她拖开,手中枪口抵在韩馨额头,怒道“我这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韩馨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哥哥!!”菊香用力的抱住兄长的手臂,然而,她的力气对池田光一来说根本不足一提。
“住手。”身侧响起司马宁冰冷的话语。“池田,即使是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动他分毫。”司马宁面无表情,目光冰寒,直直的手臂紧握手枪指在池田光一太阳穴。
池田光一回头与司马宁对视,两人眼神同样变得冰寒刺骨,目光相触,似乎有火激起。片刻后,池田缓缓道“你会为了他开枪?”
“我会。”司马宁语气冷而坚定。
“我明白了。”池田光一缓缓垂下手臂,瞪视司马宁的眼中有决然的怒意,他抓起妹妹手臂,道“菊香,我们走。”
“哥?”菊香看着哥哥又看了看司马宁。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再有任何联系,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你。”池田光一直视司马宁,说出决然的话语,然后拖着挣扎的妹妹,头也不回的离去。
“宁――”菊香回头喊道,然而,很快她的身影随着哥哥的脚步也渐渐远去,消隐在茂密的树林后。
司马宁也是一脸怒气,一言不发的沉着脸望着池田兄妹离去。然后他收起枪,走到韩馨身前“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
啪一声脆响。韩馨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击在司马宁面颊,他有些生气的道“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他是真的为你好!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那你又是我的什么?”司马宁皱起眉,瞪着韩馨,道“难道我让他杀了你才好??你为自己想一想好不好?”
“宁”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知道我真的想要的是什么?”他抓住韩馨双肩,将他扯近身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我想扒光你,就在这里,把你压倒,占有你!”他越说越激愤,不顾韩馨反抗将他抱起,向室内走去。
他赤裸着身体仰面躺在床上,双腕被男人用撕裂的衣衫紧紧绑在床头栏杆上,男人把着他的腰肢埋头于他下腹,吸吮含弄着他身体最敏感的突起。他无法遏制的发出快感的呻吟。
“不要宁停止”残余的理智发出微弱无力的呼喊,却激起男人更为强烈的占有欲。
“呜” 他紧咬薄唇,沉闷的轻喊从他唇缝与鼻端溢出,他绷直身体,身体无法控制的到达快感的顶峰,将欲望的结晶喷洒在男人口中,他颤抖着,紧闭的眼滑出泪滴。
男人将他的双腿抬起,压下,让他的臀间秘穴显露在男人俯视的眼前,男人用手指轻轻拨开他后庭的粉色穴口,低下头,缓慢的,将他自己的Jing液吐出,白色的粘稠之物缓缓浸入狭窄的洞穴,男人将一根手指慢慢的轻柔的探入他体内。
他憎恨自己的身体,男人仅仅探入一根指头,却强烈的激起他的欲火,他刚刚发泄的荫茎再勃起。男人一边将手指在他体内搅动,一面把着他的腿低头亲吻他的隐私之,他的荫茎、睾丸在男人的掌控中,无助的在快感中颤抖。很快的,他欲望的顶端再喷射出白色的液体。
在不知被司马宁挑逗着到达几高潮后,司马宁放开不住喘息的韩馨,脸上是怜惜的神情,他松开绑缚着韩馨的布条,将他拥在怀里,吻着他汗湿的面颊、薄唇,在他耳边低语“馨,把你的那些顾虑抛开好吗?我如此爱你,难道还不够?我真的好爱你”男人埋于他颈部的面颊隐约有水滴滑落。
宁在哭吗?心,好痛
如果这份罪自己能独自背负,那么
韩馨缓缓睁开双眼,抬手轻抚司马宁轮廓分明的面颊,仰头吻上他的唇,然后他闭上眼,用眼睑掩住眼中的悲痛。“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么,如你所愿吧。”
司马宁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你答应了?”他笑起来。
韩馨轻轻点头。
男人紧紧按住他的手,十指交叠。他大张的腿缠绕在男人宽厚坚实的背部。男人在他体内的坚挺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最敏感最具快感之,他流着泪,在汹涌的欲海中沉浮。
身体不会说谎,他是如此的渴望这个男人的侵犯,男人的每一随意的抽动都让他全身心的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甜美愉悦。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变成这个样子?男人似乎发觉了他的心不在焉一般,加快了讨伐的步伐,他再也无法用理智去思考。
堕落也好,罪恶也好,让我暂时的,忘记一切吧。
×
之后的日子,他过得很幸福。
他们白天在财团、组织事务上齐心协力,夜晚在幽静的房间中疯狂的Zuo爱。
但是,他非常清楚,这种幸福,是带着罪恶感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就如七彩的肥皂泡般,终有破灭的一天。
“闭上眼。”
他依言闭上双眼。
感觉到男人举起他的手,将一个冷冷的金属物套在他的手指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男人笑着说。

他睁开眼,凝视着手上散发着冷而美丽的纯白色光泽的铂金指环。
男人面带笑容,举起自己的手,是一个同样的指环。
他笑起来。
这份意外而来的幸福,一段不曾设想过的愉快时光,将珍藏在他心中。而,宁微笑的容颜、凝视他的眼神、、他独有的气息、带着同样指环的手指和他高大的身影将永远在他记忆中,他这一生将永不忘记。
×
“宁,这去京都,去找池田吧。”韩馨将一杯红茶放到司马宁面前,道“已经过了一年,也许可以平心静气的谈谈,这一年你不是也很关注他?”
“也好。”司马宁抬手拥住坐在身侧的韩馨的肩,露出笑容“虽然他很顽固,不过,我想他能够理解,他也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你说的对。”韩馨淡淡一笑,将头靠在司马宁肩上,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会很快回来,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韩馨笑道“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我来担心。”
司马宁皱起眉,虽然韩馨的话语一如平常的淡静,但他似乎听出一种忧伤的意味,他捧起韩馨的脸,认真的说“即使我老掉牙了,我也需要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韩馨轻声应道。
×
不能在这样下去。
在司马宁离开后,心中寂寥之感一日比一日强烈,对他的思念片刻不停萦绕不去。但,这是错误的。他的双手曾经沾染的血迹,这一生无论如何也洗不去。他正在实践自己的承诺的同时,以另外一种方式在无情的践踏它。
必须停止。
韩馨走进之前自己独住的卧室。
他移开床头正上方一副画像,打开三道密码锁后,隐藏于墙壁的密码箱箱门敞开来,然而其中空空如也,藏于其中的信件与照片不翼而飞。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也无法确定这些东西失踪了多久。
他闭上眼,脑中轰的一声炸响,一片空白。他重重的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
日本京都。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酒吧,在吧台前坐下,向酒保要了杯酒。
“兰的事我听说了,真是遗憾,不过看到你还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在他身侧,原本就坐在那里饮酒的男人缓缓道。
“没什么”男人的面容比以往消瘦些,但显得更为精神矍铄。他低垂眼睑,看着酒杯,道“她这一生太多苦难,也许,这样的结束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来人正是池田光一。他的妻子雨宫 兰,于半年前因病逝世,死于肺癌。
“放松点”司马宁抬手拍在好友肩头,道“你还会遇到好女人。”
池田光一淡淡一笑“不可能了,兰的离去带走了我全部的感情,这一辈子,爱一就足够。”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饮酒。
“不过”池田光一忽然打破沉静,笑道“说道女人,我倒还真抓住了一个。”
“抓?”司马宁对他的用词感到诧异。

“不错,一个像野生豹类般的女人,抓到她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池田答道,然后转头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司马宁,道“她现在就在这京都的某,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
在密闭的室内,一个女人全身被拘束服束紧绑在躺椅上,肤色苍白,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白色的拘束服上,虽然生的也很美,但是看上去非常诡异。
“这是?”司马宁疑惑的看着始终面带不明意味笑容的池田光一。
“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你可以称她为‘蝶’。”
“蝶?”
“没错,她非常顽固。不过,还好现在医学如此发达,我对她下了点药,她就说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话,真的非常有趣。”池田光一笑意加,直视司马宁,道“你要不要也听一听?”
司马宁看着笑得一脸古怪的池田光一,沉下脸,片刻后,缓缓道“好,她到底说了什么?”
×
看着在雨中走来的人影,他笑起来。
自己应该很早就明白,所谓的“幸福”这种东西,根本从来就不曾存在。
“嗨,回来的这么快?”他淡淡笑着向面如寒冰的男人道。
司马宁睁着漫溢怒火的眼冷冷的瞪着他,没有答话。
韩馨侧眼看了看司马宁身后冷笑着的池田光一,露出了然的神情,同时心中也一阵释然,如果是池田光一,应该不会将那个秘密告诉司马宁。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司马宁强压怒火道“我那老头子和玛丽亚的事,全是你做的?”
“”韩馨沉默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司马宁。
他虽然怒容满面,但是,那双眼中仍带着一丝希翼。
两人在雨中静静对视。
片刻后,韩馨极浅淡的笑着,缓缓道“没错,是我。”
司马宁猛地拔枪指向韩馨,伸直的手臂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嘶声大喊,雨水不断从他额发、面颊滑落。
天地间似乎突然静止下来,只剩下越来越大的雨,不停的下。
韩馨始终微笑着,雨水不时滴入他眼中,但他张大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
良久后,司马宁缓缓垂下手臂,转身“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随从的人也随着他转身离去。
韩馨愣愣的看着在雨中渐行渐远的男人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良久。
如同所有力量被突然抽离一般,他跌跪在地。
他直直的看着地面,露出笑容。
这样就好,这样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
温热的水滴夹杂在雨中滴落在泥泞的地面,很快与泥水融为一体。
池田光一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伏在雨中失声痛哭的男人。缓缓掏出枪对准男人低垂的头。
“谢谢你。”韩馨轻声道,他抬起头,满是水痕的脸上,是凄凉的笑意。

池田光一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他可以理解为什么连男人也会为此人痴迷,那双眼,在雨中迷离而悲痛欲绝,但仍然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他收回枪,伸手抓着韩馨的发,拔出腰间的匕首,雨中,一道冷色的光芒划过。
两道血痕从韩馨紧闭上的眼中流出,血色的泪滴不断滑落,然后被雨水稀释为淡淡的粉色,终化为虚无。
他面色不改,也没有一声呻吟,失去双眼的痛楚已不能撼动他一毫一厘。
池田光一皱起眉,搂着韩馨的腰将他横抱起,怀中的人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般松弛着身体,不断从眼中流出的鲜血顺着鬓发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池田的手臂。
他抱着韩馨,向远离司马宅邸的远走去。
5
他是母亲选出来的牺牲品,所以,他的命运早已注定。
但是,即使一切重来,让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他仍然会选择这条道路,这种生不如死的苦楚,他无论无何不能让那个小小的生命来背负。
×
女人将一把雪亮的水果刀的刀把放到孩子手里,然后双手紧握住孩子握刀的手,她原本美丽的面孔现在苍白而阴狠可怖,她大张双眼,直直瞪着面前的男孩。男孩面容沉静,眼中有些忧伤的看着形如疯狂的母亲。
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寒冬的冰水中浸透般的冰冷,缓缓道“答应我,杀了那个夺走我一切的男人,我知道这很难,也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我现在,只有你”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女人。
女人紧握他的手突然向自己猛的拉去,水果刀长长的刀刃没入女人心脏,鲜血喷起,涌出,沾湿了他的手掌,他从来不知道,血,竟然这么烫。
女人抬起染血的手抚在孩子的苍白的脸上,眼中流下泪来“你的手上沾着自己的母亲的血,所以,你的命运由我来决定,以我的血和生命为代价,我要你完成我的愿望。”
男孩伸手按在女人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他皱起眉。血,好刺眼,好烫。
女人抱住孩子单薄的肩,声音有些哽咽道“馨,我已经牺牲了一个孩子,所以,我还希望你答应我,保护你的弟弟,陪在他身旁,尽你的能力给他幸福”她的语气渐渐微弱,身体缓缓挨着孩子滑落在地。
男孩跪在她身前,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角滑落,“我答应您,我向您发誓,我会完成您的愿望,妈妈。”
女人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心中突然一阵不忍,她吃力的睁开眼,断续的道“馨去找吧,找到你是我孩子的证据,如果找不到,那么你就忘记今天的一切,好好的过你自己的人生,但是如果你真是我的孩子,那么你就必须背负自己的宿命”
女人不再动也不再说话,身体慢慢失去温度,只有晶亮乌黑的双眼圆睁着,不愿合起。
也许母亲在弟弟被带走的那一天起就已经疯了,但是,她始终还是自己唯一的母亲。而,沾满母亲鲜血的双手,无论他怎么洗,那血迹也无法洗去。
×
有一个童话般的爱情故事,王子与公主相遇,然后一见钟情,之后他们结了婚,过着幸福的日子。
不过,童话毕竟不是现实。
王子确实曾经爱着公主,但可惜,他并不是一个专一的男人,热恋渐渐淡去后,他的身畔开始出现公主之外的女人。
公主美丽而才华出众,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她痛苦,她嫉妒。她日夜与王子争吵不休。忍无可忍的王子失手将已经身怀六甲的她推倒在地。
孩子早产,但是,出于报复心理,公主将孩子托付给一位跟了她很久,对她言听计从的侍女,然后她告诉王子,孩子已经流产。
王子大受打击,也因此收敛的自己,公主很是开心,也因此从没过问过自己的孩子。但是,好景不长,王子滥情的本性难移,而旧态重萌的他更变本加厉的,将男人也带到了床上。
而这,失手将丈夫情人推落楼梯致死的公主被王子彻底的厌弃,被王子逐出家门。而此时,王子并不知道公主已经再怀有身孕。
流落在外的公主偶然的再遇到自己多年前抛弃在外的孩子,才知道,孩子早与她的侍女失散数年,一个人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挣扎求存。孩子早熟而懂事,即使她莫名其妙的大发脾气、甚至发泄的殴打都默默承受,而,当她清醒时,看着孩子澄澈淡静的眼睛,她痛哭着将他抱紧。

孩子清楚的感受到母亲的痛楚,如同身受,因此,他一切都可以忍受,只要为了自己的母亲。
不久后,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因新生命的诞生,他们小小的家庭开始恢复生机。男孩非常喜欢自己的弟弟,那个小小的胖乎乎的小东西,如此温暖,直温暖到心里。
王子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将出生才数月的孩子带走,并交给自己现在的妻子,作为她的孩子抚养。
在小孩子被带走后,女人哭泣了整一个星期,然后她停止哭泣,因为,她已经疯了。她日夜不休的咒骂自己曾经挚爱的男人。她对他所有刻的爱,从这一刻,全转变为无尽的恨。
×
“司马先生”经理讨好的笑着“这个怎么样?是我们新进的,非常受欢迎,而且”他俯身在男人面前做了个暧昧的手势。
“哦”男人语气并没有任何改变,“我并不在乎他是不是第一”他没有看经理一眼,单手撑着额头,侧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馨。”少年淡淡道。
少年从进来到现在始终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他肤色苍白,显得短发、眉眼特别乌黑。他的容貌并不是什么绝色,更没有一般这一行人所特有的现实感与脂粉气。但是他的眼,如山中无污染的泉水,澄澈、冷淡。转动时,似乎可以看到波光流动,而定视时却似乎要将一切都吸进去般神秘、不见底。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极妙的虚幻感,似乎本体并不在此,在这里的只是一抹黑色的影子。他静静的站立,而在他周围似乎温度也要比其他地方低。
“寒心??真是有趣的名字”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真不好意思,司马先生,我们也一直要他改,但他死活不肯,说是他母亲为他起的名字”经理擦着汗,连忙解释。
“为什么要改?是个好名字。”男人笑道,他对眼前的少年开始产生兴趣。
“是,是,您说的对。”经理忙道。
男人直起身,伸手将站在面前的少年拉进怀里,翻身压在身下,男孩面不改色,只是漠然的看着他。而经理此时露出会意的笑容,走出房间,将房门关紧。
男人撕裂少年的衣衫,抬起他的腿,完全没有前戏也没有滋润的,进入他子的身体。他刻意的粗暴,只为看到身下的人苍白的面容上痛苦的神情。
然而,当他看到身下苍白骨感的身体因痛楚而抽搐,那被冷汗濡湿的黑发与漫溢痛苦的微闭的眼,他莫名其妙的对少年产生了多年不曾有过的怜惜。在这个少年身上获得的快感,比以往任何一刻更让人迷醉。
之后他将少年留在身边。一年一年过去,少年逐渐成长,容貌与骨架开始变得具男人味,但那眉眼却益发动人。只是,他开始察觉,那双眼,多么酷似那个他曾经爱过却也负过的女人。一丝莫须有的顾虑如毒蛇盘绕在心中。相1多年之后,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淡静的人。只是,每当他凝视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在被强烈吸引的同时,他却再也无法将他紧抱在怀里,压倒在身下,纵是他是多么渴望占有这具诱人的肉体。
×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还可以再见到那个孩子。
在他记忆中只会发出单调的咿呀之声的小毛头,如今已经是个眼神倔强的少年,只是,他偶然露出的笑颜,依稀是记忆中那胖乎乎小脸一致的神情。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险些奔上前将他一把抱紧。这个孩子,即使没有母亲的要求,他也会,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他的幸福。即使那个少年总是用阴冷憎恨的眼瞪视他。
也许,其实母亲在最后所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弃,只要他不去寻找真相,他就能在这虚假的平和中度过此生。只是,他双手曾沾染的母亲的鲜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不是梦境,这,才是真实。’
但,当那个与自己无比亲近的男人的生命从这个世界消逝的那一刻,他还是无法遏制自己的悲痛,他的心与生命在那一瞬生生裂成两半,有一半随之而去。
永别了我的父亲。
×
“少主!”
“兰小姐――”
少女毫不理会身后远传来的奴仆的叫喊,利落的翻过院墙,跳进庭院。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日式民居。唯一不普通的,是它建造在这看似渺无人烟的山之中。
院中正在扫地的少年抬眼看着她,无表情的脸上是冷淡的眼。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少女道,然后俯身爬进檐廊之下的空隙。
院门响起急切的敲击声,少年移步前去,打开门。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一个老年男人比划着问。
少年依然没有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门外的众人相视片刻,眼前的少年看来不似说谎,于是,老年男人道了句“打扰了。”众人远去。
少年将院门关好,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少女从檐廊下爬出来,笑嘻嘻的说“嗨,你倒是很会骗人嘛。叫什么名字?”少女用自己认为最为友好的态度道。
少年看也没看她一眼,将扫作一堆的枯叶装进篓里。
“喂!我跟你说话呀!聋了还是哑的?!”少女长这么大第一冷遇,不觉生起气来,提高音量道。
“怎么了?”一个有着长长黑发穿着式样简单的白色和服的女人走出来,问。“这是谁?”她看着男孩问道。她用的不是日语,而是中文,不过,还好少女精通包括中文在内的五国语言。
“不认识。”少年提起竹篓,淡淡道。
“嗬,原来你会说话呀。”少女挡在他面前,挑眉道。不知为什么,她看到这张冷漠的脸她就很生气。
男孩依然没有理她,从她身边绕过去。
少女动了怒,抓着少年背上的衣衫将他推倒在地,少年转过头,眼中带着怒意。少女扬起手,白色洋装的袖中突然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就要刺下。
站在檐廊上的女人轻皱眉,手指一弹,“扑”一声轻响,一粒生击在少女手腕,她吃痛松了手,匕首落在地上兀自轻轻颤动。“不要太放肆了,小姐。”女人冷冷道。
“你们”少女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对待,不觉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这么热闹?”清淳的男声从不远传来,少女转头看去,一刹那,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幽灵。
男人缓步走出房间,在檐廊上向这边走来,看着她,不,应该不能说是看,因为,那端丽的眉下,狭长的双眼是一片浑浊的白色,而眼侧与双眼间的肌肤上还可以看到刀伤留下的痕迹。男人薄薄的无血色的唇畔带着温和的笑意。而他短短的发是毫无光泽的灰色。修长瘦削的身体裹在暗青色的和服中,露在外的肌肤苍白的几乎透明。
男人应该是活着的,却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一如一个灰色的幽灵。
少女张大眼说不出话来。
“翼,你的朋友?”男人问道。
“我不认识她。”韩翼重复道,站起来。然而少女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如八爪鱼般紧贴在他身上。
“放手。”韩翼冷淡的话语中带着不耐烦的怒气。
“可是我好饿没力气了”少女露出惨兮兮的神情,无力的说。
男人唇畔漾起淡淡的笑容,道“小姐,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吧。”
“好呀好呀。”她笑起来,然后她毫不客气的搂紧韩翼的脖颈,道“背我。”
“滚下来。”
“扭到脚了”少女小声道。
“”韩翼无奈的背起少女,走上檐廊。
“翼已经到了需要交朋友的年龄了。”男人淡淡的叹息道。
女人没有答话。她看了男人一会,道“先生,进去吧,外面有些凉了。”
“嗯。”男人应道。

两人向房内走去。
那之后,已经三年过去。
他答应池田光一不再见司马宁一面,以此换回蝶与他曾放过一命的小孩的性命,而相对的,池田光一将代替他在司马宁身边,给予他帮助,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池田光一也将永远保密。
在这京都的山中,他们三人在此,默默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所有生活所需用品会有人送来这里。
虽然平静,但他明白,这里时刻都在池田光一的监视之下,他叹息池田的小心,因为,留在这里,不去见宁,对他来说并不是出于被迫,而是他自己的意愿。
池田偶尔会来见他,告诉他宁的事。只是,在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
夜,院门响起敲击声。
蝶打开门,在看到来人后,本来阴沉的脸更是如覆寒冰,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来人没有答话,他的目光越过女人肩头,飘向走出房间,倚着廊柱站立的修长身影。
“让他进来吧,蝶。”该人道,语气是熟悉的平淡。月光下的容颜,一如记忆中的恬淡宁静。
他推开女人,径直向檐廊上的男人走去。
男人微微一笑,轻声道“兰小姐已经睡着了,不要吵她好吗?”
池田光一皱起眉,俯视面前男人的眼中是莫名的情绪。
他始终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的淡漠,即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能冷眼旁观般的对待。
一年前的一个夜,他鬼迷心窍般的强暴了身前这个男人。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他怕自己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力。这种品尝过一便入骨髓的美味。
夜凉如水,带着寒意的风拂过身前男人单薄的身体,灰色的额发在风中微微颤动。池田光一解下大衣披在韩馨肩上,并为他拉紧衣襟。
“谢谢。”韩馨淡淡笑道。
“进去吧。”他叹了口气道。
×
“先生,喝药吧。”
男人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接过药碗,碗中药汁发着热气与浓重药味,他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慢慢饮尽。
女人望着他,乌黑的眼中是忧伤的神情。接过韩馨递回的药碗,她轻声道“先生,您觉得怎样?”
“嗯,好了很多了。”韩馨淡淡笑道。
“您好好休息吧,很晚了。”
“嗯。”
在蝶离去后,他抬手握紧胸前青色细绳系住的一个指环,嘴角漾起一丝浅浅笑意。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药剂,只是,虽然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蝶关切忧虑的眼神,如果这样能为她带来一丝安慰,那么,再苦他也要喝下去。
池田光一仰卧在客房的榻榻米上,静静望着月光投下剪影的天。
有什么不对劲。那个男人虽然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他身上本来散发的淡淡天然的香气不知何时被药味所代替。
×

那天雨中一别,之后三年过去。
这三年来,他在全世界不停的寻找他的消息。然而,时间飞快逝去,依然杳无踪迹。
那个淡色的身影,植于他心中、脑海、意识里,轻闭上眼似乎就可以看到那薄薄的唇畔边浅浅的笑意。
那天之后,震怒之余,他开始思考。也许,自己并不是因为父亲与女友的死而愤怒,他愤怒的只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无情的欺骗。他不明白那个无怨无求的男人,为什么要骗自己?
慢慢的,无法抑制的思恋从心的浮起,越来越浓厚的,直到将怒意完全遮掩下去。他渐渐醒悟过来,不论那个男人曾经做过什么,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个男人本身。他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只要这样就可以,只要那个男人希望,他什么都可以抛弃。
一只柔嫩白皙的手轻按在司马宁肩头,池田菊香皱着眉,轻声唤道“宁”
司马宁回过神来,看着女人美丽眼中忧虑的神情,他振作精神,道“我没事。”
“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他。”菊香望着司马宁的眼中有泪滴滚动。
“嗯,我也相信,十年、二十年也好,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看着司马宁坚定的眼神,池田菊香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两滴泪悄悄滴落下来。
韩馨失踪后三年来,她陪在司马宁身边,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她已经不在乎司马宁如何看待自己。目睹他日渐憔悴,她痛心之余,扪心自问,与他们的爱相比,自己的爱是不是太浅薄无力,她甚至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如此的爱一个人么?如果有一天司马宁突然消失不见,是否自己也能如此,日复一日,毫不动摇的去寻觅,而这段爱在时光的冲洗下,非但没有淡薄,反而沉淀的更为厚无比。
她流着泪。韩馨,你到底在哪里?你难道真的能够如此忍心?让宁就这样下去?虽然她曾答应韩馨的托付,但是,她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可是,他的眼中还是只有你。
×
“早。”感觉到他的接近,男人轻声道。
池田光一走到韩馨身侧,坐下来。
庭院中,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依然对女孩不理不睬。而女孩在看到父亲来到旁边后沉下脸,嘟着嘴,拉起男孩的手,一瘸一拐的向院外走去。
见此,池田光一皱起眉。
“又和兰小姐吵架了?”韩馨问。
“嗯。”他闷闷的应道。
“没有人愿意做代替品。”
“?”他转头,眼中是疑惑的神情,然而,他很快想起,身侧的男人已经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是说,兰小姐很爱你,所以,她不能忍受被当成母亲的代替品。”
“”
“我知道你对妻子的怀念,但是,给孩子取了妻子一样的名字,这本身对她就是一种负累。你看兰小姐的眼神,难道不是透过她看到妻子的影子?”
“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肯定?”
韩馨笑起来,道“因为我瞎的是眼而不是心。”
他笑的空灵飘逸,在秋日柔和的阳光下,整个人似乎变得透明。他笑着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失陪了,兰小姐有小翼跟着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池田突然伸手抓住他手腕,也站起来,道“我一直想问你”他沉声道“为什么你能这样平静,你难道不恨我?”
韩馨露出诧异的神情,道“你希望我恨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田有些恼,道“正常人来说,这样不才是应该的?”
韩馨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我并不是正常人啊。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被称为‘人’。”
池田光一心中猛的一阵刺痛,他伸手将韩馨紧拥在怀里,“我给你一个机会”他有些艰难的吐出话语“你可以说出一个愿望,而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替你实现它。”
韩馨沉默片刻,道“无论什么?”
“没错。”
“那么”他笑起来,抬手推开池田,让两人的身体保持距离,道“让翼离开这里吧。他还小,不能把他的人生葬送在这里,我会跟他讲,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一定什么也不会讲出去。”
“你为什么总这个样子?!”池田抓紧韩馨双肩,语气带着怒意“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韩馨抬手按住池田抓着他肩膀的手臂,白色的瞳仁定定的看着池田光一,道“我明白,只是,我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我不能去见他,你应该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你难道不爱他?”
“爱?”韩馨的笑容混入一丝悲苦“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这三年来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找你!”
“够了!”韩馨突然大声喊道,他用力试图挣脱池田的掌控。“够了,不要再说下去。”
“你这是在为他着想还是在折磨他?你这是为了帮他还是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这样折磨自己不过只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而已!”池田光一也情绪激动起来,紧紧抓住韩馨的手毫不放松,大声喊道。
“不要再说了!不要呜”韩馨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唇,本来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池田光一震惊的睁大眼,这种情形他再熟悉不过。在兰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每日都要为她的病情发作而痛苦不已。他抓住韩馨按住唇的手,用力掰开,苍白骨感的手掌中,一片刺目的暗色血迹。“你”
“不要告诉宁”韩馨吃力的道,然后昏倒在池田怀中。
“馨馨!”池田大喊,他抱起韩馨,发疯般的向院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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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池田光一怒视着面前的女人,大声吼道。
蝶回瞪的眼森冷而满是憎恨,冰冷的语调带着怒意,道“先生从来什么也不说,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先生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不让告诉任何人。如果要比希望先生好起来的心,我比你要认真千百倍!” 她顿了顿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还有,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她伸手抓住池田光一衣领,紧拽的指节突出而泛白,“如果不是先生不让,我早就杀了你!”她怒视的眼中满是杀气。片刻后,她恨恨的甩开手,向医院大楼走去。
池田光一颓然的靠在旁边的大树上。
肺癌晚期。
韩馨因为生下来的时候早产,身体根基极差,再加上平日也没有注意调理,其实本来就已经非常虚弱。只是他从不表露实情,刻意的淡漠,因此,没有人发觉到这一点。
在染上肺病后,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在蝶发觉时,已经是回天乏术,即使精通中医的蝶也束手无策,只能每日弄些调理滋补的药品。她看着韩馨为了安慰她而每将药汁喝的一滴不剩,于是假装被他所蒙蔽,然而,在韩馨看不到的地方,她失声痛哭,将自己收集的药书撕得粉碎。
池田光一叼着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代替品吗?
他苦笑。
这一年来,他已经越来越少的想起兰。往往出神时,眼前出现的是那个永远不动声色唇畔带着淡淡笑意的清冷身影。那个暗色而缥缈的影子如麻药般渐渐侵蚀他的心。
兰,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所以才让他跟你一样的,以同样的方式离我而去?
一口烟气呛在肺部,他咳嗽数声,因刺激眼角泛出泪,他唇边带着苦楚的笑意,抬手按住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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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坚持不回到他身边?”
“是。我不忍心,不忍心在那个孩子面前死去。他承受不住。”韩馨淡淡笑着,用微弱的声音道“让他心中有一丝希望,即使他现在痛苦,但,时间是医治心病的最好良方,总有一天,他会淡忘。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他,这个秘密也许会成为你的重担”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我决不会为了自己的解脱而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
“谢谢你,还有,蝶和翼就拜托你了。”
“好,我决不会亏待他们,你尽管放心。你累了,睡吧。我明天来看你。”
“嗯。”
在男人离开后,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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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还睡!快起来啊!”
他睁开眼,青年推开房门探头进来,不耐烦的大喊,“妈妈已经做好午饭了,快起来吃饭,等下老爸要开骂了。”
他怔怔的看着青年。
青年见他不为所动,皱起眉,走到他身前,掀开被子,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把一旁搭在椅背上的衣物塞到他手里,道“快点快点。”
推开房门,是一栋二层楼的民居。楼下的餐厅中,中年男人正在餐桌前看报纸,见他走下楼梯,微微放低手中的报纸,戴着金边眼镜的眼从上方看着他,道“馨,你怎么总是睡到中午才起来?你看看宁,好歹你也是当哥的,不要被弟弟看扁了好不好?”
“嗨,他爸,你不要老是针对馨好不好?”笑着将一碟菜肴放在餐桌上的女人一如他初见时的美丽。微笑着看着他,道“怎么了,馨?还没睡醒吗?做什么梦了?”
他笑起来,是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幸好只是梦而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