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他日成翡翠 by:真意之风

第一章

军火商大都患有一种职业病――冷血!也难怪,见惯了枪林弹雨、残肢乱飞,血腥杀戮的场面,即便古道热肠的人,血液也会凝结成冰吧!其实,干这行的本就不是什么慈善家,残忍冷酷些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梁朴昕是世界top 1的军火商,自然不同于业内众多好勇斗狠见识短浅的鼠辈,他独有一套人生哲学――立身世要冷酷,却不能一味冷酷到底,偶尔也需要热血沸腾一下!当一个人的血液冻结,再也沸腾不起来,他就徒留躯壳……终有一天,因了他的极端冷血残忍,这副躯壳也将不复存在……

为了医治‘冷血’职业病,梁老大摸索出一个省时省力的验方――与美女谈情说爱!用那些女人温柔缠绵的情话,喷香娇软的身子,让自己这颗冷硬的心适度温暖柔软起来,从而达到最佳硬度最佳温度最佳耐受度……至于,疗程结束,脆弱芳心跌碎一地,梁老大就只当它们是‘药渣’!珠宝房子信用卡齐上,将这些破烂零碎从脚下扫走了事!

通常的庸脂俗粉自是入不了梁老大的法眼,当然,他的品味也还没高到追求内在心灵美的层面……各类美女中,他最欣赏的就是空姐――个个身材玲珑,温婉大方,体贴入微,尤其他的工作性质又是满世界溜达,所见空姐肤色缤纷、姿态各异、语言五八门,却都秀美可人!在床上,梁老大绝对是反种族歧视的先锋人物!

因了上述怪异荒诞的职业病治疗法,即便梁朴昕富可敌国,绝对可以买架专机、随侍在侧,他却偏偏最爱乘坐航班!

……

悉尼飞往上海 波音777客机

心悬万米高空的感觉不是谁都喜欢,毕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总是不够踏实稳妥,体弱些的还有可能感觉恶心不适,耳鼓疼痛…

梁朴昕却如鱼得水般优游自在,一边窥视比较着众多美丽的空姐,一边默默盘算如何充分利用这十几个小时钓到心仪的美女……
这架飞机是中国国航的航班,美丽的空姐们各有千秋、实在难分轩轾,梁老大犹豫来掂量去,终于相中一位模样乖巧可爱,曲线窈窕的空姐。

飞机进入平飞阶段,梁朴昕也踏上了猎艳征途……

空姐们正忙着准备晚餐食物,忽地面前出现一位英俊得离谱的男人,嘴边挂着一抹坏笑,嗓音低沉,“我的胃比较挑剔……能否让我自己准备晚餐?”
几张美丽的脸庞不约而同地绽开完美微笑,柔声说道:“对不起,这不符合规定……”
男人低笑出声,突然一弯腰,迅捷无比地钻过了食物间和走廊的隔板,与几位空姐一起挤在不到两平米的狭小空间……
惊喘娇笑声迭起,几位空姐打开隔板,冲那位梁朴昕暗里相中的空姐笑道:“这位先生是头等舱的客人吧,交给你照顾了…”说罢,推着满载食物的餐车走向经济舱……

和一个如此高大的男人紧挨在一起,女孩感觉很别扭,却仍然保持着无懈可击的职业性笑容,“先生,晚餐有虾球套餐,牛柳套餐,咖喱鸡套餐……”

男人淡淡一笑,“我不着急,你先给其他客人送餐吧…” 大手‘无意中’一挥,打翻了一大杯可乐,尽数洒在女孩穿着丝袜的美腿上……
“噢,对不起…” 无视女孩的羞窘推拒,梁朴昕匆匆抓起一张纸巾,蹲下身,温柔擦拭空姐修长圆润的小腿,唇边笑纹更――若是白人美女,这杯可乐就该洒在丰满翘臀上……不过,中国女孩嘛,都比较含蓄内敛,洒在敏感娇美的腿上再好不过了……
擦拭的大手,越来越不规矩,竟然一路缓缓向上,摸上了光滑的大腿!女孩轻喘一声,挣开男人的掌控,“先生,我自己擦吧…”
梁朴昕适可而止,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要不,我帮你送餐,你去换一下丝袜,可别着凉了…”
女孩早在肚子里大骂色狼狗屎变态流氓无数遍,却不能跟乘客翻脸吵闹,便假意做出窘迫脸红的模样,羞涩点头…
梁朴昕自以为得逞,推着晚餐车,魅惑一笑,出了食物间――可叹啊,女人心海底针! 即便是梁老大这般风月高手,亦难免有猜错的时候!

头等舱疏疏落落坐着三五个人,梁朴昕迟疑一下,决定Lady first!―― 先给窗边那个女孩上菜……

刚上飞机,梁朴昕就注意到这个性格美女了……不过――有个性的美女往往拿不起放不下,热烈追求时,她给你冷眼;甜蜜旖旎时,她专横;待到分手时,她又死缠烂打问你为什么变心!……此种爱情游戏,梁老大玩过一便不敢再试,避而远之!

体贴地为美女放下座位前的横板,香喷喷的牛柳饭奉上,梁朴昕微微颔首,“小姐,您的晚餐…”

美女一直低垂的眼帘,霎时抬起,一对罕见的晶黄色眸子,寒光四射,狠狠瞪向梁朴昕!

哐啷~~咖啡壶自手中滑落,一向涵养功夫极好的梁老大竟然倒抽一口冷气,死死盯着那双色泽诡异的眼眸,石化僵立……

片刻,梁朴昕回过神来,敛去失态惊骇的表情,随即注意到纤白颈项上明显凸起的喉结,以及过于平坦的胸部,“先生?……”

美少年冷哼一声,拿起面前的盘子扔回餐车,“白痴!叫那个空姐给我上餐!”

梁朴昕轻笑,点头鞠躬,“是――小姐!”

……

经此摩擦,梁朴昕失了猎艳的雅致,靠在座位上神游物外――不过是一对惊人相似的眼眸,自己怎就那么失态呢?难道黄泉下的那个人,每夜在梦中纠缠还嫌不够,大白天也找个傀儡来吓唬自己么?

……

上海虹桥机场 洗手间

梁朴昕放了水,拉好裤链,正待洗手,忽见飞机上遇到的那个美少年走了进来……

薄唇勾起坏笑,梁朴昕手臂一伸,拦住少年,“走错地方了吧?女洗手间在隔壁……”看一眼晶黄色眸子里沸腾的怒火,梁老大仿佛被磁石牵引,一把将少年推靠在墙上,掠夺的薄唇凑上前,狠狠吻住淡色双唇……

唇齿交缠、迷醉沉沦间,梁朴昕忽觉嘴唇被少年咬出血,同时屁股针扎一般刺痛,蓦地眼前一黑,斜斜歪倒在地……

一个彪形大汉扔掉手中麻醉针筒,俯身脱掉梁朴昕的皮鞋,拿根小电棒刺激他的脚底板,“海哥,他确实被迷昏了…”

美少年轻哼一声,抬脚狠踢梁朴昕背脊,“白痴!整个机场就洗手间没有摄像监视器…一点警惕性没有的蠢猪!还想学詹姆斯?邦德风流!”

身后几个大汉哄笑,将梁朴昕塞进一只超大号旅行袋,推出机场,扔进汽车后备箱,扬长而去……

……

豪华酒店房间

梁朴昕被剥得精光,四肢大张绑在床上,兀自昏迷不醒……五六个壮汉围在床边,齐齐望向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美少年。

晶黄色的眼眸来回扫视着梁朴昕的裸体,少年脸色阴沉――这世上拢共有三样自己厌恶的东西!

第一样――夏天!
可是,讨厌又如何?自己还不至于狂妄到认为能撼动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第二样――自己的名字,海贝贝!
想到满大街的宠物哈巴狗,倒有一半跟自己同名,海贝贝就怒火攻心!无奈,他有个当公安局长的老妈,想改名都必须通过她!老妈偏偏又很迷信八卦,自己这名字是她老人家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跑去武夷山,找劳什子仙道求来的!

终于,现在有了第三样厌恶的东西――这个轻薄卤莽愚蠢白痴的男人!

美丽的脸上泛起一丝清淡的笑容,海贝贝寻思怎么收拾这个可恶的男人!

史硕见海贝贝兀自神游物外,想着待会儿还得赶路,不禁有点着急,支吾道:“这家伙屡诬蔑海哥是女人,我看不如…海哥就操他一顿,让他牢牢记住海哥是男人!”

海贝贝热血上涌,心道是个好主意,让这白痴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认清楚爷爷我是男人!少年踌躇满志,腾地站起身,踱到床边,对史硕使个眼色……
史硕会意,立刻给梁朴昕注射了一剂药液……

片刻,梁朴昕迷蒙睁眼,立时明白了自身困境,却是变不惊,静默不语……
史硕拍拍他的脸,骂道:“蠢货,我家海哥要上你了,别一副呆样,笑一个!”
众人哄堂大笑;梁朴昕却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壮汉虽在调戏梁朴昕,却并未对他起什么邪念――不过是个英俊了点儿的男人,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没啥看头!众人倒是都心头痒痒地盼着玉娃娃般细皮嫩肉的海贝贝――赶快脱掉裤子露点!

“你们都出去!”海贝贝冷冷吩咐。

众人看不成海贝贝的私密,不无遗憾,悻悻离开房间……

……

紧盯着那对晶黄色美眸,梁朴昕不似一般陷入此境的男人那样破口大骂,反而邪气一笑,“小美人,想上我,就快点动手!……难道还要我教你,嗯?”

晶黄色的眸子寒光凛凛,海贝贝暴喝一声,拽出腰间皮带,狠狠抽向梁朴昕张开的腋窝…

神经最敏感的部位被抽打,梁朴昕痛得一抖……
不过,这点儿痛楚只能算是小儿科,梁老大酷帅的脸上邪恶笑容不变,嘴里仍在不三不四,“小美人,我教你怎么做……先脱掉裤子,露出你光溜溜的小屁股……然后,握住娇软的小弟弟,掳上两把,等它变大变硬了……”

怎么好像是这个混蛋在轻薄调戏自己!海贝贝叱喝怒骂,手中皮带挥舞,越打越狠,从梁朴昕黑毛丛生的腋窝,到肌肉盘结的手臂,再到强壮有力汗毛卷曲的长腿,最后,紧擦过梁朴昕静静蛰伏的庞大分身,狠狠两鞭抽在阴毛浓密的小腹上!

梁朴昕终于痛得龇牙咧嘴,停下不说……

虽然飞扬跋扈惯了,海贝贝毕竟年纪尚小,不够狠辣,见梁朴昕身上红痕累累、冷汗淋漓,不禁有些手软,将皮带扔到一边,冷冷瞪视着身陷囹吾、却仍然狂妄嚣张的男人……

梁朴昕粗喘口气,又开始犯贱,“――等你的小弟弟变大变硬了,你给它涂上润滑液……没有的话,就吐些香喷喷的口水在上面,然后跪到床上……”

海贝贝胸口起伏不定,厉声打断梁朴昕的污言秽语,“这么想被插屁眼,我就满足你!”转身走向浴室。

其实,少年早就后悔了,暗怪自己头脑发热,干嘛同意史硕的办法……可是,眼下不做点什么,怎么收场?史硕他们定会轻看自己吧,真没面子!……晶黄色的眼眸扫视一遍浴室,终于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

海贝贝跪坐在梁朴昕两腿之间,手里拿着一个浴液瓶子,咬咬牙,狠狠捅进男人身后的秘穴!霎时,一股鲜血涌出,顺着修长的大腿蜿蜒向下,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梁朴昕下体剧痛,却死死咬住薄唇,一声不吭,大滴冷汗沿着额角滑落,邃黑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真没想到,只一下就捅出血来了!海贝贝慌乱中夹杂欣喜,连忙拧开瓶盖――操!浴液竟然是绿色的!…少年只得跳下床,再冲进浴室,找到洗发液――太好了,白色!

少年将两小瓶洗发液尽数倒在梁朴昕后穴周围,再把男人大腿上的血渍搅和一下,造成红白相间,淫糜淋漓……

细细欣赏一遍男人被‘凌虐侵犯’后的凄楚模样,海贝贝满意极了,随手将浴液洗发液的瓶子扔进纸篓,拨打手机……

……

史硕等人匆匆赶过来,看到眼前景象,不禁一凛――床上的男人满身鞭痕,小腹的伤痕已经开始渗血;下体殷红血液和白浊精液混成一团,惨不忍睹……
众人心底微颤――海贝贝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狠辣……还有,那玩意儿怎么流得到都是,怕是干了不只一吧!厉害啊!

海贝贝见到众人钦佩神情,得意万分,“哼,才操了他三,便宜这小子了……咱们走吧!”

“等一下……”一直默不作声、被人观摩的梁朴昕突然开口,邃黑眼看向海贝贝,“你的名字……”

难道他想报仇?哼!我还怕你不成!
“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 晶黄色美眸闪动,“我姓海!”

……

福建省 闽垣市

闽垣市市长海铭靖坐在自家客厅里,喷云吐雾,心情不畅……

“干爹,愁什么呢?”俊美儒雅的年轻人迈进客厅,随意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拿掉了海铭靖嘴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您胃溃疡没好,这烟就忍着别抽吧……”

海铭靖长叹一声,“文毅,你这干儿比亲儿体贴啊!贝贝成天气我,巴不得我抽烟吐血气绝身亡,再没人管他!”

刘文毅淡淡一笑,“干爹,贝贝才十七岁,正是最叛逆的年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见了我老子就吵架,吵完就离家出走……皮着呢。”

海铭靖哈哈大笑,拍拍刘文毅肩膀,“哼,你离家出走能走进清华大学,贝贝倒是整天赖在家里,只能上个闽垣经贸大学,唉……算了,别提他了,咱们说点正事――垣福高速现在有七八家投标,不过真正有实力的只有两家,剩下的都是陪练……”

刘文毅点点头,“看《闽垣晚报》的意思,好像是‘闽章集团’的资质最好……”

海铭靖摇摇头,“那都是表面文章,我最清楚,‘闽章集团’绝对没戏,没有背景啊!……只有‘垣发’和‘飞路’,这两家资质不错,后台又都很硬……难办啊!”

“干爹,要不,试试分标段包给各家……”

海铭靖又是一阵摇头叹气,“谈何容易,按说可以分成两个标段――闽垣到漳州,漳州到福州……可是,闽垣到漳州这段山路陡峭,谁都不愿意包,最后还是那两家一起竞争漳州到福州标段……”

刘文毅微一沉吟,“我看,不如这样,就分成两个标段――闽垣到漳州,漳州到福州…然后,找个闽垣市的人大代表提项议案――凡是承建漳州到福州高速路的公司,头十年高速收费收入上缴闽垣市5%,承建闽垣到漳州高速路的就不用上缴收费了……搞个平衡嘛,也许那两家能各自分杯羹了事……”刘文毅点到为止,更层的用意就不说了――把皮球踢给市人大,海铭靖不就谁都不得罪了!

海铭靖频频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可以考虑……文毅,你可帮我解决大麻烦了!”
刘文毅笑着站起身,“干爹,您别再抬举我了……嗯,我去看看贝贝。”

海铭靖叹口气,“贝贝在他房间里…哼,只要你一推门,电脑界面瞬间就从游戏切换成财经数据分析……不务正业的混小子!”

……

刘文毅轻推开房门,就见海贝贝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潜心研究能源行业上市公司上年度利润与股价波动的相关性分析……

“贝贝,很乖嘛!”

海贝贝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扑进刘文毅怀里,“文毅,我好不容易打够两万积分,都被你搅黄了!”

刘文毅哈哈大笑,“知子莫若父!干爹早知道你在打游戏…”

海贝贝脸上掠过一丝愧疚,随即轻笑,“文毅,我从澳洲给你带礼物了!”正待去拿 却被刘文毅拉住…

指尖相触的霎那,一向凌厉张狂的海贝贝竟然呼吸一窒,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美丽脸庞,低下头不敢再看刘文毅…

对于海贝贝的爱慕,刘文毅佯装不知,“贝贝,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海贝贝脸色瞬间苍白,支吾道:“哪个男人?”抬头看到刘文毅阴郁的神情,淡色双唇一噘,“那人故意骂我是女人,叫我小姐,还让我去女厕所……”

刘文毅厉声打断海贝贝的抱怨,“贝贝,在闽垣,你想怎么嚣张都行……可是,你竟然对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做出那种过分的事……万一,他是个什么人物……”

“我才不怕他是什么人物!我就是要操他!”海贝贝见一向纵容宠溺他的刘文毅竟然疾言厉色,不禁伤心,敛去乖巧模样,露出桀骜不驯的本性来……

刘文毅看一眼海贝贝泛起水雾的美眸, 口气缓和下来,“贝贝,下不为例!以后,不要鲁莽冲动,凡事考虑一下后果,嗯?”

海贝贝拼命逼回徘徊在眼圈的泪水,点点头,“文毅,其实……我没玩真的,只是用浴液瓶子捅了他一下,再把洗发水洒在他那里…让史硕他们以为…”

刘文毅黑亮的眼里闪过某种情绪,柔声安慰道:“这件事就算了…我已经查过,那人叫陈辉,无名小卒罢了…明晚,我在君悦岚风酒店给你开个party,叫上你那些哥们,彻夜狂欢,好吗?”

“耶~~~”海贝贝兴奋尖叫,用力勾住刘文毅的脖子,荡起快乐的秋千……

……

从海家出来,已近午夜,沁凉湿润的风徐徐吹过,刘文毅钻进汽车,发动引擎,同时拨打手机,“嗯,海市长赞同我的提议,你只管袖手旁观,等‘垣发’和‘飞路’知难而退,你们‘闽章集团’准能坐收渔利……噢,这点你别担心,高速路修成至少耗费三年…到那时,事过境迁,市人大再通过一项议案――漳州到福州高速路收入不必上缴闽垣市……哈哈……”

又闲聊几句,刘文毅挂断电话,猛地刹车,停靠在路边,点了支烟,犹豫片刻,终于拨通手机,“梁先生,明天上午十一点,我在垣经路口等你……”

第二章
(本章有限制级镜头,敏感的大人请慎入!偶想提供解闷药,不是催吐剂哦!)

幽冥咖啡屋

一群打扮怪异另类的少男少女,聚在同样风格诡异的咖啡屋里,大呼小叫…

晶黄色眼眸的美少年居中而坐,叉起一根红烧鸭舌扔进嘴里,言谈间尽是掩不住的得意与浅薄,“君悦岚风酒店宴会厅,没去过吧?今晚都得来捧场啊!文毅可不是你们轻易能见到的人物……”

手机铃响~~
海贝贝心不在焉地接通,对方低沉磁性的声音渗入耳膜,“小美人,刘文毅在我这儿作客,想见他最后一面吗?”海贝贝大骇,匆匆跑出喧闹的咖啡屋,站在街边,对着手机狂喊,“你是谁?――”嚓嚓声响,另一端变成刘文毅镇定的声音,“贝贝,我没事,你赶快回家!记住,不要报警!不要告诉干妈!……”

刘文毅被绑架了!

手掌中的冷汗浸湿手机,海贝贝满心惊惶恐惧,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海先生,我们老大请你去见刘文毅。”

陌生男人的声音惊醒了慌乱呆愣的少年,海贝贝扫一眼身边的豪华房车,犹豫一下,钻进汽车后座。

……

汽车出了闽垣市区,一路向南,驶进山,又沿崎岖山路盘桓而上,最后停在山顶一大片宅院前。

海贝贝下车,拼命抑制住双腿的酸软颤抖,故意无视宅院里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壮汉,昂首阔步,走向大厅。

迈进装饰奢华的大厅,海贝贝一眼看到了被塞住嘴巴、五大绑在椅子上的刘文毅,还有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史硕……

大厅一角,男人背对众人而坐、正在摆弄精巧银色手枪…
只看男人背影,海贝贝就明白了一切……

“得罪你的人是我……放了他们,有什么怨恨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突然,男人站起、转身、扣动扳机、一连串动作迅捷无比,射出的子弹直直飞向刘文毅!

“不――”电光石火间,海贝贝奋力扑向刘文毅,一心想为他挡住子弹,却由于恐惧担心,双腿一软,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平砰声响,刘文毅身后的瓶碎裂一地……

海贝贝直被吓出一身冷汗,见刘文毅无恙,稍稍放心,正待爬起,却被两个大汉按住,男人锃亮的皮鞋就在眼前…

梁朴昕冷笑,刻意侮辱地伸出鞋尖挑起海贝贝瘦削的下巴,“这么差劲,还想救心上人?”

坚硬的鞋尖抵住脆弱的喉咙,海贝贝被迫仰视男人――仍是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却没了初见时的嬉皮笑脸、邪恶魅惑,眼角眉梢满是阴佞狠戾……

海贝贝竭力装出满不在乎的笑容,“对,我很差劲……不过,这么差劲的人也能把你压在下面,操得死去活来……”

梁朴昕收回脚,慢慢蹲下身,直视晶黄美眸,“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学不乖啊……”突然大手一伸,扯住海贝贝的衬衫,嘶~~~

冷眼看着少年赤裸雪白的背部, 梁朴昕凑到他耳边:“也许应该当着刘文毅的面,把你绑在地上、扒光衣服,让这些人轮着伺候你,嗯?”成功地捕捉到少年美眸中的恐惧,梁朴昕满意地笑了,“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乖乖跟我上楼,我会温柔体贴……”

海贝贝眸光闪动,冷冷说道:“我选择――在这里!不过,之后,请你放走刘文毅……”

见梁老大沉默不语,海贝贝轻蔑一笑,“白痴,我爱刘文毅!如果跟你上楼,他今后未必还会要我;若是在这里被你的人折磨,他今生今世不会忘记我为他付出了什么!”

他二人声音虽低,大厅里却有一半人听清了他们的对答,不由得对这个性格激烈的美少年钦佩起来……

“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你为他付出了什么……”梁朴昕仰起头,似乎在细细咀嚼少年的话,随即哈哈大笑,“真是个聪明又痴傻的小东西――为了得到一点点感激,受苦受辱值得吗?……况且,怎能让敌人知道自己最在乎谁呢?哼,你本该骗我,你对史硕情有独钟才对……”

将美眸中的挫败看在眼里,梁朴昕伸出大手摩挲着海贝贝细滑的脸庞,戏虐道:“我怀疑,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这种事对个小姑娘来说,太过残忍了……你还是跟我上楼……”看一眼晶黄色眼眸中的熊熊怒火,梁朴昕薄唇轻扯,吐出威胁,“否则,就让你亲爱的刘文毅付出点什么吧……”

……

楼上卧室。

海贝贝一把扯下被撕破的衬衫,随手扔在地上,抬眼瞪视梁朴昕,桀骜不驯的目光几乎能杀人……

雪白青涩的胸膛一览无遗,男人邃的黑眼瞬间变黯…梁朴昕缓步走过去,横抱起半裸的少年,狠狠抛在床上……

海贝贝被摔得头晕眼,下意识地抬手去揉太阳穴……忽觉双手被男人举过头顶,用一根丝带绑在床头,邪恶的声音飘过耳边,“没有腋毛?……难怪,那天你会狠抽我腋下,出于嫉妒,嗯?”

海贝贝怒喝一声,抬腿猛踢向梁朴昕,却被男人顺势抱住,将牛仔裤内裤一同扯下――少年的阴茎白生生得扎眼,整个阴部光滑白皙,竟然寸草不生!

“啧啧,这里都是光溜溜的……”男人粗糙的指尖轻刮过海贝贝滑嫩的下体,语带嘲弄,“天生的?还是你有刮阴毛的嗜好?……我猜,刘文毅看到这样水水嫩嫩的小弟弟一定把持不住!”

海贝贝强忍着最自卑的隐秘暴露人前的羞愤,紧闭双眼,一语不发,忽听男人沉声命令道,“小东西,不准闭眼!”

晶黄美眸不甘示弱地睁开,却毫无防备地对上枕边的玻璃箱――海贝贝惊叫一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拼命挣扎起来……

梁朴昕冷笑,死死按住少年不住扭动的身子,“那天,你用浴液瓶子捅我……我若不玩点儿新鲜的,岂不是太没创意?”大手狠狠掰过海贝贝的脸,让他仔细看清笼子里的东西,狞笑道:“小东西,喜欢跟哪个交媾――这些可都是漂亮另类的冷血动物哦,癞蛤蟆、蜥蜴、蛇……”看到晶黄色眼眸中的害怕,梁朴昕徒然升起残忍的快意,大手伸进玻璃笼子,抓出一条碧莹莹的小青蛇,挨上海贝贝水嫩脸颊,激起少年疯狂地躲避……

挣扎扭动的身体更挑起男人的兽性,梁朴昕强行抬起海贝贝并拢的双腿,将少年身后的小洞完全裸露出来……

好整以暇地看着海贝贝脸上羞愤又倔强的神情,梁朴昕将手中吐着信子的小蛇挨近艳红的菊穴,嘲弄地撇撇嘴,“这个小眼儿形状颜色还凑合,只可惜太干……先来个前嬉,滋润滋润…”说罢,大手向前一伸,小蛇鲜红的信子挨上少年干涩的秘穴,贪婪地吞吐舔舐,先沿着菊穴边沿勾勒,随后竟一点点向更舔去……

本来,海贝贝下定决心――绝不出声示弱!却无奈,冰凉滑腻的蛇信子在肛门附近乱舔,阴寒森冷的感觉渗透骨髓,喉头翻江倒海般恶心!
终于忍无可忍,海贝贝失控地狂喊起来,愈加剧烈地挣扎不停!

惊骇恐惧的眼神,撕开血淋淋的记忆,梁朴昕心头一颤,即刻拿开小蛇,轻声低语:“别怕…它的脑袋是圆的,没有毒…”

海贝贝战战兢兢地看向那条滑软诡异的小青蛇,果然是扁圆脑袋,浑身油光水滑,灵动幽绿的身子夹杂银色条纹,盈盈放光,漂亮极了!

看到少年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不再害怕,梁朴昕掠过一丝讶异,试探着将小青蛇放到人儿雪白的胸膛上,邪笑道:“我让它先舔你左边的小蕾,然后再舔右边那颗……” 说罢,薄唇发出呲呲声响…

小青蛇果然蜿蜒游弋,吐出鲜红的信子,一下下刺激着少年左胸的青涩果实…

有生以来,胸前蕾第一被碰触,海贝贝控制不住地急喘一声,异样的感觉充塞心头,却见小青蛇乖巧地掉头去舔自己右边蕾,不禁好奇心大盛,“真好玩儿!它为什么听你的?教教我,好不好?”

这乖张少年不知多少出人意表,梁朴昕早已见怪不怪,笑道:“我会驱蛇…想学的话,可得交学费…”

“你要多少钱?”海贝贝认真地问道,蓦地看到黑眼中浓的掠夺意味,猛然醒悟此刻的屈辱境,即刻闭嘴不语…

看着那条冷冰冰阴森森的青蛇盘卧在雪白的胸脯上,梁朴昕有片刻失神――跟那个人一样,这少年也喜爱蛇……

轻轻解开少年手腕上的束缚,梁朴昕将小青蛇放进他手里,“送你吧…它陪我二十多年,很老了,请你善待它……”

海贝贝小心翼翼地抓住滑溜溜的青蛇,看着它依恋地缠绕在自己手腕上,晶黄色的美眸流露欣喜,郑重地点点头…即刻幻想着若是拿去学校,不知能吸引多少艳羡眼光呢!酷!

凝望着灵动流转的金色眼波,梁朴昕俯身压住雪白诱人的身子,摩挲着人儿滑如凝脂的腋窝,粗嘎低语,“小东西,你真美……”大手向下一把扯开裤链,掏出粗大勃起,抵住少年光滑的大腿,来回戳刺……

清晰地感到男人蓄势待发的硕大坚挺,海贝贝拼命推拒,却怎么也撼不动男人魁梧沉重的身子,急怒攻心,竟然低声啜泣起来…

听到哭声,梁朴昕停止掠夺,低笑道:“还以为你多勇敢呢…我什么都没做,你就吓哭了……”

被男人的嘲弄一激,海贝贝立刻止住哭声,晶黄美眸闪着倔强嚣张,“你想报复,我认了!……不过,我的第一要跟刘文毅!”

梁朴昕紧抿薄唇,黑亮的眼睛幽难辨,猛然翻身下床,将海贝贝脸朝下按在床上,挥起皮带,狠狠抽向少年裸背,连抽五六鞭,直到雪白的皮肤上鞭痕累累,男人才停下来,一把将痛得浑身颤抖的少年揽进怀里,“小东西,别怪我…若是轻易放你走,刘文毅才不会相信你还是冰清玉洁的小男……记住,回去后,立刻让他给你上药,趁机勾引他,让他看到你下面仍然完好无损。”

万没料到梁朴昕会答应,海贝贝凝望着曾经讨厌憎恶的男人,心头忽地涌起一丝异样……

梁朴昕温柔体贴地帮少年穿戴整齐,突然大手一挥,左右开弓,狠狠打了海贝贝两记耳光,美丽的脸庞登时红肿,殷红的鲜血顺着破裂的唇角淌下……

知道男人‘打他是为他好’,海贝贝不怒反笑,正待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腥…

梁朴昕抬手制止少年,“别擦…很好,就保持这个模样,去吧……”又看一眼晶黄色美眸,淡淡说道:“三天后,我去接你――不准再找任何借口…”

海贝贝眸光一黯,轻轻点头,快步离开卧室…

……

山顶上,遥望汽车载着海贝贝刘文毅越去越远,聂枰斜靠向身后的参天古树,唏嘘感慨,“真没想到,世上竟还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老大,你怎么没上他?”

梁老大冷笑,“他是我手中拴着线的风筝,跑不掉的……”黑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幽思,即刻换成了势在必得的狂妄,“我要他的心!”

第三章

海贝贝一副被揍的惨样儿,没法回家,刘文毅只得将他带到自己的公寓。

这套位于闽垣市黄金地段,将近五百平米的顶层公寓,豪奢华贵,尽览万家灯火,颇具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派……

幻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海贝贝又是兴奋又是紧张,默默跟在刘文毅身后进了门……

“哎哟,贝贝,跟人打架了?”刘勰思从沙发上站起身,满脸担忧…

“爸,你怎么来了?”刘文毅看一眼稀客,便匆匆跑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包好,递给海贝贝,“贝贝,把这个敷在脸上,去卧室歇着,我马上过去……”

一心期盼的好事,被刘勰思打扰,海贝贝心中不快,淡淡招呼一声,离开客厅……

刘氏父子互使眼色,一起走进书房,将门锁紧……

刘文毅递过一支哈瓦那雪茄,给刘勰思点上,往椅背上一靠,静静等着老爸发话……

刘勰思吐口烟圈,“有些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有确切消息,海铭靖要被上调,当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最多两个月,就要去福州……”

刘文毅大吃一惊,“这也太突然了,事先竟没一点风声!那――继任是谁?”

刘勰思敛去往日温和面具,一脸阴郁,“据说是――任昶……”

狠狠一拳砸在红木桌上,刘文毅咬牙切齿,“操!真他妈背运!”

刘勰思微微皱眉,似乎对儿子的情绪外露有点不满,“文毅,海铭靖那边要抓紧,最后揩点油了……等任昶上马,咱爷俩的日子可要难过…”

“闽章集团答应垣福高速中标后,给我这个数――” 刘文毅五指伸展,打个手势……

刘勰思笑笑,站起身,“儿子,干得不错…我先走了…”又转头嘱咐道:“手脚干净麻利些,别让人寻着痕迹…”

刘文毅答应一声,送走老爸,慢慢踱回书房,心情郁闷地点支烟,陷入沉思……

……

关于刘氏父子的愁云惨雾,说来话长――

二十多年前,刘勰思从军队退伍,在市委机关做司机;海铭靖刚刚大学毕业,平步青云,仕途畅顺,对刘勰思照顾有嘉……
刘勰思也是上进青年,一心改头换面――将乡下朴实老爹取的土名废弃不用,夜大电大函大齐齐报名,潜心‘学问’,增益其所不能,学士班、硕士班,一路念下来,竟然混到博士头衔……
五年前,终于爬上闽垣市工业副市长的肥缺……

刘文毅自小聪颖好学,还是清华的高材生,毕业后拒绝各种待遇优厚的位子,回到闽垣市白手起家,开办‘垣豪’公司…有副市长老爸,市长干爹,公安局长干妈照应着,当然是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垣豪’公司的生意大部分――合理不合法,遵守一系列游戏规则,却是黑白两道通吃,水货走私生意都做,只是不沾毒品,总不能让干妈难做嘛……

放眼闽垣市,刘文毅如同天之骄子、无冕之王……只是,仍有一个旗鼓相当的眼中钉――任昶的侄子,任昊君。

任昶是分管能源的副市长,因了利益纷争、宦海风浪,向来和刘勰思不对付…
任昊君乃‘纯正’的地痞混混,仗着伯父任昶撑腰,欺行霸市,恶贯满盈,不时制造事端,挑衅刘文毅……

因此,正如刘勰思所言――任昶上任,刘氏父子的日子可要难过……

……

书房的门被推开,海贝贝轻轻走进来,脸颊上的红肿已经消退,晶黄色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也不理会刘文毅阴沉的脸色,嘟囔道:“文毅,你不管我了?”

刘文毅豁然惊醒,连忙起身迎上去,摸摸海贝贝的脸,“还疼么…”

海贝贝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忸怩道,“脸不疼了…背疼…” 说罢,抖着手解开纽扣,褪下衬衫,一颗心怦怦直跳,垂着头,再说不出任何话…

二人自小摸爬滚打在一,彼此的身体看过不下千遍…只是近几年,海贝贝的心思越来越古怪,总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即便三伏暑天,仍是穿着长裤长衫……此刻,蓦地看到少年雪白的胸膛,刘文毅竟然心生恍惚……

良久,海贝贝不见下文,只得转过身子,将鞭痕累累的背部冲着刘文毅…

乍见淤红渗血的伤痕,刘文毅一惊,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药……

卧室里,海贝贝乖乖趴在大床上,刘文毅手拿棉签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

此刻,海贝贝的脸早已红成猪肝色,下体也不受控制地坚硬如铁,想着与其被文毅发现,不如主动出击!于是把心一横,翻过身来,猛地扑上去,没头没脑地吻住刘文毅……

咣啷一声,刘文毅手中药瓶落地,身体僵直不动,任由海贝贝滑软生涩的小舌头闯进自己口腔,肆意探寻,愈吻愈……
下腹渐渐腾起欲火,刘文毅却竭力克制,不愿越雷池一步――不是不知道海贝贝对自己的痴情爱恋;也不是对少年的美貌无动于衷;更不是因为排斥男男相恋,无聊时,自己也曾经跟年轻漂亮的男孩玩过床上游戏……
然而,刘文毅绝对不允许情爱性欲这些东西凌驾于理智之上――海贝贝是市长、公安局长的心肝宝贝,招惹他无异自毁前程,失去庇荫的大树、撑腰的后台……当然,也不能断然拒绝,让少年抽身远离――要跟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暧昧难明的情愫,将他牢牢握在手心,为我所用……

梦想已久的亲密接触终于实现!海贝贝心头仿若万马奔腾、风雷驰骋,亢奋激动得几乎昏倒,拼命寻回一丝理智,悄悄伸手到刘文毅腰间,抽出他的衬衫,迫不及待地抚上赤裸光滑的背脊……

刘文毅粗喘一声,挣开少年的搂抱,黑亮的眼睛直视海贝贝,沉默不语……

被心上人推开,海贝贝怅然失落,“文毅,我爱你……我,我……” 晶黄色的美眸泛起水雾,少年猛地抬手抹去脆弱的泪水,疯狂大喊:“我要你!”

“不行!”刘文毅厉声说道,无意间敛下眼,发现自己竟然勃起,懊恼地转身背对少年,“贝贝,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身后唆嗦声响,料想海贝贝已经穿好衣服,刘文毅回头,目瞪口呆――

海贝贝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白皙的下体如初生婴儿般光滑诱人,晶黄色的眼眸灼灼如星,“文毅,你那里都硬了…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

纵使意志力惊人,刘文毅毕竟不是柳下惠柏拉图,眸光逐渐浊重,缓步走向床边……

铃~~~
悦耳的铃音惊碎了旖旎情梦,刘文毅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暗暗感激手机适时响起,否则自己身陷情欲,岂不铸成大错?如释重负般吁一口气,丢下海贝贝,逃出卧室…

看一眼手机――梁朴昕!?

刘文毅快步走进书房,关紧门,接通手机,也不吭气,静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刘文毅,进行到什么阶段了,嗯?”梁朴昕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我不懂你的意思。”

梁朴昕低沉的笑声持续良久,“少装蒜!海贝贝想把宝贵的第一献给你……小美人的心愿,我当然要成全!不过,我怀疑――你的床上功夫是不是跟你逢场作戏、骗钱骗心的本事一样高明?……刘文毅,你听清楚了――给小美人多涂点儿润滑液,多做前嬉,动作要温柔轻缓,不准让他疼着,不准出血……伺候得小东西满意,我再给你两百万……哈哈,你可算得上天价男妓了!”

刘文毅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将手机一扔,刺耳的噪声响起,昂贵的手机撞上坚硬的墙壁,粉身碎骨……

……

那日,史硕回来,口沫横飞地说了海贝贝强暴男人的事…
第二日,黑道上便有风声,寻找晶黄色眼眸的少年――酬金三百万…
刘文毅自然不会白白错过赚钱的好机会…
然而,此刻,他却有些后悔了――拿了梁朴昕的钱,岂不是将把柄交在他手里,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自己还不想和海贝贝决裂,至少眼前不想…

……

思绪纷乱、怒火狂飙中,朦胧的念头隐隐冒出,却怎么也理不清晰……刘文毅发泄般狂吼一声,随即冷静下来,重新罩上儒雅的面具,向卧室走去……

……

大床上,男人修长的身躯紧紧覆盖着赤裸的少年,激情流淌的汗水将空气都染湿,急促的喘息夹杂少年一声声兴奋高亢的尖叫,正是春意最浓时……

……

云雨初歇,海贝贝由欲望顶峰跌下,嗓子喊哑了,身体疲累过度,靠在刘文毅怀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刘文毅点支烟,将自己隐藏在缭绕烟雾里,藉此掩饰内心的失望――海贝贝热烈有余,含蓄不足…跟他上床,就好像陪小孩子坐过山车!他兴奋激动大喊大叫,你却索然无味…

一支烟吸到尽头,刘文毅轻吻海贝贝汗湿的额头,俯身抱起他,走向浴室……

细细冲洗少年满身情事痕迹,刘文毅随口问道,“贝贝,那个男人――梁老大,除了殴打,真的没再为难你?”

海贝贝正激动不已地享受着刘文毅情事后的温存体贴,忽听他提起那个男人,晶黄色的眼眸一黯,心虚地低下头,“嗯,没有……他还答应送我一条小青蛇……”

刘文毅轻柔擦拭的手一顿,“这么说,你们讲和了?”

海贝贝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勉强算是吧…嗯,其实,那人并不坏。”

那人并不坏?

……“小美人的心愿,我当然要成全伺候得小东西满意,我再给你两百万……”

电光一闪,刘文毅矛塞顿开,先前朦胧混沌的念头,逐渐清晰――不可一世的梁老大怎可能放过得罪他的人,还成全海贝贝的心愿?哼,只有一个解释――梁老大被迷住了,他不满足于春风一度,更想得到海贝贝的心!
如此说来,海贝贝迟早会知道自己出卖他的事,已经没什么挽回余地……
不过,梁朴昕倒是颗手眼通天、财大势大的棋子…不失为扭转困境的契机…

刘文毅抓过毛巾,披在海贝贝身上,笑道:“贝贝,唉,你的盛大party只能推迟到明晚了,也算是给你压惊吧……不过,地点嘛――保密!”

海贝贝长腿一圈,湿漉漉光溜溜的身体攀紧刘文毅,疯狂开心地大喊不停……

……

整整一上午,海贝贝赖在刘文毅的大床上,不停打电话,联络集合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约定下午仍在老地方‘幽冥咖啡屋’碰面,晚上一起彻夜狂欢……

一直躺到中午,海贝贝懒懒爬起来,冲了个热水澡,清醒一下,又喝了点牛奶,便出门了…

来到街边,正想挥手招taxi,一辆加长豪华房车驶到面前,车窗摇下,露出梁朴昕的冷峻酷脸,“小东西,去哪儿?我搭你…”

问话亲切随意,然而…海贝贝知道,若是自己拒绝,准会有什么彪形大汉冲出来,将他像丢土豆一样扔进车里…好汉不吃眼前亏,海贝贝大摇大摆地上了车,对司机吩咐一声,“去幽冥咖啡屋…”

邃黑眼上下打量着大无畏的少年,梁朴昕薄唇轻扯,“好像没什么变化嘛!……小东西,初夜过得怎么样?”

海贝贝身子一颤,晶黄色的眼眸警惕地看向梁朴昕…

读出了少年眸中的害怕,梁朴昕哈哈大笑,“小东西,别怕,至少现在不用怕…再过五十个小时,你才会享受我的疼爱……这一刻,我们只需彼此熟悉、培养感情…”忽然探过身,凑到海贝贝耳边,邪恶低语:“告诉我,玩了几?”

几?――只有一。可是,A片上演得都是不停地干…

看着少年闪动的美眸,梁朴昕已经得出答案,大手向下搂住海贝贝纤腰,温柔低语,“这儿,酸疼么?”

“多管闲事!”少年低声骂道。

俊脸浮现坏笑,梁朴昕继续追问,“你亲爱的刘文毅疼吗?”

瞧出男人的险恶用意,海贝贝狠瞪一眼,“我怎舍得让文毅疼!嗯,我给他涂了好多润滑液…”看眼车窗外,幽冥咖啡屋已经到了,便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海贝贝冲进咖啡屋,就见那些死党们大眼瞪小眼,哇塞~哇塞~个没完,纳闷地四下看看,蓦地发现梁朴昕就跟在自己身后……

第四章

海贝贝冲进咖啡屋,就见那些死党们大眼瞪小眼,哇塞~哇塞~个没完,纳闷地四下看看,蓦地发现梁朴昕就跟在自己身后……

冷峻帅气的梁老大,一袭黑衣,意态优雅地踱进来,对那些崇拜者们微微颔首,“你们都是贝贝的……”

贝贝?――海贝贝对男人怒目而视,谁准他叫这么亲热!

这厢梁朴昕客套完毕,差两个手下送上‘见面礼’――最新款的苹果ipod!人手一份。
一众少男少女得了贵重有趣的礼物,欣喜若狂,急着试用把玩,竟都把他们的领袖海贝贝抛诸脑后……

晶黄色美眸闪过不屑,海贝贝要了杯果汁,独自坐到咖啡屋一角,对那群谄媚讨好的乌合之众嗤之以鼻…

梁朴昕坐到海贝贝对面,随手拿起少年刚刚啜饮过的果汁,含住吸管,咂了一口,撇撇嘴,“不新鲜了…”

海贝贝冷哼一声,“你没喝之前,它是新鲜的…”

“何必这么尖刻?”

少年瞥一眼那帮开心乱嚎的死党,“小恩小惠,有什么了不起!用钱收买的人心,也能为钱背叛你!”

梁朴昕饶有兴趣地看着单纯如纸的少年,哈哈大笑,“谁说我要收买人心……我不过是想收买他们的嘴!”

“下流的白痴!”海贝贝咒骂一声,看向窗外,不再言语,只当对面的男人是空气…

“敢这么顶撞我的人可不多……小东西,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怕我…”

海贝贝轻蔑地瞥一眼梁朴昕,带着懵懂少年特有的满不在乎,“何必怕你?大不了一死……反正,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疯癫!没什么是真实的存在,没什么值得我留恋……”

梁朴昕冷笑道:“这么说――你的刘文毅也是疯癫,你们的‘爱情’也是疯癫,你丝毫不留恋?”

晶黄美眸忽然直视男人,海贝贝淡淡开口,“爱情有三种,第一种――彼此逃避,这种爱情没戏!第二种――彼此追寻,哼,两情相悦、一拍即合的情侣,没趣!……还有一种――一人逃避,一人追寻――这才是真正令人痴迷狂热的完美爱情!文毅逃避,我追寻…”美丽的脸上浮现落寞,“总有一天,我和文毅会发展成或没戏、或没趣的爱情……此刻死了,倒也没什么不好,我何惧之有?”

聆听着海贝贝对这个世界混沌又犀利,盲目又精准,无畏又忧郁,叛逆又折服的观感,梁老大忽地发现眼前貌似肤浅菲薄、天真率直的少年,并不简单……

假意无所谓地笑笑,梁朴昕轻佻地握住少年的手,“小东西,我也拥有最完美的爱情――你逃避,我追寻!”

海贝贝任由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你尽管追寻好了,我可懒得逃避……”晶黄色美眸一黯,“我只会直截了当地拒绝你…哪会像文毅对我那样,不忍拒绝、不忍伤害、劳心费神地逃避……”

邃黑眼半敛,梁朴昕陷入沉默――哼,没了性命,何来爱情?这少年养尊优,就算有点感慨,终究是不痛不痒……自己十七岁时,早已遍尝世事艰辛,每日里盘算着如何在血腥杀戮中自保,如何笼络人心,如何扩张敛财…那种风雪月的淡淡伤感,竟从未尝过……命运强灌给自己的皆是猝不及防、肝肠寸断的凄苦烈酒――寒彻骨髓、痛彻心肺……

……

垣豪公司

刘文毅嫌恶地打量着面前的任晓梓,“别开口闭口都是钱!任昊君今晚肯定去凯风酒店?你能保证,他――海贝贝?”

任晓梓老实巴交地点点头,讪讪一笑,“刘总,我给你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价钱虽贵了些,可你那些个事也不是谁都能料理……抛开任昊君暂且不提,就说那个梁老大,绝不是一般人敢惹的,你竟让我在他面前演戏!哼哼,若是演砸了,我轻则挂彩,搞不好就被咔嚓――! 五十万不算多吧?”

刘文毅取出一张银行存折,两根指头夹住,打开 递到任晓梓面前,“看清楚了,户头上有五十万,事成之后,我告诉你密码……你保证从此消失?”

任晓梓接过存折,仍然一副憨样,“我不远走高飞,难道还等着您老将我人间蒸发?”

刘文毅冷哼一声,“少罗嗦,快去准备!”看着任晓梓出门离开,便拿起桌上电话,“贝贝,今晚,凯风酒店,玩得开心……我有重要应酬,就不去了……好好,下,我保证陪你狂欢!还有,别喝太多酒,嗯?”

……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
亮红色跑车急煞在凯风酒店转门前,新来的门童快走两步,恭敬地打开车门……男人迈步下车,一记左勾拳迎面招呼过来,“傻毙,碰脏了老子的车!”

哇――门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两颗白牙齿混在血泊中掉落
紧捂住痛楚不堪的嘴,门童满眼困惑不解,“先生,你怎么打人……”

男人一下撂倒门童,大脚踩在他背上,“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准你吐出来的?……把地上的血给我添干净!”

男人身后出现一堆流氓阿飞,污言秽语骂骂咧咧,“听见没,老大让你把血添干净…不添这个,你就添添你爷爷的鸡巴…”

大堂经理看清是谁在惹事,大惊失色,一路小跑冲过来,对着男人,点头哈腰鞠躬,就差没下跪,“任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这人刚从乡下来,不懂规矩……”抬腿狠踢两下门童,骂道:“任先生的话,你都听到了?还不快添!”

单纯厚道的门童有苦有泪都只得往肚子里咽,慢慢爬过去,屈辱地伸出舌头……

“任昊君,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美少年跳下车,一把推开围观的混混,径自走过去扶起门童,晶黄色美眸瞥一眼任昊君,嘲弄道:“寻衅闹事,殴打他人,拘禁3天…”

任昊君见是海贝贝,三角眼中闪过阴冷,重重哼了一声,对众人挥挥手,转身进了酒店门…

……

呸――
任昊君一口痰吐在昂贵的地毯上,“操!今天真他妈不顺,先是碰上海贝贝那个小兔崽子!现在,Fatty那个骚货又没了踪影!”

双腿打颤的侍者,结结巴巴道:“任先生,半小时前,我还看到Fatty,他说去员工餐厅吃饭,后来,再没看见他…”

突然,高脚水晶杯飞过侍者脑门,砸在墙上,开出一朵玻璃…

任晓梓挥手示意众人都出去,随后,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任昊君,但笑不语。

任昊君一贯傲慢嚣张的脸上,难得地流露吃惊,“……海贝贝?”

照片上的少年浑身赤裸,躺在凌乱的大床上,修长优美的身形,光洁如玉的肌肤一览无遗,尤其惹火诱人的是下身那个地方,竟然白生生、光溜溜的!

任昊君色迷迷地死盯着那张照片,下腹兽欲泛滥,“你从哪儿弄的?真的,还是拼接的?”

瞥眼那张刘文毅今早交给自己的照片,任晓梓憨厚一笑,讲出事先酝酿好的说辞,“表弟,老哥哪敢用合成照片唬你?……这是我了五千块,买通他们家保姆给拍的!哼,海贝贝也好那口儿,你就不想……?”

任昊君贪婪的三角眼中闪过淫意,却仍夹杂一丝迟疑,“没想到小兔崽子身材这么骚!这么让人心痒痒……不过,动他? 他妈是公安局长……”

“嘿嘿,表弟,你可以把他迷昏,神不知鬼不觉的干他!”

“迷昏?”任昊君看着他的狗头军师,眼睛一亮,“好主意!老子不管他是醒是睡,只要能玩儿就行!哼哼,我要给他多拍裸照,多录激情镜头!”

任晓梓慢悠悠咂一口酒,“海贝贝也算乖宝宝,基本不在外鬼混…要在市长、公安局长家下手,难啊!”看着任昊君逐渐阴佞的神情,任晓梓适可而止,贼笑着将一张钥匙卡递过去,“嘿嘿,我已经把他迷昏了!表弟,925房间,海贝贝正等着你的宠幸呢…”

……

任昊君插卡开了房门,急不可耐就要冲进去…

任晓梓一把拉住他,递过一个大挎包,低笑道:“表弟,各种器械玩意儿齐全,你尽情享受吧!”

任昊君接过挎包,推一把任晓梓,“老小子立了功,回头有你好!”说罢彭地甩上房门。

想到一贯盛气凌人、高不可攀的海贝贝将被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凌辱,任晓梓脸上浮现淫笑,又估摸谋划已成就大半,不禁得意起来,哼着小曲,一步三摇进了电梯……

……

幽冥咖啡屋
昏暗诡异的灯光下,梁老大细品馥郁香醇的炭烧咖啡,和一位美女waitress谈笑风生。

手机铃响~~~

聂枰盯着手机,神色有些惶急。

梁朴昕却任由它噼噼啪啪,毫不理睬。

美女扑哧一笑,“您的手机铃音很特别呢,好像是――放鞭炮的声音?”

梁老大邪邪一笑,“是枪声。”伴随着美女咯咯娇笑,梁朴昕漫不经心地接通手机……

“梁先生,我看到一名晶黄色眼眸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个?”

梁朴昕神色如常,淡淡说道:“哦?”

“他叫海贝贝,被我们老大迷昏了,正那个呢…”

梁朴昕瞬间变脸,厉声问道:“他人在哪里?你们老大是谁?”

“海贝贝现在凯风酒店925房间,我们老大是任昊君,……”

梁朴昕疾速打断对方,“你听着,我立刻赶去凯风酒店,你叫什么?”

“我叫任晓梓。”
……

梁朴昕旋风般冲进凯风酒店,迎面撞上久侯多时的任晓梓……

看一眼威压慑人的梁老大,任晓梓竭力摆出一成不变的憨厚笑脸,“梁先生吗?我是任晓梓……”

邃黑眼中寒光一闪,梁朴昕拽着任晓梓直冲进电梯,他身后的三十多名手下,却堵在电梯门口,挤不进来,梁老大焦躁怒吼:“你们都等另一部电梯!”说罢,关了电梯门,按下9。

出了电梯,任晓梓双脚几乎悬空,任由梁朴昕狠揪着他的衣领,快步来到925房间门口……

感到梁老大周身流窜的骇人怒火,任晓梓突然有要窒息的感觉,颤声说道:“梁先生,房间里只有海贝贝,我们老大刚走……嗯,他有摄像的习惯…”抖着手递上佳能 DV,“我没看,但所有的过程,应该都录在这里面了……”

梁朴昕接过DV,转头吩咐道:“给他钱,叫他滚!”

两名手下答应一声,驾起任晓梓,急速离开……任晓梓怎么都觉得这阵势是要拉他去枪毙,不像是要给他钱!腿肚子都软了…
不料,进了地下停车场,那两人真的递给他满满一箱钞票,放他走!
任晓梓见钱眼亮,却死死抱住钱箱子,犹豫着不敢离开,支吾道:“我一走,你们会不会开枪?”
那两人哈哈大笑,狠推一把任晓梓,骂道:“白痴,黑帮片看多了!我家老大一言九鼎!要杀就杀了,骗你这毛毛虫干嘛?……不想挨枪子儿,就快滚!”

任晓梓把心一横,连续狂奔半个多钟头,仓惶跑过七八条昏黑的街道,身后却一直没有子弹飞过来,终于停下来长吁一口气……发财了!发财了!任晓梓狂笑起来,笑罢,拨打手机,“刘总,事情办妥了,告我密码吧。”

――“你先说一下经过。”

任晓梓左右看看,找了没人的小巷,低声说道:“您老所料不错,那个梁老大真把海贝贝当宝!我给他打电话后,不到半个钟头,他就赶过来,还带了三十多人,怒气冲冲! 之后,我把DV 交给他,他便放我走了!”

―― “嗯,他相信你揭发任昊君的目的是单纯为钱吗?”

“怎会不信?您就等着任昶任昊君倒霉吧……过些天,我寄一份任昊君和海贝贝的激情床戏给您,算是合作留念!不过,您老的钱嘛……”

――“急什么?等任昶下台后,我再告你密码。别忘了,你也是帮凶,咱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嗯,海贝贝…他怎么样?”

任晓梓嘿嘿一笑,“心疼了?……放心吧,他自始至终昏迷不醒,就像手术台上的病人,可能根本没感觉……任昊君走后,我打都打不醒他!按说,我没用强效麻药,他最多半个小时就该醒的…八成是因为体质太差…”

……

头好晕,浑身疼痛…
难道醉了?才喝几杯香槟…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血腥味,男人的精液味…

海贝贝迷蒙睁眼,正对上不见底的黑眸――梁朴昕?

拼命镇定心神,海贝贝环顾四周――喧闹狂欢的人群不见踪影,自己浑身赤裸躺在酒店房间里……梁朴昕披着件睡袍、斜倚床头,英俊的脸上似笑非笑……

费力挪动双腿,身后的隐秘部位撕裂般剧痛难忍,海贝贝龇牙咧嘴低喊一声,冷汗淋漓……

身边的男人气定神闲,自己却狼狈凄惨――少年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晶黄色美眸怒焰狂喷,“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你竟敢迷昏我,强暴我!”

“强暴?”俊脸上浮现坏笑,梁朴昕轻抚少年微颤眼帘,“小东西,你刚才乖极了!”

海贝贝抡起巴掌,狠狠扇向梁朴昕,“操你妈!”

男人不躲不闪挨他一巴掌,沉重的身子猛地压过来,大手掐住少年脖颈,沉声威胁道:“除了这句,要打要骂随你!”

海贝贝本就浑身痛楚不堪,被梁朴昕一压,愈发难耐,眼泪都要淌出来,却倔强地拼命瞪眼,妄想瞪回示弱的泪水…

看到晶黄色美眸中的倔强和脆弱,梁朴昕心中一窒,温柔吮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把抱起少年,走向浴室,“小东西,我伺候你洗澡!”

海贝贝恨意翻涌,直想咬碎撕烂梁朴昕,吞进肚子里!却奈何,疼痛钻心,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男人摆布…

梁朴昕粗糙的大手没有丝毫温柔,野蛮粗鲁地搓洗没完,最后还拔下洒喷头,不顾海贝贝的凄厉惨叫,将管子捅进少年体内灌肠,说是这样才洗得干净……

经历过最痛苦的洗澡,海贝贝躺在新换过的干爽床单上,连根小指头也抬不动,只得用嘴来表达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混蛋!狗屎!变态!奸诈小人!王八蛋!粗鲁恶心的白痴!……哼,等我好了,我要把你扒皮、抽筋、腰斩、凌迟死、五马分尸……我要上你,操得你哭喊求饶!”

梁朴昕也不生气,继续温柔地为海贝贝上药,“对,我不如你亲爱的刘文毅体贴……小东西,想报仇,就别发烧、赶快好起来!至于你的报复手段,我拭目以待!”

第五章

凯风酒店 925 房间

“我要回家!”海贝贝轻蔑地瞥视梁朴昕,傲慢张狂,仿佛他才是昨夜的主宰,“既然你已经上了我,咱们就算扯平……我不欠你什么!”

梁老大敛下眼,冷峻的脸上波澜不兴,“回家?我看你是急着想回刘文毅怀里!”

“Bitch!”海贝贝咬牙切齿。

梁朴昕轻笑,“昨晚,究竟谁是bitch,嗯?”伸臂将少年圈在怀里,语含威胁,“你纯洁的第一已经给了那小子,别再奢求更多!陪我一个月,你想上学,想见父母,想见朋友,都行,我送你去…只是不准你见刘文毅――否则,他恐怕会遇点小麻烦……”

海贝贝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一把推开男人,破口大骂:“王八蛋!变态!狗屎!有钱有势就能为所欲为、欺压无辜?” 此刻,少年怒火攻心,浑然忘记霸道欺人的事,他也没少干!看着梁朴昕的冷峻酷脸露出你只能乖乖听话的表情,海贝贝愈发慷慨激昂起来,“文毅宁死也不愿我为了他而跟你上床!有种你毙了我们!”

梁朴昕哈哈大笑,“小东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谁说要跟你上床!”伸手抬起少年下颌,男人近乎痴迷地看进晶黄色美眸,“除非你主动,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我只想经常看到你这双美丽的眼睛。”

……

雾气蒸腾的浴室,弥散清新芳香的草药味道…
宽大到能游泳的浴缸里,海贝贝开心得扑腾没完,陪他一起嬉戏的是那条小青蛇――纤细腰身灵动诡异,在水中游弋款摆、飘忽不定,仿佛通晓人性的万年蛇精……
……

经过早晨在酒店里的嘴仗,海贝贝权衡利弊,终于答应梁朴昕――既然不用陪他上床,还包吃包住的,自己也不吃什么亏!

刚来到山顶豪宅,梁老大便逼海贝贝泡澡,说是多浸泡草药,有利于伤口恢复……可是,大白天泡澡,抽筋啊!少年怎会乖乖服从!梁老大拿出小青蛇,正式送给少年,这才哄着海贝贝泡进药疗浴缸里。

……

海贝贝正玩得欢,浴室门被推开,“小东西,你亲爱的刘文毅想你了!”梁朴昕语含嘲讽,将响作一团的手机递给少年,转身离开。

海贝贝心里咯噔一下,吸一口气,接通手机…

――“贝贝,你的朋友说你昨晚不见人影!打手机又关机,我都急死了!你现在哪里?”

听到心上人惶急担忧、隐含责备的话语,海贝贝顿时涌起无限心酸委屈――自己为他而献身,却又必须瞒着他,编织善意的谎言――这种爱真是太伟大了!
少年被自己的无私无畏感动得一塌糊涂,鼻子酸楚,泪水盈眶,竭力装出平静的声音,“文毅,我决定用功读书…我想住校一段时间,学习气氛好…”

――“贝贝,你声音好怪!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啊,可能有点感冒你别担心…”海贝贝满心期盼着能再听一会儿文毅的声音,却害怕自己会失控地大哭,只得敷衍两句挂断电话。

……

日月交替,不知不觉间一周飞逝。

海贝贝毕竟是少年心性,早把跟梁老大的过节抛到了爪洼国!用不着梁朴昕监督,他自己就不愿离开豪宅一步――整日留恋于款式最新、性能最优的weapon,梁朴昕悉心传授的高超射击技巧,以及各种珍惜古怪的冷血动物之间,海贝贝简直乐不思蜀!
而且,每每看到梁朴昕发号施令、运筹帷幄的犀利果断,海贝贝便钦佩万分,默默在心底模仿那举手投足间彰显的酷绝狠劲……
尽管梁朴昕经常说些暧昧肉麻的蠢话,海贝贝却不以为意,佯装不知――自己才不是随风乱舞的扬!梁老大再酷再帅再风趣,终究无法代替挚爱的文毅!

……

晚餐桌上,梁朴昕熟练地剔出一块蟹黄,放进海贝贝的盘子里,看着少年大肆饕餮,宠爱一笑,“真能吃,是不是正在窜个子?”

海贝贝满嘴食物,含糊说道:“谁像你那么没口福,大老爷们竟然吃素!反正已经大开杀戒、满手罪恶鲜血了,你就是吃斋念佛,也上不了天堂!我劝你别再矫情,尽情享受人生……”

同桌吃饭的聂枰,不禁偷瞄梁朴昕――这少年天真单纯、口没遮拦,该不会惹火老大吧?

梁朴昕俊脸上神色如常,继续剔蟹黄,突然低头看表,“快八点了,聂枰,打开电视。”转头笑看海贝贝,“小东西,送你一件礼物,确切地说是两件……”

海贝贝已经不再听他说话,专注地看着电视上的公审画面,聆听播音员的报道――“原闽垣市副市长任昶,任职期间贪污挪用公款2万人民币,索要收受各种贵重礼品、贿赂合计5万美元,经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判无期徒刑……”

新闻画面已经变成卫生局领导宣布严密监控禽流感,海贝贝却仍然呆呆盯着电视,震撼惊愕地合不拢嘴……

“小东西,我费了不少心力,破了不少财力,又有一堆‘廉洁’的官员索要收受我的贿赂,这才把任昶拉下马――你老爸少了威胁,刘勰思少了政敌……此刻,刘文毅定是欣喜若狂,你就不为他高兴么?”

海贝贝轻叹一声,脸上是少有的沉静,“我父亲,文毅的父亲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兔死狐悲,我怎么高兴得起来?自小,我就看惯了老爸宦海浮沉……做官的有哪个鞋不湿?即便你洁身自好,也会有人拉你下水,让你的鞋和他的一般湿,再也爬不上岸……”

梁朴昕轻握住海贝贝的手,“别担心,你父亲不会有事,他是个好官……”对聂枰使个眼色,继续说道:“小东西,还有一件礼物呢!不过,这礼物算是搭送,不值钱……”

海贝贝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见两名大汉将五大绑、口里塞着布条的任昊君扔在自己面前……
这算什么礼物?海贝贝实在莫名其妙。

任昊君一见海贝贝,立时双目圆睁,惊骇恐惧到极点,奋力爬过来,死死揪住海贝贝的牛仔裤,‘呜呜’乱嚎不停……

“拿开你的脏手!”梁老大暴喝一声,站起身,一脚踹开纠缠不休的任昊君,慢慢踱到他身后,突然,疾如闪电般探出手,搭上任昊君乱摇的头部,用力一拧!

咔嚓~~

任昊君的脑袋第一、也是最后一转了个36°弯,当场气绝身亡,尸体软软垂倒在地!

有生以来头一,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眨眼之间,一个生命便结束了!即使这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生命!
海贝贝难以置信地看着梁朴昕若无其事般拿起消毒巾,仔细擦过手,重新坐到桌边继续剔螃蟹!
脑中忽然不合时宜地飘过一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酷!所谓的绝!生生拧断一个人类的脖子,犹如捻拂柳,犹如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虫!
晶黄美眸中闪过异样情绪,少年怎么都控制不住从灵魂到身体的双重颤栗,半晌,咬牙挤出几个字――“你太残忍了!”

梁朴昕云淡风轻地一笑,“反正我已满手罪恶鲜血,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探究地看进海贝贝的眼眸,语带嘲弄:“记得曾有个堪破红尘的大哲对我说――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疯癫!没什么是真实的存在……”

听着冷厉嘲讽的话语,想着那双为自己剔螃蟹的手不知拧断过多少脖子?海贝贝浑身冰冷,已经弄不清是气愤是恐惧还是恶心,踉踉跄跄地逃出餐厅,冲向后山,只想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远离罪恶血腥的一切!

梁朴昕见海贝贝跑了,随手扔掉剔螃蟹的钳子,将那些蟹黄递给聂枰,“你吃吧,别浪费了。”

聂枰紧盯着海贝贝疯狂奔跑的身影,面带忧虑,“老大,他会不会受刺激了?”转头却见梁朴昕一踢椅子,也离开了。
再看看身边搬挪尸体的手下,聂枰黯然摇头――海贝贝,你骂老大残忍……诚然,老大是我所见过的最冷血绝情的人!但是,你可知――老大二十岁后便不再亲手杀人,七年来第一开杀戒,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

任昊君的脑袋象陀螺一样顺时针飞速旋转,突然,向逆时针方向倒转,紧接着,咔嚓一声,断裂,头颅飞向半空!暴眦的眼睛鲜血狂喷……

啊~~~

海贝贝狂喊着坐起,气喘如牛,浑身冷汗淋漓…
有生以来第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嗜血残忍混帐的梁老大,害我做噩梦!

少年冲进浴室,将洒开到最大,激越的水流几乎将他冲倒在地,却仍然冲不去血腥噩梦的阴霾!

海贝贝披上浴袍,脑中飘过一个念头――难道梁老大杀人之后,就没一点不良反应?仍然高枕无忧?
晶黄色美眸望向浴室西侧的那扇门――门后就是梁朴昕的卧室……只要打开门就能知道那家伙究竟是冷血禽兽,还是装酷的孬种,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抱着对人性的好奇,海贝贝轻轻旋开浴室门――
晃眼!梁老大没睡?

大床上,梁朴昕裹着被单,呼吸轻浅均匀…

晶黄色美眸掠过诧异――他竟然开着灯睡觉!难道是杀人太多,怕鬼复仇?
若说梁老大是禽兽,他开着灯睡觉;若说是孬种,他还睡得香甜……
唉,关于人性的问题――没有答案!不如回去睡觉找周公求解吧!

“真美……你的眼睛……”

他在说梦话?

少年忽地记起,梁老大曾说过,‘我只想经常看到你这双美丽的眼睛’……

晶黄色美眸瞬间瞪大如铜铃――梁朴昕梦到我了!我是他的梦中情人!?

尚未弄清心底的纷讶异,海贝贝的眼睛忽然瞪得有如磨盘!――梁朴昕紧裹着的被单下,坚硬的条状物体越顶越高,撑起了帐篷!

他竟敢做关于我的淫梦!

海贝贝怒不可遏,猛扑过去,直想死死掐住梁老大的脖子,让他也尝尝脑袋变成呼啦圈的滋味!

少年的手还未触到梁朴昕的脖子,寒光一闪,太阳穴已经对上冰冷的枪口……

“小东西?……”梁朴昕睡眼惺忪地叨咕一声,将枪放回枕下,重新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海贝贝徒然惊出满头冷汗,看到梁老大懒懒地不搭理他,心下愤愤,嘲弄道:“好甜的梦……”

梁朴昕豁地睁开眼,冷冷看着海贝贝,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向不善于察言观色的海贝贝,此刻却如有神助,竟然读出掩藏在冷漠眸光之下的无数种情绪――愤懑,忧伤,失落,戒备还有一丝埋的脆弱……

强势冷酷、威风八面,把活人的脖子当瓜秧拧的梁老大竟然会有脆弱的眼神?而且,这么――惹人怜爱……

蓦地,少年的血液沸腾了!

海贝贝不假思索地猛扑到梁朴昕身上,一把扯下被单,修长的手指激切地抚上男人赤裸结实的胸膛!渴切的吻同时落下,热烫的唇含住一粒乳珠轻咬慢舔……

对于海贝贝毫无技巧、稚嫩生涩的爱抚,梁朴昕没有任何推拒,反而伸手擒住少年下巴,将他的唇引过来,吻在一起!

片刻功夫,海贝贝便被梁老大高超的吻技勾得晕头转向、气喘吁吁,下腹的欲火滚烫坚硬,急切地寻找发泄的通道……凭着那跟刘文毅的温存经验,海贝贝手掌一路向下滑,摸索到男人身后的小洞,试探着用手指向里捅……

觉察到少年的意图,梁朴昕僵住…

海贝贝抬头看向男人,眼中溢满热切渴盼…

看着那双晶黄美眸,梁朴昕淡淡一笑,幽的黑眼中闪着纵容宠爱,粗嘎低语:“吐点口水在你的小家伙上!”

海贝贝不及多想,依言行事,胡乱抹了些口水在分身上,便迫不及待地掰开梁朴昕的大腿,对准男人后穴一插到底!

瞬间,豆大的冷汗淌下额角,梁朴昕死死咬住薄唇,极力忍耐后穴被异物侵入的剧痛,大手揽上少年柔韧的腰身,引导他更地进入……

火热,紧窒!

原来,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竟是如此销魂!每逢兴奋便狂喊乱叫的海贝贝破天荒地没有出声,屏息凝神,专注地看着男人盈满脆弱忧伤的黑眼睛,开始抽动……

……

璀璨的水晶灯,灼亮了大床上赤裸纠缠的身体――青涩少年叠压在魁梧高大的成熟男人身上,驰骋掠夺!而被掠夺的男人痴痴看着那双晶黄美眸,英俊的脸上不见一丝痛楚,下腹萎靡软垂的分身,随着少年的猛撞击摇摇晃晃――此刻的他,完全屈服,任由摆布,如同被少年蹂躏凌辱的木偶……

那最初的一丁点儿唾液,早已无踪,可男人的后穴却越发滋润湿滑…少年的缺乏经验和毫不怜惜牵带出股股丰盈鲜血,酿造最淫靡激情的润滑剂!

然而,触目惊心的鲜血并未唤起温柔对待,少年不满足地将男人的大腿扯得更开,进攻的势头猛烈依旧…

最后的贯穿,最的占有,最狂野的呐喊――少年的欲望之泉尽数喷进秘穴,白皙汗湿的身子剧烈颤抖,随即扑倒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仿佛秋后的槐蚕,僵死不动……

……

梁朴昕轻推胸前的海贝贝,“小东西,还没压够?”

海贝贝懒懒哼一声,从梁朴昕身上滑下来,突然尖叫起来:“啊――怎么这么多血!”

梁朴昕不理会慌乱担忧的少年,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摇晃两下,慢慢迈步走向浴室…

海贝贝急急跳下床,揽住梁朴昕的腰,想给他当拐杖,却被男人一把推开,差点栽倒在地!

“这么大劲!我刚才真该再狠点!”海贝贝嘴里嘟嘟囔囔,却有一抹疼惜在心底暗涌……

跟在速度媲美蜗牛爬的梁朴昕身后来到浴室,海贝贝眼明手快,迅速放好一池温水,却见梁朴昕毫不领情地钻进淋浴房,站着冲澡!
晶黄美眸闪过委屈不快,海贝贝咬牙哼了一声,自己迈进浴缸,享受起来。
隔着氤氲水雾的玻璃,少年隐约看到男人正在清理下身……瞬间,刚刚退潮的欲望再汹涌澎湃!

海贝贝哗~地自水中站起,走到淋浴房前,拉开玻璃,“我帮你洗那里…”

梁朴昕略一抬眼,冷冷丢下一句,“回去睡觉!”便嘭地拉上了玻璃门……

男人邪佞冷酷的一瞥,针尖般刺中海贝贝的心,有点麻,有点疼,还有一丝恍惚――片刻之前,幽如春潭的黑眼睛里飘零着脆弱忧伤……激情的风吹过,那抹惹人怜爱的眼波便沉入潭底,无寻迹……

第六章

“真的?!老爸要当副省长!!!”海贝贝对着手机狂喊,“嗯,我一直在学校,正忙学习呢……妈,你替我恭喜老爸……”听凭老妈嗦叮嘱半晌,海贝贝终于挂断电话,转头对梁朴昕一笑,似得意似嘲讽,“我爹高升了!等离任审计一完,就要去福州…哼,开始新一轮的抢班夺权!”

梁朴昕轻笑,随手将报纸扔给海贝贝,“小傻瓜,报上都登了…你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手指敲点一则标题新闻,“刘勰思当了市长…哼哼,刘文毅取代你的位置喽!”说罢,转身离开。

要给文毅打电话道喜吗?

晶黄美眸闪过黯淡,海贝贝眉头轻蹙,神游物外――这些日子,他实在有些郁闷,若是文采够好,都该胡诌出一首‘少年海贝贝之烦恼’了……

一周以来,每当午夜时分,少年变身为饥渴的野兽,爬上梁朴昕的床,彻底迷失在初尝禁果的极致欢愉中……

回想那跟文毅,真的算不了什么……

如今,夜夜春宵,海贝贝才真正体会到销魂蚀骨、风月撩人的滋味……

稍有经验后,海贝贝便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试着温柔一些,却换来梁老大的无情嘲弄:“你没吃饭啊?不是男人就滚下我的床!”……

越是粗暴对待,黑眼中的脆弱忧伤便愈愈重,犹如湖面冰凌――冻得融不掉,浓得化不开,聚得吹不散……

经过最初几夜,少年默契于心――每夜只能做一,完事后,自己不必殷勤讨好,不必帮忙善后,只需立刻消失……

只是,每夜一云雨,如何能解渴?

更不堪的是,白日里,梁老大神态自若,仿佛夜的欢爱激情不过是海贝贝的南柯一梦,仿佛少年从未侵入他的身体、主宰他的欢愉!

海贝贝仍然在枪械和冷血动物间流连,然而那些新奇事物分不到一丝关注,晶黄美眸总是不自觉地追逐着梁朴昕,试图将白天冷峻犀利、邪佞张狂的男人,与夜晚脆弱忧伤的黑眼重叠,却幻化迷雾、无法重叠……

……

聂枰疾风一般掠过大厅,惊醒了若有所思的少年…

“什么事这么急?”

聂枰继续快步上楼,“老大要去广西…”

“广西!”海贝贝狂喊着重复一遍,从沙发上跳起,“我也要去!”

可是,老大去广西,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出于安全考虑,聂枰不会随意透露梁朴昕的这个习惯,突然被海贝贝一喊,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小东西,只要你路上不叫苦,不后悔,不闹着要回家,我就带上你这个累赘!”

海贝贝见梁朴昕踱进大厅,立刻扑过去,狂吼:“我不是累赘!我去年就拿了驾照!而且我还会爬树,钓鱼,打猎,野炊,搭帐篷,扎竹筏,分辨有毒的野果……”

一长串野外生存本领尚未吼完,梁老大已不知去向!

本就跌宕于梁朴昕的昼夜落差,又见他如此贬损自己,海贝贝心头泛起委屈不甘――我是男人!既然能压倒你,我也有本事保护你照顾你!……

……

海贝贝本想帮忙收拾行装,可是聂枰干脆利落、动作娴熟,武器枪械、野营用具、归置整理得井井有条,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悻悻站在一边,海贝贝无聊极了,随口问道:“你家老大是双重性格?”见聂枰忽地抬头一瞥,锐利的目光竟然不逊于梁朴昕,连忙支支吾吾地补充道:“嗯,他总是忽冷忽热的,我有点纳闷……”

聂枰继续低头整理物事,一径沉默……

海贝贝何曾受得如此轻慢,少爷脾气发作,猛然冲上前打向聂枰手中的望远镜,怒吼:“我问你,梁老大是不是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聂枰何等身手,自是不会让海贝贝得逞,迅捷轻巧的一抽手,仍然稳稳握着望远镜,装进旅行袋,随即淡淡说道:“别爱上老大!”说罢,拉上两个旅行袋的拉链,一边一个抗在肩上,就要离开……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 海贝贝飞快拦住聂枰,晶黄美眸里愤怒困惑交织!

聂枰停下脚步,直视海贝贝,仍是那种平淡的语气,“老大的头脑比任何人都精明敏捷,精神状态更是清醒无比!我劝你别陷得太……魔自心生……”

什么乱七八糟?海贝贝本就不善于冷静思考,听了聂枰的所答非所问,更是成了杖二的和尚,愈加混沌……

……

广西

周曹的空气潮热憋窒,嗡嘤的蚊虫肆意吸血,盘子大的五彩毒蜘蛛不时蹿到脚边、令人不敢迈步,更有致命的毒蛇巨蟒隐藏游弋于树蔓草丛中……

海贝贝右手拄着根长竹竿,肩背特大号旅行袋,额头的汗水滚滚而下,濡湿了美丽的脸庞,却懒得或没力气去擦,意志力全部贯注在双腿上,机械地漫无目的地向前迈步……

接连两日,黎明起身,跋山涉水,直到星斗满天才露营歇息……

海贝贝不叫苦,不言悔,却有着的失望――跟梁朴昕来广西,本意是想在碧水青山中延续每夜温存,甚至奢望白天也能得逞几……哪料,刚到个不知名的荒山野岭,梁老大就让直升机离开,带着自己徒步翻山越岭,搞得好像是要去朝圣一般!每到夜晚,自己疲累困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还有闲情思淫欲?

“小东西,坐下歇歇吧!”梁老大气定神闲,浑不似野营拉练了两天的状态。

海贝贝愣住,一路上,自己从不问‘还有多远’这种小女生才问的愚蠢问题,梁老大也从不提‘休息’二字;这才晌午时分,怎么就可以休息了?

晶黄美眸疑惑地看向梁朴昕,见男人径自走到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海贝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甩掉背包,两眼一闭,狼狈地歪倒在地……

梁朴昕淡淡一笑,俯身一把抱起草丛里的海贝贝,放在冰凉的大石头上,又取出瓶子,将里面的红色粉末撒在少年身周,嗓音低沉,“小东西,睡会儿吧,我马上回来…”

海贝贝想问他要去哪儿,却干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梁朴昕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凤尾竹中……

……

夕阳无限,柔黄的光晕斜照在大石头上,唤醒了酣睡已久的少年。

“好香!”饿了一整天,海贝贝的嗅觉格外灵敏,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香熟幽甜的食物味……

梁朴昕见海贝贝醒了,扔过一枚绿色野果,笑道:“你会分辨有毒的野果?看看这个能吃吗?”

考我?
海贝贝不甘示弱地对着形状奇特、浑身带刺的野果研究半晌,又见男人手里拎着两串野果正在用火烘烤,心中有些明白,“我猜,这果子生吃有剧毒,烤熟后香喷喷!”

黑眼中掠过赞许,梁朴昕哈哈大笑:“小东西,挺灵的!”递上一串烤好的野果,“尝尝吧,当地人叫它‘芏梨’,生吃会泄痢而亡,烤熟后服用却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

难得受到夸奖,海贝贝喜出望外,接过芏梨,大嚼起来 边吃边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梁朴昕剥开一粒芏梨,淡淡说道:“祭奠我父母。”

原来如此!
海贝贝默默吃着芏梨,识趣地不再追问……

梁朴昕抬眼望向远延绵苍翠的山峦,沉默半晌,忽然说道,“我阿妈出生在山那边的彝族寨子里,六岁丧母,十岁丧父,山寨里的人视她为恶鬼转世……十五岁那年,她离开寨子,独自一人躲进山,以采集蛇胆为生;后来,遇到我阿爸……他是越南人,为了躲避越战,偷渡来广西,专门贩卖驱蛇草药――他们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海贝贝听得入迷,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生了我,一家三口躲在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确切地说是原始人的生活……”

这样的环境能造就叱诧风云的军火商?海贝贝不再追问,静静等着梁朴昕为他解惑……

“山中岁月悠长,我跟着爸妈打蛇采药、逍遥快活,直到一天夜――一帮寨子里的男人破门而入,绑走了我阿爸……我和阿妈光着脚,一路狂奔,直追到山寨门前,却也被他们绑起来扔在地上……火光冲天,阿爸被绑在一株老树下,本就褴褛的衣衫,已被撕成碎条,山寨里的男女老少全都怒目相向,嘴里的话更是恶毒,他们不断狂喊着杀了越南鬼子给弦邶报仇!……我们一家不问外事,竟不知道中越开战多年,山寨族长的儿子死在前线……族长往我阿爸身上洒了些酒,做了巫术法式,抬头对着天嗥叫――‘挖了越南鬼子的心!挖了他的黑心!’……就这样,我阿爸被活生生地开膛剜心……”
梁朴昕本就低沉的嗓音愈加粗砺,带上了不自觉的悲愤,“那个族长撒谎!我看得清清楚楚――阿爸的心是红的!冒着热气、布满粘稠鲜血、赤红色的心!”

海贝贝牙关紧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竟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事!那时还是孩子的梁朴昕怎么面对!

黑眼中的悲怆阴扈渐渐消散,梁朴昕回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那一刻,我身上最痛的地方不是心,而是脚!赤脚奔跑十几里山路…哼,我脚上淌着的血,比我阿爸心上滴的还多……这是我唯一的安慰――脚痛比心痛更难耐!也许,阿爸的心虽痛,比起脚痛来还略好一些……”

……

经历这样凄惨的童年,也难怪梁老大的性子阴晴不定、暴扈乖张!海贝贝聪明地掩藏起泛滥成灾的同情心,悄悄在心底为男人可怜不已……待梁老大神色如常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祭拜他们吗?”

梁朴昕一语不发,迈步向西走去……

约莫走了一里路,转过小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群山环抱、碧水潺潺中,古朴木屋依山而建,屋前一亩莲池、两畦桃林,枝上桃盛开,纤巧妩媚,绮艳似锦……

若非刚听了那样血腥残酷的往事,海贝贝真要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少年跟着梁朴昕转到屋后,但见一块空地,一株绿树,再无其他……

梁朴昕抬手牵过一枝绿叶,仔细端详,“我阿妈生前常说‘人不如树’……我索性不做墓碑、不堆坟土,只栽了一株香兰树;唯愿他们来生就做一棵树――无悲无欢,无喜无忧……”

海贝贝敛去往日浮躁,表情严肃地缓步上前,对着枝叶茂的香兰树恭恭敬敬三鞠躬,算是表达对死者的敬意缅怀……

鞠躬完毕,梁朴昕早已不见人影…

海贝贝心底说不出的憋闷难受,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树梢上挂着一长串黑褐色风干的野果,好奇心起,抓住一颗捏了捏,硬梆梆的,拽到嘴边啃一下,呸!一股恶心的霉腥味!少年疾速吐了几口吐沫,跑到屋前……

梁朴昕正坐在溪边,脱了鞋袜――濯足!眼角余光瞥见海贝贝,薄唇轻扯,冷冷说道:“假惺惺完了?”

心口又是一阵憋窒,海贝贝简直要怀疑自己被气出心脏病了!

然而,素来嚣张跋扈的海贝贝,竟然百年不遇地进行了换位思考,体谅到梁朴昕此时此刻的悲痛哀戚,即刻强压下怒骂狂吼的冲动,刻意轻松地问道:“香兰树上挂着的是什么果子?好难吃啊!”

梁朴昕邪笑,神色古怪地看着海贝贝,“当然难吃,那些是杀死我阿爸的畜牲的心!”

咳~咳~
海贝贝狂呕不止,直到把胃液胆汁都吐光,才感觉稍好一些…

“他们的心才是黑的!” 梁朴昕毫不理会趴在一旁呕吐的海贝贝,黑眼里扈气浓,继续冷笑道:“族长的心被我烤熟吃了…剩下的喽嘛,考虑到内脏的胆固醇太高,干脆把它们风干了,留着以后慢慢吃……”

听梁朴昕说起‘吃心’的事,海贝贝忽然又难受起来,只是这不是反胃,而是心痛!

少年解下手腕上的毛巾,抬起梁朴昕浸在溪水中的脚,仔细擦干,淡色双唇凑到男人修长的脚趾上轻轻一吻,“脚还痛吗?”看一眼男人幽冰冷的黑眸,少年低头含住一根脚趾,温柔舔吮,“你说‘脚痛比心痛更难耐’……如果脚不痛了,心是不是也好受一些了?你父母在天上一定不愿看到你不快乐……”

梁朴昕剑眉微扬、邪佞一笑,“我的心如何,关你屁事!”猛一抬脚,正踢在海贝贝心口……

胸口一阵火辣辣的钝痛,海贝贝再也忍不住心底燃烧的愤懑怒焰,再也不想压抑十多天来的烦闷憋屈!

少年猛地扑倒梁朴昕,用力撕扯男人的衣服,忿怒狂吼:“对!关我屁事!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觉察到男人的纵容隐忍,海贝贝愈加心痛难耐,飞快扯光男人下身的遮蔽,刻意粗暴地一举攻入,不断野蛮冲刺…用力顶进,疾速撤出;再顶进更,牵带出股股殷红火烫的血液…如此往复,海贝贝直想把男人的肠道绞烂,把他的血挤干,以此狠狠惩罚他的轻贱人心!

过于粗暴的动作、近乎疯狂的野蛮交媾,梁朴昕第一被海贝贝折磨得昏了过去……

望着男人紧闭的眼帘,苍白的薄唇,海贝贝心脏几乎停跳,急急抽出仍然坚挺的欲望,用毛巾蘸了些沁凉的溪水,轻轻敷在梁朴昕脸上,又将他的头抬起,温柔地搂进怀里,喃喃低语:“我们俩到底算什么!……既然我爱的是文毅,干嘛又要跟你纠缠?为你心痛!为你疯狂!……为什么――不论进入你多少,你仍能不以为然!若不是你默许,我根本动不了你一根指头!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星斗阑干,夜风渐起,梁朴昕仍然昏迷不醒,海贝贝搭了帐篷,充满占有欲地将男人紧紧揽在怀里,彼此心贴着心,呼吸相闻――少年的酣甜美梦中,唯愿就这样终老一生……

第七章

清晨,露水沾衣。海贝贝困乏得睁不开眼,却感到怀里空空落落――那具温暖结实的身躯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涯……

“醒了?……”聂枰看着海贝贝鲤鱼打挺地跳起、四搜寻,微微有些不忍,“别找了,老大已经回柬埔寨了……我送你回闽垣。”看着那双骤然黯淡的晶黄美眸,聂枰犹豫一下,终于说道:“老大让我转告你――谢谢你这一个月的陪伴…他,不想对你说再见。”

“不想对我说再见…不想对我说再见…”海贝贝默默重复着这句话,竭力沉湎于那抹不舍之意――梁朴昕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少年淡淡一笑,背对聂枰,走向不远的断崖;转身的瞬间,嘴角笑意仍在,晶黄美眸却已盈满泪水――何必自欺……梁朴昕分明是不愿再见,后会无期之意!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算!

……

课堂上,年轻的讲师悉心讲解着影响需求价格弹性的若干因素……

手腕冰冷湿滑,还有一丝瘙痒――海贝贝伸进衬衣袖子里,安抚地摸摸小青蛇,继续认真做笔记……

广西回来已有一个多月,海贝贝一直住校,专心于课业。

像所有循规蹈矩的大学生一样,海贝贝大清早起床背单词,教室、图书馆两点一线,下午打两小时篮球,晚上自习到十一点,回寝室熄灯睡觉。

期中考试,海贝贝各科成绩名列前茅,主修课成绩更是工商学院第一名!令素来腹诽海贝贝靠市长老子吃饭的老师同学刮目相看……

多事的校长立刻上报海铭靖,老妈和刘文毅张罗着大排筵宴为海贝贝庆功……海贝贝却从容淡定,全无往日骄躁轻浮!海铭靖看到儿子勤勉踏实,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快慰之极!

对于周围人们或真或假的夸奖,海贝贝只有苦笑――可叹,对文毅十几年的痴恋,竟然敌不过短短十几夜的温存!……结实柔韧的身躯,狠戾外表下隐藏的脆弱和忧伤,自己一经品尝,那滋味便化作毒瘾,入骨髓……那日对着断崖发誓――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与伦比!然后,站在梁朴昕面前,宣告永远的占有!

足见‘情’之一物,‘害’人不浅啊!曾经的懵懂少年,瞬间成熟长大,尽管仍然尖锐锋利,仍然张扬着近乎愤怒的热情,却已学会冷静思考,开始为将来打算……

……

风浪来袭前没有丝毫预兆……

大清早,海贝贝正在背单词,突然接到老妈的电话――“贝贝,我和你爸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你别担心,我们没事……”

爸妈被――双规!?

晴天霹雳炸响在海贝贝面前!

海贝贝再聪明大胆,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惊恐慌乱得一塌糊涂,双腿站立不稳,连手机都险些掉在地上――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来了!原来,老爸老妈的鞋也是湿的!污浊的官场哪有所谓的两袖清风!

海贝贝呆愣片刻,将手中书本一抛,飞奔出校园,拦住一辆taxi 急匆匆赶回家。

仍然是原来的警卫班在值勤,海贝贝进门时也没被阻拦,保姆陈姨还没来……

凭着直觉和过去某些隐约的记忆,海贝贝火速挪动大厅里的一棵盆栽青竹,将一人多高的树干,连根刨出――幸或不幸?!盆底的泥土中埋着塑料袋,里面是成捆的钞票!

顾不上震惊,海贝贝翻出旅行袋,将钞票飞快塞进去;接着把家中所有盆栽移到卧室,将那些木逐一刨出,掏出藏在盆底的钱,来不及多想,全部塞进旅行袋……

不敢歇一口气,海贝贝将盆栽恢复原样,又怀着既怕发现又希望发现的矛盾心情,翻箱倒柜,摸索沙发,搜查床底部,所幸,没有再发现钞票……

将沉甸甸的旅行袋背在肩上,海贝贝冲到后院墙根,搬过梯子,爬上墙头,看着距离两米的地面,一咬牙,飞身跳了下去……

强忍着脚痛,海贝贝跑过两个路口,冲进一家过去洗过桑拿的酒店,轻车熟路地租了桑拿间,将旅行袋锁进更衣室的衣柜,随后又飞奔回家,翻墙而入,再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出去……

……

冷静理完一系列事情,海贝贝身心俱疲,回到那间桑拿室,锁紧门,清点旅行袋里的钞票――大概一千万!

脑中闪过众多著名贪官――
成克杰,贪污四千万,死刑…
石家庄国税局长李真,死刑…

……

也许,该把这些钱烧掉?

不行!搜不出这些钱,不过是少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如果有其他受贿索贿的证据,爸妈仍然在劫难逃!

也许,该用这笔钱――买黑,把爸妈弄出来,再偷渡到国外?

可是,具体怎么操作?

去找文毅!他一向黑白两道通吃、人脉发达!他又是爸妈的干儿,危难之时理应伸手拉一把!

……

秘书一句“刘总在开会”,便把海贝贝堵在门外……

换作往日,凌霄宝殿海贝贝也敢硬闯!只是此刻,越低调越好,绝不能惹人注意!

海贝贝呆在会客室,焦躁地坐立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时隔着玻璃向外观望……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垣豪公司楼下,车里下来的人,面容严肃,举止稳重,绝对不同于一般商人!

海贝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觉起来,扛起背包沿着楼梯间火速向下跑,直冲到地下车库,出了垣豪大楼,绕过十字路口,进了快餐店后门,要碗牛肉面,再坐到窗边位置,窥视街对面的垣豪。

不一会儿,刘文毅亲自送那人上车,态度恭谨;车开走后,刘文毅锐利的目光四下一扫,对着门口保安吩咐两句,转身进了大楼……

两个月以来,第一见到文毅…
虽然海贝贝移情别恋,但是,跟刘文毅十几年的亲厚感情,也不可能轻易变淡……

然而,文毅转身前的那一瞥,海贝贝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刘勰思是市长,文毅理应在第一时间知道爸妈出事……

海贝贝再少不更事,也已瞧出端倪――文毅不想帮忙!甚至有可能落井下石!

经过半天奔波,海贝贝真饿了,顷刻吃光一大碗牛肉面,也想通了下一步该如何……

……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给刘文毅送午餐外卖的伙计安窃听器!

海贝贝溜进垣豪公司隔壁的商场,躲在厕所隔间里,带着耳机,不放过刘文毅每一通电话……无奈,在天桥地摊上买的窃听器质量奇差,想听的听不清,却总有嗡嗡的噪音,弄得海贝贝耳膜都要破了!

依照海贝贝一贯的脾气,早就直接冲到刘文毅面前问个明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可是,眼前的情势干系到父母的生死,由不得他任性!

直到下午四点,仍然一无所获,海贝贝坐在马桶盖上昏昏欲睡,终于决定离开……

快到商场门口,海贝贝猛然发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被两个警察叫住盘问!

如同惊弓之鸟的海贝贝立刻转身,慢慢往回走――无需费力证实文毅的态度了!他发现了窃听器,出卖了我,警察根据信号锁定我在这家商场!我成了通缉犯!

海贝贝分不清心底是痛是怨,竭力镇定地踏上商场扶梯,第一千拨打梁朴昕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不合时宜地,海贝贝忆起了初见时梁朴昕邪气的笑容,低沉戏虐的声音――“走错地方了吧,女洗手间在隔壁…”

灵光一闪,海贝贝计上心头!

……

女装部的大姐热情地推荐一件件哨妩媚的衣裳,“你的小女朋友多高?嗯,175米,好身材啊!L号准合适!今年最新款,小姑娘嘛,粉色最好!”

“这款red earth 礼盒988元一套,粉底液、唇蜜、腮红、睫毛液什么都有……”

“这是Teenix 新款,酒杯跟很别致,鞋跟不算高,穿起来特舒服!你女朋友肯定中意!”

……

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长发飘逸,精致美丽的面孔晶莹剔透、淡粉的双唇闪亮动人;一袭玫粉色套裙,搭配酒红色高跟鞋,紫色墨镜,婀娜袅袅,信步走出商场大门,惹来众多爱慕惊艳的目光!

走到街拐角,美女转头对身后拖着拉杆箱的老伯微笑致谢,递过两张百元大钞,搭上TAXI,扬长而去!

……

上了出租车,海贝贝立刻甩掉挤脚的高跟鞋, 随手画了一张行车路线图,递给司机,“按图上画的开……”

这美女说话好粗哑、好难听啊!司机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开始绕着闽垣市兜圈子……

海贝贝掏出手机,拨通刘文毅的电话,“文毅,是我!……对,窃听器是我安的!”

既然海贝贝坦然承认,刘文毅也不想再遮掩什么,“尝到落魄的滋味了?哼,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你的颐指气使!受够了你父母的假仁假义!……”

“刘文毅,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我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哼,最近十年,你妈贪财心切,指使行贿人为她上保险,趸缴保费,然后办理退保、拿回现金;涉嫌受贿1万!”

海贝贝半信半疑,“离任审计审的是我爸,为什么牵涉到我妈……”

“为什么?小傻瓜,当然是我明大义,检举揭发腐败官员了!哈哈!”

“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过河拆桥?哼,既然已经拆了一座,再拆一座又何妨?……还记得梁老大吗?他曾经在黑道悬赏三百万,找你!我冲着那三百万出卖了你,假意被他绑架,引你前去……”

海贝贝直气得手脚冰冷,不住打颤,咬牙切齿骂道:“王八蛋!畜牲!狗屎!……”

“这就耍起少爷脾气了?再给你说些更刺激的――那晚在凯风酒店,是我买通任晓梓,设下套,让你跟任昊君激情燃烧了一整夜!享受吧?……如我所愿,梁老大为了给你报仇,把任昶拉下马,还把任昊君给毙了!情意重啊!……不过,他也是一时着迷,玩腻了你,现在准抱着别的美人渡春宵呢……”

一阵天旋地转,海贝贝两眼发黑,心口憋闷得几乎窒息,颓然扑倒在车后座上,滂沱的泪水夺眶而出,哭了脸上的浓妆――原来如此!那晚迷昏我的是任昊君!梁朴昕却对我隐瞒实情,故意让我以为是他侵犯我!还莫名其妙地把任昶和任昊君送给我……他为我报仇,我却骂他残忍!……
我真傻!竟然看不出梁朴昕对我的感情――那天,他成全我的愿望,放我把第一给刘文毅;他不计前嫌,陪我玩耍,还带我去广西;况且,那样强势狠戾的男人,竟然甘愿在我身下承欢!而我,却没有一温柔对待……我错了!错了!错得离谱!

梁朴昕,梁朴昕,梁朴昕……
你在哪里……
我好想你……

……

昏黑曲折的山路,唯有星月相伴……

海贝贝早就扔掉了那双高跟鞋,赤着脚,拖着拉杆箱,怀着一丝微薄的希望,吃力地向山顶迈进――也许,梁朴昕又回来了;至少,应该有个手下在这里留守,只要联络到他,爸妈就有救了!

然而,曾经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山顶豪宅,如今一片死寂……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海贝贝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父母遭逢大难,刘文毅出卖背叛,梁朴昕音讯全无――跋扈嚣张的美少年被彻底击垮!

揉着鲜血淋漓、沾满泥土的脚底,海贝贝细细咀嚼那句“脚痛比心痛更难耐”,脆弱无助的泪水簌簌落下,呜咽悲泣随着夜风四飘散……

第八章
脚底一片清凉,一点不痛……

我睡着了?父母大难临头,我竟然如此窝囊,躲到梦中逃避!

天光大亮,自己躺在大厅沙发上,每夜梦里出现的冷峻男人就在身边!

“小东西,你有异装癖?”

熟悉的、略带嘲弄的调侃!

“梁朴昕!”海贝贝狂喊一声,一头扎进梁朴昕怀里,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上男人肩头!

殷红的鲜血渗出男人的白衬衫,海贝贝放声大哭,语无伦,“出血了,不是做梦!我终于找到你了!”毫不在意周围那帮梁老大的手下,少年疯狂吻住梁朴昕的薄唇,撕咬吸吮,贪婪地品尝着久违的甜蜜与火热!

梁老大更是无所顾忌,旁若无人地将手伸到海贝贝皱巴巴的裙子下,摸索到关键部位,揉捻爱抚,大肆施展调情手段,勾得少年头晕眼,瘫软在他怀里……

良久,海贝贝自激情中惊醒,推开梁朴昕,“我爸妈……”

梁朴昕拍拍少年的背脊,“小东西,别担心,一切有我!……你先看看今天的晨报……”

是的!一切有梁朴昕!

少年吃了颗定心丸,接过报纸――

‘原闽垣市市长海铭靖,原闽垣市公安局长苗简,涉嫌贪污受贿,被隔离审查…昨夜凌晨两点,拘留所忽然起火,夫妇二人丧身火海…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海贝贝心念如电,抬头看进黑眼中的笑意,迟疑道:“你放火…”

“火遁之计最是一劳永逸――我在火葬场买了两具年龄和你父母相似的尸体,偷梁换柱……你父母现在已经到了印尼,等避过风头,我再安排他们移民到欧洲…不过,他们将来,恐怕要客死异乡了……”

“将来客死异乡总好过现在被枪毙!”晶黄美眸盈满泪水,海贝贝握住男人宽厚的大手,哽咽道:“谢谢!……”忽然想起什么,海贝贝拖过一边的拉杆箱,打开,“我知道这些钱不干净…可是,人都有私心,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办移民需要钱,这些就都交给你了……”

梁朴昕轻笑,“小东西,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把这些兑成美元,存入你爸妈的帐户,足够他们养老了…”

晶黄美眸瞬间明亮如星,海贝贝认真地看着男人,“我可能会怀疑我自己,但我绝对相信你!”

梁朴昕轻舒猿臂,将少年揽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脊,沉默不语……
少年则一改往日飞扬跋扈,如同迷途而返的羊羔,乖巧温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聂枰站在一边,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眼中神色复杂……

……

温馨相拥没多久,海贝贝恋恋不舍地离开梁朴昕的怀抱,匆匆赶往学校,打点起精神收拾残局――警察上门,惊闻噩耗,假装父母双亡的孝子,认尸,昏厥恸哭,痛不欲生……一出‘被审查贪官畏罪自焚,未成年儿子前途渺茫,巨额赃款不知所踪’的大戏落幕,海贝贝累得脸部肌肉酸痛,嗓子嘶哑,只觉这一天一夜的遭遇惊险迭起,忽忧忽喜,简直比小说还荒诞离奇!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海贝贝假装出一幅失魂落魄、郁郁寡欢的样子,继续住在学校……

“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这句鲁迅先生的箴言,海贝贝体会至啊!
亲戚们眼见无光可沾,无油可捞,便礼节性地祭奠安慰一下,绝口不提实质性的帮助;曾经‘肝胆相照’的哥们,远远躲开;过去竭力示好的同学,也都冷眼相待;更有一个名叫姚瑛、素来跟海贝贝比吃比穿比手机比电脑比MP,甚至比美的无聊白痴,在学校散布谣言,切切嚓嚓,搞得海贝贝不胜其烦!

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
既然落水狗已死,海贝贝这只落水狗崽自然要承受一切白眼、唾骂和轻鄙……

面对炎凉世态,一贯嚣张狂妄的海贝贝也有些招架不住,真恨不得效法先贤――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

一个月后。

风波渐平,关于海贝贝的种种话题终于退出饭后的谈资,淡出人们的记忆……

儿时曾幻想过父母都出远门,自己独自一人,整天打游戏吃零食,尽情享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长成叛逆的少年,更是腹诽老爸的训诫,顶撞老妈的唠叨……
可如今,海贝贝竟然会因为思念爸妈而没出息地偷偷落泪!……
在遭逢剧变、孤苦伶仃的少年心中,梁朴昕宽厚的胸膛已然成为唯一的温暖依靠……

……

周末,海贝贝搭公车来到城郊,心情畅快得想飞――终于可以见到梁朴昕了!
刚下车,就瞧见斜靠车门,等在路边的聂枰,晶黄美眸中闪过浓浓的失望,海贝贝噘着嘴钻进汽车后座“梁朴昕呢,他怎么不来接我?”

聂枰默不作声,心道――这孩子真是长不大,颐指气使的少爷脾气还没改,恐怕以后有苦头吃了……

……
到了山顶豪宅,海贝贝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厅,迎面撞上一堵肉墙――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黝黑的脸上,一对锐利的鹰眼,两道长狰狞的刀疤,乍看之下恐怖骇人!

海贝贝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人简直是个莫希干勇士!

还没回过神儿,又一个陌生男人慢慢踱过来,不过这个可就养眼多了――俊美倜傥,浑身上下透着股狂野之气……

俊美男人色迷迷地打量海贝贝一番,伸手轻掐少年水嫩的脸蛋,“好漂亮的孩子!”

何曾受过如此轻侮,海贝贝勃然大怒,一把打掉男人的手,“操你妈!我不是孩子!”

“你不是孩子?”一旁的疤脸男人冷笑,出手如电,探到海贝贝裤裆,下流地一拧!

海贝贝狂吼一声,劈头打向疤脸男人,却反被男人倒剪双臂按在墙上!

被人羞辱戏弄,自己还力不能敌,海贝贝挫败得想哭!更让他心碎欲狂的是――日思夜想的梁朴昕竟然稳坐在沙发上,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疤脸男人一把横抱起海贝贝,邪恶的笑声响起,“先上楼玩一把!”

海贝贝又惊又惧,不住踢打怒骂,却无济于事,被男人抱进楼上卧室,抛在床上,双手被皮带绑在床头!

梁朴昕,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
海贝贝几近绝望地闭上双眼……

突然,手腕上的束缚被解开,耳边是梁朴昕冰冷、隐含怒气的问话:“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晶黄美眸忽地睁开,看着面色阴鹜的梁朴昕,海贝贝歇斯底里地狂吼起来:“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想保护你照顾你!可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瞬间,疯狂的怒吼被火辣缠绵的吻堵住,梁朴昕将那具单薄清瘦的身体揉进怀里,大手用力撕扯着少年的长裤,嗓音沙哑,“小东西,再说一……”

“我爱你……啊――”毫无预警,男人粗大的勃起猛地冲进少年窄小的菊穴,海贝贝惨叫一声,泪水瞬间滑落……

梁朴昕邪佞一笑,大手扣住少年腰肢,残忍地顶进更,阴冷问道:“这样呢?还爱我吗?”

少年忍着剧痛,拼命眨掉泪水,晶黄美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我爱你!”

“很好!”得到肯定答案,男人淡淡一笑,低头吻住少年双唇,凶猛的舌头探进温热的口中,狂野地舔吮每一粒洁白贝齿,大手按住一粒乳蕾,揉捻逗弄……

第一感受到男人强势的拥抱,不容拒绝的灼热肉刃,海贝贝心脏狂乱得几乎跳出喉咙!
双唇被热切渴求,胸前的凸起被肆意玩弄,下体被撕裂的甬道疼痛而充实――快感伴着羞窘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少年激情难耐地闭上双眼,低吟出声……

“小东西,不准闭眼!”

男人阴冷强硬的命令打碎了旖旎情氛,海贝贝茫然睁眼,不明所以……

男人看进晶黄美眸,拇指和食指猛然收拢,狠狠掐住一粒小巧凸起,尖利的指甲残忍地刺进柔嫩的乳蕾,冷眼看着鲜血渗出,少年的胸脯上绽开一朵凄美殷红的血之……

“啊~~~疼――”
万针戳刺般的剧痛令海贝贝尖喊出声,拼命推拒着在胸前肆虐的大手…
然而,可怜的少年如同一只被雄鹰俘获的小鼠,四肢乱蹬、挣扎扭动,却怎么也逃不脱蹂躏压踏的利爪!

“还敢闭眼,嗯?”男人不满意地轻扯薄唇,大手搭上少年左胸那粒完好的乳蕾,毫不怜惜地如法炮制……

揉弄一下青涩胸膛上对称点缀的淫糜红,男人钳住海贝贝的下颌,粗嘎低语,“小东西,睁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保证温柔对你,疼你,爱你……”

爱我!
听到世间最诱人的话语,少年不由自主地睁开眼,无限委屈地淌着泪水、吸着鼻子,晶黄美眸里满是怨怼和痴迷……

“小东西,你真美……”男人宠爱地轻掐少年湿漉漉的脸蛋,缓缓抽出粗大坚挺,探身自床头柜中拿出润滑液,温柔地涂抹在少年紧涩渗血的甬道内邪恶的手指,转着圈轻刮火热绵软的内壁,忽轻忽重、若有似无地按压揉弄,碰触那不曾体味欢愉的敏感之地……

“唔~~~~”在男人按压菊穴中神秘一点的霎那,海贝贝突然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激情的电流贯穿全身,狂喊一声,白浊的爱液喷涌而出……

“这就泄了?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东西…”男人宠爱地拨弄着少年软垂下来的分身,凑到海贝贝耳边,粗哑低语,“下,多坚持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再释放…感觉更销魂…”

“嗯,我试试…”

男人邪气一笑,俯身覆住少年白皙青涩的身子,粗长肉刃缓缓刺入,温柔抽动起来……

邃黑眼和晶黄美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迷恋――紧紧绞缠的二人,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仿佛牵萦着万缕情丝……

……

激情过后,海贝贝腰痛得下不了床,也不想下床,赖在梁朴昕怀里,痛诉一个月以来的冷遇,大骂世态炎凉……

“对了,那个混账疤脸男人是谁?”

梁朴昕淡淡一笑,“他叫腾十;那个貌似风流倜傥的家伙叫苏靳,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他们怎能那样对我!流氓!”

梁朴昕伸手抚弄少年白生生的分身,笑道:“苏靳是腾十的心肝宝贝…当初,因为腾十造虐,苏靳的手废了――那是腾十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伤疤……你刚才一把打掉苏靳的手,正是撞到刀刃上,腾十当然要欺负你一下,以此泄愤…”看着海贝贝横眉立目就要狂吼,梁朴昕淡淡补充道:“是腾十把你父母安顿在印尼,他在那里一手遮天。”说罢,丢下不知该惊愕还是该乱喊的海贝贝,离开卧室……

……

海贝贝靠在床头,考虑着再见到那个疤脸男人,该怎么对他――骂他?道谢?

卧室门被推开,疤脸男人和苏靳踱进来…

海贝贝一惊,慌忙拽过被单紧紧裹住光溜溜的身子,对两个不速之客怒目而视!

俊脸上浮现坏笑,苏靳叹道,“啧啧,不光脸蛋美,身材也一级棒啊!”

腾十轻拍苏靳的屁股,笑道:“靳靳,你再口没遮拦,被人揍,我可不管你了!”大步走到海贝贝面前,递过一盘精致的点心…

海贝贝望向凶悍的疤脸男人――爸妈还得靠他关照……
犹豫一下,海贝贝伸出手,捻起一块点心放到口中…

太好吃了!!!

海贝贝抢过男人手中的碟子,顷刻间,将点心一扫而光!

“丑哥哥,你这‘点心外交’屡试不爽啊!” 苏靳坐到床沿,笑看着海贝贝:“这点心是腾十亲手做的,可不是谁都有这个口福哦!小朋友,咱们就算讲和了?”

海贝贝发现腾十和苏靳都是狂放不羁的性情中人,也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笑着点点头…

苏靳仔细看着那对罕有的晶黄色眼眸,叹道,“多美的眼睛!我还纳闷什么人能让梁老大牵肠挂肚,见到你,我就明白了……”

苏靳的话海贝贝很是受用,兴奋地追问,“我让他牵肠挂肚?”

看着直率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少年,苏靳哈哈大笑,“若不是牵肠挂肚,他会费力帮你父母外逃?哼,如果地球上有什么东西能达到绝对零度,那就是梁老大的心!……别看我们十几年交情,我敢肯定――即使我死在他面前,他也懒得抬一下眼皮……”

腾十突然插话,打断苏靳,“靳靳,别危言耸听了,小朋友都被你吓着了!”转而对海贝贝说道:“你放宽心,你父母在印尼过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我接你去跟他们团聚…”

海贝贝心头涌起感激,郑重地道谢。

苏靳轻笑,“别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要是梁老大敢欺负你,我替你狠狠收拾他……噢,还有,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最欣赏美女空姐,如果把他睡过的空姐网罗起来,足够组建航空公司!…嘿嘿,别为这个吃醋,他是随便玩玩。不过……”苏靳突然敛起嬉皮笑脸,“如果他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一定要表现得无所谓,千万别让他知道你的妒嫉!”

第九章

闽垣市位于武夷山脉以东,依山傍海,矿藏丰富;尤其是煤炭储量,堪称中国东南部之首。近些年,该市矿难频,而煤老板们却踩着矿井下重叠淤积的亡灵,牟取大把大把血腥铜臭漫溢的钞票!

眼看煤矿有利可图,刘勰思刘文毅眼红得滴血!无奈,能源行业多年来被任昶把持,刘氏父子根本插不进脚…

两个月前,风云突变,海铭靖和任昶相继落马!刘勰思独揽闽垣市大权――天时地利人和,刘文毅得偿多年心愿,跻身煤老板俱乐部――‘垣豪煤炭公司’正式成立!

……

刘文毅咔哒咔哒地敲击着桌面,剑眉微蹙,略显浮躁…
刘勰思坐在一旁,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沉默不语……

“爸,最近有人拿着现金在坑口排队买煤,煤价升了两倍!”刘文毅终于开口说话。

“嗯,好啊,你的‘垣豪’赚了!”刘勰思淡淡应一声,毫不热心。

“爸,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刘文毅有些不快地打断刘勰思,“垣豪煤炭公司的生产能力太低!那些矿工昼夜三班倒地挖煤,一个月产量还是不到一万吨!那些买煤的拿着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煤老板把钱塞进腰包!”

刘勰思看一眼儿子,“你抓紧时间开矿井,扩大生产不就行了…”

“新矿井投产至少得半年,远水不解近渴,我现在就要煤!机不可失,趁着市场利好,多赚两把,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刘勰思仍是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要你关掉那些私营煤矿!”

“你疯了!关小煤矿要省煤监局批……再者,就算关了闽垣那些小煤矿,还有西海煤电总公司那个大矿跟你竞争……而且,煤商在闽垣买不到煤,自然会去别的地方倒煤,你还是赚不到那些钱!”

刘文毅吸一口气,竭力冷静下来,“您可以打‘资源整合’的牌,先向省煤监局报批――关掉私营煤矿;然后,‘垣豪’名正言顺地接手被关掉的小煤矿……到时,生产能力将是现在的二十倍!如果赶上这趟煤价疯涨的行情,两个月内,我能净赚两亿!……至于跟大煤矿的竞争――西海煤电的老总已经被我拉拢成垣豪的股东,只要‘垣豪’接管那些小煤矿,西海立刻停产整顿两个月!”

刘勰思沉吟半晌,“文毅,你说的这些似乎都可行;但是……有个坎儿,你没法迈过――省里有规定:每个煤炭矿藏开采点,必须向省煤监局缴纳1万开采担保押金…这笔钱从哪来?别告诉我,你能在短短一周之内弄到一亿银行贷款!”

听出老爸亦然动心,刘文毅胸有成竹地笑了,“爸,我自有妙计!那些私营煤矿在省煤监局都存着笔开采押金,咱们就来个‘借鸡生蛋’――您暂时压下他们的押金不发还,将那笔现成的钱重新备案成‘垣豪’的开采押金……两个月后,待我赚得盆满钵足――可以让那些小煤矿重开;或者我用赚的钱去省里交押金……总之,神不知鬼不觉,空手套白狼……”

奸猾的老狐狸隐约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刘勰思疑惑地看着儿子,“文毅,这馊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替你出的?”

是季邡的妙计。
不过,刘文毅知老爸疑心颇重,掩饰地笑笑,“爸,主意是我想的…”

“文毅,这样做太冒险!万一有人想趁机整我……”

“爸,您实在多虑了!闽垣副市长的人选还没定,您眼下大权独揽,根本没有政敌,正是放手大干一番的好时机啊!……等到新任副市长上台,您做起事来,受牵制……”

……

梁朴昕冷笑着挂断电话,拍一把少年光裸的臀部,“你亲爱的刘文毅上套了,开心吗?”

海贝贝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梁朴昕面色阴沉地挑起少年下颌,看进晶黄美眸,“心疼了?你对他旧情未了?”说罢,翻身下床。

男人的话语里满是不信任,却未夹杂丝毫嫉妒,那淡淡的嘲弄仿佛只是对少年一片痴心的否定!

心如同被刀割裂般生疼,海贝贝猛地抡起枕头,狠砸梁朴昕,愤怒狂吼:“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二百遍‘我爱你’,你怎么还不相信!”
鸭绒枕头砸得太轻,海贝贝不解气,纵身骑到梁朴昕背上,劈头盖脸地大打出手!

梁朴昕一个倒背将海贝贝甩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制住几近疯狂的捶打,却见少年泪水狂流,晶黄美眸里藏着委屈和伤痛…

“这么爱哭!”梁朴昕伸出手温柔地替海贝贝抹泪……

海贝贝吸吸鼻子,哽咽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必为我费那么多心思――先是整垮任昶,又杀了任昊君,现在又收拾刘文毅……梁,我只爱你! 我…我从没爱过刘文毅。”

梁朴昕轻吻少年红润的双唇,喃喃低语:“好绝情的小东西!有了新欢,便一脚踢开旧情人,焉知下一个被踢出局的不是我?”

“如果我变心,就把命赔给你!”少年信誓旦旦。

见海贝贝不管不顾、随意发誓,梁朴昕轻笑,执起他的手,细细亲吻每根修长手指,“我哪舍得要你的命……十指连心――如果你变心,赔我根小手指就够了。”

梁‘舍不得’我!
海贝贝顿时心怒放,兴奋得大喊大叫,裸着身子在床上跳起了桑巴舞!

梁朴昕笑看着疯癫的少年,伸手自床下拿出一样东西――

海贝贝停下手舞足蹈,好奇地凑近细看――乌黑的身子,金色的环状纹,有头有尾,完完整整的一条死蛇!

“这是个标本,蛇肚子里都挖空了,只剩下一根蛇皮。”梁朴昕将一米多长、冰冷乌黑的蛇皮轻轻缠绕在海贝贝白皙的颈项上,“多另类的围脖啊!”

诡异阴晦的蛇皮,映衬着飞雪般白皙莹润的肌肤……

少年慵懒一笑,全然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

邃的黑眸逐渐变黯,梁朴昕俯身压住少年,大手挟带火烫的欲念,拂过精致的锁骨,淡粉的乳蕾,一路向下,肆意爱抚着敏感青涩的身子……

按捺不住一串串激情电流在身上横冲直撞,跋扈乖张的少年越来越温软顺从,终于化作一汪春水,主动张开白皙修长的大腿,迎合野蛮兽性的侵犯……

男人青筋满布的粗长肉刃,一凶猛地贯穿狭窄艳红的菊穴,牵带出一股股淫糜湿滑的体液…

少年仰面朝天,痴迷地紧盯着梁朴昕幽的黑眼,大腿不断被欲火中烧的男人扯得更开,白生生的阴茎坚硬如铁,顶端不断溢出晶莹液滴……

感到男人骤然猛的撞击,少年预知极乐巅峰将至,愈加激切地扭动腰身,贪婪地索要更多,渴盼着飘忽眩晕的霎那……

看着被情欲浸染的晶黄美眸,梁朴昕眼中闪过寒光,突然伸手扯住少年胸前摇荡的蛇头蛇尾,手腕一翻,用力拉紧――

啊――少年来不及大喊,已被冰冷的蛇皮死死勒住,喉部痛楚不堪,胸腔憋闷得几近爆裂!

冷眼看着少年由陶醉、到惊愕、再到苦苦挣扎,美丽的脸庞由白、变红、最后变成暗紫色,一对晶黄色眸子暴眦得几乎跳出眼眶――梁朴昕无动于衷,死死按住手脚乱蹬的少年,残忍地不断收紧手中的蛇皮,粗大分身迅猛激烈地抽插穿刺……良久,伴随一声快意的低吼,欲望岩浆倾泄而出!

终于挣脱蛇皮的桎梏,海贝贝妄想地、贪婪地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然而,突然涌进肺里的氧气奔腾冲荡,再将他噎住!海贝贝紧捂着喉咙,剧烈喘息咳嗽不停,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不知何时,梁朴昕已端来一杯水,递到少年眼前…

刻意避开探究的黑眼,海贝贝接过水,一饮而尽…

沉默半晌,梁朴昕突然将海贝贝揽进怀里,舔吮少年白软的耳垂,喃喃低语:“生气了?以为我会勒死你?……我说过――舍不得要你的命。不相信我,嗯?”男人黑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少年苍白的小脸,咄咄逼人的眸光透射出定能得到肯定回答的自信。

海贝贝拉着男人一起躺下,将脸埋进梁朴昕的胸膛,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男人宠爱地笑了,轻柔爱抚着少年红肿不堪的脖子,闭目养神…

颈间的皮肉之痛渐渐蔓延至心底,海贝贝更紧地搂住男人,晶黄美眸中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梁朴昕,何必言巧语?
我猜,你爱过跟我眼睛相似的人…
我猜,你疼我、宠我、带我去广西、替我报仇、救我父母……都是为了那个人!仅仅为了那个人!
所以,在广西,你假意离我而去,上演欲擒故纵…
所以,你可以心甘情愿地被我压在身下,不吝展露脆弱忧伤的眼神…
所以,在床上,你可以一又一变着样地折磨我,冷眼旁观我的痛楚挣扎,残忍地欣赏这双眼睛里的泪水和伤痛…
被刺破乳头,被滚烫的蜡油滴,被蛇皮勒,我痛得想死!
可是,再痛,我都拼命睁大这双你喜爱的眼睛!
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更痛!
因为,我真的爱上你!
为了你,我甘愿永远大睁着双眼被残酷玩弄――到死,都不瞑目……

……

“小东西,想么?”梁朴昕低沉的声音响起。

海贝贝镇定心神,偷偷在枕头上蹭干泪水,抬眼看着男人,开心地点点头…

梁朴昕翻身平躺,伸臂将海贝贝抱过来,压在自己身上,又握住少年绵软的分身,技巧纯熟地上下套弄……

按住温柔侍弄的大手,海贝贝低下头,双唇轻啄,一寸寸膜拜男人光滑如缎的肌肤…最后,来到男人敞开的双腿间,晶黄美眸紧盯着那个色的小圆洞,指尖沾了冰凉清香的润滑液,小心翼翼地捅进紧闭的秘穴,学着男人挑弄自己的方式,揉捻按压……

男人双腿大张,分身软垂在下腹浓密的毛丛中,任由少年在自己隐秘的羞费力挑逗,却没有丝毫动情的迹象…

海贝贝锲而不舍、温情款款地探索开发…然而,鼓捣半天,梁朴昕的分身仍然懒洋洋地头也不抬!

海贝贝心底刺痛,强自压抑的泪水又要决堤――
妄想让这个强悍冷酷的男人,在自己身下吼叫、求饶、甚至落泪!
妄想幽冷的黑眼,因自己的贯穿而盛载激情烈焰!
然而,妄想变不成现实!

每当轮到自己,梁朴昕便慵懒地一躺,不论如何挑逗,都没有半点反应!还经常抛出些冷言冷语――
“我那里只有痛感神经,没有快感!”
“如果连下半身都控制不住,也就不算男人了!”
……

海贝贝挫败沮丧得几乎阳痿!

想打他、想骂他、想象他虐待自己那样折磨他,却怎么都舍不得下手,总是胡乱插几下,草草射了完事……

……

好在,床上的不和谐并非全部――白日里,两人一起射击、飙车、打猎、耍蛇、爬山,如胶似漆,如影随形……

第十章
(本章有比较过分的情节,敏感的大人请慎入!)

临时搭建的简陋办公室,没有空调,吱吱呀呀的风扇被开到最强风力,刘文毅挥汗如雨,坐在桌前――签订单!

屋外拿着现金支票的煤贩子头顶烈日,排着长队,上赶着跟刘总签约!

不远的煤矿坑口边,重型卡车亦是排成长龙,一片忙景象!

炙手可热的能源卖方市场啊!

……

临近下午,煤贩子渐渐散去,电扇仍在吱呀作响,一贯养尊优的刘文毅,却仍然呆在气温高达℃的简易办公室里,怀抱着一摞摞的现金支票,不肯撒手,仿佛这些就是他性命的斤两!

等在隔壁办公室的会计却苦于无法入帐,在心里臭骂贪财刘总无数遍!

……

“刘文毅在吗?”

“呃!同志,谁准你们进去的?在这儿等着!我去通知刘总…” 漂亮的秘书小姐受苦受累,跟着刘总泡在这鬼地方,心烦得要死,又见几个穿制服的要往里闯,自是没好气地拦住他们,“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市长儿子在里面办公呢!”正想磨叽着再骂几句,然而――一张递到眼前的法院拘捕令立刻堵住了她那张精心描绘的嘴!

刘文毅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正纳闷出了什么事,却见几个公安破门而入!

“刘文毅,你涉嫌贪污诈骗……”

怎么回事?!
刘文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拘捕令,目瞪口呆!良久,方才回过神儿来,淡淡说道:“我能先打个电话么?”

公安干警交换了一下眼色,点头同意。

刘文毅踱到窗边,思绪飞转――这时绝对不能跟爸联系!还是给季邡打电话吧!

电话接通,季邡焦急的声音响起――“刘总,那些被关掉的私营煤矿业主联名上告――垣豪挪用他们的开采押金,刘市长已经被捕了!…另外,今天中午,港口突然出现好几艘超大货船,满载澳大利亚的低硫煤,价钱竟然比咱们的还便宜!煤贩子都聚到那里抢购……还有,我刚听到些道儿上的传闻――那些货船的后台老板是梁朴昕……”

心脏慢慢下沉,跌进渊――刘文毅不再听季邡罗嗦,挂断电话,转身对着公安,伸出双手――“要上铐么?”

……

一周后,尘埃落定――刘勰思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刘文毅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即日起在闽东监狱服刑!

……

总算上完了枯燥的《税法》课,海贝贝拎起书包冲出教室,直奔校门口的音像店!

少年当然不是去选卡通片――音像店那些柜台下的交易,已是公开的秘密…

“老板,来点儿刺激的!”

音像店老板嘿嘿奸笑,拿出一个黑色大口袋,“都在这儿,自己挑吧!”

海贝贝蹲在地上,翻翻拣拣,漂亮的嘴巴越撅越高!“老板,怎么都是男女的? 没创意!就没点儿男男的?”不经意抬头,正对上音像店老板好奇研究的目光…

晶黄色眸子寒光四射,海贝贝狠瞪一眼无聊的男人,理直气壮地吼道:“没见过gay啊!告诉你,我可是上面那个!……哼,像你这种固步自封的老古董,也想发财?难哪!你得与时俱进,放宽思路才能赚大钱嘛!”

老板那好奇的目光渐渐变成了不可理喻,心道:又一个自以为是的愤青、社会边缘人!轻哼一声,转身去张罗别的顾客……

海贝贝盯着光碟封面那些胸部比脑袋还大的女人,不住撇嘴――简直是一群低等哺乳动物!

忽然,一张光碟吸引了他的注意――口交!?也许,我可以给梁……

顿时,少年为自己的新思路而兴奋不已!即刻买下所有口交的毛片,急匆匆赶回家――是的,家――那幢梁朴昕的山顶大宅!

……

海贝贝坐在卧室地板上,紧盯着电视屏幕,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女人舌头的动作、舔弄阴茎的位置――完全没注意到门被推开…

男人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想找女人,尽管离开……没人逼你留在这儿!”

海贝贝打个激灵,立刻跳起来,扑进转身要走的男人怀里,“我不喜欢女人!我只是学一下……我…我想让你快乐!”

看到黑眼中的不信任,海贝贝委屈极了!一把拉住男人的大手,按在自己牛仔裤的拉链位置,“你看,我都没硬……梁,我只爱你,只想跟你做…”

瞟一眼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画面,梁朴昕转而直视少年,“你爱我?”

海贝贝见梁朴昕不走了,黑眼中是罕见的认真,立刻拼命点头。

“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海贝贝毫不犹豫地再点头!

梁朴昕突然邪气一笑,动作夸张地扯开皮带,拉下裤链,掏出仍然软垂的分身,剑眉微扬,“来,检验一下你学得怎么样?”

现在就要来真的?心底犹豫一下,少年慢慢跪坐在地板上…
成熟男人性器特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海贝贝对着梁朴昕的分身相面良久,终于伸出舌头,开始学着A片上女人的方式舔弄…

刚舔两下,梁朴昕的家伙就硬了,粗大得吓人!海贝贝微微有些成就感,试探着轻舔阴茎顶端的嫩肉……

“小东西,我快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梁因为我超凡的挑逗技巧,要高潮了!尽管是以这种自己很屈辱的方式……哼,总有一天,梁会在我的贯穿下兴奋得落泪!

海贝贝心头狂喜,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更地含进肉柱,晶黄美眸向上瞟,渴望看到梁朴昕高潮时的醉人表情,却意外地发现――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陶醉,薄唇微微弯起,冷酷一笑……
还没来得及纳闷,一股腥臊灼热的液体已经流进嘴里,直灌进喉咙!

不是精液――是男人的尿!

霎那间,急速运转的整个世界嘎然而止,海贝贝大脑混沌僵滞,就连味觉神经都变得麻木,嘴里呛人的气味丝毫感觉不出来――唯有心脏阵阵抽搐般的剧痛……

破碎的自尊跌落一地!

不愿再看男人一眼,海贝贝猛地跳起来,发疯般冲向卧室门!
手还没碰到门把,男人有力的双臂已伸过来,将他牢牢圈在怀里!

此刻,少年如同一只尊严被践踏的小野猫,拼命厮打挣扎,却始终敌不过男人的蛮力!
气急攻心,少年一低头,狠狠咬住梁朴昕的手臂,腥咸的血液涌进嘴里,混着尿液的味道,胃里更加翻江倒海般难受!

梁朴昕掰开少年紧咬不放的嘴巴,强行将他抱进浴室,放到洗理台上,随即腾出一只手,接了漱口水,强灌进海贝贝嘴里!

海贝贝呛了水,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终于不再挣扎,乖乖不动!

男人将水杯拿开,随手放在一边。

突然,海贝贝一张嘴,一大口水直直喷向梁朴昕!

“滚!――”海贝贝爆出声嘶力竭的狂吼,美眸中汹涌的泪水,掩不住疯狂的愤怨,“谁要你假好心!”

“好心?”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水的梁老大,冷冷一笑,“我可没想给你漱口――只是帮你把嘴里的尿咽得更一些!”

“啊――”
双手灌注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海贝贝对着梁老大俊帅的脸噼啪狂殴起来!

梁朴昕一欠身,躲开凶狠而混乱的攻击,猛地扯开海贝贝的裤子,大手直接伸进内裤,一把拽出少年白生生的阴茎!

被男人掌控要害,海贝贝愈加疯狂地拳打脚踢!

死死按住歇斯底里的少年,梁朴昕突然俯下身,张口含住绵软的阴茎,温柔吞吐起来!

海贝贝顿时惊呆!
做梦都不曾奢想过,梁竟然会为自己做这种事!

瞬间,激越的电流贯穿全身,少年疯狂捶打的双手立时没了力气,软垂下来。

男人湿润灼热的口腔,忽松忽紧的舔舐,温柔缠绵的调弄――有生以来第一,海贝贝体会到腾云驾雾般的极致快感,似乎天堂伸手可及!

濒临爆发的边缘,海贝贝用力推着男人的肩膀,含糊低语:“快躲开…我不行了!”

梁朴昕抬头看一眼闪亮如星的眸子,“小东西,别跟自己过不去,痛快地射出来!”说罢,霸道的嘴巴更快更猛地折磨着少年的敏感坚挺!

下一刻,少年在男人口中爆发,随即瘫软如泥,乖乖偎进宽厚的胸膛……

突然想起什么,海贝贝挣脱出男人的怀抱,焦急大喊:“快把嘴里的东西吐了!脏!”

梁朴昕哈哈大笑,轻吻一下人儿濡湿的黑发,一把抱起海贝贝,来到卧室,轻放在大床上,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拔掉木塞,仰脖灌了一大口,“脏什么?天下最好的下酒菜!”

少年静静地看着酷帅的男人,对他的爱似乎又了一层――
梁朴昕,你这个大坏蛋!
欺负我的身体!
玩弄我的感情!
可是,有时,你又对我好到极点!
……
那过去的某个人,我不在乎!
你被伤了的心,就由我来修补!
所以――
你的好、你的坏我照单全收!
你的变态游戏我奉陪到底!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假戏真做!

……

梁朴昕躺到床上,将少年揽进怀里,大手不规矩地上下游走,“小东西,刚才爽么?我敢保证,即便是最经验老道的妓女,你也不会享受到比刚才更好的侍弄……”

海贝贝心中暗暗好笑――梁,你在把自己比作妓女么?不过,我就是爱死你的不为世俗所囿,爱死你的无所顾忌,爱死你的率性而为,爱死你的……

“小东西,傻笑什么?难看死了!”梁朴昕轻刮少年美丽的脸庞,粗糙的指尖描绘着人儿优美的唇型,粗哑低语:“怎么感谢我,嗯?”

思绪自冥想中收回,海贝贝淡淡一笑,将梁朴昕和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趴卧在床上,漂亮的嘴巴轻轻含住男人粗大的勃起,吸吮起来!

梁朴昕粗喘一声,翻身坐起,将两个鸭绒枕头扔在地上,又一把抱起海贝贝,将他放在枕头上,随即坐在床沿,伸手挑起少年下颌,“小东西,想想刚才我是怎么做的…别把我的家伙当成冰激淋舔!”

海贝贝乖巧地点点头,跪在男人的两腿之间,卖力舔弄起来……

梁朴昕宠爱地拨弄着少年飘逸柔软的黑发,忽然伸手自床边的瓶里捻出三朵玫瑰,撇掉根部的几粒尖刺,将玫瑰茎浅浅地插进少年后穴…

眼角余光撇到男人的举动,海贝贝心头泛起酸涩――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淫贱样儿!不过,这种虐待倒是一点不疼,等下轮到我…哼哼,梁朴昕――我要你好瞧!
少年竭力忽略掉屈辱的感觉,幻想着酷酷的梁朴昕下身长出三朵玫瑰的风骚模样,继续吞吐口中的肉柱!

“扭一扭你的小屁股!”男人邪恶低语。

听到男人刻意羞辱的命令,海贝贝浑身一颤,拼命压下的屈辱感再弥漫心底――梁,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下贱的男妓?供你淫乐的性奴?我要自轻自贱到何种程度,才能换来你真心对待…

海贝贝心底阵阵发冷,身体却背道而驰地轻轻款摆晃动,满足男人的嗜虐……

雪白臀瓣间,三朵火红的玫瑰摇曳摆动,简直淫荡到极点!

对于勾魂摄魄的画面,梁朴昕不屑一顾,伸手钳住海贝贝下颌,残忍地欣赏着晶黄美眸中的屈辱和羞愧,粗大肉柱更地顶进温润的口腔……

喘息愈重,肉刃愈粗,濒临最后爆发――

然而,男人俊脸上忽然闪现的佞笑,瞬间冰冻了少年的痴心!

看到熟悉的冷酷笑容,海贝贝即刻预感不妙,正待起身挣扎,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腥臊的精液喷进口腔,直流进胃里!同时,尖刺密布的玫瑰茎插进少年柔嫩的甬道!

“啊――”
海贝贝惨叫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瑟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挣扎起来…

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额角滑落,少年抖着手,拔出身后滴血的玫瑰……

梁朴昕俯下身,想抱起海贝贝,却冷不防被狠踢一脚,正中命根子……

痛苦地低吼一声,梁朴昕捂着分身,弯腰蹲在地上…

趁着男人疼痛不堪,海贝贝几乎是爬进浴室,在地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东西,开门!”梁老大终于恢复过来,用拳头狠擂浴室门,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心底掠过一丝担忧,梁老大翻出手枪,对着门锁怦怦几枪,随即冲了进去……

少年蜷缩在浴室角落里,抱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腿之间不断有血渗出,渐渐汇聚成暗红色的一大滩……

梁朴昕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少年,柔声低语,“小东西,刚才是我不好…医生已经来了,你身子里的刺必须弄出来…乖,听话,好不好?”

“好!”
本以为少年不会乖乖服从,听他竟然爽快答应,梁朴昕一愣。

海贝贝强忍疼痛,自牙缝里挤出话来,“不过,之后,我想离开……”

梁朴昕薄唇紧绷,突然将海贝贝放进浴缸,转身出了浴室,眨眼功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捧玫瑰,递到海贝贝面前,“小东西,用这些插我,你解恨么?”说罢,撩起睡袍,就要用那一大捧自虐!

“梁朴昕,你这个魔鬼!”海贝贝有气无力地哭喊出声,“你明知我舍不得你……你这是做戏给谁看?!”

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梁朴昕立刻扔下那捧玫瑰,俯身抱起少年,“小东西,舍不得我,就别离开…我保证,再不这样对你!”

海贝贝凝望着黑亮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一抹真诚…

梁朴昕抬手拽过一块大浴巾,将海贝贝的头脸裹住,凑到少年耳边,轻声低语:“小东西,我猜,你不愿医生看到你的脸……”

……

医生建议不打麻药,否则神经麻木,感觉不出来,可能会有刺遗留在体内…
梁朴昕点头同意,将海贝贝紧搂在怀里,不停低喃着甜言蜜语…
整个过程中,海贝贝一直俯趴在梁朴昕腿上,一声不吭,坚强得令人惊讶,就连医生也佩服万分!

一切理完毕,医生离开…

少年倦极而眠…

梁朴昕安顿好海贝贝,打开卧室门,将聂枰叫进来……

示意聂枰关上门,梁朴昕慢悠悠踱到床边坐下,一把撩起睡袍――

冷不防看到梁朴昕赤裸的性器,聂枰怔住,虽然没像个姑娘那样背过身去,却也立刻敛下眼!

无奈,刚才的画面才下眼帘,却上心头!聂枰气息急促,心脏狂跳不止,忽听梁老大低声命令,“别傻愣着,快去拿药箱!”

聂枰这才发现――梁朴昕修长的大腿上,布满牙印咬痕,如同被野兽啃噬过,血肉模糊一大片,更有七八伤口入肉太,几可见骨!

心底一颤,聂枰忍不住惊喊:“老大,你怎么……”下半截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男人凶狠的眸光给瞪回去了!

梁朴昕看一眼熟睡的海贝贝,见他并未被吵醒,这才放心,转头看着聂枰,压低声音骂道:“你瞎喊什么?没见小东西刚睡着?”

一抹苦涩掠过心底,聂枰点点头,慌忙去找药箱…

……

“咝,咝――”
聂枰尽量轻柔地为老大消毒敷药,梁朴昕却仍是痛得死去活来,不停吸着冷气……

见一向硬气的老大竟然疼成这样,聂枰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棉签,不禁狠狠瞪一眼在床上熟睡的海贝贝!

察觉到聂枰的愤怨,梁朴昕苦笑,转头看着海贝贝安详的睡颜,喃喃自语:“小东西,把我咬成这样……可见,刚才拔刺时你有多痛!”

海贝贝含糊呢喃一声,翻身侧躺,打起了呼噜…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男人小声骂了一句,替海贝贝掖紧被子。

背对男人,少年明眸大睁,得意的眼波――可爱而令人心碎……

第十一章

天崩地裂般的爆破声响过,几百名劳改犯一哄而上,抡起铁锹,铲石头,在这片昏天黑地的尘埃中,沿袭人类千年不变的筑路方式…

一样的囚服、一样的平头、一样挤在碎石沙土中――似乎已经抹杀掉一切阶层身份的烙印…

然而,消灭阶级从来不是易事,只需看看犯人们迥异的姿态架势,就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尊卑来――

刘文毅负手而立,睥睨着身边弯腰劳作的众人,同昔日发表奠基演讲时一样气派闲雅!

吴涛用袖子蹭蹭泥巴和汗水,脸上挂起谦卑的笑容,腰弯得比耙石头时更低:“刘总,您的十筐石头都装好了,您快去那边坐下歇歇吧!”

刘文毅懒洋洋哼一声,正要转身…一个狱警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听可乐,脸上笑开了,“刘总,辛苦了,快喝点水消消暑吧!刘市长在灶房等您呢。”

接过可乐的瞬间,刘文毅感到一张纸条塞进手心,锐利的眼睛扫一眼狱警,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身向灶房走去……

……

中午一点,犯人们都挤在工棚里午睡,空气闷热污浊;狱警却偏偏把门窗全部关上,并且在外面上了锁…狭小的工棚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与外界完全隔绝…

灶房附近,狱警们聚在一起打牌喝酒,玩得正欢……

此刻,空旷的工地,只有两个人在走动――

“爸,您先钻进去。”
刘勰思点点头,俯身钻进一根用来埋管道的中空水泥预制件…
看刘勰思坐稳了,刘文毅对着吊车司机一挥手,随即也飞快钻进水泥管…
吊车轰轰作响,于光天化日之下,几十个狱警的眼皮之下,几百名犯人的耳根子之下,将刘家父子吊出‘看守严密’的工地,放在地上……

刘文毅刘勰思火速爬出水泥管,钻进等候多时的汽车,绝尘而去!

……

男人将手中药瓶放在一边,轻轻揉着少年雪白的臀瓣,温柔低语,“小东西,上了药,感觉好些吗?”

海贝贝紧咬着被单,坚强地点点头,晶黄美眸中满是拼命压抑的泪水…

梁朴昕挑起海贝贝下颌,一滴一滴吸吮掉晶莹的泪珠,“小东西,我有些事,晚上再来陪你…乖乖等我,好不好?”

美眸中闪过一丝幽怨,海贝贝委屈地点点头,刚被吸干的泪水,再盈眶…

梁朴昕粗喘一声,突然俯下身,掠夺的薄唇压上少年,“小坏蛋,你这样…我怎么舍得离开…”

海贝贝吸吸鼻子,哽咽道,“我很好,一点不疼了…你快去快回…”

梁朴昕刮一下少年挺翘的鼻梁,笑着点点头,“好,我尽早回来!”

……

男人刚一出门,海贝贝便一跃而起,在大床上又蹦又跳,Ho!Ho!乱嚎不停;随手抓过一边的小青蛇,大声质问:“你说,他是不是爱上我了!”

门外,男人静静伫立,英俊的脸上泛起高莫测的笑容……

……

滴答滴答~~

短信!难道是――梁!?

海贝贝兴冲冲拿起手机,晶黄美眸瞬间黯淡――
贝贝,我在林溪山。想见你一面。文毅。

……

林溪山

不远,刘勰思和季邡站在海边,偷渡用的渔船已经备好,只等太阳落山,便可以出发…

海贝贝坐在一块大礁石上,沉默不语。

刘文毅试探着拉住少年的手,话语里带着忏悔和恳求――“贝贝,都是我的错,害你孤苦伶仃……跟我一起走吧!让我补偿你!我保证,再不伤害你,全心全意对你,一直到老…”

海贝贝轻轻挣脱男人的手,仍然沉默…

“你爱上他了…”刘文毅肯定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贝贝,你太天真了!梁朴昕那些骇人听闻的狠辣手段,黑道上谁人不知!哼,你以为他会真心对你?你去打听打听,梁老大可曾爱上过什么人?……”

“够了!”海贝贝厉声打断刘文毅,美眸中泛起嘲弄,“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谁明知梁老大心狠手辣,还一又一地把我拱手相送!?”

十多年来,第一发现少年的犀利与聪敏,刘文毅心中暗惊,敛下眼,寻思如何对答……

海贝贝遥望远海天一色,缓缓说道:“文毅,你也许不知道――高考时,我故意考砸,又费尽心思地将保送名额让给别人,只为了能留在闽垣,跟你在一起!……而你,却害我家破人亡……”少年凄楚一笑,晶黄美眸里一片黯然,“不过,十多年亲如手足,我不相信你时时假,事事假――多少总有些真情……我来见你,是想确定你能安全逃离,不是来听你数落梁朴昕的!更不是自己送上门,好让你利用我,跟梁老大讨价还价!”

“贝贝,你想到哪儿去了…”被海贝贝点破用意,刘文毅面上不动生色,心中却惊讶更甚。

看着刘文毅刻意遮掩的表情,海贝贝轻叹一声,“梁老大对别人怎样,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梁朴昕跟你不同――他不玩暧昧游戏!我爱他,不需要遮掩,不需要顾忌世人的眼光;我可以大声地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他的残忍、他的冷血都摆在明里…不像你――两张皮,阳奉阴违!”

可怕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季邡大步走过来,催促道:“刘总,天已经黑了;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刘文毅点点头,突然将海贝贝揽进怀里,在少年唇上一吻,“这个吻――是真心的。自己保重!”说罢,头也不回地向海边走去……

……

回到山顶大宅,已近午夜。

远远望见灯火通明的大厅,海贝贝有些心虚,也有些愧疚――梁早就回来了吧?! 他会生气么……

少年跨进大厅,一眼看见梁朴昕立在窗边,正跟一个男人说话…

季邡!?

眼前炸响惊雷,海贝贝立刻明白了一切,猛冲过去,对着季邡抬脚就踢,大骂:“不要脸的叛徒!奸细!”

季邡见是梁老大的宝贝,只得不躲不闪,硬生生挨少年一脚……

瞥一眼愤激的少年,梁朴昕面色阴鹜地一挥手,示意季邡离开。

季邡乐得快走,捂着肚子一瘸一拐逃出大厅……

海贝贝望着冷酷的男人――昨日以来,在心底流淌的那抹温暖,荡然无存…

梁朴昕斜靠在窗边,打量一番满头大汗的少年,冷笑道:“屁眼儿的伤还没好,就急着跟刘文毅旧情复燃!”看着少年盛满伤痛的美眸,男人薄唇轻扯,吐出更绝情的话,“此刻,你亲爱的文毅恐怕已经被乱枪扫射成筛子!你该庆幸,自己没跟他走!否则――你这漂亮的小脑袋,也会被打开!”

海贝贝一径低着头,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梁朴昕哈哈大笑,伸臂将少年揽进怀里,“小傻瓜,逗你的,我哪舍得让你给刘文毅做陪葬!你跟他话别时,我就在附近看着;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哼,那时,如果你敢跟他走――我立马冲过去,就在那小子面前上你!”大手向下爱抚少年臀部,男人轻声低语,“这儿还疼么?”

“别碰我!”海贝贝狂吼一声,猛地挣出男人的怀抱,浑身剧烈颤抖,美眸中的泪水大颗大颗滑落…

梁朴昕薄唇紧绷,脸色瞬间阴沉骇人!

海贝贝看着男人,凄然冷笑,“刘文毅财迷心窍,满肚子坏水,是该受惩罚……可终究罪不至死吧?你何苦赶尽杀绝,为什么不放他一条生路!”

“他对你做的那些残忍事,你都忘了?”男人低沉的问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若论残忍,他不如你。”少年冷冷丢下一句,独自上楼。

……

林溪山脚下,强劲的海风吹乱了满头黑发,清瘦少年抱膝坐在沙滩上,看浪涛拍岸――
刘文毅那生离死别的一吻,就在昨日,又仿佛从未发生……
也许,梁是出于嫉妒,才设下圈套,置文毅于死地……
昨夜,那样生气…
虽然不愿承认,但其实――自己心里明白,怒火并非因为文毅被杀……
真正的原因是――想到梁因此罪孽更、杀戮更重,不由得替他伤心担忧……
既然爱他,就希望他快乐地活着,希望他寿终正寝,希望他死后能上天堂!
可是,过去暂且不提…就从自己认识梁开始,他已经杀死多少人了!

少年突然跪倒在沙滩上,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苍――如果,梁罪孽太,要遭报应,尽管报应到我身上好了,我愿替他承受一切惩罚,一切痛苦!只要他能生前快乐,死后上天堂――我甘愿坠入最的地狱,在那里,爱他想他……

祈祷完毕,觉得老天爷已经应承了自己,少年心里稍稍舒畅一些,睁开双眼,眺望大海……

然而,苍茫海天之间,有孤雁飞过,再勾起少年的伤感,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从何时开始,贪睡的自己,每夜都要假装睡着,等到梁睡熟了,偷偷看他,听他打呼噜,听他磨牙,听他乱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才明白对梁朴昕的爱不再只是痴迷于身体,更想霸占他的所思所想,在他的心头盘踞,踢出所有过去的未来的现有的潜在的情敌,肃清一切对自己爱情的威胁,让梁的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直到永远!
可是,永远终有一个尽头――死后,梁朴昕上天堂,我下地狱,再也不能相见!
干脆一起下地狱好了!
不行!海贝贝!是男人就要为所爱的人着想!为他牺牲!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跟梁分开……
也许……
少年心底闪过一个似乎两全其美的念头――劝说梁,在他身边牢牢盯着他,不让他再杀任何人,不让他再干任何坏事;劝他多做善事,积德,洗去罪孽――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天堂了!

解决掉最大的心理负担,少年顿觉松快,在沙滩上狂喊乱叫一通,便急匆匆往回赶……

……

晚上八点,大宅里静悄悄的…

海贝贝走进大厅,迎面撞上聂枰,“你家老大呢?”

聂枰仍是一贯的平淡语气,“老大在卧室。”

总觉得聂枰今天不太对劲,海贝贝有些纳闷,三步并两步冲上楼,推开梁朴昕的卧室,愣住――

梁朴昕那亲吻爱抚过自己无数的薄唇,正吻着一个赤裸的男孩……

男孩耐不住挑逗,低吟一声,转过脸来,竟然是――姚瑛!那个在学校里跟自己比这比那的无聊白痴!

怒火瞬间被点燃!海贝贝恨不得立刻狂冲过去,一脚把姚瑛踢到冥王星!

可是…冷静!!!

别忘了苏靳的嘱咐――“如果他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一定要表现得无所谓,千万别让他知道你的妒嫉!”

晶黄美眸闪过嘲弄,“梁朴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品了!”

姚瑛突然听到海贝贝说话,立刻睁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蔑地瞟一眼海贝贝,不慌不忙拽过被单,将自己遮住,得意地说道:“梁大哥接我来玩,还送我好些珍稀动物…不过,那些礼物我不打算带走――反正,梁大哥留我常住…过一段,还要带我去柬埔寨…”

梁朴昕斜靠在床头,对于姚瑛的话,既不肯定也不否认,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少年…

“啧啧,梁大哥~~”海贝贝做了个呕吐的鬼脸,“梁朴昕有那么老么?”又停下来假装出思考的模样,“嗯,还真是比你老十岁呢!等你六十岁,他就七十岁了…没准儿半身不遂,在床上拉屎拉尿,到时你这个不离不弃的真心人,可要有机会表现喽!”

“梁大哥,他咒你!”姚瑛敌不过海贝贝的伶牙俐齿,撒娇地向梁朴昕求救…

“咒他?我倒是希望他现在就瘫在床上…”海贝贝冷冷一笑,转而直视梁朴昕,“半身不遂总比艾滋病好!”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梁大哥,他骂我有艾滋病!”

海贝贝不再理会姚瑛,拼命克制住颤抖不停的手,轻轻拉开门――海贝贝!做得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必须表现得洒脱!

“等一下!”一直冷眼旁观的梁朴昕突然说话,赤裸着身子,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海贝贝的手!

梁舍不得我!
海贝贝激动得差点昏过去!

然而……
男人唇边挂起残忍的笑,挽起海贝贝的袖子,将少年手腕上缠绕的小青蛇拿下来,转身回到床边,把小蛇放进姚瑛手里!

心爱的小蛇没了,手腕上空空落落――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铺天盖地涌来,海贝贝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心底的眼泪汇流成河、喷涌而出、瓢泼般滴落在地板上!

终于逼出了少年的嫉妒和伤痛!
黑眼里蓄满残忍的得意,梁朴昕不顾姚瑛的推拒,一把掀起被单,将他抱坐在腿上,强行掰开他的大腿,将隐秘的私暴露在海贝贝眼前……

海贝贝泪眼滂沱地呆立在门口,浑身颤抖,几乎瘫软在地上――梁,难道他比我好么?难道随便哪具身子对你都一样,根本没有分别?

梁朴昕邪佞一笑,若有意地看一眼晶黄美眸,随手拿起一把梳子,轻轻梳理姚瑛浓密卷曲的阴毛……

比残忍,比冷血,梁朴昕真可谓独步天下!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海贝贝失魂落魄般逃离,嘴里反反复复呐喊着近乎疯狂的恨意――他自以为振聋发聩的狂吼,其实,听在别人耳中,只是气若游丝的哀鸣……

……

姚瑛细长的手臂圈住梁朴昕,“谢谢梁大哥,这小蛇我早想要了!海贝贝总是拿它在学校里臭美……”

“你谢得太早了!”梁朴昕心不在焉地说道,突然站起身,走向卧室门……

“梁大哥,你去哪儿?啊――疼――”姚瑛惨叫一声,栽到床下,纤细的手腕、脚腕上布满血淋淋的伤口…

梁朴昕回头,冷冷一笑,“那条小蛇认人――对于它看不顺眼的蠢货,直到咬死为止!”

“啊――啊――”凄厉的叫声仍在继续,那条小青蛇似乎跟姚瑛有仇,在他身上灵动游弋,不断啃啮出细碎伤口……

梁朴昕不耐烦地走过来,拿开小蛇,一把拎起满身伤口的姚瑛,拖到门外,又喊来聂枰,“给他上点药,送他回去。”说罢,彭地摔上卧室门!

看着晚饭时还得意洋洋,眨眼功夫就被老大光着身子扔出门的姚瑛,聂枰摇头――自己还不及这些男孩的勇气;不过,这样窝囊着也好,至少,可以永远留在老大身边……

……

梁朴昕焦躁地踱来踱去,不时侧耳倾听隔壁卧室的动静――难道小东西睡着了,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想到那双泪水弥漫的晶黄美眸,梁朴昕心中一窒,小东西该不会傻到――割脉自杀!

似乎,有一瞬间心脏停跳,男人飞快拉开浴室门,冲向海贝贝的卧室…

雪白的床单上,点点殷红鲜血,少年斜靠在床头,右手紧握着一把锋利匕首――一下又一下,狠狠刮着自己的阴部,森冷的刀刃割裂柔嫩的皮肤,鲜血迸流,少年却浑然不觉,机械地重复着残忍的自虐,美眸中的泪水点点滴落,冲淡了浓稠的血液,似乎也冲淡了心底的哀痛……

梁朴昕惊呼一声,猛冲过去,一把抢下少年手中的利刃,将那把带血的凶器远远扔开,“你疯了!”

少年瞥一眼梁朴昕,平静地说道:“我没疯…刮一刮,也许能长出几根毛来。”

男人挑起尖削的下颌,低声哄诱:“小东西,告诉我,你嫉妒我跟别人在一起…”

晶黄美眸里闪着幽冷,海贝贝漂亮的嘴巴,紧紧抿着,一语不发。

男人紧盯着海贝贝,耐心地等待少年妥协…

彼此对望,僵持良久…

突然,分不清是谁先行动,两人近乎疯狂地吻上对方的唇,一旦呼吸相连,就可以抛开一切,忘记一切,只需贪婪而饥渴地索取,不必再有思想,没了思想,自然也就没了伤痛…

梁朴昕俯身,狂热地舔舐着少年阴部的血痕,薄唇被血浸染,猩红恐怖犹如吸血鬼!

下体痛楚和快感交织,少年揪扯着男人的黑发,眼中溢满忧伤,喃喃低语,“梁,我嫉妒你跟别人在一起…”

是的,梁,我嫉妒…
听到了想听的话,你开心么?
只要你开心就好…

梁朴昕抬起头来,冲少年一笑,那是一抹刻意魅惑的笑容――热力四射,英俊得让人心颤!

梁,你何曾这样对我笑过?
我说――我嫉妒你跟别人在一起…
那个别人当然不是姚瑛…
我懂你的心;
可是,你听不懂我的话…

“小东西,躺好…”梁朴昕压抑地粗喘一声,紧紧覆住雪白的身子,大手肆意游走…
忽然触到少年菊穴口的伤痕,男人犹豫一下,抱着海贝贝翻了个身,让少年压在自己身上,“还是你来吧…”

海贝贝轻轻点头,拿过床头的润滑液 细细涂抹…
经历了太多从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少年对自己在上面的事,已不太热心,甚至有些提不起兴趣…

少年低头轻吻男人,如往日般小心翼翼地滑进灼热的甬道,开始轻柔抽动…

然而,苦苦追索的奇迹,往往在不经意间出现!

“唔~~~”

微弱的呻吟,融合了痛楚和欢愉,从梁朴昕唇间溢出…

乍听到磁性低沉,充满诱惑的声音,少年浑身一颤,激动得停下所有动作,呆呆地看着梁朴昕,泪水狂流…

“小东西,今晚,操死我!好不好?”黑眼中的认真和激烈,表明男人不是在说笑!

“好!”
少年人的兽性怎禁得住挑逗,柔韧的腰身开始疯狂摆动,坚硬的肉刃凶猛无情地进出于男人身后的幽穴……

压抑已久的欲火,吞噬一切,燃烧一切…

就在沸腾的今夜,少年终于主宰男人的欢愉!让他在自己永无止尽的疯狂贯穿下挣扎,狂吼,激情难耐,直到喷射爱液……

今夜,置身天堂,无数!

第十二章
清晨,海贝贝睁开眼,正对上梁朴昕邃的黑眸……

少年慵懒一笑,凑过去,调皮地揪揪梁朴昕的头发,亲亲他的耳朵,舔舔他的鼻子,最后大胆地探到男人下体,却失望地发现那里并没勃起……

“别闹了。”男人不耐烦地打掉少年侍弄的坏手,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嘿嘿,梁害羞了――新娘子的初夜嘛!
海贝贝赖在床上,漂亮的嘴巴微微上翘,细细回味着昨夜的疯狂与满足……

一会儿,梁朴昕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件睡袍,大步走到床前……

唉,恐怕不能再来一了…
海贝贝在心底轻叹一声,跳起来,裸着身子站在床上,任由男人为自己更衣。

梁朴昕给少年套上睡袍,系紧腰带,还好心地帮他挽起袖子;之后,将一张金卡放进海贝贝手里。

“小东西,你父母那一千万,我已经交给他们了……这张卡是给你的……”

海贝贝呆呆看着手中的金卡,怎么觉得这像是言情剧里情人闹分手的滥俗桥段!

正呆愣着,就见梁朴昕拿过一双运动鞋,放在床边。

海贝贝心里说不出的困惑,总觉得梁朴昕透着古怪,“我穿拖鞋就行了…”

梁朴昕没吭声,蹲下身来,大手握住纤长优美的脚踝,悉心为少年穿好运动鞋,又拉紧鞋带,随手扎出漂亮的蝴蝶结――“小傻瓜,穿拖鞋的话,跑起来,容易掉…”

简直不可思议――梁竟然温柔体贴地为我系鞋带……

可是,大清早的,我没想跑步啊!

“梁,你爱我吗?”这个简单的句子,海贝贝一直问不出口。
然而,毫无保留的昨夜…
也许,自己应该趁热打铁!

男人黑眸半敛,慢慢站起身,阴鹜的神情已经预告了答案,“你相信――一个从未叫过你名字的人,爱你!?”

嘲弄的语气,不屑的眼神,利剑般刺穿少年的痴心…
梁,你又开始玩游戏了?
你喜欢我是什么反应――生气、撒娇、大哭大闹……
我猜,你最希望看到我伤心?
好,我就伤心给你看!

晶黄美眸蓄满泪水,少年突然扑进梁朴昕怀里,歇斯底里地大喊,“叫我的名字,现在就叫!”

“够了!小东西,别再装了!”男人冷哼一声,猛地推开海贝贝…

被男人点破心事,海贝贝愣住――
梁一直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那些小伎俩,他早已看透!
原来――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配合着我的沾沾自喜;
冷眼旁观我的雕虫小技;
暗里偷笑!

海贝贝不再哭泣,不再叫喊,漾着泪水的美眸直直看着梁朴昕,“好,你不喜欢我矫情,我就直说――梁,我爱你…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动作,都是因为爱你!想让你开心……我也希望可以不再猜度着你的心思,选择脸上的喜怒哀乐……这样,真的好累……”

“啧啧,多么伟大的爱!”室内响起寥落的巴掌声,男人唇边漾着一抹冷笑,“堂堂市长公子,竟然要看我的脸色……”

梁朴昕拿起床边的电视遥控,“你累,我也累――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晶黄美眸呆呆看着电视屏幕,似乎全神贯注;其实,少年什么都没看,眼前一片空白――
我已经抛去最后一丝尊严,承认自己下贱、一味讨好的心境……
可是,你仍然不稀罕!
梁朴昕,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真心?!

“演到关键时刻了,小东西,别一副痴呆样儿!”

听到男人阴冷的声音,海贝贝收回思绪……
然而,突然映入眼帘的画面,却如同一柄千斤利斧,狠狠敲碎了少年的心!

……

阴暗的酒店房间

借着酒店对面大厦投射的灯光,梁朴昕凝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黑眼中的情绪莫测难明……

突然,梁老大俯下身凑到海贝贝脸旁嗅了嗅,嗤笑道:“什么破烂迷药?不到半个钟头,小东西就得醒…”一抬手,向聂枰打个手势。

聂枰手里拿着针管,犹豫不决:“老大,你真决定这么做?……”

梁朴昕薄唇紧抿,酷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拿过针管,刺入海贝贝的胳膊,缓缓推注药液,再拔下针头,摸摸少年平静的睡颜,满意地笑了,“这下,小东西准能昏睡一整天,雷都打不醒!”

“老大,任昊君和任晓梓已经上了电梯!”聂枰接了手下的电话,匆忙提醒道。

大步走到门口,梁朴昕突然回头,冲着摄像镜头一挤眼,森冷戏虐的眸光冻结一切……

门再被推开…
任昊君令人作呕的手,在少年身上肆意游走…
粗大的肉柱,野蛮的交媾,淫糜的抽插…
身子被玷污,少年兀自昏迷不醒…

……

原来,是他。
一幕幕戏,都由他导演。
每个戏中的人,都如同拴着线的木偶,伸胳膊动腿、嬉笑怒骂、痛哭流涕,身不由己地配合他的意愿。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玩弄于股掌之间。
……

海贝贝紧咬着嘴唇,呆呆坐在床上,晶黄美眸中没有一滴泪水――那个人已经看到太多他想看的,这最后一出戏,决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刘文毅不愧是你看上的人!反应够快!心思够狡猾!……我头天晚上才跟他通话,那小子第二天就堪破事态,闪电行动!哼,若他是个听不懂暗示的笨蛋,我倒没这么省心……”

多么精彩的螳螂捕蝉!
多么悠闲的黄雀!
文毅,你机关算尽…
可惜,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懒洋洋踱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贝贝,突然迸出大笑,“感觉如何?想想你那被欺骗被愚弄被践踏的爱情,是不是很有快感?……这样心碎的滋味,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

“至于你父母――不把他们整垮,你怎会死心塌地的感激我,爱上我?……来,小东西,最后掉几滴眼泪给我看!”男人挑起海贝贝下颌,惯常的玩味目光,此刻看来,令人毛骨悚然!

海贝贝抬眼看着男人,晶莹的眼睛似乎就要滴下泪水…
忽然,少年伸手,尖利的指甲狠狠抓上梁朴昕的俊脸…

鲜血,顺着额角滴落…
梁朴昕满不在乎地抬手,指尖沾起一滴鲜血,“不愿意哭也好,反正,我已经听见你的心在滴血!好听极了……”

……

魔鬼!魔鬼!魔鬼!
灵魂的颤栗,漫延至躯壳,再传至周曹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剧烈颤抖!

“你这个魔鬼――”少年声嘶力竭地狂吼一声,发疯般冲了出去!

……

聂枰刚进大厅,冷不防被疾速冲出的海贝贝撞得一趔趄,看看满脸泪水,穿着宽大睡袍和运动鞋狂奔的小人儿,聂枰摇摇头,正想追过去问问,忽见海贝贝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扯掉脚上的鞋子,狠狠扔到远,随后站起来,光着脚冲向后山!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老大站在自己身后,英俊无匹的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殷红的鲜血仍在一滴滴往下淌――不用问,肯定是被海贝贝抓破的!

这俩人,就没消停的时候!

聂枰正想视若不见地溜走,却被老大叫住…

“我告诉他真相了。”

聂枰一愣,终于明白,这不是简单的闹别扭!

跟了梁朴昕十几年,聂枰猜度老大的心思可谓十拿九稳――
以梁朴昕的强硬和顽固,分手时刻,绝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舍!
可是,海贝贝不同于过去那些被老大抛弃的女人……
也许,老大自己都不清楚,海贝贝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聂枰快步走过去,俯身捡起海贝贝的鞋子,替梁朴昕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老大,我把鞋给海贝贝送过去;再找两个弟兄暗中盯着他;如有异常,立刻通知您…如果他要离开,我会亲自跟踪,确保他的安全。”

梁朴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眨眼工夫,就听到后面车库里发动引擎的声音…

没过一秒钟,疾驰的跑车已转过三道弯,快如闪电般沿着崎岖的山道一路狂飙……

聂枰紧盯着飞驰而去的跑车,心惊肉跳、手心渗出冷汗――
老大,你这是何苦?
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有几个是真心?
难道,你不明白――
不说爱的人,真心藏得最!
……

……

夜幕低垂,晚风阵阵,海贝贝坐在大厅沙发上,静静等待梁朴昕回来…

美丽的眼睛澄澈透明…
可见少年没有流泪!
然而,心底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
每当涌起泪意,少年就用树枝划破脚底――
绝不能让那个魔鬼得意!
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不顾廉耻、抛却尊严地在床上迎合他,为他的残忍辩解,为他的狠毒开脱,不断自我欺骗!
而他,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爱恋,没有一丝在乎,就连感激和爱都可以一手操纵!
魔鬼长出心来…
或是,自己遗忘伤痛…
不知哪个更难?

……

聂枰一贯淡然的眼神,现在看来格外扎眼!
那平淡的表情似乎蕴藏意,“看,早提醒过你,终于撞到南墙了吧。”

……

“好香,好软!”

夜阑人静,梁朴昕低沉的笑声,和着女人撒娇的嗔骂,飘进大厅……

俊脸上干涸的血痕,丝毫不影响男人的魅力,倒是更添几分致命的邪惑!

女人水灵的眼睛瞟一眼海贝贝,笑问:“美少年啊!你弟弟吗?”

“我妹妹。”

女人放浪的笑声再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鄙…

推开傻笑的女人,梁朴昕双手抱胸,打量一番海贝贝,眉毛嘲弄地扬起:“你怎么还在这儿?”

模仿着男人的无赖架势,海贝贝也刻意打量一番梁朴昕,抬抬眉毛,“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就走!”说罢转身上楼。

……

卧室门开了又关,男人缓缓踱进来,走到窗边,沉默不语。

早已想好的话,在嘴边徘徊,少年却一语不发,只怕一开口,眼泪就会丢脸地流下来……

终于,海贝贝拼命抑制住颤抖的声音,淡淡看向男人,“我早猜到,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跟我眼睛相同的人……我连爱的替身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爱的替眼’……可是,因为你,我丧失所有,连家都没了……被这样对待,我总有权利问个为什么吧?”

“这么自信……你就没想过――你是恨的替身?”梁朴昕冷冷说一句,从柜子里拿出烟盒,点上烟,静看烟圈袅袅…

第一见到男人喷云吐雾,海贝贝蓦地想到很久以前,自己跟梁朴昕的说笑,“你烟酒不沾、素食,真有点希特勒的做派……”
原来,嘴巴都已看透梁朴昕的本性,脑子和心却一直被雾蒙着,拒绝去看!

……

良久,梁朴昕用手掐灭半截烟头,俊脸上浮现玩世不恭,低沉的声音似乎来自天边、来自遥远的过去――

“从前,有个没爹的野孩子,名叫梁囡……”

……
第十三章

苍翠青山,一户彝族人家正在嫁闺女;几十里外,就能听到葫芦笙、铜鼓的欢闹声……

不远,一个高瘦的少年蹲在芭蕉树上津津有味地偷窥,黑亮的眼睛中满是渴慕――
啧啧,新娘真好看!
哼,新郎真笨!新娘子明明就藏在门后啊!
嘻,新郎被新娘泼了一身水!
哈,新郎真矬,又被抹了一脸锅灰……

少年正看得来劲,忽然,一块大石头直奔面门砸来!少年一闪身,双臂抱着树干,灵巧地滑下芭蕉树……

芭蕉树下已围了一圈人,大多是年龄相仿的孩子,仗着人多势众,七嘴八舌地骂着:
“越南杂种偷看咱们的新娘子!”
“别靠近他,这兔崽子是野人!”“
“真该把他的心也挖出来!”

听到挖心的话,梁囡眼中寒光暴涨,突然抓住骂这句话的男孩,抬手扯住男孩的嘴唇,用力撕拽――

“啊――”男孩的嘴角被生生撕烂,鲜血淋漓,直痛得嗷嗷惨叫!

听到男孩的哭嚎,几个男人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梁囡撒腿就跑,却被几个少年揪住肩上的擦尔瓦,“别让越南杂种跑了!”

梁囡急着逃跑,用力一挣,嘶啦~~~
擦尔瓦被撕成两半!

“操你娘!”梁囡一见擦尔瓦被撕烂,勃然大怒,飞起几脚,踢倒五六个少年;仍然不解恨,冲过去,在那些男孩肚子上狠狠踩了几脚,随后飞奔着逃走……

……

(注:擦尔瓦,就是彝族人用羊毛织成的披衫)

……

山涧边,梁囡掬起溪水,洗了把脸,坐在草丛里,看着被撕成两半的擦尔瓦发愁――
阿爸的遗物被扯坏,阿妈一定会伤心…
她还会骂我惹事…
可是,那些寨子里的坏人凭什么害死阿爸!
我要报仇!
杀光寨子里的人!
全部杀光!

梁囡一跃而起,对着身边一株大树拳打脚踢,嘴里呼呼吆喝,“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直到满身大汗,梁囡才停下来,瘫坐在地上――
就靠自己,怎么杀得死那么多人?
也许,该去外面闯闯?书上说:有了钱,要什么有什么!

抬头眺望层层叠叠、延绵起伏的群山,少年一脸茫然――
真想翻过最远的叠沧山,看看山那边是什么…
可是,阿妈说,叠沧山后仍然是山…

想起卖蛇胆时,镇子上那些人的狡猾古怪,梁囡顿觉沮丧,黑眼黯淡无光――
即使翻越所有大山,看到广袤的平原,又能怎样?
自己跟外面世界的人的隔阂,只怕比山更高……

梁囡站起来,走到一株乌松树下,敏捷地爬上去,取下一个竹背篓,里面已经爬进五六条金线蛇,正在撕咬一只拴在竹篓上的小麻雀。

嗯,收成不错,阿妈应该能开心些。

梁囡将满身是血的小麻雀扔掉,迅速盖住竹篓,扣好竹楔子,急匆匆往家赶。

……

转过山坳,再走一里地就能到家。

突然,梁囡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大睁双眼――
自家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跟阿妈说话!
阿爸!是阿爸!

一把甩掉肩上的竹篓,梁囡脚不点地的直冲下山坡,嘴里狂喊着“阿爸――”,脸上泪水横流…

冲到屋前,梁囡猛地刹住,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不是阿爸。

男人身材瘦高,侧影像极了阿爸。
然而,只是很像而已。

奚春将儿子拉过来,疼爱得擦擦他额上的汗水,“囡囡,快叫二叔。”

二叔?

梁囡满含戒备地看一眼男人――
雪白的衬衫,笔挺的长裤,锃亮到可以当镜子照的皮鞋。
穷乡僻壤的,何曾见过这么光鲜贵气的人。

“二叔…”梁囡很不情愿地喊了一声,随即垂下头,似乎懒得再说一句话。

“唉,这孩子不习惯见生人。”奚春对男人陪着笑,回头对着儿子说,“囡囡,二叔是你阿爸的亲兄弟,专程来看咱们。”

男人看着少年,凤目微眯,“阿嫂,囡囡生得真俊啊!再过些年,不知能迷死多少姑娘呢!”

奚春轻轻抚摸儿子俊美的小脸,心下黯然――这里的人,见了我们娘儿俩,躲都来不及呢; 囡囡恐怕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

“囡囡,愿意跟我去柬埔寨么?”

听到男人的询问,奚春眼里闪过欣喜,急忙看向儿子。

梁囡仍然低着头,不置可否,仿佛没听见一般。

男人淡淡一笑,自腰间皮套里,取出一样东西,递过去,“囡囡,这把枪是二叔的见面礼。”

男人修长优美的掌心,放着一把银色的手枪,精巧绝伦…

梁囡接过手枪,心底怦怦直跳,兴奋不已地看着这听说过,却没亲眼见过的新鲜玩意…

“怎么用?”梁囡迟疑地问道。

男人拿过枪,双手持枪,瞄准一只喜鹊,彭~~地一声,刚才还自在翻飞的鸟儿,眨眼间便落在院子里。

看出少年的跃跃欲试,男人递过枪,“你试试。先吸一口气,再瞄准,开枪时要屏住呼吸。”

梁囡照男人说的,瞄准一只喜鹊,忽然发现一只小麻雀头顶飞过。

瞬间,少年心底闪过与生俱来的傲气,放过喜鹊,转而瞄准更小、更不容易射中的麻雀,彭~~

小麻雀中枪落地。

巴掌声响起,男人赞道:“好眼力,好准头!”

梁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我经常用弹弓打麻雀…”

男人走过来,拍拍梁囡肩头,“触类旁通,可造之材啊!”突然紧盯着少年,“我是做军火生意的,老巢在柬埔寨…囡囡,刚才问你的话,想好了吗?”

梁囡抬头看向男人,呆住――

清隽的脸上,一对金色的眸子,光华璀璨;眼波流转间,似天上的星,又似最上等的松香黄玉!

迷失在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里,梁囡心头小鹿乱撞,下意识地不停点头――二叔竟然比今天偷看到的新娘子漂亮一百倍……

男人看着痴傻的少年,淡淡一笑,“那咱们说定了,明天就上路……还有,别叫我二叔,老气!叫我克雷。”

“克雷…”梁囡低低叫了一声,抬头,正对上炫目的金色眼眸,便又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再说不出一句话……

……

明月如勾,群星点点。

三人围坐在小木桌边,“转转酒”,“坨坨肉”,香气四溢……

少年不时偷瞧男人;在他眼里,克雷的眸子比最亮的星星更加闪亮耀眼!

第十四章

终于走出大山,梁囡却没表现出丝毫兴奋,一路上沉默不语,也不搭理克雷,偶尔还会恶语相向。

奚春只得替儿子赔不是;克雷却不以为意,总是笑看着棱角锋利、浑身是刺的少年,有意无意地再说些招惹他的话。

漫长的旅途就在二人的别别扭扭中渡过。

……

克雷的老巢在柬埔寨的洞里萨湖区,当地土著仍然过着刀耕火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并且排外性极强,经常把外人赶到瘴气弥漫的沼泽,有去无回!

趁着柬埔寨内乱、政府无暇他顾的大好时机,克雷利用土著中比较开化的年轻人为他办事,建立起庞大的军火集散地,大把敛财,俨然洞里萨之王!

……

篝火,人们围坐起来,喝着‘坛子酒’,高谈阔论,为梁囡和奚春接风洗尘。

当地人喝酒不用杯子,只在酒坛子里插些竹子吸管,人们坐在酒坛子周围,想喝酒了就拉过一根吸管,把酒吸到肚子里。

梁囡好奇地拉过一根竹吸管,用力一吸,香醇米酒下肚;少年人不知节制,越吸越多,两颊慢慢泛起红晕……

克雷探身过来,拿走梁囡嘴里的吸管,递上一块米糕,“囡囡,别喝了,吃点东西。”

梁囡不理睬克雷,随手又牵过一根吸管,咕噜咕噜大口喝酒,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挑衅!

少年外表桀骜嚣张,心底却已乱成一团麻――
一看克雷的眼睛,自己就会眩晕,心怦怦狂跳,甚至浑身的血液都乱了方向!

似乎早已习惯梁囡的乖张,克雷笑着摇摇头,又从锅中捞出一盘大虾,放在梁囡眼前。

梁囡一甩头,正想再给克雷一个白眼,却突然涨红了脸,两眼发直――一个漂亮的波鲁族姑娘,腰间围着长裙,上身赤裸,丰满的乳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囡囡,你的脸比这盘煮熟的虾米还红呢。”克雷笑看着脸红气喘的少年,哈哈大笑,“小傻瓜,波鲁族的女人都不习惯穿上衣,那是她们的传统风俗……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偷窥姑娘家的胸脯。”

被克雷嘲笑,梁囡脸红得更加厉害,却又忍不住再偷瞧姑娘两眼…

克雷打个响指,那姑娘笑盈盈地走过来,靠进男人怀里。

克雷伸手握住姑娘娇软的乳房,揉弄把玩。

何曾见过这等香艳画面,梁囡血脉喷张,猛地站起身,一路狂奔,跑回屋里,关紧门,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
自己竟然希望像那个姑娘一样,被克雷拥在怀里,被他修长的手指肆意玩弄……
简直太可怕了!

少年跳上床,用被子蒙住头,胡思乱想一通,终于沉沉睡去。

……

清早起床,梁囡敏感地发现人们都不大对劲,就连克雷也神情阴郁…

梁囡想弄明白,却没法和那些土著交流,只得硬着头皮去问克雷。

克雷长叹一声,示意梁囡跟他走。

三里地外的密林中,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正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由于儿时的惨痛经历,梁囡心肠刚硬,对于杀人这些事一向很麻木;只是,昨晚还漂亮鲜活的姑娘,如今暴尸林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她怎么死的?”

克雷犹豫一下,揭开盖着尸体的白布――
尸体上,横七竖八布满伤痕,曾经美丽丰满的胸部,被残忍地割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谁杀了她?”

克雷将白布放下,转身走出密林,“方圆百里,我可以称王称霸…不过,经常有军阀、政府军跑来剿灭我。哼,什么剿灭,不过是想抢走我的军火!那些军队不足挂齿,每都是大败而逃…最近,他们改变战略,专门挑着落单的姑娘下手,妄想在那些土著中引起恐慌,不再替我卖命……”

最恨滥杀无辜的人!
想到那些姑娘平白无故地惨死,梁囡不禁怒火冲天,“那你还不快想办法!”

克雷看一眼义愤填膺的少年,淡淡说道,“我倒是想过一个办法――建立强大的蛇阵,包围住我的老巢,让所有入侵的人,都葬身蛇吻!不过,谈何容易……”

“我帮你!”少年眼中闪着与年龄不符的锐气,“给我三天时间,还有一些熟悉地形的土著,我保证你的老巢滴水不漏!”

克雷点点头,金色的眼睛赞赏地看着少年,“好,英雄出少年!我拭目以待!”

男人眼中的赞许,犹如一针兴奋剂,梁囡转身飞奔,开始筹备……

……

三日后,蛇阵建立完毕。

梁囡领着克雷,四查看,详细讲解自己如何引导蛇群,攻击外来的目标――

凡是擅闯的人,都会踏入第一层密林,事先布好的药草气味会沾到身上;
如果继续入到第二层密林,就会引来盘踞在附近的群蛇攻击;
而保护范围内的自己人,都涂上一层梁囡配制好的防蛇药,蛇一旦闻到会自动避开;
此外,蛇群按照方位被分成八队,每队均有一条头蛇带领;梁囡通过葫芦笙的不同声调,驱赶头蛇进攻目标……因此,一旦遇到军阀大规模的攻击,梁囡便可指挥蛇群,一拥而上,滔滔不绝,将入侵者蚕食干净!

看到如此精妙的蛇阵,克雷喜上眉梢,激动得紧紧抱住少年,赞不绝口。

梁囡满脸通红,一把推开男人,飞也似的跑了。

……

光阴如梭,眨眼间,一年飞逝。

梁囡已经十四岁了,身材更高,肩膀更宽,身上的霸气也越来越重。

平日里,少年潜心训练蛇群,偶尔也跟克雷出去,参与一些军火交易,因为办事利落狠辣,渐渐成为克雷的左膀右臂。

……

“囡囡,带你去看样东西。”

梁囡看看克雷一脸神秘的样子,好奇心起,跟他走进山上的密林。

一片林中的空地,大约距离地面五六米高,鸽子笼样儿的小房子建在参天古树上。

“密宫!”梁囡兴奋地大喊一声,沿着树干、蹭蹭几下,便爬进由茅草、木板、竹席片围成的小房子。

少年摩挲着小屋中光洁的地板,舒服洁白的被褥,可爱的小窗户,乐得合不拢嘴――柬埔寨的年轻人都会在‘密宫’中居住一段时间,借以锻炼意志;虽然确信自己的意志力绝对够强,不必再磨练,但是,看到别人的小密宫,自己也想拥有一个……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向克雷要,没想到,他……

克雷沿着梯子,爬进密宫,坐在地板上,看着少年,笑而不语。

“呃,谁让你上来的?我听说,只有恋人才能进入密宫!”梁囡瞪一眼克雷,下达逐客令。

克雷倾身向前,语气暧昧,“难道,我不是你的恋人?”

没料到男人会如此直接,梁囡顿时脸红,支吾道,“瞎说什么!你又不是姑娘,怎么会是我的恋人…”

克雷突然伸手,挑起少年下颌,“小坏蛋,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已经试探了一年多,还不明白我的心么!”

金色的眼眸咄咄逼人,刺得梁囡头晕目眩,只得低下头,沉默不语,藉此缓和一下狂乱的心跳。良久恢复镇定,少年抬起头来,心却跳得更加乱了――
不知何时,克雷脱去了衬衫,白皙精壮的胸膛近在眼前,胸前那两粒诱人的红梅,摧毁了少年最后一丝理智,痴痴地紧盯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触摸……

男人轻笑,一把打掉梁囡的毛手,轻轻脱下他的上衣,修长的指尖滑过麦色肌肤,触到青涩的乳蕾,故意捏弄一下,接着继续向下,扯掉棉布长裤,让少年完全赤裸。

被男人脱光,梁囡有些不自在,圈起腿来,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还穿着裤子,不公平!”

“我怕吓着你!”克雷脱下长裤,再脱掉内裤,站在少年面前,勃起的巨大阳具一抖一抖的,似乎在炫耀它的尺寸。

梁囡的脸又红了,只得再丢人地低下头,却被男人分开大腿,握住阴茎,耳边热气吹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试着玩过么……”

“没…”梁囡嘴硬地答道。

握着下体的手一紧,激越电流划过,少年粗喘一声,咬牙道,“嗯…有…”

“有过几?”

“五…嗯…不记得…”在阴茎上侍弄的手很坏,专门挑敏感的地方揉捏,却不碰关键部位,欲望得不到抚慰,少年简直快被逼疯了!

阴茎上的坏手突然离开,男人似乎变得很冷淡,“你是怎么玩自己的,嗯?做给我看!”

梁囡愣住――
干嘛让我做这么丢脸的事…
克雷,你在耍我?

少年一语不发,突然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长裤,钻出密宫,疾速滑下大树,脚刚落地,就被男人从后方紧紧搂住,压倒在地上…

少年光滑如缎的肌肤,被粗糙的树皮划破,多伤口渗出血来…

克雷俯下身,伸出舌头,舔净咸腥的血液,凑到少年耳边,“以后别这样了…我会心疼。”

听到男人温柔的话语,少年的怒火消失无踪,顺从地点点头。

克雷粲然一笑,金色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扫过少年漂亮的身子,温柔低语,“囡囡,愿意照我说的做么?我想看,很想…”

金色的眼波那样温暖,那样安全,层层包裹住梁囡那颗孤寂的心……

少年点点头,背靠大树,缓缓张开大腿,伸手握住微微抬头的坚挺,上下套弄起来。

克雷牢牢盯着少年,看他身体的每一,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金色眼眸中的熊熊欲火,几乎将少年化为灰烬…

梁囡想克制住恼人的呻吟,想面无表情,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男人的尊严……

然而,双腿大张,对着一个男人手淫;更何况,这男人还是自己日日夜夜藏在心底的幻想,少年羞窘得无地自容――
可是,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
为了它的光芒投注在自己身上,豁出去了!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机械地不断操弄着自己,少年渐渐被卷入欲望的漩涡,狂吼着发泄出来……

高潮过后,梁囡尚未平复过来,便被男人压倒,下体撕裂般的剧痛,令他哭喊出声, “疼…我不要了…”

“嘘――囡囡,别怕,看着我…以后习惯了就不疼了…”男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残忍的冲撞…

少年再没有哭叫,痴痴望着金色的眼眸,承受着下体一波波的快感和剧痛,慢慢昏了过去……

……

第十五章

秋天的夜晚,凉风阵阵,密林中不时传来动物的吼叫,阴森恐怖!

‘密宫’里,梁囡点起一盏小油灯,对着拇指上的指环傻笑――
一枚葛藤编成的指环,据说被施了法术,可以避邪免灾……

克雷怎么还不来?!

少年有些无聊,摘下指环,在手中摩挲――
这指环不值钱,也不漂亮;
不过,就算有人用金戒子来换,我也不答应!
它是克雷亲手编的…
克雷手上也戴着一模一样的指环…

少年拿起手边的葫芦笙,随便吹了一曲,思绪又转回男人身上――
克雷这个坏蛋!
脑子蛮灵光的;
才一年时间,就学会了用葫芦笙驱蛇,还学会了配制防蛇药!
……
那么多漂亮姑娘,从没见他招惹过谁…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只喜欢我一个?

密宫下方传来嚓嚓声响,克雷来了!

梁囡心跳骤然加速,飞快脱去上衣,再将长裤向下扯,露出整个柔韧的腰部,就连臀瓣的起伏都隐约可见…

少年嘴角轻扬,趴卧在地板上,闭目假寐……

“囡囡……”

“阿妈!!!”梁囡吓得一跃而起,揪住快要滑落的裤子,狼狈不堪……

“儿子,快,快走,快走……”奚春苍白的嘴唇费力地开合着,突然,栽倒在地板上,森寒的匕首正插在背心中央,涔涔流淌的鲜血,似乎永远流不尽,又似乎下一秒就会干涸……

“阿妈――”梁囡狂吼一声,扑到在地,拼命按住泉涌的鲜血,全身抑制不住地打着冷颤,“阿妈,你坚持住,我立刻叫人来…阿妈,睁开眼…求求你,阿妈,看着我…”

奚春缓缓睁开眼,留恋地看着儿子,眸光已经涣散,气若游丝,“囡囡,快走,快走…克雷,他…他刺伤了我,马上就要过来杀你…”

“不――”少年的哭嚎声中满是愤怒、惨伤、和难以置信,“阿妈,你骗我!你骗我!”

奚春眼中闪过绝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紧梁囡的手,“傻孩子,克雷图的是梁家祖传的驱蛇本领――这些秘方只传授给长子; 所以,只有你阿爸会,当然,你也会……杀死我们娘俩儿,世上就只有他知道秘方――这些都是一刻钟前,克雷亲口对我说的……”

“就是死,我也不信!”少年狂吼,尽管仍然嘴硬,心却已经开始冻结…

“儿子,醒醒吧! 你的眼和心都被克雷的甜言蜜语糊住了……娘最疼你,怎么舍得骗你!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们的事…可我装作不知……只要你快乐,想怎样都行……可是,克雷要杀你!他要你死啊!娘求你,快走,走!”也许是回光返照,奚春突然力气大得惊人,使劲推一把梁囡,将儿子推到密宫外的梯子上,自己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妈――阿妈――”梁囡扑倒在奚春身上,拼命摇晃着仍然温热的尸体,声泪俱下……

原来,火辣缠绵的吻带着功利,甜言蜜语只为欺骗,一的交合全是逢场作戏!
傻瓜,醒醒吧!
克雷根本不喜欢你!
再不走,阿妈的仇由谁来报?!

梁囡突然冷静下来,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虽然只有十五岁,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坚韧果敢已初露锋芒!

克雷,是你负我!
我要夺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

少年从密宫角落的玻璃箱里取出一对小蛇,火速爬下树,向密林狂奔……

……

夜已,阴森的密林中,暗藏杀机…

梁囡藏在枝叶茂的芭蕉树上,手里紧握着那对小蛇,全神戒备地窥探周曹动静…

终于,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松明火把越来越近,克雷已在树下不远…

男人抬头四看看,突然开口,“囡囡,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们都涂了防蛇药,你趁早死心吧! 乖乖出来的话,我给你个痛快……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清朗的声音仍在继续,树上的少年恍若不闻,只是紧盯着手中的小蛇,怔怔出神――
“阿爸,这两条小蛇又没毒牙,又不起眼,怎么会是蛇王?”
……
“傻儿子,阿爸追了一天一夜,才捉到这对狡猾多疑的小蛇啊!说它们是蛇王,也不尽然……嗯,传说是这样的――掐死这条银色的雌蛇,青色的雄蛇伤心欲绝,便会呕吐出大股黏液; 只要将这些黏液涂在雌蛇身上,便能引来无数条蛇,毒蛇和无毒蛇都有,疯了般攻击啃噬雌蛇身周三米内的人或动物,抹防蛇药不管用,就连驱蛇的曲子声调也都失灵……这是雄蛇的报仇手段――呕尽最后一滴体液,将拆散它和雌蛇的坏蛋毁灭成灰!”

……

少年低头,泪水夺眶而出――
两条可爱的小蛇,紧紧绞缠在一起,不时抬起头来,互相蹭一蹭;再吐出信子,舔舔对方的身子,一如既往地沉浸在甜蜜的情氛中,浑然不知永别已近在眼前……
当初,痴情少年,也曾这样攀附缠绕在男人身上,心甘情愿地承受兽性和掠夺……
如今才知道――男人温热的肌肤,比蛇皮更冷……

……

少年一咬牙,揪住蛇身,强硬地分开两条相偎相依的小蛇…

小蛇被分开,恐慌地乱摆尾巴,不停抬头,乞怜地看着少年…

黑眼中的泪水渐渐干枯,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嗜血的寒光!

“啊――”
少年猛地爆发出泣血般的怒吼,吼出郁积在心底的绝望,也掏尽了对世人的最后一丝温情和信任!

掐住雌蛇的七寸,少年用力一捏――
血珠四溅,雌蛇当场殒命!

被抓在左手的青蛇见心爱的伴侣死于非命,摇头摆尾,猛地发出呲呲怪声,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

少年立刻将雌蛇放在青蛇口腔位置,让那些黏液沾满雌蛇的尸体……

“克雷,下地狱去吧!”
少年火速掷出雌蛇的尸体,正砸在不远的克雷身上!

刹那间,克雷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一条、两条、三条…成千上万条蛇,巨浪般涌向克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眨眼间便湮没了那个有着金色眼眸的俊美男人!

克雷带来的随从,都躲在不远,战战兢兢地看着克雷被蛇群蚕食的凄惨画面…

少年坐在树上,冷眼看着克雷被蛇群咬得血肉模糊;再被啃啮成森森白骨;最后,连一把枯骨都消失无踪――终于明白,毁灭成灰是什么意思……

蛇群散了。

少年仍然呆呆看着树下――
克雷,我恨你!
就算你化成灰,甚至连灰都不剩,我也恨你!
……
克雷,你后悔了?
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悔恨和爱恋。
……
傻瓜,克雷死了!
那双眼睛早已被蛇咬烂,吞进肚子里!
明天就会变成蛇的粪便,随便排泄在什么地方!
这世上再没有克雷这个人!
再看不到那样美丽的眼睛……

……

按照柬埔寨波鲁族的信仰――凡是在芭蕉神树下惨死的人,皆是因为造虐太多;而那时那刻出现在芭蕉神树上的人,便是上天派来拯救族人的神!

顺理成章,梁囡继承了克雷的老巢,成为新的洞里萨湖之王!

……

“老大,克雷屋后有个密室,里面关着七八个男孩…”

梁囡冷哼一声,黑眼中阴霾密布,大步走向克雷的卧室。

七八个少年坐在巨大无比的床上,哆哆嗦嗦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梁囡…

不过是些清秀的男孩

忽然,梁囡的视线定住――
每个男孩拇指上都带着一枚葛藤指环!
多么熟悉的指环,克雷也曾送给自己一枚!
原来,那是他的所有物的标记!

“哈哈――”
梁囡突然狂笑起来,直笑得泪水涟涟,良久,止住笑声,转头对着手下吩咐,“把他们的拇指割掉,再赏给弟兄们玩儿;如果命大没死的话,卖给泰国的人贩子……”

“老大,老大,求求你,求求你……”可怜的男孩们哭喊声一片,纷纷冲过去,抓住梁囡的衣角,苦苦求饶…

“老大,我们都是无辜的!克雷强行把我们抓来,关在这里……你这样做,对我们不公平!”

“哦,不公平?”
梁囡冷冷重复一句,眸光一扫,发现一个少年被铁链拴在墙角,约莫十三、四岁,眉目清朗,气质倒是不蠢…

缓步踱过去,仔细打量一番说话的少年,梁囡问道,“你叫什么?”

“聂枰。”少年不卑不亢,淡淡说出自己的名字;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撩一下头发。

梁囡瞥到先前被衣袖盖住的手――这个少年手上没戴指环!

“克雷操过你吗?”

没料到梁囡会问出如此侮辱人的话,聂枰低下头,一语不发。

梁囡伸手,挑起聂枰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如果他没操你,我会考虑放过你――”再转头看一眼那堆可怜兮兮的男孩,梁囡又补充道,“――和他们。”

“没…”聂枰涩然答道。

梁囡冷冷一笑,将聂枰双手反剪,锁在墙角的铁链上。

预感到梁囡不安好心,聂枰挣扎两下,发现没用,干脆一动不动。

嘴角轻扬,梁囡手向下滑,一把拽掉聂枰的长裤――

青涩的下体赤裸裸暴露在众人面前,聂枰羞窘得几乎昏倒,耳边响起那邪恶少年的话语,“我检查一下…如果你没撒谎,我自会守信。”

话音刚落,梁囡猛地握住聂枰的阴茎,猛烈地上下套弄,狡猾的手指,不时刮搔一下阴茎顶端的敏感…

生平第一体会到这种极致的快感,却是在一个少年手中,还被一堆人观摩!
“不――”羞愧万分的感觉令聂枰低喊出声,不由自主地挣扎扭动起来。

“别害羞,让我看看你的反应。”

魔鬼般邪恶的话语,魔鬼般低沉磁性的声音,魔鬼般英俊的少年……

“啊――”聂枰狂喊一声,控制不住地躬下身子,颤抖不止,白浊的精液喷射而出,尽数落在梁囡手掌中。

“真够涩的!”梁囡撇撇嘴,拽过聂枰衣角,将沾在手掌上的精液擦掉,冲手下打个手势,“把他留下……那些男孩嘛,一律切掉拇指,给点钱,打发走。”

聂枰蜷缩在墙角,看着那个英俊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向清淡的眸光似乎燃起霎那的火热!

……

梁囡回到卧室,拿出玻璃箱,取出那条小青蛇,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上,又拿过一只刚出壳的小乳鸽,放在小蛇眼前,轻声低语,“小蛇,求你,吃点东西吧……我现在只有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该死的,活不了。活着的,就要好好活下去。”

小蛇仍然一动不动,嘴巴微微张着,根本合不上;肌体过于消瘦,背部脊椎凸起;过去油光水滑的蛇皮,如今布满褶皱、鳞片不齐……

它已经有半个月没吃过东西,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梁囡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强塞进小蛇嘴里…

一直绝食的小蛇终于有了反应,微微开合着嘴巴,吸吮梁囡手指上的鲜血,胃部逐渐鼓起;小蛇停下一会儿,突然,拼命咬住梁囡的手指,晶亮的眼睛看着少年,那里似乎有水光闪闪……

“咬吧!我知道你恨我!”少年敛下眼,眸光越发黯淡,“小蛇,你恨,可以咬我……我恨,又去咬谁呢?”

……

……

……

“我恨,就来咬你!”梁朴昕冷冷看一眼海贝贝,“十几年来,克雷每夜在梦中纠缠,让我不得清静……吃了你这剂药,效果不错,那双眼睛终于不再入我梦来。”

海贝贝坐在床上,一向神采飞扬的眼睛低垂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朴昕蹲下身,捡起早晨掉在地上的金卡,扔在海贝贝眼前,“好奇心满足了,同情心也滥用够了――”冰冻的黑眼没有半点温度,“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不,我要留下!”少年口气坚决,没有一丝犹疑。

“留下报仇?”

“留下爱你!”

薄唇弯起,梁朴昕嘲弄道,“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哼,我身边不留无用之物。除了好吃懒做、乱发少爷脾气,你还有什么特长,嗯?”

心底一阵刺痛,海贝贝猛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我是真心爱你!”

仿佛听了最荒诞的笑话,梁朴昕低沉的笑声持续良久,“对我来说,爱可不算奢侈品,俯拾皆是!……比如,聂枰,那小子的第一泻在我手上,便对我死心塌地!到现在,还守身如玉地等着我呢!……你比他怎么样?比他精明?比他能干?比他枪法好?比他能替我卖命?……再说,你下过几水,被几个男人玩过,自己心里清楚……小东西,用脑子想想,聂枰我尚且不要,更何况是你!”

“你撒谎!你不要聂枰,但你要我!你还甘愿让我――要你!”听了男人残忍的话,海贝贝竟然没有一丝气馁,理直气壮地辩驳起来!

梁朴昕剑眉微蹙,邃的黑眼寒光凛冽,“小东西,别妄想赖在我身边!好不容易摆脱了克雷那双鬼眼,我可不会再找一双同样诡异的眼睛,成天在我面前乱晃!”

耶!梁被激怒了!
生气会丧失理智,丧失理智就先输一招!
嘿嘿,梁对我绝对有感觉!

海贝贝试探着牵住男人的手,小声说道,“梁,既然爱你,就能原谅你……过去的事,过去的人,我都不在乎!我只爱你,只想跟你在一起!梁,相信我,我不是克雷,我……”

“闭嘴!”梁朴昕暴喝一声,眼中阴霾密布,疾如闪电般探出手,掐住少年细长的脖子,又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如鹰抓,正对海贝贝的双眼,“再敢纠缠,当心我剜掉这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迎视着几近失控的男人,海贝贝双眸灼亮如晨星,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动手吧!没了招你嫌的眼珠子,也好!”

男人的背脊不易察觉地颤抖一下,冷哼一声,狠狠将少年推倒在地上,说出的话令人心寒――“什么时候石头变成翡翠…也许,我会爱上你。”

彭~摔门声响起,男人离开了。

……

下一刻,隔壁卧室,激情荡漾。

男人发泄的吼声、淫亵的调情,夹杂女人焦灼的喘息和哭叫声,不绝于耳…

海贝贝靠在床头,蜷缩成一团,死死捂着耳朵,美丽的脸上泪水狂流――
什么时候,石头能变成翡翠?
……
也许,是明天。
也许,要历经千年。
……
梁朴昕,我可以等,等你爱上我!
无论转过几千几万道轮回,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

少年并不知――
夜,困极而眠后,男人曾来到他身旁,指尖沾起一颗未干的泪珠,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小傻瓜,何必这么痴心……爱从来都不是甜的,只有苦涩!”

……

也许,明天,石头就能变成翡翠…

也许。

……

第十六章

“囡囡――”
欢快的喊叫从二楼直冲下来,海贝贝三步并两步,飞奔着跑下楼梯,浑不似昨夜那个哀痛少年…

正在吃早点的聂枰手一抖,差点被牛奶给呛死――
海贝贝知道了一切!
老大,你内疚了么?
你在对他解释!
为了他,你竟然甘愿被那些痛彻心肺的过往再折磨一…

……

梁朴昕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报纸,对少年的呼喊恍若不闻。

眨眼间,海贝贝冲过来,旋风般夺去梁朴昕手中的报纸,一屁股坐在男人腿上,送上轻快一吻,“谢谢你昨晚给我盖被子!”

不等男人回答,少年便伸出手臂紧紧勾住梁朴昕的脖子,晶黄美眸炫耀似的瞥一眼聂枰,心底的得意溢于言表…

眼神平淡如常,聂枰低下头,继续吃早点――
昨天还哭成泪人儿,一夜就恢复过来…
这少年的勇气和韧性,还真少见!
不过…如此挑衅老大?
恐怕不妙…

……

“你想要什么?”梁朴昕拽开少年的胳膊,英俊的脸上波澜不兴。

看一眼情绪藏的黑眸,海贝贝轻轻抚上男人结实的胸膛,感受着那强健心跳与自己的脉搏共振――“我要它。我要你的心。”

男人的心仍在跳,很平稳,没有异象。

海贝贝的心却已跳得犹如出轨列车――
梁,你会怎么回答我?
为什么,你的心没像我的心那样,突突乱跳?
是了,梁思考问题,从来只用脑子,不用心!
脑子只是一个算计工具,哪会有什么感情? 更不会将算计的结果传导到心脏,让它一起沸腾雀跃!

……

男人看着一脸紧张、如临大敌的海贝贝,淡淡一笑,“我在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海贝贝尖叫着重复一,晶黄美眸中盛满讶异和狂喜,“梁,你送什么,我就要什么!”。

少年开心得手舞足蹈,一头扎进梁朴昕怀里,小声嘟囔,“今早,我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是你,一定是你,夜里过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舍不得让我走!……如果我走了,你会后悔!你会流泪!就算天涯海角,你都会把我找回来!”少年抬起头,嚣张地看向梁朴昕――“我就是这么自信!”

梁朴昕看着海贝贝,沉默不语…突然,咒骂一声,打横抱起腿上的少年,大步上楼!

怦――
关门声响起。
随后,是海贝贝那响彻屋宇的兴奋吼叫!

聂枰稳坐桌边,仍然在吃早餐,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平淡表情――
海贝贝,你在向我炫耀?
你认为,床是爱情的发源地?
果真如此的话,妓女和嫖客岂不都成了恩爱夫妻?
傻孩子,老大给的,永远不是你想要的…
你的身子跟老大靠近一分,他就会把你的心推远一步…
没有真正的失去,他永远不会正视你!
如果他爱上什么人,那人一定是个死人!

……

“嘘,小声点…聂枰的耳朵比猫都灵,他听得见!”

被男人挑破用意,海贝贝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支吾道,“我又不是喊给他听,我的热情奔放都是给你的!”说罢,狂吻住梁朴昕的薄唇,灵巧的舌头盘旋向里,直探到男人的喉咙拼命吸吮,晶亮的银丝顺着嘴角滑下,滴到男人的衬衫上…

梁朴昕强行推开海贝贝,大手狠拍一下少年的屁股,“都多大了,还流口水…弄得我满身都是!”

海贝贝嘻嘻一笑,趴倒在床上,褪下牛仔裤,露出雪白光裸的臀瓣,“来,打我吧!别客气!我不怕疼,只要你享受就好…”

“小傻瓜…”梁朴昕低喃一声,俯下身,薄唇贴上白嫩的双丘,细细吮吻,“我发誓,再不让你疼了!除非……你背叛我!”大手掰开少年臀间的窄缝,湿软的舌头滑了进去;男人一边用唾液滋润着干涩的小穴,一边骂道:“你这个小坏蛋…害我跟女人上床时,都得闭着眼!”

耶!
昨晚,梁跟那个骚货上床,还在幻想我!

海贝贝奋力扭动一下曲线优美的臀瓣,挣开男人的掌控,翻身坐起来,晶黄美眸紧盯着欲火中烧的男人,“可是――我想让你疼!我想看你流泪,听你求饶!……梁,就算是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嘛!”

梁朴昕看一眼海贝贝,突然哈哈大笑,“小东西,你跟我这么久,变态的玩法倒是学了不少…不过,想让我哭喊求饶?没那么容易!”说罢,男人懒洋洋躺倒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贝贝。

漂亮的嘴巴紧绷着,海贝贝脱去梁朴昕的衣裤,在男人身后的秘穴里涂了整整一管润滑液,又拿过一根金色的领带,在男人眼前晃一晃,“看,就用它当道具!”

话音刚落,少年猛扑到男人身上,掰开修长的大腿,腰杆一挺,勃起的分身充满灼热的甬道,狂野律动起来……

渐渐地,男人的分身滚烫似火,坚硬如铁!少年得意一笑,用领带层层缠绕住男人巨大的勃起,又调皮地在顶端扎起一个漂亮的金色蝴蝶结!

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海贝贝冲男人眨眨眼,晶黄色的眼眸灿烂如星,美丽的脸庞被欲火烧出红晕…

“小坏蛋…”梁朴昕咬牙切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然而,少年那可爱到令人心痛的神态,瞬间焚毁了男人反抗的念头!

梁朴昕粗喘口气,大手揽上少年柔韧的腰肢,“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看看十二年没掉过泪的人,泪腺是不是退化了!”

海贝贝俯身吻住那张惯于冷嘲热讽的薄唇,享受着对身下男人绝对的占有,凶狠的利剑毫不留情地抽插戳刺,不断冲击着甬道中神秘诱人的敏感地带,期盼看到男人失控的疯狂!

身后秘穴中的一点,被少年时而温柔,时而凶猛地刺激蹂躏,快感流窜全身,男人压抑不住地喘息呻吟,低声吼叫…然而,濒临爆发的欲望叫嚣狂飙,却屡被可恶的领带紧紧勒住,无法疏解――
小东西,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让我哭?

男人脸上浮现冷笑,手向下伸,揪住大腿上的皮肉,狠狠掐下去…

突然,男人打算自虐的手被推开,受刑的阴茎被释放; 少年的律动越发猛烈疯狂,瞬间,带领错愕中的男人一起冲上天堂……

……

“不是说,想看我哭吗?”男人紧盯着少年汗湿满足的脸庞,幽的黑眼中波澜暗藏。

“大笨蛋,不过说说而已…”少年慵懒一笑,“我哪舍得让你哭!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再不要掉一滴眼泪…”

男人俊脸紧绷,一语不发。

“啊呀,看看你,一副哭丧的样子,难看死了!”少年刮一下男人的脸,突然正色道,“梁,我喜欢你笑 发自内心的笑――不是那种愤世嫉俗的冷笑…答应我,再不要玩世不恭,再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让你的心享受平静安宁…梁,求你,答应我…”

“伤天害理?”梁朴昕冷冷一笑,嘴角习惯性地一撇…

“梁,你又冷笑了!”少年伸出手,将男人的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反正,我不许你再干坏事!现在,我想听你说故事――囡囡和贝贝永远在一起的故事。”

男人刻意保持住嘴角漂亮的弧度,灿烂的笑容夺人心魄,“好,小东西,故事开始了…”没有一丝征兆,男人勃起的肉刃狠狠刺入少年!

“啊――坏蛋!你答应要说故事的!”

男人揉弄着少年的乳蕾,邪气一笑, “小傻瓜,故事要用心去听,耳朵听到的永远不真实!”

……

空旷的城郊,远山淡云,碧草连天;一部银色跑车急速奔驰在清冷的公路上。

梁朴昕随着《教父》那悠扬起伏的旋律,低声哼唱,邃黑眼直视前方,突然迸出大笑,“你说,小东西会喜欢这礼物吗?”

聂枰看一眼疯狂飙车的梁朴昕,淡淡说道:“很好的礼物。老大,你真爱上他了…或是,新一轮的游戏?”

回答聂枰的只有耳畔呼啸风声……

……

包装漂亮的礼物盒,顶端用一根金色领带扎成蝴蝶结…

生日礼物!
梁送我生日礼物了!

海贝贝拼命压下眼底的泪水,紧紧抱着礼物盒,狂冲上楼梯,将自己一个人关进卧室…

不一会儿,便听到少年兴奋激动的尖叫――“耶~~~太漂亮了!”

梁朴昕宠爱地笑了,随手端起一盘草莓,缓步上楼…

聂枰悄悄在心底叹气――
这二人一个属龙,一个属虎;
到底是海贝贝降龙,抑或老大伏虎,不得而知;
龙虎斗,到最后恐怕是两败俱伤…

……

海贝贝痴痴看着栩栩如生的龙虎雕塑,乐得合不拢嘴――
鳞爪飞扬的龙!
迎风长啸的虎!
由一整块黄色水晶雕琢而成,澄澈透明,璀璨夺目……

眼角余光瞥到男人进门,海贝贝立刻敛去笑容,噘起嘴来!

“小东西,不喜欢?”

“为什么龙压在上面?!”少年气鼓鼓地质问男人。

梁朴昕哈哈大笑,“因为,它有东西要送给虎…”大手轻轻抚摸水晶龙的背脊,‘啪嗒’一声,龙嘴里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正掉进下方虎的口中!

海贝贝大张着嘴,惊叹不已!

“小东西,你试试,摸一下龙背…”

少年好奇地伸手欲试,突然,停下,迟疑道,“龙有几颗心?”

梁朴昕一愣,随即明白,又拍一下龙背,“你看,它又吐出心来了!”

晶黄美眸中闪过晦黯,少年喃喃低语,“我害怕,有那么一天,龙的心会吐光…”

梁朴昕摇头轻笑,将海贝贝揽进怀里,捻起一粒草莓,递到少年嘴边…

“我是老虎!不爱吃植物!”少年倔强地一甩头,“才不像你,学小姑娘减肥,只吃素,最后吃成一个草包肚子!”

“小东西,竟敢骂我是草包!”男人低吼一声,猛地扯开少年的衬衫,大手探到光滑似玉的腋窝,搔起痒来……

“呜呜,讨厌…你这个草包…大草包…”少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嘴硬地骂着男人。

看看海贝贝涨红的脸,梁朴昕终于停手,温柔摩挲着光溜溜的腋窝,薄唇含住一颗草莓,喂进少年口中,嗓音沙哑魅惑,“每个草莓,都是一颗心。”

晶黄美眸霎时盈满泪水,少年咽下草莓,细细品味着唇齿幽香,“我还要…我要多多的心!”

不知喂了多少颗‘心’,手机响了…

梁朴昕看一眼手机,脸色凝重,大步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海贝贝隐隐觉得奇怪――
梁接电话从来不背着我的…

少年跳下床,踮起脚走到浴室门外,耳朵贴上去,偷听…

“明天中午十二点,码头,16号泊位,我派二十个弟兄过去,带队的叫赵杰……呃,我哪会改行当煤贩子,那生意才赚几个钱?……嗯,放心,军火就在运煤船上,你安心来取货好了……合作一,你就知道我梁老大诚信可靠…我这是头在中国大陆做生意,以后嘛,咱们共同发财,哈哈……”

……

夜,身边的男人沉沉睡去…

海贝贝大睁双眼,看着一地月光发呆――
原来,替我报仇是假,走私军火是真!
其实,替我报仇本来就是假的,不过是为了骗取我死心塌地的信任…
假中套着假,简直是个连环套!
是我笨了,早该想到――梁朴昕做任何事,都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他说的话从来不能当真!
……
那些军火,走私到中国…
让黑社会愈加猖狂,杀人放火,欺压抢劫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没准儿卖给东突分子!
制造恐怖事件!
……
梁,就算没有亲手杀人,你手上的血腥罪恶也洗不干净!
刚对你说,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置若罔闻!
我要阻止你,必须阻止你!

……

海贝贝下床,拿起手机,悄悄离开卧室…
“是市局的董吗?……董叔叔你好,我是海贝贝……我有事要举报……”

……

第十七章

“梁,你去哪儿?”海贝贝扑进男人怀里,又摸又亲又撒娇。

梁朴昕端起床头的牛奶,灌进海贝贝嘴里,又用指尖抹掉少年唇边的牛奶渍,柔声低语,“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还有,别满脑子想着那种事!多看看书,别落下功课――我喜欢聪明灵光的小东西!”

美眸中泛起水雾,海贝贝更地钻进男人怀里,惴惴问道:“梁,你是不是要去码头?”

看一眼怀里的少年,梁朴昕淡淡一笑,“不是。”

海贝贝长舒一口气,抬眼看着男人,执着地说道:“你肯定不去码头?你得向我保证!”

“小东西,你怎么了……好吧,我保证,不去码头!”

……

“……下面请收听整点新闻……今天中午一点左右,埋伏在泊船码头的公安干警,与二十名持枪歹徒展开激烈搏斗,最终擒获十七人,另有三人在逃…该伙歹徒涉嫌以贩煤为掩护,走私武器枪械…事后,警方并未在运煤船上搜出枪械,本案仍在审理中……”

军火没藏在船上?
梁和聂枰都到哪里去了?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
糟了!难道梁亲自出马,被捕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派一个叫赵杰的人去交易…
而且,今早,梁向我保证不去码头!
可是,天都要黑了,梁怎么还不回来!

海贝贝一整天忧心忡忡,在屋里来回打转,简直快要崩溃了,终于决定去趟码头!

胡乱套上T恤和仔裤,海贝贝猛地拉开房门,愣住――

门外,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虽然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到风雨欲来、威压慑人的怒气!

“梁――”
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地!海贝贝尖叫着,猛扑向男人,想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确定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啪~~~
男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海贝贝脸上,将少年打趴在地!

一阵天旋地转,海贝贝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梁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是我举报了他!

“梁,你听我说……是你的错!你不能怪我!”少年挣扎着大喊,狂妄嚣张一如往常。

“我的错?”男人冷冷重复一句,抬起脚来,对着少年腹部狠踢……

喉咙泛起浓重的血腥味,海贝贝紧捂着绞痛的肚子,在地上挣扎翻滚,一直滚到楼梯口,抬眼看向梁朴昕,“梁…我快痛死了…你干脆一脚把我踢下楼,摔死我好了…”

男人冷哼一声,阴冷的话语砸下来,“这就痛了?不过是些开胃小菜,正餐还没上呢!很久没有折磨叛徒了…我还真有点兴奋!”对着身后一挥手,“把他带到地下室。”

两名手下走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海贝贝,就要把他往楼下拽。

“滚开!别碰我!”海贝贝飞起一脚踹在两人肚子上,“敢动我,当心梁老大毙了你们!”

两人知道老大对这少年宠爱异常,也明白――日后老大回过味儿来,准是拿下属开刀泄愤……既然海贝贝如此说了,两人乐得顺台阶下,立刻松手,站在一边…

海贝贝得意地哼一声,晶黄美眸看向梁朴昕,“我不是叛徒!我爱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我不许你帮着坏人滥杀无辜!我不要你将来遭天谴!下地狱!”

“爱我爱到要背叛我?简直荒谬!我下地狱关你屁事,嗯?”男人慢慢走过去,突然伸手,一把揪住海贝贝的头发,强迫少年抬头看着他,“哼,真不愧是公安局长的儿子――伸张正义,忧国忧民……”

“疼~~”头发几乎被揪掉,海贝贝痛得惨叫,忽然身子腾空而起,被男人横夹在腋下,拖下楼梯,推进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不顾海贝贝的叫骂和挣扎,梁朴昕拽过钉在墙上的铁链,将少年双臂反剪,牢牢锁在冰冷的墙上。

“聂枰,把所有人都集合到这里。”梁朴昕沉声命令,幽冷的眸光震得聂枰浑身一颤。

在少年有恃无恐的喝骂声中,人都到齐了,一律低着头,仿佛在旁听情人吵架…

男人缓步上前,掐住海贝贝下颌,“骂够了么?”大手用力,几下扯掉少年的T恤和仔裤,雪白的身子上只剩一条单薄的内裤遮羞!

直到此时,海贝贝才意识到――梁朴昕不是在虚张声势!

下一刻,男人的大手搭上少年的内裤边沿,黑眼中蓄满冷漠和残忍!

梁,你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光我!羞辱我!折磨我!
你明知我的自卑!
你不是已经把心送给我了么?
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男人扯住内裤的手,开始向下拽!

“不――梁,不要……”少年拼命扭动身子,试图挣开男人施虐的手,“我爱你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是为你好!……没良心的大笨蛋!我不要你将来像克雷一样惨死!”

男人突然停住,阴鹜的眼神让少年心惊,冷冽的话语犹如冰凌,“有本事,你就让我死得比克雷还惨!”粗壮的手腕青筋凸起,男人残忍地扯光少年身上最后的遮蔽!

最自卑的隐秘暴露人前,少年双目紧闭,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来…

……

男人们淫糜的眼光在海贝贝身上逡巡,贪婪地紧盯着少年那光溜溜、水嫩嫩、白生生的漂亮阴茎,按捺不住地咽着口水――
难怪老大把海贝贝当宝,成天哄着…
这小崽子实在可口啊!啧啧,这么漂亮的身子,简直嫩得能挤出水来!
嘿嘿,没准儿老大会把他赏给大伙儿玩一把!

……

即使闭着眼,海贝贝也能感受到男人们意淫的目光;
伤透的心,如同被万吨巨石来回碾压,搅成烂泥、碎裂一地――
梁朴昕,你到底有多狠?
你到底有没有心!
为什么,你舍得一又一把我的身子扔给别的男人凌辱!
刘文毅,任昊君,现在是眼前的一群男人……
你不在乎我!
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看够了吧?”梁朴昕阴冷的声音响起,“都滚出去!”

蹂躏海贝贝的幻想破灭,男人们却只能偷偷腹诽,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顷刻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

漾着泪水的美眸睁开――那些人都走了,屋里只剩梁朴昕和聂枰…

海贝贝眨巴一下凄楚动人的眼睛,抽抽鼻子,顺势扭两下漂亮的小屁股,低声喃喃道:“梁,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你舍不得我的身子被别人看到!”

男人薄唇紧抿,冷冽的眸光渐渐柔和,似乎透出往日的宠爱…

海贝贝乘胜追击,继续撒娇,“梁,你想换个环境,在这儿做?我喜欢!快点放开我嘛…手腕都勒痛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对,我心疼……所以,留你一条命!小东西,牢牢记住今天的痛!下不为例!再敢背叛我――可没这么便宜!”

少年敛去撒娇的表情,晶黄美眸中闪着倔强不逊,“我没背叛你!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就不许你干坏事!……梁,那些枪口淌血的走私交易又危险,又造孽!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做正经生意?

“这么说,你要跟我作对到底了?”男人薄唇轻扯,阴森森的问话暗藏杀意!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仍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你!”倔强的少年毫不妥协,自信梁老大不能拿他怎么样!

“很好。”梁朴昕点点头,从聂枰手里接过一个精巧木盒,打开,指尖夹住一枚黑色圆球,递到少年眼前,“很漂亮的手雷,对吧?我给它取名――‘弹指惊雷’!两年前,我特意炮制好它,惩治叛徒用……只可惜,我的手下都太忠诚,一直没派上用场!你,很荣幸,将成为第一个被它亲吻的人…”

磁性诱惑的嗓音,狠戾无情的话语…
海贝贝凝望着男人暴扈的眼神,心头傲气徒生――
梁,随便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
我打赌――
现在,你整惨了我…
将来,你会有所忌惮,再不做坏事!

如果这赌输了,我仍会再赌!
直到输光我的一切!
……
即使输光我的一切,我仍要赌!
因为,我还可以用你的心下注!
……
为了你,我已经变成无可救药的赌徒!

……

薄唇漾起冷笑,梁朴昕握住‘弹指惊雷’在手心把玩一阵,突然,中指用力弹出,一枚雷火直射向少年!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少年白皙优美的肩颈上被炸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伤疤!

这种手雷威力不大,并不会炸破人的血管;但却能伤到人体最为敏感、痛感神经最多的皮下组织,针扎火燎般的痛楚钻心而入,即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耐受不住;更何况海贝贝这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少年!

不给少年喘息之机,男人接二连三地弹出雷火,冷眼看着白皙美丽的胴体上被炸出一个个丑陋的黑疤!

少年剧痛难耐的惨嚎声惊天动地,男人充耳不闻,继续残忍地惩罚!

眨眼间,少年那曾经雪白粉嫩的胳膊、胸膛、小腹、大腿上,疤痕密布,被灼伤的皮肤散发出焦糊难闻的气味!

……

少年第一体会到男人在床第之外的暴力――纯粹的,不带一丝欲望,不带一丝感情,血淋淋的凶残暴虐!

海贝贝已经痛得昏昏沉沉、只余微弱哀鸣,精神意志向凡胎肉体屈服,先前发誓要普渡梁朴昕的雄心壮志,土崩瓦解――
我这是在地狱么?
曾经的执着到底为了什么?
也许,梁就是掌管地狱的魔鬼!
自己煞费苦心地想把梁拖出罪恶的渊,却是背离了他凶残嗜血的本性!
也许,一切都是虚妄!
也许,不必奢望更多!
再这样下去,只怕今生的缘分都要没了……
终于明白,一起下地狱是最好的结果!
也许,那里才是梁的乐土!
……

“把他的身子翻过来。”梁朴昕沉声命令。

聂枰一动不动,迟疑道,“老大,他都昏过去了…再打的话,会没命的!”

梁朴昕狠瞪一眼聂枰,走过去,解开海贝贝手腕上的铁链,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重新锁上,让少年雪白完好的背面冲外!

男人退后两步,继续夹起一枚手雷,伸指欲弹!

“老大,等一下!”聂枰紧张地看向阴佞的男人,“他,嘴动了…好像有话要说…”

梁朴昕冷哼一声,撩开少年被冷汗浸湿的黑发…
少年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那张被咬出血的嘴巴仍在不停唠叨着――
“石头变翡翠,变、变、变、变、变、变……”

脸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一下,梁朴昕解下少年渗血的手腕,将他放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转头吩咐道,“聂枰,把所有人都叫进来。”

聂枰一愣,老大不赶快给海贝贝疗伤,叫人进来干嘛?

……

众人看着海贝贝遍布全身、惨不忍睹的黑色伤疤,暗暗心惊!

梁老大负手而立,阴冷的声调让人不寒而栗,“今天跟‘黑河’的买卖被这小子搅黄了…他也受了惩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过,再有谁敢坏我的事――”梁老大夹住一枚‘弹指惊雷’,中指用力一弹,雷火直直飞向顶棚的吊灯,清脆的爆裂声响起,玻璃碎片四飞散……

……

海贝贝躺在干爽舒适的大床上,兀自昏迷不醒…

梁朴昕亲自为少年上好药膏,跪在床边,温柔舔过每一块丑陋的黑色伤疤,一遍又一遍,如痴如醉…

突然,乌黑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干涩的嘴唇费力地开合……

少年缓缓睁开眼,看到身边的男人,晶黄美眸霎时光芒四射,却又瞬间黯淡,沙哑的低语气若游丝――
“三岁那年,我第一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之后,我便开始幻想天堂…
扪心自问,我虽然霸道嚣张,却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我相信天堂,相信地狱,相信因果报应!
而你,却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把一切都看得那么轻、那么随意…

刚才,好痛,让我以为自己身地狱…
原来,爱上魔鬼,就要把自己也变成魔鬼。
梁,我不再理会你做什么事。
只求你,这辈子爱我,至少让我享受一天堂。

因为,死后,我要陪你下地狱。
……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话声渐渐变为轻浅的呼吸,沉沉睡去。

男人呆呆看着昏睡的少年,黑眼中隐隐有水的光泽――温润、伤感…

知道此刻少年昏迷不醒,什么都听不见,梁朴昕终于低喊出压抑已久的话语,黯沉沙哑的声音饱含痛楚,“贝贝…贝贝……我爱…死你这个小东西!”男人突然低头,衔住少年白生生的阴茎,轻轻含进嘴里,又吐出来,再顺着勾股向下,舔到人儿身后的小洞,似火的舌头久久徘徊在菊穴周围,唯愿永远沉醉在小东西的滋味里!

门突然被推开,聂枰急着冲进来,却撞到老大极其不雅的动作,不禁尴尬,悄悄转身…

梁朴昕一把掀过被子,盖住海贝贝赤裸的身子,淡淡问道:“什么事?”

“老大,该动身了…刚果那边,您一个人行吗?”

梁朴昕不吱声,抬手温柔地抚过少年柔软的黑发、苍白的脸庞,“聂枰,小东西交给你了!记住,不许让他看到任何新闻!”

……

夜,朱捷远远避开梁老大的手下,独自爬进后山的岩洞,拨打手机,“黑河哥,嗯,梁老大今晚去刚果了……据说,举报的是个少年――梁老大的小姘头…我觉得这是个意外,梁老大应该是有诚意的;那个男孩被他整得惨不忍睹,太惨了…现在管事的叫聂枰,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不过比起梁老大来,稍逊一筹,没准儿价钱方面可以再狠砍两刀……”

……

第十八章

葱翠茂、藤蔓盘结的古树下,两根铁链、一块木板搭成一个简易秋千…

俊美少年穿着宽大的睡袍,光着脚丫,坐在秋千上悠悠荡荡――
梁离开七天了。
还不回来!
电话也不来一个!
可是,我已经妥协了,连天堂都放弃了…
他仍在生气吗?
没良心的大坏蛋!

少年突然站起身,皱着眉头,撅着嘴,没好气地喊着站在十米外,名曰照顾、实则监视的聂枰,“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跟梁说话!”

聂枰迟疑一下,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我帮你问老大。”

胸口起伏不定,海贝贝突然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我就是要跟梁说话!现在!立刻!马上!否则我…我…我撞死在这棵树上!”说罢,一躬身,脑袋向前顶,似乎真要撞树!

聂枰飞奔过来,苦笑着摇头,乖乖奉上手机…

海贝贝如愿以偿,开心地笑了,明媚灿烂的笑容刺得聂枰心头酸楚无限……

……

少年紧张得满手冷汗,抖着手拨通号码,日思夜想的低沉声音就在耳边――

“什么事……”

“梁,是我。”

男人沉默了。

晶黄美眸泪光闪闪,海贝贝小声啜泣一下,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回来吗…”

仍然是可怕的沉默。

“哇――”
强憋了许多天的心酸委屈,终于爆发,海贝贝嚎啕大哭起来!

……

电话另一端,男人唇角勾起,黑眼中闪着浓的宠爱――
哭起来都这么可爱!
虽然明知小东西的痛哭流涕大半是装出来的…
可就是,忍不住心疼!

待少年的哭声越来越低,男人淡淡开口,“再过三天,我就回去。”说罢,毫不留恋地挂断电话。

……

“耶――”海贝贝将手机扔给聂枰,美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期待,跳到秋千上,拼命摇荡起来,美丽的眼睛迎视着透射林间的明媚阳光,伴随疾速上升和下降的眩晕,疯狂呐喊:“再等三天!三天!梁就要回来了!Ho!Ho!”

……

手机响了,又是老大!

一天打一百通电话,其中有九十九通是关于海贝贝的!

干嘛总是问我!
直接问你那个难伺候的心肝宝贝不行吗!

聂枰腹诽着,走远一些,接通电话――

“小东西在干嘛?”

看一眼远疯疯癫癫的少年,聂枰答道:“在荡秋千。”

“他是不是又站在秋千上了?!说过多少,那个秋千不稳,不能站着荡!”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焦灼担心,“聂枰,你去给我把他拽下来!”

“老大,我哪敢动他!刚才没给他手机,那个小祖宗就用撞树要挟我…”

“哈哈……”男人清朗的大笑持续良久,“这个小东西,真是……”

真是可爱,对不对?
老大,自从跟了你,这还是第一,听到你发自肺腑的笑…
很好听。
却不是为我而笑。

“聂枰,你看好小东西,不准有任何闪失!”男人停顿一下,又说道:“黑河的事,怎么样了?”

聂枰收回心神,表情严肃,“我猜,黑河上钩了!咱们的卧底送过来消息,‘黑河’今晚要亲自出马!……还有,朱捷那家伙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应该是跑回黑河那边通风报信……另外,我已经联络好防暴大队的董,他今晚带两百武警埋伏在码头,准能将‘黑河’人赃俱获!不过,董说,今晚要有记者跟车实地拍摄――唉,跟政府合作就是麻烦!”

“嗯。”梁朴昕淡淡应一声,似乎对聂枰的好消息不大热心,“黑河这个老狐狸,疑心真够重的!之前多少,都是假装交易,不露庐山真面目……这回,若不是我利用小东西设下圈套,表露诚意给他看,真不知他还要隐藏多久呢。”

聂枰点点头,“我总觉得这个‘黑河’是军方高官!否则,普通的黑道人物不可能控制中国8%的枪械走私,也不会神龙见首不见尾,故意神秘兮兮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不过,那些都是官方的事,跟咱们无关。我关心的是,中国政府能否兑现承诺――只要揪出‘黑河’,就跟咱们签长期订单……”

“政府一般是比较守信的,应该十拿九稳吧。老大,恭喜!你在军火界的排名又要上升了!”

梁朴昕突然沉默不语。

聂枰拿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该挂断…

良久,电话另一端传来悠长的叹息声, “如今,我有些后悔了。”

电话挂断了。
聂枰心上的弦似乎也断了――
老大,你后悔了么?
你后悔利用海贝贝!
你爱上他了!
……
第一眼看到海贝贝,我就知道,他对你非同一般!
那晚,你残忍地丢下受伤的少年,一刻不停地赶去刚果。
因为,你内疚!
你不敢面对――被你利用、被你蓄意冤枉,被你打上叛徒烙印的无辜少年!

……

“还有两天!”
大清早,海贝贝一睁眼,便大喊一声,发泄度日如年的苦闷!

悉心为自己上好药膏,少年趴在床上,百无聊赖――
为什么不许我看电视?
聂枰嫉妒我!他想闷死我!想把我逼疯!
哼,你以为没有我,梁老大就会喜欢你这块木头!做梦!

海贝贝套上睡衣,打开门。

不出所料,聂枰站在门口。

海贝贝冷哼一声,高昂着脑袋,把聂枰看做赖皮狗,径自下楼,直冲到那个心爱的秋千,一屁股坐上去,继续昨天的晃晃悠悠。

聂枰仍然按照惯例,站在十多米外,小心‘伺候’。

什么味?好香!
确切地说是――好臭!
臭得诱人!臭得有品位!
油炸臭豆腐!

梁老大的两个手下,每人啃着串臭豆腐,从海贝贝面前经过。

天呐,自从住在这里,就没吃过世间第一美味――油炸臭豆腐!
因为,梁朴昕那个山野村夫受不了臭豆腐的‘香味’!
哼,没见识!

“等一下!”海贝贝急忙喊住两人,飞快跑过去,不客气地伸手拿起一串臭豆腐,大嚼起来!

“哎呀,海哥也爱吃啊!都给你好了。”两人见海贝贝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好笑,将一大捧油炸臭豆腐塞进少年手里。

海贝贝满嘴是油,含含糊糊地道谢,重新坐在秋千上,大肆饕餮!

臭死了!
聂枰耸着鼻子,远远逃开――
这个海贝贝,内外反差怎么这么大!
看外表是个光鲜漂亮的人儿…
可是,动不动就粗喉咙大嗓门,狂喊乱叫!
撒起野来,又比谁都泼!比谁都赖!
还爱吃这种能把肠子变臭的东西!

……

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定住!
下一刻,晶黄美眸飘忽闪烁,少年看向聂枰,淡淡说道:“我回屋里吃。”

聂枰被臭豆腐薰得头晕眼,丝毫没察觉少年的异样,快速点点头,捏住鼻子,远远跟着海贝贝回到宅子。

……

海贝贝进了卧室,将门反锁。

飞速展开包在臭豆腐外油腻腥臭的《闽垣晨报》,少年趴在地板上,逐字逐句地读着今日头版头条――
政府与境外军火商联手侦破
中国最大枪械走私犯罪团伙
神秘头目‘黑河’屡投石问路
昨日现身泊船码头,终落法网
枪战场面惊心动魄,英勇记者现场实拍

……

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泪水迷蒙的双眼再也无法认出报纸上的中国字,少年向后靠在墙上,呆呆看着油腻的报纸和满地臭豆腐,心脏下沉,下沉,再下沉,直跌进最的地狱!

梁朴昕,你利用我?
你故意泄漏机密给我听,任凭我举报;然后装出愤怒的样子狠狠惩罚我;再让朱捷那个奸细亲眼看到我的惨样儿;藉此打消黑河的疑虑,引蛇出洞!
哈哈…妙计啊!
多么精彩的周瑜打黄盖!
只要是你打,我都愿挨!
……
跟政府合作?
哼,那个冷血的人怎会弃暗投明!怎可能做亏本买卖!
只怕是为了从政府那里捞到更多好!
……
海贝贝,你真够贱!
父母被拉下台,成了外逃贪官,你不在乎!
被那人扔给任昊君糟蹋,你不在乎!
在床上,被那人当成下贱的性奴,随意蹂躏,你不在乎!
只要那个人爱你,你就什么都不在乎!
……
最可笑的是――那人根本不爱你!你仍然什么都不在乎!
……
曾以为,那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疗治心伤!不掺杂半点功利!
如今才明白,自己始终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
但凡有用的东西,他任意捻去,再顺手赏几粒糖果,防止忠心耿耿的木偶饿死,以备下一的利用!
甜蜜的毒药…
无血的杀戮…
……

……

一室狼藉。

腐烂的臭豆腐,中人欲呕。

生日礼物被砸得粉碎,‘龙’和‘虎’分崩离析的‘残肢’四散落…

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踩着满地黄色水晶碎片,一步步靠近床边――

小青蛇乖乖盘卧在床上,有气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小蛇身边扔着一根被截断的小手指,已经变为黑紫色;根部枯竭的血液,凝结成褐色的血痂…

断指旁边,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用血书写而成,衬着雪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石头变翡翠
天大的笑话

……

“我哪舍得要你的命……十指连心――如果你变心,赔我根小手指就够了。”

……

小东西,你变心了么?
我以为,这世上最不可能改变的就是你的心!
……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曾想过,用这个残忍的方法,让你彻底认清我有多坏,有多狠!
也曾想过,借此机会,逼你离开我这个不可救药的坏种!
……
可是,我却无法按照事先的计划,等在闽垣!
我竟然逃到刚果,在那里忍受刻入骨髓的思念!
只因,我无法拿着报纸,再狠狠伤害你一!
我怕――怕看到那双眼睛里的绝望伤痛,怕听到那张整日说爱的嘴里吐出恨意!
我后悔了。
我决意回到你身边,毁掉一切伤害你的证据,戴上伪善的面具,这辈子都不放开你!
我相信,你会乖乖呆在我怀里!
因为,伪善的面具下,是爱你的真心……
……
然而,终是迟了一步。
……
茫茫人海,小东西身无分文,切断了手指,还有一身未好的伤痕,怎么活下去!?

臆想着少年可能遭遇的每一种危险,男人如同被一柄柄利剑穿心刺入,痛得浑身发颤,几近窒息!

良久,男人俯下身,拿起那根冰冷的小手指,放在唇边亲吻,咸湿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已经干涸的血书上…

原来,我的泪腺没有退化。

……

第十九章

没有春天的黄沙乱舞,没有夏日的酷热难耐,没有寒冬的肃杀冷寂――北京的秋碧天淡云、黄叶煦日,最是美丽宜人!

过街天桥上,挤满了摆地摊的、发小广告的、要钱的、卖盗版碟的――俨然一个小小集市。当然了,这个集市隔三差五上演‘城管老鹰捉小鸡,小商贩四散奔逃’的壮观场面!通常,被城管扫荡后,原本闹的天桥就只剩几个要饭的――并非城管宽纵乞丐,只因一般的小商贩可以钱赎回自己的货物;若是抬走要饭的,总不能还要他们出钱‘赎身’吧。

天桥一角,一个少年平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堆报纸和塑料编织袋,瘦削的小脸脏得不像样,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微弱,看起来似乎很可怜…

然而,熙熙攘攘的行人,没有丢下一分施舍…
一则,少年身边连个要钱的破碗都没有,就算想扔钱也没扔;再者,街头乞丐实在太多了,真假莫辨,人们的同情心早已麻木…

少年忽然睁开眼睛――一对与满脸肮脏极不相称的美眸,如同璀璨的黄色水晶,蓝天白云倒影其中,美得让人心悸…

多美的天,又高又蓝…
再多看几眼吧,自己恐怕挨不到明天…
不,海贝贝,闭上眼睛!
为了那个人,你曾经甘愿死不瞑目…
事到如今,你还想让他看着你的尸体,得意洋洋吗!
闭上眼睛――他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他…
……
那天,从山顶大宅逃出来,在树上蹲了整整一夜,提心吊胆地看着聂枰带领一堆人,打着探照灯四搜寻;挨到清早,一辆装满草饲的牛车路过,自己两眼一闭,跳了下去…后来,扒上火车,跟随一车皮原木,来到北京……

……

舔一下干裂的嘴唇,海贝贝把手伸到报纸下,拿出一个纸盒,盒子里早已融化的冰激凌,绿乎乎的一团,令人作呕…
小心翼翼地喝一口,吧嗒一下口中的甜蜜,海贝贝古怪地笑了――
这冰激凌还是一个小男孩扔在地上不要的…
原来,在北京,乞丐这一行,已经是寡头垄断市场…
想讨饭,也得有组织,有靠山。
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做乞丐…
总得是瞎了眼,瘸了腿,少了胳膊,老得白发苍苍,先天的畸形或侏儒才好;像自己这样少了根小手指的,根本不够格!
前些天,自己饿得站不起来,被两个乞丐工会的人,从位置最佳的地铁口,免费转移到公车站…
接着,因为侵入了另一个乞丐组织的地盘,被人拳打脚踢一通,扔到天桥下…
然而,天桥的位置正好在人流密集的商场门口,又触犯了某个乞丐组织的利益;自己再被转运,躺到了天桥偏僻的一角…

……

身上是冷,是热,是痛,还是痒,海贝贝已分辨不清,只想沉沉睡去,再不要看到明天的日出。

……

夜已,行人稀少。

一个跛脚驼背的老乞丐,吃力地背起海贝贝,步履蹒跚,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自己没死?

又被转移了?

盖着厚厚的被子,很暖和。

海贝贝茫然四顾――破旧的单元房,连窗户都没有,斑驳的墙壁上写满‘拆迁’二字;自己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一个大厚被子,虽然破旧,却没什么异味;衣服也被换过了,身上很清爽,就连化脓溃烂的伤口也不觉得痒了…

原来,被人救了。

借着阴暗的光线,海贝贝发现了蹲坐在墙角、沉默不语的老人。

“谢谢。”海贝贝吃力地说出感谢的话,想坐起来,却虚弱得根本动不了…

老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给海贝贝掖好被子,端起凳子上的米粥,舀了一勺,喂到少年嘴边……

香喷喷、热乎乎的米粥下肚,海贝贝突然抑制不住地哭起来,滂沱的泪水滚滚而下,一滴滴淌在米粥里…

老人端着碗,静静蹲在一边,对海贝贝伤痛的情绪漠不关心。

直哭到泪水流干,海贝贝心里似乎好受一些,乖乖吃掉剩下的米粥,又昏睡过去。

就这样,一连多日,海贝贝除了喝米粥,就是睡觉,混沌到分不清晨昏……

……

衣服被解开。

一双粗糙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摸。

“不――”海贝贝惊叫一声,看也不看,对着身边的人狂殴起来。

手中的药瓶被打落,老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嘶哑的声…

听到奇怪的声音,海贝贝停手,冷冷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老人,晶黄美眸中闪着负心野狼般的嗜血凶光!

老人慢慢抬起头,胆怯地看一眼少年,咿咿呀呀比划两下,又捡起地上的药瓶,递给海贝贝,随即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原来,老人是个哑巴…

……

天桥上,海贝贝翻着白眼,装成瞎子,伴随老人的笛声,荒腔走调地唱着歌;不时有过往路人,可怜这不幸的爷孙俩,扔些钱在笸箩里…

日子过得还算自在随意,海贝贝渐渐收敛起最初几日的情绪波动,开始安心做乞丐…

一个月下来,除去上缴给乞丐组织的份子钱,两人赚了1多块。

赚来的钱,老乞丐全部交给少年保管,大有将海贝贝视为儿子的意思…

每天‘下班’后,老人都要去垃圾堆捡些破烂,换点儿钱给海贝贝买炸鸡吃…

夜晚,那间栖身的破屋子走风漏气,简直像冰窖,海贝贝睡得骨头都要冻成冰了;然而,每天清早醒来,自己身上总是盖着两条厚被子;老人却半躺半卧,和衣蜷缩在墙角里,身上只盖着几张废报纸…

……

中午,太阳暖烘烘的,海贝贝和老人躺在天桥上,啃着烧饼,算是在吃午饭。

摸一下兜里鼓鼓囊囊的钱,海贝贝突然站起身,俯看着老人比树皮还皱的脸,淡淡说道:“我要去商场里买些东西…”

老人愣住,呆呆看着海贝贝越去越远的身影,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

光了这两个月的积蓄,海贝贝从头到脚焕然一新――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西服,帅气的羊毛外套,锃亮的皮鞋,雅致的黑边眼镜,俨然出入写字楼的高级白领!

将上个月就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和假毕业证装进公文包,海贝贝踌躇满志地走出商场,站在路边,抬头看向仍躺在天桥上等他的老人……

漂亮的嘴角漾着冷笑,冰冻的眼眸没有丝毫怜悯不舍,少年冷哼一声,毅然转身,隐没在茫茫人海中……

……

……

……

一年后。

艳丽的红指甲穿梭于年轻男人的柔软黑发,将一丝不苟的发型拨弄凌乱,却更显出男人不羁的俊美。

简靖对于女人的挑逗恍若不觉,仍然专心修改着策划案,头也不抬。

女人没趣地收回手,点支烟,粗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小简,歇会儿吧…我请你吃夜宵。”

“方总…”简靖站起身,仰视着即使穿平底鞋仍比自己高出半头的老女人,“很晚了,您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国土局开会,我这里材料还没准备全呢,您在这儿陪着也太辛苦了…”

女人轻哼一声,“小简,嫌我碍事就直说…呃,我先回去,你也别熬得太晚。”

女人终于走了。

简靖冲杯咖啡,嫌恶地嗅嗅满身的女人香粉味儿,一把甩脱西服,扔得老远,随手摘掉眼镜,晶黄色的眸子里凶光闪闪――
这个方总,恶心死了!
房地产大鳄有什么了不起!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她踩在脚下…
她不是爱犯贱么?
哼,就找一打男人轮着操她!
……

恶毒地幻想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被男人蹂躏的龌龊样儿,简靖烦躁的心绪渐渐平静,重新坐下,继续修改策划案。

……

两年后。

“简靖――你这个王八蛋、白眼狼……”女人被两个保安架着,声嘶力竭的叫骂声惊天动地!

简靖靠坐在曾属于女人的宝座上,阴冷的眼神令人心寒,“方欣,念着你的知遇之恩,留给你一套房,一部车…哼,我自问对得起你!你赖在这儿,是想把房子车子也留下,还是等着我找人收拾你?!”

呆呆看着今非昔比的年轻男人,方欣认命地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下, “简靖,我奉劝你,凡事别做得太绝!”说罢,摔门离开。

绝!?
简靖冷冷一笑,镜片后邃美丽的眼眸闪过寒光――
如果,我能早点明白‘绝’的重要,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隐姓埋名,成天戴着眼镜,不敢跟父母联络…
提心吊胆,害怕突然有一天,被那个魔鬼找到,被再拖入地狱!
可是,现在的自己不正活在地狱么?
不论醒着睡着,那人的音容样貌无不在!
原来,忘却比记忆难。

……

幽暗的酒吧,触目所及尽是蛇状装饰物,风格诡异骇人。
木质天板上,一条条巨蟒蜿蜒盘卧,神态各异,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白森森的尖牙,狭长的双眼发射出蓝紫色的强光,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食人怪蟒。

简靖走进酒吧,在最喜爱的座位坐下,并不急着点酒水,靠在蛇形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间酒吧名叫‘蛇窟’。
第一来这里,便抑制不住地颤抖。
蛇,是那个魔鬼的最爱!

两个月前,买下这间酒吧…
无关生意,只想守望最后一片自在的天空。

“先生,喝点什么?”

听到微带南方口音的询问,简靖睁开眼,随即闭上,沉默不语。

侍应生等了一会儿,见简靖仍然没有点单的意思,便低声说道:“先生,您有需要时请叫我。”说罢,转身离开。

简靖微微张了一下眼,突然,双眼圆睁,直勾勾注视着侍应生离去的背影,心脏狂跳不止――真像……

“等一下。”简靖喊住侍应生,沉声命令,“转过身来。”

听到略带侮辱的命令,侍应生停下脚步,迟疑一下,转身面对简靖。

一点不像!
眼睛有点小,鼻子有点扁,下巴有点尖,眉毛有点淡,嘴巴形状不好看;也就身材轮廓相似…不过,太瘦了――隔着衬衫都能看清楚肋骨!

侍应生被简靖那时而火热,时而森冷的眸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先生,您喝点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拿眼前的侍应生跟那个魔鬼作比较,简靖懊恼不已,重重地哼一声,阴沉着脸,仍然不说话…

侍应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机灵的小林陪着笑跑过来,“简总,好久不见您来了。他叫萧玉,新来的。”捅捅一边呆站的侍应生,“简总是咱们的老板。”

“简总。”萧玉恭敬地打招呼。

“小林,来杯兰姆酒+毡酒+汤力水。”简靖点了酒,突然看着萧玉,拍拍身边的座位,“你喝什么?”

萧玉一愣,看着连使眼色的小林,唇边漾起苦笑,“杰克丹尼斯+可乐。”

一会儿,酒端上来,简靖和萧玉默默品着酒,谁都不说话。

凌晨四点,夜店要打烊了。

萧玉站起身,淡淡说一句,“老板,我能走了吗?”不等简靖回答,便急匆匆离开。

小林瞧出简靖眼中的不悦,连忙解释,“简总,萧玉白班夜班都上。他得赶快回去睡觉…”

简靖有些奇怪,“从早上十点,一直到凌晨四点?一天十八个小时?”

小林点点头,“萧玉的老爸老妈都在乡下,身体不好;弟弟还在念大学,挺缺钱的。”

简靖不再吭声,晶黄色的眸子幽似海。

……

隔天晚上,简靖又让萧玉陪自己喝酒,只是,话多了起来。

“你什么学历?”

“大专,学英语的。”

“嗯。干嘛不去写字楼找工作?”

萧玉敛下眼,咂一口酒,“我这样的,如果在公司上班,一月也就两千…您这儿给的多。”

“月薪三千还嫌不够?我听小林说,你白班夜班都上。”简靖随手点支烟,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萧玉。

萧玉一语不发,默默喝着酒,仿佛懒得解释。

简靖冷冷一笑,突然伸出手,探到萧玉的酒杯边沿,轻轻一弹,烟灰尽数抖落进蓝带啤酒里,“我知道你缺钱。以后,夜里的工作,你就别干了……我每夜付你2――方式不限,姿势不限,射精数不限。大概一周一。”

萧玉晃一下酒杯中的烟灰,伸手撩开额前的一缕发丝,看向简靖…

年轻男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蛇一般的气质――优雅,高贵,敏感,看似冷静的外表下,潜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和霸道…

沉默良久,萧玉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字,递给简靖,“我的地址。我不喜欢在酒店做。”

没想到萧玉会如此爽快地答应,简靖心头掠过一丝诧异,“你以前跟男人做过?”

“做过。”萧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站起身,就要离开。

“谁准你走的!”看着萧玉那无所谓的态度,简靖忽然有些生气。

萧玉转过身,淡淡一笑,“我去辞掉夜班工作。您要我陪上床,又不是陪喝酒。”停顿一下,黑眼中闪过嘲弄,“陪喝酒也行。反正,夜就这么长…想怎么过,都随您。”

简靖冷哼一声,将半截烟头扔进喝剩的酒里,穿上外套,“我在车里等你。绿色尼桑。”

……

半年后。

早晨八点,光线昏暗的半地下室,两个男人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烟味混着刺鼻的精液味,弥散在空气中…

萧玉脸朝下,趴卧在床上,小麦色的肌肤遍布青紫瘀痕,昭示了昨夜的激情与淫虐…

简靖取出一摞钞票,吸口烟,随手将带着火星的香烟残忍地按上萧玉脊椎末端的小坑!

“嘶――”萧玉被烫醒,痛苦地扭动着臀部,藉以减轻火烧火燎的刺痛。

冷眼旁观那具硕长优美的身子淫荡地扭动,简靖挥舞手里的钞票,刻意羞辱地抽打男人紧绷的臀部,“你最开心的时候到了――把屁股撅起来!”

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萧玉慢慢拱起腰,撅高臀部,在简靖面前摆出屈辱的姿势。

“腿张大点儿!不想要钱了!”简靖粗暴地掐拧萧玉的大腿,不满地骂着。

男人的腿已张到最大,身后淫糜的洞口,被冷空气刺激,微微收缩张合着,昨夜遗留的白浊液体,潺潺流下,滴在被单上…

萧玉将脸埋进枕头,死死咬住被单,静静等着撕心裂肺的剧痛降临!

简靖偏爱一种变态的付钱方式――将2张百元钞票折成一卷,直接捅进萧玉被蹂躏一夜的菊穴里;心情好时,钞票卷得小一点,萧玉也能少受点罪;遇到情绪恶劣时,便只对折一下,硬生生塞进狭小的洞穴,一插到底,每每痛得萧玉死去活来…

今天,简靖的心情似乎不错,耐心地把钞票卷成很细的纸筒子,对准红肿的穴口,轻轻塞进去,塞到一半,狠拍一下萧玉的屁股,“我走了,周六见。”随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头,狠狠按在萧玉的大腿上,烫出一块硬币大小的黑疤!

“啊――”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萧玉,痛苦地低吟着,如同跳到岸上苟延残喘的鱼儿,扑腾两下,便一动不动。

“装死!”简靖瞟一眼昏过去的萧玉,慢悠悠穿好衣服,拎起公文包,带上眼镜,神清气爽地开始新一天。

……

……
第二十章

好不容易抢到一块地,搞个新的住宅项目…
结果,实地一看,一整片防护林占了那块地的一大半!
根据北京市xxx号鬼文件,不准砍!
不砍树,在哪儿盖楼?
想砍树的话,也行――一棵树二十万!
操!简直是打劫!
况且,老子根本没打算有后代!
什么资源枯竭、防风固沙,关我屁事!

好心情全被林业局的官僚磨光了,简靖阴沉着脸,走进‘蛇窟’酒吧。

半年来,每当心情烦躁时,简靖都来这里喝酒;之后,去萧玉那里疯狂发泄一夜,第二天便能重新振作起来!

靠坐在蛇形沙发上,简靖咂一口酒,看着萧玉忙前忙后,忽然想起在他那里过夜的频率越来越高――大概因为眼前的房地产项目棘手难办吧。
况且,萧玉在床上堪称完美――够浪够骚,怎么折腾都没问题,多么屈辱的姿势都愿意接受!最让人满意的是――萧玉似乎很喜欢被虐待,高潮的数比自己都多!
不过,总觉得萧玉不同于那些下贱的男妓,他身上有一股藏的骄傲和霸气,常在不经意间冒头,随后又极力克制住,仿佛甘愿忍受一切!
简直像极了那个纵容宠溺自己的魔鬼!
当然,那个魔鬼对自己的迁就,往往含着匪夷所思的戏虐和变态!
对着萧玉,一切都很简单,没有什么诡异的心思需要去猜――他就是为了钱…也许,还有一点点痴迷。
……

闲坐着很无聊,简靖走到报纸架,抽出一份晚报,随便翻看起来,浏览到社会新闻版,晶黄美眸猛地睁大――

军火大佬出资千万,援助山区失学儿童
……

新闻附带一张照片――学校奠基仪式上,男人杵着铁锹站在石碑旁边,魔鬼般英俊的脸上挂着惯常的冷笑…

霎时,锥心刺骨的痛楚冲垮了辛苦修葺三年的堤防,简靖浑然忘了身在酒吧,抑制不住地泪水狂流,染湿了眼镜,模糊了一切,只知道伤透的心在滴血――
怎么可能忘记!?
那人的强悍与温柔,霸道与宠爱,狠辣与缠绵…
一幕一幕,亦真亦假…
自己倾尽了满腔血泪,换来的却只有欺骗和耍弄!

……

“简总,简总…”

简靖猛然惊醒,将报纸扔在桌上,掩饰地转过脸,竭力收拾起狼藉的心绪…

萧玉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张报纸,“没书念的孩子确实可怜啊…啧啧,这个军火商真够拉风的,简直酷得离谱!哼,这幅长相,准是戏弄人心的高手!”

萧玉的每一句话,在简靖听来,都如同最恶毒的挖苦!

“少废话,走吧。”简靖冷冷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出‘蛇窟’。

……

“油炸臭豆腐!简总,我请客,来两串吧!”萧玉被路边小摊吸引,难得大方地邀请简靖!

简靖冷冷看着浸泡在油里、白乎乎的臭豆腐,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直以为,萧玉是上天的礼物!
自己终于找到一具跟梁相似的躯壳!
本计划肆意愚弄;待到玩腻了,再绝情地施以毒手!

可是,萧玉竟然爱吃臭豆腐…
他不像那个人!
不像!一点不像!
自己离开了、失去了那个魔鬼,却连一个相似的替代品都找不出来!

嫌恶地看着递到眼前的臭豆腐,简靖不假思索地一挥手,将臭豆腐打翻在地…

“嘶――”打得倒是痛快,手却被刚从沸油里捞出来的臭豆腐烫出水疱,简靖直痛得呲牙咧嘴。

萧玉见状,火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抓起简靖的右手,将冰凉的水缓缓倾倒在红肿的水疱上…

被凉水浇淋,痛楚减轻了许多,简靖转身想走,却发现萧玉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残缺不全的小拇指…

“这儿,还疼么?”萧玉低喃,轻轻含住丑陋的断指根部,濡湿的舌头一遍又一遍,温柔舔舐着…

心底最最痛的伤口被触动,简靖猛地爆出怒吼,对着萧玉狠踢一脚,发疯般冲到汽车旁边,钻进去发动引擎,疾速离开!

萧玉呆站在路边,看着消失在街角的汽车,眸光黯然……

……

“李局、吴,这边请。”简靖当先引路,将林业局的关键人物带进‘蛇窟’酒吧的雅间。

“嗯,小简,你这个酒吧气氛不错嘛。”李局斜靠在沙发上,貌似漫不经心地四张望,实则在警惕房间里是否有摄像镜头…

简靖淡淡一笑,“您别客气,今天一定得尽兴!”转头对一名侍应生说道,“叫萧玉过来调酒。”

萧玉进了房间,看一眼‘臭豆腐事件’后、连着十多天没露面的简靖,转而对两位客人微笑,“先生,想喝点什么?”

上下打量一眼萧玉,李局缓缓说道,“芝华士+绿茶就行。”

萧玉点点头,开始调酒。

李局看向靠在一边、喷云吐雾的简靖,眼里带着询问…

简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站起身,随手插起一块西瓜,递到萧玉嘴边…

看着红心沙瓤的西瓜,萧玉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一口吃了,又冲简靖讨好地笑笑。

简靖冷哼一声,阴沉着脸,拿起一杯调好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

半个钟头过去,酒量不错的简靖和萧玉,竟然醉眼迷离,双双躺倒在沙发上。

李局使个眼色,吴立刻走过去,将门锁紧,又从包里拿出封口胶,贴在简靖和萧玉嘴上!

抚摸一下瘫软如泥、毫无反抗能力的简靖,李局胖乎乎的手伸进衬衫,探到诱人的乳蕾,肆意揉弄,“啧啧,真嫩!小吴,你先凑合着干侍应生…待会儿再轮你玩…”

贪婪地看一眼简靖雪白诱人的胸膛,吴咽一下口水,开始解萧玉的衣服。

昏昏沉沉的简靖终于有些清醒,徒劳无功地挣扎几下,困惑地看向一脸淫欲的李局――
搞错了吧?
姓李的,我答应把萧玉送给你玩一夜…
你他妈喝醉了!

李局嘿嘿一笑,摘掉简靖的眼镜,伸手狠掐一把美丽的脸庞,“我在酒里下了迷药…小美人,长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挺单纯!我才不稀罕你介绍什么男妓呢…你这个极品,才是我真正的猎物!哼哼,那个调酒的鸭子哪有你百分之一的姿色……”说罢,恶心的厚嘴唇直直压下去,蛮横地吻上优美柔软的双唇!

不,不,不――
滚开!滚开!滚开!
姓李的,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简靖拼命扭动着身子,试图推开男人肥胖的身体,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而压在身上的胖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恶心的手已经伸到裤裆里,抓住了绵软的阴茎!

被一个痴肥垢面的老男人强迫,羞愤和屈辱的感觉铺天盖地,简靖眼底渐渐湿润,心神恍惚起来――
梁,你在哪儿?
你为什么不管我?
你怎么舍得我被人凌辱?
救我,救我,救我……

酒精和迷药焚毁一切,简靖在静默无声、毫无意义的呼救中,昏了过去……

那边,吴正在解萧玉的衣服…突然惨叫一声,躬下身子,死死捂着裤裆,痛苦不堪!

“三脚猫的功夫,还敢下迷药!”萧玉冷笑一声,冲过去,一把拽下压在简靖身上的李局,飞起一脚,正踢在老男人的下腹!

肥胖的身子腾空而起,李局直直摔出去两米远,随后重重落在地上,抱着肚子嗷嗷怪叫……

随手扯下窗帘绳,萧玉动作快如闪电,将两个男人五大绑,还顺便剥光了他们的衣服!

这两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来都是看人笑脸…此刻,竟然被一个侍应生毒打,还赤身裸体,想喊人又不敢喊,简直是奇耻大辱!

萧玉拿出DV,对准李局和吴,沉声命令,“张开腿!……再张大点!”

李局和吴乖乖遵照萧玉的命令,对着摄像镜头,摆出各种下贱的姿势;心里却在盘算如何熬过眼前,再买黑杀人,万万不能让今天的事传出去…

拍得满意了,萧玉将DV拿过去,放在李局和吴眼前,“二位也欣赏一下吧…瞧瞧,多性感啊!”

看看不堪入目的画面,再看看貌似平凡,却阴冷骇人、杀气腾腾的萧玉,李局和吴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萧玉冷哼一声,拿起水果刀,冰冷的刀刃在李局萎靡的阴茎上肆意游走,“李局,恭喜你――马上就要升职为李公公了!”

“不,不,求求你,求求你……”李局直觉萧玉会来真的,哆哆嗦嗦地哀求着;然而,下体越来越憋胀,竟然丢脸地撒出腥臭的液体…

“啧啧,吓得尿裤子了…看来,还得补拍一个性感镜头!”萧玉嘲弄着,举起DV,将李局的溴样儿拍下来…

懒得再理睬那两个蠢男人,萧玉走到简靖身边,蹲下身,一颗一颗,将衬衫钮扣系好,又温柔地将凌乱的黑发理顺,打横抱起仍然昏迷的人儿,向门口走去…

“大哥…大爷…求您放了我们…”李局和吴一看萧玉要走,惶急地哀求起来…

萧玉转过身,狭长的眼睛里寒光四射,“放了你们?哼,换了简总,可能会放你们一马!可惜,你们把他迷昏了…”

“简总,简大爷…”李局和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哭嚎起来…

萧玉温柔地凝视怀里昏迷不醒的简靖,随即看向那两个蠢蛋,目光瞬间冷厉如冰,“鬼嚎什么?想想自己的后事吧!哼,那些防护林――足够给你们做棺材!”

……

萧玉离开后两分钟,各报的记者扛着摄像摄影工具,破门而入,闪光灯划破夜空!
众人一边抢拍,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
“呃,有人给报社打电话,说这儿有人贩子集团的首犯落网…怎么这副德行啊?”
“管他什么德行!快拍完,还能赶上五点钟排版…”

“咦?这儿有个DV!快来看看…”

“啊呀…这种姿势,真不要脸!这两个人贩子恶心死了!”

……

……

第二十一章

不堪回首的那夜,简靖自昏迷中醒来,冷着脸从萧玉的半地下室逃走,不对他做任何解释…
而萧玉也对那件事只字不提,仿佛完全没意识到简靖和李局的秘密交易…

之后,简靖时来运转,事事如意――
李局和吴因猥亵未成年男孩,败坏党风党纪,被开除公职,并判有期徒刑十年…
某房地产商主动跟简靖联络,斥巨资移走那片防护林,将那些树木重新栽种到他开发的一个别墅项目去…
新项目顺利开工;同时,根据北京市新出台的规划,一条高速路紧邻简靖兴建的小区,并为该小区留一个高速出口;是以,该楼盘未卖先火!

……

夜,萧玉租住的半地下室。

激情过后,简靖嘴里叼着烟头,刻意轻描淡写地问道:“什么时候换个窝儿?这个鬼地方,溜狗的老太婆就扒在窗户边儿上偷看咱们…你也不怕被人暗地指指戳戳…”

萧玉懒洋洋翻个身,“想要钱,就甭想要脸!没准儿,我还是那些婆娘的性幻想呢…再说,这里虽然离市区远,可是租金便宜…”

简靖又气又好笑,随手拿过公文包,取出一串钥匙扔在床上,“喏,东三环的别墅,你暂时住那儿吧…我最近生意不错,刚买的…离酒吧很近,你上下班方便…而且,你在乡下的父母来了,也可以住得宽敞些…”

萧玉一怔,黑眼中闪过感激,嗓音沙哑地道谢。

似乎非常不习惯被人感激,简靖突然有些恼火,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钱,在萧玉眼前晃晃…

对于简靖的变态保留节目,萧玉一向逆来顺受――乖乖地跪在床上,抬高臀部,尽量分开大腿,等着简靖把钱插入红肿胀痛的菊穴…

大概是对于刚才流露的好心很后悔,简靖将两千块钱草草对折一下,残忍地捅进男人身后的小洞…

瞬间,殷红的鲜血涌出,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看着那刺眼的血迹,简靖的手突然有些软,怎么都不忍心将钞票全部插进去…

冷哼一声,简靖翻身下床,飞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沁凉的夜风徐徐拂过,却吹不散简靖心头的烦闷――
怎么对萧玉心软了?
此刻,那小子准是沾沾自喜呢!
干脆返回去,把那些钱捅得更些!让那小子知道,他不过是个玩物…除了钱,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别的!
操!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了?
……

简靖慢悠悠走到车位,突然找不着车钥匙――八成是落在萧玉那儿了。

没好气地返回那套半地下室,简靖抬手欲砸门,却鬼使神差地放下手,耐心找出钥匙开门;同时,再因为自己对萧玉的体贴举动而恼火不已!

车钥匙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简靖拿了钥匙,看向卧室,犹豫起来。

卧室门虚掩着,不时传出萧玉痛苦的呻吟…

很疼吗?要进去看看他吗?

简靖慢慢挪动脚步,靠近卧室,迟疑地伸出手,欲推门……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大,马上就弄出来了,你再忍忍……嗯,好了。”

霎时,天旋地转、五雷轰顶,简靖眼前一片昏黑,拼命抓住卧室门把,才没有摔倒在地――
是他。
竟然,是他。

“梁朴昕――你这个魔鬼!”简靖发疯般冲进卧室,猛扑到床上,对着萧玉的脸又抠又抓,直到剥下一整张人皮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英俊冷酷的脸!
……

浑然不觉自己满脸泪水,简靖歇斯底里般撕扯着那张面具,疯狂地想将它撕碎,撕成千千万万片!

看着几近癫狂的海贝贝,梁朴昕叹口气,对聂枰使个眼色…

聂枰会意,取出药瓶,递过来。

梁朴昕咽下一粒胶囊,一把抓住仍在发飙的海贝贝,低沉的呼唤蕴含无限伤感,“小东西……”

磁性魅惑的声音,曾经令自己神魂颠倒的完美嗓音!

海贝贝怒吼一声,猛地抢过药瓶,狠狠砸在地上,突然狂笑起来,“带上人皮面具,吃药改变声音!梁朴昕,你真是玩游戏的绝顶高手!”

“小东西,别这样…”梁朴昕轻舒猿臂将海贝贝揽进怀里,摘掉人儿的眼镜,痴迷地凝视着晶黄美眸,“多美的眼睛!干嘛把自己隐藏在镜片后面…”

听到男人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话语,海贝贝胸口憋闷得几近窒息,一把挣脱男人的搂抱,“你少装蒜!为什么戴眼镜?哼,都是为了躲避你这个魔鬼!魔鬼!魔鬼!魔鬼――”海贝贝怒吼着,一拳狠似一拳,对着梁朴昕大打出手!

海贝贝出招阴狠毒辣,专挑男人脆弱的地方打――脑袋,喉咙,小腹…最后竟然狠踢梁朴昕下体!

眼见海贝贝存心要老大的命,老大却只挨打不还手,聂枰急出一身冷汗,再也忍不住了,猛冲过去,一把拽开海贝贝,百年不遇地大吼起来,“住手!海贝贝,你根本不知道――连着七天七夜,老大眼都不合,疯了似的找你!终于找到你,又怕你厌弃,装成乞丐老头接近你……”

“聂枰,你给我出去!”梁朴昕眼中阴霾密布,厉声喝止聂枰。

眼底微微泛红,聂枰突然转身,飞奔着离开。

“哈哈…哈哈哈…”海贝贝直笑得泪水涟涟,而冰冻的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那个骚女人方欣,也是你。”

梁朴昕慢慢下床,披上睡袍,仰头吸一口气,涩然答道,“是我…”

再不想看男人一眼,海贝贝转身背对梁朴昕,抖着手拿出香烟,点上,让袅袅烟圈将自己包围――
永远、永远、永远…
别妄想逃出梁朴昕的五指山!
除非,他玩腻了你。
这些年,辛苦打拼,熬过无数不眠之夜;
却原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赏赐。
该谢谢他?
若不是他的那碗米粥,那条被子,那间破屋,自己根本活不到今天。
若不是他装成风骚的房地产女老板,故意相让,自己哪能出人头地。
若不是萧玉…
……
可笑,三年来,他就在身旁,自己却浑然不觉,踌躇满志地在他掌心起舞,供他观赏耍弄……

良久,海贝贝抬起头,男人精瘦的胸膛跃入眼帘――肋骨根根分明,连皮下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东西…”梁朴昕欲将海贝贝揽进怀里,却又迟疑着收回手,声音痛苦沙哑,“别离开我。除了这个,想怎样,都随你…你可以像折磨萧玉那样折磨我…如果,你想忘记我、跟萧玉在一起,我愿意去做整容手术…”

懒洋洋喷出烟圈,海贝贝轻浮一笑,“我对你腻了,对萧玉也腻了。我看,你不如去做变性手术――我现在想操大胸脯的女人!”

“想操女人…”梁朴昕一把掐灭海贝贝嘴中叼着的烟头,神情阴鹜,“你以为,靠这副叼着烟头、伪装成熟、令人作呕的傻样儿,就能吸引住女人?小东西,仔细看看你那颗心,做你自己!”

梁朴昕,说什么任凭我折磨…
你换上这张酷脸,还没说两句话,骨子里的强悍霸道就显山露水了…
哼哼,‘叼着烟头、伪装成熟、令人作呕的傻样儿’…

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丑!

“梁朴昕,我就是在做我自己啊…”海贝贝故意拿出打火机,动作夸张地重新燃起香烟,“只不过――那个心慈手软的海贝贝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恩将仇报、狠毒变态的简靖!我劝你,转移目标――去别的什么地方重新发掘你那个可爱单纯的黄眼珠小木偶吧…”

对于刻意挑衅的嘲弄,梁朴昕一语不发,只是凝望海贝贝的眼睛――看透蕴藏在玩世不恭下的绝望和伤痛…

海贝贝毫不示弱地盯着那张每夜入梦的脸,渐渐焦距涣散,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良久,男人轻叹一声,打破沉默,“好,就来说说这个阴狠毒辣的简靖――每逢周末,他都要戴上墨镜,去燕莎附近的某个天桥,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老乞丐…还有,那个骚女人方欣,她的银行户头,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来源不明的存款……”梁朴昕忽然停下不说,走到床边,拿起那摞染满鲜血和精液的两千块钱…

“ES12886972、ES12886973、ES1288697、ES12886975、ES12886976、ES12886977、 ES12886978……”男人嘴里不停地说着令人费解的数字。

“住口!住口!住口――”海贝贝痛苦地紧闭双眼,捂着耳朵,仿佛在躲避男人的咒语!

梁朴昕终于停下,紧盯着浑身发抖的人儿,轻柔低语,“每,你付给萧玉的,都是――崭新的、钱号紧挨着的钞票……你怕,脏钱塞在那里,他会生病!” 男人扔下那摞钱,一把将海贝贝揽进怀里,宽厚的大手一遍又一遍轻抚着颤抖的身子,滚烫的薄唇贴在海贝贝耳边,喃喃低语,“别再假装冷血了……你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小东西,什么都没变……只有我的心变了,它现在是――翡翠。”

翡翠……
梁,你爱上我了?

“贝贝…”男人轻轻吮吻细长的颈项,火烫的舌头在雪白的皮肤上痴缠不休,“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我都想大声喊出你的名字,让你听到……贝贝、贝贝、贝贝、贝贝、贝贝……”低沉沙哑的呼唤,藏着无限情,一遍又一遍,洪水般冲击着海贝贝的心防……

贝贝…
梁,你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这么好听…
连我一向讨厌的名字,都能被你叫得如同天籁…

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海贝贝顺从地靠在男人怀里,逐渐沉醉…

突然,一个冷冽的声音划过,如惊雷般炸响心底――
“你相信――一个从未叫过你名字的人,爱你!?”

……

海贝贝,你还真是单纯!
难道忘记了――
过去,每当你濒临绝望,梁朴昕就是这样,说出一句句暗藏心机的甜言蜜语,轻而易举地让你缴械投降,再成为他的俘虏…

是的,什么都没变…

我没变!
同样,梁朴昕也没变!
石头就是石头,怎会有脱胎换骨的奇迹!

迷醉消失,海贝贝挣出男人的怀抱,神情冷漠淡然,“梁朴昕,我真的累了…请你放过我…”

怀里空空荡荡的感觉刺得男人心底生疼,梁朴昕一把抓住海贝贝的手,强硬地摩挲着那根残缺的断指,“就算我放过你,你能放过自己吗!整整三年,你没碰过任何人…小东西,每天夜里想着我自慰,那滋味好受么?一定不好受!因为――我跟你一样,在做同样的事、在经受同样的折磨……”

心伤被赤裸裸撕开,郁积多年的怒火瞬间爆发,海贝贝猛地将梁朴昕推倒在床上,残忍地握住男人的阴茎,手上用力,越箍越紧,“你刚才说,任凭我折磨…哼,萧玉在床上的淫贱模样,我已经看够了,腻味了…今天,换成你这张俊脸,我倒是很有新鲜感呢…”海贝贝刻意羞辱地揪扯一下男人垂吊在下方的阴囊,“先做做萧玉经常做的那个前嬉动作,如何?”

眼底闪过的屈辱,梁朴昕薄唇紧绷,看向恨怨激荡的美眸,“小东西,今晚,给你一机会,折腾死我!……如果,能活到明早,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

第二十二章

低矮的天板,昏暗的灯光。

梁朴昕靠坐在床头,屁股下面垫着一个厚厚的枕头,双腿羞耻地完全张开,下体的私密一览无遗…

当然明白海贝贝所说的‘萧玉经常做的那个前嬉动作’指什么,男人眼帘低垂,犹豫片刻,伸出手攥住自己的肉块,随便套弄几下,绵软的分身即刻变为粗长肉柱…

抬头看一眼恨怨满载的晶黄美眸,梁朴昕双手抱住大腿,向上抬,随后慢慢低下头,屈辱地伸出舌头,费力地舔弄自己青筋满布的阴茎……

过去,化身为萧玉被海贝贝凌辱,各式羞耻到极点的动作,男人都欣然接受…
此刻,卸掉萧玉的面具,以梁朴昕的真实身份做出这种淫贱动作,男人破碎的自尊跌碎一地,心底忽然泛起浓烈的酸楚,脆弱的泪水在眼角徘徊,只盼早点熬过这夜…
然而,看到怒火燃烧的美眸,男人亦然明白――海贝贝想折腾死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他的心、他的翡翠…

海贝贝双手插兜,懒散地立在床边,从他所站的位置看去――一头乌发遮住了男人的脸,红红的舌头缠绕舔舐着粗大的肉柱,两颗又大又圆的睾丸被阴囊包裹,微微颤抖着…再向下,诱人的色小洞,因为男人对阴茎的舔弄,受到刺激,收缩开合,隐约能看到洞内粉色的嫩肉…

美丽的脸上闪着轻鄙嘲弄,海贝贝貌似潇洒,实则浑身都在发抖――
以往,看着萧玉的淫荡,自己总是把他幻想成梁朴昕,尽情享受嗜虐的满足和快感…
然而,真正知道眼前的人是梁朴昕,自己却根本无法去看,甚至不忍去看…

海贝贝,你怎能这么心软?
今夜,不让梁朴昕彻底死心,难道你真想陷在他的变态游戏里,耗尽一生!

美眸闪动,海贝贝丢下男人,转身出门,眨眼间回来,手里拿着盛满冰块的塑料桶,又从柜子里翻出几样东西,一起扔在床上…

瞟一眼满床的器具,梁朴昕心头一懔,黑眼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伤痛…

“躺下!”海贝贝冷声命令…

梁朴昕顺从地平躺在床上,合上双眼,静静等待着凌虐加身…

看一眼男人旧伤累累的乳头,海贝贝拿起两个小夹子,毫不怜惜地一边一个夹住两粒蕾,随手打开电源开关…

“嗯…嗯…唔…”人造器械的刺激强度,远远高于人类手和口的抚弄,梁朴昕喘息粗重,整个胸膛都在颤抖…
任由自己发出羞耻的呻吟声,男人不去抑制,也不愿抑制,将自己最真实最淫贱的反映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海贝贝眼前…

然而,男人的示弱和屈从并未换来丝毫怜惜,海贝贝强行撑开几小时前刚被蹂躏过的红肿小洞,将几块锋利的冰块硬塞进去…

“啊――”
刺骨的寒冷穿透心肺,血液瞬间冻结成冰,男人又冷又痛,双腿无力地抖作一团,凄惨的嘶吼令人心悸…

“装什么可怜…又不是第一这么玩!”海贝贝撇撇嘴,拿起一根一米长的特大号烟斗,点燃斗中的香料,吸一口,猛地插进男人后穴!

“啊――”梁朴昕惨叫一声,冷汗大滴大滴滑落,精瘦的腰肢挣扎扭动,下意识地想逃开火烫的烟斗,身子却被轻轻按住――海贝贝早就发现,只需轻轻按住萧玉,他就不再挣扎逃避,任由自己摆弄…

胸前红蕾被电流击刺,肠道中冰与火肆虐横行,埋在秘穴里的烟斗被残忍地插进抽出,不停按压那最敏感脆弱的凸起……
寒冷、火热、疼痛、快感――无数种感觉在体内奔腾交错,编织成地狱般的刑床,紧紧锁住男人的身心,欲望的根源越来越粗大、一柱擎天,饱满的嫩肉顶端溢出晶莹液滴,彰显痛到极致的欢愉…

男人的俊脸就在眼前,淫浪的表情摄人心魄,后穴口不断流出鲜血和冰块的混合液
占有这个强悍英俊的魔鬼!
无上的兴奋快感流窜全身,海贝贝早已被欲望和怒火冲昏头脑,全然忽略心底那抹不舍的苦楚,迫不及待地拔出烟斗,取而代之自己粗硬的分身,一插到底,顶住那些尚未融化的冰块,粗暴抽动起来……

梁朴昕紧紧咬住薄唇,随着海贝贝猛的撞击摇摇摆摆,快感和痛楚在体内叠加累积,欲火高涨!男人痴痴看向洒满激情汗水的美丽脸庞,嘴角弯出浅笑――
我的小东西,长大了…
不只是个子高了,肩膀宽了,力气大了…
就连那个地方都长大不少…

不经意间,对上男人情宠溺的黑眸,海贝贝浑身一僵,突然拔出分身,又将烟斗捅了进去,狠命抽插,狂暴的动作几乎将男人的肠道绞烂!

瞬间,剧痛伴随快感铺天盖地,身后恶意的挑弄,直激得男人浑身颤抖,欲望岩浆呼之欲出!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根橡皮筋结结实实箍住急欲发泄的肉柱,硬生生截断男人欲望的流泄!

“不…不…不…”
梁朴昕急促喘息,咬牙挤出几个‘不’字,强忍着凌迟般的剧痛,看向海贝贝,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森冷的眸光…
后穴的烟斗仍在敏感的凸起上肆虐,控制不住的电流在全身流窜,发泄的出口却被残忍地堵死…男人剧痛难耐,渐渐心神恍惚起来――
金色的蝴蝶结,缠绕在自己粗大的分身上…
调皮可爱的少年,灿烂如星的晶黄眼眸,欲火烧灼的美丽脸庞…
是谁说过?――‘我哪舍得让你哭!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再不要掉一滴眼泪…’
三年来,自己懊悔的眼泪早已流成河,在每个夜泛滥成灾…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从不掉泪的梁老大,为你,变成了水做的人!

看到男人眼中的沉醉痴迷,海贝贝怒火狂飙――这个无耻变态的魔鬼,被这样对待,竟然还很享受!

扔掉烟斗,海贝贝猛地抓住梁朴昕的两只脚腕,用力一拉――

“嘭~~~”
一声巨响,男人的头部重重撞向地面,整个身子被海贝贝硬生生拖下床,仰面朝天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看梁朴昕仍然坚挺的肉柱,海贝贝突然拿起一根银筷,用打火机烘烤后,直直插入男人最脆弱的阴茎铃口,瞬间,焦糊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仿佛整个身体被尖锐刀锋割裂,钻心的剧痛让梁朴昕干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俊脸扭曲到了极点,蜷着身子抖成一团…

从没见过男人如此痛苦,海贝贝心底恐慌起来,急切地想拔掉那根银筷。转念一想,却觉得这样一来岂不是认输了,此生再也逃不开这个变态魔鬼…反正,还有聂枰守在门口,忠心耿耿地等待善后,自己不如就此一走了之,让梁朴昕彻底死心吧…

海贝贝故意冷哼一声,踢一脚梁朴昕,转身欲走,腿却被男人铁钳般的大手攥住…

“我还没被折腾死呢!不许走,再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气若游丝,却藏着震慑人心的霸气!

海贝贝挣脱男人的大手,疯狂怒吼:“梁朴昕,你的变态游戏到底怎样才算完!”

俊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梁朴昕紧闭双眼,低沉的话语犹如临死前的忏悔,“小东西,不是游戏。真的不是。我不愿你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百年之后,你能快乐地活在天堂。”

天堂!
最简单易读的词语,如同最锋利的冷箭,刺穿海贝贝的身体,刺中他藏在心底的柔软!

不,不,不!
这个魔鬼又在言巧语,又在骗人!

海贝贝一步步倒退到门边,突然转身,越过蹲在门口的聂枰,发疯般奔跑起来,转瞬间,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跑过无数条街道,困乏的双腿已经瘫软到无法支撑身体,海贝贝颓然跪倒在街边,梁朴昕低沉的话语却无论如何摆脱不掉,阴魂不散般游荡在耳边、脑海、心底――
“我不愿你重蹈我的覆辙……”
“我希望,百年之后,你能快乐地活在天堂。”

“哇~~啊~~”海贝贝突然掩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以为,梁朴昕这三年的变身潜伏,不过是又一场变态游戏…
自己再被当作木偶残酷玩弄,而不自知…
所以,恨他!比原来更恨他!

可是,天堂!
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梁的苦心――
他怕我重蹈他的覆辙!
怕我变得玩世不恭、心狠手辣!
怕我将自己的苦痛,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
怕我因此罪孽重!
怕我上不了天堂!

所以,他变身为我身边的替罪羊,任我宰割!
让我把一切狠毒怨恨都施加在他一个人身上!

原来,他在用自己的痛楚为我赎罪…
为我换取天堂…

梁,梁,梁…
我曾发誓永不变心,曾发誓让你快乐,曾发誓保护你照顾你…
可是,我从没做到过…
我从没读懂你的心…
我不配,拥有那颗翡翠!

……

……

广西。

竹筏靠岸,海贝贝踉踉跄跄走下来,想付些钱给好心为他带路的年轻人,却只得到腼腆朴实的笑脸和听不懂的推辞话语,眼睁睁看着竹筏箭一般飞驰在宽阔的江面上,渐行渐远,消失在落日柔黄的光晕中…

仿若置身迷宫一般,海贝贝凭着隐约的记忆,开始在一座座相似的苍翠山峦间跋涉寻找。

十多天前的那个夜晚,当自己返回地下室,只余触目惊心的鲜血和狼藉…
梁走了。
再也找不到他。
难道是下手太狠,伤到了他?
可是,他说,一辈子不放开我!

梁,我不准你反悔!

转过一座熟悉的小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群山环抱、碧水潺潺中,古朴木屋依山而建,屋前一亩莲池、两畦桃林,枝上桃盛开,纤巧妩媚,绮艳似锦……

终于找到了!

海贝贝激动得几乎昏倒,撒腿狂奔起来,直扑向小木屋!

没人!
屋里没人,屋前屋后都没人!

桃依旧,伊人何在?

海贝贝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眼泪缓缓滑落,无声啜泣起来…
突然,飘过清幽的茶香!
桌上放着一盏温凉的清茶!

颓废的心脏再亢奋起来,海贝贝大吼一声,直奔屋外,四搜寻…

……

断崖边,参天古树下,男人一袭白衣,落寞哀伤的气息飘荡身畔…

海贝贝摒住呼吸,放轻脚步,慢慢走到男人身后…

梁朴昕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专注地凝望着断崖下湍急翻滚的江水…

拼命抑制住想大吼大叫的冲动,海贝贝伸出双臂,轻轻环绕住那具硕长瘦削的身体,“梁,我来了…”

没有意想中的惊喜和热烈拥抱,梁朴昕恍若不闻,黑眸半敛,似乎懒得搭理海贝贝。

掩藏起心底的失落和伤痛,海贝贝在梁朴昕身边躺下,故作轻松地说道:“梁,我逃不开你,你也逃不开我!你看,只来过一,我就能找到你疗伤的老巢!”

“你走吧。”梁朴昕仍然不看海贝贝,低头注视着滔滔江水,“相四年,我腻了。”

对于梁朴昕的冷淡,海贝贝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说出肉麻话,“梁,你又闹别扭了…不过,我喜欢。现在,我长大了,是真正的男人!你尽管对我撒娇好了…”

梁朴昕的背脊轻轻一颤,冷笑道,“你的缺点就是太过自信!其实,一切都是游戏。不过,人间的游戏,我已经玩腻…突然很想见识见识地狱的节目,应该更刺激吧?”

男人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断崖边沿,没等海贝贝反应过来,便双脚凌空,跌落悬崖,湮没在奔腾江水中……

……

……
第二十三章(悲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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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悲剧结局,是专门为喜欢悲文的大人们设计的。

喜欢看喜剧的亲亲们尽管放心往下看,看完这章,下章才是最终happy大结局!

还有甜蜜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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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古朴木屋中,一灯如豆。

海贝贝躺在简陋的竹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兀自昏睡不醒…

窗前,梁朴昕坐在摇椅里,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双目紧闭,似乎也睡熟了…

静静看着这对冤家,聂枰素来平淡无波的脸上,竟然浮现的痛苦和后怕…

……

……

日落时分,聂枰拎着猎到的野雉,沿黍沧江往回返…

突然,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自断崖上凌空飞落,扑通、扑通猛扎进湍急的江水!

是老大和海贝贝!

一看这情形,聂枰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老大寻短见,海贝贝殉情…

顾不得多想,聂枰火速扯掉上衣,踢掉鞋子,纵身跃入江水中…

先救谁?老大,还是海贝贝?

电光石火间,聂枰下意识地先扑向海贝贝,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拖着这个自己恨之入骨、老大爱逾性命的人,在惊涛骇浪中载沉载浮,飞快游到岸边,随即将他像扔鱼一样,狠狠摔到岸上…

海贝贝的游泳本领都是在高档温水游泳馆学的,入了大江便基本是个旱鸭子;平静江面下潜藏的漩涡,早已把他卷得随波逐流、呛了一肚子水、昏死过去!
是以,聂枰救他,易如反掌!

然而,生于江边、水性超绝的梁老大,既然一心寻死,怎会让聂枰如愿!

水中救人,必得先把人打昏。

问题是――陆地上打架,聂枰尚且略逊一畴;到了水里,二人水性相仿,近身肉搏,扑腾来、扑腾去的,他根本没法制住梁朴昕!

此刻,梁朴昕仿佛吃了秤砣般,铁了心地往江面下沉,任由自己被滚滚江水吞噬!

急怒攻心,聂枰有生以来第一,对着梁朴昕咆哮怒吼,“老大,你没看到海贝贝也一起跳下来了…他正躺在岸上,昏迷不醒!”

梁朴昕闻言愣住,不再和聂枰厮打,茫然无神的黑眼睛直视前方,“我没看到。”

聂枰惊觉说错了话,懊悔万分,真恨不得立刻淹死在黍沧江里!
不过,这场自杀风波总算过去,老大顾忌着海贝贝,应该不会再寻死…

……

……

木屋里弥散着清爽的味道,小东西特有的味道…

梁朴昕缓步走到床边,抬起手,想去触摸呼吸轻浅的人儿,手到半截,突然停住…

疾速转身,男人跌跌撞撞出了木屋,坐在溪水边,仰头向天――
满天星,犹如一颗颗镶嵌于黑幕的钻石…
曾经,有一双灿烂如星的眼眸,闪烁着爱恋、憧憬、屈辱、伤痛和不顾一切的执著…
也许,那样绚烂之极的美眸,自己注定不配拥有…

可恶的鸟,又开始叽叽喳喳,天亮了么?
看不到星一般的美眸,在星空下幻想也好…
然而,红日东升,星隐退。
老天,你为何这么残忍!?
比我,更残忍。

……

天光大亮,海贝贝醒过来,挣扎着挪动一下身子,霎时,彻骨的刺痛流窜全身――也许,是被早春冰冷的江水冻得…

昨天,在岸边,自己看到梁跟聂枰一起上岸,之后,便放心地昏死过去…

可是,梁不在身边!

难道…

海贝贝满心惊恐,慌慌张张下地,赤着脚跑到屋檐下,看到呆坐溪边的梁朴昕,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待飞奔过去,却迎面撞上聂枰…

清澈的眼睛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恨意,聂枰将手中盛满小菜米粥的托盘递给海贝贝,冷声说道,“把这些给老大送过去…再敢伤他,我决不饶你!”

海贝贝一愣,轻蔑地瞥一眼凌厉慑人的聂枰,“我爱梁,自会对他好,用不着你操心!”

彭的一声,聂枰打掉海贝贝手中的托盘,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怨恨,“哼,口口声声说爱,可你了解体谅过老大的心吗!你说他害你一无所有,可是除了整治任昶那个贪官,杀死恶贯满盈的任昊君,老大对你、对你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就连刘文毅那个混蛋,老大也算着怕你日后思念,费尽心机地救出来!……可是,可是…”聂枰突然放开海贝贝,哽咽起来,“你却弄瞎了老大!”

再说不出一句话,聂枰抹一把满脸的泪水,蹲下身,慢慢收拾洒落一地的饭菜,手被碎瓷片割破,鲜血迸流,他却浑然不觉,继续捡拾破碗……

海贝贝惊闻噩耗,整个心脏瞬间凝滞,眼前一阵昏黑,斜斜栽倒在地上――
梁瞎了!
梁看不到东西了!
是了,那晚,我曾抓住梁的脚腕,将他硬生生拖下床,梁的头部重重撞在地面上,发出大得吓人的声音!

我该死!该死千千万万!
梁,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却自己寻死?
怕我知道后自责,伤心?

梁,我对不起你!
求你,让我赎罪。
求你,让我守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
求你,让我把那颗翡翠心,捧在手里,紧紧握住,直到永生永世…

……

良久,海贝贝从地上爬起,晶黄美眸中满是坚韧执著,狂冲到厨房,揭开锅盖,盛好一碗米粥,又洗了一碟樱桃和苹果,放在托盘里,对于聂枰怨恨的目光视若不见,急匆匆跑去溪边…

梁朴昕正脱了鞋袜――濯足!

多么熟悉的场景!
仿若四年前的那个春天,自己初识梁朴昕,跟他一起来到广西,祭拜他的父母…
终于,在这里,丢了心再也没有拾回过…

物是人非。

此刻,溪边的梁落寞颓废,哪还是当初那个邪佞不羁、讥诮的薄唇不时吐出冷言冷语的酷男人!

“梁,饿吗?”海贝贝将托盘放在草地上,像一个最有耐心的护士般,轻声细语。

梁朴昕仍然‘看’着涓涓溪水,薄唇勾起冷笑,“你怎么还赖在这儿?……哼,你那个笨脑子和善变的黑心,可曾想过――现在给我端汤水,将来恐怕还得给我端屎端尿呢。”

任凭梁朴昕冷嘲热讽,海贝贝只是微笑倾听、毫不介怀,随手捻起一粒樱桃堵上男人的嘴,“梁,你这个自卑的魔鬼!你怎么能小心眼地认为,我会因为……而……不爱你?如果换了是我,我坚信你会一如既往、变本加厉地爱我疼我!”

男人懒洋洋地张口吃掉樱桃,“早说过,你的缺点就是太过自信。”

海贝贝叹息一声,俯身拾起一块光滑的鹅卵石,轻轻放进梁朴昕手里,“把它变成翡翠,我就离开你!”

大手上下掂量掂量,梁朴昕将石头扔进溪水,溅起一簇轻灵的水,“欺我是瞎子么?这玩意儿究竟是石头,还是翡翠,我怎会知道?”

海贝贝淡淡一笑,挨近梁朴昕,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男人的俊脸,故意让男人感觉到那根残缺的断指,轻快的话语没有一丝伤痛和沉重,“梁,我害你眼瞎;你也害我断手指…咱们就算扯平,既往不咎了好么?……我知道,这样你有点儿亏。可是,我是你的小东西!你比我大嘛,理应让着我的,对不对?”

沉默…
令人心碎的沉默…

突然,梁朴昕攥住那只在脸上抚摸的手,用力一拉,欺身压倒海贝贝,摸索到裤腰,一把拽下人儿的长裤,肆虐的大手直接探到紧闭的小洞,完全不顾菊穴的干涩,五根手指齐齐塞了进去!

“哇――”海贝贝嚎啕大哭起来,挣扎扭动着雪白的身子,口中不断哀求,“疼,疼!梁,饶了我,求你,求你…”

男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大手就着流淌的鲜血,继续向里插,凶狠的劲头几乎把人儿的肠道捅穿,“奇怪我为什么用手,嗯?因为那个地方废了!现在的我,根本不是男人!……想想你以后的日子吧――得不到任何快感,只能陪着我一起受罪,永远享受不到那种事!”

眼前的男人发丝凌乱,邃的黑眸茫无焦点,狂暴的表情令人心寒,组合在一起,却是致命的英俊!

菊穴中的手指,残忍抽插,炮制出一波波痛楚和快感…
也许,只要看着男人,痛也是极致的欢愉;体内的电流越积越多,火烫的岩浆就要从玉茎中喷射而出!
海贝贝激情难耐地扬起头,声嘶力竭地狂吼:“梁,我爱你――就算你变成瞎眼跛腿被阉割的蠢猪,我仍然爱你,仍然想被你操!”吼完荒唐的爱语,海贝贝修长的手指掐进男人肩膀,隔着衬衫竟然抓出长的血道,同时,爱的露喷涌而出,撒满男人和自己的胸膛!

高潮的余韵尚未过去,梁朴昕抓起海贝贝的手,按上自己的裤裆……

霎时,火热的激情消失,漫天冰凌无情地砸向海贝贝――
梁那里没硬…
即使对着我,仍然没有反应!
不!海贝贝,你怎能如此狭隘!
爱不等于兽欲!
我要的是梁的心,梁的翡翠心!
只要能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极致的幸福!

看一眼满脸嘲讽的男人,晶黄美眸闪过激越,海贝贝探出手,拿起托盘里削水果的小刀,寒光一闪,狠狠扎向自己的阴茎!

虽然眼瞎了,但探查危险的敏锐犹存,梁朴昕直觉一股森寒杀气划过眼前,即刻握住海贝贝的手腕,强行夺下自残的凶器,怒骂,“你疯了!”

美眸中漾满泪水,海贝贝不停挣扎扭动着,失控地大吼,“把刀给我!断指头抵偿你瞎眼…等我变成太监,咱俩就谁也不欠谁!你休想再自怨自艾!”

感受着身下挚爱的人儿,和那近乎偏激的情意,梁朴昕轻叹一声,摸索着为海贝贝穿好裤子,淡淡说道,“不准再伤害自己……否则,你捅自己一刀,我就在自己身上捅十刀――让你永远欠我!”说罢,转身离开。
……

屋檐下,聂枰听到看到了一切,眼中满是嫉妒和欣慰――
原来,只有海贝贝能搞定老大…
十几年来,自己小心翼翼,却从没走近老大的心…
不过,老大快乐就好…
心爱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

……

……

十多天过去。

自那狂暴地侵犯海贝贝后,梁朴昕再没主动靠近过他,一天到晚坐在断崖边,‘看’星‘观’日,颓废沉闷…

海贝贝倒是上窜下跳,拼命讨好男人,每日清早起床,跟聂枰一起打猎捕鱼,烹饪山珍美味,一心盼着梁能重新振作起来…
……

聂枰坐在溪边,耐心地将碧莹莹的豌豆一粒粒剥出来,放进盘子里,预备一会儿煮粥用…

海贝贝在一边看着,小声嘟囔道,“嗯,梁爱吃豌豆?我可不喜欢,吃素没营养!”

海贝贝来这里之后,老大耐不住他那没完没了地撒娇磨人,终于乖乖吃饭了…
是以,聂枰对海贝贝不再怀着敌意,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老大吃素是有原因的…”抬头看一眼海贝贝瞬间睁大的美眸,聂枰故意停住不说,卖起了关子――
老大,有些话,你永远说不出口。
怕被人知道,你掩藏在冷酷外表下的善良,和内心的矛盾挣扎?
就由我来告诉你的小情人吧,希望他能真正了解你,珍惜你,好好待你…

不料,海贝贝根本不吃这套,骄傲地把头一甩,“有什么了不起!我去问梁,他才不会瞒我!”

“是吗?”聂枰俊朗的脸上,很难得地露出揶揄表情…

美眸闪动,海贝贝无所谓地笑笑,“如果不想你敬若神明的老大,被阴暗往事重新折磨一,就快点告诉我!”

这个古灵精怪的海贝贝!
笨起来,鲁莽得像头牛;
聪明起来,又是心生七窍!

聂枰摇摇头,淡然开口,“那年,老大二十岁,我十九岁。一,红色高棉组织从我们手里买了价值千万的军火。当时,对我们来说,这可算大买卖了。拿到钱后,老大带着我们返回洞里萨湖区庆功…然而,等待我们的却是哀鸿遍野――留守山寨的波鲁族老幼妇孺几十口,被血洗屠杀!原来,红色高棉的人假意购买枪械,实则调虎离山,谋划抢走我们在洞里萨老巢库存的所有军火!而我们自己人中又出了叛徒,把防蛇药膏卖给了红色高棉的人,老大辛苦布置的蛇阵完全派不上用场……结果,只能真刀真枪的干,我们几十人对付他们上百人!激战中,完全杀红了眼,见人就砍就开枪,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我们赢了……检查敌人尸体时,我已经累得虚脱,枪都端不稳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一个未死的敌人举起了枪,只觉得一股冲力从身侧直撞过来――老大替我挨了枪子,从左胸射入,只差一公分就打到心脏……”聂枰敛下眼,回味着那生死一瞬间的惊心动魄和老大从未表露的男儿意气!

尽管知道梁朴昕没事,海贝贝仍是吓出一身冷汗,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绞拧在一起――
没错,梁的左胸有一块浅色的旧伤疤…
现在没了…
准是伪装成萧玉时,故意弄掉的――怕被我认出来…

“之后,为了祭奠被无辜屠杀的波鲁族老幼妇孺,老大改吃素食……一,我跟着老大在沼泽边散步,老大突然对着雾气蒙蒙的泥沼狂吼,‘梁朴昕,牢牢记住――要用脑子去赚钱!不要用自己和弟兄们的鲜血去换钱!’……后来,老大改变策略,尽量避开黑道的血腥纷争,转而争取给信誉较好的政府做军火中间商……”看一眼晶黄美眸中汹涌的泪水,聂枰又补充道,“所以,老大二十岁后,没再亲手杀过人――直到拧断任昊君的脖子!”

海贝贝慢慢转头,隔着满眼水雾望向断崖边的男人――
我错怪了梁。
他并非世人眼中嗜杀的魔鬼…
是我自己,一味陷在狭隘的方寸中,臆测梁的歹毒狠辣!
其实,梁的心没变,一直都是――翡翠。

带着满腔甜蜜到融化的爱意,海贝贝飞奔到梁朴昕身边,猛扑进男人怀里,一把扯开他的衬衫,手指轻轻摩挲着宽厚的胸膛,喃喃低语,“梁,原谅我,好不好?把你的翡翠给我――还给我!”

梁朴昕浑身一僵,胸前抚弄的坏手,点燃一簇簇快感火,汹涌的欲望积聚在下腹――那个地方又硬了!
是的,又硬了!
自从那天残忍地折磨了小东西,以为废掉的欲望就开始复苏――每每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息,便疯狂地想把小人儿放倒在地上,狠狠贯穿,完全占有!
可是,那样可爱美好的人儿,一辈子守着个瞎子?
梁朴昕,你好自私!
……

冷哼一声,男人推开海贝贝,继续‘眺望’江水…

海贝贝扑跌在草地上,正准备死缠烂打地再蹭到男人怀里,忽然眼前一亮,疯狂大喊,“小青蛇!想死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抓起在草地上游曳的小青蛇,海贝贝开心地伸出手,想摸摸它亮晶晶的小脑袋。不料,小蛇一仰脖,避过人儿的抚摸,调转灵巧的尾巴,“啪、啪”狠抽了海贝贝两个耳光,美丽的脸庞登时肿起两道红痕!

“呜呜…小蛇打我…”海贝贝啜泣起来,告状似的扑进梁朴昕怀里,“梁,你不原谅我,小蛇也跟着恨我……众叛亲离,我好可怜啊……呜呜…”

小东西又在撒娇!
可是,那肝肠寸断的哭声…
梁朴昕脸上不动声色,心却已疼得一塌糊涂!

哭声突然停止了,手被海贝贝拽住,“梁,小蛇跑了,你跟我去追它嘛。”
梁朴昕一愣,昨天,鬼使神差地让人把小青蛇送过来,是想让小东西开心一点儿……
怎么一向听话缠人的小蛇乱跑起来了?

“咝,咝”薄唇发出奇怪的声音,梁朴昕试图命令小蛇回来…

“梁,你别怪叫了!小蛇跑得更远了!快跟我去追啊!”海贝贝拉着梁朴昕的手,夸张地大喊大叫,心底却盼着小蛇再跑远一点,好让一天到晚呆坐的梁有些运动…

看着跟在小蛇身后越跑越远的两人,聂枰无奈地摇摇头――
老大四跑跑也好…
希望他们能记得回来吃午饭…

……

一口气向西狂奔了五里地,海贝贝实在受不了了,瘫坐在地上,“这个小蛇,抽风啦!怎么越跑越快,根本就追不到嘛!”

梁朴昕停下脚步,打横抱起海贝贝,“你指路,告诉我往哪里走…”

十多天来,梁朴昕第一主动碰触自己!海贝贝兴奋得几乎昏过去,紧紧靠在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嗯,向左走,向前…呃,小心,脚下有个3厘米高的小灌木……”

根本就是蜗牛爬!
奇怪的是,他们慢下来,小蛇也放慢速度,似乎有意捉弄他们…

鼻端隐约飘过一丝蛇的腥味…
梁朴昕猛地想起了什么,心头一凛,正待说话…

突然,海贝贝跳到地上,往前飞跑,“嘿嘿,一个山洞!小蛇躲进去了!我看它往哪儿跑!……哈哈,我逮到你了!”

“小东西,快回来!”梁朴昕心胆俱裂地狂吼起来,摸索着向前冲去,却和海贝贝一起冲进了山洞!

“啊――蛇!!!”海贝贝惊叫一声,拉着梁朴昕左躲右闪,“梁,地上都是蛇,到都是蛇!”

“咝、咝”梁朴昕发出驱蛇的声音,暂时喝退了蛇群,对海贝贝大喊:“快走,快离开山洞!”

“啊――洞口都是蛇!密密麻麻的蛇!梁,我们被困住了!”

梁朴昕一把抱起抖作一团的海贝贝,让他的身子离开地面,“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中空的竹藤!”

“有!”海贝贝拼命举高手,从溶洞顶端垂下的枝蔓上折取一根竹管,递给男人…

梁朴昕将竹管咬出几个小口,飞快腾出右手,握紧简易的竹笛,镇定地吸一口气,霎时,阴森骇人的蛇洞里,飘荡起悠扬的笛声…

“哇~~梁,你简直帅呆了!蛇都听你的话呢!它们都退到洞里面了!”海贝贝心醉神迷,开心地大喊起来,浑然忘记周曹的危险…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竟然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发痴!
梁朴昕简直要被可爱又可恨的人儿气昏,一边吹着竹笛,一边揽着海贝贝往后退,期盼能安全离开…

“啊――蛇又围在洞口了!梁,它们恐怕不想放咱们走!”海贝贝声音发颤,终于意识到危险迫在眉睫!

“嘘,别怕…及时告诉我蛇群的动向!”梁朴昕紧紧搂住海贝贝,声音冷静沉稳。

“嗯,它们没动,还没动。”

梁朴昕停下,不再吹奏竹笛,“现在呢?”

“它们向里走了,可是洞口又堆了很多蛇!啊――咱们面前三米是个不见底的大坑!”

梁朴昕突然扔掉竹笛,拿过缠绕在海贝贝手腕上的小青蛇,放开人儿,向左走了几步…

“啊~~梁,那些蛇好像跟着你走…”海贝贝惊喊出声,飞跑过去,扑进梁朴昕怀里,丢脸地抽泣起来!

“小东西,拿住小蛇,向右走几步!”海贝贝接过小青蛇,恋恋不舍地离开男人,向右走几步,随即跑回来,“不――梁,蛇又跟着我走了!”突然,美眸中闪过了然,海贝贝呆呆看向手中的小蛇,“梁,难道――那些蛇都是跟着小青蛇走?”

梁朴昕点点头,俊脸上写满刻的悲哀和绝望,“当年,我害死银蛇,生生拆散了它们……现在,报应到了!这条小青蛇定是要将我…”大手紧紧搂住海贝贝,沙哑的声音蕴含的不舍和痛楚,“和我最最心爱的小东西分开…”

“梁,如果…如果…杀死…小青蛇呢?”海贝贝挣扎着说出最后一个解决办法…

“小傻瓜,如果留着小蛇,我们中间应该可以活一个…若是杀了它,就只能同归于尽!”

再不管身周流窜的蛇群,梁朴昕吻上日思夜想的柔软双唇,“小东西,你乖乖原地别动,我拿着小青蛇把蛇群引开…一旦蛇群散了,你立刻离开山洞!”

“不,不,不~~~死也要死在一起!”海贝贝泪水狂涌,泣不成声…

梁朴昕摩挲着人儿满脸泪水,喃喃低语,“听话,小东西,好好活下去…记住――自杀的人,上不了天堂!……别让我失望。”男人抢过小青蛇,猛地推开海贝贝,毫不眷恋地大步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梁朴昕便觉太阳穴一阵刺痛,斜斜歪倒在地,全身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海贝贝扑到男人身上,拿过小蛇,脸上泛起惨淡哀伤的笑容,“梁,我用箐藜的刺蛰了你…几天前,是聂枰告我别碰这种东西,它能让人暂时四肢瘫软…我藏了几粒在身上,本来盘算着扎破你,然后强要你的……幸好那时打了坏主意,否则,你就要活活死在我面前了!……哭什么?这还是我第一看你流泪…”
茫然无神的黑眼大睁着,刚硬的男人泪如泉涌!那无声的悲泣,绞得海贝贝心口一阵阵抽痛,伸出手,眷恋不舍地摩挲着男人魔鬼般英俊的脸庞,和那滂沱泛滥的泪水,“梁,答应我――下辈子投胎,你是一只好欺负的小母驴,而我是一匹神骏的公马……我们快快乐乐在一起,你还要为我生一群骡子宝宝……自己保重!”毅然转过头,不再多看男人一眼,海贝贝将小蛇缠在手腕上,伸手拽过一根碗口粗的藤蔓,慢慢向下滑,身后群蛇紧紧相随,荡进无底的渊……

阴森恐怖的洞穴似乎没有尽头,海贝贝眼前却是一片鸟语香,与梁朴昕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飞过,甜蜜也好,酸楚也罢,总算跟自己痴狂爱恋的人轰轰烈烈过一场,也没有遗憾了…

恍惚中,忆起一个懵懂少年,曾在海边信誓旦旦――
只要梁朴昕一切安好,自己甘愿坠入最的地狱,在那里,爱他想他……

……

……

……

青草萋萋、四野茫茫。

一匹可爱娇憨的小母驴,偷偷离开严厉的父母,在大草原上自在驰骋。

突然,远方沙尘翻滚,一群野马四蹄腾空,疾驰而来,将小母驴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匹公马,神骏非凡,优美的颈项上悬挂着一枚温润的翡翠!

翡翠!

小母驴呆了!

不,不,不――
怎么回事?
梁,你明明答应今生今世,你是好欺负的驴子,而我是骠悍的公马!
你骗人!
老天,你搞错了!

趁小母驴发呆的空,神骏的公马长啸而过,将小驴儿扛在背上,疾如闪电般奔赴早已准备好的爱巢,开始甜蜜而野蛮的占有!

……

芳草无穷日暮。

公马看护着一群吃草的小骡子,不时低下头,蹭蹭心爱的再怀孕的小母驴,舔舔它漂亮的皮毛,聆听它千篇一律的抱怨,暗暗期盼着日落,憧憬今夜无边的春情……

……

大结局 (happy ending)

“贝贝…贝贝…贝贝……”沙哑惶急的呼唤夹杂着浓重的哭腔,回荡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好冷,好湿…
周曹昏黑死寂,惟有一道幽蓝诡异的光,犹如明灭不定的鬼火,在不远飘忽摇曳…
难道,这就是地狱?

谁在叫我?
梁,是梁!

海贝贝泪流满面,干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双男人的大手急切地摸索着自己的身子,探到心口,轻轻按压抚摸…

“小东西…醒醒…醒醒…别吓我!求你,醒过来…”

“梁…”海贝贝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犹如蚊鸣…

“小东西――”男人狂吼一声,铁一般的臂膀紧紧箍住海贝贝,一滴滴咸涩的液体噼里啪啦、雨点般洒在人儿脸上、手上、身上…

海贝贝被男人勒得快要窒息,挣扎着低语,“梁,你也来了……一定是老天发现自己搞错了,把咱们打回地狱,好重新投胎!凭什么你是剽悍的马,而我是头软弱可欺的驴!梁,你好坏,竟然生生世世都人高马大的,太不公平了!”

听着人儿气乎乎的抱怨,梁朴昕根本无心去想,滚烫的薄唇狠狠压了下去,凶猛的舌头直探进人儿嘴里,勾住滑嫩的香舌,狂野吸吮,将彼此口中的芳露尽数交融…

突然,男人粗暴地咬住柔软的唇瓣,直到人儿呼痛才放开,“小坏蛋,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撕碎你、咬烂你……谁准你自作主张!谁准你替我去死! 你知不知道,我宁可自己死一千一万,也不要在一片黑暗里,想着你将要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嘴唇上的痛楚、男人怒火冲天的责骂,渐渐将海贝贝拉回现实――
原来,没死!
刚才的驴子骏马,不过是一场梦!
蛇群都不见了…
我和梁在洞穴…

老天开眼,我们都活着!

想到自己和梁朴昕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海贝贝喜极而泣,使劲揽住男人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见海贝贝哭得如此惊天动地,先前凶巴巴的男人立刻慌了,心疼得摩挲着人儿柔嫩的唇瓣,喃喃低语,“嘘,别哭…是我不好…刚才…咬疼你了么?”

听了男人的温言软语,海贝贝哭得更凶了,清瘦的身子瑟瑟颤抖着,眼泪瓢泼般落下来,“呜呜…你干嘛凶我!你老是欺负我!还逼我给你下崽,生了一堆骡子!…呜呜…”

虽然知道海贝贝爱哭爱胡闹,却也没见过今天这架势,梁朴昕心底又急又痛,使出浑身解术,甜言蜜语、轻柔爱抚,总算哄得小东西笑逐颜开。

终于把男人驯得服服帖帖,海贝贝达到目的,自是不会再浪费眼泪,开心地揪揪梁朴昕的鼻子,突然注意到了洞里那抹诡异的蓝光,“咦?梁,那是什么――”

忽地想起梁朴昕看不到,海贝贝急忙住嘴,愧疚地抱住男人的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决堤!

“小傻瓜,哭什么?我从没怪过你……也许,这是老天惩罚我当初有眼无珠,那样残忍地对你…”

“不,梁…别再说了…我…”突然觉得小腿上一麻,海贝贝转头看去,惊叫起来:“小青蛇!……它嘴里好像叼着什么!”

海贝贝抓起小蛇,心有余悸地不敢碰它嘴里的东西,“嗯…怎么是一团绿乎乎软囊囊苹果大小的东西?”

梁朴昕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那团古怪的东西,笑道,“是蛇胆。”说罢,撬开小蛇的嘴巴,抓起蛇胆,一口吃了下去!

“啊――梁,你干什么!快吐出来!”海贝贝抖着手掐住梁朴昕的喉咙,疯狂摇晃!

“咳咳…放开我…”男人剧烈咳嗽一阵,掰开死扣着的手指,冲海贝贝笑笑,“小东西,没事…小蛇引咱们到这里,是一片好意!”

“好意?”海贝贝疑惑地看向男人,霎那间,眼前一亮,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双邃的黑眼,似乎恢复了焦点,重又射出咄咄逼人的光!

过度的期待和兴奋令海贝贝摒住呼吸,想问又不敢问,生怕一开口,梦就碎了!
突然,身子凌空飞起,海贝贝被男人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
“天哪――梁,你看到了!你的眼睛好了!”

男人低头看向小青蛇,黑眼里泪光闪闪,苦笑道,“小蛇竟然以德报怨……唉,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青蛇受到夸奖,得意地甩甩尾巴,顺着男人的手臂向上爬,直爬到脖子上,依恋地缠绕着,还吐出鲜红的信子,亲热地舔舐主人的耳朵!

良久,海贝贝方从狂喜中恢复过来,看到小蛇和梁朴昕的亲密,不禁泛起酸意,“你这个魔鬼到底有什么魅力!就连小蛇也爱你!”

“明知故问。我有什么魅力,你不是最清楚么?”男人低沉暧昧的话语,简直把魔鬼的魅力展现到极致了!

海贝贝狠瞪一眼男人,转身跑向那抹幽蓝色的光,心底竟然隐隐有些失落――梁复明了。今后,自己又得回到被侮辱被欺负被伤害的地位……

“啊――梁!”海贝贝看清那抹幽蓝色的光是什么,吓得一头扎进梁朴昕怀里,抖作一团!

那是巨蟒的鳞片所发出的亮光!
盘卧的巨蟒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僵死,身子中段有一个大洞,黑乎乎一片,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我曾听阿爸说过――传说中,有一种巨蟒,周身闪着瑰异的蓝光,寿命可达万年,它的蛇胆愈疾明目、能使瞎子重见光明……简直不可思议,传说竟然是真的!”

海贝贝战战兢兢地看一眼巨蟒,“这家伙长得太吓人了!小青蛇怎么可能打死它?”

梁朴昕淡淡一笑,“我猜,它已经死了很久,只因这个山洞阴冷森寒,所以尸体一直没腐烂…”

刚才,又是绝逢生,又是眼睛复明的,海贝贝一直没觉得害怕;及至此刻,看着这头恐怖骇人的怪蟒,海贝贝的寒毛根都直竖起来,内心的恐惧一阵阵往上翻,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丢脸地靠在梁朴昕怀里,一个劲儿地喊着要离开…

看着海贝贝害怕软弱的样子,梁朴昕蓦地涌起自傲,将人儿负在背上,抓住藤蔓向上攀爬;以为是不见底的洞穴,其实也不过就七八米…
二人终于跑出山洞,重见阳光!

……

烈日当头,回想方才的历险,真有再世为人的恍惚…

往回返的路只有五六里地,海贝贝和梁朴昕却走了好几个钟头,直到日头偏西才回到木屋…

只因,这一路,爱意旖旎、兽欲难抑,两人动不动就把对方推倒在草丛里,或温存或强横,在挚爱的人身上刻下的烙痕,那一遍遍激烈而狂暴的欢爱几乎将早春干涩的野草燃烧殆尽!

……

……

……

<全文完>
后附甜蜜番外,大人们表错过哦!
毕竟是我熬夜辛苦写出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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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醋海风波》

温馨提示:不喜欢聂枰、或者太喜欢聂枰的亲亲们最好别看……否则,丢过来的臭鸡蛋,偶一律退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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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浪涛汹涌,梁梁和贝贝渡尽劫波,自是懂得珍惜彼此了。

不过,一劳永逸的美事,世间少有;不经意间,扔块小石头,静谧的湖面也会波澜壮阔起来!

……

梁朴昕复明后,聂枰仍睡在隔壁木屋,随时请示‘生意’上的事情,静候老大发号施令,然后传达下去…

这样忠心能干的助手,海贝贝却看不顺眼――
那天,自己无聊地躺在竹榻上,就看到窗外院子里,梁对聂枰说着什么,聂枰专注地听着…一会儿,聂枰又说了些什么,梁哈哈大笑,还拍了拍聂枰的肩膀…
梁的眼神,梁的笑,对着聂枰跟对着自己完全不同!
跟聂枰在一起,梁是成熟的男人,是气度雍容、肝胆相照的朋友!
每当对着自己,梁不知怎的,就变了――时而蛮横,时而脆弱,时而戏虐,时而温柔……
那样强势霸道的男人,却总是让着自己,哄着自己…
可是,谁要他让!
自己也是男人!如果不高兴,他尽可以用拳头说话!

梁,我不是一碰就碎、对生意一窍不通,爱吹枕边风,拖垮你事业的笨女人!
为什么,总让聂枰跟在你身边?
难道,你对他……?

……

午夜时分。

海贝贝挥舞着手中的竹笛,不时吹奏一曲,发出摧残人类神经的高亢怪音…
梁朴昕被噪音折磨、耸肩缩耳的滑稽样儿,海贝贝视若不见,一路跑一路吹,拉着男人回到木屋。

漆黑的木屋,伸手不见五指,海贝贝扔掉竹笛,一把搂住男人的腰,“梁,在地上来一!”

男人粗喘一声,拽着海贝贝躺倒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体贴地将人儿放在自己身上,生怕他着凉…

唏嗦声响,衣衫尽褪。

啪~~清脆的拍打声,在静夜里格外引人遐思…

“讨厌,梁!你干嘛打我屁股…疼…我…”

“急什么?我这就疼你!” 男人邪气一笑,大手再狠拍人儿隆起的双丘,沙哑低语,“想着你雪白的小屁股上印着我的巴掌印,我就金枪不倒!……小东西,来呀,又浪又骚地哼两声,求我操你!”

“嗯…嗯…唔……”海贝贝当真发起骚来,只可惜他的声音粗哑难听,既不低沉,也没什么磁性,诱惑指数实在不高。不过,情人耳里出天籁,梁朴昕被勾得晕头转向就成!

“再叫大声点…小东西,真棒!”男人的肉柱埋在人儿体内,进进出出,惊人的硬度与凶猛确实可与‘金枪’比肩!

“嗯…唔……梁,我的床上功夫…比聂枰怎么样?”海贝贝骑在梁朴昕身上,双手撑住宽阔的胸膛,卖力地扭腰摆臀,用自己紧窒火烫的小穴吞吐男人的巨大!

“咝,咝…”人儿激烈缠绵的动作,激得梁朴昕快感狂涌,不断倒吸着凉气,理智被焚烧殆尽,“小骚蹄子,聂枰哪有你万分之一…不过,那小子被精心调教一番,兴许比你好玩儿…”男人这话有口无心,不过是情人耳酣情热之际的调笑…

“哼,梁,我才不相信!你说――聂枰的第一泄在你手里,这么多年就一直死心塌地守身如玉地等着你…”海贝贝继续在梁朴昕身上骚动着,小菊穴拼命夹紧粗长的肉柱,上下摩擦,嘴里却不放过关于聂枰的话题。

男人被伺候得欲仙欲死,大手拖在海贝贝腰上,将人儿的身子抬起又放下,让硕大的坚挺被吞得更,同时,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敢不相信我?小东西,待会儿操完了你,咱们就去聂枰那里,你好好看我怎么调教他!”

话音未落,海贝贝突然抽身离开,摸索着点亮桌上的油灯――

竹榻上,聂枰赤身裸体地躺着,四肢瘫软,连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静平淡,仿佛从没听到梁朴昕的话,仿佛躺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他…

海贝贝走到床边,笑看着梁朴昕,美眸里满是看好戏的神情;而那戏虐的眸光背后,藏着的近乎疯狂的嫉妒!

乍看到聂枰,梁朴昕一惊,随即冷笑,慢悠悠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阴茎,上下套弄,邃黑眼却望向海贝贝:“妙啊……小东西,咱们就来品品这颗涩果子…” 男人敛下眼,看看床上骨肉匀称、线条优美的身子,薄唇漾起一抹玩味,“调教总得有道具,还得是有趣的道具才行…”

梁朴昕这一番话同时伤了两颗心!

肆意揉弄的大手没有爱恋,只有羞辱,而自己却丢脸地有了反应!聂枰轻轻闭上眼,苦涩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流下来――
老大,为什么这样对我!
原来,你早就看透我的心意,却佯装不知!
原来,十几年前的尴尬往事,你没有忘记!

可是,为什么告诉海贝贝?
用我的痛苦,博他一笑?

聂枰,你真痴傻得可以!
明知人家两情相悦,还痴痴地赖着不走…
明知老大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还傻傻地等着盼着,希冀看到那个一见倾心的英俊少年,对你微笑…

那厢,海贝贝也正装出风流浪荡样儿,暗里强忍着酸楚的泪水――
梁,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聂枰!
任何事,你都不瞒他!
即便很多瞒着我的事,你都对他坦诚!
比如,你幕后操纵,让任昊君糟蹋我!
比如,那,跟黑河交易时,你残忍地利用我,玩弄阴谋!
比如,你装成萧玉,被我用钱捅在屁眼里,竟然让聂枰帮你把钱抠出来!
……
梁,聂枰到底是你的什么?
你的左膀右臂!你的狗头军师!
哼,你们倒是情同手足啊!
我不过是个外人!
……

海贝贝呆站在那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偏激,越想越认定梁和聂之间不单纯!
突然,身子被男人腾空抱起――自己的背部紧靠在男人怀里,双腿张到最大,摆出小孩子撒尿般的屈辱姿势…

男人冷笑着,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人儿的激烈反抗,邪恶低语,“小东西,你来当道具,如何?就用你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屁股,给聂枰开苞!”

听到老大不堪入耳的秽语,聂枰愣住,茫然睁眼――
海贝贝白玉般诱人的阴茎,一览无遗…
刚被男人侵犯过的小洞鲜艳欲滴,洞口收缩开合,甬道内粉色的嫩肉若隐若现…

如此美丽诱人的春光,只要是男人,都会有反应吧?
自己的分身火烫坚硬,上方三寸,正对着海贝贝的秘洞!
老大――你疯了!

惊觉梁朴昕要来真的,海贝贝拼命挣扎起来,泪水流了满脸,嘴里不停狂喊着‘不’!

海贝贝的身子不断向下,离聂枰的坚挺就差一公分了!
梁朴昕突然停下,将怀里的人儿狠狠甩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转身用被单紧裹住聂枰,一把抱起,走向隔壁屋子…

……

将聂枰轻轻放在床上,梁朴昕踱到窗边,沉默不语…

良久,男人低哑开口,“聂枰,在一起这么多年,没人比你更了解我;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刚才那些话,我确实有口无心对我来说,你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是荣辱与共的朋友,更是我可以用自己的血和生命去保护的人!……有时候,放开比抓住容易。你是聪明人,凡事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老大离开了。

急着去哄他的小情人。

聂枰一直压抑的泪水终于流下来――
老大,我明白你的难…
为了挽回我的尊严,你竟然不惜得罪自己最心爱的人…
看来,我早就不该留在这里碍眼…
明天,就向老大辞行,去打理刚果那批生意吧…

说什么,放开比抓住容易。
老大,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从没奢望抓住什么…

……

冰冷的青石板地上,海贝贝赤裸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小声啜泣着…

男人踏着一地月光,走进屋,重新拨亮油灯,俯下身,欲抱人儿上床…

“滚――”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海贝贝一把打掉男人的手,“找你的聂枰去啊!”

“别这样…”梁朴昕将人儿抱到床上,摩挲着雪白大腿上的青紫瘀痕,心疼不已,“这儿,疼么?”薄唇压了上去,轻轻吮吻…

“别碰我!”猛地推开梁朴昕,海贝贝随手抓起竹笛,劈里啪啦,狠狠抽打男人!

片刻,男人光滑似缎的肌肤上,红痕,有些伤痕已经渗出血珠…

气撒得差不多了,海贝贝的心也软下来,扔掉竹笛,捂着脸,又开始哭…

男人强忍着疼痛,将人儿揽进怀里,温柔拍抚着雪白的裸背,喃喃低语,“小东西,恨我么?……前一段,我扮作萧玉,被你欺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对于别人的痴心,就算不爱,也应该珍惜,应该尊重…没有人喜欢尊严被践踏…”

萧玉…
就算不爱,也应该珍惜,应该尊重…
没有人喜欢尊严被践踏…

美丽的脸上兀自挂着泪珠,海贝贝凝望着男人,心底的愧疚如浪涛奔涌――
我对萧玉,简直残忍到极点了!
梁,你竟然都忍了!
你这个强悍骄傲的魔鬼,如果不是真心悔过,那样的凌辱虐待,你怎会忍气吞声!
我明白你的心,你的翡翠…
一直明白…

我只是,偶尔,会任性。
原谅我,梁…
……

黑眼里漾着情,梁朴昕轻轻吻上人儿柔软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邪魅惑人,“小东西,好久没让你在上面了…今晚,你来…算我赔罪……开心么?”

晶黄美眸猛地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明媚如灿烂阳光,海贝贝迫不急地地压倒男人,灼热的肉刃激切地寻找着入口…

“咝…”男人浑身一僵,倒吸口凉气…

“很疼么?”看着那满身伤痕,海贝贝心疼得拧成了麻绳,立刻从男人身上滑下来,乖顺地躺好,“梁,来吧。”

“我的小东西,真美…心灵更美,美得像颗小露珠,又软又透明,还香喷喷的…”

“梁朴昕,废话说完没有!再不上我,我可要……啊~~你给我轻点…嗯…唔…三天没吃饭的魔鬼,用力点儿!再用力点儿!啊――”

……

番外之《永远的亏欠》

有H,甜蜜的番外…
强烈自荐,算是我给看文的大人们,还有被我虐惨了的梁梁贝贝的一点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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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梁梁将军火生意一股脑儿丢给聂枰,自己带着贝贝四游逛…

先去印尼看望了岳父岳母;又去北京故地重游,在那间萧玉的半地下室里昏天黑地;然后回到在柬埔寨的老巢;最后暂时定居在闽垣。

依着海贝贝的心意,最喜欢住在柬埔寨――山美水美,民风淳朴,梁朴昕在那里俨然山大王,受人顶礼膜拜,那自己岂不就是王的男人!威风八面啊!

可梁朴昕硬说海贝贝水土不服,就是不准他在那里常住!

什么水土不服!分明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海贝贝一清二楚,却又不敢反驳,怕再招致那个魔鬼的残酷惩罚!

……

那,初到洞里萨湖区,海贝贝新奇,梁朴昕跟在人儿身边,宠着护着,整日陪他探险游玩…

可是,当海贝贝见到第一个半裸的波鲁族女人时,那胸前的丰盈双丘,就成了他最想探险的地方…

海贝贝未满十七岁,就遇到梁朴昕,那之前,他只在A片里看过女人的身子,然后就是跟哥们儿聚在一起时脏话连篇,狂吹自己的性经验…后来,可怜的少年痴爱上存心戏弄的梁老大,突如其来的苦涩爱情,直令他肝肠寸断、心灰意冷,根本无心去想女人…
而如今跟心上人两情相悦、事事称心,埋在体内的男性本能便蠢蠢欲动起来…

终于,有一天,梁朴昕被族人请去议事!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梁老大前脚走,海贝贝后脚就溜到一个经常对他抛媚眼的姑娘那里,那姑娘漂不漂亮,他根本没看,一门心思惦记着人家的胸脯;开门进去,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抓住最想触摸的地方,肆意揉弄起来…

还没怎么觉得好呢,门就被一脚踢开,梁老大凶神恶煞般冲进来,横抱起海贝贝,直奔后山的密宫…

仍是那双大手,却带着刻意惩罚的粗暴,一遍又一遍,残忍地玩弄羞辱着海贝贝的身子,直到第二天清早,人儿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哭得嗓子都哑了,男人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将人儿紧搂在怀里,又是温言软语,又是冷酷威胁,不准人儿再背叛他…

不过,那夜的惩罚并未弄疼海贝贝,除了嗓子不舒服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每每回想起来,海贝贝就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夜之后,海贝贝就被梁朴昕带离柬埔寨,回到了闽垣。

……

一回到闽垣,梁朴昕立刻为海贝贝在经贸大学报名,逼他参加MBA班,继续念书…

男人此举纯粹出于私心――海贝贝天生丽质,却有一副比彪悍男人更火爆的脾气,并不适合经商做生意,不如让他十年读书,十年养气,好好修炼一下涵养功夫,过些年再跟自己一起做些光明正大的买卖…

梁老大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却没料到,他的小情人首先需要修炼的不是什么涵养功夫,而是柳下惠的坐怀不乱!

四年过去,海贝贝完全褪去了少年时代辨不清性别的美丽,出落成飘逸俊美的男人,一双举世罕见的晶黄色美眸,回眸顾盼间,电力强劲,男的女的醉倒一片!

成群的女孩子如蝴蝶般,飞扑到海贝贝身上,大吃豆腐;男孩子嘛,碍于世俗的眼光和自己内心的矛盾挣扎,只敢远观,偷偷在心里亵玩那个俊美异常的年轻男人…

对海贝贝爱到极点、占有欲到可怕的梁老大,终于坐不住了,立刻采取行动,将经贸大学里所有可能招惹海贝贝的学生,钱收买,送到其它大学念书;海贝贝身边只剩下一群‘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书呆子。结果,经贸大学的学生好学上进、心无旁贷、校风好得不得了,竟然成了重点院校!

男人背地里搞的手脚,海贝贝完全蒙在鼓里,或者隐约察觉,也懒得去想;他有更烦心的事,一日三省――
梁朴昕从没当面对自己说过‘我爱你’!虽然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藏着的爱意,可是没亲耳听到那三个字,总是有些遗憾……梁最明白的示爱就是说他的心现在是翡翠!可是,单看这句话,也不能证明梁在说爱,还得和他的另一句话结合起来,进行推论――‘什么时候石头变成翡翠,也许,我会爱上你。”可这样也不能确定,关键就在于那个‘也许’……

“想什么呢?”等候多时的男人走进浴室,看向镜子里的人儿,黑眼闪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海贝贝淡淡哼一声,接着刮胡子。

“你又没胡子,有什么好刮的?”男人不满地抱怨。

“没胡子才刮呢!刮一刮没准能长出来…”忽地忆起,那年,自己曾对男人说过同样的话,晶黄美眸一黯,海贝贝放下刮胡刀,转身欲走…

男人当然明白海贝贝想起了什么,却佯装不知,大手一伸,拦腰搂住人儿,笑道,“刷牙了么?”

海贝贝立刻一幅愁眉苦脸样儿,“明早再刷…”

“我给你刷。”梁朴昕抱起人儿,放在洗理台上,动作熟练地倒好漱口水,挤好牙膏,温柔耐心地给海贝贝刷牙…

海贝贝轻轻闭上眼――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这项服务,若有的话,梁朴昕绝对能开训练班了,自己只需张着嘴,剩下的一切都由他搞定,舒服啊,被这样伺候,今后更加懒得自己动手刷牙了……

……

“梁,为什么,你要给我刷牙?”海贝贝躺在男人怀里,随口问道。

“小东西,你的牙齿关系到我今后的幸福生活啊!”看着人儿困惑的神情,男人轻笑,“我比你大十岁,对不对?现在保护好你的牙齿,等将来我牙掉光了,你先把吃的东西嚼软,再喂到我嘴里…这样,我就能多吃十年香喷喷的饭…”

“贫嘴!”海贝贝狠捶男人胸膛,心里却很是受用――相伴到老…那是不是等于说爱我呢?

晶黄美眸射出最温柔最诱人的光芒,海贝贝小声喃喃,“梁,你还欠我三个字…”

薄唇漾起浅笑,男人沙哑低语,“我知道…过去不说,是因为时机未到…”

望着魔鬼般英俊的脸,海贝贝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屏息凝神,生怕梁朴昕难为情,说得声音太低,最后自己没听到…

看着渴盼的美眸,梁朴昕心底一荡,俯身压上人儿,薄唇轻扯――

“嫁给我。”

……

“梁朴昕!我阉了你!”海贝贝猛地推开男人,凶狠的拳头毫不含糊地招呼上去,发疯般捶打男人结实的胸膛…

仗着一身有如盔甲般坚硬的肌肉,梁老大不躲避不还手,终于撑到人儿打得手软,累瘫在床上…

海贝贝翻身侧躺,懒得再看男人一眼。虽然明知大老爷们在这几个字上较真很无趣,可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一个小盒子被塞进手心。

“贝贝,打开看看。”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磁性,叫起人儿的名字来,格外好听。

听到男人叫自己的名字,没叫‘小东西’,海贝贝顿时消气,睁开眼,仔细端详手上的丝绒小盒子。

哼,百分之百,里面装着戒指。
梁朴昕,你真向我求婚?
就是求婚,你也该求我娶你才对!

胡思乱想着,海贝贝打开盒子,愣住――
一大一小,两枚翡翠圆环。
通体澄澈的翠绿色,光润瑰美,剔透凝灵;中段一抹艳红,趁着绿色的底子,犹如幽绿水面上,飘曳一抹落红…
真美。

红色为‘翡’,绿色为‘翠’。
这两枚圆环上,红绿共生,定是翡翠中的稀世珍品了。

可是,这玩意儿当戒指戴太大,当手镯戴又嫌太小,难道是耳环?
……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玉,所以这对翡翠环可是独一无二的…”梁朴昕笑看着纳闷的人儿,大手向下探,擒住绵软的阴茎,温柔套弄,让它在自己手中变粗变硬,绽放雄风…

电光一闪,海贝贝顿悟这两枚圆环是戴在哪儿的!
晶黄美眸闪过掠夺的欲火,海贝贝拿起那枚大圆环,迫不及待地要给梁朴昕戴上,光是想象着男人戴上环子后的诱人模样,海贝贝就要一泻千里了!

男人突然伸手阻止,看向人儿漂亮的嘴巴,黑眼如春潭…

立时明白男人的暗示,海贝贝慵懒一笑,用嘴巴叼住翡翠环,慢慢俯下身,张口含住男人粗长的肉刃,伸出滑软的舌头,将圆环一点点往下移,戴在肉柱根部…

“嗯…唔…”男人低吟出声,猛地压倒海贝贝,如法炮制,将那枚小圆环戴在人儿水嫩嫩白生生的玉茎上――浓烈妖艳的幽绿色,配着飞雪般莹白细腻的肌肤,荡人心神,勾人魂魄!

急不可耐地挤出一大堆润滑液,男人低吼一声,粗长肉刃一插到底,狂野火辣的律动,无休无止,让诱人的菊穴为他绽开,让人儿的身子彻底臣服,更虏获那颗早已陷落的心,一起沉醉,一起迷离…

双腿被架在男人肩上,海贝贝随着猛的撞击,上下摆动,狂喊挣扎――
每挺进,强悍的男人都插得更,占有更多,甬道内侵犯的肉柱火烫得几乎燃烧起来,而洞口却不时被冰冷的翡翠环碰触,更反衬出肉柱的吓人热度!
最难耐的是自己阴茎上的翡翠环,不松不紧,恰到好,死死箍住几近爆炸的欲望,快感层层叠叠,攀上瑶台……释放的霎那,眼前一片迷蒙,天堂近在咫尺!

……

“一顶过去五……梁,你怎么把尺寸量那么准啊,舒服得我好像死了一!”海贝贝狠掐住男人的蕾,骂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欲求不满,趁我睡觉的时候,摸我那里了,幻想着它能狠狠操你,爽得你昏过去!”

男人胸口刺痛,低吼,“我哪敢用手去乱摸,我用嘴量的…”

海贝贝一愣,百年不遇地脸红了――
这半年,梁变得很小气,总是想做上面那个!
也许,他做了那么久萧玉,自尊被我踏得粉碎…
现在死不相让,是想为自己争回一些男人的尊严吧。
当然,梁绝对不是在伺机报复…
梁的嘴巴简直温柔到极点了,每夜都尽心伺候,爽得我欲仙欲死…
他就是那时量的尺寸吗?

可是,他还是没说出我最想听的三个字!

看着呼吸轻浅的人儿,男人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人儿软下来的阴茎,魔鬼般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
小东西最爱装睡!
有时真假莫辨。
不过,这样握着他的宝贝,还一直没有变硬,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将人儿安置在自己怀里,男人摩挲着飘逸柔软的黑发,喃喃低语,轻如蚊鸣――
贝贝,我爱你。
你这只贪睡的小猪,听了不下百遍,却不自知。

不当面对你说,是因为,我的私心。
我又在跟你玩游戏――最后一个游戏。

我要永远欠你,欠你那三个字。
这辈子欠你,下辈子欠你,生生世世欠你…

斤斤计较的小东西,我要用这三个字,锁住你,绑住你,让你生生世世追着我,向我讨债,永不放开!

这个永远的亏欠,我会弥补…

永生永世,用爱弥补!

……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