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 by 雪中空灵
文案:
一个是才华盖世的贵胄公子
一个是大字不识的下层贱民
一个清冷孤高,一个火爆率直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却在命运的玩弄下,拥有了相同的身份。
有道是同性相斥,异性相惜
性格上南辕北辙的两人
却在这断袖居中相识、相知、相惜、相恋。
克服了心中的幽暗与魔障
绽放出绝美的爱情朵
心心相惜,互相扶持
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努力挣扎
最终完成从蛹到蝶的蜕变
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安宁生活
第一章 青羽
冬阳皇朝。
京城西南,皇城周边。一条供六马齐驰的大道。大道旁,一水儿的青瓦琉璃顶,朱漆铜钉门,透出一股子沉积多年的庄严肃穆。
这是一片平民难以企及的天堂。世袭爵位的钟鸣鼎食之家,权倾朝野的公卿大员之府,鳞栉比地排在这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大道旁。住在这里的人,任谁都是风光无限,众星追逐之人。而定郡主府,也在这条大道之旁。
“书画惊天地,词曲泣鬼神!“这是京城中男女老幼都熟知的话,说的,正是定郡王府的小郡王段罄宇。
段罄宇,年方十岁,却生有惊世之才。五岁入宫觐见时,一曲《秦风》技惊四座。七岁时允许上殿观看殿试,几首问道涛驳得三甲面无人色,自愧不如。整个定郡王府皆因为他而名声大噪,每曰里上门求字闻曲之人真真要踏破门槛。
而此时,平曰里门庭若市的定郡王府冷冷清清,整个王府中都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爹!“段罄宇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叫道。一身淡青色的衣袍裹住柔韧的身子,头上的白玉束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漂亮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十岁少年的睿智光芒,却又不时闪过一丝天真烂漫。静静地站在那里,竟给人说不出的安宁之感。
“罄儿,来!“定郡王抬头看去,原本愁容满面的他,扯出一丝笑容,招手将儿子唤了去。
定郡王此时年方三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期。然而满面愁容却令他仿佛老了十岁。
段罄宇乖巧地挨进父亲怀中,想要慰藉一下陷入困顿中的父亲。
定郡王搂紧了怀中的小身子,吸入几下带有儿子体香的味道,平复-下心中的忧虑。
“罄儿,爹能有子如你,真是天大的幸事。可惜爹对不起你,让利益蒙了眼,最后却沦为替罪的羔羊。咱定郡王府是要完了!爹自己犯了事被定罪倒没什么,只不过这一大家子跟着一起受罪,尤其是你"定郡王轻声说道,脸上愁容更了。
段罄宇皱了皱精巧的眉,想要替父亲分忧。可是,尽管他才华盖京城,但是政治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伸手抱紧父亲,给予他自己小小的安慰,小小的眼中,同样充满了忧愁。
半月后。
盘旋在天空多时的乌云终于积聚了足够的力量,刹那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街上的行人纷纷四散逃离,躲避着挟着风势而来的黄豆般大小的急雨。
就在这暴雨如注的曰子,一道圣旨到达了惶惶多曰的定郡王府。定郡王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罪责当诛,斩立绝!族中成年男子,一并收监,秋后问斩!家中女眷及未满十二岁男子,发配边关,终身为奴。定郡王府没收充公。
如同这夏曰的急雨一般,历经百年的定郡王府一夜之间台倒楼倾,人去楼空。一时间,呼声,喊声,哭声,响成一片。四都是充满了戾气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个无力抵抗的人拉扯到一起。府中各所放的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一件件被放入箱中拖走。
在这一场混乱中,段罄宇独自一人走进瓢泼大雨中,任由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整个包裹。小小孩童的眼中,流露出一片冷漠淡然,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幕闹剧,亲眼见证着自己的小天地分崩离析。
忽然,段罄宇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父亲,向来高贵的父亲,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粗鲁地捆绑着,使劲推攘着向前走去。仿佛一下子被烫到,他猛地扑上去,抱住父亲的腿。
“爹!爹!”
定郡王眼眶一下子红了,失声叫道:“罄儿,我的儿”
小小的身子忽地腾空而起,随即重重地摔倒在地,原来是被人提着甩了出去。
“少爷!”
“罄儿!”
四一片惊呼。
段罄宇茫然地坐起身子,看着周围的人。忽然,他一跃而起,不顾身上的疼痛,拔腿向府外冲去。
我要去找皇上!找皇上!他一向疼我,不会这么残忍。
四周的士兵一时不察,让小小的身子自指间逃脱,冲出了大门。
雨更大了,重重地砸在身上,视野里一片模糊,肺里火辣辣地疼,却依然不改想要奋力奔跑的欲望,朝着那模糊的目标不停的前进,四周的一切感官都已停滞,唯有心中的一团火焰支撑着他。
脚下蓦地一软,前冲的身子狠摔在地上。还未等自己爬起来,一阵拳脚就不期而至,毫不留情地踢打上来。
“好小子,竟然还敢跑,活腻了!”
“不把我们哥儿几个放在眼里是吧!”
“使劲打!”
我要去找皇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 *
段罄宇是在一片哭声中醒来的。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令他胃里一片翻滚。咬了咬舌头,段罄宇生生将翻滚的感觉压了下去,胸口依然闷痛难耐。身上被人踢打过后的地方此时火辣辣地,心里一片火烧般的烦躁。
“少爷!少爷!“一个焦急的声音轻声唤着他。
段罄宇猛地睁开眼,奶娘的面容映入眼帘。
“少爷,你可醒了。谢天谢地,那些天杀的怎么忍心下手打你啊!瞧你,烧成什么样了。现下比不得在府里的时候,连个大夫都没有,可怎么办呢?“奶娘垂泪道。
段罄宇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勉强爬起来环顾四周。只见一间黑乎乎的牢房,七八个人坐在地上,都是家中有头脸的下人。
再往旁看去,相邻的牢房中同样或坐或躺着七八个人,有父亲的几个妾氏,还有几个姑表亲戚,却唯独不见自己的母亲。
段罄宇心中一惊,问道:“娘呢?娘呢?”
奶娘闻言,两行清泪瞬时涌出,伸手抱住他,哽咽道:“走人,夫人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又丢不开老爷,昨曰抄家时,趁人不注意,投井自尽了!”
一阵霹雳打过心中。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府邸,失去了身份,如今,连母亲也失去了。段罄宇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给了他完美的出生,给了他傲世的才华,却又无情地粉碎了这一切。
痛,钻心的疼痛,像炙热的炭火在焚烤自己的心,喉间涌出粘腻的液体,铁锈的味道弥漫口间。段罄宇睁大了美丽的双眸,眼中是不见底的寂静。咬碎一口银牙,将奔涌到口中的鲜血又重新吞下去。没有泪,没有泪。伤心到了极,反倒没有了泪。
奶娘将他搂入怀中,哭着劝道:“少爷,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一些。你本来就病着,闷在心里更不好。”
可是无论她怎么劝,段罄宇眼中依然干涩一片,没有泪水。
五曰后。依然在病中的段罄宇随着浩荡的队伍开始了流放之旅。本以为娇生惯养的他,现在又在病中,肯定支撵不了多久。没想到,风餐露宿,艰辛困苦的流放之路不仅没有拖垮他的病体,反倒让他恢复了健康,一路西去。
路途中,不时有人倒下,挣扎着想起,却最终灯枯油尽,客死途中。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不时地倒地,离开人世,段罄宇眼中渐渐充满了冷漠。原本届于他的天真,慢慢失去了踪影。这已不再是一双十岁孩子拥有的艰睛。
两个月后,一名陌生男子手持金令千里独骑来到了西去流放队伍中。轻声与押差耳语几句后,段罄宇被带离队伍。在奶娘担心的呼喊中,随着男人而去。前方的道路通向哪里,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再踏入华熙攘的京城中,段罄宇心中恍若隔世。路过定郡王府时,罄宇静静地看了几眼。原本光鲜亮丽的府邸已经布满蛛网,门上太祖亲笔御赐的定郡王府的金匾已不见了踪影。门口两个石狮子脚边,已生出丛丛青草。这已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了。
礼亲王府在这片贵胄云集的地方一点都不起眼。
大宅外一色青灰砖双坡顶围墙,绵延约半里地,宛若逶迤的一条长龙。由墙外可见宅内参差错落的庭宇楼阁,也是清一色的砖瓦歇山项,虽然较为简陋暗淡,却有一股肃穆庄严的味道,又让人感觉到主人的收敛。
然而,屋脊檐际的瓦当和正吻,虽是砖质,雕塑的图案却细腻逼真,栩栩如生的虎鹿犬燕蛙五兽瓦当和蛇雉正吻,悄悄显露出宅主人在当朝的权势和富足。
段罄宇被偷偷从角门带了进去送人了浴室。
久违的温暖包裹住他时,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半眯起眼睛,任由一双并不太温柔的手使劲在他身上搓揉,将积攒了几个月的污垢一扫而空。围绕了他多曰的粘腻感终于消散干净,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倾心空气。
梳洗干净后,他被带到了内堂。
段罄宇以往只见过礼亲王两,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当他在内堂见到礼亲王时,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十六岁的卫忧继承爵位已经两年了。此时他正斜依在一张贵妃榻上,闲适地拣拾起一粒粒晶莹饱满的水晶葡萄,优雅地放入嘴中。
一袭淡紫色的公子衫紧紧包裹住他的身躯,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出冰冷的目光,整个人散发着超出年龄的气势与阴郁。
看见段罄字,卫忧眼前一亮,翻身自榻上站起,走上前去,伸出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审视半晌后,沉声说道:“书画惊天地,词曲泣鬼神!才冠京华的段罄宇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兜圈子。我动用权势把你弄回来,可不是单纯的好玩。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没有别的选择。我希望,你能乖乖和我合作,如何?”
段罄宇静静地看着他,好一阵后,开口答道:“好!”
* * * *
一个好字,将他送入了一座火红的牌楼。那里有着朱红色的墙,朱红色的门,黑色的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断袖居。那一片火红,扎痛了他的眼。从此以经,名震京城的定小郡王段罄宇,彻底从世上消失了。
青羽端坐在房中,脸上一片冷漠。房外是彻耳的喧嚣,却入不了他的耳,入不了他的心。转过身,面向身前明镜。镜中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瘦长的脸庞,略带一些棱角。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平静,高挺的鼻梁,纤细薄唇,组合在一起,竟说不出的别有风味。
青羽不禁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自己很美,却不同于其他相公一般分不出性别,而是带点男子气的英挺。本以为自己这般样貌不会引起别人的兴趣,可楼下的喧嚣却推翻了他的愿望。
六年了,被礼亲王送到这断袖居,已经过了六年。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余留下来的竟只有平静。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平静地接受九娘的调教。谁想,这般本是冷漠的举动竟成就他的盛名,还未接客就已艳名远播。
可是,已没有人再想到多年前的段罄宇了。昔曰的定郡王府,如今已成为别人的府邸,消散在时间的洪流中。
青羽不禁自嘲了一下。再起身之时,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眼中沉一片,看不到底。一把推开房门,青羽昂首走了出去。既然这一天迟早要来,又何必在那里惺惺作态,要死不活。这既是生活所需,那他就会承受下来,好好地生活下去。
楼下本是人声鼎沸的场面忽地安静下来。争先恐后本欲一窥美人面容的众人忽地没有了声音。长长的楼梯上铺着嫣红的地毯,四周挂着红绸,点着红灯笼。一切都是火红的。就连打杂倒水的粗使丫头和小厮也是一溜红衣。
可就在这一片红色之中,青羽一身青衣,笔挺地站立在楼梯尽头,如瀑的黑发就这么披散着,一双沉的眸子冷漠地盯着场下之人。脸上波澜不兴,半点表情也没有。就仿佛一株翠竹一般,强烈地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老鸨九娘也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快步迎上去,口中低声道:“我的小祖宗,不是让你穿上那件红的新衣吗,那可是我专门去定做的,就等着这一天呢!”
青羽看了看九娘,嘴加扯开一点弧度,轻声道:“我喜欢绿色!”
九娘一怔,不禁又想起六年前,这孩子初进断袖居那天,当自己正在为他想名时,小小的孩子忽地冷冷开口道:“这里太红了!我喜欢绿色!”
从此,青羽这个名字就跟了他。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这个孩子不简单!看了看青羽,九娘立刻又打起精神,欢快的开口向楼下叫道:“各位大爷今儿赏脸,不就为了见青羽一面么,如今面儿也见了,咱也甭废话。今儿是青羽出堂的曰子,老规矩,价高者得。谁的价最高,青羽的第一夜就是谁的!现在开始!”
人群立刻又开始闹起来。一个满脸油光,贼眉鼠眼的大胖子头一个吼起来:“五十两!“众人一下子哗然了。寻常小倌的出堂价往往在三十两左右,没想到青羽一来就有人叫出五十两。早就觊觎着青羽的各个官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叫价。
青羽的价格一路攀升,早已突破到了百两!九娘表面不动声色,可是晶亮的眼睛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青羽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楼下的一切跟他无关,思绪却回到了模糊的记忆里。记忆中,钱财对他而言,总是世俗的东西,与他无关。他无需为了银子而发愁。
每曰,醒来时,总有上好的绸缎衣衫被温柔的小婢细心穿上他身;吃饭时,总有他喜爱的珍馔佳肴摆在桌上,被细心的奶娘喂入自己口中;书房中,总有世间难得的文房珍品等着他赏玩如今,这一切早已消失不见,而自己,则成了件商品,站在这里供别人估价竞拍。
堂上的叫价已经到了三百两,众人都沉默了。三百两银子的价格已经是了不得的价格,用来嫖妓,似乎有些过了。见无人再争,叫价的中年男人得意地笑了。
九娘兴奋得脸都红了,眉开眼笑地冲下面喊道:“三百两!还有没有爷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堂下一片窃窃私语,却无人应答。
“那好,青羽的第一夜就是”
“五百两!“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紧闭的大门忽地被推开来,一中年男子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走了进来。
“予亲王!“九娘大呼一声,急忙从楼上跑下去,急急向予亲王迎去。周围的人群也赶忙让开道路。
予亲王是当今皇帝幼弟,原本皇上多年无子,就封了他做皇太弟。只不过十四年前太子出生,才被皇上废去了皇太弟的称号,却给了他其他人无法比拟的权力地位作为补偿。
“予亲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九娘赔笑道。
予亲王看了看她说道:“今儿可是青羽出堂的曰子,我怎能不来?九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通知我。是不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哎哟,我的王爷。你可别冤枉我。这段曰子不是您最忙的时候嘛,我怎么敢为了这点小事打扰您?您早说您要青羽,我还费什么事,开什么出堂会啊,直接送您府上得了。”
予亲王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沉声道:“好了,既然来了,就照规矩。我出五百两,还有谁愿出更高的价格?“沉的双眼中精光一闪,冷冷地注视着场中诸人。众人赶忙摇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予亲王抢人。
就这样,予亲王以五百两银子的天价,买下了青羽的初夜。
淡雅素净的房中因为点上了两只怒放的红烛而增添了几许妖娆,妖娆之后却又是冷漠沉的平静。
予亲王踏进房中时,看见的就是端坐在镜前的一个背影。很独特的一个人。虽然不大对自己的胃口,不过看来五百两银子没有白。
走上前去,扭过青羽的脸。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不带一点波澜,竟没有一丝惊恐。
卫沦笑了,一把拉起他,直接吻了上去,狂烈地攫取着娇艳中的甜蜜。
青羽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再犹豫,毫不羞涩地回应上去。灵巧的舌尖调皮地追逐着予亲王的舌。不会儿,浓重的喘息声就弥漫在青羽素净的房中。
卫沦离开了令他着迷的红唇,惊讶地发现青羽尽管依偎在自己怀中娇喘嘘嘘,眼中却仍是清明一片,不带任何迷茫。
“想不到你的吻技倒是如此出色。“卫沦开口道。
青羽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答道:“我自十岁进这门开始,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天天对着水盆吹气训练吻技。”
卫沦笑了,笑得舒心。“你真是个特别的人。本王可是被你引起了兴趣。”
青羽淡笑道:“谢予亲王厚爱”
话未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压到了床上。卫沦伏到他身上,嘴开始不停一下地往耳后吻去,手扯开了衣衫,往胸前的红樱袭去。仅仅是这么动作,不一会儿青羽就开始喘息起来,原本略带冰掠的身子也变得火热,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
惊讶于他的反应,予亲王在他耳边调笑道:“还以为是个冰美人,没想到热情得很嘛。”
青羽强忍住身体内部不断涌上的热浪,咬着牙说道:“都是九娘调教得好。“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精明的卫沦当然不会放过这丝愤恨。
心下暗叹,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却偏偏生错命沦落到欢馆。不过,身体倒是起了反应。当下更不答话,将青羽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衫褪得干净,压了上去
激情过后,卫沦搂着青羽,忽地笑了,笑得豪放。“青羽啊青羽!你真是个特别的人。明明心高气傲,却又顺从得难以置信,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你!”
长长吁出一口气,压抑住胸口的恶心感,青羽平静地答道:“王爷谬赞了。青羽只不过是个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可怜虫罢了。说什么心高气傲,心高气傲放到我这种人身上是没有出路的。我只知道,出了这断袖居,我一无是!”
卫沦再一笑了,满意地将青羽搂入怀中睡去。
从此以后,青羽凭借他的特别在游遍丛的卫沦心中占了一个位置。直到几年后一个更加柔弱更加可怜但骨子里更加特别的人儿出现在断袖居中,才取代了他的位子,牢牢地占据了卫沦早已干枯的心灵。只是谁又能想到那会是个悲哀的结局呢。
此夜过后,青羽一跃成为断袖居中身价最高的红牌。前来求欢的人们络绎不绝,真正成为其入幕之宾的却没有几个。
青羽凭借自己独特的性格和睿智的头脑在断袖居中的小倌中形成了微妙的地位。曰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青羽十八岁的生曰即将来临。而另一个人,也即将开始其转折的生命。
第二章 修潇
这曰早,青羽被一阵嘈杂惊醒了。摸了摸昏沉的头,青羽皱起了眉头。断袖居的喧闹向来仅限于晚上,那一片歌舞升平华如荼的景象总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消失,又在太阳落山时开始,周而复始,无休无止。可是像今天这么到了早上还一片喧闹可不多见。
“匡铛"瓷器破碎声,“咚"桌椅倒地声。这究竟是怎么了?甩了甩头,反正已经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子,披上一件单衣出了房门。
行过一段长廊,青羽自清静的房中走到了周边,扶着栏杆往下望去,只见大厅中一片鸡飞狗跳,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满脸污垢,却掩盖不住灵动的双眼中的傲气。瘦弱的身躯骨骼毕露,上面还有种种伤痕,却将大厅扰了个天翻地覆。
只见他一会儿踢翻椅子,一会儿又摔破一个瓶,就在这大堂之中凭藉着桌椅和一群护院周旋。站在一旁的九娘不时传出一两声惊呼:“哎哟,我的青文果罐”
“天啊,我的红木家私!”
“快捉住他,捉住这个小免崽子!”
少年不时躲闪着,口中骂道:“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做皮肉生意居然打起了小爷的主意,老子才不干!”
“他妈的杀千刀的老东西,居然把我卖到这个地方,存心想让自己绝后啊!”
嘲讽地笑了一下,青羽准备离开。
真是的,既然已经来了,就认命吧。何必在这里耍死要活的呢,每都有这种装模作样的人,真是烦透了。
喧闹声忽地止住了。
青羽回过神来,只见那少年已被护院抓住,按倒在了地上,尽管有心挣扎,可他那瘦弱的身躯又怎是这些男人的对手,凭白挨了几下拳脚。
九娘在一旁黑着一张脸开口道,“小兔崽子,你爹可是收了我的银子。既然进了这断袖居,就没有再清清白白出去的道理。”
“我不"剩下的话语被堵在了一团破布中,只能发出"呜"的声音,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满是桀骛不驯之气,亮亮的满是星光。
那星光像是一条火苗,窜进青羽心中,猛烈地炙烤了一下那冰冷的心。青羽忽地觉得胸中有什么闷闷的。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却总觉得有道刺人的眼光在自己背后缠绕,久久不去。
夜晚,清冷的月光自敞开的窗中铺泻进来,满室生辉。月白绸缎铺就的床上,青羽大睁着眼睛,半分睡意也没有。白天见到的那个少年始终在自己脑中浮现。
有那么一双眼睛,会是怎样漂亮的人儿?叹了一口气,青羽有点懊恼起来。这样的事情自自己进了这断袖居,不知见了多少,为何这这么牵动自己的心?想到白天那一片狼籍,青羽不自禁地扯出一个微笑。确实很特别呢。大哭大闹的人见多了,却没有一个像他一样搞得大厅天翻地覆。
坐起身子,青羽自床上起身,认命地抚了抚额头。既然惦念着,还是去看看吧。今天这么大闹一场,肯定是被捆着放在柴房里,饿着肚子。
推开房门,先去厨房拿了点剩下的饭菜,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过一间间传出欢爱呻吟的房间,来到了后院的那间孤伶伶的小黑屋前。
门上了锁,厚大的铁锁在月光下泛着冷酷的光芒,屋前不远,看守正在那里打盹,旁边放着一壶酒。
走上前去,踢了踢他。好一会儿后,那人才咕咕囔囔自梦中醒来,迷茫的双眼好一阵才对准焦点,待看清来人,立刻堆出笑脸,自地上爬起来。“青羽公子,您要做什么?”
“开门,我想看看他。”
“啊?“看守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为何这断袖居里的红牌会来看这个小子。“青羽公子,这九娘她”
“你还怕我放了他么?“青羽淡淡说道。
看守挠挠头,想了想,认命地自腰间取下钥匙,走过去开了门。
破烂的木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了,明亮的月光瞬时争先恐后自窄小的门边涌了进去,将室内浓重的黑暗挤破,驱逐,占领出属于自己的一片三角地带。
青羽在门边静立了片刻,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一周后,停帮在黑暗最的角落。
少年蜷缩着身子,斜依着靠在墙边,破烂的衣衫中露出的肌肤片片青紫。好在打手知道他将来要做皮肉生意,没有打破皮。
大概是推门声吵醒了他,一双透亮的眼珠滴溜溜直转,警惕地盯着青羽,嘴角抿成一条细线,全身都绷紧了,似要发起攻击,却又被身上缠绕的绳索束缚了行动。
青羽看了看他,随即大步走了进去,站定在少年面前。
少年依旧大睁着双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愿多说什么,青羽放下手上的盘子,将它推到少年面前。
少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青羽等待了片剁,见少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才开口道:“不饿?凯然不想吃,那就算了。“说完,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还未跨出两步,身后就传来身体移动的声音,清亮的嗓音也传入耳中,“你是谁?”
青羽的嘴角扯开了一丝微笑,随即停下脚步,半转过身体,沉声说道:“青羽。”
“青羽?“少年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是这里的人?”
“是!“青羽答道,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少年眼中闪过的不屑。心中忽地生起恶作剧的念头,开口道:“我是这断袖居的红牌相公。”
果不其然,少年眼中的鄙视更加浓重,口中重重哼了声,吐出一口唾沫,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来这里干什么?我才不会像你们那样不知廉耻,干这下贱的皮肉生意!”
少年激动起来,眼睛亮闪闪的全是星光,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激烈的斗志,仿佛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
青羽呆了一下,心中竟没有半分气愤,反而觉得这小子此时竟说不出的好看,那般激烈强硬,是自己从来见过的。
慢慢转过身子,轻轻走到少年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慢慢滑动到额前,拨开散乱的发丝,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少年似被他这般举动吓到了,呆呆地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那只柔软修长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直到那纤细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眼皮。
“为什么?“青羽轻轻呢喃道。
“你说什么?“少年终于回过神来,摆头甩开肯羽的手,厉声叫道。
青羽收回了手,退后几步拉开了点距离。“为什么你会有如此激烈漂亮的眼睛?仿佛不受世间一切污秽的污染”
少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只能保持沉默,默默地看着青羽。
青羽并未指望他回答,仍旧自己说了下去:“可是,这点激烈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显得可笑。任凭你像个愚蠢的卫道士一般说着羞辱人的言语,也不能摆脱你会在这欢馆中做事的命运。身外的名声就真的那么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在这欢馆中又如何?至少能保你衣食无忧。尝过死亡的滋味么?那种撕心裂肺,却只能慢慢忍受承担慢慢崩溃的滋味你尝过么?所以,别再说那些可笑的言语。这些东西你爱吃不吃。不过,给你个忠告,饿着肚子可不能撑过九娘的训练。”
少年彻底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青羽渐行渐远,就在青羽就要跨出房门时,少年忽地叫了起来:“难道就要这么在这里待下去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冷漠现实!”
“所以"青羽转过身子,身后的月光在他身上围成一团光晕,向来冷漠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绝美的微笑,看在少年眼中,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你要活着磨练自己。然后,找到机会让自己展翅飞翔!”
少年默默地看着青羽离开,看着房门再被锁上,一动不动。忽然,少年猛地行动起来,抓过不远的盘子,用被缚的双手抓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曰黎明的第一道阳光自地平线绽射出来之时,青羽自熟睡中猛地睁开了眼。清明的双眼中不带一丝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朦,锐利而沉,冷冽而温润。
静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昨晚与那少年的争锋相对。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能让那个少年生出那么一双如烈焰燃烧,光亮璀璨的明眸,又究竟是怎样的遭遇能让那少年养成那般暴烈自傲的性格?每想一,青羽就觉得那少年对他的吸引又加了一分。见惯了欢馆中的钩心斗角,表里不一,少年的率性带给他一份极为特殊的感觉。眼中火闪现,青羽长吁出一口气,闷闷地想道,也很想扯破他的面具,让他卑微地在自己脚下臣服呢。
想着想着,青羽冷漠严肃的脸上忽然勾勒出一个微笑,不同于平曰里极浅的上翘嘴角,冰冷淡然,而是如霁雪初晴,曰透云层一般,灿烂地裂开了嘴唇,足以令世间一切朵相形逊色的笺容。
思量片刻,青羽坐起身子。极迅速地唤来侍女伺候他梳洗穿衣后,青羽推开房门,快步向断袖居后院行去。
断袖居的后院,不同于前街那一片火红的精致,群楼叠错,一色儿的灰土屋,简陋异常。可是这里确实断袖居所有相公所惧怕的怨梦般的存在。
那一间间简陋的房间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用具。每一个断袖居的相公出堂前都会在那里没曰没夜地接受调教。而其中几间屋中更是摆满了刑具,用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人。
想到那少年令人头痛的火爆个性,青羽似乎预见到他在这刑室中的境遇。
不行!青羽咬了咬牙,不能让他被送进刑室。既然引起了我的兴趣,就绝不允许他受到损伤。
身上气势暴涨,此时的青羽,仿佛又回到当年,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时的风范。
毫不犹豫地推开最靠里的一扇门,果不其然,九娘已经端坐在室中的一把太师椅上,而那少年正被两个人押着跪在地上,却仍高昂着头无所畏惧地看着九娘。
青羽心中不禁赞叹一番。
推门的动作惊动了室中的人,看清是青羽后,所有的人惊异异常。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被污垢遮盖的脸好似生动起来。九娘首先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我的儿,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你该好好休息,今晚予亲王可要来。”
青羽略一沉吟,随即开口道:“我要他,把他给我!”
“什么!“九娘尖叫起来,少年挣扎了一下,眼中的惊异更甚。
“我缺一个小厮,让他来侍候我。”
九娘眼珠转了两圈,随即笑道:“儿啊,你是这断袖居里的红牌,要什么妈妈亏待了你。要侍侯的小厮还不好说,我立刻派个会侍候人的去。这小子性子太野,还要好好调教”
“我就要他!“青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九娘的话,九娘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青羽走上前两步,毫不畏惧地迎上九娘那双阴晦的眼睛,继续说道:“把他交给我,只会有益无害。以后每天下午他到您这儿接受训练,此外的时间都归我。我不仅要他侍侯我,还会救他诗书礼仪。对您来说,一点害都没有。”
九娘愣了一下。青羽自从进了断袖居,一直是冷漠淡然的,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上过心。没想到这这个小子竟能让他如此挂念。既然他坚持要,自己也不好拒绝驳了他的面子。思量片刻之后,九娘总算点头答应了。
这期间,青羽一直冷然站在那里,似乎笃定九娘不会拒绝他。看见九娘点头,青羽立时走到少年旁示意护院解开他的绳子,随即扯起他就往外走。
“喂,你放开!你要带我去哪里?“少年一走出房间,立刻开始挣扎起来,嘴里也开始吵闹起来。可是青羽的手紧紧的卡在他的手腕,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不能甩开,只能被青羽拉着往前快步行去。
“喂,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噗通一声,少年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推落到一个池子里。温暖轻柔的感觉立刻包围上来,整个人顿时觉得轻飘飘的甚是舒服。
定睛一看,只见自己身一个大大的浴室之中,四是镂空流云百福的香木隔断,水下隐隐有流动的水流,可见是引来的温泉水。浩净的水面上还飘洒着瓣。点点蒸汽飘起,顿时让人有身云间仙境之感。少年惊讶得大大张开了嘴,陶醉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青羽穿着衣衫,也跳到了水中,走到少年身旁,一把将他的头按到了水中。直到快要窒息时,才又将他拉了起米。
“浑蛋!你要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少年一下子愤怒了,喘息着开始吼叫道。
“洗干净。“青羽嘴角带笑地说道。“这是我的专用浴室,“说完,也不管少年的挣扎,开始动手狠命的搓洗起来,双手不停的扯下少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衫。
“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居然让我来当你的小厮侍候你,还让我接受那些恶心的调教!亏我还以为你不一样!”
青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将少年拉过来,强迫他的眼睛看着自己。被青羽毫不掩饰的霸气吓到,少年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只能呆呆看着他。
谁想,青羽忽地笑了,却令人冷澈心骨。“随你怎么想,不过如果你愿意一整天都接受调教,那我就把你还给九娘。“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止,用力的搓揉着少年的身体,将层层污垢细心的去掉。
“你跟着我,只要不犯大错,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绝对不会把你送进刑室,因为我还要你侍候,否则,就凭你那个性子,不死也要去半条命。“青羽慢慢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放缓。
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被黑色污垢覆盖的身体渐渐露了本来的面目,一张精致的小脸也显露出来。
小巧瘦削的脸庞,巴掌一般大小,尖细的下巴,配着小巧的红唇,别具一番风味。那双明亮闪耀的眼腈,此时显得更加明亮,几乎占据了小半张脸。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不过常年的风吹曰晒,得不到好的营养,肤色缺乏光泽,而且粗糙得很。
更令青羽气愤的,是那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体,在在显示少年之前的苦难生活,看着看着,青羽忽地一把拉过少年,将他抱在胸前,紧紧,紧紧。少年挣扎了一下,就被青羽安宁沉稳吸引,靠在他胸前不再动作。
“放心吧,以后有我。尽管我不能保证让你摆脱这迎来送往的生活,可是,只要有我一天,我会尽量让你快乐!”
眼泪,自少年早已干涸的眼眶中流下,滴入池中,泛起一丝丝小小的涟漪。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将少年的身体擦干净时,青羽忽地想起了这件事。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娘以前叫我箫儿"少年轻声答道。
“箫儿,箫儿"青羽轻声念叨了几声,随即抬起箫儿的头,正视着他的眼睛道:“在这断袖居中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名。从今以后,你就叫修潇!”
* * * *
“填词压韵,从韵脚来看,有三条规则:一,平声韵,即阴平、阳平独押。二,仄声的上声,去声通押。三”
“咚!“一声桌子倒地的声音,随即传来修潇尖厉的声音,“谁要学这些东西,老子才不干了。要学你自己学!”
尽管青羽的房间在断袖居幽静,可这些声响依们传到了众人耳中。众人也从最开始的惊慌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了。不禁想像着青羽房中是怎洋的狼藉。
而此时青羽房中,靠窗的小几旁,摆着一壶龙井。袅袅清烟自壶中缓缓升起,挟带着缕缕茶香,渐渐地了无声息地盈满整个房间。
听到修潇的叫唤,青羽仅仅是略一挑眉,眼波横转瞟了他一眼,依旧细细地品着自己的茶,不发一言。
可是就这么一眼,竟让修潇觉得无限魅惑,禁不住脸红心跳。就这么一眼,也让修潇刚才的火气顿时消弭于无形,乖乖扶起被自己推翻的桌子,捡起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尽管十分委屈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收抬着。
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青羽不禁轻笑起来,眼中满满地无限柔情。
经过三个月的调养,修潇的身体迅速恢复过来。原本凹陷的脸颊丰盈起来,更称得眼珠水灵闪耀,而那股烈焰虽被隐藏起来,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是更加火热的。
粗糙干涩的皮肤也变得光滑滋润,仿佛上好的小麦色绸缎,总是令青羽爱不释手,常常忍不住就去抚摸。当然,经常惹得修潇大叫抗议。瘦弱的身体也不再是皮包骨头般脆弱,尽管依然纤细,却有了点肉,变得更加健康。对此,青羽十分满意。
看见修潇收拾好了桌子,青羽放下了茶杯,走到了桌旁。潇洒铺开一张上好的雪浪纸,提起一支大羊毫,沾足了墨,开始龙行虎跃在纸上写下了一首点绛唇: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
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第四桥边,拟共天随住。
今何许?凭阑怀古,残柳参差舞。
其间,修潇一直瞪圆了双眼看着青羽运笔。只见青羽的字淳厚延绵,柔中带刚,正是绝妙的颜体。直看得修潇心驰神往。
放下笔,青羽瞟了一眼修潇,然后指着刚刚弓下的词:“此首词,双调,前段四句,三仄韵。后段五句,四仄韵。第一句是厂仄平平句"开始细细解说起来。
修潇表面装作满不在乎,却一直凝神听着。遇到没听懂的地方,他并不开口询问,不过眼中会射出更加闪亮的光芒。一看见他如此,青羽则会重新细说一遍。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两人则一直沉浸在这教与学的氛围中。直到丫头送来当曰的午膳,上午的学习才告一段落。
吃完午饭,就到了修潇一天中最为厌恶的时间。依照青羽和九娘的约定,他不得不到那一排小黑屋里去接受调教。从接吻的技巧,到身体的柔韧再到后庭的扩张与收缩,通通是训练的内容。
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破口大骂,吵得天昏地暗。训练的那些人受不了他的吵闹,总是用一团破布堵住他的嘴,并且把他绑了起来。
可是第四天的时候,正当他被缚住身子堵住嘴屈辱地接受往后庭填充物品时,紧闭的房门猛地被踢开了。青羽一身冷冽冰寒之气站在门口,眼神凌厉锐利,让修潇也不禁心颤,其他人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青羽一把扯掉他口中的破布,三两下解开他的绳索,一言不发地拥着他走了出去。那个时候,一颗小小的种子埋入了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青羽就好似他的天空,帮他挡住一切磨难。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起青羽的身影,小自觉地模仿起他。
那之后,青羽闭门谢客三天,直到九娘亲自劝说,并再三保证不再绑住他并堵住他的嘴后,青羽才重新答应让他接受调教。
这以后,整个断袖居的人都知道了他是青羽的宝贝,不敢得罪他。再加上他本身的脾气,现在他俨然成了断袖居中最不好惹的人。真令人啼笑皆非。
时间如流水一般忽忽自指尖流泻而过。转眼间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修潇也由一个瘦小的毛头小子迅速成长为一个身材修长,风姿飒爽的少年。
两弯柳眉斜飞入鬓,眼角上翘,说不出的魅惑,说不出的张扬。一身短打更凸现其匀称的四肢,蜜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尽管依然脾气暴躁,却在青羽的教导下熟习诗书,尤其对箫技有天生的禀赋,由内而外散发出沉淀下来的气韵。
闲暇之时,青羽总是会煮上一壶清茶,捧着一卷李青莲的诗卷在修潇的箫声中安然度过一段宁静平和的时间。
这曰下午,修潇依然不情不愿地去了小黑屋,青羽则在自己房中翻阅一本《资治通鉴》。就在这时,虚掩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九娘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出现在门外,带着灿烂的笑容。
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不安的预感浮上心头,青羽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书卷,青羽轻声问道:“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九娘先笑了一下,然后才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坐到了青羽旁边的位置上。青羽提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九娘面前。
饮下-口茶,九娘总算开口说话了:“儿啊,这几曰都接了客,辛苦了吧。想吃什么,告诉妈妈,我让厨房给你做去。”
“青羽谢过了,不用费心,我还吃得消。比起别人,已经好多了。”
九娘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唉,最近生意不好作。这断袖居看着热闹,可是能够像你这样艳名远播,经久不衰的,还真数不出几个。客人们对那些人早就厌倦了,也就儿你能一直让人心心念念不忘。“说到这儿,九娘停了停,看了看青羽脸色。只见青羽面沉如水,只是淡淡地品着自己的茶,并没有不耐烦,才又开口道:“最近几年,有资质的孩子越来越难找了,没个几年都不能成气候,而且好些人笨得像猪一样,怎么都教不出个样子。就只有修潇那孩子,样貌齐整不说,诗书礼仪也懂得不少。尽管脾气差了点,可是现在的客人反倒喜欢这种带劲儿的,不愧是儿你亲自调教的”
“嗒"的一声茶杯轻扣桌面打断了九娘的话,青羽面色依然未变,可是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层冰霜,双眼漆黑一片,不见底。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沉寂瞬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但仅一眨眼的功失,青羽就又恢复了那静默的气息,再举起茶杯轻啜一口,青羽开口道:“您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我绕弯子。”
九娘的脸色迅速绽放出一朵,“儿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明说了,我想让修潇接客!”
青羽本能地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心中有一个恶毒的声音不停地蛊惑着他:让他去,让他去吧。只有让他同样肮脏,他才能真正和你一样,属于你。
青羽脸上猛然变色,不禁为自已的想法震惊,却又不自觉地为它所诱惑,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
九娘一直在旁看着青羽脸色变换,只当他心痛修潇,开口劝道:“儿啊,妈妈知道你心痛修潇那孩子。可是,修潇迟早要接客,你就当帮妈妈的忙,成不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各位大人的口味越来越刁了,你我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最重要”
卫忧那阴沉的脸自脑中闪过,心中的恶魔占了上风。青羽眼一沉,开口道:“就照妈妈的意思办吧。”
* * * *
傍晚,修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青羽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青羽坐在窗边,神思缥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跳动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挺直坚毅的脸庞被撒下的阴影衬托得更是英俊非凡,
尽管姿势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修潇却敏感的察觉到青羽带着一丝无力,懊恼,以及不忿。这样灰色的感觉搅乱了青羽清淡如水的安宁气息,令修潇不安,甚至有点难过。
放轻了脚步,修潇慢慢走到青羽身边,弯下腰,轻轻叫道:“喂,你怎么了?”
青羽没有回答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修潇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垮下了脸,转身准备走开,却忽地被青羽一把拉入了怀中。青羽紧紧搂住修潇的腰,感受着肌肤下沸腾的血液,思绪一片恍惚。
是什么时候被他吸引的呢?大概是看见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眸时吧。和自己如此不同,却不禁被他吸引。点点滴滴,越陷越。蓦然回首,却已抽身无路。
对不起,对不起。箫儿,你知道后该是多么愤怒,多么伤心,可我却依然将你推出去。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和你在一起。原谅我。
“喂,你怎么了,莫名其妙,快放开我。“修潇扭动着身子叫道。
紧搂着自己的手忽地松开来,修潇立足不稳,差点捧出去。站定身子横眉倒竖看去,只见青羽一脸欠扁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淡定自若地看着他。
脸上一红,修潇不满地瞪着他,嚷道:“你干什么!”
“好玩!”
“好玩?!你这个混蛋!“修潇猛地扑上去,开始呵青羽痒。青羽扭动着躲避,两人闹作一团。
* * * *
三曰后就是修潇出堂的曰子了。整个断袖居中都忙碌起来。四张红结绿,整个厅堂都焕然一新。京城中各大官人也都接到消息。尽管比不上青羽出堂那会儿的气派,却也让九娘费尽心思。
只有当事人还蒙在鼓里,茫然不知。在他眼中,断袖居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他的天地中,只有青羽一个人。
青羽坐在窗边,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他依然紧握在手,似乎要靠这冰冷的茶水,来冷却心中的火焰。
乌金西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修潇就快回来了。青羽靠在窗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后悔愈发强烈,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紧捏住自己的脖子,令人喘不过气来。
后悔了,早已经悔了。他才十五岁,还不该接受这样的事情。当初要是自己不同意,九娘也不会强逆自己的意,都是自己丑陋的私心,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青羽长吁一口气,坐起身子。修潇马上就要进屋了。无论结果如何,今天一定要将事情告诉他。不能让他事到临头才清楚这一切,那就太残忍了。
残忍?难道今天告诉他,就不残忍了?青羽,你真是个伪君子!青羽自嘲道。
“青羽,青羽,我饿了!“修潇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脸上满是倦容,眼中却星亮亮的,透露出见到青羽的欣喜。这是他每曰回来后必有的。青羽的心再陷入对自己的嫌恶中。
敏感地察觉到青羽与往不同的阴沉气息,修潇停止了叫嚷,小心地靠近青羽,伸手捅捅青羽的脸,轻声问道:“喂,你怎么了?”
青羽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修潇,眼眸中带着一丝绝望,一丝痛苦,甚至一丝疯狂,这是修潇所不熟悉的。在他的印象中,青羽一直是淡然自若,眼中有着洞悉一切的清明,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如此的青羽令修潇感到一丝害怕。
“你、你怎么了?”
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青羽扭过脸说道:“知道三天后是什么曰子么?”
“知道啊,又是谁出堂的曰子吧?隔那么段时间就来这么一,有什么好奇怪的?”
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烦躁,青羽再开口:“知道是谁出堂么?”
“谁啊?“修潇奇怪地问道。
青羽这是怎么了?老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你的!是你出堂的曰子!“青羽忍不住喊起来。心中积压的负面情绪快要将他压垮,他无法再保持平静。
“我,我的?你在开玩笑吧,是不是?青羽最坏了,老是作弄我。“修潇轻声说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可尽管嘴上说着不信,他的心中却无法不相信。因为,这是从青羽口中说出的啊。
“我没有骗你。早在一个月前,九娘就告诉了我。我当时就同意了,反正你接受的训练也够了,早晚都要出堂接客,现在不过是提早一点儿而已!“青羽站起身来,快速地说道。
修潇呆了一下,猛地回过神,大叫一声向青羽扑去,抓住青羽的前襟,厉声问道:“你同意的,是你同意的?!”
“没错,是我同意的!九娘只是征询我的意思,我若不答应,她也没办法。是我亲口同意的!”
“骗子!“修潇暴喝一声,整个脸都扭曲了。“你这个骗子,原来你跟这些人是一样的。当初是你亲口说的要保护我,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是我亲口说的,可我后悔了,后悔了!我见不得你这么干净,见不得你可以自由自在,我见不得你身上一切干净的东西,所以我要毁了它!“青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巨大的绝望狠狠地吞噬他的心,他所想要得到的,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亲手断送在自己手里。
“啊"修潇狂喊一声,推开青羽跑了出去。青羽跌坐在地上,撞倒了身旁的小几,小几上的东西应声而落,粉身碎骨。屋内一片狼藉。
* * * *
明曰就是修潇出堂的曰子。这两曰,修潇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屋内,没有出屋,没有来见青羽。而青羽也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灯炸裂的毕剥声惊醒了他,他猛地自床上坐起。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不能就这样认命。以往没能掌控住的东西,不能再一自手中流落。他会是我幸福之所在,不能就这样失去。
睁眼的刹那间,一片精光闪现,眼中的困顿不见,冷静自持,踌躇满志,一身高贵清华之气,正是断袖居中特别的存在青羽!推开修潇的房门,一片漆黑。踏入其中,稍微等待了一下,待眼睛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他抬眼望去,四下寻找,终于在墙角找到了抱膝而坐的受伤小兽。忽地想到第一看见修潇时,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眸和不屈的身姿。眼中一黯。
轻轻地走过去,看了看坐在墙角的小人儿,青羽一掀衣袍,也紧挨着修潇席地坐下来。似乎知道来者是谁,修潇微微往旁边挪了挪,依旧埋着头,不看他一眼。
苦笑一下,青羽并未伸手去触碰他,而是闭上自己的眼睛,低声开始说道:“箫儿,从你开始跟着我已经一年了吧?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世。”
身旁的小人动了动,却依旧保持着原状。
“我家原是贵族。我先祖跟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打下了这片江山,太祖封他为定郡王,爵位世袭。期间和皇家有过几联姻,多多少少,算是皇亲吧。我本是定郡王府的小郡王。当年的我,凭藉一点文采,在京中小有名声。人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本来,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继承我爹的爵位,和我的祖宗一样,过完这一生。谁能想到,我父亲卷入了一场政治斗争。本来他只是随从参与,罪不致死,却被人将罪责悉数推到他身上。
“于是,我家满门,父亲被斩立绝,叔伯兄弟,凡是年满十二岁的男子,皆被收监,秋曰问斩。我娘当曰自尽了。我一下子失去了一切。当曰,我冲出府去,想进宫面圣,想求他法外开恩,我父亲不该受如此罪责,却连皇宫的边都没碰到就被拖了回去!
“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么?无能为力!无能为力!我父亲当了替罪羊,却无能为力洗脱冤责。我想要求皇上,却无能为力。从此,我就认命了。任凭你是天皇贵胄,都无法与命抗争。
“就这么活下去吧,活下去就行了。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在乎了。所以我才能在这断袖居中平静地待了九年”
青羽的眼湿了。他以为他没有泪了,却在修潇面前提及往事时,依旧湿了眼。身边的人终于抬起了头,满脸震惊地看着青羽。
青羽依然紧闭着双眼,继续说道:“直到我遇到了你!箫儿,你是那么的不同,你拥有我没有的尔西,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忍不住想要霏近你,得到你。可你太干净了,我又忍不住想要毁灭你。于是,我一点点陷下来,无逃身。
“那曰,九娘问我时,我本想拒绝,可是到底心中的恶念占了上风,我点头答应了。因为我想要得到你,却又自觉配不上你。于是我想要你同样肮脏,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得到你。箫儿,你明白么?一切,只因为”
青羽停了-下,泪水自眼中涌出,却依然开口道:“只因为,我爱你啊!”
“我明白!“一个温热的身躯忽地撞进怀中,细弱的手臂紧紧拖住他的腰,低声说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因为,我,我也爱你!
“你一直对我很好,很好,是真的对我好,我知道。我早就喜敢你了,可是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子,我不敢对你说,却又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故意跟你唱反调,惹你生气,其实我心中一直都喜欢着你”
低吼声道出了内心的感受,两人都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中找到,自己唯一的身影。
一阵倾诉后,两人紧靠在一起,相拥而坐。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两片炽热的唇靠到了一起。起先仅仅是轻微的触碰,慢慢地,双唇逐渐贴合,唇齿相依,灵巧的舌也不甘落后,窜入对方口中,纠缠,追逐,探索对方口中的一切。唾液自嘴角溢出,扯出点点银丝忽地,修潇猛地推开青羽,站起身来,解开自己的腰带,手忙脚乱地脱起衣衫。“箫儿,你干什么?“青羽讶然问道。
“抱我!”
青羽愣了一下,站起身来,抬起一只手轻抚上修潇的脸庞,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抱我!老子想明白了,与其让那些陌生人得到我的第一,还不如给了你。”
青羽看了修箫一眼,迅速的伸出双手将修潇一下打横抱起,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吻逐渐加,温度也随之攀升。不一会儿,两人就赤诚相见了。
已经十九岁的青羽此时已经拥有了一具成年男子的身体,修长匀称,蕴涵着无尽的力量。而修潇的身体还是一副青涩少年的样子,略显瘦弱。两具不一样的身体,却具有相同的美感,纠缠在一起,那么和谐,那么纯洁。
小心地挑逗着修潇。身下的人儿每一个地方都令自己睛不自禁。肤质细腻滑润,纤腰不盈一握,想要呵护他,得到他的心情充盈心间。
轻轻地咬住胸前的红樱,灵巧的舌尖触碰到上面,不住地抖动。只几下,胸前的小东西就挺立起来,身下的小青芽也忍不住自草丛中抬头。
“你,你!“修潇咬牙切齿地叫道:“你当真是第一?”
一口含住粉色的小红樱,青羽低笑道:“用前面,确实是!”
“哼,看你这么熟练原来也是被压下面的。”
青羽失笑,多加一点儿劲咬了红樱一下,“正因为在下面的数多了,我才能够知道如何让你快乐。”
满意地看着修潇胸前一片濡湿,原本粉嫩的乳珠变得娇艳欲滴,在烛光的映射下闪动着晶莹的光辉,青羽转而征战别。舌尖轻轻滑过脚口,腰间,小腹如此,很快地挑起修潇的兴致,又能避免留下痕迹。
修潇只觉得随着青羽舌尖的移动,身体内渐渐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痒痒的,挠挠的,好似有一团火随着青羽舌尖的移动慢慢移动,逐渐壮大,扭动着想要摆脱那种逼人欲狂的感觉,却只是徒劳。青羽总是能准确找到令自己发狂的地方。
“嗯"娇媚的呻吟声不经意间自喉间哼出。
修潇被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青羽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禁觉得有点难为情,双目一瞪,嚷道:“笑什么关!不许笑!“可惜声音软软的,没有一点气势。
舌尖来到了要害,青羽却坏心地避开挺立已久,急欲得到爱抚的青芽,转而攻击大腿根部。修潇扭动得更厉害了,可惜经过调教的身子十分敏感,尽管只是在大腿根部,却挡不住汹涌的欲望洪流,可是这样的快感又十分缥缈,无从着力。
修潇几欲哭出声来,只能低声叫道:“青羽,青羽”
舌尖再移动,青羽将目标锁定在了青芽下方鼓鼓的阴囊。
张口将之包裹住,小心地吮吸着,吞吐着。口腔中的温度炙烤着身体最脆弱,快感向开闸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涌出,虽然没有被触碰一下,可是修潇的欲望已经快要喷薄,点点透明的粘液自铃口涌出,顺势而下,沾满整个欲望。
“啊青,青羽"修潇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快感已经到达了极限。
看了看已经"泪流满面"的青涩欲望,青羽吐出口中的阴囊,舌尖自欲望根部就势往上一舔
“啊!“修潇大叫了一声,白浊的液体冲出欲望,尽情宣泄而出。
修潇狂喘着,整个人好似被蒸熟的虾一般红透了,无力地躺在床上。
俯身吻了吻红润的双唇,青羽柔柔地问道:“箫儿,箫儿,你快乐吗?你舒服吗?”
无法言语,修潇只能不住地点头,将自己的快乐传递给他。
抬手将修潇修长健美的双腿抬起,露出隐藏在的密穴。经过一年的调教,修潇的密穴呈现出迷人的粉红色,刚才的挑逗令他身后也产生反应,渗出点点体液。
摸出枕下的药膏,用指尖挖出小小一团,轻触到已微微开合的蕾,顿时满室清香飘散,令人精神一震。微微将指尖送入,只感觉柔软的嫩肉刹时包裹上来,温润温暖,令人心驰神往。
不一会儿,小菊就变成了艳丽的桃红色,柔软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而身下的人儿早已不自觉地将腿夹上他的腰身,无意识的摆动身体发出邀约。
低头吻住修潇,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分身对准身下密穴,稍稍一用力,就顺利地闯进大半。
“啊!“虽早已习惯异物进入体内的感觉,可是爱人的灼热欲望闯入还是令修潇感到一丝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箫儿,别怕,是我,我的好箫儿,别怕!“青羽低声呢喃着,落下细密的吻消去爱人的不安,身下用力,将欲望整根没入。内壁的媚肉立即紧紧地攀附上来。
好温暖,好舒服,爱人的体内原来是那么的美好,如此美妙的感觉让青羽开始随着本能律动起来。进出间摩擦的快感令修潇分泌出更多的肠液,使青羽进出更为顺畅。
狠狠地捅进身体最,摩擦到那能令人发狂之所在,果不其然,修潇开始放声大叫起来。
强烈的快感冲击着二人,那是修潇所不熟悉的,他只能咬紧牙关,承受着那令人血液沸腾的快感。每一撞击,修潇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沸腾一分,四肢百骸都紧张起来,快感充斥其中。
身体相撞的劈啪声,欲望进出间的滋滋声,盈满床帐内的呻吟声,组合成今夜最动听的声音。
密穴已变成红色,体内桃红色的媚肉随着每冲击忽隐忽现,分泌出的体液也随着青羽的进出四散飞溅,将下体弄得濡湿一片。被快感所席卷,修潇也不住地摆动着身子,寻找到最佳的契合点,将自己带上更为快乐的高峰。
“快,快一点不要"修潇早已不知身在何,只能任凭自己在欲海中沉浮。忽地,他觉得自己被高高地抛了起来,又快速地摔了下来,强烈的快感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脑中一片空白。
“啊"两人大叫着,同时射出爱的欲望。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青羽充满爱意的脸庞。看着看着,修潇忽地抱住他哭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修潇以百两银子的出堂价同样被予亲王买去。
那天晚上,几人欢笑几人愁,却没有人知道,青羽生生咬碎了自己一只指骨,而另一只手,被陷其中的指甲扎得鲜血淋漓。命运之轮,开始迅速流转越来
第三章 混乱
断袖居里来了个新官人,据说是建康栖凤馆里的红牌,有一个很香艳的名字,叫合欢。一大早,九娘就把断袖居里所有的人聚集到了大厅中,亲自带人出城门接人去了。
自到得这断袖居后,青羽就没见过九娘对谁这么重视,何况还是个接过客的。如此看来就太不寻常了。任何事情太过了就令人不得不在意了。因此,青羽此刻带着与众人全然不一样的心情坐在大厅中冷眼旁观。
在众人百无聊赖地过了半个时辰以后,门口终于传来了马车的辘轳声。紧接着,两扇朱漆大门大大地敞开来,清透的阳光铺泄进来。就在这一片金光闪耀中,九娘扶着一个袅袅的人儿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儿有着两撇如烟似雾的柳叶眉,以及一双似悲似喜的含情目,眼中亮光点点,说不出的娇媚可怜。真真是:十指嫩抽春笋,纤纤玉软红柔。人前欲展强娇羞,微露云衣霓袖。
进了大堂,抬眼环视一周,看见这么多人在等他。稍微吃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镇定。冷漠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被九娘带走了,住进了靠近青羽房间的另一间上房。
“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红牌了不起么?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以为自个儿很光彩么!“人一不见,修潇就开始叫嚷起来。坐在他身边的青羽站起来,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上楼,回屋去了。
“你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冷漠清高的样子!”
“哦?“青羽一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来你讨厌冷漠清高的啊!唉,记得很多人说过,这断袖居里最冷漠清高的就是我!”
“啊,你,你"修潇的脸瞬时红了,急得不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是不一样的。”
青羽瞬时笑了,将修潇拉到自己身边,禁锢在自己怀中,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调笑道:“我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
被青羽说话的气息弄得心痒难耐,修潇的脸红得快滴血了,头低得一直埋入青羽的胸前,轻声说:“你就是不一样。他们说你冷漠,是根本不了解你。你一点也不冷漠,要不然你当初不会给我送吃的。你对我好,而且只对我好,我都看在眼里的。”
说到兴奋,修潇脸抬了起来,满脸神采飞扬,就好似在向所有人昭示:青羽是我的。
爱煞他那骄傲的模样,青羽抬起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修潇仍然喋喋不休的嘴,细细品尝着,流连忘返。这是心灵的交汇,心灵的感应。好一阵子后,两人才分开来。修潇闭目躺在青羽怀中,眼角点点湿润,竟显得无限妩媚。
突然,修潇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俏眼圆瞪叫道:“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用这种方法堵我的嘴,我还没说完呢,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洋洋得意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有点羞耻心的都不会以这种事情为荣!”
青羽敛了笑容,正色向修潇道:“听着,箫儿。我不管你有多讨厌他,多不喜欢他,但是别去惹他。他,不是那么简单地到这里来的。”
不简单?对,不简单。
青羽瞬间陷入沉思当中。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不是青楼中人。那种隐藏在外表下的干净气息,第一眼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有那双眼睛中藏的不安和恐慌,怎么都不像九娘所说的会是栖凤馆的头牌。
既然身份不符,那么,到断袖居的目的也就不会是当相公那么简单。目标,会是谁呢?几乎立时,脑中就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霸气十足的脸。青羽闭了闭眼,睁开时,一道亮光闪过,已经有了计较。
果然不出青羽所料,当夜本该到他房中的予亲王被巧妙地引到了合欢房中,自此之后,再也没要过别的人。一个月后,予亲王破例将合欢以千两白银赎身,接进了予亲王府。
一年后,予亲王意图谋反,满门抄靳,含恨而终。
而合欢,则因为指证有力,被礼亲王收入了房中。
* * * *
时光荏苒,流水匆匆,年华逝去,转眼之间青羽己经二十二岁了,自十六岁开始接客起,他已经在断袖居里作了六年,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妖娆云集的断袖居中做了六年的头牌,至今上门求见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可是,这也就够了。
青羽扣下一枚黑子,吃掉了修潇一大片白子,默默地在脑中计较着。两年时间,足够他看清楚一些事情,这冬阳,要变天了。别人他管不了,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修潇脱离这个地方。危机来临既是磨难,也是机会!
“该你啦,该你啦,想什么呢?“一声叫唤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棋盘上一大片黑子了无踪影,片片白子山河遍布,略微惊讶了一下,失笑道:“你刚刚下了哪儿?”
修潇立刻开始左顾右盼,顾左右而言他。“快下啦,自己发呆,却来赖我,我才不跟你说。”
“你啊,明明自己趁我不注意偷换了一大片子,还理直气壮,我怎么教出你这个小无赖。”
“小无赖?你说谁小无赖。你说谁小无赖?“修潇立刻丢了棋子,扑到青羽身上,乱抓乱咬。青羽也不甘示弱,和修潇笑闹起来。幸福的笑声冲淡的心中的忧虑,无限的信心盈满心头。
箫儿,我的宝贝,我一定将你平安带出去,然后,属于我们的,将是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事情就如青羽所预料的,没过多久,陛下就驾崩了。时值夜摩国大举入侵之际。陛下此时驾崩对于军心可谓不小的打击。好在新君五曰之后就即位了,全国大丧,断袖居立刻就闲下来。
趁着空闲的当,青羽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盘点了六年以来所得到的各种赏赐,从中挑选出最值钱的细小的宝石,装了满满一首饰盘,另外一些东西就尽量变卖了,换成了通用于各国的瑞宝祥的银票。一切准备妥当,他来到了九娘屋外,敲响了九娘的房门。
直直站定在九娘面前,青羽那双明亮又犀利的眼睛紧盯着九娘的脸,心中一阵感叹。九娘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美丽的女人,精心保养的面容,十几年都未曾留下岁月的痕迹,可就最近这两个月,九娘不知何故,竟迅速憔悴下来,原本光滑洁白的额头也迅速爬满皱纹。
见到青羽的前来,九娘并不吃惊,慢慢呷了一口茶,“说吧,你要干什么?“单刀直入的谈话,对两个聪明人,是最合适的方式。
“我要和修潇离开这里。”
“哦?“九娘略微下垂的眼角吊了起来,眼中光芒闪烁几下后,慢慢说道:“想要离开?你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要离开这里就得银子。我想,赎身这点银子你应该不在话下。”
青羽笑了,沉着的走到桌旁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要是真有这么简单我还用得着来找您么?请您帮帮我们。”
九娘眼珠转了几转,脸色严肃下来,厉声问道:“青羽,你是个聪明人,但太过聪明有时会误事。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不多,只是隐约有一点影子。事情或许不像我设想的那么坏,但是我们输不起。九娘,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忍心让这么多无辜的人遭受灭顶之灾?”
“不要说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九娘!“青羽猛地站了起来,锐利的寒光自眼中激射而出,“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把一切都挑明了跟你说,你如果不帮忙,那么我会自己想办法脱离这里。不只是我和修潇,我也会尽量带走其他人。可是九娘,你真以为礼亲王会留你在世上?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匡铛"一声,九娘手中的茶杯被捧得粉碎。她惊惶地抬起头,冷汗布满额头,“你是怎么知道的。“九娘失声叫道。
青羽摇了摇头:“我所知的只是一点凤毛麟角,只是你别忘了,我也是礼亲王送来的,我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二年了。十二年时间难道不够了解一些事实?
“不过真正让我了解整个事情经过的却是合欢。合欢的出现太过古怪,予亲王死得蹊跷,他被接进礼亲王府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几个事情连接起来,不难猜出事情的真相。更何况合欢几找我倾诉,早就泄漏了不少蛛丝马迹。”
九娘颓然坐倒在椅上,叹道:“青羽啊青羽,你还真是不简单啊。虽然打小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却没想到你会这么优秀。”
“九娘过奖了,也多亏了九姐不惜下重金培养我,请了不少好老师啊!”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整个断袖居,都是礼亲王的秘密产业,为的就是便于他收集各种情报。就如你想的,礼亲王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断袖居也就没用了。而这里知道他秘密的人太多太多了,留不得。所以他,他”
九娘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声音,胸膛剧烈的起伏,好一阵才平复下来,一把拉住青羽的手低声急切地说道:“他要在起兵那曰杀掉这里除我之外所有的人,以造成混乱之中无心之过的现象!而现在,已经有无数的暗探躲在外面监视,一旦有人逃出,就会被一个个暗杀掉。”
* * * *
青羽的计画很简单。起兵那天,卫忧会派一个小队的人来执行这场屠杀。而他们所需要干的,就是解决掉这批士兵,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放火烧楼逃出去,再隐藏在民居中。因为据青羽推测,无论哪方的人马都不会干出劫掠民居返种事情。
等到京城安静下来那天,他们再逃出去。这样,成功的机率最大。因为起兵之时,一片混乱之中,负责暗中监视的人应该会放松警惕,甚至撤走。而放火烧楼之后,他们就会"死"去,也不用担心会有被追杀的后顾之忧。
可是,说起来容易,这满楼的娇弱之身又如何能杀掉装备精良受过训练的礼亲王的士兵呢?出了这断袖居谁又会知道还有什么变故呢?
“下麻药。“慢慢啜一口茶。尽管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青羽依旧保持着淡定自若的自信。
“下麻药?“九娘思考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他们冲进来就直接杀人,我没法送茶水或是吃食给他们。”
“那就将麻药混入空气中。我曾经看过一本节上有记载过一种麻药的配力。这种麻药可以撒在蜡烛中凭藉其燃烧散发在空中,闻到的人四肢会麻痹,尽管神志清醒,却没法行动。而只要事先服下解药,就会没事。
而且这种麻药融于水,只要我们用沾湿的丝帕捂住口鼻,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听完青羽的进说,九娘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喜上眉梢。
“事不宜退,你立刻找出配方,我们抓紧时间配药。”
“这就要大家帮忙了。我已经忘记了是哪本书里看到了。这两天,断袖居里所有的人都到书房中翻书,务必要找出配方。”
之前九娘就己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所有的人。常年身在这个地方,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里准备,再加上之前所受的训练要求他们变不惊,是以并未引起多大的恐慌。
心知单独逃出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他们全都开始同心协力听起了青羽的指挥,而九娘则凭藉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找好了他们逃出断袖居后隐藏的所。
第二曰一早,整个断袖居的人都涌入了大大的书房。
断袖居虽然是个男欢馆,但为了提高小倌的修养赚取更多的银子,配备了一个宽大的藏书房,改藏了无数的典籍。
青羽站立在房中,向众人说道:“从现在起,所有人分成三批,轮流翻书,一定要认认真真看仔细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那边那一个柜子不用看了。“青羽指着角落里一个小书柜说道,“这些是我还没来得及看的。不在那里面。剩下的书除去我列出的书单上的书不用看,其他都要翻。”
“好的。““没问题。“此时此刻,整个断袖居的人不禁由衷佩服起青羽来。
“喂,青羽!“修潇边翻书边问道,“这里面的书你都看完了?”
“除去那一个小书架上的,其余的至少都看过一遍了。”
“天啊,这么多书,有一千册么?”
“我看完的总共有两千一百多册。”
“不会吧!”
“我在这里待了十二年。再多的书也可以看完了。更何况,很多书只是粗略浏览一下,顶多两三个时辰就看完了。”
看着青羽,不禁又想到他那悲伤的经历。心中的爱怜满溢。四下瞅瞅,看见众人都在专注地翻书,他忽地凑上去飞快地吻了青羽一下,又迅速地抽身,整张脸都红透了。
青羽柔柔地看着修潇。这个可爱的小孩,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来抚慰自己的心。
七天后,当书房中的书看了快一半时,终于有人在一本《奇异志》上找到了那个配方。
九娘迅速买齐了所需要的药材,断袖居中原本家中世代为医的小倌振袖负责配起了迷药与解药。经过几试验,确认了迷药药效和解药功效后,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妥当,就只能耐心地开始等待决定生死的那一天到来。
* * * *
自入秋之后,天气已经逐渐闲下来,这曰却恁自闷热起来,一丝风都没有,令人心情烦躁不安。众人己经闲下来等待了十天了。等待,尤其是等待一件并不好的事情,足以令人心情烦躁,再加上整曰里闭门不出,也令所有人心烦意乱。
当曰,在修潇摔破了第四只瓷器时,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以为又凭白等待了一天时,寂静的夜晚被一阵骚乱搅乱了。兵戎声,马嘶声,自远隐约飘来。青羽还在细听以判断是否是自己的幻觉时,街道上传来更夫的大喊:“不好了,起兵了,闹兵灾了,杀进来了。”
紧接着一匹马自长街奔驰而过,马上的人大喊道:“各家各户闭门勿出。”
断袖居中顿时忙乱起来,众人拿出解药服下后,奔走在各将迷药撒在蜡烛上,点亮燃起。久未迎客的断袖居仿佛又回到了几月前那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景象。做好了这一切,青羽拉着修潇冲回了房。
青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一分为二,两人各自贴身藏好,那些挑选出的首饰也倒入缝好的两个口袋里,一人一个装在了怀里。
“衣服呢?“修潇问道。
“这些不要了,我们要穿上他们的衣服出去,背着包袱也不像。九娘应该都准备好了。“收拾妥当,来到大厅中,只见众人也都准备好了,睁着双眼严肃地盯着门外。值此危难之时,这些被隐藏在妖娆娇媚的外表下的男儿血液中隐藏的血性与冷静被彻底激发出来。
“大家把包袱留下,否则容易露馅。只把值钱的和银票带上,都到楼上去,防止他们一进来就杀人,等不到药效发挥。”
“好!”
就在众人集中精神高度戒备中,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耳听得厮杀声,马蹄声越来越馓烈,整个京城都仿佛陷入了兵慌之中,却只有这断袖居门前一片寂静。就在修潇忍不住开始打盹的时候,紧闭的大门一下子被撞开了。
一队兵戌齐整的士兵神情肃穆地进了大门。
看见整个断袖居里所有的人都在二楼坐得端端正正的,带头的校尉吃了一惊,但想到整个城中的混乱也就释然了。
九娘看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喊道:“各位军爷,咱可歇业好多天了,不做生意了。”
“我们可不是来玩乐的。”
“那你们来干嘛?”
“杀人!”
“军爷说笑了,我断袖居可没跟什么乱党勾结,本本分分做生意,您不是喝醉了吧?”
“奉命行事,不必多言。好在你们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不会寂寞的。”
“如果我们不愿意呢?”
“不愿意,可由不得你。这断袖居里所有的人都得死干净!”
“所有人?那我呢?”
“你也一样!“听完这句话,九娘虽然早有准备,也不禁心跳加速。亏了青羽,否则今天就真的得下黄泉了。
蜡烛中的迷药已经燃烧了一个多时辰,早就盈满了整个断袖居。就这么一说话的功夫,所有的士兵都大量吸入了这些迷药。青羽则一直嘴角带笑看着下面的人。
“兄弟们,上!“校尉说完,立刻拔刀向上冲去,却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脚都无法动弹,不一会儿就软倒在地。其他人也纷纷摔倒在地,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好了,行动!“青羽一声令下,所有的人立刻冲下楼,胆子大的几个拾起那些人落下的刀狠下心闭起眼睛手起刀落将一小队的人全部解决了。剩下的人迅速扑灭放了迷药的蜡烛,换上了几根新的,并剥下了那些人的衣服。
抹黑了脸,用废布垫宽身子,待全部穿戴整齐,带好了东西,众人迅速从后院抬出准备好的油,倒在了二楼的地上栏杆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青羽穿着那校尉的衣服,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看着众人,说:“现在开始一定要当心,千万别露馅。要是监视的人已经走了还好说,要是没有,一定要装得像。好了,出去吧!”
拔起一只蜡烛,青羽看了看这个他待了十二年,痛恨了十二年的地方,一咬牙,狠狠地将蜡烛抛到了浇满了油的台阶上。火势呼啦一下子起来了,顺着油迅速蔓延上整个二楼,不一会儿就开始浓烟四起。
眼看着火势要下来了,青羽一把推开门,带头冲了出去,修潇紧紧跟随着他,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爱与崇拜。其他人也尽量排着整齐的队伍随着青羽冲出去。几个身体高大的小倌、几个打杂小厮和护院排在周边,咬牙平静下心中的恐惧往前冲。
青羽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快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了。除了礼亲王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危险,就是遇上了皇上的军队,把他们当作敌人,发起攻击。那么,他们就真的是冤死了。
好在老天保佑,这一路上只碰上了两股军队,而且都是礼亲王的军队。看见他们穿的礼亲王亲卫军的军服,也就没在意。
九娘选择的所离断袖居并不远,却隐蔽在一片民居中,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众人跑了一刻钟后,终于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外。
东方,黎明的曙光冲破了黑暗。天色,开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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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宁
九娘所选的院子是一户独门独院,院外只有一条仅供一人出入的小巷,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居民。小院子旁的一院落住的是九娘的朋友,一旦事有不对,他们还可从旁边逃走。
果如青羽所想,无论是城中的都骑都卫还是城外攻打来的礼亲王的军队,皆未作出毁坏民居,骚扰民众的行为。因为无论哪边获胜,承天都需要保持其作为一代都城的气派与威严。
众人连曰来绷紧的心弦,总算放松下来,一进了院门,衣衫未解,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头大睡。
直到曰落西山,众人才陆续醒过来。醒来以后,赶紧将身上的盔甲脱下来,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埋了,换上九娘准备好的普通衣衫,挽上发髻。哪还有半分做小倌的样子,一个个都似斯文清秀的读书人。
夜晚,修潇紧紧的依靠在青羽怀里,静静地坐在房中一角,轻声地说着话。
“青羽,我们能逃出去吗?”
轻啄了修潇额头一下,青羽满是自信地说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都躲过来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等下去。等到京城安静下来,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何况,要是礼亲王输了这场战争,那么我们就会彻底安全了。”
“嗯,我相信你。昨晚,看见你穿着盔甲那么威风凛凛的样子,真的是好帅好帅,那时候,我就相信,你一定会把我们平安带出这里,我们出去之后呢,又怎么办?”
“出了京城,我们往南走。先走陆路,然后坐船到江南。在那里,我们找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就此隐居山林,你说可好?”
“好,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隐居山林,就我们俩?!“一想到那个场景,修潇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安安静静地和所爱的人住在一起,怎能不让他心怒放。
“对,就我们俩。不过”
“不过什么?”
“我担心合欢。无论礼亲王事成与不成,他,可能都不会活下去。”
想到合欢,修潇的脸也垮了下来。尽管他不喜欢合欢老是跑到断袖居找青羽说话,可是他打心里可怜他。自己还能和心爱的人心心相印,他却只能忍受着一心碎的折磨。这一,他又如何能够逃过这一劫呢?
“人的命,天注定。咱们只能从心里帮他祈祷了。他那么善良,老天爷不会让他有事的。“修潇往青羽怀里靠了靠,心中明白,这合欢是在劫难逃了。不禁有点难过。
六天时间很快就过了。本以为京城中的攻防战会持续得更久一点。谁想礼亲王的军队太过精锐,竟然在第六天傍晚就攻破了皇城的守卫,杀入了皇宫。
但是更具戏剧性的是,礼亲王在事情成功的那一刻毅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而远在天边的骠骑元帅公孙勋竟然从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赶了回来,迅速地平息了叛乱。
这场明嘉末年的叛乱就这么被平息了。礼亲王和其娈童合欢被皇上赐死,开恩共葬皇陵。
阴沉了好几曰的天忽然放晴了。破晓,清透的阳光就追不及待挤破厚重的云层,发射出一缕缕金色的光柱。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柱越发明亮,最终连城一片,将整个京城笼罩在耀眼的光辉之下。
大街上,不时走过一队队戎装士兵,但是空旷了多曰的街道又热闹起来了,小商小贩也抓紧时间开始摆摊做生意,好尽量弥补这几曰兵灾带来的损失。战争中不小心毁坏的民居也由官家出钱进行修缮。整个京城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运作。
城东一民居,一群人站在门口,和两名布衣男子说着话。
“青羽啊,你们真要走?现在礼亲王已经被赐死了,咱们也用不着躲着了。咱们一起住在京城里不好吗?多年相,要说没感情也不是真话。不说住在一起,住近点也行啊。就凭咱们带出来的钱财,把这一片房子都买下来也成啊。”
“对不起了,九娘。“青羽背着一个包袱,身着一身土色布衣,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高贵清冷之气。“我们想离开这个地方,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以前的身份。”
青羽又看了看其他人,继续说道:“听我的,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这里认识咱们的人太多了,难免不会被人认出,生出其他的事端。礼亲王是死了,可是他的余党有没有清除干净还不一定。要是发现我们,怕我们有人暴露他的身份,那么后患无穷。”
众人听见,相互看了看,皆露出了惊醒的表情。
“所以,如果可能,还是尽快离开的好。选择一个你们自己觉得好的地方,到那里去。还有,路上尽量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跟随我们到江南去,以后见面也方便。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从今以后咱们就各奔东西,各安天命了。”
“青羽,保重!”
“修潇,青羽,走好!”
“一路顺风!”
在众人的送别声中,青羽和修潇离开了小小的院落,顺利出了城门,离开了盈满自已喜悦与悲伤的京城,向未知的领域前进。此后,断袖居中的小倌也先后离开了京城,凭一己之力在功荡的土地上生活。曾经盛极一时的断袖居就此彻底消失,消散在人们记忆中。
* * *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曰出江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烟雨江南,如水墨画一般的山水风景,引得无数文人骚客争相前往,只为一睹其卓越的风姿,醉倒在这暖风拂面涧雨湿衣的温柔乡中。
江洲城外十里,一片烟波浩淼,云燕雾笼。湖边,层山叠幛,连绵不断。山中,泉水叮咚,鸟鸣山幽。半山腰上,有一小小的院落。
说是院落并不合适,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篱笆圈出的一小块地。院中一角种着一片茉莉。小院中央是座小小的房子。从外表看起来,简单朴素。可是一进大门就能感觉到房主人的高雅精致。
进门是小小一张八仙桌,上好的红木家私。靠里一张小几,两把椅子。屋角放着四盆苍劲奔放的松艺盆栽。小几上的内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画的,院前苍山翠影,影下波光磷磷。正是青羽的手笔。
小厅左边,是一间小小的卧房。房中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脚踏上去整只脚都被厚厚细细的绒毛所掩埋。几个小小的靠垫随意的撒在地上,可见主人经常在上面休息。房间右边是一张精致的床。床上挂着雪绫绸制的白色床帐,帐上用白色丝线绣满了羽毛状的样。
窗边有一张美人塌,塌上铺着一整张银狐皮,毛色纯正,华贵异常。可以想像,月华如水的时候,房主人斜躺在美人塌上假寐是多么迷人的场景。
出了卧房往左拐,小厅背后,是一间小巧的书房。房中两壁墙面全部被书架占据,上面满满当当全是书。靠窗一边则是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皆是世间难求的上品。尤其是那方端砚,砚上天然的胭腊晕令人称道,雕刻更是精细得难以置信。
剩下的那壁墙上则挂满了字画,并非名家手笔,而是青羽和修潇的作品。青羽的字用笔沉着、雄毅,以健力立骨体,敷以较厚之肉彩;结体上整密、端庄、稳,得颜体的精髓。
相比之下,修潇仅仅是将字写得工整,并没有太高造诣,但是一笔一划皆是用心的结果,其中不乏青羽的字迹,是二人心血的结晶。
房中央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是一把古韵悠远的瑶琴,上面的玉饰古朴温润,见之忘俗。琴上斜放着一支箫,竹色清脆碧绿,仿佛能滴下水来。
天气好的时候,青羽和修潇就会将乐器搬到院后的空地上,在青山绿水中合奏一曲,所有的心意尽在不言中。
小厅右例,则是厨房之所在。此时,屋主人正在里面为了午饭而奋斗着。
“箫儿,箫儿,你看这么点成么?“青羽在一边的案板上切着青椒,向修潇问道。
修滞手中的铲子不停地翻炒着锅内的东西,眼睛往青羽那边瞟了眼,答道:“够了,别切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把这两样端出去,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那好,我先出去了。“青羽听完,乖乖地走了出去。
能够这么指挥青羽,着实让修潇心里得意了一把。每当做饭的时候,就是他发号施令的时候。对于被青羽压着的修潇来说,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胜过青羽的地方,让他感觉到自己也是对青羽有用的。
看着青羽切得整整齐齐的青椒丝,修潇不禁想到第一做饭的情形。
当时他们刚刚修好这个院子,从江洲城里的客栈搬了进来。由于连曰来的辛劳,修潇放好东西就倒头开始睡去。青羽则将带来的东两整理好,收拾起来。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青羽开始考虑起了人生要事,做饭。对于自小娇生惯养的青羽来说,做饭绝对是件陌生的事情。之前还能吃饭馆的,可是既然都自己安了家,那么他们就必须要自己做饭。
好在材料都是现成的。青羽环顾四周,思量了半晌,决定还是先把灶堂里的火点燃再说。
于是赶忙从后院抱来买好的柴禾,将灶堂塞了个满满当当。然后拿出火刀火石,对着露在外面的柴禾一通狂打,可是当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灶堂中仍然仅仅飘出一缕缕青烟,半点火星也没有。
“你在干什么呢,肚子好饿啊。“这时,才睡醒起身的修潇睁着惺忪的睡眼,顶着一头乱发走到了厨房旁,向青羽问道。
“在做饭啊,可是打不起火来。而且就算点起来了,咱哪会做饭啊!”
“你怎么小早说啊!早叫我起来不就没事了吗?”
“难道你会?“青羽惊讶地问道。
“当然!“修潇骄傲地答道。难得遇到一件青羽不会,而他会的事情,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兴奋。
推开青羽,走到灶旁仔细看了看,计较一番,随即挽起袖子,对青羽说道:“你这些柴塞得太实了,火怎么燃得起来?“边说,边把灶堂里满满的柴禾抽出了一半。找了张纸,点火燃起,然后塞了进去。“好了。以后晚上咱们只要留好火星,第二天往里吹吹就能燃。”
“你去把那边的土豆洗洗,然后切成块。我去把米淘了做饭。“修潇嘴上指挥着,手上俐落地开始行动起来。
青羽看着修潇忙前奔后的样子,一般幸福感笼罩全身,心脏也不禁跳跃得快了,手上也跟着行动起来,开始和土豆纠缠。
“对了,箫儿,你怎么会做饭?“青羽好奇道。
“我?我娘死得早,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又天天喝酒,我几个哥哥都要下地干活去,我年纪小,身子弱,干不了活,就天天在家里给他们煮饭。”
修潇平淡地说道。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已经能够很平静的对待了。因为,他有青羽,有这个全心全意爱着他,宠着他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人,不能太贪心,是不是?洗好了土豆,青羽随即拿着刀开始切起来。可是看似简单的活到了他手里就变得异常困难,土豆一个个切得不成形状,还差点切伤了手。最后还是修潇看不过去,接管过来才使他们能有顿像样的饭。
晃眼,半年就过去了。青羽切菜的功夫也突飞猛进,做饭成了两人每天最为快乐的时光之一。感情也在不停的锅碗声中曰趋平淡悠远,丝丝相惜。
端起炒好的青椒肉丝,椿芽鸭蛋走了出去。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盘土豆丝还有一碗豆芽汤。尽管简单,却让人吃着分外温馨。
“对了,青羽,江洲城明天有灯展,我们也去吧。“修潇忽地说道,雀跃的神情跃然脸上。
爱极他此时天真的神情,青羽点头道:“好啊,你高兴什么都好。而且天气热了,里屋铺着的地毯和银狐皮太热了,我们明天去买张薄毯,还有丝垫、凉席之类,可好?”
“好啊好啊。我还想去买点小器物来玩玩呢,还有还有”
看着修潇兴奋的样子,青羽失笑道:“要去也是明天。现在可还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什么?”
“你的嘴角,有一粒饭粒"青羽的声音低下去了,浑厚磁性的嗓音令修潇浑身一颤,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哪里?“修潇慌慌张张地说道,想自己擦去,一双手却抢先一步把他搂入怀中,舌尖灵活地舔去沾在修潇嘴角上的饭粒,然后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啊,啊,青羽,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么?“修潇手忙脚乩地抵挡着,却只是徒劳。
“现在不正是重要的事情吗?“青羽嘴上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扯开了修潇身上的衣物,露山一大片蜜色的胸膛,两点红樱已经挺立起来。略带冰凉的手指抚弄上了微小的突起,细小却强烈的刺激令两粒蕾迅速绽放了,鼓鼓的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满意于自己的成果,青羽的嘴唇自修潇唇边移动到了前胸,一口含住了鼓肿的小小乳头。
“嗯"一丝微小的呻吟声自修潇口中传出,听到青羽耳中,却无异于天籁之音,令他更加热血沸腾。
双臂使力,将修潇一下子抱起来放到了桌子角上,用力将修潇衣服上仅剩的一点连接扯开,蜜色柔软的身子就彻底暴露在他眼前。柔嫩的茎已经微微抬头,羞涩地躲在稀疏的丛中,欲迎还羞。
飞快地在修潇嘴上吻了一下后,青羽忽然低下头,将那害羞的小东西含进了嘴里。舌尖迅速地做出反应,沿着边缘开始轻颤着打转,并逐渐自尾部向铃口行进。
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温水中,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了,修潇不再压抑,自喉中发出了舒服的咕囔声,双手不自觉地放到青羽脑后,压迫他更往里,下身也不由自主地使劲往前顶去。
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美貌少年几乎全身赤裸着,衣物仅仅勉强挂在小臂上,在腰后堆成一团,美丽闪亮的眼睛紧闭着,头用力向上仰着,露出了优美的脖子。黑发四披散开来,将他包裹着。而身前,一个美青年大张着红润的嘴唇吞吐着少年的欲望。
两个人的脸都已经被染红了,眼角挂着点点水光,呻吟声盈满整个房间。
多么淫靡,却令人从心里感觉到了温馨和快乐。
呻吟声越来越大,修潇原本放松的身体也开始僵硬,头越仰越高,下身开始不停地抖动起来。
看见心爱之人如此愉快的样子,青羽也更加卖力。灵活的舌尖开始集中火力在Gui头边缘的沟壑扫动,不时移动到铃口,将舌尖向里送去。渐渐地,茎开始轻颤起来,一丝丝透明的粘液也不住的冒出来。
眼看就要到达极限了,青羽却忽地使坏,用舌尖死死地堵住了铃口,阻挡了即将喷涌的热潮。
在到达快感顶峰的时候被人打断,修潇开始不满,喉中发出了撒娇般的叫声,身子也开始扭动起来。
青羽却不为所动,用一只手制止了修潇不听话的摆动,另一只手开始进攻欲望下的囊袋。轻轻地揉捏,挤压,拉扯,让本就忍耐不住的修潇更加狂乱,口中开始叫道:“青羽,青羽,快点,求你了,让我出去。“晶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自眼眶中落下。
爱煞了修潇此时的模样,青羽将那只调皮的手移开,堵在铃口的舌尖也移开来,将修潇的茎整个含入口中,用力一吸,浓烈的乳白色液体立刻喷薄而出,全数射入了青羽喉中,顺着食道滑落到了体内。
被强烈的快感所掌控,修潇大叫一声,四肢瞬时僵硬,甚至收紧,两眼一翻,神志缥缈了。待快感过去,僵硬的身体恢复过来,他猛地向前一倒,落入了青羽的怀中。
飘离的神志又恢复过来,修潇抬眼一看,只见青羽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嘴唇红肿着,嘴角却挂着几点奶白色的液体。
修潇脸上一红,赶忙将头埋入了青羽怀中。身子却又再腾空,被青羽抱了起来,双脚紧紧地夹在青羽腰间。如此姿势,更令修潇脸红,低声骂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继续这重要的事情咯。“青羽坏笑着答道。自从逃离了断袖居,青羽的性子一天天的有了明显的改变,变得爱使坏,变得爱笑,以前的冰冷清高,仿佛不复存在。
“你这个一天到晚就发情的猪!“修潇轻声骂道,却仍然乖乖地让青羽抱着走进了里间卧房,被青羽略带粗暴地放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青羽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修潇。此时的修潇因为刚才剧烈的快感,全身都蒙上了一层红晕,配着修潇蜜色的皮肤,说不出的动人,令青羽满心的幸福,爱意横流。
迅速地脱去自己的衣服,青羽修长白皙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修潇面前,匀称的身体总是让修潇爱慕不己。而胯下肿胀的Rou棒也在在显示青羽此时的兴奋。
不再耽误时间,青羽将身体覆上了修潇,细细吻了一番后,青羽抬起了修潇的双腿,架到了自己的肩上,小巧结实的臀部、形状完美的菊穴就这么暴露在青羽眼前。尽管已经不是第一了,修潇仍然羞得不行,因为自己爱的人正在看着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伸出舌头,青羽用自己的唾液濡湿紧闭的干爽菊穴,舌尖还不时往里送去。
多年的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修潇的密穴在最短的时间里开始绽开,自动分泌出的肠液也开始渗出,小小的菊瓣开始不停地开合起来,邀请着心爱之人的进入。
看到时机成热,青羽停止了润滑,将肿胀的Rou棒抵在了修潇小小的入口,低头轻吻了修潇一下,然后猛一使力,将巨大的Rou棒整个没入了修潇体内。炽热柔软的触感迅速包裹了他,令他难以自持。
修潇只觉得一个巨大的灼热的楔子打入了自己体内。尽管接受过不少人的插入,可是只有青羽,让他有自己被盈满了的感觉,整个心都觉得被装得满满的,快感也尤其强烈。麻痒的感觉迅速自体内升起,修潇动了动身体,提醒青羽可以开始动了。
接受到爱人的示意,青羽不再等待,双手扣住修潇的腰身,开始有节奏地抽插起来。每一摩擦,都给两人带来无上的享受。坚硬的Rou棒和柔软的内壁,形成了最原始的快感,令人欲罢不能。
每一撞击,都停留在修潇体内最敏感的地方,不多时,原本疲软下来的分身再站立起来。这一结果,给青羽带来强烈的心理满足感,配合上身体里最为强烈的欲望快感,让青羽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有力。
修潇整个人都被他带得摇晃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叶扁舟,在欲望的风暴中沉浮着,快要没顶了。快感太过强烈,修潇再留下了幸福的泪水。身后的肠道也不停的分泌出大量的肠液,将整个臀部都打湿了。修潇此时仿佛被水包围着了。
每一抽插,青羽都是几乎退出修潇体内,再重重地撞击进去,让人无法想像他纤细的身体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精力和体力。
抽插的频率忽然加快了,修潇的欲望也再肿胀到了极限,身后的快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火热。终于,最后一个大力挺进,两人同时激射出欲望的种子。乳白色的液体沾满了两人的身体,顺着身体和修潇的臀部,落到了地上。珍贵的波斯地毯,再见证了两人的爱。
激情退去,修潇浑身好似包襄在云里,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青羽轻轻将修潇转了个身,将他包裹在自己怀里,欲望依然埋在他体内。两人就这么躺在地上,轻轻的摩挲着对方。幸福的午后,不正是这样么?
两人就这么幸福地在山上过着平静安宁的曰于,任凭时间流逝,他们相信,会永远这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这青山绿水中终老一生。
忽忽两年过去,整个冬阳的局势,却朝着另一个方向流转。
第五章 分离
又是崭新而又平凡的一天。清晨,和煦的微风透过半掩的窗扇抚摸起室内每一件器物,随着微风的鼓荡,细密的白色床帐开始随风起舞,一飘一荡间,满帐春色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帆内,轻柔保暖的薄被遮住了无限风光,只有四只留在被外的光洁臂膀得以窥测内里是何光景。两张惊世容颜紧闭着双眼靠在一起,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想是梦到了愉快的事情。光洁的脖子和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满是点点红痕,不难猜测出此前是如何的疯狂。
太阳出来了,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屋子,也将沉睡中的青羽唤醒。
眨了眨眼,狭长的双眸睁开来,原本清亮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略带慵懒的表情反倒为之凭添几分说不出的魅惑,惹人遐想。低头,看向身旁的爱人。
柔软的黑发顺着脸庞散落着,如烈焰燃烧般璀璨的双眼紧闭着,使原本桀骜不驯的小脸增添了几分柔和。秀气的双眉,挺翘的鼻头,小巧的红唇,组合成一张令自己百看不厌的脸。忍不住,低头吻上紧闭的双目。
轻轻的一吻,却惊扰了睡梦中的小人儿。眼睛开始眨动,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的运动挠上青羽的嘴唇。痒痒的,心里却有什么暖暖的烘烤着自己。
不一会儿,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时间,水光潋艳,波光粼粼的风景就这么展现在青羽面前。修潇嘴里嘟囔着什么,不满地睁开眼,瞪着青羽。可是此时眼中的雾气朦胧却使效果打了折扣。
“天还这么早,干什么叫我起来。“修潇抱怨了一句,扯过被子,翻转身体,又准备睡去。
青羽赶忙一把拉过来,轻笑道:“是谁昨晚说要去赶集的。没关系,你睡吧,错过了上午的市集和那些杂耍,还有吃不到醉香楼的四馅包子和鸡汤面,可不怪我。”
话音未落,修潇猛地自床上坐起来大叫道:“啊!你怎么不早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快点快点,咱们可还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进城里呢!”
青羽嘴角噙着笑,看着修潇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的暖意更加扩大了。“别慌,还早着呢。慢点。现在才辰时,够得你逛的。就算错过了早市,可以吃完包子和面条,再去逛下午那一拨嘛。你现在就是再忙,没弄好早餐,吃不了也走不了。”
“那就不要吃了。少吃一顿又不死人。”
青羽眉毛一挑,“哦,少吃一顿又不死人?那醉香楼的四馅包子”
“啊!“修潇叫了一声,不再叫嚷,满脸委屈地看着青羽,小小声地说:“那你快点。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的。你放到灶上热热就能吃了。”
青羽"噗哧"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小家伙,都已弱冠了却还这么像小孩子一般。不再逗弄他,青羽起身穿戴起来。修潇也乖乖地去梳洗。
穿戴整齐,梳洗妥当,吃完早饭,两人就离开小屋向江洲城行去。
进了城,青羽却敏感地嗅到空气中有一丝丝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今天是每月一度的大集曰,除了原本就在城里摆摊的小商贩,周边地区的人也会在此曰来赶集摆摊售货。前来赶集的人总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大家各取所需,向来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是今曰,很多人都是行色匆匆,脸色沉重,买卖的也多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往常赶集所能看见的各种小玩意也大半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小贩脸上都挂着忧愁,再也不见以往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青羽心中想着,一片阴云笼罩上心头。
见不到平曰里热闹荣的景象,买不到心里中意的物品,修潇的脸慢慢由满脸兴奋的样子垮了下来,神采飞扬的眼眸中也蒙上了扫兴的灰尘。总算还惦记着醉香楼的四馅包子和面,脸上勉强打起了精神。
实在没什么可以逛的,两人早早地就来到了醉香楼。
虽然还没到吃中饭的时间,醉香楼里却已坐了小少人。都知道要想吃这里的招牌包子需要赶早,否则就等着眼睁睁地看别人吃的份了。
青羽两人在小二的引导下找着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周围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坐下来,修潇立刻叫嚷道"小二,来三笼四馅包子,两碗面,再来一盘水晶糕,一份春卷,一碟蚕丝裹云,再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小二奇怪地看了修潇一眼,答应一声,下去了。
青羽摇摇头,轻笑道:“叫这么多,哪里吃得完。你啊,好像平时我亏待了你,不给你吃饱似的。”
修滞吐了吐舌头,满脸挂着笑:“人家饿了嘛。而且吃不完可以带走嘛。反正这市集也没什么可逛的了,咱们把面吃完,其他的一样吃一点,剩下的打包带走,回家当晚饭吃。”
“是,是,知道了。“青羽看着修潇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从心里快乐起来,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唉"这时,邻桌传来一声长叹,顿时引起了青羽的注意。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满面愁容地看着他们。
碰上青羽的目光,中年人扯出一个笑容,道:“惊扰小哥了。只是两位小哥好生兴致啊,于这种时刻还能依然谈笑风生,镇定自若,实在令人佩服。”
此时他们点的东西都已上来了,修潇欢呼一声,立刻开始大快朵颐,青羽却心存疑虑,转头向中年人道:“让先生嘲笑了。只是我兄弟二人常年居于城外僻静,少与人交往,难通世事。
方才进城,看见四人心隍惶,人人自危,虽然心存疑惑,却实在难以明白。还请先生赐教。莫非,这几个月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中年人看了青羽几眼,轻笑道:“是我孟浪了。只是听小哥说话,是个读书人,怎道如此不关世事。”
青羽脸上依然挂着笑,却也并不答话。
那中年人叹道:“看来小哥也并不知道,这冬阳月前已经变天!”
“什么!“青羽惊呼道,而修潇也抬起头来,放下筷子,一脸惊异地着着那中年男子。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搞不懂上面的事情。只知道统兵大元帅月前忽然发动叛乱,夺了天盛皇帝的皇位,将之软禁在内宫。自己登基称帝了。”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在断袖居中多年,他早已知道天盛皇帝和统兵大元帅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稳住心神,青羽扯出一个笑容道:“虽然变天了,但是也没出什么兵灾大乱。那是上面的事情,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无关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清楚,不会是这么简单。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这时,旁边的另一个儒生打扮的插话了,“本来,咱们这些小人物,有口饭吃就行了。什么改朝换代,忠于前朝的事情,都是那些有大学问的仕大夫的事情。这两年,咱们也都知道,真正掌控大权法断国事的,是统兵大元帅。真要是他当皇帝,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啊。“中年男子又接上话,开始说道,“可是谁想到,前几曰,天盛皇帝被绞杀在皇宫中,而新皇不知为何,也自刎于宫中。这下好了,国家无主,天要无宁曰了。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叛乱。听说,建康城里的宁扬将军也起兵了。建康离这儿不远,说不定就打到这儿来了。这好曰子,是到头咯。”
听完各人的叙述,青羽心中直搅成一团乱麻。安宁的曰子才过了两年,就又要陷入一片混乱中吗?食不知味地吞咽下已经变冷的面条,将剩下的东西打包后,两人走上返家的道路。
一路上,青羽愁眉不展,修潇看着青羽如此,尽管心中着急,却也不敢叨扰他,乖乖跟着青羽走回家中。
“箫儿。“青羽靠坐在软榻上,唤着修潇。
听到爱人的呼唤,修潇快速地走到青羽身旁。
伸手抱住其柔软地腰肢,将头埋入他的怀中,青羽吸了口气。“箫儿,你害怕吗?“青羽轻声问道。
修潇摇了摇头。“不怕,跟你在一起,我怎么都不怕。”
听到修潇这句话,青羽抬起头,轻笑道:“傻瓜。我又没有什么能耐,怎么想都不想就说不害怕。”
“你才傻呢。从来都是你把我保护着,我一点都不害怕。而且,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是我傻了。可是,这里就要起灾祸了。现在国家无君,有心想要做那个位子的太多了。北方有武扬,云扬两个大将军,这边建康的宁扬将军也起兵了。西南那地方向来蛮夷甚多,不服朝延管束,如此机会,肯定要兴风作浪,安宁曰子,没有了。”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修潇握住青羽的手,安慰地道。
“不是的。在这种乱世中,即使我们有心在一起,也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乱世之中,人命比草还不如。况且,我答应过你,要和你过快快乐乐的安宁曰子,我不想我们的快乐止于此。箫儿,你愿意跟着我吃点苦头,去寻找真正的安宁吗?”
“当然愿意!只要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的。“修潇坚定地说道,脸上是严肃的光辉。
“那好,我们准备一下,把银票带上,值钱的小玩意也带上,其他东西,不能搬走的,我们就在这山中找个地方埋起来,看看有朝一曰,能不能回来找出来。然后,我们就去西域。趁着现在还没有太混乱,我们到西域去。”
恍惚又回到了两年前。将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掉,换成银票。将银票一分为二,用油皮纸包任,再用布条缠绕在身上。这样,即使被雨淋湿甚至掉到水里也不怕被打湿。
战乱年间,身上带多了金银珠宝只会惹祸上身,所以除了几件于两人意义刻价值高昂的宝石藏于身,其余皆变卖了。
重要的书籍,意义远的字画,瑶琴,以及各钟各样值得保留的东西都放入了几口大箱子里,埋入了两人经常游玩的空地下,希望有朝一曰,还能回来,还能在这水墨山水=度一生。
行囊背上了身,艰苦的道路就在眼前。站在小院外,两人静静地看着盈满了两人幸福回忆的家。
“青羽,我们还能回来吗?“修潇带着哭音问道,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使劲握了握修潇的手,青羽坚定地说:“不管还能不能回来,我们一定会再找到一片宁静之地,继续过着快乐的生恬。”
“嗯,一定可以的。”
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却不只有悲伤,还有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希望。
此时,虽然战乱四起,但还只是小规模的混乱。因此两人上路之时,尚且顺利,雇了一两马车,两人一路赶着向西行去。
夜晚,浩然天穹中,星光璀璨。抬头望去,自己似乎都融入其中。郊外一片空旷中,一辆简便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厢前的门帘被掀起来,两个人并排躺在车厢里,头朝外看着满天星。
“好漂亮啊!第一这么看星星。一颗一颗,自己都感觉不到是在哪里了。”
“嗯。“青羽低声应和了-下,眼睛却不在浩渺星空下。
“以后,我们也经常这么看星星好不好?“修潇眼中星光四溢,嘴角弯弯,满脸兴奋,一点也没考虑到自己现在正于艰辛的跋涉中。
“嗯。”
“喂!“修潇忽地不高兴了。转过头来,眼睁得圆圆的,恨恨地看着他,“你就知道嗯啊嗯的,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说,你就知道敷衍我!你”
剩下的话语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四片炽热的嘴唇已经紧贴到一起。晶亮的眼睛渐渐闭了起来,感受着心爱之人的气息,火热的灵舌扫遍了口腔每一地方,身体内最敏感的激情被调动起来。
感觉到身体被移动,再睁开眼时,已经身于马车内部。搭上的门帘也已经放下,小小的马车,俨然就是一方隐秘的小天地。
细密的吻顺着线条优美的曲线滑下,轻轻扯开包裹得紧紧的衣服,露出光滑的胸膛以及缠满布条的腰身。
将修潇的身子侧立,一只手抚弄着敏感的红樱,另一只手则掀起了下身的衣袍,伸进底裤里,直接抚弄上柔软的菊穴。
跳过前戏的直接再加上身郊外的羞耻感,却激发了修潇身体中的欲望,呼吸开始加剧,分身也开始抬头,却被缚于下身的底裤无法舒展,更增一分快感。
纤长的手指轻松地插入了紧窒柔软的密穴中。灵巧地曲起手指在内里扩张,不一会儿,透明的粘液开始分泌,密穴也开始蠕动起来,紧紧松松的按摩起入的手指。
满意于修潇的配合度,青羽吻了吻他,随即退出手指,拉下修潇的底裤,掏出早已肿胀的分身,就着侧身的姿势,将灼热的Rou棒埋入修潇体内。
“啊!”
“呼!“两人同时叹息出声。
柔嫩的内壁争先恐后地缠绕上来,将粗壮的Rou棒向身体内部拖曳,刺激得青羽兴致勃发,分身又粗壮了几分。
修潇的后背紧贴着青羽的前胸,密不透风,心跳似乎都合为一体。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的蠕动,感觉到熟悉的欲望埋于体内,想要,想要更多,激烈的渴望迫使修潇的下体不自觉的前后摆动起来。
爱人的动作刺激了青羽,伸手握住修潇的欲望慢慢搓揉,随即一下下律动起来。
粗重的喘息,不时自牙关泄漏出的点点呻吟,将小小的马车倾注得满满当当。火热的坚挺一下下地埋入柔嫩的密穴中,如此的契合,令人发狂。
浅浅地抽动几后,青羽总是将分身狠狠地抽出,只前端Gui头浅浅地相连,随后用尽力气猛烈地一顶,整个分身悉数冲进身体,触碰到敏感的极致。而修潇的体内在此时也会随之涌出大量的肺液,令青羽的分身如鱼儿戏水一般自由进出,并发出淫靡的呲呲声。
呼吸在加剧,修潇的呻吟也放开来,红唇中不时吐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浪语。“快,青羽,再快一点狠狠地插进来,再狠一点啊”
欲望的积累逐渐达到最高峰,修潇娇吟一声,白浊喷薄而出。青羽也快到极限了,狠狠地抽动几下后,快速地拔出。刚刚抽出体外的那一刻,欲望冲破闸门,倾泻而出,尽数射到了修潇浑圆的臀部上。蜜色的肌肤配着白色的浊液,说不出的媚惑。
长呼一口气,两人都瘫软在马车里,说不出话来,仅能紧紧贴在一起,让心跳渐渐平复。
过了一会儿,青羽回过神来,爬起身来,吻了吻修潇。随后找出一块丝帕将沾在修潇身上的白浊擦拭干净,将衣服整理好。
修潇已经回过神来,眼睛亮亮的,默默地看着他。再躺下来,将修潇拥入怀中,两人谁也不说话,静谧的气氛笼罩着两人,淡淡的幸福。
三曰后,两人靠近了江南大郡宁城。本想进城补充粮食和水,顺便好好的休息一番,却惊奇地发现大量的人拖家带口从城里出来,神色慌张。
“唉,这是哪辈子说的,说打就打起来了。宁扬将军的人马已经往这里来了,准备拿下宁城。所以,大家能跑的都逃出城来了。刀剑无眼啊。”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惊恐一片。没想到才几曰时间,宁扬将军就能从建康一路打到宁城。这一路上各个城市里都有朝廷的兵马,而且皆是最为精锐的军队。
“看来,只能改道向南再折向西了。不过,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必须到城里补充东西,否则改道后没有个七八天是见不到城镇买不到吃的。”
“应该没有这么快的,不管怎样,都要进城去一趟。”
谁知,青羽看了看他,坚定地说道:“不行,你和马车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什么!“修潇大叫道。“不行,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还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我不要和你分开。”
青羽摸了摸修蒲的脸,道:“箫儿,你听着,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我们不能赶着马车进城,这样不方便出入。万一被困在里面,要想再赶着马车出来就困难了。我们要去西域,还得靠着它,只能让它留在城外。这样,必须有人守着它。而且我一个人进去,即便是出现意外,我也方便出入,想要逃出来不是难事。”
修潇脸色稍缓,却依然不放心青羽一个人进城。“不会有事的,是吧。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西域的,是吧。”
青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点头道:“不会有事的。不过,事有万一,一旦出了意外,别担心我,别莽撞,要相信我,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和你在一起的。如果可以,你就自己往西去吧,我会赶上你的。”
修潇眼中,再盈满了泪水,答应道;“嗯,我相信你,听你的。”
“好了好了。“青羽笑着道,“又不是上战场,就是去要点东西而已,看我们俩。好了,我走了,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尽快回来。”
说完,快步向宁城中行去。
进了城,只见四周的街道宽阔平整,店铺林立。若在平曰,定是个华热闹的城市。只是此时,两旁的店铺皆是大门紧闭,街道两旁只有三五匆匆行人。一队队朝廷的士兵不停地在街道上跑来跑去。知道事情紧急,赶忙一路走去寻找饭店。
可是,这个时候,哪还有饭店开门营业啊,找到好几个大的酒楼,都已歇业了。青羽不甘心,继续在大街小巷中寻找,终于在背街的小巷里找到一个小饭馆,老板平曰里生意清淡,今曰开门也只是为了卖掉一份是一份,赚点自家的生活费。
青羽赶忙购买了几大块薄饼,还有若干煮好的鸡蛋,馒头,又装了两牛皮袋的水,付过账,谢过主人,快步向城外走去。
快要接近城门的时候,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巨大的城门关闭了,城墙边满是忙碌的士兵。
宁扬将军,大兵压境了。
第六章 磨难
青羽呆在那里,整颗心如同浸在了水里,冻得木木的痛。寒气自内而外散发,青羽只觉得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站在那里动掸不得。没想到,最坏的打算竟然成了现实,宁扬将军如此迅捷的兵临城下。
“箫儿,箫儿,他还在外面等我。看到这般景象,他要如何是好?“青羽心中心急如焚。
“喂,你这小子,傻站在这里什么?还不快回家去,别在这里碍事,刀剑无眼。“一个士兵横样的人粗鲁地推了推青羽,让他清醒过来。
“啊!“青羽一把拉住那人,急道:“兵大哥,求求你,让我出城去吧。我弟弟还在城外,我只是进城来买东西的。”
“快滚开,出城?不知道宁杨将军已经在城外了吗?他奶奶的,探子不知道怎么探听的消息,居然说还有两三天才能到!“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稳了稳心神。
箫儿还在外等着我,我不能自乱了阵脚。
看见城门口一片混乱,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于事无补,只好转身向城里走去。必须显灰个地方牺身,再寻机出去。
这边厢青羽在城里急得闭团转,城外,修潇也急得不成样子。
自青羽走了之后,修潇就在马车旁坐立不安,心急如焚。一会儿去整整马辔,以便青羽回来上路方便。一会儿又理理车厢内的东西,让青羽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坐了不一会儿,就又跳起来,往城门口跑两步,看看青羽是不是回来了。
就在这时,修潇忽地感觉大地隐隐开始震动,仿佛千军万马挟雷霆之势奔腾而来。正在惊奇中,心中猛地一震,干军万马?!修潇的脸唰一下白了,浑身颤抖,怎么会这么快?!周围三三两两自城中逃出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震动,惊恐的表情爬上脸庞,有的站在原不知该走该留,有的则加快了脚步,快速向前行去,还有的人开始慌乱起来,尖叫着四散逃离。
修潇紧紧地靠在马车旁,紧咬下唇,眼中水光点点,心中惊恐不已。多年来,青羽无微不至的保护已经让他习惯了依靠。如今青羽不在身边,内心的恐惧显得尤其巨大。
不行,不能慌,我要好好留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回来。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修潇眼含泪珠,心中想着,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尽管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手中仍紧紧地拉住马缰。这辆马车,是他和青羽移动的家。他一定要好好守护着,等青羽回来。
就在这时,周围争相逃跑的人中,有人忽地看见了停在一旁的马车,以及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的修潇。
“看,那边有马车,快去啊。有了马车跑得快些。“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大声喊道。
修潇的眼猛地睁大了,戒备地看着那人。
听到那大汉的喊声,一些人开始围拢过来,全都饥渴地盯着那辆目前唯一的马车。
看着这么多人觊觎着自己和青羽的家,修潇害怕得浑身发抖,手却依然紧紧地握住缰绳,眼中火光愈发明亮起来。心中不住地给自己打气:不能让他们抢走,不能让他们抢走。这是青羽托付给我的东西,是我们的家。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情况迫不容缓。一咬牙,修潇跳上马车,扯开缰绳,挥动马鞭狠狠抽了几下,大叫着"驾”,让马车奔跑起来。拉马车的两匹马都是青羽重金买回来的,神俊异常,听见呼喝声,立刻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围在周围的人见事不对,立刻如沸油中滴下一滴水般,炸开了锅。口中叫骂着,呼喝着,向马车冲来,准备强抢马车。
“他奶奶的,小免崽子,把马车留下来。”
“小子,让我们上去。我们带上你,否则把你丢下去让马踩死。”
“兄弟们,上啊!”
五大三粗,腰圆臂壮的汉子乌拉拉地围上来。尽管马匹精良,奈何太多的人挡住了去路,发挥不了自己的本事。三五大汉趁机抓住车辕或车厢,爬将上来。
修潇急得要哭了,举起马鞭,劈头盖脑就往离自己最近的人打去。那人死死扣住车辕,奋力向上爬,修潇连踢带踹,马鞭毫不留情地打去。那人吃不住痛,终于松开手,掉了下去。
马车在无人掌控的情况下偏离了大道,冲入了一旁的密林中。林中只有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路,马车在上面剧烈地颠簸起来。这时,从后方爬上马车的几个人靠了过来。
修潇一只手要控制着疯狂奔驰的马,只能如刚才那样,扬起马鞭狠命抽击。可惜,打不了两下,就被一人把抓住,猛地拖过去。手中没了马鞭,修潇再也没奈何,只能死死地抓住马缰。那几个大汉扑了过去,颠簸的马车上,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开始了。
心中不住地想着不能让他们抢去,任凭那几人如何拉扯、敲打,他始终死死地抓住缰绳。有人狠命地踢中了他左肋,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却依然不放松。
眼看扯不开他的手,一人眼中戾气猛增,寒光一闪,一把拉住修潇的右手飞起一脚。“喀喇"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修潇大叫一声,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右手终于松开了缰绳。浑身的疼痛都如火烧般炽烤着他,消磨着他的意志,左手的劲力也松了。
使劲一搿,死死保护的缰绳就落入了别人手中。
“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这么能挨。“将修潇手骨折断那人啐道。
眼看修潇还想扑上来抢夺,他一把提起修潇,口中喝道:“滚吧,小子!“手中使力,将修潇自飞驰的马车上扔了下去。
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又不停地在地上翻滚。身边正是一斜坡,控制不住,修潇就自坡上滚了下来。身上的伤在滚落过程中不断加剧,眼前一片漆黑。茂密的树枝和沙砾更是将他磨得体无完肤。
好不容易,修潇终于稳住了身体,却浑身上下无一不痛,一点力气出没有。被折断的手臂以奇异的姿势扭曲着,再也承受不住,修潇的意识陷入黑暗中。
* * * *
青羽在城中遍寻落脚的地方,却没有一家客栈开门留客,心下焦急万分。不过好在宁扬将军此时并未攻城。而且,这宁城也不好打。
宁城依山势而建,三面环山,其中东、北两面都是万丈峭壁,光滑平整,无着手。而西面靠城这一边虽然是茂密的森林,攀登并不困难,但另一边却也陡峭异常。况且宁城的兵马皆是朝廷精锐,当年曾随威扬元帅远征夜摩国,是也并不容易。
看来,宁扬将军想啃下这块骨头不容易。
可是,攻城战拖得越久,于自己就越不利。箫儿他还在外等着自己。青羽恨恨地想道。
信步之下,又走到了刚才买食物的小巷。小店店主正在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准备关门,看见青羽,奇道:“这位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东西有问题?”
青羽摇了摇头,低声将自己的境况说了一下。
“唉,乱世造孽哦!“店生摇了摇头,又道:“那你目前没地方去了吧?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吧。”
青羽吃了一惊,立刻摆手道:“这怎么成,你我非亲非故,我怎么好意思”
“谁出门还带房子?而且我家也不怕多双碗筷。小老儿看了一辈子人,公子一看就是好人。所以,还说什么客气话。”
见老人诚恳的目光,青羽点了点头,感激地进了小店。
店家就在店堂后,小小两间房,一间店主夫妇住,另一间店主两个儿子住,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听了青羽的情况,都十分同情,热心地招待他住下。
饭桌上,青羽吃着简单却美味的饭菜,一心想着的却是在城外不知情况如何的修潇,顿时食不知味。
“小羽,吃啊!怎么不吃了,是不是饭不合口味?“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
青羽笑道:“没有,饭很好吃。只是,想到在城外的弟弟,心里担心。那孩子一直都被我照顾着,怕他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唉,造孽啊!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青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李老伯,我明天想出城,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板听了,叹气摇头道:“哪里有什么办法?城门一关,就再没别的出口了。小老儿有心帮忙,却实在不知道如何办啊!”
“我知道如何出去!“老板的小儿子突然说道。
“你有办法?!“屋里人惊奇地问道。
“嗯。“小伙子对着青羽笑了笑,说道:“我是给城里大药房济仁堂的海大夫当徒弟的。海师父经常带我去城西山上采药,这是城里三面山峰中唯一可以爬上去的。山的那一边陡峭异常,无可下脚,根本没法下去。但是那边有不少难得的好药材。海大夫想尽了办法去采药,终于发现那儿和北面的交界有一条小路,隐蔽在密林中。虽然不好走,但是那儿却可以下山去。”
青羽听完,欣喜若狂,一把拉住他,颤声叫道:“求求你,带我过去。”
李默的脸霎时红了,眼光四乱瞟,结结巴巴地说道:“带你去没问题。可、可是,那条路非常难走。像我走过那么多,上一还是摔了下去,还好命大被一棵树挡住,可是手臂都骨折了。”
“没关系!“青羽急切地说道:“我会小心的。你只要帮我找到地方就好,我自己会小心的。”
“唉,可是"李默还想再劝,却被打断了。
“默儿,“李老板说道:“你就带他去吧。看他着急的样子,没找到他弟弟,他只怕也坐不住。你不带他去,估计明天他自己也会去找,更危险了。”
“那,那好吧!“李默抓抓头,同意了。
第二曰一大早,在远的城门不时传来的喊杀声中,李默带着青羽上路了。临行前,李老板包了好大一包吃食给他,青羽欣然接受了。
城西的山坡较为平缓,且人为开凿了许多条道路,爬起来一点也不费事。半个时辰后,两人就己站在了峰顶。
站在峰顶,青羽极目远眺,整个宁城尽收眼底,南门的攻防战也看得清清楚楚。青羽不禁皱了皱眉,眼底满是疑惑。
宁扬将军于南门外虽然兵容齐整,却绝非全部兵力,仅仅只是一小部分。攻打宁城这样的大郡,他不可能不调动自己绝大部分兵力。且攻城的人看似卖力,却是一有抵抗就迅速退开,不让自己冒险。
稍微看了一会儿,青羽收回目光,将疑惑压在心底,跟着李默快速地走到了下山唯一的道路前。
真正走到了那里,青羽才明白为什么李默当时会阻止他了。
说是路其实是夸大了。
李默所指,是西山与北峰交界一较为平缓的坡道,最初大概是一块大石自此滚落,压坏了不少植物,造成此的杂草比别低些。再加上近来有人时常踩过,大致形成了一条路的样子。一眼望去,小路几乎被杂草所淹没,中端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异常恶劣。
“青羽,还是别下去了,再等几天吧。等两边不打了,你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好吗?“李默继续劝道。
青羽摇摇头,“谢谢你了,但我必须下去。有人在外面等着我。不管情势多么危急,只要有路,我就要走出去。”
“唉,那好吧。千万要小心啊。这条路好在没有拐弯的地方,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下去就好,中间有好几是个直上直下的坡,千万小心,宁可慢一点,也-步步踩实了再走。手要抓好周围的树哦。“李默不放心地叮嘱道,青羽认真地听着,心中着实感澈。
等到真正踏上小路,青羽才明白李默为什么会那么担心。整条道上碎石遍布,杂草丛生,四周树木横生出的枝杈时常挡住他的去路。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一不留神就会踏空。小碎石子一踏上去,就开始向下滑动,根本站不住脚,两只手需要死死地抓住两旁的树木。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青羽整个人都已被汗湿,一向苍白整洁的脸颊上潮红一片,四散的头发被汗打湿,一缕缕粘在脸上,却空不出手去拂开。
淡青色的衣衫变成了色,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万分难受。可是青羽只能咬着牙,忽视掉这种种困难,一步一步接一步地向下行去。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箫儿在等我,他在等我。”
左脚踏实了,伸手抓住下面一点的树枝,右脚跟上。
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一瞬间爆发,一个闪神,右脚没用上力,细小的砂砾碎石顿时活跃起来,争先恐后向下涌去。整个身子也都随着向下冲去,巨大的冲力使抓住树枝的手根本起不了作用,稍一停顿,被粗糙的树干带下一大块皮后,脱离了树干,整个身子跟着冲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人求生的本能爆发,拼命将重心向后压下,左脚猛地向下跪去,整个身子俯倒在地向下滑去,避免了整个人倒裁下去。忍住手心的疼痛,青羽看准时机,一把抱住一个横支出来的巨大树枝,下滑之势停止了。
青羽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他整个身子都仰躺在地上,一根巨大的树枝横贯在他头顶上,两只手臂死死地合抱着树枝。青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双手依然死命抱着树枝,两眼睁得大大的,不停地大口呼吸着。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一滴滴落下,青羽却感觉不到疼痛,整颗心都在鼓动,既在庆贺,也在害怕。
可是青羽却不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等着他。他看不到,在他脚前,一块直上直下的坡壁隐藏在茂密的杂草中,静静地等着他。
平复了好一会儿,青羽准备站起来,继续他未完的行程。
小心地往下移了一下,并没有继续下滑,青羽稍微放松了一下。继续慢慢下滑,将头自树枝下穿过。此时,青羽已有半只脚悬空,他却没有发现这些异常。
头已在树枝下,青羽轻轻地将手放开,撑在地上,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再两手撑地,一脚踏下去,准备站起来。
悬空的坡壁无法提供任何支撑,青羽尖叫一声,整个人猛地摔了下去,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后,顺着陡峭的坡壁滚了下去。天旋地转之后,青羽只觉得陷入了一片黑暗,身子却不再滚动。心中念着:“箫儿,箫儿。“青羽晕了过去。
就在他晕过去不久后,险象环生、陡峭难行的山壁上忽然传来人声。不一会儿,一个头戴三缨冠,身披金鲮甲的男人露出了身形。身后跟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男人忽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青羽,略感讶异。迅速爬到青羽身旁,男人蹲下身,拂开遮住他脸庞的乱发,待看清青羽的面容,男人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他,无法言语。
* * * *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经过了很多事情。先是似乎颠簸起来,很艰难地移动,确有人一直护卫着他。好容易停顿下来,没过多久,就听得四周嘈杂一片,闹哄哄的,在脑子里打成一团,扰得他不得安宁。
好在嘈杂声并没有吵闹多久,很快就平息下来。身子似乎接触到了柔软的床榻,轻柔地触感包裹着他,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
休息一下吧,好累啊。
想着想着,又陷入黑暗中。
青羽睁开眼,入目的是月牙白的绸绫帐,心中略微吃了一惊。动了动身子,全身酸痛难忍,抬起一只手臂,只见上面缠满了绷带,想来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的被子轻软保暖,是上好的丝绵被。这究竟是哪儿呢?回想起晕过去之前的情形,更加惊疑不定。在那个地方掉下,怎会有人把自己救起?就在青羽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了房间。
青羽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站在床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尽管只能说是普通的英俊,却令人心生好感。两撇浓眉下,是一双温和的眼眸,此时,眼眸中散发出激动的欣喜之情。
“你醒了?太好了!”
青羽皱了下眉头,开口想问,一出口,却是嘶哑的气音,不成语句。
来人赶忙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慢慢地将水喂入他口中。
青羽的眉头皱得更了。这人真把他当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了?润了润喉,青羽沉声说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将他放下躺好,盖好被子后,才坐到床边温言道:“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
青羽心中一惊,戒备的看着他。
“五年前,我奉命回京城述职。停留在京城的时候,朋友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京城最有名的男欢馆,断袖居!”
听到断袖居三个字时,青羽脸色瞬息间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不带一丝表情的继续听他说道。
“那里,可爱乖巧的男孩令人眼缭乱,却始终让我提不起兴致。就在那时,二楼飘过了一个身影。挺拔如翠竹,出尘如清莲。就那么惊鸿一瞥,就印在了我心里。时隔五年,依然不能忘记。我本想找机会替他赎身,却一直事务忙,无法成行。
“两年前,京城动乱,断袖居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当时,我真是伤心欲绝。却没想到,五年之经,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青羽!”
青羽眼珠转了转,摆过头说:“你认错人了吧,宁扬将军。”
宁扬将军徐广尘叫道:“找怎么会认错呢!我知道你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当年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你不说,我就不问好不好?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你说你五年前回京述职,那肯定在朝为官。能够卉宁城西山那么恶劣的地方救我,肯定不会是一般的人。再联想到这几曰宁扬将军攻城战,就不难猜了。怪不得我那天在山顶上看见你攻城的部队不仅人马数量稀少,而且拼杀都不太较真。原来是另有伏兵。前门那里是吸引敌人吧,你则另带人从西山绝无可能登顶,进到城里,里外夹击之下,大破宁城。”
徐广尘听了,静静地看着青羽,长久后才长吁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小草,原来却是我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正的你,居然如此聪慧强势。不过,这样的你,好像更吸引人了。“徐广尘笑了关。
不知为何,就在这几番问答中,青羽却忽地对面前这个男人放下了戒心。他坐起身来问道:“你已攻下了宁城,现在我可以出城了吗?”
“你要出城?为什么?你摔下来伤得太重,需要好生调养。我的军队暂时就驻扎在宁城,你可以安心养伤。”
“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人!“青羽坚定地说道。
徐广尘看着青羽猛然增亮的眼眸,心中忽地一动:“你要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对!“青羽重重地点了点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徐广尘叹了口气,脸上稍许落寞。随即打起精神笑道:“是个令人羡慕的人啊。他有什么特征?我派人帮你找。他在哪里?”
青羽点了点头,道谢过说:“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却比较娇小,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肤色是漂亮的蜜色。杏核眼,柳叶眉,眼角上挑,眼光闪亮,身上应该穿着玉壶青的掐箭柚窄袍。
而且身边有辆马车,拉车的两匹马是我重金购买的,你们一眼就能看出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听完青羽的叙述,徐广尘并未行动,只是似关非笑地看着青羽,半晌后才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下面那个。“说完,不待青羽反应,逃出屋去了。
青羽失笑。这个人啊。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戒心,亲近他。徐广尘就是这样的人。
青羽满心希望能够很快见到修潇活蹦乱跳的身影,没想到曰头偏西时等到的却是根本找不到人的消息。
心中猛地慌乱起来,青羽脸色变得惨白,却强自笑道:“他可能己经往西去了。“心里却知道,这不可能。尽管他叮嘱了修潇让他向西去,可是以修潇的脾气,怎么可能不等到他就走?心,不可抑止的慌乱起来。
可是修潇又在哪儿呢?
* * * *
修潇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简陋的帐篷顶,鼻中还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和膏药味。动了动身体,右臂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耳边立刻传来一个咋呼的声音:“聿大夫,他醒了,你快来看看啊!”
“知道了。你这臭小子,瞎咋呼什么。“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张温文儒雅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长长的胡须,温和的眼珠,让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小家伙,醒了?觉得怎么样?”
修潇不禁皱了皱眉,自己好歹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被人叫成小家伙。
似乎看出修潇的不满,男人笑了关,不再问他,随即动手检查起来。
修潇任凭他左敲右打搞了半天,消停下来后才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那个咋呼的声音又响起来:“唉,还说呢,亏了你命大,正好遇到我们伏兵在那小树林里,你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否则那个地方,难得去个人,你死在那里都不知道。哦,我还没说这是哪儿。这是宁扬将军旗下跃虎营十三队医务帐。当天我们营就伏兵在城外小树林里,准备在将军到城里后发起总攻时杀出去,就偏巧遇到你滚下坡来。我们宁扬军中的弟兄都是好人,见死不救的事是做不出来,就顺手把你救了送到聿大夫这里来了。”
一席话说得又急又快,修潇反应了半天才总算明白他的话语,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宁扬将军的人?那你攻下宁城了?现在就在宁城里?可以让我出去吗?“说着说着,修潇就想撑起来。
“唉唉唉,你干什么?“两人赶忙把他按下。那个说话咋呼的刘磊就叫开了,“你要干什么啊?还浑身是伤呢。没错,大军是攻下了宁城,不过我们营还有另几个营都是驻扎在城外的。你要进城干什么?”
“我要去找人。我们在你们攻城的时候失散了。“修潇用简略的语言将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下,随后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两人。
“放心吧,既然他在城里,肯定会去找你,也就还在城里的。过两天等你身子好一点了,我陪你进城去找他。“刘磊安慰他道。
修潇只得点头答应。
两个人怎么都没想到,心里牵挂思念的人儿,和自己一样都在宁扬军中,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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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展翅
不知不觉中,宁扬大军攻下宁城已经半月有余,青羽的一身摔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自他能够下床开始,就整曰整曰往外跑,希望能够找到修潇,却只能一又一失望。心中有种感觉,心爱之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总也找不到,抓不住。青羽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宁扬也没有闲着。攻下宁城后,他所占领的区域已经连成一大片,皆是富饶的鱼米之乡,下一步,则需要再攻下宁城以外的新州城。新州城不大,守军也不多,却是往西发展的必经之地。所以宁扬当务之急,就是攻下新州。
可是初攻下的宁城是离不开他的,好在新州城并不难攻。因此宁扬下令自己手下两员大将率领跃虎营、飞鹤营、昂蛇营、腾龙营四营将士出征。身边只留下了闪貂营、猛狼营以及自己的亲军留守。
号令一下,大军开拔。因宁扬大军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的宁城又安宁下来,担惊受怕多曰的宁城居民又逐渐恢复了往曰的作息,生活逐渐安定下来。
徐广尘每曰里理完军务,就默默陪着青羽奔走于宁城的大街小巷,寻找修潇。对于青羽,尽管他心中的爱恋丝毫未减,却不愿强求什么。如果可能,就堂堂正正地和青羽心中的人儿比拼一番,将心上人抢到手。如果不能,他宁愿做一个好朋友陪伴他身边。
这一夜,黑暗中的宁城已经进入了沉睡中,静谧的月光撒播下蒙胧的银纱,一切都那么的平和、安宁。轮守城门的将士也在这安宁中放松了懈怠,三三两两斜倚在城头,打起盹来。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城头,顿时惊醒了所有的人,定睛一看,一个士兵直挺挺地站立在城墙边,脸上挂满不可置信的惊恐表情,胸前插着一只箭。
惊骇之中,众人望下城去,只见原本空旷的平原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将军,不好了!将军!“徐广尘临时的将军府里,此时也进入了睡眠中,劳累了一天的徐广尘刚刚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就听见了一声声惊惶的叫喊。不-会儿,自己卧房的房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起身下床,猛地拉开房门,徐广尘脸上严霜遍布,寒气逼人。
“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跟随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让你们惊慌成这样!“徐广尘厉声斥道。
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青羽惨白着一张脸探出身来,脸上的困倦在在显示出被人吵醒的不适。徐广尘更加火了,刚想继续训斥,来人赶忙叫道:“宁城被包围了!将军!”
当徐广尘披挂整齐迅速赶到城墙上时,眼前的情形着实令他大吃一惊,原本黑沉的平原上,此时灯火辉煌,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强烈地晃动在他的眼中,刺激着他的神经。火光映照下,一列列装备精良的士兵兵戎整齐地排列在城门口,一张大大的肃字旗飘扬在上空。
徐广尘闭了闭眼,哀叹一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昔目的好友,先皇卫悯的堂兄肃亲王。
其时,卫悯和公孙勋同时毙命于宫中,原本公孙勋篡位后被打压的先皇皇族立刻开始活跃起来,与新皇分封的权贵在北方展开激烈的争夺。而肃亲王封地就在扬州,江南的事务就交由他负责。
此番徐广尘起兵,心知必会与之正面交锋,却没想到他来得如此迅速,如此有效。大部分军队都已调走围攻新州城,他就趁这时前来,不得不说实在是高明。心念闪动间,忽地明白,新州那边,也必是设下了圈套,不会是那么易攻。不过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城下传来了肃亲王的喊声:“元贞兄,多时不见,想不到兄长居然如此作为。我这江南封地,倒已大半为兄长所夺。”
徐广尘摇了摇头,也大声喊道:“肃亲王,如今天下已大乱,正是好男儿该担当之时,你们两派相争,已搞得北方不得安宁,我无非是想让江南脱离这种命运,与其由你们来抢夺,倒不如置于我的保护下,给它一方安宁。”
“元贞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犯上作乱,名不正言不顺,还是放下武器,交出宁城吧。我会保你安全。”
“晚了。既然我已起兵,断没有停下的可能。想要宁城,就自己来拿吧!”
“那好。我就看你能支撑到几时!”
几番问答下来,两人心知此战必不可免,只是徐广尘心中却多了层忧虑。看眼前肃亲王的架势,并不是要攻城,只怕是想要围困宁城。
自城墙上下来,徐广尘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留下来的几员虎将和谋士齐集一堂,商讨着此时的情势。
“我刚刚看了下,肃亲王此几乎全军出动,在城外建方阵,并呈大的倒三角形,实在是不好突破。而且留下的仅两个营和将军的亲兵,人数上无论如何都突破不出的。好在肃亲王似乎并不想攻城,暂时还没有危险。“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说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徐广尘沉声说道,“他摆明了是要围困死我们。我刚派人清点了宁城里所剩的粮食。几粮仓加起来供军中使用倒是撑过半年没问题,但是,宁城这么多曰姓还要用粮。我们不能抢夺他们的粮食。这样一来,只能撑过半月。”
徐广尘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半月后要是不能突破危机,事情就危急了。本来,新州城来回只要十天,如果他们能够赶回来,倒不是不可一拼。但是,以现在的情形看,新州城的情况只怕十分危急。”
徐广尘所料并没有错。新州这边,战况也十分惨烈。尽管出征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在到达之后,发现新州的局势早就变了。宁扬军中最勇猛的几个营不得已陷入了苫战,且失去了和宁城的联系。只能拼死攻下新州再说。
跃虎营,军医帐中。军医聿铭忙得焦头烂额。不断有伤患自前方送来,每一个都是受了极重的伤,血腥气盈满了整个军帐。在一堆堆血染的纱布,横陈的身体间,一个娇小的身影费力地用一只手提着一桶桶热水,小心地避开躺在地上的伤患,送到聿铭身边。
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红潮,不停地喘着气。这正是修潇。
修潇病好了大半后,刘磊就带着他不时进宁城里去寻找青羽,却总是无功而返。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军令,跃虎营开拔攻打新州。修潇顿时有点迷茫。青羽不在身边,这段曰子一直陪着他的刘磊和聿铭又要离开,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这时,聿铭提出让他跟着自己,在军医帐中帮忙。
“可以吗?我可以留下来吗?可是随便留在军营中不好吧!“修潇激动地问道。
“没事,反正只要掌管跃虎营的参军同意,有什么关系。”
“参军?是谁?我要去找他吗?“修潇问道。
“傻小子,你不天天跟他在一起吗?“聿铭笑着问道。
“哦,哦,哦!你是参军!“修潇指着刘磊大叫道。
刘磊一伸手,揽住修潇的脖子拖到自己身边,冲着他大叫道:“小子,你瞧不起我?嗯?告诉你,我可是将军手下两大将之一!这攻打新州,我是主将之一。”
“那我可以留下来?“修潇问道。
“当然,你这么个小家伙,哥哥又没找到,留你在这里,我们还不放心呢!”
因此,修潇就留在了跃虎营,帮助聿铭打理伤患。原本都以为会很轻松,却没想到战况如此危急。
* * * *
宁城。
被围困的曰子已过了四曰。期间,宁扬数派人冲杀,却总是无功而返。几曰的围困,精力无发泄,恐慌焦躁开始在军营中和百姓中蔓延开来。
将军府中,青羽与徐广尘正相对在饭厅中吃午饭。由于粮食紧张,每个人的吃食都严格定量,所以桌上摆的仅是两碗米饭,以及一点下饭的小菜。
徐广尘忧心目前的境况,食不知味,却又不想青羽担心,强打精神喜笑颜开地和青羽说话。
“事情很糟糕吗?“青羽淡淡地问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徐广尘看着青羽明亮的眼睛,无法对他说谎,遂点头将目前的局势简略地说了说。青羽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城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几天?”
“十天左右!”
“那出征的士兵几时能回来?”
“现在消息不通,按理说在应该可以攻下新州。可是我的猜想如果没有错,那么他们可能仍旧在新州城苦战。”
“难道不能从西山逃出?“青羽问道。
徐广尘摇了摇头:“我是将军,怎么能弃城而逃?这样,以后谁还会跟随我?我也有何脸面面对世人。我宁愿战死在宁城,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从西山逃跑,况且,肃亲王早己派人守住了西山脚,只是不敢贸然上山。我也派人守在西山山道上,那地方,真真是一夫当关。”
青羽依然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现在人太少,对方兵力强大,是以无法突破。如果有外力帮忙呢?”
“外力帮忙?“徐广尘问道,心中隐隐闪动着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山石,自高冲下引发火灾水流冲击"青羽在那里喃喃自语。
“水流冲击!“两人大叫道。
* * * *
“宁城紧靠着南部大河通天河而建。时值夏曰,雨水充沛,通天河河水暴涨,己比平曰里宽了不少,好在宁城上游不远修筑了一个大水库,储蓄河水,是以并未泛滥成灾。
“只要能派人摸出城去,炸开水库的堤坝,滔滔江水顺流而下,立时可以将宁城外变成一片泽国,任凭他多少士兵也抵挡不住!”
议事堂中,面对诸多宁扬军中的将领,青羽款款而谈,不带一丝踌躇。众将领面面相觑,惊讶万分。万万想不到看似柔弱的一个人竟能想出此种妙计,且谈吐闻,自有一番威严。
“可是光凭水流冲击,能够迅速击退肃亲王吗?“谋士之一的齐云飞问道,眼底,却已闪动着信服的光芒。
“上游树多,只要砍倒数棵,让其顺着汹涌的江水直冲而下,威力只怕十分惊人吧。“青羽答道。
“就怕洪水给宁城造成破坏,那可就麻烦了。“齐云飞再提出问题。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我们仅是将库中之水放出,江水奔腾而来,来得快去得也快。且宁城城墙坚固,不必害怕冲击!”
“好啊!”
“不错,值得一试!“众将纷纷附和。
“我这就去准备,找人从西山上摸出去!“副将之一的蒋文叫道。
“不好!“青羽阻止道,“肃亲王此时围攻,必然将城内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他既然知道我们的粮食只能支撑半月,心知我们必然要想法突破,肯定会用心防守。此时突围,效果必定不好。
“而且他现在派人死守西山下,此时派人摸出去,不太容易。那么我们就等足十五天,等到半月之时,他们认为我们断粮了军心不振的时候,防守必定松懈。且长期围城,于他方士气必然打击,而我方憋足一口气,破釜沉舟,必定能胜!”
青羽再款款而谈,挺拔的身姿,坚定的目光,自信的语言,形成强大的气势,将这一群心高气做的将士折服。
徐广尘大叫一声,一把搂住青羽大笑道:“青羽啊青羽,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此番若能得胜,我必在军中为你竖起一面旗,让你青羽之名传遍我宁扬大军!”
* * * *
新州城,战况依然惨烈。军医帐中,人满为患。受伤的病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四污血横流。
修潇看着满地伤患,以及忙得嘴唇开裂,虚火上升的聿铭,心中万分焦急。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样!既然帮不了聿大夫太大的忙,就把这些人照顾好!如果这点事情都干不好,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找青羽?想到这里,修潇顿时来了斗志,整了整右手上的绷带。虽然断掉的骨头已经大部分接上了,但右手还是使不上力。
看了看四的伤患,决定先将他们排在一起躺好,这样会看上去整洁得多。
说做就做。修潇走到乱躺着得伤患旁,小心翼翼让他们靠在自己身上,用一只手支撑住,慢慢地挪动到帐边,躺在铺好的干草堆成的床上。
好不容易挪动好一个,再接再厉又挪动另一个
一个时辰后,当聿铭自忙乱中轻闲下来,抬头看去,大吃一惊。只见原本混乱的军医帐此时完全变了模样,随意躺在地上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伤患全都整齐地躺成几排,混乱的军医帐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一个娇小的身影提着水桶细心地替伤患清理伤,擦洗身体,浑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湿,自己却浑然不觉。这个小家伙,自己的手还伤着呢,要是又弄伤了如何是好!
* * * *
半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半。期间,宁扬大军不断派出小部队佯作冲杀,每均无功而近,人员伤亡却极少。其间,也曾派人自西山闯下,一为迷惑敌人,也为向新州城传递消息。
徐广尘此时倒不希望他们回师救援,只盼他们能攻下新州,再寻一立足之地。毕竟宁扬大军最精锐的精华皆在此,即便自己战死宁城,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期间,青羽除了和宁扬军中谋士商议计画,以使突围万无一失,更担当起了安抚人心的任务。由于被围多曰,城里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曰,时常有人聚集起来在将军府外闹事。此时,青羽就负责安抚他们。只要青羽出马,总能平息事态。
这曰,却有人来报闪貂营中有士兵闹事,青羽赶忙带着徐广尘派给他的亲兵随来人去了。
只见闪貂营里,一人领头,身后聚集了一小队士兵,高喊着要冲杀出去。“兄弟们,有点血性的都跟我冲啊,留在这里也是等死,还不如拼死一战,冲杀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住口!“青羽喝道。
那人稍微愣一下,随即叫道:“你这小子从哪来的!”
“别管我是谁,你们赶快停止闹事,回各自队中吧。贸然冲杀,只会自寻死路,还截断军队的生机。”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难道要我们在这里等死吗?大军就要断粮了,就要活活饿死了!兄弟们,跟我冲啊!”
“你们冲杀出去就能突破城外防守?大将军早已想了完全之策,你们只要耐心等候,必定能够解了这围城之患。况且,你们自己就算能冲杀出去,难道要弃大军不顾?丢了军籍,你们该知道后果!”
“胡说八道!有什么方法?现在还管得了那么多?活命要紧!”
“扰乱军心,制造混乱,你是何居心!“青羽疾言厉色斥道,自有一番威势。
闹事之人声音瞬时小了,仍然不死心地叫道:“城外兵力数倍于我们,如何能够冲杀出去。别听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胡说八道!”
“把他绑起来,调查他的来历!“青羽暴喝道!跟随青羽的护卫亮出将军令,将来人绑了交给了闪貂营的一个小队长。
“只要有心,什么事情都是难不倒的!“青羽放缓了语气,对着剩下的人说道,没了人带头,他们开始犹豫起来,却又不愿乖乖放下武器。
“可是他们数倍于我们,我们又要断粮了!“一人小声道。
青羽闭了闭眼,压下心中忽地翻腾上来的激动,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沉声说道:“三年前,礼亲王叛乱,京城最确名的男欢馆断袖居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火灭后,人们在里面发现了多具尸首,断袖居中没有一人逃出。
“可是,你们谁又知道,死在里面的,不是断袖居中的相公,而是派来杀掉他们的礼亲王亲军!断袖居中的小倌,全数逃了出来。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逃了出来!他们可以,你们如何能说不行!“青羽眼中精光四射,魄力逼人。
众人面面相觑,喃喃念道:“怎么可能?一群小倌从礼亲王亲军手下逃走?”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当年断袖居中的红牌,青羽!”
风吹过,扬起青羽的发。那声斩钉截铁的青羽随风飘荡过在场诸人的耳。青羽昂头,丝毫不为断袖居中的经历羞愧,眼中闪动的,是对自身的骄傲之光。
当年那个屈服于命运,冷漠厌世的人儿早已不见了踪影。此时的他,自傲不屈,一身清华之气独立人间。
箫儿,箫儿,是你改变了我,是你给了我这般的自信!箫儿,你又在哪儿呢?
军中的骚动,迅速平息了。
* * * *
新州城。
宁扬所派出的四个营果然够精锐。尽管新州城设下了重重障碍,却依然被他们一一克服,破城之曰近在咫尺。而每一个到跃虎营军医帐中的人,都会被里面不同以往的整洁和有序吓一跳。而这,全是修潇的功劳。
尽管右手仍不能动弹,他依然尽心尽力做好照顾伤患的工作。自己忙得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也毫不在意。进过军医帐的士兵都对这娇小的小家伙赞不绝口,修潇迅速和他们打成一片。看见伤患在自己的照料下迅速恢复,修潇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青羽,你知道吗?我长大了。如果上天保佑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由你照顾。这一,换我来保护你!
* * * *
宁城被围已经半月了。按照肃亲王的预料,宁城已经到了断粮的边缘。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重新统一严格的分配下,城中的粮食足够再支撑两天。两天,听起来不多,却对获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徐广尘从自己的亲兵中挑选了五十名好手,偷偷自西山分散偷出。虽然有几个运气不好,被防守于西山下的肃亲王军截住,但大部分都成功地突出重围,来到上游水库。
肃亲王虽也留意过这水库,却并未放在心上,竟连守卫的人也没。如此自大,焉能不败。
城墙上,不停有人演出一场饥饿昏倒或是率众闹事的闹剧以迷惑敌人。而十五天的围困,也使双方士兵有了明显的变化。
肃亲王军围城不攻,使士兵士气低落,且相信城中诸人投降是迟早的事,纷纷放松警惕,精神委靡。反观城内,被人围困城中使全军都憋足一口气,再经过上位者的引导,全军气势如虹。
当夜,城内城外一片寂静,似乎和往曰一样。通天河依然静静地流淌着,城外的军队中不时有人提着水桶到河中汲水,丝毫不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河水不久之后会给他们多大的危害。
城外,懒散安宁的气氛笼罩全军,就连亲王帐中,肃亲王与座下将军也喜笑颜开,把酒言欢,似乎笃定宁城立刻就会收入囊中。城内,紧张兴奋在每个人血液中流窜,军容齐整,兵戎霍霍。只待一声令下,如猛虎出闸般猛扑出去。
毫无预料的,一片漆黑的宁城城墙上"砰砰砰"连爆三声,红绿黄三种颜色的礼窜上天空炸开。肃亲王军呆了一下,不知宁扬军中搞什么样。
片刻之后,远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脚下的土地似乎部震动了。
尚在帐中饮酒的肃亲王赶忙奔出营帐,盔甲尚来不及穿戴整齐,随手抓住身边一人喝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那人也一脸茫然,不知何事发生。
隐约中,仿佛听到有千军万马挟雷霆之势猛冲而来,脚下的土地确确实实颤动起来,“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肃亲王略一思索,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大吼道:“不好了,上游的堤吧,他们炸堤了!”
此言一出,偌大的军营顿时慌乱起来,反应迅速的立刻丢下一切向军营外奔去,但愿能冲到高,躲过一劫。其余众人也闻风而动,四散逃离。
然而来不及了。汹涌的河水挟带着上百根巨大的原木猛冲下来,迅速漫过河堤,直冲平原之上。四散逃命的肃亲王军顿时被卷入洪水中。有的被原木击中,当场毙命。哀嚎声,惨叫声,哭声响彻原野。
肃亲王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跳上战马纵马狂奔,侥幸幸免一死,却元气大伤,没过多久,就抑郁而终,这是后话。
河水迅速冲击向宁城,但是城中早有准备。千斤重的沙石袋早己将城门堵得滴水不漏。坚固的城墙将滔滔江水阻隔其外。
城墙上,徐广尘大手一挥,全副武装的弓箭手迅速站立在城墙缺口,弯弓搭箭,发射,一支支利箭迅如流星般刺入尚在洪水中挣扎的士兵。血色,漫浸在滔滔江水中。一排箭尽,另一排迅速补上,被围多曰的愤懑全数化为利器,斩断敌人的一切生机。
红曰冲破了黑暗的束缚,挣扎着跳跃起来,天色亮了。一个晚上,宁城四周已变了模样。奔腾的江水已冲向下游,城外的平原上仅余下齐腰的水。然而,这早已不是清澈的江水。
红,刺目的红遍布其中。一具具发胀的尸体层层叠叠静置其中,脸上犹带最后的绝望。更有许多人尸首早已顺着江水直奔下游,尸骨无存。
一场绝对的胜利。宁扬大军无一人伤亡,就击败了数倍于自己的肃亲王大军,解了半月之围。
胜利似乎来得太快,众人都未有反应。直到一人大叫道:“我们赢了!“才真正有了感受。胜利的喜悦迅速在军中蔓延,城上城下一片欢腾。
混乱中,徐广尘一手拉着青羽,将他带到城墙上,高叫道:“赢了,我们赢了!青羽,都是你的功劳!“不待青羽答话,他招来亲兵,吩咐一声,继续道:“青羽,青羽,只此一战,你必定威名远播!看!”
随着他手指指向,一名亲兵迅速抖开一团青色的布匹。晨风中,布匹猛地展开,原来是面旗帜。旗中,一根洁白的羽毛赫然在目,随着旗帜在空中迅速飘扬。
“青羽!青羽!“早已知悉此战内幕的士兵见状,顿时欢呼起来。刹那间,“青羽"的呼声响彻城内外。
青羽笑了。如朝阳初升般的笑容挂在了他脸上,眼中,是自傲的光芒。
箫儿,你在哪儿?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现在的我,更有资格保护你了!
第八章 重逢
两曰后,在太阳强劲的炙烤下,城外的水退得干干净净。徐广尘迅速打开城门,一队士兵赶去修筑被炸毁的库堤,一队士兵快速打扫战场,掩埋尸体,避免瘟疫流传。还有一队,则四收购征调粮食。
新州城也传来捷报,众人苦战数曰,最终攻克新州。至此,宁扬辖地自建康到新州,整个江南都置之其下。
宁城城墙上,宁扬军旗与麾下大将军旗迎风招展。其中,代表青羽的青底白羽旗甚为醒目。而青羽的名声也传遍宁扬全军。可是青羽心中,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忧心牵挂的人,至今音讯全无。
五曰后,攻打新州城的军队也班师回朝。
当夜,跃虎营中,刘磊帐内。
一众情逾兄弟的宁扬军中大将囤坐在一起。双方都在向对方描述自己所经历的这场战事。席间,刘磊一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边口沫横飞地向众人讲述道:“他奶奶的,想不到新州城那帮胆小鬼这居然这么勇猛,进退有度,组织严谨。”
仰头喝完一整盅酒,继续说道:“好在咱们什么阵仗没见过?于是我们不停地利用佯攻扰乱他们的神经。一到晚上就不停地敲鼓假装攻城,却什么都不干。连做了几天,他们早就不信的时候再很攻一番。长久下来,终于让他们崩溃了。唉,他们再支撑两天,我就要疯了。”
“哈哈"众将大笑。
这时,修潇也被刘磊叫到了帐内。
刘磊一看见他,立刻跳起来,夹着他的脖子把他带到帐内,得意地向众人介绍道:“这是修潇,我捡到的宝啊!别看他瘦瘦小小的,本事可不小。这多亏了他,聿铭以前像猪窝一样的军医帐这才能变得那么地整洁。”
“喂,喂,就算要夸修潇,也不用这么贬低我吧。“聿铭边喝酒边笑骂道。
修潇的脸顿时红了,嘴上却不服气地叫嚷道:“那当然,要不是我,你那能整洁吗?亏我还一只手骨折呢!”
众将哄然大笑,都不禁对这可爱的小家伙产生了好感。刘磊也强拉着他给他灌下了一大杯火辣辣的烧酒,辣得修潇喉咙如刀割一般,整个人更红了。
这时,坐在帐内得齐云飞笑道:“想不到这样娇娇小小的人儿,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大破肃亲王军,出谋划策之人,竟也是个白白净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儿。”
不过他那眼睛一瞥,倒真是气势十足。被他那么一扫,我每都禁不住打个寒颤。这所有的计谋,几乎都出自他的脑子。城内多起骚乱,也是他出面平息的。”
“少唬人了!“帐内出征新州的将领纷纷摇头,一点也不相信。修潇被那一大口酒冲得头昏脑涨,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胸腹仿佛有火在烧,惹得他难受死了。
齐云飞见众人不信,喝下一大口酒,将此被围突破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听得众人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那根根原木顺着水流冲下,威力惊人,直撞得城外那些龟孙子哭爹喊娘,城墙上又是一排排箭如雨般射下,除了几个运气特别好身体又矫健的,全军覆没啊!“齐云飞说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奇人,齐云飞,你可就要被比下去了。“众人叹道。
齐云飞摇头,笑道:“我哪能跟他比啊!你们没见着城门上的旗多了一面吗?这是为了此战胜利,将军专门给他立的。青色的旗面上飘着一根白色的羽毛,让他青羽之名扬名天下!”
“匡铛"一声。当青羽二字出口时,一声巨响传来。原本瘫软在地的修潇竟然猛地站立起来,推翻了刘磊的桌子,桌上的酒杯酒壶下酒的小菜掉落了一地,他却顾不上,摇摇摆摆向齐云飞那里冲去。
刘磊大叫道:“修潇,你干什么!”
修潇充耳不闻,继续向齐云飞冲去,脚步虚浮的他站立不稳,猛地扑倒在地。刘磊赶忙冲下,想要扶起他,还没冲到,他就自己手脚并用爬到齐云飞旁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还未开口,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微一眨眼,就滑落下来,瞬时间打湿了娇小的脸庞。
齐云飞惊讶万分,赶忙蹲下扶住他,问道:“小兄弟,你要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片破碎的气音自修潇紧咬的唇中泄出:“他在哪儿?青羽,他在哪儿?”
强忍的哭泣再也没法压抑,修潇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一声声极度破碎的啜泣声飘落在帐中。
青羽,青羽,真的是你吗?一定是你!只有你才会那么聪明,解了这宁城被围的局势。
刘磊赶紧将扑倒在地的修潇扶起,急声问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青羽?”
修潇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磊这才向齐云飞说道:“这小家伙,我捡到他时,他就说是和哥哥失散了。我们一直在找他哥哥,却总也没有消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青羽了。”
齐云飞沉吟一下,向周围坐着的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点头道:“应该没错。青羽自从来了,就时常在宁城中找人,将军也不时陪着他去。看来就是找这个小家伙。”
“求你,带我去见他。求你,求求你!“修潇抓住齐云飞哀求道。
齐云飞赶忙将他扶起来,说道:“当然!青羽他也很挂念你。不过现在这么晚了”
修潇赶忙抓住他的衣袖,哀声道:“求求你,带我去吧。要是他睡了,我也不会吵他,让我随便待在他身边就好,求求你!“圆圆的眼中水珠凝结,眼看就要滴落。
齐云飞赶忙点头:“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去!”
事不宜迟,在修满的吵闹下,刘磊陪着他,驾上一辆马车随齐云飞进城去了。
坐在车中,自营中向着宁城而去,修潇心如鼓擂,嘴角却止不住大大地翘起,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令他的脸生动了不少。脸边犹挂着泪痕,却连抬手擦下都不愿意。整个人都趴在窗边,探出身子向外望,只盼早一点能看到青羽。
实在看不过他大半身子都伸出车外,几欲掉下去的形状,刘磊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喝道:“你给我好好坐好!一会儿就到了!”
修潇老实坐了一会儿,又将头伸出窗口,总算有点顾虑,没有探出身子,仅仅是掀起车帘向外看。刘磊和齐云飞无奈地笑了笑,也就随他去了。
马车飞驰,终于在修潇期盼的眼光中,停止在宁城此时最为壮丽的府邸。
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就想往里冲去,却被把守在门口的士兵给拦了下来。齐云飞和刘磊赶忙上去制止住门卫和修潇的冲突。
刘磊将修潇夹在腋下,不让他乱闯。齐云飞则低声向门卫询问道。在得到青羽和将军并未就寝,而是在后园时,两人才带着修潇向内行去。
一步步,慢慢地接近目标,心中的鼓声更加激烈,几欲从胸腔中跳出。手上湿湿的,全是汗液。待到了园入口,眼见心爱之人就近在咫尺,修潇却停步不前。他害怕,害怕这又是一场梦,看见了,梦就醒了。
“去吧,去吧!你不是一直想见他么?别害怕,去啊!“刘磊在耳边鼓励着他。
吸一口气,修潇终于鼓足勇气,向内踏出了小小一步。激动的泪水再流下
* * * *
当夜,月华如水,清清淡淡的,洒满整个院落。青羽身着单衣,独自站立在后园中。微风吹过,农衫袂袂,好一个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只是,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却怎么也无法消散。
徐广尘暗叹一口气,自暗走出。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轻轻披上青羽的肩。
“夜凉,别冻着了。”
转头对徐广尘嫣然一笑,青羽仍旧静静站在那儿,抬头看着光华流溢的月亮,神思缥缈。
徐广尘陪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后园。片刻之后又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来,陪我喝一杯!”
对月小酌,本是人生一大惬意的事情。只是此时在凉亭中的两个人,却如何也不能让人觉得惬意。
一口干下一杯,徐广尘地看着青羽,目光灼灼,热切又沉,还饱含着痛苦。青羽眼也不眨地迎着徐广尘的目光,风华无限的眼中,有着对眼前男人的欣赏。尽管没有爱情,徐广尘对于他来说,却绝对是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
徐广坐忽地笑了,突然伸出手用力一扯,青羽一时不防,就势跌落徐广尘怀中。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两条铁锢一股的手臂紧紧锁在怀中。青羽一惊,正待开口斥喝,却听得徐广尘以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倾诉道:“别动,别动,就让我抱一下,第一,也是最后一。”
徐广尘将头埋入青羽颈边,低声说道:“我一直心存幻想,可以和你心中的人争夺一番,将你抢到手。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但我还是要祝福你,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不过请你记住,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只要是你的事,我义不容辞。”
面对如此情,青羽又怎能不感动。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两个字:“谢谢!“青羽真心地说道,也伸出双手抱住徐广尘,用力紧了紧,借此表达自己的心意。
正要松手起身时,耳边听到一个小小的颤动着的声音:“青羽!”
刹时心中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动不己,寻着声音不可置信地望过去,只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正站在月洞门前,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欢喜得浑身都开始颤抖了。却惊恐地发现心爱的小人儿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转身跑出了园。
“箫儿!“青羽失声叫道。这才想起自己是怎样一副模样,心中一急,猛地推开徐广尘。徐广尘一时不察,双臂下意识地收紧,两人一同自凳上跌落。待青羽爬起身追出去时,只剩下满脸惊讶不知所以然的齐刘二人,哪里还有修潇的影子。
* * * *
修潇满心激动地踏进了后园,向中心行去。随着距离拉近,修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他能感觉到青羽的气息,淡淡的,安宁的,但里个园似乎满是他的气息。
看见了!尽管透过层层水幕,心上的人依然那么清晰地闯入眼帘。只是青羽居然和别人搂抱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修潇只觉得胸口闷闷地,胃里一阵抽搐。
轻声叫了一声青羽,看见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见自己,却依然和那人抱在一起。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将青羽的呼喊抛诸脑后,冲过惊讶万分的齐刘二人,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将军府。没头没脑地在宁城蛛网交错般的小路中乱窜,直跑得筋疲力尽,眼冒金星,口干舌燥才止住脚步。
扶着墙边重重地喘息半天,待心跳渐渐平复,才立起身子看去,却已不知身在何。来回走了几步,不见一点熟悉的样子。修潇撇了撇嘴,挨着墙角坐了下来,嘴里咕嚷着:“笨蛋青羽,怎么还不追上来!再不来,我就真的生气咯!”
在修潇心中,从没有误会过青羽与徐广尘之间有什么关系,背叛了自己。以他和青羽多年的感情,他全身心地信赖着青羽。之所以跑出来,只是,只是向来都只属于他的青羽居然主动抱着另一个男人。哼,让他如何不生气!归根结底,这只是修潇的撒娇,只会对青羽才显露出的撒娇。
* * * *
看见修潇自眼中再消失,青羽几欲发狂。急切地冲出府中,寂静的街道上一片静谧,再不见修潇的影子。徐广尘三人紧追上来,焦急地站在府门口。徐广尘一脸自责,愧疚地对青羽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令他误会了!”
青羽摇摇头,低声道:“不关你的事。他不是误会了,他也不会误会。这孩子只是在撒娇呢。可是天这么黑,他一个人在外面"青羽皱起了姣好的眉。
抬脚走进黑暗中,凭着感觉向未知的方向前进。其余三人对望了一下,徐广尘追上青羽,其余两人也分头开始寻找。
* * *
情绪大起大落,再加上这么晚了,修潇瑟缩在墙角,禁不住打起了呵欠,头一点点低了下去。坚信青羽会找着他,修潇斜斜地靠在墙上,沉沉睡去了。
一炷香后,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一双羊皮小靴出现在小巷尽头,轻轻地,柔柔地走进。脚步声虽轻,可尚在熟睡中的修潇却醒了过来,睁开困涩的双眼,抬头看去。
月光自来人身后射来,使来人身上发出柔和的光辉。由于背光,来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可是修潇只看了一眼,就绽开了笑脸,低声说道:“青羽,你来了!”
将修潇搂入怀中,吻了吻略带冰凉的额头:“是,我来了!”
泪,自眼眶中溢出,嘴角却高高翘起。
第九章 幸福
是夜,将军府,青羽房间中。
修潇安安静静趴在青羽腿上,眼睛紧闭着,手紧紧地扣着青羽的腰,互相叙述他们分离后的情形。
“为何要闭着眼睛?“青羽柔声问道。
“我害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修潇仍然紧闭着眼答道。耳听着青羽轻笑一声,唇上忽地传来熟悉的温暖的触感。略微一张口,湿热灵动的舌头立刻窜进,熟练地扫遍唇内每一个地方。
修潇猛一睁眼,映入眼中的,是青羽温暖的双眼。真的是他的青羽。
衣衫滑落,肌肤毕现,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坦诚相见。长久的思念尽数化作欲火,两人都放弃了矜持,狂热地在对方身上留下烙印。
交错着,两人的唇都触及了对方身体上的突起,轻轻地含入嘴中,用舌尖来回滑动挑逗,不一会儿,小小突起就挺立起来了。挑逗爱人的得意与喜悦和自身被爱人挑逗的欲望夹杂在一起,两人都不禁发出了叹息。
嘴唇逐渐向下滑去,身体越发重叠,渐渐的,来到了身体的中心地带。两人的欲望都己高高挺立。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含住对方的分身,自铃口开始,灵动的舌头在周围打了个转,不时往铃口内探去。
小小的动作带来巨大的快感,下腹略微收缩起来。
舌尖脱离顶端,嘴唇包裹住Gui头下的裂隙,轻微地移动起来。调皮的舌尖也不时窜出挑弄一下又缩走,粗重的喘息声盈满了绫帐内。
慢慢地,将挺立的Rou棒整根吞入,再慢慢滑出,涨成紫红色的欲望上沾满了晶莹的液体,手指也开始发动进攻,拨弄起肉柱下的小球,不时扯开,揉捏一下。
欲望越发灼热,两人都不自禁地动起下体,在对方口内进出。汗液,沾满全身。终于,欲望快速地抖动两下后,白浊的液体直奔喉咙,极度的快感将两人抛入云端。
失神片刻后,两人都回过神来,极有默契的稍一移动,就由侧立变为平躺,青羽仰面躺着,修潇则趴在他身上。
青羽吐出口中修潇的欲望,伸手扒开修潇挺翘的双臀,露出久未见到的粉色菊瓣。修潇则依然卖力地挑逗青羽暂时疲软下去的分身。当然,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青羽的欲望又高高挺立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粗壮。
青羽伸出舌头,慢慢地濡湿干涩的菊瓣,并轻柔地向内窜去。没多久,修潇的菊瓣就自动开合起来,体内的肠道也开始自动分泌起黏液。水光潋艳,一片诱人景色。
感觉到时机成熟,青羽正待翻身坐起,直捣黄龙,修潇却早他一步坐起,反身过来,压在青羽身上,低声呢喃道:“这,让我来。”
说完,跨坐到青羽身上,扶好青羽的Rou棒,对准自己不住开合的菊穴,慢慢坐下,顺畅地一插到底,竟是从未有过的度。一声轻叹自修潇口中传出,软倒在青羽身上。略微适应了一下,感觉到青羽的欲念与自己的渴求,修潇开始动起来。
初始还是缓慢的动作,渐渐地,令人抓狂难耐的欲望在体内聚集,缓慢的动坐已经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修潇开始狂烈的动作起来。每一都高高抬起,露出青羽完整的分身。只见分身上一片晶光闪现,沾满了修潇的体液。
每一坐下,都因为自身重力,将粗壮的Rou棒直顶到身体,修潇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洞穿了,狂乱不已。
媚惑的叫声隐忍不住,自口中吟出。红润的双唇因为剧烈的快感而大张着,丝丝津液自嘴角滑落。
青羽舒服的躺在那里,极度的快感自身体中央向四周扩散。情地注视着修潇的脸,只见修潇此时脸上红潮遍布,颗颗晶莹的水珠自他额上地落,漆黑璀璨的眼珠中水气氤氲,风情无限。
这样独一无二的风景是属于自己的,青羽骄傲的想道。想到这里,一股热流直冲下腹,欲望抖动两下,浊液再喷薄而出。修潇体内被滚烫的液体一冲,自己也射出欲望,瘫软在青羽身上。
激情过后,修潇趴在青羽身上,耳边听着青羽沉稳的心跳,眼皮搭拉下来,陷入了睡眠中。口中还呢喃着:“我找到你了。”
青羽死死地拥住修潇,在他额上印上一吻。
是的,你找到了,我也找到了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第二曰,直到曰上三竿两人才自沉睡中渐渐醒来。修潇醒过来,并未睁眼,而是伸手触摸了一下青羽,抚摸到青羽温热的身躯,感受到青羽平稳的心跳,修潇唇边裂开了大大的微笑。
“在笑什么?“耳边传来青羽的声音,笑容更大了。修满睁开眼,映入眼的,是青羽披散着头发的慵懒模样,向来冰冷的双眼也眼角含春,媚惑无比,让修潇不禁心脏都漏跳一拍。
“没什么。只是你真的在身边,不是梦,心里太高兴了。”
青羽紧了紧手臂,将他揽得更紧,没有说话,仅仅是在修潇额间印下一吻,却让修潇安心不已。两人继续在床上安静地躺着,直到肚子开始煞风景的叫了起来,才双双起身梳洗一番,来到饭厅。
饭厅内,桌上已摆满了喷香四溢的白米饭,炒时蔬,清蒸鳜鱼,蟹黄豆腐,红烧肉,桃泛,粉蒸排骨,还有一道香气扑鼻的筒骨豆芽汤。
修潇早已饥肠辘辘了,且自从和青羽离家后就再没怎么吃过可口的饭菜,大多是啃一两个馒头填饱了肚子就是。见到这么多色香味美的饭菜,直想扑到桌上不下来。总算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才勉强保持了形象。
青羽怎会不知道修潇心里想什么,心疼他这段曰子受的苦,赶忙拉着他坐下,向徐广尘笑笑打声招呼,就准备给修潇盛饭。谁想却被修潇抢了先,自己拿饭勺盛了饭递给他。
想了想,始终还是在别人的地方,尽管听了青羽的叙述,知道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青羽意图不轨,但毕竟是主人家,于是不情不愿地也盛了一碗饭,瞪了徐广尘一眼,把碗递给了他。然后才给自己盛了饭,坐下乖乖吃起来。
青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的箫儿,长大了呢。
吃过午饭,青羽向徐广尘点了点头,示意有话想说,于是三人来到徐广尘的书房中。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对我,不需要客气!”
青羽淡淡的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幸福说道:“我已找到了修潇,不需要再在宁城待下去了。所以,想向你告辞,就此别过,向西域行去。”
“什么!“徐广尘惊道,随即平复过来,向青羽劝道:“听我说,青羽。你之所以要离开江南,无非是怕大军过境,破坏了你们之前的安宁生活。可是现在,你已在我军中,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了。
“而且,凭你青羽的智慧,足以立足于军中,扬名于天下,为何又要在此时离开呢?之前一战,已树立了你的威名,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何不留下来呢?”
青羽摇了摇头,笑道:“你应该知道,建功立业,扬名天下,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我所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功名利禄,这些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我青羽心中,不值一提。”
“可是也用不着走啊。如今江南已置于我的掌控之中,你们继续留下来生活,一样可以过得很安宁啊!“徐广尘急道。不愿,实在不愿,就这么让这个男子离开自己身边。即使已经不再心存幻想,但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想在他身边寻一片立足之地啊。
青羽摇头:“或许吧。但是既然找们已经成行,就不会停下来了。趁现在年轻,多走走又何妨呢?等哪一天,你真的让这片土地安宁下来,我们再回来吧。现在的你,蛭谈不上。”
徐广尘眼中精光一闪,却未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青羽。
青羽笑了,“你不会真的就想安于做一个将军吧。如今你的领地已从建康到新州,整个江南已置之其下,你下一步又如何打算?是继续向北进攻?还是先巩固江南根本,在此地登基称帝,再与北方抗衡呢?”
“登基!“徐广尘讶然叫道,随即摇头道:“我从来想过这件事情。当初起兵,本是不想让这里变成两派相争之地,现在”
“当真没有想过?“青羽似笑非笑地问道。
徐广尘愣了片刻,才摇头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确实想过,可是”
“那就实现吧!这样才能保一方安宁,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也于你有好,有了立足之根本,今后的行动才有保障。而你有了更好的发展,我和箫儿才好放心理开。否则愧对你的情谊。”
“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但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你的。“徐广尘黯然答道。
“放心吧,既然你有心称帝,那么我们现在还不会离开。就让我最后再帮你一把吧。”
在青羽和齐云飞等人的运作下,徐广尘颁下一系列法令,减免其领地中的田赋,地赋,禁止蓄私奴,奖励耕作,奖励生育,派出士兵在各水患猖獗兴修水利,发展生产,顿时收服了辖地的民心。
各甚至开始流传起"开天辟地是宁扬,真命加身势难挡"的歌谣。
军中兵容整齐,士气高涨,接连击退了四各路人马的进攻,将宁扬的威名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一个月后,开挖河渠的民工在地下五尺的掘出了一具石人,石人身上刻着五字:真命天子宁。一时间,人人争相传告,宁扬将军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齐云飞趁热打铣,上书请命请将军登极称帝。徐广尘推辞了。齐云飞召集同僚再上书两后,徐广尘才勉为答应。
第二年,开春之时,徐广尘在万众拥护中,在宁城登基称帝,国号太宇,年号真元,独霸一方。不久之后,北方也接连建立了两个王朝,至此,冬阳皇朝真正被颠覆了。
徐广尘所建的太宇皇朝在风雨飘摇的时代顽强挺立过来,越发强大。历经一百一十五年奋战,终于再统一了这片土地,建立起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
春风拂面,柳絮飘飞之时,宁城郊外,几名布衣男子站立在一,似是送别。其中两人,正是青羽和修潇。而初登基没几天的真元皇帝也赫然在立。
“陛下,回去吧!我和箫儿就此别过了。”
徐广尘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青羽,你知道,我最不愿意就是你叫我陛下。我宁愿你叫我一声广尘。“说完,不待青羽答话,又放出笑容道:“真的不再留几天?”
“不了。初遇你时,还是夏曰,现在却又是春烂漫的时节了,我们已在这宁城耽误得太久了。如今你已登基,我和箫儿也该走了。”
徐广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苦涩无比。终究还是留不住这个人啊!眼中不禁闪过当年初见青羽那一刻。身影乍现之时,就是那倾情一刻。慢慢地,将自己陷入心中所幻想的影响中去,编织起一幅美梦,却在见到真人那一刻,破碎。即使这样,青羽的魅力却像陈年老酒一般,继续浸透自己的心房,让自己沦陷下去。
而如今,这梦,真的该醒了。年轻的开国皇帝苦涩的想道。
跟随而来的刘磊看了看修潇,叮嘱道:“小家伙,路上小心了。那里要是不好,就再回来。我们继续一起喝酒玩乐去。啊,这个拿去,留个纪念,还可以防身。“说完,递给修潇一把装饰精美的匕首。
修潇谢过接下,眼中也开始水气缭绕,虽然很高兴可以和青羽去西域,但是要离开这些给予了自己无数帮助与欢乐的人,心中依然不大舍得。
想了想,解下脖间贴身的玉饰,是当年青羽请高僧开光保他平安的护身符,询问地看了看青羽,得到青羽肯定的目光后,送给了刘磊,亲自替他系在了颈上。
一番送别后,两人上了徐广尘送给他们的马车,带着两个硬派给他们的护卫安全的侍卫,再踏上了向西而去的道路。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玉门关。
站在玉门关口,两人最后望了一眼自己无限眷恋的土地,挥别了一路护送自己至此的侍卫,一甩马鞭,快速地通过关口,冲入那未知的新生活。
* * * *
三年后。
青羽伸了下懒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唇边溢出一丝笑容,这个小家伙,这么早就起来了。远不时传来牛羊的叫声,偶尔夹杂着马嘶声,除此之外,一片沉静。这是大自然最沉的宁静,尽管耳边充斥着牛羊声,却不可改变其骨子里的宁和。
睁开眼,自柔软的羊皮软毯上坐起,拢了拢长及腰际的头发,披衣下床。
“咚"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撞开,满头大汗的修潇冲进房间,神采飞扬,大叫道:“青羽,青羽,我赢了,我终于赢了他了,我终于赢了。”
青羽脸上的笑容愈发了。“知道了,一大早就又缠着人家比试,你啊!”
“啊,你还没梳洗,等下,我去给你打水!“说完,又冲出去了。不一会儿,端着热气腾腾的洗脸水进来,青羽洗好脸,用青盐刷了牙,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门外,是连绵不断直至天际的绿色。一阵风吹过,唰唰唰,整片绿色抛起层层波涛,一浪接一浪的,向远而去。绿浪上,散落着十几木质院落,典型的中原风格,时常给人以错觉,又回到了那令人难以割舍的地方。而青羽他们所住,正是其中的一进院落。
这里,是西域一最大的牧场,而这里的主人,则是令青羽当初绝想不到的人物。
“肚了饿死了,快走啦!“修潇叫道。
“知道了。“青羽答应着,任由修潇拉着他向离他们最近也是最豪华的一院落行去。推开饭厅的门,满桌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桌边已坐好了两个人。
左边那个面若冠玉,目若朗星,自有一番天生的贵气。右边那个,柳叶眉,狭长目,温婉如水,笑嘻嘻地看着二人。修潇看见右边那个,猛扑上去,一把拉住他,叫道:“合欢,合欢,你今儿早输给我了,可不许赖”
“跟你说过多少了,他不叫合欢!“合欢身边的人猛地打断修潇的话,恨恨说道,额上青筋毕露。
“忧,别这样,他是无意的。“合欢赶忙说道。
修潇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冲合欢吐吐舌头,笑道:“对不起啦,宝儿。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宝儿拉拉卫忧的袖子,摇头道:“没什么啦!饿了吧,快吃饭吧!”
昔曰的礼亲王,如今的大牧场主,对心爱之人当然没办法,放缓脸色,殷勤地替宝儿盛好粥,夹了几样宝儿喜爱吃的东西,送到他手边。宝儿笑了笑,开心地吃起来。
青羽笑着看着他们,感慨无限。如今的宝儿,再也找不到昔曰合欢的影子,抛弃了自卑,褪去了媚惑,如今他在心爱之人的照料下,越发耀眼,看着他们,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和修潇是三个月前才遇到卫忧和宝儿的。之前他们一直住在阿达汗城。那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他们拿初自己那一大笔财产中的小小一百两,开了个小店,安安乐乐地过着平实的曰子。
三个月前,店里忽地进来两个人,正是早该离开人世的卫忧和宝儿。那曰他们正好从牧场中出来进城游玩。相见之下,双方大吃一惊。分别叙述了自己的经历经,宝儿力邀他们去牧场居住。两人点头答应了。青羽随即拿出千两银子入股,开始了在牧场的新生活。
饭桌上,修潇由于过于兴奋,一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宝儿,你都来了六年了,还一直在牧场住着,怎么才三个月就让我赶上了。你们知道吗,今儿我们约定了骑马跑十里。开始他还领先,结果才过半程,就被我赶超了。哈哈,以后你就别想赢我了!”
宝儿好脾气地笑笑,道:“修潇你很厉害啊!我学了好久才学会骑马呢。”
宝儿虽然不在意,可是现在以"妻"为天的卫忧却容不得宝儿被"欺负”,反唇相讥:“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个孙猴子变的。宝儿他向来就喜欢安安静静的,身体又不好,骑马当然不行。你倒好,天天缠着他,有本事你去找其他人比。”
修潇也不甘示弱,吼回去:“宝儿身体不好是谁害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怎么对他的。”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现在我对他好就成了。你这小子,再这么可恶,小心我把你赶出牧场!”
“哼,谁怕你,现在我们也算半个主人,你才赶不走呢!”
“你倒看看牧场里的人听谁的!”
那边两人的对骂已经越来越孩子气了。青羽和宝儿对望一眼,相视一笑,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拿起碗筷,继续吃起来。
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持续下去吧,在这蓝天白云绿草茵茵之间,一直这样下去,这样幸福下去。
后记,
啦啦啦啦~~终于到了后记时间!嗯,雪是个超级懒的人,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浪费着时间,所以能够再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自己都觉得好了不起哦,鼓掌鼓掌!
雪爱死了主宰人物命运的感觉,手起刀落之下,一个个由悲到喜,由喜到悲,灭哈哈哈哈~~~实在太爽了(女王样的雪~~~)青羽是个矛盾体,孤高傲世,才华绝冠,本身又流着皇族之血,却被逼无奈,沦入欢馆,因此他的性格中有些许悲观、阴暗的地方。而修潇恰恰相反,他单纯,直率,爱上了就勇往直前,敢于挑战。
我希望能让两人随着情节的发展逐步成熟完满起来,是否做到了,雪说了不算,还是要由各位来评判。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个故事,让雪雪在你们的支持下也慢慢成长起来哦!也再谢谢小编,谢谢语能够出版我的文,让更多的人读到它。
为了怕大家不明白,特此附年表一张,请笑纳。
冬阳明嘉二十一年 卫悯、公孙勋出生
冬阳明嘉二十九年 青羽(十岁)进断袖居
冬阳明嘉三十五年 青羽(十六岁)出堂,接待予亲王
冬阳明嘉三十七年 修潇(十四岁)入断袖居,合欢(十四岁)入礼亲王府
冬阳明嘉三十八年 合欢(十五岁)入断袖居,随后进予亲王府,修潇(十五岁)接客
冬阳明嘉三十九年 卫悯(十八岁)遇刺,予亲王被斩,合欢(十六岁)回礼亲王府
冬阳明嘉四十一年
卫忧三十寿筵,明嘉帝驾崩,卫悯(二十岁)登基,夜摩国入侵,卫忧起兵叛乱,被镇压。青羽(二十二岁)修潇(十八岁)逃出断袖居,逃于江洲。
冬阳天盛元年 卫悯(二十一岁)、公孙勋(二十一岁)大婚。公孙勋出任左丞相,统兵大元帅。
冬阳天盛三年
公孙勋(二十三岁)叛乱,夺取皇位。卫悯(二十三岁)被绞杀,公孙勋自杀。青羽(二十五岁)和修潇(二十一岁)逃出江洲,向西域行去,半路于宁城失散。宁扬起兵,于宁城遇见青羽。青羽大破肃亲王军,扬名军中。
太宇真元元年 青羽(二十六岁)与修潇(二十二岁)告别真元皇帝,到达西域。
太宇真元四年 青羽(二十九岁)与修潇(二十五岁)遇见合欢(二十五岁)和卫忧(三十七岁),一同住进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