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醉夜唐。序(李世民相关)
风醉夜唐。序
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贺文
柳絮飘摇,夜风送爽。我知道这风自哪里吹来。它源於岳北,卷著大漠的沙土,越过山海关,才抵达太原这儿。我甚至隐隐闻得当中那塞外的味道,那味道令这风显得特别的疾、特别的带劲。我知道这是哪里。这是秦王府,唐临之前,孕育出未来君王的地方。
门打开了,来自远方的风就此吹进他书房里,把纸卷都吹起。他被突如其来的风逼得微微眯起了眼来,但见我一个陌生人自出自入,甚至气定神f地站在他面前,却毫无惧色,就只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我不卑不亢地答道:「一个爱你的人。」
「爱我的人太多,却不知阁下对我是何样的爱了。」
「我对你的爱包揽所有爱你的人所能给予你的,我是最爱你的人,也是给予你爱的人。」
他听罢藐蔑一笑:「可你所给我的并非真爱,对否?」
「然而崇拜你的人会如天上星,甘心为你牺牲的会如恒河沙数。」
「你若是爱我的人就该知道我想得到的并不是这些。」
「我的陛下,请记住那是你拿来换取整个江山的代价。」
那时秦王仍未即位,然而对我对他的称谓却并无任何诧异。我看得出他为之疼心的,不过是那对他来说过於庞大的代价。
我确是从他眼角看出了,那名为悲恸的光。
(待续)
後记:
因为三天之後就是偶十八岁生日了,这是人生中的一大转捩点,三天之後偶杀了人就要坐牢了啦……(泪+爆)
为了表答偶对世民兄的爱,这文将有我喜欢的所有李世民相关配对,初步打算写寇仲,子陵,李建成,魏徵,或许还有老爹(爆),大家还喜欢看什麽请後补……
这篇类似穿越文,实为神交类,一想到可以跟偶一直所爱的世民兄接触就很有动力写了啦~~(心)还可左右他滴爱情,真感动!
风醉夜唐。少帅寇仲篇
风醉夜唐
少帅。寇仲
那时候江山四分五裂,李世民身为唐国公的儿子,自少征战沙长,二十出头就练得用兵如神。听说天下间最擅守的莫过於秦王李世民了。那有守自然有攻,天下间最擅攻的那个人叫寇仲,他自称少帅。
当这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事发生时,通常情况会有两种:这两人要非互相仇敌,就是识英雄重英雄。
我一直在居高临下的位置留意著他们。情况彷佛比较倾於後者,但又有点异样。我看著他们你追我逐,兵临城下,攻守却不得其法,往往弄得两败俱伤,不知所云。
我跟李世民说:「居居一个寇仲也摆不平,你这皇帝以後还要如何当了?」
「你错了,并不是『居居一个寇仲』。他是个劲敌。」
「但你没有把他当成是敌人。所以你才会输。」
他沉默不语,我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却继续苦苦相逼,提醒他道:「知守然後知攻。」
他悻悻然地叫道:「我就是知守才会不攻自破!」说罢脱下战袍,黯然倒到上一睡不起。
他爱上了寇仲,或是寇仲先爱上他,又或是两者也是同时性地发生。我不知道,总之他们是相爱了。无所不用其极之後,他们在战事与政局的纠缠下互相承认了对对方的爱。
於是他们从战事与政局纠缠到情欲之上,攻守落於床第之间,同样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寇仲问:我们这是爱吗?这也他娘的算是爱吗?
没有人知道,却没有人提出放手重来、或放手不干。更甚者是李世民越陷越,那情感逐渐就演变成占有欲。
「他是我的!」
说这话时,他从没想过情场如同攻城掠地。城池今天是你的,说不定明天就输掉了。
剪不断,理还乱。
为了历史的进程,我依旧不停煽动他俩之间的战争。
寇仲的井中八法有一招名为「不攻」,此招似攻非攻,神异至极。我问李世民你又可有一招叫「不守」?
「非也,不守者,似守非守,明守实攻。」
他听罢恍然大悟,连忙调兵遣将,最後在洛阳一役中,他表面风度翩翩,背後却用尽了卑鄙手段,包括请出师妃u游说徐子陵,转而著徐子陵游说寇仲,逼得寇仲放弃了天下。
这是好一招活脱脱的「不守」。一副落落大方之下,就赢得了这壁江山。
却见他愁眉不展,庆祝晚宴上祝捷酒当奠酒喝。
「陛下终是胜利了,不高兴麽?」
「嘿,到底是谁胜利了?」他提著酒杯,带著半分酒意沉郁曰:「我以为赢得此役就赢得了他,却看不清其实这是一著明赢实输。」苦然一笑,对酒当天,打著带血的趣话:「谓曰『不赢』,对吧?」
我说:这种生死相搏的爱你还吃得消吗?
「身为将帅,战死沙场,所料之事。」
我所爱的李世民如此答道,眉宇间是一抹视死如归的凛然。
(寇仲篇。完)
後记:
民仲,或许是偶篇幅写得最多的大唐配对。关於面对著寇仲的李世民除了禽兽及受伤了的禽兽外偶便没话好说了(汗)。仲少则是个可塑性高的人物,强受,几乎强得随时能反攻过来的强受,甚至是很多时候都觉得某程度受世民兄都已经被反攻了(爆)
民仲的爱情中李世民是注定要输的,原因无他,确是因为他有一座江山。
寇仲呢?子陵老跋希白任君选择(爆)
如果李世民问寇仲你能否只爱我一个?寇仲定会答他不可能,他要爱的人实在太多,如此这般,李世民只好落漠地转而专心一意爱他的江山了。
风醉夜唐。水莲徐子陵篇
风醉夜唐
水莲。徐子陵
人们都说,在这逐鹿中原的游戏中,李世民爱上徐子陵该是最合理了。翩然对上淡然,那将会是个怎样和谐的画面。
我说这虽合理,却不合情。
怪就怪徐子陵是寇仲的兄弟,李世民是寇仲的敌人。
但他们不该怪寇仲。要不是寇仲,他俩压根儿没可能走在一起。
若没有寇仲,那徐子陵就不会登上李家那条船;没有寇仲,就没有争天下这场把戏;没有寇仲,就不会有进退不得的哀伤。
数来数去,还是该怪寇仲。
徐子陵一直是那种追求平淡的人,他倾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他能预早料到今天,我信他会宁愿从来未碰上过李世民。
李世民却不那麽想。
他以为情爱如烟火,刹那的炫丽足够燃亮他整生馀下的日子。这或许不过是他身为一个将帅的遐想了吧。他双手染血,箭杀万人,却在这种乱世中给他找到出尘如仙子的徐子陵。说实在徐子陵这个人的出现根本就是个乱子,试问这种在隋末乱世之中,冷静如他,实在是不寻常。於是那种出尘的恬淡,就在李世民心中留下了再浓烈不过的影子。
午後微风略过他的发鬓,吹起了一丝倜傥。李世民他人倚在凉亭下对著荷池发呆,随後就嘴角含笑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子陵真的很像水莲,出於污泥而不染。」
我问:「他是水莲,那你算什麽?」
世民听罢没有回答,他下意识望望自己双手,然後唇上幸福的微笑就此死去。
其後是一段乱七八糟的日子。王世充垮台,魔门叛变,长江後浪推前浪。唯独是那两个人相的时刻是一絮不乱的。就似他们身的空间忽地被隔离,被抽开到不属於这片乱世的地域去。徐子陵一笑如春风,彷佛还会带著香。偏偏当时却是寒冬,空气中只会弥漫著兵器所遗下的类似血腥的铁锈味。
看到李世民望著徐子陵的神情,我便知他已无法回头。
李世民爱上徐子陵的过程是迟缓渐进的,大概缓慢得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徐子陵是一服慢性毒药,当李世民发现自己无法抽身之时,天下已分成了两股势力:一为李唐,一为少帅国。自然而然,徐子陵就算说过不涉足政坛心仍是向著他仲少的,李世民纵是再爱他也无法让他倾於自己。
他们相知、相交,最後,却似乎没有相爱。
原因并不在寇仲。
有一天徐子陵来找李世民,说,我会劝寇仲收手了。这天下,就归你。
那刻李世民几乎就此以为徐子陵终於把自己的心放到他那边,以为,他对自己的爱,已经超越对寇仲的爱。
然而在李世民为之喜出望外之前,徐子陵却说了句让他痛心的话。
「世民兄,为了天下苍生……」
我看著他那刚要勾起的唇角硬生生地僵了下去,然後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又划出了一抹无可挑剔的公式化的笑容。
他答道:「为了天下苍生,世民不会负子陵所望。」
好一个堂而皇之的天下苍生。
最後天下入手了,确是十分堂而皇之地,打著天下苍生的名号而入手的。
他身著黄袍,真龙天子做得毫不马虎,勉强算是赢得了徐子陵认可的微笑。
那微笑温柔得犹如瓣,水莲的瓣。落到李世民眼里时,却变成刀锋,狠狠地割伤他的心。
於是我命令宫中再不得放莲,李世民却只颓丧地摆了摆手,口中迷糊地说著「也罢也罢」……
「……反正我不过是个属於天下苍生的奴仆,只能入世,不能出世。」他迷惘地望著那池只剩枯枝的荷池,自嘲说道:「出於污泥,就属污泥。」
(徐子陵篇。完)
後记:
民陵啊看书时总觉得这对很亲腻,在子陵面前的世民兄总是很君子,忍手。而当忍不了手时通常也会做一件事:在酒里下药(爆)
至於子陵,一直也拿不好他的性格说相信很多人也看过”天凡水莲”这作品,说子陵像水莲真是挺高雅哩。但我说子陵像湖,表面波平如镜,内里汹涌翻腾。
不过水莲比较好写就是了XD
对当天期待著朔月中的民陵部份的朋友说声对不起,忽然发觉原来偶一直觉得子陵是属於仲少,他是守身如玉滴(爆)
风醉夜唐。大哥李建成篇
风醉夜唐
大哥。李建成
人是自私而抱偏见的。於是他们不说李世民「弑兄杀弟」,而是「大义灭亲」,继而又在通鉴上加盐添醋,胡扯李建成如何荒淫,李元吉如何无道,非要将世民反托得完美无遐不可。总之他是历史上伟大的君王,他做错了事,就一定是因为别人先有负於他。
他是圣人。那种悍劲不叫野心,是叫雄心、叫壮志。
世民听罢只一笑置之,转头跟我说,世间没什麽可拆散自己跟大哥。
「我们是兄弟,流的都是李家的血。」
我不怪世民年少无知。所谓李家的血,就是帝王的血,而自古帝王的血就总带著一种慢性的毒,稍有不慎,它就会猛然将你毒至昏头转向,让你做出不可自控的事。
但我无法开口提醒,因为历史,正是要让这毒发作出来。
世民跟建成相差十年,由於年龄差太大,基本上大哥都只有疼二弟的份儿、也不屑跟他争宠。争宠的事是到了後来,当这壁江山成了他俩的玩具,他们就开始了一场不顾血族的明争暗斗。
在那之前,世民说过,他的箭可为大哥冲锋陷阵,他的弓可为大哥遮风挡雨。
但他双手,却不能为大哥奉上区区一壁江山。
问题在於他学懂了区分「你我」之别。
就在他,学懂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之时。
之後别人喊他秦王,他亦跟别人般喊他大哥作太子。自小一起长大的家则分别成了秦王府与东宫。我的,你的。简明而残酷。
有天他接到下人通知,说太子请秦王过东宫一聚。世民马上更衣动身,带著赴宴般的喜悦与心事重重。
我诧然问道:「佩剑怎麽不带了?」
「那是我哥,并非猛兽。剑刃何为?」说罢回头给我勾划了一个粉色太平的微笑,踏上马车头也不回的去了。
然而他脸上再安然也是骗不了我。无论如何,他虽然想自欺欺人,心里却确是无时无刻都提防著那个他曾说过爱的人,就如那人如是对他。
午夜时份他姗姗回来,带著一肚子的毒,脸容扭曲,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不出所料,这趟是鸿门夜宴。
谁也知太子的局天衣无缝。要他在东宫中毒,自家府上毒发,弄得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然而连世民也将此事弄得跟自己毫无关系般,只是说了句「我不舒服,不要吵我」,就栽头上。
我说:「陛下,你中毒了。」
他自嘲一笑,接道:「没错,是情之毒。」说罢哗啦的吐出一口黑血,此後便不省人事。
世民在上度过了痛苦的两天。主要是他起初根本没有打算战胜这毒,几乎是心甘情愿的被它弄死算了。我不时闻得他的呻吟声,而最常听见的,却是他大哥的名字。
所喊的并非「兄长」、「大哥」或「太子」,而是赤裸裸的,「建成」。
我默默望著床上的他,彷佛还能联想到当时席上李世民与李建成的对话。那时灯光火明,佳肴满席,建成笑容可掬,举起酒杯,就如每个弟弟的大哥般以温情洋溢的声线说,二弟,敬你一杯。
世民垂首凝视带著异色的杯中物,稍稍迟疑,建成却打趣问他为什麽不喝?难不成怕酒里下了毒?
世民听罢豁然一笑,举头就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只要是大哥要我喝的,就算明知是穿肠毒药,我也定当照乾无误。』
也真的,如他所说。
之後的事谁都再清楚不过。
那杯毒酒彻底杀死了那个叫李世民的孩子,最後存活的人已不叫世民,而是奉天成运的大唐准天子。
正正是所谓的死而复生。
他在玄武门,拉开那把曾说过要用以为大哥遮风挡雨的弓,射出了为大哥冲锋陷阵的箭,讽刺地将这个他在暗地里宠自心头的大哥的生命夺去。
一箭去了,兄弟情断。李世民眼睁睁地看著他大哥的尸首从马背上倒下。他目无表情,就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反倒是如释重担般舒了口气。
一切结终。却奈何如斯?
因为对权力抱著盼望,因为不够狠就活不下去?
李世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著李建成的尸首,一时间说不出话。见他喉结轻颤,勉强是听到他自言自语曰:「我是否太残忍了?」
我答道:「自古君王必是恩威并施方能震压四方。陛下没有错。你是必须要残忍的。」
「……所以,残酷不仁这污名就由我独力承担好了。」
说罢,他勒马回身,举起右手向部众宣布胜利,从此天下号令於掌。
(李建成篇。完)
後记:
李家的手段,就是在酒里下药!(爆,详看子陵篇後记)
其实对於史书中贬抑建成元吉的段落只是半信半疑,自然对世民的善行也不完全尽信李家貌似专出淫虫,你真的信唯独世民一人正直不啊?(爆)
对於民成,其实偶是较偏向成民XDDDD
至於文中一句”大哥要我死我就死”,是以前从某网看见的,都忘了出该文作者大看见本篇的话请告诉偶哦~!
风醉夜唐。明镜魏徵篇
风醉夜唐
明镜。魏徵
唐初,魏徵本属李建成的太子洗马,事源於李渊嫌魏徵这人过於直肠直肚,谏得他不自在,便贬给李建成命魏徵为其洗去颓风。李世民听了就当如笑话。然而魏徵的能耐,李世民早就从宫中人的f话家常间听说过,自此心里就为他留了个位子。直到玄门兵变後,李世民便特地把归隐田园的他请回来,谁知魏徵见著他跪也不跪,二话不说就骂个他狗血淋头。他就这样面色不变地骂他卑鄙、冷血、攻心。天下间,恐怕只有魏徵有如斯气焰。
我看著李世民眉头皱得越来越,众人正在等他喊人把魏徵拖出去斩了之际,想不到,李世民居然从极怒中反为极喜,一拍案头,就长笑起来。
「说得好!说得好!」
殿下臣子纷纷发出倒抽空气的声音,连魏徵也有点呆著。李世民雀跃得彷佛听到极好的美言,事实是他从未遇上如斯特别的人,魏徵,就此成了他的第一个、第一。
自此,当魏徵刻薄地上谏时就总能看见李世民脸上泛著那初春的惬意。天子像个初情味的少年般,彷佛被骂被赞也好,都如蜜甜。两人有时又却如风雷,吵个天崩地裂。这时我会看见失去自持的太宗,气得撩起下摆猛跺脚,指著大殿的方向暴叫道:「去!喊人来把那个田夫给砍了,砍成十块八块,扔去山间喂野狗!」话说到尽头,却像个顽皮的孩子为自己的小恶作剧而自豪似的笑个不可开交。
魏徵总喜欢作弄李世民,当众不留情面地责骂他已只是小事,然而就连他弄死了天子的爱鹞,李世民也丝毫没生他气。某程度上,李世民甚至是喜欢被这样对待。
李世民像个乖学生,事实也是他在魏徵面前,就永远只能当个听教听话的乖学生。永远用那种崇敬的目光去仰望他,被责备,就是被关怀、被恩赐。
「魏徵,你看怎办?」
「魏徵,你说。」
「魏徵……」
什麽都是魏徵。魏徵二字,几乎成了依赖的代名词。
李世民喜欢魏徵,喜欢个不得了。f时我试过质问他,曰:「这人曾唆摆先太子害你杀你。一个欲杀你之人,你为何还能如斯爱他?」
他洋洋得意地这样说:「当时他大哥是他主子。若他本就是朕的人,你道他不会围护我?」
是,魏徵就是那麽一面倒的好。
我再问:「若然他有一天背叛你,另投别主呢?」
他答得决断:「没有若然。魏徵不会这样做。」
「若然他离开你那你该怎办?」
李世民听罢像想躲过些什麽似的回身背著我,沉默半晌,才喃喃道:「听著,再无若然了。」他吸口气,声小如耳语:「我不可一天没有魏徵……」
他是那麽一面好的倒,纵是被他骂、被他狠狠的伤,他也是天下无双的好。好得,连个「若然」的质疑也不能有。
但天下间没有若然,只有必然。
必然是魏徵必须离去,在他与李世民共事了十七年後。
十七年,够多了吧;十思,十渐,二百多谏,够多了吧。
後来殿上就出了「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如此云云说给人听的堂皇话儿。李世民失神地念著,嘴里每个开合都犹似嚼芒,一字,一痛。
我知他心里要说的不是这些。魏徵在李世民心里,何止一面镜子。而其实,他又岂是镜子。
我终於忍不住道:「陛下,你才是他的镜子、他镜中之人。」
李世民一怔,自知被道中。他才是镜子,他才是镜中之人,要不为何魏徵要他怎动,他都心甘情愿的随他所想去动?
李世民眼里带泪,目光变得比他当初看著魏徵时更为复杂。他苦笑一下,苦得像记起了当天那个他否认了的「若然」,哽咽著说:「我还以为天天看著他、守著他,他里就会有我。事实,似乎不然。」
於是李世民始终只是一代明君,魏徵到底只是著名谏臣。
什麽镜,什麽影,终归都只是片字留书。
(魏徵篇。完)
後记:
在首认识李世民的同时认识的是房杜魏三人,其中以魏徵这名字老师说得最多、最入我心。所以风醉夜唐系列不写他实在对不起自己!
关於老魏,应该算臣子中第一强人,不自残不以死犯谏(可能有不过偶不知XD),就这样指著皇帝老爷的鼻子就骂,不知该说他好运还是李世民犯贱兼被虐狂,总之就是正宗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文中李世民对他也没有说特别的恋恋风尘,就像写建成篇般似有若无的写了就是,希望没把世民写得太似情窦出开的少女吧(爆!)
另,比起上几回的主角魏徵基本上是一句对白都没有的,惨!
这个系列一直是我的最爱,写到这个系列就是代表人 家 的 生 日 快 到 了 啦~哇哈哈哈!不过今年恐怕比上年更孤独,还是乖乖躲著写文算了~~
话说,下篇写什麽好呢?(当初说过李渊X世民,如果以这隐诲的法子写应该不会太呕吧,爆)
风醉夜唐。炀帝杨广篇
风醉夜唐
炀帝。杨广
李世民其实从没想过当皇帝。做皇帝有什麽好?做得好是必然的,一不小心做错什麽,就要受尽天下人所唾骂。杨广就是个好例子。其实谁也不会愿意做昏君,每个昏君,都是逼不得已。商有纣恋妲己,周有幽王爱褒姒,但凡昏君统统为了红颜。反观杨广没错是荒淫无道、美女成群,他却从未试过把心思放在任何一人身上。寡人、寡人,这两字叫得特别贴切。
杨广何曾没做过好事。他本来就是精明聪慧,头脑比他那墨守成规的父亲还要好。只叹一句时运低。天下像一场赌局,输赢都靠运。赢了,自不然好;输了,只会更想继续,让输了的都赢回来。
所以杨广越踩越,一征服不了高丽,就两、三。搞得国库空虚,都只因一句不服输。杨广是个不折不扣的病态赌徒,每天他就捧著这壁江山,妄想把他输掉了的都赢回来。有人骂他昏君,就被拖去斩了。其实错不在他,天底下大概只有李世民一人知道他是的。他是在耍性子,因为好皇帝难做。做个昏君,不管好丑,总算是个名留千古。
算起来李世民和杨广是表叔侄关系,帝王的血其实早已种,难怪後来李世民怎提点自己他还是改不了好胜的性子。
不过他先为将帅,又怎麽能不好胜。
李世民比杨广好一点的就是因为他比杨广更好胜。他不想输,所以他不愿意赌。又或许是他运气比杨广来得好,於是旗开得胜,搏得了後世的称颂。
说到底,其实一切都是赌局。
当时杨广是皇帝,李世民以为自己留意他是应该的。因为天子从来受万民憬仰,不论那种憬仰出自真心与否。总之李世民是留意到了,这位天子,虽大肉大酒,狂妄纵欲,脸上暴笑暴怒的表情却从来生硬,彷佛一笑一怒,都只是要做给别人看。
朕开心,赏。朕愤怒,斩。多麽的鲜明不含糊。
从此李世民仰望天子就像看戏般乐趣无穷。
我陪李世民在杨广的席上胡闹,看著杨广左拥右抱,在酒精的作用下赏赏杀杀说个不清不楚。反观李世民眼中的神色,没有一点鄙夷,反倒烁烁闪耀,像头好奇的小虎。
我对李世民说:「陛下,不要做像杨广这种昏君。你要做好皇帝。」
李世民机灵地反问道:「怎样才叫好皇帝?是对自己好,还是对百姓好?」
我无语,李世民像取笑我般轻笑一声,语重心长地续道:「杨广无疑不是好皇帝,但至少,他有身为皇帝的觉悟。」
何谓皇帝的觉悟,当时天下大概只有李世民一人知道。要说玄一点就是他天子的龙气让他的见地别有一番境界。说白一点,不过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还未及得上问他,就见著他就被杨广扯了起来。杨广醉醺醺的以晃得有如痉挛的食指指著他,劈头就问:「你,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做皇帝,想不想取朕的江山?」
李世民谦逊地回了个敷衍的答案:「世民不敢。」
杨广眯起眼来:「你给朕再想想,欺君可是要杀头啊!」
李世民含笑道:「回皇上,世民不想。」
杨广听罢长笑一声:「你口里说不敢、不想,其实心里还不是想得要命?人来,给朕拖出去斩!」说得笑语吟吟,而席下群臣大都醉了,自然是没人理他。
但闻李世民云淡风清地答道:「做皇帝做得像皇上那麽痛苦,还是别了。」
杨广沉了沉默,不知是因为听了李世民的回答而沉思还是因不胜酒力而根本什麽都听不到。他突然笑了一声,一挥大袖,将杯中物都洒到地上,状若癫狂地叫道:「你们都在虎视眈眈著朕的帝位,朕怎会不知道!但朕不许,一天还没赢回来,朕也不许!」
席下有人跪了下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杨广发过酒疯,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笑了笑,却又摇头轻叹,开口不知说给谁听:「这片天下朕劝你们就别争了。天下并不是一块赌注,而是个腥风血雨的赌局……你们输不起……没人输得起……」
而杨广又何尝输得起。
後来的事谁都知道。李世民接管了这场美名为「逐鹿山河」的赌局,成了那个威震四方的明君。而他为何不是变成一个病态赌徒,或许是因为他比杨广看得透切一点。
他并不执著做皇帝,不执著得到江山,於是他才能在最只有置身事外的位置上得到天下。他实在不想做皇帝,如若皇帝终要做到杨广这样日夜为著帝位而大喜大怒,那又有何乐。
我说:「没人说过做皇帝是乐事。」
他双眼望著我,就像那时望著杨广时的稚虎:「为何却那麽多人争著要做皇帝?」
我想也不想就道:「救万民於水火之中。」
李世民似乎不安於这样的回答,又似是想要考我般对照著自己与我的答案。他来来回回踱了几步,有些不肯定地低声说:「或许不过是一些执念而已。」
他根本毋须问我,显然答案早在他心中。
李世民也不是没由来就当上皇帝,他弑兄杀弟,威胁父亲,千辛万苦才爬到现在这位置。为的,也不过是为一个执念。
一个证明给杨广看自己终能取胜的执念。
然而他以为自己看得透,说到底谁都被蒙在鼓里。
杨广为好胜而输掉整个江山,李世民却因好胜而开创盛世。自古帝皇皆好胜,至於输赢,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杨广篇。完)
後记:
这篇无关BL,完全没有那样的成份!
比起李世民对杨广的感觉,这更是我对杨广的感觉。这篇主要写他和杨广的分别,老实说我总觉得李世民都是『死好运』而已,还有就是他特别的禁欲,完全是『因好胜而不愿输』。
至於他弑兄杀弟这场算不算赌呢?我只觉得这是为了加入一场大赌的而作的小赌,加入之後他做的就是守,不做错事,不放肆。或许他这皇帝比杨广做得更可怜
其实我也觉得,一切都是执念而已,放下执念,就什麽都不是。
我发觉我说话越来越禅汗
风醉夜唐。顽兽李元吉篇
风醉夜唐
顽兽。李元吉
给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
李家的三兄弟,个性南辕北辙。李家长子审慎、端严、守礼;二子开朗外向,运筹帷幄;略过早亡的三子,李家的四子,被两个哥哥的锋芒所蔽,却在另一极端上找到属於他的光茫。李家四子李元吉暴戾而乖僻,身上都是洒脱不掉的少年人的张狂。说起这人,无人不闻风丧胆。
这样的个性,似乎不适合当身为太原李阀的嫡出儿子。李家人不宠爱元吉是人所共知的事,虽然同住一个家里,但那种隔阂与冷漠,显然得连身为外人的我都看得出来。这对李元吉来说,或许是好事。没有人管他、理他,他就可以尽管挥霍他年少的张狂。而他也不负众人所望,既是没人管,就坏事做尽。连养娘也会狠心打死的人,对他来说,杀人伤人乃家常便饭。李家长辈骂也骂过,教也教过,教不好,就更是放任。
而对於这个弟弟,李世民一向也很少提及,然而,他双眼从没少留意过他。每当元吉闯祸回来,李世民的眼神当中,总少不了一种高高在上的鄙陋。
「陛下不喜欢他?」
那天我在庭园里,看见李世民倚在栏边,一付好整以暇,远远看著从李渊房里气冲冲跑出来的李元吉犹如隔岸观火,又见到他眉眼里挂著那种鄙夷。我这样问他,他唇角当下添了一分笑意,悠悠告诉我一声「不喜欢」。
他口里说不喜欢,那眉眼却笑得了,渐渐到了一种不可测的地步。不可测,但其实我皇的心意,又哪里是我能猜测出来的。
於是我也托著脑袋,看他远望那边厢怒气冲天的李元吉,自得其乐。
李元吉曾说能三天不吃饭,不能一天不打猎。李世民也喜欢打猎,不过两人的手法,不尽相同。打猎时的李元吉投入奔放,他会化身成兽,像不要命地追捕猎物。齐王打猎何止用箭,他更爱使槊,挨近猎物直接捅死它们,近距离感受猎物死前的痛楚。李世民则永远会於高位,他冷静沉实,绝不丧失身为人类的理智,往往会使弓箭。总之直至他拾起猎物之前,双手一定不会有血污。
那天我随李家出外打猎,山间蹦出一头毛色洁白如雪的雄鹿。李元吉抢先驾马冲前,没入林中前不忘回头望了望李世民,给了个挑衅的目光。我本以为李世民会跟著去,与他一决高下,却见他立在原地不动,脸上是那一贯的蔑视之色,而当中,却透露出了一种掩不住的悦乐。他就这样白白看著李元吉追上雄鹿,舞槊与它近身角力,看著李元吉在雪鹿身上划开数道口子,毫不忌惮地任鲜血染污了雪白珍贵的皮毛。
我见李世民动也不动,不禁问他:「你就由得他赢你?」
李世民好像沉醉在什麽似的忽然猛醒。眉目一闪,他朗然一笑:「凭他?怎麽可能!」
他就面带那种宠溺而满怀心事的笑,策马去了。大弓一满,矢箭脱弦,无差无误地插入雪鹿的心胸位置。雪鹿後腿猛蹬,一命呜呼,李元吉眼见自己吃到嘴边的猎物被抢,当下脸死如灰,什麽心情也没有,打猎才进行到一半就走了。李世民什麽都没说,就这样看著他走,而脸上笑意不减,彷佛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当夜,李世民就带著这雪鹿的鲜剥皮毛来到齐王府,无视李元吉的逐客令,就展著那张皮毛,直接走进了他房里。我在房外,听到他这样说:「四弟好像很喜欢这雪鹿,为兄的特意把皮毛送给你的。怎样,喜欢吗?」
不料李元吉未等他说完就抄起茶壶挥向那皮毛上,哗啦一声,皮毛本就满是槊孔与鹿血,现在加上茶印,想必会变得更是狼藉。李元吉乾脆一手扯下那皮毛,直接揪住李世民的衣领:「李世民,不要给我假惺惺的!你就想逞想威风,想挫败我,但我告诉你,上天不会永远偏爱於你的,我李元吉……」
话到这里就没了。然後房内一片嘈闹,谁摔破了杯子,绨醢醯模接著灯火灭了,室内一片漆黑。我倚在门边,只能依稀听见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寂静中终於爆发出元吉的恶骂。
「杂种!!你这天杀的……!!狗娘养的……」
李元吉骂得越来越毒辣,我却听见当中有李世民微弱的笑声。及後李世民几乎是被李元吉摔出门外,他人不慌不忙地站好,整理衣冠,这才缓缓转身面向关住的门,又带著那脸优越而自满的表情,朗声长笑。
我用猜的,把房里的事猜了个大概,然後脑里就蹦出了一个词。
──猫捉耗子。
不久,李世民果然完成了他身为猫的本份,搭上了元吉的妻子,耍得李元吉暴跳如雷。妻子事少,面子事大。李世民似乎最清楚元吉的弱点在哪里,也最清楚知道他最痛恨自己所馀不多的尊严被折。最後元吉为了挽回面子,投向了太子党,联同李建成一起攻击李世民。
如此兄弟相残的局面,居然恰恰是李世民想见到的。他每天应对著太子党,忙不迭之间,却看出当中有不少享受的意味。
直至那夜太子党给李世民喂了药,让他半死回来,我终於不禁多口透露:「陛下,当心逼虎跳墙。」
对於我难得多言透露的历史,李世民却像是听到了童言童话那般笑了出声,还一副理所当然地反问我:「就凭他吗?没错,他顶多,就是狼虎之流。」
见他眼里又泛起那片自傲的目光,真龙天子之相形日露。我稍有不安,不自觉喃喃低语:「陛下既知李元吉凶如猛兽,那麽鹿死谁手,有待分晓。」
李世民冷哼一声,脸上的优越稍为收敛了一下,转迅就变回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他双唇动了又动,执著「就凭他吗?」这句问话,一边来回斟酌,一边心不在焉地在长安城的地图上圈圈画画,把玄武门的图示,圈了四五六。
於是玄武门一战在李世民眼里,变成了一场盛大的涉猎。撇开当时的政治因素,兄弟间的权位之争,生死之斗,这诚然就是一场涉猎。
涉猎些什麽,到底是皇位、权财,还是些别的什麽,则恐怕只有李世民才知道。
混乱之中,李世民的马被流箭所伤,跑入林里,李元吉将他擒住。李元吉骑在他身上,欲以弓弦绞杀他。弓弦陷进世民的颈喉,我看见他脸都变色了,却仍放不下脸上那蔑视的神色。那神色就像看透世情般超然。他痛苦万分,却仍死心不息地,对李元吉唤了一声「四弟」,然後,慢慢的说了一句话。
「……你难道,就一直以为我恨著你?」
李元吉听罢,先是一楞,转瞬双手便似被些什麽触发了般。他狂叫一声,发了狠地绞著弓弦,只望李世民没快点死掉。突然背後一发冷箭自林後射出,直直射中了李元吉的背心。李世民看见他的下属举著弓在他面前,说是护驾。李世民竟没喜没悦,也没惊没愕,就这样一脸空白地看著李元吉吐血在他身上,倒到自己怀中,痛苦地抽搐,直至断气过去。他好不容易,伸出了手来偷偷在李元吉背上抚了一下,然後眉宇上那种一贯看著李元吉时的高傲终於释下。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战後我这样问他,李世民已没直接回答我。以後,他娶了李元吉的妻子,杀了他的子嗣,一切像无痕无迹,什麽都从未发生过那般。李世民半倚在宫里朱红色的栏栅上,那姿势像他那天懒洋洋地倚著身子看望园中的李元吉,只是此时,脸上那种半是鄙薄半是自满的笑意,已不复见。
「知否驯兽者如何驯化不知人性的兽?」
他忽然这样问。我稍为想了想,漫不经心地说:「自是以奖赏与惩罚去诱导。」
「兽不知人性,何来赏罚?」
「那该当如何?」
「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不断地摧折它,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
我不禁笑了:「那岂非只有惩罚?我的陛下,强权高压,可不是明君该依行的。」
「你错了,这不是惩罚。在没有做对与做错的情况下,这根本不能算是惩罚。再者,既是没有人性,那麽是赏是罚,都没有分别了吧。」
李世民极目远望,喋喋无休,似是自圆其说。只是他眼之所及,已没了那可让他兴奋自满的身影。
「没有人性……世上可真有全然没性之兽?」
他听到我这样说,就止住了说话,赫然发现眼下是一片连绵的宫墙,都已然属於他。李世民不喜反愁,他如是回答我:「……只有没有人性,才会懵懂不知,世上也有爱他的人。」
(李元吉篇。完)
後记:
所以这就是偶的生日贺文了!最近萌著元吉,所以就写元吉吧~
好了,迪迪,吐血吧!!因为这篇其实是李世民X李元吉!!(至少我是想这样写啦)
坦白说,在我手里攻过的人,无论是攻得有多变态,都有当受的可能!在这篇中,就是想写世民怎样玩弄元吉吧XDD
世民喜欢著元吉,却是以摧折的手段去表达自己,元吉总只觉得他二哥看不起他。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写吧元吉写太少了!这是大有可为的一对啊
这篇的世民比以前的更坏坏的,比元吉更坏了XD
至於那夜发生的是什麽事,请各位看倌自行定夺XDDDDD
所以,诺诺21岁了~(一成年就马上跑去买酒喝了)
谢谢大家陪著偶的这些年~来年请继续支持偶喔!偶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