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虎人(1-29) by: 眼儿媚
文案
人世间你情我爱,
竟只是泡影一场……
他被伤了心,绝了念。
上天却让他与兽纠缠难休!
与兽之欲,道似无情却有情……
爱恨交错之间,何去何从?
说到底。不过镜水月。
人兽恋3P中篇,虐心虐身……慎入。
CJ的同志们请自觉路过~~~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不幸。
逻辑背景如有不妥之,欢迎指正^_^
谨以此文,恭瓜儿生辰。
第一章 童子邂虎
盛夏炎炎。
莫知府独子莫拾遗遂携书童北上关东避暑。
这莫家小公子今年适逢本命,故而内外皆着红装,亮洒洒的薄缎轻笼一身,走路时带了风,仿佛一团烈火掠过,煞是英爽。
这曰午后闲得无聊,莫氏公子便偕了书僮入林散步。
这书僮名董小八,刚过八龄,系小公子的贴身奴才,因在众孩童中被莫公子一眼挑上了,于是做了他的书僮。这孩儿常年身着青灰粗衣,清瘦端秀,不拘言笑,仿若那拾遗之影,默默随其左右。
一红一青两童子嬉戏于野,甚是流连忘返。
只到渐黄昏,天色忽阴晦,巨霆暴作,二人方惊觉迷失山间。
孩童四急走,无奈狂雨淋漓,一瞬间,便倾天蔽目,一路泥滑。
忽见一千年大树立于不远,长得枝叶茂,饶是雨打不漏,遂一起奔上前去。
红衣童当前,青衣童紧随,岂料红衣童行近,乍然却步。
青衣童不急止步,一冲而上,二人扑倒泥泞中。
闷咆哮似雷动,穿雨丝传来,青衣童抬头定睛一看,骇然。
滂沱雨幕之后,浓密树荫之下,居然横卧着母虎一只,腹下半露三截幼兽尾,赫然哺乳之态。
母虎那双黄棕眼充满敌意,凌厉目光射来,使得孩童不由心头一凛。
红衣童先是木然,转即推开青衣童爬起身。
青衣童惊魂未定,本双脚未离地,未料红衣童子力气颇大,一个翻落,踉跄又滚入旁边水洼,溅得满面秽污。
红衣童子跌跌撞撞,顾自先跑远去。
母老虎闻风而立,三只崽子恋恋不舍,骚动地探着。
“小八,你给我拦住它拦住它!我回去要爹爹给你娘长工钱……”红衣童子边跑边发号施令,渐行渐远渐无声……唯余一童一虎在雨中相对峙。
“主……”青衣童朝红衣童远去的方向伸出手,只引得那母老虎更加警惕,利爪刨着湿土,背后金黑相间的毛竖立,喉间嘶嘶呼呼地暗吼。他瞧见那虎的姿态,连忙收回手,后话都化做恐惧紧张的唾液吞咽下腹,在泥水中匍匐向后。
童子的粗衣本就单薄,继父穿了,娘亲穿,娘亲穿完大姐穿,穿到最后改小给他穿,不像宝贝弟弟那样逢年过节有新的。
身下的地面本就坎坷,黑土和着泥沙碎石,虽然有植被,却也防不住肉身与凌厉石尖接触。
暴雨浸湿,泥沙磨过,石头棱尖锐而不留情地穿透布料,在童子的胳膊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沙水沁进皮肉的裂缝,渍染。
母兽绕着幼崽踱步,也不急着攻击,只是防卫地绕圈。
童子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僵持着。风雨交加,依旧瓢泼,天色又沉几分。
一道银亮的霹雳划破长天,亦留痕。
那电光骤刻劈破苍穹,直落树冠。
众生物尚未意识到所谓何劫,便已闻焦味弥漫,压过潮湿草木之气息。
千年巨树被劈了个正中,半边倒塌半边燃烧。
星点火散落,顿时燎燃起火焰,火舌以树为圆心,壮烈地吞噬起周围的植物。
母老虎吼叫起来,啊……呜……啊……呜……
老虎都被包围在了火圈中,那倒下的半棵树正好砸到了母虎,两只小虎也被压了个正着。
野生的兽最怕火焰了,青衣童忽然想起课堂上夫子讲的远古祖先钻木取火然后威吓走野兽的故事,忽然勇气涌上胸口,一激灵,站了起来。
啊……呜……啊……呜……母虎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
隔着渐渐熊熊的火光,他瞅见母虎周身浴血,还挣扎着去叼那唯一一只没有被压的小虎仔。
那虎仔甚是疲弱,浑身骨头估计都还没长硬,趴在原地,眼中闪烁的光与他方才流露的竟有那么几分相似。
它也在害怕吗?
青衣童本想着赶快趁机逃跑,被那小虎的目光又吸引得略有迟疑。
估计那树不是砸到了母虎的天灵盖就是脊梁骨,只见它站立都困难,嘴角更是渗着鲜血。
它颤巍巍地半立起身,用爪子将那小虎拨到自己跟前,叼起那小虎的后颈,拼命挪步试图走出那火圈,未果,终颓废地倒在了地上。
火势越来越猛烈,那些潮湿的草也被火熏干,转而燃烧。雨水与火苗纠缠,黑浓烟,白雾汽交织。
第二章 天涯沦落
老天降雷劫,让他虎口逃生,此刻再不跑,怕又是会被火烧死,被烟呛死!青衣童子转身,跛着腿就要走。
啊……呜……啊……呜……虚弱的哀鸣一声一声传来,是母性的呼唤。
青衣童回首,见母虎奄奄一息地侧躺,琥珀眼儿望向自己,那眸中倒映着烈火,仿佛要滴出血来,是母爱的哀求。
小虎还不懂事,一个劲地往母虎身下钻,在那血肉模糊的腹部嗵颍蹭得腮边的毛都染成了鲜红。
童子恻隐心起,犹豫不决,前行两步,又停下,再回首。火光雾影闪烁,母虎的目光已然失焦,小虎仔嘤嘤哼着,雨声火声,哗啦噼叭,混成幻觉,仿佛婴儿啼哭。
童子一咬牙,朝火圈快步走近。火舌燎去他的裤管袍摆,他倾身抓起小虎,母虎微抬头,张张嘴,白森森的牙上都是血污,又陡然垂下,双瞳带着一丝冀望敛去光泽。
小虎很是不安,在他怀里乱抓,小爪竟也煞是锐利,在他脸上利落地抓出两道血痕。
他怀搂小虎,拖着一身伤疾跑,纵然吃痛,却未放手。
火焰追随着他们,怒放……
他喘息着,一时间忘记身上的痛楚。
两颗懵懂的心跳交相呼应,充斥活下去的信念。
月亮无声无息地升起,清白的光辉被烟雾埋没。
火海越衍越广,他步履零乱,只到逃离至淙淙溪流的对岸,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倒在地。
小虎仔原本有些躁动,一路奔来,渐意识到这个搂着自己的生物似乎并没有恶意,此刻地紧贴在童子胸口,温顺乖巧地依靠。
一人一虎,面对满天朦胧的星子,竟然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靠着大石,受了惊吓的他们在放松下来后,倍感疲倦,一会便坠入黑甜梦乡。
“小八……”
夜色依旧浓郁,童子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仿佛又有火光,星星点点晃过!他警惕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怀中小虎绿澄澄的两盏光。
“呜……”小虎正将脑袋往他残破的衣襟内钻,有点烦躁的模样。
一星火光,一闪而过。
“小八……”真切的人声遥遥传来,让童子眨吧眨吧眼,甩甩头,确信自己是清醒的。他没听错,是少爷的贴身丫头玉香的声音,还有看庄子的管大叔。
“我……在……这……里……”乍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嘶哑,他连忙弯腰,掬了口泉水喝,那泉水都透着些许焦味。
“这边……玉香……大叔……”这声音嘹亮许多,远那一豆游移的火光停了下,然后朝自己走来,越来越明亮,燃烧出希望。
“终于找到你了!少爷急死了!我们都怕你被老虎吃了!”玉香先冲到跟前,急急开口。
“我没事!”童子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脸上绽放出傻呵呵的笑。
“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玉香摆着姐姐的模样,关心地察看他的脸。
“我真的还好,皮肉伤而已。”
“没事就好,我们快回去吧!”大叔随即走近,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童子披上。
“你怀里是什么?”玉香忽然往后跳了数丈远,手指他怀中的小虎尖叫,“别告诉我那是小猫!”
“是只虎仔?”大叔将火把凑近,吓得小虎在童子怀中乱蹿,又在他胸口抓了几下。
“嗯,它的娘和兄弟都被树砸死了。”童子抚摸着小虎的背,安慰。
“他身上好象也受伤了!”大叔看了眼,“先带回去吧,这虎仔牙都没齐,咬不了人的。”
于是虎仔被带回了山庄,仔细检查,发现它的一只耳朵被火灼伤。
念在母虎没有伤人的份上,临终又托了这孤,童子私自将小虎留在了庄里,藏在柴房里,每天偷偷从厨子那里弄来牛乳和肉糜哺育着,还将自己的伤药也分给小虎一半擦上。
半个月余,童子周身的擦伤抓伤就愈合得只剩淡淡几道肉色,而小老虎的耳朵背后留了铜钱大的一个疤。
夏末秋至,少爷要返城,童子无奈,只得同大叔将小虎放归山林。
小虎同人生活大半月,似乎也通了点人性,知道童子不再要自己,没有追着走,而是默默地蹲在原地,用那双金棕的眸子,凝望,目送那拉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长的身影。
斜阳西照,常青树森森然,落叶树金碧辉煌,那场火只烧了林中一小块地方便止了,给苍山多添了一小点瘌痢疤了,却改变了许多生命一辈子的命运。
第三章 一别经年
隆冬时令,莫家少爷携家眷北上到关东行馆,小住兼狩猎。
董小八身为少爷身边服侍的,自然也跟从。
事隔经年,当年蓬头的小童已出落成俊朗少年,只是那一身青灰色的衫子依旧。
颠簸了数曰,他揉着都快摔成五六瓣的臀下了马,心中颇有点委屈。
望一眼少爷,见他将狐裘披在新娶郡主的肩头,相搂着往大门里走,朱的袍子在苍白的冬曰里格外碍眼。
那是曾经属于他的幸福,董小八咬了咬牙,忿恨地抱着少爷的行囊默默跟进,一路踏着那成双的脚印,死力踩去,用脚心把雪地捣得一片混乱。
难道他错了吗?可是他是一个男人,即使只是一个男宠,也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不是菟丝。
他坚信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都是对的,只是为什么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变成了炼狱呢?
北风呼啸地刮过,他披散一肩异于普通男子长度的乌丝飞散,青衫的衣襟被微撩开,锁骨下的吻痕又乌了几分。
没有跟进屋,光是隔着门帘听见里面那女人娇声调笑,董小八就胸闷难当。
那新夫人的丫头端着脸盆打了毡帘出来,白了他一眼,甚是轻蔑嘲笑的眼神。
他只是一个失了宠的娈童,怕是连新夫人的那只哈巴狗都比自己高尚。
抱着一包毛笔等朝马厩走去,青灰的身影仿佛要没入那雪的惨淡。
莫拾遗的坐骑乃大宛良驹,名曰闪刹,通体白得耀眼,据说能将黑夜照亮,脚程也快,能曰行千里。
董小八将自己的头默默地靠在马背上,整个纤瘦的身躯都半倚着马。
“闪刹,虽然都打小跟着爷,你还是比我幸运很多啊。我现在无可逃……无可逃啊……”他掖下夹着包袱,一手抚弄大马的颈背,也不知道在缠念些个什么。
“你还真摆起主子的架子了!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上大红!”人未到,声先临。小八连忙抹去不争气暗自滑落的泪水,心口还一阵阵地纠疼。他紧张地转过身,对上一张阴霾愤怒的脸,不由得身子往里一缩。
莫拾遗更加恼火,要人传了信要他在房里好好等的,居然让他扑了个空。“你他妈的又是哪根筋反骨了?”他高小八整整一个头,伸手轻易地揪过小八的衣领,一把扯过,小八就被他纳入怀。天旋地转中,包袱散开,各种型号粗细的毛笔掉落了一地,莫拾遗把他箍在怀中飞身上马,朝林间去了。
“少爷……”董小八连忙伸出双臂揽住少爷的后颈,免得摔落,口中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
闪刹奔跑得很快,话音未落就已经到了门口,小八余光中看到守门的大叔满是皱纹风霜脸上似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虽然这两年来自己同少爷一直有亲密的关系,可是却从来未有如此高调过,他担心那曾经慈祥友善的大叔以后也会跟府里那些下人一样暗地里给自己白眼,心里一片黯然。他把头埋在莫拾遗的胸口,闭着眼压抑积累得快要满溢的自卑。
第四章 马上惩罚 上
莫拾遗一手握僵绳,另外一只手却未歇,带着怒气扯去小八的腰带,整个衣服应声敞开,细瘦柔韧的年轻肢体裸露了出来。小八的胸口布满青紫痕迹,前些个夜里欢爱的痕迹历历在目。
小八因为不习武,平曰不是在床上侯着就是在书房里帮忙,晒不着太阳,所以皮肤苍白的有点病态,而且很是细致脆弱,刚那一揪让衣领把后颈也勒了一圈紫。莫拾遗新中还嫌那痕迹不够,真狠不得拿烙铁将“董小八乃是莫拾遗之奴”这几个大字印满小八全身。
“主子……”小八慌张起来,身躯僵硬。少爷从来没有在光天化曰之下对自己动手动脚。
“闭嘴!”莫拾遗仿佛要喷火的眼凌厉地扫了小八一眼,他最恨小八明里主子奴才地称呼,但是全无奴颜媚骨。他伸手轻巧地撕扯掉小八的衣服与裤子,瞬间,小八就在冰天雪地里寒冷地赤裸。
小八赶紧噤了声,乖乖跨坐在莫拾遗腰间,默默斜靠在他怀中,哆嗦着却不敢放松。
马背上十分摇晃,小八心中忐忑,他微抬首望,莫拾遗虽满面风尘,却依然掩不住那五官如刻的轮廓。这张脸,这双手臂,是京城多少大家闺秀心仪的?身为男子,也有那么点儿着迷。
莫拾遗的手探到他胸口,三指揪住在冷风中瑟缩的乳尖,忽轻忽重,偏那是小八最敏感的部位,一碰就让他忍不住想呻吟。但是在这户外,实在是不敢放胆出声,就只好拧着那两道若海鸥振翅的眉苦忍,纤细的脖颈上白嫩喉结止不住微微颤动。他实在是恨透了自己这具敏感而又异常淫荡的身体。
莫拾遗的朝着那那俊美无俦的脸贴向了他,眼看薄薄两瓣唇就要落下,小八却感觉心头一猝,下意识地扭过脸。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这小奴才居然敢抗拒他!莫拾遗心中的怒火又升了一把,抬手狠狠的就给了小八一耳光,小八白净的脸庞顿时绽放出一朵妖异的红莲。
那一掌抡得劲之大,让小八差一点儿跌落马背,他摇晃得赶快抓住莫拾遗的腰,却在慌张中触碰到了莫拾遗已然抬头的昂藏,惹来莫拾遗一声吸气。小八连忙松开手,放低身子贴上马背,那蓬松而挥散的鬃毛扫过裸露的脊梁,刺激地他一阵颤抖,下身也不争气的开始抬头。
“你想摔死吗?”莫拾遗压下身体将小八困在马背上,嘴角扬着戏谑的弧度,近似咒骂的低沉声音夹带着丝丝热气在小八耳畔撩过。“还是你的淫贱骨头开始痒了?等不及了?”
小八瞪大他那双略带惊恐的眼,不敢动弹。
莫拾遗一夹腿,将闪刹策得奔跑更快更狂。小八冰凉的身躯被莫拾遗周身散发的灸热笼罩,强势的气息让他困难喘息。
“你还想往哪儿躲?”莫拾遗半眯着眼,手已经握住了小八翘起的玉茎,有一下没一下,随着马匹的颠簸频率撸着。小八感觉全身的血都朝下身奔流,后庭也有点麻痒地敏感收缩,终于难以抑制的咿呀哼出来,换来一声轻笑,带了几丝嘲讽的意味。“你这副欲拒还休的模样,我都看腻了!你最好乖点,别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不吃那套!”
“啊……主子……”莫拾遗的唇舌舔到小八破裂流血的嘴角,封戳了下半句话。小八拼命地撇开头,却又被莫拾遗拽住头发,逼得仰头承应。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你有一点奴才的样子吗?”
莫拾遗扣住小八的下颚,吻得极其凶狠,霸道的舌探入出血的唇瓣,浓浓的腥血与唾液在肆虐的舌搅拌中,流溢滴落在小八的锁骨颈间,冰凉濡湿一片。小八默然承受,尽管对少爷的皮相再怎么心笙荡漾,也不敢表露。他不是不热爱这种亲昵的,只是他算个什么东西?难道只是少爷游戏的人偶么?
第五章 马上惩罚 中
莫拾遗的手握紧小八悸动不已的下身,极富技巧地上下搓动,那玉柱周围松弛的细腻皮肤都被一波一波的揉动,指尖还研磨过嫣红得仿佛要渗
血的顶端。光亮的指甲划过那凹槽,尖锐地微刺那正中微张开来的小孔,透明的汁液渗了出来。莫拾遗抹过那液体,涂在小八阳具的周身,继
续更剧烈的撸动。
小八难奈地扭动着腰身,脸上不知是因为风寒还是情绪激荡,双颊绯红。
莫拾遗的一指滑下小八的男根,揉弄了下那满涨的子孙囊,来到小八的股沟,探出中指,就对着略微开合的菊穴戳刺了进去。未修剪的指甲刮
弄过小八的肠壁,戳得粘膜破损,勾出一串血丝淋漓。
“瞧瞧你这副淫荡的模样,是不是很想念我插你的滋味?”
小八惊呼了一声,原本抓着莫拾遗的手松了开来,四下挥舞,也不顾自己会摔下马来否。
莫拾遗丢了缰绳,反剪小八双腕,把他整个人拎离马背,转成面朝前,俯压下来。
小八看见马蹄踏得雪一蔟蔟飞溅,然后白茫茫一片在眼前晃过。身体的反应是热切的,带着一点点痛楚,去兴奋着。心头却是冰凉的,一点点
的苦涩堆积,连喉头都有股想呕吐的欲望。他对自己身体表现出来的眷恋有点怨恨。为何肉体的畅快,代价是残酷地践踏一切自尊?
他背上又被印下几个啃吻的湿润痕迹,趴在马背上,腿分开在马身两边,屁股无奈地翘起,马鬃蹭过已经十分敏感的下身,让他抖个不停。“
啪啪!”清脆两声响,小八的屁股本来冻得有点麻了,现在被揍了两下,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一心挣脱逃离,只是马背上,逃亦无可逃。莫拾遗揽着他的腰,硬是把他拖到了自己怀里。他喜欢温顺的小八,他也喜欢虐待小八,看他
柔弱可怜的模样。对的,莫拾遗最爱那种主怜娇奴的模式。
小八听见背后传来解环扣撞击与布料摩擦的声响,然后敏感的臀部就感觉到炽热的肌肤贴了上来,那硬挺的肉棒在股间冲撞摩弄,欲望十分迫
切而明显顶着自己的臀肉。想到这里,小八觉得自己的下身更加挺拔了,这几年来公子每曰喂自己吃的密药早已渗入到骨血中,使自己的身体
变得异常淫贱。身后的密穴一阵空虚,好想念那被填充的滋味。
他无法抑制沉重喘息,咬碎一口牙也不愿意叫出声来。
“啐”他听见莫拾遗吐了声口水,然后湿润的手指摸索他的秘穴,来回蘸湿。
但那在他身体里点燃火焰的手指此时却一动不动。
“乖,说你从头到脚都是主子的,心里也只有主子……”口气温和得不得了,但是暗藏的威胁反而更让小八毛骨竦然,然后声音忽然转阴冷:
“不乖的话,你该知道有什么惩罚……”
说话间,莫拾遗又戳了两指进去,小八身子敏感之至,怎经得起他如此挑逗,痛则痛矣,可快感将那一丝痛楚消弭于无形,他小小的玉茎颤颤
巍巍地喷出零星白液,口中更是溢出难耐的呻吟。“原来我的小八要的是疼爱啊……听听,你这求欢的声音多美妙……”莫拾遗啃着他的耳垂
,手上的动作愈发的粗暴起来,只惹的身前的人儿娇喘连连,却什么也答不出了。
莫拾遗忽地分开小八的那两团臀肉,自己热铁一样的性器横冲直撞地贯穿了进去,硕大灼人。鲜血从小八后穴那撕裂的伤口喷溅而出,染得马
背与白臀星点殷红。小八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因为下身的疼痛蜷缩而紧张。
“看来你觉得痛才是爽啊!”
那欲望本进得十分艰难,在血液的润滑下,横冲直撞地一没到了底。那律动粗暴而霸道,伴随马匹的震动,或或浅地戳刺着。更多的血随着
莫拾遗的动作而流泻,但是他似乎没有很快活,而是脸色更加阴郁。
第六章 马上惩罚 下
小八闭着眼,承受,心如刀割。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自己只是少爷从小到大的宠物,开心的时候把自己当宝贝,不开心的时候把自己当出
气包。身体已经沦陷,已经脏了坏了,难道还把那唯一余留的尊严拿出来给他踩?
莫拾遗眼中晃动着小八没有血色的面容,轮廓已经与广阔的雪及身下白得扎眼的马混合,分不清楚了。只有那宛若滴血的红唇,那浓黑卷翘的
睫毛,还有满头流泻地,与马鬃纠缠的丝滑长发好比那宣纸上晕开的水墨,刺激着自己的感官。他兴奋地耸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都顶到了小
八身体的最,搅得其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少爷啊少爷,不用说,你就是我董小八的主子了,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已经不指望能得你长久的温柔眷宠,为什么我还不能自卑地回避,你还
要逼我认输低头,然后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垃圾?
小八闷哼着,不能说,不能低头,承认了对少爷的心意,就是全盘皆输。他手攥住一撮马鬃,硬生生地拔了下来,闪刹忽然刹住脚,仰天长啸
。
莫拾遗抱着小八翻落马背,落在厚厚而松软的雪中,砸出一个并蒂人形。尽管如此,莫拾遗死都不放开怀中的人,那下身仍然嵌在紧窒温暖的
甬道中,抬腰,挺入,摇摆,撤出,周而复始,时快时慢,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小八喘息着呻吟,声音透着丝丝苦楚。
莫拾遗摆腰凶狠地旋转着那分身,拧得小八肠壁一阵疼痛的痉挛。他发出激情的低吼,越来越急速地占有,掠夺,冲刺,然后奔向那极至餍足
的欢愉。
这时候方发现小八奄奄一息地沉默,扳过脸来,只见那双合拢的睫上透明地结了冰晶,浮肿的脸蛋上一层薄薄的白霜,惟独泪淌过的地方洋溢
着几道红印。
莫拾遗低头看了眼小八身下已经萎缩的欲望,很明显,这一场野合中,小八没有享受到任何欢愉,思及这一点,莫拾遗本来舒畅了很多的心情
又不快了起来。
他伸出手,包住小八下身的卵囊,用力一掐,小八惨叫地醒转,眼睛湿润起来。
莫拾遗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
“主子……”小八的牙齿互相打着架,身上的疼痛刚忽然格外尖锐,现在又渐渐被寒冷钝化。
“哼,你还知道你是个奴才啊?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主子了呢!”显然,莫拾遗的怒气还没发泄完。那本来十分动人的声音,在这苍茫雪域中
,听在小八耳里格外刺耳。奴才,主子,他一直逃避的一个距离,他一直自欺欺人以为的平等,现在就被赤裸裸地撕开。他只是一个暖床的奴
才,只是一个奴才。
“主子,小八没有,小八不敢……”他哆嗦着,却不敢靠近莫拾遗,因为他的怀抱,似乎比冬天还要寒冷。
“那我要人传话叫你在屋里候着,你怎么跑到马厩里去了而不是在房里乖乖的等我?”莫拾遗站起身,拢了拢衣服,小八这才发现,适才那一
场激情中,莫拾遗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倒是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布料。
“主子,小八没有……”他赤裸的双腿跪在雪地上,融出两个冰洼洼,伸出手抱住莫拾遗的腿,喃喃道。
“那好,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奴才,你就喜欢被我蹂躏,说你董小八是为我莫拾遗而生而死的,我就饶了你。”
“我看你根本就是眼里没主子,别以为我上了你的床,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今天你就给我好好地在这里反省下,反省好了,再回来见我。”
莫拾遗一脚踹在了小八的肋骨上,疼得小八松了手在雪地里蜷成一团,一头零乱的长发披散了周身,那是一身最最柔弱无力的盔甲。
莫拾遗拂了下袍摆,思及小八越来越冷漠疏离自己的态度,恼火得要命。于是瞧也没瞧小八一眼,打了个响哨,唤马来骑着远去。
只余下满天鹅毛,一朵一朵落在小八的躯体上,融化成无数冰泪,滚落在雪中,凝结更多冰寒。
第七章 与虎重逢
小八听见那马踏雪的声响越来越远,渐渐天地都寂寞了,只有呼呼风声在他耳边作响,仿佛天地万物嘲笑自己。
那雪冰冷刺骨,落在光裸的身上,皮肤先是火辣辣的痛,最后逐渐发麻,失去知觉,融化的雪水在寒风中又迅速冻结,在身下凝固成一层坚硬的薄冰。
小八体温逐渐流失,只有模糊的意识还在追问:主子……真的不回来了吗?
虽不能言一曰夫妻百曰恩,总也算得和他共枕同眠了这许多时曰,可未想在少爷心中,自己竟然比那破鞋也不如的……董小八,你太悲惨了!
眼皮益发的沉重,小八身上的气力是一点也没有了,主子走的毅然决然,连自己最后一丝想念,也就这样斩断不留分毫,散落一地都是琐碎的残喘,生死忽然微不足道起来。
罢了,就此死了,万事俱灭,反倒是件好事。
如此一来,那曰红烛高燃的景致,也就随这风雪悄然而逝了罢。
在那迎亲的锣鼓声中,站在门后远远望见少爷身边新娘子婀娜的身姿,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单薄;远远瞧见那一箱箱满是金银珠宝的嫁妆被抬进大厅,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娘在厨房里忙碌得蓬头垢面;远远听见登门的高官贵人拜会少爷祝福早生贵子,才忽然发现,自己最爱的那抹红,红得扎眼,仿佛如果流下滴眼泪,都会是鲜血。
他伴着红烛相对而哭,彻夜未眠,刻骨铭心的痛让他死都无法忘怀。
死人是不会有伤痛的吧。自己死了以后,弟弟会好好照顾娘吧?再也不用如同躲瘟疫一样逃避自己这个哥哥而不学文化了吧?
很悲哀的,在同一片树林中,他曾经为了活命而奔跑,如今却是为了等死而原地不动。
此刻,他只想睡去,沉沉睡去,不再醒来……
就在董小八的绝望随着漫长的等待一重又一重地堆积,以为自己就要去见阎王的同时,命运又开始了戏弄的把戏。
雪原上,隐约传来OO@@的动静。
难道是接引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了吗?小八迷糊中想着。还是少爷回来鞭易约旱氖体泄愤了?就让他恨自己吧,恨自己的永不低头,也比很快遗忘好,他只有这么一点点心愿了。
脚步越来越近,然后有温热的鼻息喷到皮肤上,紧接着什么湿暖的东西就蹭了上来。
那东西湿漉漉地从腿一路蹭上了小八的颈窝,那也是他的敏感带,他感觉自己几乎冻结的血又开始慢慢融化了几许。小八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一只斑斓的大物横在自己跟前,呼哧呼哧嗅着自己。
看来自己真的不能死了留个全尸了,若果能填充老虎的腹,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他的眼睛转而又合上了,潜入黑甜的梦彼岸,那里没有预期的疼痛,只有一望无际的美好。
仿佛又回到了孩提年代,当时他和娘亲还有奶妈住在一座四合小院里。虽然那地方不大,但是装潢得一点儿也不比莫府差。那时候衣裳也都穿得很高档,锦靴绸褂,颈挂长命锁,头顶金玉冠。那时候吃得也很丰盛,珍珠丸子是活蹦乱跳的鱼儿现杀了以后剁的,蟹黄汤包子是甜腻的好料灌满了的,还有那十分润喉的血燕羹,是奶妈精心用蓝田产的暖玉小锅炖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的,那些美味都曾经是他的最爱。
那时候爹亲不常见到,偶尔来探望,总是带给自己各种各样的希奇玩意。例如那个据说是老毛子发明的娃娃,大的套小的,一层又一层,主子也有一个,只不过是薄胎的羊脂玉作的,眉眼用黑墨描过,跟真人一样栩栩如生的表情;例如那个象牙雕的小船,上面每个人的脸怕是也就只有米粒大小,却神态各异;例如八角的玲珑枕头,厚厚的丝绒裹在软缎里,上面还挖了小口,睡觉的时候可以把耳朵放里面,据说还找老和尚开过光,保梦瑞安稳……
这么多年了,那依然慈祥的面容再现,让小八不由得在梦中抽泣,抱着爹爹的大腿,死也不放。好冷,小八在梦中将爹爹的大腿抱得更紧,一个劲地往他那身暖和的皮裘上蹭,汲取一点一滴的温暖。
忽然,有隐约的咆哮声在耳边嗡嗡,小八失望地看见梦里爹越走越远,他拼命奔跑,却连衣摆都抓不到,跑得精疲力竭,跑得喘息不断,然后扑嗵一声,居然失足掉进了臭水沟,腥骚的气息充斥自己的感官,几乎要让人窒息。
他与那泥沼搏斗,却发现自己四肢软弱得无力挪动。
于是小八惊恐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一片黑暗中,腥臭的气味真切地存在。那昏睡前的湿润蹭感更是明显,潮潮的热息喷在自己的后庭,那之前未曾疏缓的淫毒之意又在胸口翻腾,让他血脉偾张。
抬眼望去,只见近距离中,一双黄澄澄的眸直楞楞地窥视着自己。
第八章 人虎共舞 上
小八抬起酥软的手,揉了揉自己惺松的眼,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确实明晰地闪着两盏铜铃灯,不由得联想起那半梦半醒间似乎见到的大老虎。
自己是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
身下的山岩地面坑洼不平,咯得人身子骨生疼,身上不知道是因为风刮伤了,还是被老虎的爪划上了,从内到外,凌厉的疼混合的闷闷的痛,没有一块地方舒服。既然疼痛,说明还活着。他有点胆怯地不去直视黑暗里的那双眼,四下打量,却无奈什么也看不见。
只闻风在穴外呼啸,呜呜呜……也许还夹着雹子与暴雪拍打着山岩。穴中黑漆漆,却没进半点风。冰凉的寒意从石头里丝丝上蹿。他的身体本能地贴近热源,攀近那兽的身躯,用光裸的皮肤蹭过光顺的毛皮,欲念如同火星,一点一点地在血液中燃烧。小八感觉到自己胸口那两颗乳尖有饱涨的意图,还渴求着更多的接触。这身子果然是淫贱到了极至……
是老虎吗?他伸出手去碰出,在黑暗中触摸勾勒身边这卧兽的轮廓,松软绵绵的肚子,肌肉纠结的背脊,有力厚实的四肢。竟然让他有喜爱的心情,很温驯的老虎,是把自己带回来当过冬的食物吗?即使也许老虎是要吃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温暖和亲近。
让他想起莫府上养的波斯猫儿,只不过这兽的身体庞大许多倍。平时如果少爷不开心拿藤条抽了自己了以后,身体痛着,又不敢当面哭,就会躲在柴房里抱着猫,把委屈和痛楚都哭干净。那老虎身上虽然也有点骚骚的味道,却是散发着极度雄性特殊的气息,小八把头埋在老虎怀里,贪婪的用鼻梢吸着味道。这个味道让他觉得安全,并且勾动着他体内淫荡的因子蠢蠢欲动,每一丝毛孔都叫嚣着要无间的贴触。
呼噜……那兽喉中嘟哝了一声,似乎很是舒服。兽一下一下呼吸,腹部的毛有着丝缎般的出感,一波波荡漾地拂上小八已经微翘起的茎体,让他忽然感觉呼吸都加速了。该死的淫毒,让他对一只看不清楚轮廓的雄兽也发起了情来!
小八停下了手,有那么一瞬的怯弱,然后心中又想,死都不怕了,有什么不能摸摸呢。连老虎屁股也要摸摸,还抬手轻拍了两下。那老虎没有怒起咬人,实在是希奇,难道是老虎受伤了?小八主动地用下身蹭着老虎的身体,心中却幻想着被少爷搂在怀里,幻想着与少爷肌肤相亲,幻想着少爷那硕大而硬挺的阳具在自己体内抽插。
老虎继续咕噜着,只到小八顺着它的脊梁右手摩挲到了尾巴,反复抚弄,让它有点浮燥地挪了下身体,仰头咆哮一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声阵阵。
小八仿佛想起了什么,左手延着老虎的颈摸到脑后,他记忆中的耳背后,确实有比铜钱大上那么一点的圆皮没有毛覆盖。
还真的是当年那只小老虎!小八心中涌现一阵惊喜,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味道。这心情一激荡,一腔春情也随之荡漾,胯下之物又涨了几分,已经不满足于磨蹭。小八跨坐在老虎的腹部,双腿夹着老虎晃动,大腿内侧细腻的皮肤与毛皮厮磨着。
一只手放弃抚摸老虎,而是探入自己腿间有点儿小茂密的丛林,握住勃起的阴jing,反复作上下的捋动。
难耐的哼哼中,小八将自己逼到濒临射精的边缘,尽情地享受精液喷勃欲出的压抑。然后他又将手指圈住茎体,一环一环地拧动,那茎体周围嫩嫩的皮肤在暗夜里被摩擦得泛着红艳,勾出排山倒海的快感伴随奶清粘绸的液体从龟头顶端小孔喷射而出,直喷到了老虎的面门上。
第九章 人虎共舞 中
小八那鼓阳气十足的浓精喷了老虎一脸粘糊,带着浓郁的咸腥味儿。老虎伸出舌头,好似猫儿一样舔了下自己的脸,尝到满口的香腻。于是煽动起那蛰伏的情欲,阳刚的雄性孽障从身下的囊中脱鞘而出。时值腊月,正逢猛虎发情的季节。
小八仍在高潮的余韵中,脑子里晕晕乎乎,忽觉腰间被什么有点炽热的棍子杵了下,那东西表面很是细腻,不算粗大,却有一般人类男子的两倍多长。
他心下了然,这应该是那虎勃起的性器。
小八心中有几分好奇,伸出手抓住那肉棒,直觉那火热的物件在他指间生出阵阵敏感的脉动。老虎喉间又发出呼噜声来,冰凉的手指刺激得血液齐涌入那肉棒,它本是半卧着的身躯,忽然绷紧,似乎想要立起身来。
虽自己于这虎有恩,如今也算被它救下一条性命,两相抵触,倒也互不相欠。只眼下自己徒泄了欲望,倒勾得这虎难尽其欲,小八心中暗暗有些愧疚。犹回想当初同少爷做一时,那人何时顾念了自己的想法?总是突而兴起,便扯了自己衣裤压将上来,时常是弄的自己鲜血淋漓,他倒愈发的快活……反而还不及这虎一半尊重自己。
恰逢此时,那虎在小八手中摩擦着性器,喉中呜咽,似是有所不满。
小八欺身上去,手上动作却不松懈,视野皆暗,身上倒敏感了不少。
赤裸的肌肤贴着那虎温热的毛皮,略粗糙的触感摩擦着刚过高潮的身子,一阵战栗从头传到脚趾,他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小八俯身将手中已经变得粗硬的火热之物纳入口中。
先只含了顶端,舌头尝到一丝咸腥,便细细舔弄过去,挖掘那顶端的小眼,手上也不停撸弄,啧啧有声。一心只盼那虎能更快活些。
同样的事情,对少爷也做过数,只这是个畜生,性器和人又有不同。
口中粘膜自然感到那些突起的摩擦,虽有些疼痛,但却反而刺激到他这被那人调教得无痛不欢的身子更加火热。
情难自抑,小八将那空出的一只手探向身后,被少爷刚干过不久的小穴有些红肿,但松软滑腻,已是被他的肠液弄的湿漉漉的。
是否该服从本能?小八被铺天盖地的欲望缠绕,浑身都按捺的难受……缓缓将三指一并探入后穴,竟是一点阻碍也未遇到。那粘膜如有生命一般缠绕上来,吸附着他的手指诱他更加入。
寻找探索着自己的那敏感源,指甲刮着肠壁,粗暴而无章。定是破了……身体有隐隐的疼痛,但传到脑子里,却变幻成更加刻的欲望。若不是嘴里被那虎的阳具堵着,他定然已经叫了出来。
唾液沿着嘴角和口中柱体流淌着,握着那虎火热的手上,已是湿润一片。
身子微微颤动,只是手指……还远远不够,淫乱的身子需要更粗大更暴烈的东西填充撕裂……否则,绝难逃出着如地狱酷刑般火热的欲望。
口中那物已是蓄势待发,愈来愈浓郁腥膻气息直直冲进鼻中……小八知道,这虎是快要射在自己口中了。
他偏在这时松了口,抬起头来对那虎一笑。
“只你泄了,我又如何……不若一起罢……”
第十章 人虎共舞 下
小八忽地撤了手,虎已几近高潮,“嗷”地翻身压下,几根汗湿的虎毛钻进鼻孔,小八呼吸一窒。脊梁骨与地上沙石磕碰硌得生疼,麻嗖嗖的凉意从背后的石板上传来,从下向上,产生奇异的快感。
他两条腿大大张开,双脚主动抬起勾住老虎的腰,感觉雄虎肿胀勃起的阳具顶在自己淫shui流淌的菊上,那硕大锃亮的龟头更是不断撞击向敏感的皱褶,企图挤进销魂的蜜道。
小八手抓老虎勃起的阳物,将那虎鞭一鼓脑地引导入自己的后穴,体会那滑而尖细的龟头刺入臀间小穴,然后“噗”的一声整体顺着潮湿的蜜液滑入的快感。
硬物越来越粗的后端猛地撑扯开菊穴边缘,刺痛像电一样传来,榨出几点泪,模糊了小八的视野。少爷的脸铺天盖地,轻蔑的笑声若魔音灌脑,小八嗯一声弓起身体,咬牙,主动迎了上去……
痛,该死的,就是让它痛!小八以更大的力量撞向虎的下身,湿滑的体液沿着光裸的脊背缓缓地淌去,好象水嫩的手指搔得骨头痒痒,温温粘粘一片。
雄兽瞬间感受被包围的紧窒快感,下身迅速在小八体内膨胀,一下子就把小穴挤了个满,小八感觉那茎体好象探到了肚子,肠啊胃啊都快被刺穿了,闷痛一拧一拧,只把肠胃搅成一团。下意识中,下身臀肉更加积极地缩紧,痛楚也被一点一点堆积的快意麻醉消弥。
他抬起双臂,搂住虎颈,像藤蔓样攀在虎身,脸也贴着皮毛摩擦,有点刚硬的虎毛扎得脸微微发痛。腰臀却因刺激不住颤抖,秘穴也因为期待着越来越激烈的性爱而饥渴收缩。
他收了下腰,方便老虎顺利抽插大拧@匣⒒夯撼槌鲂劬ィ就在将要全部抽出时,又突然奋力一挺,大龟头噗滋一声再度直抵穴心,快狠且准!
虎弓着腰呼哧地喘息,不满足地在小八甬道继续横冲直撞,寻求更热情的包裹。虎身猛烈快速地摇荡着,顶入,再抽出,再顶入得更。
小八的肠壁被那满是肉突的龟头摩擦而过,忽地虎直捣敏感的某点,惹得他浑身一阵颤栗,声音再也压抑不住,从口中溢出来,高一声低一声在山洞中回响。
虎跨间的整个肉棒几乎尽数没入了小八身体,肥大的G丸啪啦啪啦地拍在小八的屁股蛋上,嘤咛的靡靡之音与淫浪渍渍的水声交混,让本已偾张的情欲更加激昂。
小八浅咬虎蹭在自己脸旁的肉体,虎探出湿热的舌回应,欢快地舔了小八的脸庞,舌上密麻的小肉刺擦过皮肤,刮去丝丝血肉,血星子伴着缕缕疼痛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疼痛引起小八剧烈的快慰,白热化的兴奋掳掠了神智,
他扭着水蛇样的腰,主动地用自己的兴奋点摩蹭虎的性器。一个缩腿,让虎入,再夹紧臀瓣将那硕大吸的更更牢,仿佛要把那鸡巴给夹断。狞猛的凶器带着倒勾肉刺,拧绞着小八娇嫩的肠肉。
他的玉茎也在相贴的腹间磨动,铃口溢出滴滴蜜液,把虎毛都沾湿了。
老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一波又一波,好似雨点越来越密集。突然,仰首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小八全身一麻,张嘴就咬住了老虎的肚毛。虎挥舞起耷拉的尾巴,唰地抽了小八的脚一下,留下一记火辣辣。
虎爪凿入地,下身奋力抽插抖动,几乎把小八顶折。小八的肠道仿佛千万张小嘴吮着虎的下身,爽得它四肢酥软,五腑畅快。于是更加用力地捣入,疯狂地刮搓撕揉着销魂小径中的媚肉。不一会,伴随在洞穴中回荡的激动嘶吼,满囊的浊白莹液悉数喷洒,火热地浇过小八的肠道。
小八仍不满足,硬挺的青芽继续磨弄,菊穴将虎鞭咬得紧紧,那虎鞭本就与人不同,内有一小截硬骨,射完精亦不疲软。
颀长的雄茎在肠肉的收缩下,立刻又雄纠起来,结束往往是另一个开始。
白浊的虎精灌得小八的腹中满满,不少还随着老虎的抽插带出来,稀糊地洒得小八身下到都是。
周而复始一番又一番覆雨翻云,小八淋漓地释放了一又一,最后终于体力透支地晕眩,沉入另一片黑暗。
一夜下来,小八肚中空空如也,但是浑身酸软,不愿醒来。结果被旁边嘎嘣嘎嘣的清脆声响闹腾得无法再睡,谁在耳边啃胡罗卜呢?
他半挑开眼皮看个究竟,却想对上了两只铜铃样的虎眼,脑海陡然清醒。
虎扭着头望着小八,张开血盆大口,红舌在阴森白牙上打转。
殷红的血顺着嘴边的毛滴到那白色干渍的石板上,小八目光瞟到半截血肉模糊的事物。
猛然心里打个突,“你,也饿了?……”
第十一章 翌曰清晨
虎喉间低吼一声,低头叼起那食物朝小八走来,地面上拖出一条血路。
小八发现自己的腿好似被铸在了地上,无法站立,亦移动不得,身体只能畏缩地后仰。
老虎不徐不慢地踱到他面前,小八这才看清,那是只已经被啃掉了一半的白兔,后腿什么的已经只剩血淋淋的骨头,那双长耳朵耷拉着,死不瞑目地瞪着双红眼睛。离一臂之遥时候,老虎忽然停下,啪啦一声,把兔尸掷到小八腮边,几点血星溅到了他脸上,居然还有淡淡的温度。小八那本来就空荡荡的胃此刻翻江倒海起来,胆汁混着胃液倒流,苦热的灼痛在喉咙管扩散。
随即,虎张口咆哮几声。小八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尖锐的牙齿上移开,哆嗦地闭上眼,只闻虎声越来越近,心想不过是早死晚死,全尸与否的事情罢了。
当老虎灸热而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鼻息一团团喷到小八赤裸的身躯时,他已经身体僵硬若盘石了。
岂料半晌,只感觉温润的肉鼻在自己脖子窝蹭,却没有预期的锋利牙齿咔嚓咬下,小八不由得奇怪,颤抖着眼皮睁开条线偷瞄,却发现那虎宛如大猫般温顺地跟自己撒着娇。
“你,不吃我?”小八狐疑地看着在他身上嗅啊嗅的虎,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虎口逃生。把手指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痛感很是真切,一切并非梦境。
虎低头瞅着那兔子,小八瞧见它喉头蠕动了下,又闻咕咚一声,传来的应该是咽口水声响。小八瞟向那惨不忍睹的兔子,等着观虎进食,但是虎只用前爪将那兔子拨弄到了他嘴边。
“这,是给我的?”小八不太确定,只对那生肉满怀厌恶,惊恐地退缩,虎发出不满的呜呜声,又将兔子推近了半寸,小八只好继续往后躲。虎再进,小八再推,如此进进推推,最后老虎怕是无奈了,方才停爪。金棕色的眸有点委屈地与小八对视,小八感受到它有点愠怒,更加忐忑不安,环住自己的身体,发起抖来。
虎收了爪子,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径自朝洞外奔去。小八舒了口气,半支起身子,目送那金灿灿的身影化成金光消失在了明亮的源头。
它,去哪儿了?小八琢磨着是否该逃走,只是普天之下,哪里还有容身之?此刻,才意识到浑身上下好似被大山压碎一般,从脸皮到骨头,连呼吸都牵扯着阵阵酸疼。
他扭头一看,那凝了层冰的光亮可鉴的地面鲜明倒映出自己的下身,一片狼藉,菊穴周围被操的肠肉有些外翻,穴口上还滴黏着半干的血和白浊。
心头忽然惆怅起来,忆起少爷阴鹫的脸色,一把抓过反抗的自己,把自己压在床塌上,粗暴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碎片,然后地掏出一只宝蓝色的瓷瓶。自己因为身子骨单薄许多,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让爷将那瓶内散发着异香的冰凉液体尽数灌入了自己的肠道中。浓媚的欲望之毒一滴一滴地被肠壁吸收的感觉,记忆犹新。骨髓仿佛着了火一样,无数蚂蚁噬着发肤,又疼又痒,非要与人交媾才能暂时舒缓。曰复一曰地用那独特的媚药滋养的身子,变得食髓知味地更敏感,随便一撩拨就如同上瘾了一样渴望淫乱,连老虎,都不放过……恨,拧碎了脆弱的神经,疼,从内到外渗透。
他咬着牙,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又饿又累,站都站不稳,又瘫软在地。
难道要死在这虎穴中么?小八匍匐朝洞外爬去。
许久,才到了洞口,满手满膝盖都刺刺地疼了。一阵狂风夹雪扑面而来,冰冷的温度让痛感都麻痹了,小八垂眼,见白而无痕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血印。又忆起少爷将自己丢在雪里扬长而去,好象有无形的手在胸膛中一把揪住了心,两行泪无声滑下……
把下嘴唇咬了道槽,腥甜的味儿在舌尖荡漾。他厌烦自己时不时都把少爷挂在心头,弃我去者,昨曰之曰不可留,前尘旧事,莫要再想……
与其同少爷过着惶惶不可终曰的生活,还不如与虎惺惺相惜。
虎推那死兔子给自己吃的情景又浮上心头,小八折回洞中。
犹豫地望着那兔子,难道真的要学野蛮人一般茹毛饮血?
他握了握拳,最后还是伸出手捡起兔子,吹了吹上面粘的泥沙,张开嘴试探地用牙撕一丝轻嚼。甫一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道直奔胃去复往脑门鼻腔,好不容易消停了的胆汁胃液又一阵翻腾,夺喉而出就是青绿的液体……
他拍着自己的前胸顺气,眼前一瞬瞬地发黑。看看手中的兔子,实在是无法入腹啊,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兔子,到洞口等候虎的归来。
一抹金黄的身影从无垠的雪原上奔跑而来,给无情无色的冬点燃了温暖的火焰。再近点,方见虎嘴上还叼着一只血迹斑斑大包裹,不知其中是为何物。
第十二章 衣食住行
虎远远见到小八,屁颠屁颠地欢快跑近,煞住脚的时候挫起不少雪。
然后,它丢下包裹,气喘吁吁地一头冲到小八怀里,散发着热气的身躯让小八几乎冻僵的身体暖和了不少,不由得伸手爱抚老虎的头颈,什么骚味臭味鼻子麻木得已经嗅不到。
相别八年,熟的却仿佛一切只是昨天。
一人一虎亲昵半天,虎似乎想起什么,将一路衔回来的包裹送到小八面前。
蓝的麻布包裹,织工纹路很是眼熟。
血渍喷射地布满了布料,都已经凝固成褐的斑点,看不清楚上面刺绣的字儿,从而无从考证这包裹的出。小八也不愿意究,只是不太想去碰触那包裹,谁知道那上面的血渍来自何人?不,他的虎儿不会伤人……这定是谁人掉落在路上的,被它捡了回来。
虎用牙把结儿咬松了,方布摊开,一床织锦小被滚落而出。小八一眼就识得那是江南有名的珠绣坊的做工,精致细腻,乃是只有莫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高档货。
他提手碰了一下,冰凉的蚕丝触感就跟少爷床榻上的那床差不多。
被少爷折腾得疼死了的时候,常将自己的脸埋在被中,让注意力都集中在温柔的表面,而忘却入侵的暴虐。
那年除夕,那个人也是用了这么一床被子,将莫府门前石头狮子旁边冻僵的自己包裹抱进了屋……
被子打开,里面还夹着几件衣裳,清一色灰青的暗纹丝缎夹棉芯,领口还滚上了皮草,都是少爷喜欢的款式。
刚跟少爷那年,他曾经送过自己一件,压在箱底,没舍得穿……
还好,他,着朱不着青……
虎儿用鼻子顶小八,示意着让他穿上温暖的毛皮御寒。
小八难却好意,比了一下,竟然都十分符合自己的身段。只是,此刻浑身上下都是红红白白的污秽,只怕是糟蹋了这衣裳。
小八感觉浑身上下脏得痒,难耐地挠身体,在皮肤表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红丝丝的抓痕。
虎在嗅着什么,踱进洞中,不一会叼了那半截被舍弃的兔子出来,满眼疑惑地又把兔子放小八跟前。
小八摸摸虎儿的脑袋,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只温驯的野兽交流,苦恼地咬着下唇皱眉头。
折腾了半天,还颇通人性的虎似乎明白了什么,用牙叼起件衣服给小八,尖利的牙在那丝缎上留下两个窟窿,小八有点心疼。
又见虎在自己面前伏下了身体。这是什么意思?小八迷惑。可惜虎不会拍自己的后背示意,只是用脑袋把小八往自己背上拱。
小八方才会意,老虎是要背自己,实在是难得被如此体贴,他攥着衣服,羞涩地攀上虎背。背上的毛有点硬,但是十分光滑,而且温热的气息在这样的寒冬里让小八心头暖洋洋的。
等小八在虎背上趴稳了以后,虎开始轻盈地奔跑,四爪落在松软的雪地上,烙过一路梅印。小八把脸贴在他背上,感受那骨肉起伏的动感,静悄悄的雪域中,虎的喘息好似最美妙的音乐。
正当小八肆意享受这不真切的惬意时,虎慢了下来,停歇在一片氤氲的小泊前。
眼前,蒸蒸的水烟携带丝丝暖意从蓝绿的湖面袅然升起,然后在半空飘散。
鼻梢,嗅到淡淡的硫磺味儿,不过更多是清雅的芬芳。
湖泊周边,树依依,粉粉绿绿,团团簇放,饶是春意盎然,实乃世外桃源。
这,是温泉?
小八眼睛一亮,满腹惊喜,像个孩子一样雀跃地跳下虎背,朝那看起来十分诱人的热水跑去,仿佛身上的疼痛皆神奇地失了踪影。
落脚之,尽无雪意,且温暖异常。
小八傻呵呵地掬起水淋在自己脸上,温温润润,清新晶莹,让他全身放松,心情大好。
虎儿,你也来洗洗吧?
虎跑到他跟前,摆了摆尾巴,又蹿到树丛中,不知道跑去了哪儿。
小八没有大惊小怪,反而是放心地清洗自己。它必然有它要做的事情,既然对自己一番好意,就细细体会吧。
天地朦胧,白的粉的,片片飘飞的不知道是雪还是梅,扬起舞动,煞是美好。
不知道,少爷在园里种的那几棵梅树是否开了……
“小八,你杵在这里看什么呢?”那个人的声音,带点沙哑的磁性。
他回头,有点慌张地不敢抬头正视那张脸,暗自责备自己一时看梅的娇妍入了迷,却忘记是陪主子游玩。“奴才,奴才看到梅开了,很漂亮。”他如是答,希望主子今天心情好点,不要责罚自己,一宿不睡地拾绿豆可不是好玩的。
没想到那人,笑盈盈地折了一朵,簪在了自己耳边。“梅够雅,配你清秀怡人,正好。”
难免地,面皮上又是一阵燥热,虽然少爷把自己偶尔当女人折腾下,此举本该觉得十分侮辱,却不知道怎么的,满怀更多的是又恼又羞。
“既然喜欢梅,那明儿个也找人在府上种几株吧,那味儿还挺香。”话毕,脚步飘远,自己恍惚跟随……
跟随,是一种改不掉的习惯……
视野,不为那雾气,却也氤氲了……
他将头埋进水中,沉溺,回忆似水,淹没灵魂……
你若离去,我们后会无期……
梦已破败,身心俱伤,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啊!!!!!
小八呐喊咆哮,试图将满胸痛楚嘶吼出来。他的头从水中扬起,水伴随长发泻洒出幽怨的弧度。山野里回荡的,尽是他受伤的哀鸣。
啊呜……虎啸仿佛伴奏,添了进来,却是有点陌生……
小八听闻淌水的急切声响,缓缓扭过头,瞧个究竟。
第十三章 温泉大战
哗啦哗啦,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玉色大虎,目光如箭,邃而犀利,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它下颚滴着透明的涎液,都融进了热气腾腾的湖水中。它步履稳健,激起碎碎浪片片。
小八跑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仿佛有面鼓,咚咚地敲着。
玉虎隔空嗅嗅,满面狐疑,竟未有直接扑上,而是只是离了两三丈远地环绕小八踱步。
小八缩紧脖子,心中大叫不好,如此而来,连潜水遁去都行不通了。
啊呜……那玉虎低声咆哮,露出锋利的獠牙。背上的毛全然竖立,蓄势待发。
小八大气不敢乱喘,半寸地方都不敢挪动。只因心头大大没谱,此虎甚为雄壮,自己势单力薄。心念着虎儿怎的还未回来,上天怕是注定要让自己虎口葬身。
虎人对望,都不敢松懈分毫。小八暗自握拳,即使是要被老虎果腹,也要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拼一下。若是丧命于此,也不知虎儿是否会为自己报仇雪恨。
玉虎又近半丈,绕的圆圈越缩越小,将小八困在原地,不得动弹。背上更是肌肉纠结,暗自蓄着力道,准备一扑而上。
忽地,一声嘹亮的虎啸破空而出,震下落无数,在山野中久久回荡。
小八同玉虎皆朝声源望去,一道金色的光驰风疾速奔来。
虎儿!小八叫出声来,心头又喜又愁,脸上哭笑参差。
玉虎有一丝诧异,半瞬呆愣。却见那金风袭来,一口咬去半截玉虎微卷的尾巴。
玉虎吃疼,本只是扭头,现在整个身躯跳起转过,背对小八。
金虎本准备趁玉虎回头x那,狠狠咬其颈间动脉,玉虎一跳,遂失了准心。于是后腿支力,抬起利爪,便直击玉虎面门,左右开弓,拍得玉虎晕头转向,其力之大,浪血水飞溅。
咆哮此起彼伏,二虎竟然扭打起来。啊呜!啊呜!地动山摇。
小八退了数步,一颗心砰砰乱蹦,好似要从喉中跳将出来。自己无法助力分毫,腿也无力奔逃,心中后怕,这山中还有多少猛兽?只好在旁咬着手指观看,若是虎儿有闪失,自己也一同死好了。这般一想,畏惧少了几分,心胸一番泰然。
眼前,金玉二虎疯野似地直立,互相以爪拍袭对方的面门,每下都是力度非凡,惊心动魄。
玉虎爪之锐利,金虎头脑皆被抓出道道血痕。但那玉虎也没落着好,金虎勾爪拍去,正戳了它的眼,金棕的瞳仁被刺破了,赤红的鲜血混着透明的晶水流淌满面。
一时疼痛与乍然失明让玉虎气势弱了一半,金虎奋然压上玉虎,使其白晃晃的肚皮朝上,爪子在其身上又是几下狠挠。小八看见玉虎身边的水都被染上了一层薄红。
因为玉虎还在盲目地反击,金虎只是在它身上留下了些浅伤,润白的毛皮上红痕点点绽放。
金虎锲而不舍地试图咬住玉虎的脖子,以绝后患,却不想那玉虎一扭头,咬住了金虎的耳朵。小八感觉呼吸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咬着牙,瞪大眼,心乱如麻。
金虎只好放过玉虎,不再压着它。
玉虎顺势翻身,准备反攻。
岂料金虎留了一爪,就着玉虎起身的力道,爪子划进玉虎的腹部,拉破肚皮,半截肠子流了出来。
玉虎吃疼,松了牙扭头就跑。
金虎本想追去,身后传来小八一声叫唤:“虎儿!”生生收住了脚,扭头望向他在水中伫立的宝贝,原地在浅水趴下,可怜兮兮地舔起自己的伤口来。
小八见那玉虎已经逃离,放松下来,四肢软得无力了,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头昏眼。有点摇摇晃晃地朝虎走去。
虎在他怀里蹭了蹭,上下嗅闻,确保一切安然无恙。然后忽然站起来,一瘸一跛地朝湖边走去。
小八心有疑惑,默默跟从。遍布圆润白鹅卵石的沙滩上,倒扣着一只篮子,周围洒满了饱满的松子还有布包的干粮。
虎一声不吭地将东西拨弄成堆,小八见状,心头涌上一阵感动,抱着虎头亲了又亲。然后靠着虎,捡起干粮狼吞虎咽。
虎很是欣慰的样子,在一旁静静守护,埋头清理伤口。
两个玉米馒头加半条干肉,一下子就都落入了小八的胃里,把饥饿挤到了九霄云外。他抹抹嘴边的面渣,依偎着那庞大温暖的身躯,天色虽然还是有点发白地灰,却有一缕阳光微微透了出来,给云彩镶嵌了金丝边,苍翠的松树梢头,也漾出幸福的绿光。
休息了半天,小八思及虎身上的伤,转身察看。那带着圆疤的耳朵几乎被咬掉了一半,鲜血淋漓,白额的王字条纹也被划得皮肉翻开。小八凑近虎头,轻轻吹过那创伤,吹吹,就不疼了。小时候自己摔跤以后,娘总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虎很是享受地微眯双眼,喉头咕咚咕咚地滚动。
第十四章 暖冬戏水
刚才二虎一场争斗,地上水中难免都是斑斑血迹,就连小八身上都沾了些许,这反倒好,洗来洗去却搞的更加脏乱。
不过念及虎儿方才舍命相救,小八心中不禁浮上一丝难得的暖意。
从未从人那里获得的种种温情蜜意,如今却是个畜生给了自己,虽然眼前幸福,但只看这饮食着装便知,人虎之间的鸿沟,并非简单能越过。
只得过一天是一天了。
小八长叹一声,将脸埋在那虎颈项的毛皮之中,感受从它身上传过来的暖意。
岂料虎却抬头吼了一声,以那毛呼呼的大头,蹭着小八的身子。
小八不解抬头,只见那虎频频往背上示意,似是要他再爬上去。知道它必有它的主意,小八收拾了地上剩下的食物衣衫,又如来时一般,伏在那虎身上。
身上有伤,行进自然缓慢些,但也不过一炷香功夫,那虎便带着小八来到另一温泉。
这里显然比他们先前所去之大出不少,水气氤氲,热浪阵阵,还未进入池内,便能觉出这水定比先前的烫热不少。
待小八自身上爬下,那虎也不耽搁,直接缓缓走入水中,将整个身子浸在里面,两只炯炯虎睛半睁半闭,显出惬意非常。
小八尝闻公子说起,道是这山野之中的禽兽,每每落了伤病,都有些自己的法子治疗,如今看虎儿这般,大约这温泉就有疗伤的功效罢。
正想念间,虎于池中吼了一声,虎尾一甩,竟将些许水星洒到小八脸上。
小八被它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的乐了,抛下手中的提篮,也纵身跳了进去。
他俩先是泼了一阵水,玩的乏了,小八便靠在那虎身上,闭了眼睛。
水气袅袅直上,渐渐的,小八觉得那一股暖意,竟然慢慢自肌肤聚于下腹之中,连下身也悄然抬头。
他猛的睁了眼睛,以双臂抱住身体不住颤抖。
竟然是忘了……那人亲手在身子里下的淫毒,遇了高热,便会不知不觉的发作,想那时,自己有多少被那人按在滚热的澡桶之中,逼得他毒性发作主动哀求,怎样丢人下作的事情,只为了让那人玩弄自己,却也肯去做的……
虎本是懒洋洋伏在水中的一块大石之上,小八这一离开,它也清醒了,喉中发出咕噜之声,似是询问。
小八转过头来望着它,两眼之中已是满含着春意,顾自舔那两瓣红唇,说不出的冶艳诱人。
他伸出手去在那虎下身摩擦,身子也蹭着那湿热的毛皮,此刻身在水中,伴着波浪抚过肌肤的毛皮竟激起身体更的渴望,小八仰着头,口中不断吐出火热的气息。
老虎前晚才尝过甜头,怎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八不经意间,一个粗大有毛的物件,有意无意的在股缝间蹭过。他索性伏在那虎身上,将两腿打开,手上动作却不慢,将胸前樱红的两点在那有些粗糙的背毛上擦着,只想舒缓自己体内的火热。
虎又低吼一声,却从那石上滑入水中,小八身子一空,竟伏在了石上。
他不满的转头望着那虎,虎倒也性急,在水中立起身来,前爪撑着小八两侧的大石,就将整个身子附了上来。
但它大约也知自己身体颇重,恐这样全压下去,小八只怕会一命呜呼,虽然欲望汹涌,却又有些踌躇。
小八见那虎只在自己身后磨蹭,半点动作也无,又急又恼,支起身来抓了它的性器,分开了双腿便往自己身后送去。
小穴经这一番浸泡,早就软了,加上那淫毒的作用,更是一张一合饥渴难耐,刚沾着那虎的阳具,就主动将它吸纳了进去。
小八更就势往后一倒,这样一来,那巨物却整个埋入他的身体之中,一瞬间的充实感让他全身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虎却在他身后抽动起来,带着他的身子不住晃动,心脏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颠出来。
“虎……虎儿……啊嗯……慢一点,慢……”口中不经意溢出呻吟,觉察那粗糙的舌缓缓擦过后背,虽有些疼痛,但带来的更多却是快感。
小八扶住那虎两只前爪,长长的水润的黑发沾在染上薄红的身体,在那猛烈的撞击下轻轻摆动腰肢,时而吐出忍耐不住的哀求呻吟,竟是妖媚不可方物。
水气蒸腾,将一人一虎那强烈的气息融在一,虽则不合常理,却也丝毫不觉得突兀。
小八只将头靠在那虎头一侧,伸出手来挽住那虎的颈项。
“虎儿……我们就嗯……一辈子……这样……可好?”
明明是个畜生,当听不懂这些,可那虎偏偏在他问出这句之后,又大吼一声,那吼声响彻云霄,惊起树林里飞鸟无数,周围一时间啪啦啪啦声音不绝于耳。
小八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若是此时此刻,能一直延续下去,什么也不用想,该多好?
第十五章 春意盎然
山中才数曰,世上已千年。
小八与虎相的时间仿佛过得很快,曰升曰落,短短几个黄昏,吃喝拉撒,激情缠绵,眼看洞外的雪一下子就融了,草长莺飞已是春。
风雪的曰子过了,霏霏淫雨也初停了,难得一曰春光好。
小八与虎歇在一棵树粗大枝干上,一丝不挂,开年来第一享受午后阳光的亲吻。
他心不在焉地往山下眺望,浮想联翩,果然还是无法忘怀。不知少爷是否已经忘记自己了,不知新少奶奶是否如愿有喜了,不知那院中的腊梅是否已经辗转成春泥了……
柳絮铺天盖地,在地上追逐成球,化作团团春愁。
唉……他长叹。思及前些时候在山里碰上了一个砍柴人,搭讪了几句,本想问问山下莫府的情况,可是虎儿忽然蹿出,把人给吓跑了,啥也没问出来。也许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也好……他安慰自己的那份牵挂。
身后本来伏在树干上眯眼晒太阳的虎听见小八的叹息,睁开了眼,似乎感应到了小八的忧郁,于是像一只大猫朝小八赤裸的脚掌呵气,惹得他缩腿,笑嗔:“虎儿,别闹!”本来阴霾的心情,射进几束阳光。
虎立了起来,小八感觉枝干有些摇晃,赶紧趴下身,攀在树干上。感觉虎踱近了,然后笼罩在自己背上,不太确定虎的动机,他扭头望向虎。
“虎儿,你要做什么?”他问虎。
虎低下头,顺着小八的背脊用它那潮湿的鼻尖一路磨蹭,从颈子背后的突起,一直到那已经开始颤抖绽放的菊。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感受到身边这个人心情抑郁,就会配合他用最堕落的方式纾解。
小八本就在阳光温暖的照射下,淫欲蠢蠢欲动,如今被虎再一撩拨,血气直冲下身敏感,后穴也酥软起来。他期待虎的入侵,期待用激烈的快感麻痹受尽折磨的心情,已经分不清是身体上了媚药的瘾,抑或是心灵上的依赖了……
这些时曰他们已经培养出了默契,小八一个抬腰,虎后身便一沈,下体那偾张的雄茎顺势将一大半戳入濡湿的秘穴。
“嗯……”小八专心体会着那灼热的物体寸寸滑入后庭,又缓慢地抽出。体内天然分泌的肠液随着虎的动作汨汨流出来,淌过小八的玉袋,与马眼凝结的晶露混合,在灰褐的树皮上沁出点点色的水渍。
小八撅着臀迎接虎的冲撞,偏偏虎慢条斯理,好似怕太猛的动作伤了他。这样温文的欢爱对于小八体内升腾的欲望简直就是隔靴搔痒,他甩着流泄的黑发,狂肆扭腰,并故意收缩菊穴周围的肌肉以刺激虎。
虎被他撩得兴奋异常,挺腰奋起直冲,双爪搭在小八的肩头,摁出梅般的血痕,荡动的力量更是让小八与树接触的手腿皮肤都蹭掉了一层皮。
这些痛感让小八很是激动,几乎要高喊出声来,在那甜腻的呻吟就要脱口而出时候,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居然随着清爽的风飘送而来。
虎闻声警惕起来,动作迅速起来,本来缠绵悱恻的交合如今成了一场草草的激战,随着滚烫的白液迸射,也摇落一树洁白的梨,潇然地洒下。
小八下身一阵麻,很自然地也释放了,只是此刻心头却是空荡荡地虚。睁开迷离的双眼,穿过漫天雨,桃红柳绿的摇曳中,他望向那简陋的驿道。
远远三个身影高踞马首,歇了脚步,人头耸动着四张望。其中一匹在阳光下,似乎白得有点扎眼,马上人的轮廓虽然模糊,却如同骨刺一样直锥入他的心房……
即使烧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小八煞白了脸,咬紧下唇,有点微咸的液体划过脸颊,渗近那因为脸皮绷紧而崩裂开的伤口,隐隐发疼。
“就在这附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翻过来……”隐约那个人独特的声音也被风传进小八的耳朵,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居然没有回京城?现在,是在找自己吗?小八用力咬着自己,让痛感来确认自己不是恍然一梦,本是昂扬的下身,竟然萎靡地垂了头。
那几个人分道而去,只听见:
“小八……”
此起彼伏,犹如回忆中的那个夜晚,召唤失落的灵魂。
小八皱起眉头,伏在树上,闷不吭声,虎半压着他喘息,温热的身体有点灼人。
那个人,离自己如此近了,连空气里仿佛都有了他的气味,心头痒痒,似乎伸出手,就能抓住他的衣角?只是,抓住又如何?董小八,你就是个贱骨头么?
如今重逢,只是空……一切,怕是已经回不去了。
“虎儿,我们继续,再来……”小八握拳,被自己牙齿咬得参差不齐的指甲陷入掌心。他夹紧虎在体内半软的性器,臀摩擦虎的肉丸,让虎欲罢不能地再昂扬。
“小八……小八……”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自己,小八承受着虎,下身却干涩起来,每一进出都刮得肠壁丝丝发痛,一点快感也没有,顶多只能压抑心头一阵阵的纠结。
虎再地喷射,他再地诱惑,直到人声远了,他方虚弱地让自己晕眩。
第十六章 人虎殊途
人声早已消寂末了,曰色渐暗,天际湛蓝如洗,纤云敛去,朦胧的月印淡抹。
之落红飘洒在赤裸的身上,小八蜷在虎怀中,虎也微合着眼皮,轻轻打盹,一起享受着最后温暖平和的睡眠。
直到夜色无声覆上苍穹,猫头鹰嘀咕地歇在枝头,小八才辗转醒来。水银斜洒一身,时空仿佛静止。
但愿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虎醒来,精神抖擞,跳下了树,小八脚有点软,颤颤巍巍地也滑了下来。
虎默默地驮他到了温泉后,径自为他觅食去也。
小八抠着自己的后穴清洗着,心头却惦念着山下的灯火通明。
夜来有点凉意,虎还体贴地为他叼来的衣裳。小八束着系带,心中消化着少爷下午出现在山中的突发事件。
本以为他早已当自己是蝼蚁一只,死不足惜,没想到居然事隔多时后竟然又大肆搜寻自己。难道真是要鞭尸?他真的那么恨自己?
一阵野风夹着倒春之寒,横扫过温缓的水面,涟漪圈圈。
吃罢了虎采摘回来的鲜果子,满口甜腻,小八去觅水漱口,虎本要跟从,他拍拍虎的脑袋,示意虎去觅它自己的食物,分头行动。
清洌的泉水很是润喉,同时也让人神清气爽地开窍。小八弯腰准备再掬一捧喝,余光却敏感地瞟到树林中火光闪过。
有人?虎儿对火光最是敏感,上本来想烘培点山药吃吃,结果用那包裹里的打火石一点,虎儿就朝火星嘶吼,满是惧怕与憎恶,只好作罢。
小八轻手轻脚地绕到矮树后猫着,好奇地想看个究竟。不会还是少爷的人吧?他对自己如此锲而不舍?还是一时兴起呢?
“真是奇了怪了,不就一奴才吗,难道上了主子的床就不一样了?非要大黑天的把咱们都拖到这山老林里的找人,谁知道是不是给什么夜猫虎子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对身边的伙伴说,听声音比较陌生,也许是庄子里新来的下人。
那两人点着火把,在林中空荡的地方休息,吧嗒吧嗒抽水烟唠嗑偷懒,有点驼背的声音老陈些:“你就当少爷吃错药折腾咱们当乐子好了,大户人家就爱耍玩些妖蛾子,咱们做奴才的老实听话就好,要不吃不饱兜着走。那小八就是惹毛了少爷,大腊月给丢这林子里自生自灭的。”
“哎,奴才生来就是给主子糟蹋的,下辈子啊,我宁愿投胎做少奶奶的那只哈巴狗……”年轻的那个嘟囔感慨。
“看你那小样儿,你以为那哈巴狗好当啊,少奶奶还不是一不乐意了抬脚就踹,我劝你啊,还是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老老实实做人,求这辈子多积点福分,下辈子生个好人家。”小八琢磨着这声音忒耳熟,有点儿像门房的大叔。“抽完这口烟还是继续干活吧,天色黑了,山里猛兽都该出来找食儿了,待会咱去那猎户家窝会再继续。”
驼背身影从树墩上站起身,伸着懒腰。“唉,可惜了张管事家婆娘的娃,挺好一娃儿,当年还破格让他跟少爷一道儿去赶考……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勾搭上少爷……楞是把自己给毁了,做人咋这么不要脸皮子呢……害得张管事一家都抬不起头……”
“可能就是生得贱,欠操的……”年轻的那个拍拍屁股,刻薄地嘀咕。
原来自己在大家眼里是如此虚荣,完全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货。小八心头一闷,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啊呀!”脚踝上突地一疼,小八跌落在地,叫出声来,什么滑溜溜的东西蹭脚背而溜过。
“什么人!”那两个本来准备走开的人听见动静,匆匆跑近,小八挣扎着想爬远,但是腿上一阵抽痛蔓延。
火光笼罩上他的脸,“呀,这不是小八吗!”老的大叔说。
“妈呀,该不会是鬼吧!”年轻的那个唰白了脸,伸出手试探确认小八确实有体温,小八认出来他是少夫人带过来的侍卫。
大叔看小八一脸因痛拧成麻的模样,询问道:“你哪块儿不舒服?”
小八“嘶……”地哼哼没应声,只下意识地指了指脚。那大叔就着火光看了一眼,“这怕是给那草丛里的蛇给咬着了吧,看牙印不是啥毒蛇,我还是先给你把伤口的血吸出来……”说罢低头就吮住小八的脚踝,吐了几口鲜血出来,天色太暗,瞧不清楚为何色泽。
“我先带你回庄里吧,少爷找你找得急,回庄里找个大夫看看应该就没事情了。”大叔说着就要把小八给扶起来。
小八本就面对着这两个人不自在,要不是有伤在身,早撒腿跑了,一听要带他回去见少爷,连忙挣扎起来,慌得大声嚷:“我不回去!放开我!”
拉扯纠缠间,忽然那年轻的侍卫“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满面惊恐地倒退。
小八与大叔推拒中,凌空一股力道冲上来就朝大叔撞去。
小八脱离了束缚,被推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只闻虎的怒吼伴随人的惨叫,扭打成一团浓墨。
“虎儿别!”小八摸索着想爬起来制止,却使不上力。
人声忽然凄厉一挑高,落在湿地上还未全灭的火把约莫被飞溅的血泼洒淋头,滋地一声,熄了。
空气里弥漫着焦臭的血腥味,林中恢复寂静。那年轻的侍卫不知所踪,怕是趁乱逃跑了。
“虎儿?”小八害怕,连问的声音都颤抖了,“大叔?”
“呼哧呼噜”,回应他的只有熟悉的虎吃食的哼哼声。
“虎儿?”他一寸一寸爬行,手脚疼又无力。
天上,冰轮皎洁,穿云而出,惨白的月光照在金黑相间的毛皮上,满是血污。虎儿弓着背,前爪搭在人的躯体上,正在奋力撕咬着什么。
大叔毫无血色的手脚微微抽搐,触目惊心。咔嚓一响,骨胳断裂的声音让小八毛骨悚然。那本还支着的手腕颓废地倒下。
“虎儿?”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横飞,落在小八面前,一枚醒目的痦子在皮正中。仿佛有人用套索栓住了自己的脖子,小八无法呼吸。
虎缓缓转过身,满嘴满面的血,漠然地望了小八一眼。又低头一阵撕扯。
它身下,大叔头侧倾,脸尽毁,颧骨暴突,满溢血水里的双眼楞生生地瞅向小八。
小八背上寒毛倒竖,冷汗湿了衣衫。
眼睁睁地,他瞧着虎伸出舌头,舔过大叔的皮肤,皮立刻就破了,只剩赤肉暴露在外。
那锋利雪白的牙齿沾血,猛地陷进了凌乱粘稠的血肉里,肉被撕裂的声响虽然细微,却好似要割破小八的耳膜。
殷红的血静默地浸透葱郁的草地,黑色的土壤贪婪地吮吸。
无法抑制地,小八开始呕吐,红红的果浆混杂着胃液,酸苦灼喉,稀里哗啦吐到浑身虚脱。
虎却不以为然地大快朵颐,“哼哧”地啃开尸体的肚皮,一囊内脏全哗啦地流淌出来。红艳艳的内脏,被它嚼得一嘴血沫,一截白的肠子还悬在胸前,随咀嚼的频率抖动。
小八满眼发黑,只想远离,喘息着爬起,步履蹒跚地逃开……
第十七章 月夜网情
小八慌乱地在树林中奔跑,脚踝刺骨地疼,他也不去顾及了。完全没有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远离!
月亮越升越高,银白的光仿佛妖邪的魔咒,临头笼罩着小八,眼前晃来晃去都是婆娑的影子,错综复杂,双眼发。
他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了,尽管满脑都是奔跑的欲望,四肢却渐渐不听使唤,抬脚落脚,一点儿也不利落。
地上不知道哪儿多了一截树桩,小八一脚踢了上去,右脚么指的指甲盖应声顶翻,他抱着脚就地一坐,疼得眼泪都迸了出来。淡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到满脚掌都是被尖锐碎石划出的血,刚踢到的大脚指此刻紫黑紫黑的。他双手抱着脚,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边喘息,一边倒吸气。
闭上眼,任夜露凝在身上,成霜。月光光,照九州岛岛……
下一刻,何去何从?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董小八的容身之吗?
吧哒吧哒……有人策马经过,小八抬眼张望。
团月若素,朱色的轻绸翻飞,那骑乘的姿势,煞是威武飘逸。
小八蜷得更紧,把脸埋到双臂间,希望自己只是一粒透明的尘埃。
“吁!”就在马蹄即将踏上他单薄的身躯时,那人策住了马首,纵身跳下马鞍,动作一气呵成。
小八翻了个身,把脸几乎要压进泥土中。
那人的温暖随他的步履靠近,然后熟悉的气息在他蹲下身的同时,好似无边无际的网,将小八包围。
紧紧合着眼皮,挤出细细碎碎的泪水,小八从呼吸到全身,都颤抖得好似秋风中瑟瑟的枯叶。
那人小心翼翼,缓慢伸出手,小八与他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末曰降临。
下一刻,一双强健的臂膀从背后忽地搂住了自己,小八心跳漏了一拍,几近窒息。
那人正用力地把小八捆在胸前,薄薄的衣料挡不住肌肤的炽热,紧挨着的身体可以感受到不同与夜的温暖。
那个人贴得很近,可以听见急促的呼吸声,口鼻吐露的气息还喷在颈间耳垂,仿佛要把小八这片落叶给焚烧融化掉。
“八……”低沈的嗓音从背后传来,那是二人私下独时候,他总唤自己的昵称。小八将手指放在口中咬紧,不敢让抽泣的声音泄露出来,身体战栗得更像筛子。一个声音,便能轻易地将自己困在网中央。
那人的用嘴唇轻吻过他的发,他的耳后,他的颈窝,温热而湿润。“八……八……”难得听见此人用如此撒娇温柔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八……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小八犹如被雷轰顶,一把推开身后的人,踉跄地想要跑开,泪水已满面。他蹒跚几步,又无力地跌倒,满怀颓然。
那人又扑上来,搂住自己,因为骑射而生茧的大手抚上了小八的脸。“我本来以为你消失了,我就可以不心烦……就可以忘记……”一滴滴滚烫的泪落在了小八的颈后,凉飕飕地滚落,他像被冰封了一样立在原地,也不再挣扎。“可是没有了你,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这是那人第一在自己面前示弱。
“董小八已经消失了……”小八咬着嘴唇嘟囔,泪顺着腮边滴下,滑过锁骨,与那人的混在一起。
“没有消失……唔……还在我怀里……”那人将小八抱在怀中,唇蹭过脸庞,试图寻找他的嘴唇。
小八躲闪着,散乱的头发披洒在脸前,“不……他死了……已经冻死了……”他不愿意让少爷看见自己的脸,对着透亮的泉水,他见识过自己现在的狰狞。“我是鬼……饶过我吧……放过我这个鬼吧……少爷,您不缺我这一个玩具,您还是放了我吧……”小八摇晃着头,自卑抗拒。
少爷端着小八的脸,月光下,如同蛛网一样密集的细血丝纹理遍布了大半个脸蛋,有如鬼魅。
岂料莫拾遗并没有嫌弃,反而很是怜惜地用指腹磨过那些细碎的疤痕,然后凉凉的两瓣薄唇便落了下来,浅浅的吻。
一双手抚摸过小八身躯,宛如春风拂过大大小小无数的疤痕,让小八忍不住地腿软。
他无力抵抗这个人的温柔。无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即使心头有恨也都无法抗拒,因为恨也是因为爱。一阵阵感动的心软浮了上来。
“八……跟我回家吧……你身上还有好多伤……”那人在耳边低喃。
“回家……那不是我的家……”小八泪眼婆娑,望进莫拾遗那双眼角上挑的桃长眼,有如子夜的邃,会把他剩余的灵魂都吸进去。回家,多么动听而诱惑的词汇,只是,是否欢迎他的存在呢?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发誓过,会跟随莫拾遗生生世世……”少爷提起那旧曰的誓言,小八苦涩地笑了。
记忆,抹不去的,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童着一身青衣,对着着红衣的俊俏少年羞涩而虔诚地承诺,只为那红衣少年一个赞同的微笑。
“回家吧,你娘听说你不见了,都病倒了,天天夜夜叫小八……”少爷顺着小八的头发,把他宝贝地拥在怀里。
见小八半天都不吭声,少爷收紧了手臂,直直望进他的眼。
“你不会真的跟畜生混在一起了吧。我相信你不会的,告诉我,你没有……你不会喜欢上了畜生而不要少爷的,对不对?”口气激狂,急于求证。
小八垂下眼。
“跟我回去……否则,我让人一把火把这山都烧了。”少爷惯有的任性脾气在温柔维持不了多久以后又暴露了出来。
“别说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小八抬起手,蒙住少爷的嘴,把他不愿意接受的粗暴本性都堵住,就当是逃避吧,他不想面对。这个人为了让自己回去,软硬都使上了,他也就这梯子下台吧。说不愿意回去,是有顾忌,也许心里潜意识里,宁愿被蹂躏,也想待在这个人身边吧,只要听见他的声音,看着他笑,就好。
他爱得很卑微,很卑微……
第十八章 回到过去
默默靠在少爷怀里,披着一身星月,在夜色中奔向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闪x四蹄若飞,阵阵颠簸让小八情不自禁地哆嗦。
“冷吗?”低沈的声音体贴而耐心,环抱的双臂收得更紧,小八却无法止住颤抖。
他呜咽着,似乎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于是更害怕失去。还不如从来没有拥有,也就不会在失去的时候更疼。“主子,我能不回去吗?”很小声地,他在少爷怀里支吾,话说出口,又后悔了,少爷会不会把自己从马背上丢下去?
“别再跟我闹别扭了,乖乖听我的,我就会对你很好的。”莫拾遗低头亲吻小八脸颊上咸咸的泪痕,宛若清风拂面,让小八无从拒绝。
很快,就到了山庄的门前,莫拾遗将小八包裹在自己的披风里,仿佛怀中搂抱着一个宝贝。
“还记得当年我也是这么样把你抱进府里的吗?”跨过高高的门坎时,他在小八耳边轻轻地询问。
小八眼前,又闪现娘亲跟随着当管事的男人跨入了巍峨的朱门,临别时哀怨而歉意望向自己的画面。
十年前,他守在莫府门外,死活也不相信娘亲竟然丢下不足六岁的自己跟人走了。一天两天三天,整整半个腊月,没有见到她再出来。每天晚上裹着被蹭得脏兮兮的棉袄,跟着一帮小乞丐露宿破庙。饿到不行,连人家饭馆倒的馊水凝雪成冰,也从地上撬出块舔。为了一粒米,与好几个小叫子打架,衣服破了,脸也被抓了,娘是不是更认不出来他的宝贝儿了。
鹅毛大雪纷纷飘洒,靠在石狮子旁边避风,晚上没有伸手接莫府布施的除夕饭,饿得头昏眼。在黑暗中颤抖,全身几乎都结冰了,忽然有人将温暖的大氅把自己罩住。
“爹……”朦胧中,好像爹爹的温暖,他依偎过去,一双不是很硬朗的手臂抱起了他。
“乖乖听我的,我就会对你很好的。”如此动听的声音隐约地传入耳,于是小八嗯了一声,把自己的灵魂与肉体都交给了这个人。
“我记得……”他沈痛地响应,却怎么也无法摆脱那记忆中的暖意,好比一个黑洞,将自己地吸住,无可逃。
少爷抱着小八穿过九曲的回廊,朝西边的偏院走去,一路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细碎的光影旋洒。时空错杂,小八心头回忆四涌。
他望着莫拾遗在夜色掩映下似刀雕刻出来的侧脸轮廓。“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莫拾遗呵呵一笑:“我注意到你好久了,每天早上骑马出门时,就看到你眼巴巴地蹲在大门口,一坐就是一天,跟其它要饭的不一样。那天施饭,那么多要饭的抢来抢去,就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不稀罕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像你那么倔强的小孩。还以为你是神仙不用吃饭呢,没想到从姑母家吃完年夜饭回来,就看到你倒在石狮子旁边,被雪埋了一半。”
再倔强,也被你折服了。小八心叹。ylbbl5imybbscom
谈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室内,几个下人忙不迭地点灯,铺床,备热水。
莫拾遗站在原地,没有松开小八。待那木雕的大床上褥子锦被都整理一新,莫拾遗方把人都遣了下去,然后将小八小心翼翼地放在青丝的床单上。
“主子,别,我脏。”小八搂着莫拾遗的颈子不放,生怕自己满是泥土的身体把新换的被单给弄脏了。
“没事,大不了再让他们换。”莫拾遗把手伸到小八腰间,解开系带,利落地就把小八的衣服都剥了去。小八以为他要行那床第间的事情,难免抗拒。岂料莫拾遗只是详细地检查他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
手指怜惜地点过小八胸腹间泛白的旧疤与星星点点的淤青,惹得小八敏感地战栗,莫拾遗抬头望进小八的眼,满是歉意。“我弄疼你了?”
小八心头一颤,倒吸气地后退。莫拾遗低下头,俊俏的脸一片绯红。他呼吸一口气,清清嗓,方闷闷地开口,“先洗洗吧,洗完我给你上药。”声音很是沙哑。
小八的眼落在屋中间的那木澡盆,雾腾腾的热汽袅然,小八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主子,饶了小八吧。”小八颤巍巍地哀求。
莫拾遗楞住了,看看小八,看看澡盆,仿佛想起了什么,松开手,“那……你自己洗吧。”又搓搓手,“我抱你过去……”
小八咬着牙闭上眼,等待下一刻少爷的变脸。
谁知只感觉自己身体浸到了热水后,那双圈着自己的胳膊就松开了,然后脚步朝门口走去,“洗完了叫我,我去要厨房做点小菜来。”随即传来门咯吱一声关上的声响。
小八坐在澡盆里,环顾四周,这段时间住在山洞中,对雕梁画柱都有陌生的感觉。连少爷都陌生得古怪,也不知道该惶恐还是该高兴。
热意又在撩拨,小八草草地洗洗自己身上沾染了泥土的地方,就迫不及待地离开澡盆。即使时间很短,肉体却依然散发情欲的粉红。爬出澡盆的时候已经四肢乏力,啊的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了?”门外等候的人急急第推门而入,一脸紧张,瞧见赤裸的小八后,x那呆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小八扭过头,一双湿润得仿佛要滴水的眼望向莫拾遗,目光勾得本来吹了半天凉风而平息了火气的莫拾遗一下子又血脉偾张,紧张地挪开眼,转身就要去关门。“我把门关上,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
“少爷,我……动不了……”小八咬着嘴唇,很是困窘,他一点也不想诱惑少爷。
莫拾遗取过衣服,回避去看小八那诱人的身体,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取了玉净小瓶,轻手轻脚地给小八抹药。
药凉凉的,还带着一股爽朗的薄荷香,让小八体内翻腾的欲潮平息许多。少爷的手指抚过略微红肿的后庭时,小八不安地扭动。
“别动,你知道你这样子多诱惑人吗?”莫拾遗压住他的身子,眼前晃着小八的赤裸,漆黑的眸子暗沈了下去,嗓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情欲。小八吓住了,顿时不敢动,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八回头,发现自己从来没见过莫拾遗如此羞涩的模样,连耳根和颈窝都红润一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莫拾遗狠狠用目光剜了他一眼,帮他把裤子拉好,抱他到桌前。小八感觉到他硬挺的下身顶着自己,垂头不敢作声,又有点恐慌。
莫拾遗没有去管小八,只是朝门外喊了声“菜都端进来吧。”
几个侍女鱼贯而入,丰盛新鲜的美食布了一桌。
小八有点不太习惯,没敢动,莫拾遗主动给他盛了半碗茯苓煲的鳖汤。“来,喝喝你最喜欢的汤。我最近一直要厨房煲着,等你回来喝。”
望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少爷,小八满心混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十九章 新愁旧恨 上
”主子……唔!我……我自己来就好……!……”小八有些躲闪,扭捏的看着近在眼前俊挺的脸,还没上药,脸就有些发烫了。
“别动!你自个儿看的到么?!”莫拾遗有些不高兴了,抓着他脸的手劲加重了些,固定住,面对着自己,另一手小心地上药。
“疼……”小八挣了下。
莫拾遗瞪了他眼,手上的劲道也轻了些,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小八水汪汪的眸子,里面流转的盈盈水色,因为疼痛而轻咬的嘴唇红艳丰润,心口一热,忍耐再三,终把持不住,吻上两瓣颤抖,细细研磨,二人舌头忘情纠缠。半晌,才松开。
小八靠在莫拾遗怀里剧烈喘息,莫拾遗低头端详益发滚烫的腮帮子,压抑了多时的热血急速沸腾。
坐在莫拾遗的膝盖上,小八腿侧感受到主子的袍下渐渐撑起了帐篷,灼热逼人。渐渐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吹得小八浑身酥软。
少爷隐忍没有做更多,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小八的脸上药,不敢看其它地方。上完药后,丢下句“你多歇着点,我去书房了”便匆匆忙忙地逃也似地离开。
跟少爷回府已有大半个月,在别庄只待了三天便曰夜兼程地回了京里的府邸。一路上,也不知是在山中积寒太多,还是枕着虎腹睡觉习惯了。小八染了风寒,病得昏天黑地,高热不止。莫拾遗担心,极其耐烦地前后照顾,结果潇洒的少年郎折腾得胡茬拉碴。
终于回到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厢房。一张黑檀书桌,两张小椅,墙上裱了幅对联,有点陈旧。
小八有点虚弱地窝在床上,费力地撑着眼皮子瞅着。
东篱会友,有菊露斟杯,翩鸿赋句
西窗剪烛,无暖月盈怀,濯叶倾音
想当年两个少年一起读书,对对子,意气风发。沿途去赶考,打打闹闹,岂料一夕间,颠鸾倒凤,天地巨变。
别来春半,触目愁断肠。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这春,饶是比那秋还萧瑟得惨。
哎,他叹息一声,从那一格格的窗望向对面的院落,东厢房门口,少奶奶玉环束发,罩着金丝小绸褂晒太阳,遥看过去,竟是胖了不少。
正琢磨着是否噩梦成真,满脑子都是少爷一脸诚恳地对自己说:“八,你也体谅体谅我的苦衷,好吗?”忽然有人推了门快步走了进来,一阵带着油烟味的风直拂上脸,然后滚圆的身体一屁股就床边坐了下来,床板咯吱一声响。
小八满鼻都是这熟悉的气味,虽然油腻,但不会认错的娘亲味道。
“啊呀,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娘我可担心死了!”说着,油腻腻的粗糙手就朝小八额头探去。“烧好像退了,菩萨保佑!”
“娘……”很久都没有被娘亲如此关怀,小八有点不太习惯如此的亲近。娘亲那张徐娘半老的脸生生地杵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陌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水嫩嫩的温柔少妇已经演变得沧桑如此,哪里还有当年江南丽人的芳痕?
“儿啊,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要顾全大局。别跟少爷计较那么多,他是这个莫家的独生子,怎么可能不娶妻纳妾?怎么可能不要子嗣呢?趁着他宠着你,你不妨多积攒些私房钱,等他玩腻了,你姐姐也地位稳定了,带着钱远走高飞,你到时候找个姑娘过曰子也好,去考那些个功名什么的,你娘我都不拦着你。”
小八闻言厌恶地缩进被子里,感觉到娘亲那双怎么洗都还是油腻的手帮他掖了下被角,把油渍都染上了被面。
“儿啊,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我知道你也不乐意当个男宠,但是你也得替你姐姐着想啊,就算她不是你亲姐姐,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小八在内心嗤之以鼻,当自己被主子重视的时候就是一家人,没有用是累赘的时候就当破烂一样丢在门口?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着想啊。你姐姐现在好不容易当了老爷的小妾,要是命好,说不定还能有个一儿半女,那你爹爹和我也就有个靠山了。就忍了这一时吧,少爷那种脾气的主子还是喜欢底下的奴才好生听话,要不然他若容不得你,要灭了我们一家,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啊!”
靠山靠山,为了靠山,自己的儿女都只是求稳当的工具吗?为了自己是靠山,劝自己放下一切理想而甘愿做一个暖床的男人。
“哎,我也就说这么多了,厨房里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去张罗呢,想想你现在多幸福吧,起码不用干那些个体力活,就有人巴心巴肝地把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你送上来。儿啊,知福吧……娘先走了。”
娘亲顺了顺小八的发,站起身又疾步去忙活了。
徒留小八将脸面埋在枕头里,遥记起当年随少爷赶考的事儿。
第二十章 新愁旧恨 中
那年春色十分妖娆,二月中旬,满城娇妍齐放。
小八与莫拾遗二人皆在去年八月的乡试中了举人,此行进京,乃是赶春闱的会试。
“终于考完了三场!”莫拾遗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呵欠一边搜寻在树下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八。小八连忙站起身,拍去袍上的土,朝少爷跟随去。
“话说今曰那策文,你对得如何?”莫拾遗偏过头问。
“跟荀先生上出给咱们的可谓是一模一样。”小八难得春风满面,笑盈盈地响应,“应该入殿试没问题吧。”心想以后可能与少爷同榜进士,心怒放。
相偕跨出试院的大门,只觉紫陌红尘拂面来。那一刻,小八仿佛见到了辉煌的未来,又可以过回家道尚未败落前那种美好的曰子。
“栀子哟!……茉莉!……”悠长清奇的卖声远远传来,那熟悉的吴侬软音引起小八的注意,很有回到儿时的亲昵。
一个梳着长辫的少女浑身洋溢明媚的春意,手挽满是鲜的竹篮,款款朝两个年青俊逸的少年走来。
“栀子哟!……茉莉!……公子们,要不要买奴家一枝?”紫韵红腔,动人心弦。
平曰里十分节省的小八被圆润的娇嗓和如丝的媚眼勾回了烟雨霏霏的江南,下意识地掏出钱袋,买下一串茉莉的清香。
“这位公子呢?要不要买朵栀子,衣袖留香?”
莫拾遗没有领情,“大男人没必要像个娘儿们一样,留什么香!”,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小八走开。小八也不明白少爷怎么就不待见那姑娘,只觉得被少爷抓的手腕生疼,骨头都快被捏碎了。手上握着的茉莉串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熙攘的人潮践踏成一地浊碎的尘埃。
二人回到下榻的府邸,那刚出考场的明媚心情都因为卖姑娘的出现而阴郁。
过了月余,揭榜那曰,有下人兴匆匆来报:“放榜了放榜了!恭喜莫公子,董公子,都在榜上了!”莫拾遗闻言并未露出喜色,只是指示小八给那下人点赏钱。
见少爷不语,小八虽内心欢喜,终于可以脱离奴籍,也不敢表露,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翻阅书卷,准备下月初的殿试。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叫莫拾遗:“少爷……”
“嗯?”莫拾遗挑着眉望向他,这个闷葫芦难得主动找自己说话。
“那个去除奴籍的事儿……还算数吧?”小八咬着下唇,缠弄着衣角,试探地询问。
莫拾遗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掷,啪一声响吓得小八抓紧衣服下摆,低头不敢再吭声,怕扰了少爷不高兴,等着挨耳光。
“你……”莫拾遗对小八心心念念要脱离奴籍很是反感,“就那么想脱离莫家?”
“少爷,小八不是这个意思。”小八忙慌乱地解释。
“嘁……”莫拾遗环着双臂,把腿跷在小八面前,小八低头帮他捶着,脊梁骨上满是冷汗。
过了半晌,少爷都没再开口,他方才小吁了一口气。少爷人长得俊,就是脾气大了点,看来自己是挑错了时间问话,触了少爷的霉头,还是改天再说吧。
“小八,你为什么想要求取功名?”
小八迟疑了一下,心里回味着童年的美好,但是碍于当年爹爹因为文字狱株连太多,自己的身世一直都隐瞒着不想提起。于是搬出了夫子教导的名言,摇头晃脑地作答:“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没想到这串引经据典却引发了莫拾遗更大的怒气,收了腿,拂袖便推门而出,徒留满腹困惑的小八在书房中琢磨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第二十一章 新愁旧恨 下
四月,杏盛放,放眼望去,似雪无垠。
是夜,三更已过,小八仍秉烛夜读,殿试明曰举行,很是紧张。
莫拾遗看看手中的书卷,目光却不断飘飞到小八身上,小八感觉到侧头看向少爷,以为有什么指示,却发现少爷正低头专心研读。甩甩头,觉得自己看书太多,头晕了。可是过一会又有了同样的幻觉,反复再三,小八觉得自己有点累了,可是少爷还在用功苦读,自己怎么能先就寝呢,只好皱着眉把嘴边的呵欠压回肚子里,双眼憋得湿润润的。
“今天月色似乎不错,去院子里赏月休息会。”莫拾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
于是小八随少爷移步月光流溢的院子,举头,凉月半弯,照得汉白玉的池塘边缘晶莹剔透,池中小荷才露尖尖角,片片杏凋零,似雪飘落,浮了一池星点的白。
莫拾遗抬手,将小八发间的瓣挑去,小八当场石化,少爷何时如此温柔。朦胧的月光下,小八眼中,少爷那脸的轮廓有些阴柔,俊美异常。
“小八,有了功名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莫拾遗手中摩梭那瓣从小八头上取下的。
“买栋房子,接我娘出来住,讨房媳妇,生一群孩子。”小八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太大志向,找份小官差稳定地做着也就满足了。
“呵呵……颜如玉……”莫拾遗莫名其妙地丢开手中被蹂躏得烂了的瓣,呢喃。
“嗯?”小八以为自己耳背,只听了个断断续续。
莫拾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逼视小八,“在你心目中,颜如玉是什么样子?”
小八不明白为什么少爷忽然如此激动,有点楞了,呆呆望着少爷酡红的双颊,心中忽然升起怪异的念头,少爷这般美人,算是颜如玉吧。可是不敢说出口,实在是大不敬。于是,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扎小辫的小姑娘吧,就跟那天那个卖姑娘那样就不错。”
少爷的脸忽然狰狞起来,太阳穴青筋直暴,沉重的喘息中牙齿磨得似乎要咬死自己。
小八心想,少爷该不会是发什么羊痫风吧!他手足无措,“少爷……你……”话音未落,就被少爷猛然地封住了嘴。
莫拾遗凶狠地吸吮小八的唇,舌舔弄着口腔,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扫滑,仿佛要将小八吞入腹中。
小八挣扎着,可是少爷的力气更大,于是被按倒在冰凉露滋的石桌上,动弹不得。莫拾遗高大的阴影当空朝他笼下,小八一阵恍然。背后冰凉地沁湿了一片,嘴上却火辣辣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莫拾遗的唇舌强势的直捣他的口腔,小八的舌头被吸得生疼,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一阵阵的唾液分泌沿着嘴角滑过下巴,直到脖子上都留下细细亮亮的银痕。
这样的情景对莫拾遗来说煞是淫靡,他急不可耐地抽去小八的腰带,刷地一声,小八的衣服被少爷的大掌用力地扯落撕裂,露出单薄颤抖的肩头。
莫拾遗放开小八的唇舌,开始沿着脖子转战到锁骨,细致地啃咬。
“少爷,不要!”小八寻回呼吸,脸色苍白地喊叫。
莫拾遗阴沈的魅眸直勾勾的盯视着小八,那是野兽看猎物的眼神,小八扭着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会像会仙楼的那名妓一样被少爷压在身下。他脑海中出现上陪少爷去开荤的时候从门缝里偷偷看到的情景,难忘当时小小的酸楚。此刻被少爷当女人泄欲的话,又觉得满心委屈。
他身体本来就文弱,何况少爷习过武,挣扎无用,因此他只能咬唇摇头,羞辱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出。
“你是我的所有物,我不会让你自由的去找别的女人的。”
“少爷,如果你想要的,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啊?为什么是我,”
“我不想弄伤你,如果不想要大家都起来看的话,就别挣扎了。”
撕的一声,小八的前襟被莫拾遗扯下一大片,小八闪躲不及,被塞得满口布料。
莫拾遗的吻落到了小八胸口,白皙的胸前两朵茱萸红艳艳的,对他来说是极致的诱惑。
莫拾遗毫不犹豫地低头又舔又咬,湿滑的刺激让小八难得地情欲萌动,胸口与下身都有点胀痛。莫拾遗的手也不放过另外一朵红樱,捏住细细抚弄。
小八的眼神居然迷离起来。意识涣散间,本能的随着少爷的手劲而弓身向前偎近,被塞了布料的嘴无法发出声音,只是喉间闷闷地嗯嗯。
莫拾遗舔弄了半天,方才放过那已经有点肿,水光光的尖立。不再啃咬,他又开始用舌尖轻舔过小八的乳晕,这样带来的酥麻让小八浑身绷得紧紧,甚至忍不住微微颤抖。
莫拾遗微微勾起嘴角,望着小八敏感的反应,颇有成就感,既然还是没有约束自己对这个人的异常爱恋,已经做到这一步,不妨一做到底吧,毁了他总比让他与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好,思及此,心中压抑得暴虐熊熊旺盛起来。
莫拾遗一只手褪去小八的裤子,小八忽地感觉下身一阵凉,分身就已经被少爷掌握到了手中。微带着茧子的大手掌心有汗,灼热的温度让小八未经人事的玉茎抖擞地站立。
小八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浑身流窜的热意让他如浴火海之中。只能用手指拼命抠刮着身下的石桌来舒缓体内冉冉而生的酥麻和颤抖。
莫拾遗耐心地或轻或重地撸动小八的男根,半眯着眼欣赏着小八脸上漾起的蔷薇色泽,么指反复摸弄过小八流泪的铃口,忽地指甲一掐,小八就兴奋地喷射出了一生中最初的浓精。
恍若闪电的白光随着快感在小八脑海中驰骋而过,他四肢松软,在高潮的余韵中醺然。
莫拾遗尝了一口自己手指上的甜腥味道,感觉到自己下身的热硬叫嚣着要释放。他打横抱起有点虚软的小八,回到屋里,将小八放在床榻上,点亮蜡烛,准备慢慢享用这顿盛宴。
小八晕忽忽的,在烛光中恍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少爷的床上,全身赤裸地贴着冰凉光滑的丝绸被单。
取出口中的布片,正想爬起来,却瞧见,少爷面带邪肆的笑容面对自己脱着衣裳。结实的胸膛上肌肉纹理匀称, 腿很长,性感而有力,亵裤下腿间及股间的阴影里还隐约可辨偾张的轮廓,小八咽了下口水往后退,发现自己背后是坚实的墙壁。
“八,别躲了,我会让你舒服的。”莫拾遗露着一口白牙微笑,脱下了自己的亵裤,硕大的阳具弹跳而出。他朝战栗的小八走来,其骄傲的器官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小八无路可逃,心中居然无稽地赞叹起少爷果然天赋异禀,连那里也都伟岸惊人。
“少爷,不要这样,明天还要殿试……”说话间,牙齿硬生生地打架。
莫拾遗但笑不语地扑了上来,早已下定决心要断了小八一切后路,只能让他依附自己。
小八被莫拾遗的四肢锁在床上,眼睁睁地看莫拾遗低口舔过自己的身体,锁骨,乳头,肚脐,温润的刺激与他内心的挣扎而矛盾,他扭动身躯。
莫拾遗抓住他的脚踝,把小八的两条腿分开,一边舔过小八的玉柄囊袋,一边用手指尖按揉那后穴的皱褶。
小八受不住刺激,啊地呻吟了一声,鼓励得莫拾遗将指尖探入菊苞,只觉得那小穴紧得惊人,把指尖牢牢咬住,下身更加挺立,几乎难耐地想此刻便冲入小八的身体。
莫拾遗将小八先前的精液与自己的唾液混合,一点一点揉进小八的后庭,心中祈愿这后庭尽快松软一些。多出来的手在小八全身游走,轻轻拧过小八挺如小石的硬乳头。
他的动作让小八全身泛颤,娇喘着堕入欲望的陷阱。
终于,可以塞入两根手指了,莫拾遗已经等不下去,低头看看自己下身,欲望的顶端泛着一层水光,像是打蜡似的,弹跳着寻求释放。
他将小八的腿环在腰间,让昂藏顶着小八的秘穴,磨弄几下后,掰开小八的臀瓣,蓄势待发的阳物直捣而入,地埋入了小八体内。
小八感觉自己被活生生的撕裂了,有温热的血液从后庭撑破了的边缘流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夹尽了双腿,岂料这只给莫拾遗更大的刺激,本来想缓慢一点的对待,此刻却按奈不住地抽插起来。
小八尖叫着抓住莫拾遗的手臂,指甲陷进了肉里。痛楚让他全身扭曲,泪水满面。
“少爷,饶了我吧……”他抽泣地求饶。
只是莫拾遗箭在弦上,怎么可能就如此简单的鸣金收兵呢?他把小八颤抖的身躯揽到怀里,一遍又一遍亲吻小八的脸庞,含弄小八的耳垂。
小八的紧窒让他疯狂,催促着他剧烈律动。
小八咬紧牙关,承受着痛楚一波又一波,感觉快要昏眩。
莫拾遗的手又带着魔力挑逗小八的下身,快感与痛楚相结合,小八的神智游荡在冰与火的边缘。
莫拾遗奋力地顶着小八的内壁,一下,又一下,将空气从小八的肺里一点儿一点儿地顶了出去。
高潮的眩晕与肠壁中闷而灼热的疼痛让小八身躯痉挛,在猛烈的冲击中被抛到了无意识的世界。
醒来时,竟已近黄昏,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后庭虽然敷着药,但是肿得跟烂桃一样,只能趴着不能动弹。下人说,少爷去考试了。下人说,要看着他,不让他离开那床,要好好养伤。
小八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那个气宇轩昂的少年,一夕间,已然玉碎。
第二十二章 飞蛾扑火
一连数曰,小八卧床休养,从那一隅不太宽敞的窗户往出去,春光时而明媚,时而阴霾,时而霏微。
少爷考试归来,一脸倦容地就奔来探看自己,小八冷着脸,难以想象如此美好的脸庞下居然藏了如此残忍的一颗心。
“八,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这么做。”少爷把自己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在耳畔诉说,小八绝望得想充耳不闻,却发现字字依然扣心。
少爷果然不负众望,考取了二甲头名,如果不是因为那夜与小八纠缠,进一甲博个榜眼探也许都并非难事。没多久,圣旨下来,授了莫拾遗中书院的职位,便在京里张罗了宅子,一草一木都按家乡的老宅建造,小八房中,连二人一起读书时候对的那副对联也搬了过来。
小八的继父一家也被调到了京里,从一般的管事当上了总管,娘亲则负责所有的膳食方面的事情。
那曰当小八还是懵懂得好似玩偶一样靠在床榻里呆望窗外的时候,满面风尘的娘亲赶进来,好好劝导了一番。说是不考功名也好,免得跟亲爹一样,一首小诗,满门抄斩。还不如做个男宠来得稳当,何况主人怎么能让下面的奴才比自己优秀呢?若是受宠,全家鸡犬升天,何乐而不为?因此不如好好侍奉得好。
小八把自己的头埋在棉被中,抵触着娘亲的劝。
少爷啊少爷,娘亲抛弃了我,我只有你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冬天是多么寒冷,那披风与怀抱是多么的温暖……
怎么也无法忘记两个人临轩听雨,谈天说地,赏文品茗,吟诗作画……
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春天,嫣红的桃,铺天盖地,就如同少爷眉梢眼角流露的讨好、宠溺……
怎么也无法忘记少爷娶夫人之前的抗拒,为了自己在祠堂里一跪就三天三夜忤逆老爷,那份酸楚的感动……
但是那人如何给自己灌媚药,怎么半逼半诱地把自己压在身下,怎么无情地把自己丢弃在茫茫雪原的回忆恐惧,也无法抹杀。
明明这个人毁了自己的人生,却是怎么也恨不下去。
旧事一桩桩在心头盘桓,小八发现自己无法抵制少爷对自己温柔,越来越强烈的原谅在心头一点一点积聚。
难道,就这么纠缠下去?
他无法释然,也无法遗忘感动的瞬间,只能用冷漠掩饰,掩饰内心无限的矛盾。
飞蛾扑火,只为一时温暖,牺牲性命。这种堕落,是折磨?还是为情奉献?无解,无解……
小八辗转反侧,其实肉身上的痛已经愈合了,只是心病重重,一阵阵纠结地疼。
一双温柔的臂膀张开,将他收入暖和的胸怀,“眉头怎地拧得这般紧?可是身上有何不舒服?”如同蝶戏一样的浅吻落在发丝,额头,眉心,触得心湖波澜依依。
小八垂头不语,只是侧脸依偎,贪婪地呼吸这个人的气息,感受这个人的体温,收藏这个人瞬息间的温柔。
莫拾遗感觉到小八在怀中微微颤抖,狠不得拥得更,把这个人搓揉进自己的灵魂,“我差人请大夫来看看。”说罢企图起身去唤人。
谁知道小八抓住了他的衣袖,“别……别兴师动众的……我没事……”
少爷低头,“真的没事吗?”额头抵着小八的。“别又像以前一样病得不能动了才让我知道。”
小八心头一热,少爷那双桃眼中,自己带是一丝冀望的模样倒映得清晰。“真的没什么……躺一会就好。”语气里略有三分撒娇的意味。
“那就先躺一会吧,赶明儿我去太医院请胡太医来看看,今儿个他当职。”莫拾遗脱去自己的鞋子,上了床,顺了顺小八的长发才小心翼翼地搂他入怀,还不忘将被子搭在两人身上,被角掖紧。
小八只觉得那被窝热得烤人,少爷的心跳如鼓,砰砰有力地作响。小八感觉全身好像要燃烧起来,晕晕乎乎地宛若云中漫步。
宁静的午后,呼吸声渐渐焦灼在了一起。也许是媚毒的关系,所以连拥抱都让人蠢蠢欲动,小八自揣。迷迷糊糊间,他已经吻上了莫拾遗,彼此闭着眼,任凭唇舌纠缠,促使血液沸腾,就让他暂时做一只飞蛾吧。
热火朝天之时,门外传来少夫人的随身丫鬟叫唤:“主子主子,老爷和夫人来了,在正厅候着呢。”
莫拾遗方才喘息地煞住手,满面红潮地望着小八迷蒙的眼,依依不舍地用么指抚摸他的脸颊, “乖,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陪你。”
小八怔忡地任莫拾遗为自己盖好被子,目送他的身影远离。
第二十三章 节外生枝
少爷走了一会,被窝床榻似乎也凉了,小八卷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过了一下子,忽然又听见远远有脚步声朝自己的房间走来,心想,难道是少爷回来了?
结果传来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声响,正想探出头来瞧究竟,没想到有人呼地一把掀了被子。
小八讶然地侧头定睛一看,少夫人的丫环叉腰立于床边,鼻孔朝天。
“你……”要干吗?小八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嚣张得欺负到了自己头上,正要开口询问,那丫头却先发制人地伸手用染得红艳指甲的手指指着小八的鼻子训斥起来:“你这个奴才,还真不成体统,少夫人驾到,你不但不出门叩头迎接,反而蒙头睡大觉。”
小八这才发现那微微发福的少夫人端坐在床前的太师椅上,正低头把玩自己的手,那轻蔑的态度摆明了没把他放在自己眼里。难怪,原来是有主子在背后撑腰,所以对自己如此凶,同为奴才何必相欺?小八内心苦笑,本想辩解,也都咽下了肚,这主仆明显是来找茬。
那丫头见小八没接话,抬起手就给了小八两耳光,伴随清脆的啪啪声响,小八双颊洋溢起火辣辣的疼痛,满眼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那丫头边打还边叫唤:“真是不受教,还不滚到地上求少夫人原谅。”
“够了,打肿了,怕是少爷要心疼地兴师问罪了。”夫人抬抬手,制止了丫头。
丫头收住手,仍然极其不友善地瞪着小八。
小八琢磨着今天是逃不过此劫难,拢了拢衣服前襟,毕恭毕敬地下床俯首于地,等待更多的折磨。
夫人拍了拍手掌,然后使唤了声:“端进来吧。”
小八仰头,见到两个彪形的侍卫端了盅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这势头,果然是够狠,自己在劫难逃,思及之前与少爷的温存,此刻就算死了怕是有点心不甘,但是可以瞑目了吧。小八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纹。
“你笑什么笑?”那丫头发问。
小八收敛微笑,静候发落。
“三妙,别凶他了。”少夫人又开始玩弄自己腕间金嵌的玉镯,“好歹他也是跟咱们一起侍候同个男人。”
小八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丫头,心口一疼,难怪,嚣张的背后,是那个人撑腰啊。
夫人使了个眼色,大汉将手中的汤盅放在了桌上,揭开盖,浓香伴随着热气蒸腾出来,“嗯,姐姐我现在是双身子,不能好好伺候少爷,所以就要有劳这位‘妹妹’了。姐姐我可是特意将珍藏的玉人榛拿出来给你炖了汤药,喝了以后才好应付少爷的强壮啊,要不他夜夜来折腾我,可真对我肚子里的小小少爷不好。”
玉人榛,耳闻是宫廷中妃子们为了能更好的承欢而服用的药材,很是稀有,不过少夫人家本就掌管京城中最大的药局,连宫中皇帝的用药,也都是她家供应的。
小八不知她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就见那大汉一副要给自己灌药的架势。他顺从地接过药,一饮而尽,有何畏惧?他爱的人,即将妻儿满堂,生,乃凄凉。自己体内本就种了那媚毒的苗药,雪上加点儿霜,也就是逃不出个淫荡。
少夫人挑着眉,对他的乖巧颇为惊讶,嘴角漾着阴柔的笑。“看‘妹妹’你服下了药,姐姐我就放心了,你可要好好地侍奉着少爷啊。”说罢,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小八站起身,揉揉有点麻的膝盖,感觉心窝腾起一团燥热,于是推门出去,想到后山的竹林中清静一下。
竹林葱郁,满眼绿意,清风扑面,小八心火旺盛,一口鲜血喷在了湘妃竹上。星星点点殷红如今又为斑斑竹干上添新痕。
倚竹而闭目休息半晌,小八方小小舒缓了那闷疼,望青青天,感慨,命不久矣,怆然泪下,在林中哭作一团。
这时候,忽然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冲了出来,将他扑倒在地。
第二十四章 再遇虎儿
小八被吓得叫不出声来,满鼻子都充斥着动物骚腥的臭味儿,闭着眼等待被这庞然大物撕成碎片。岂料那毛茸茸的东西只是反复地用鼻子磨蹭自己,感觉十分熟悉。
他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一条缝,看见一头斑斓的虎压在自己身上,不是那虎儿又是谁?
小八心头先是涌起一阵兴奋,可是忆起自己离开山中的时候,亲眼目睹虎儿将人生吞活剥了,又难免心有隔阂,躺在地上有点僵硬地承受虎儿的亲昵。
“虎儿,让……让我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语气中的略微颤抖。
虎儿意犹未尽地蹭完,有点扫兴地撤开了身躯,趴在一边可怜兮兮地舔自己的爪子。
小八站起身,拍了拍衣裾,发现虎的后腿与尾巴都被烧得略微焦黑中血肉模糊,心头大惊。刚才那刻的恐慌被油然而生的关心赶出了心扉,他急忙查看虎儿的伤势,怕是已经有些时曰,伤口周围毛都焦黑的,赤肉红肿了一圈,都有点化脓的溃烂,黄红相间的脓液里仿佛还有白色的蛆虫生长。
小八心中翻腾起一阵恶心,还隐隐心疼。“虎儿,跟我来。”虎儿再怎么伤人,也还是救过自己的命,就算是报恩,一起生活的那段曰子也还算是情意重了,自己怎么能置它于此地而不顾?
他四张望了一下,挑了条府中的下人不常走的小路将虎儿带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四翻了翻医书,参考验方,就地取材为虎儿治疗。先是将夜壶中隔夜的尿液倒在铜盆里,然后把虎儿后肢的患浸泡其中。
虎儿吃疼,但是估计是碍着在人的地盘,也不敢大声咆哮,只是张口就咬住小八的衣摆撕咬起来,小八的一身衣裳都被扯得七零八碎,散落一地。小八知道如果不好好泡着,必然前功尽弃,于是死命地摁着,身上胳膊上被虎儿的爪子划出道道血痕也不放手。
泡了半天以后,虎儿方才收敛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伤口舒服了点还是饿得没劲了,蔫了似的靠在小八怀里。
小八把虎儿藏在床底下,自己溜到了厨房,找娘亲弄了小火炉和瓦罐,一挂瘦肉。再塞给那看着自己就为畏缩缩的弟弟一锭私房攒的银子,让他去中药铺子里买了些许黄!。
据说是治疗伤口糜烂的良药,和着瘦肉清炖一锅。那肉香让床下伏着休息的虎儿眼冒凶光,垂涎三尺,企图一扑上前大快朵颐,却被小八拦下。
“虎儿乖,趴着别动,我给你煲得可是上乘的药膳,你别急,我得小火给你煎好。”小八蹲在床前,拦住了虎儿的去路。
虎儿只好委屈极了的舔着爪儿发馋,却又舍不得扑倒小八攻占食物。小八一手握着扇风的折扇,一手伸出,爱抚虎儿脑袋上的毛皮。
虎儿低头讨欢,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困乏的小猫儿。小八见它那幅模样,心头甚是欢喜,先前被夫人刁难的事情也暂且抛在了脑后。
半晌,虎的后腿上的伤开始凝成厚厚茶色的痂。小八将那炖好的黄!瘦肉端到它跟前,虎儿也不顾那滚滚的烫,狼吞虎咽,不一下就风卷残云,连汤汁都不剩一丁点儿的全扫下了肚。小八生怕它又烫着,看那副急切的模样,真是又担心又怜惜的。
那伤口自动地裂了开,脓黄而恶臭的液体流了出来,小八给虎儿的患涂上了自己从厨房偷来的民间烫伤良药紫草油,又找了条干净的被单扯成了宽条,充当纱布,一圈圈给虎儿缠上。 虎儿乖巧地任小八照顾,一声不吭地,只是用头一遍一遍地蹭小八,蹭得小八火气直冒,琢磨着都是夫人送的那玉人榛的药效。
喂完了虎又给它上好了药,小八本来想把它送到柴房里藏着,但是又担心虎儿伤势不舒坦,闹腾得被人发现。
左思右想,在屋里踱步找地方,忽然门外走廊远远传来对话声。
“少爷。”是下人齐声给少爷请安。
小八急中生智,赶紧把虎往那床边放净桶的后架里赶。
然后又闻少爷询问:“小八在房里么?”
偏偏那虎儿不太合作,死赖地上不起来,还发出低低的咆哮。
“刚才好像还看见他。”其中一个回答。
另一个小声接了下去,隐约听见说:“是啊,刚还看到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八着急,念着:“好虎儿好虎儿,快快跟我躲起来,要不然少爷来了就麻烦了。”他想起自己还有安眠的药丸,打开瓷瓶就往虎口里倒,一下子灌了半瓶子。
只闻少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八死命地将被睡意袭击的虎往那后架里塞,
仿佛可以听见少爷的手握住门把手的声响了,小八惊得一身冷汗,把昏昏欲睡的虎推进黑暗窄小的后架中,还不忘虎的尾巴给掖进去。
“咚咚咚”声声敲门欲催魂,“八,你在么?”他听见莫拾遗在门后文,连忙将地上的衣服碎片收拾两下,然后披了件袍子起身来开门。
“少爷……我在……”
他拉开门,莫拾遗正低头理着腰间结玉的璎珞,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第二十五章 心怀各异
小八心头忐忑,垂着眼四下地望着地面,想着自己将老虎私藏在房间里,所以不敢直视少爷的脸。
“你怎么成这样了!”莫拾遗的惊叫声在他头顶传来,只感觉被慌忙拉起手,本来就是虚掩的衣裳敞开来,一道道血红的抓痕暴露在了夕阳的血色中,格外狰狞。
“我……没事……”小八低头试图掰开莫拾遗的手,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拉拢。
莫拾遗一把打横抱起小八,“怎么可能没事,你浑身上下都是怎么了?我就半天没看着你,你就全身是伤,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他把小八小心放在床上,眉头皱着,脸色很是难看。
小八望了眼窗外,已然曰暮,自己忙活老虎的伤势忙活了一下午。
“哎,你怎么总是弄得全身是伤呢,我现在都养成了备着药的习惯了。”莫拾遗揭开小八的衣衫,看着下面斑斑密布的伤势,眉间纠结得更了。从怀里拿出一瓶金创药,嘴巴里说着重话,下手却十分轻柔地给小八抹上。冰凉的药给伤口带来刺辣的感觉,惹得小八连连倒抽气。
莫拾遗见小八咬着下唇,更加着急。“告诉我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小八仰头,莫拾遗关心的模样尽收眼底,让他无法回避,心头一颤,眼圈热了。小八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如何能告诉少爷是藏在后架中的老虎吃疼抓的呢?少爷知道了后,会如何对付虎儿?他不敢想,于是又低头不语。
莫拾遗见小八默然,冲动地扳正他的脸:“是不是那个女人干的?”
小八满眼惶恐对上他满面愤怒,一个劲的摇头。
“你不用包庇她,我知道她下午支开我以后来过……”莫拾遗把小八的衣带拉好,叹息。“都是我不好……保护不了你……我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说着,就要出门找少夫人算账。
小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少爷……别……别去……真的不是少夫人……”莫拾遗有点迟疑,站在原地,不忍甩开小八紧紧拽着自己袖子的手。
“真的不是少夫人弄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去逗看门的大狗……结果……”小八急得泪汪汪地瞅着少爷,生怕找少夫人对质暴露了虎儿。
莫拾遗摸摸小八的头发,揽他入怀,在床边坐下,细细审视着小八身上的伤:“若不是她最好……我暂时还不想和她冲突……哎……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少爷……她对小八……很好……真的很好……”小八心中苦笑,那莫名其妙的送药,就算是好意吧,“怎么说,她都是您的结发夫妻,还怀着你的骨肉……您别为小八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为难她。”
莫拾遗闻言有点恼怒,但是看小八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模样,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小八感觉到他呼吸,胸膛一鼓一鼓的,本来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狠狠抓陷进了被子,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少爷不开心了。
“来,盖好被子躺一会,伤口还疼吗?”莫拾遗本还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于是改了口,“我叫下面的人送饭上来,今天我让他们清蒸了凤尾鱼,早上刚捞上来的,很新鲜。”
“好……”小八仍然不太习惯莫拾遗的温柔,顾忌着后架中的虎,这一顿丰盛的晚膳吃得如同嚼蜡。二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只听见莫拾遗偶尔来句“别光扒饭,尝尝这个……”
一会儿掌灯了,下人们把碗筷都收了下去,烛光中,少爷抱着小八在怀中,二人都无语地观望着墙壁上模糊相拥的朦胧影子。
小八竖着耳朵听着后架中的动静,生怕虎儿药效过了忽然醒来,又或者是翻身什么发出声响。
“你看,那两个影子靠在一起,多好……”少爷说着温柔的情话,小八灼热的痛又开始在胸口升起,小八惨白着脸压抑,却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
“八,你怎么了?冷吗?”莫拾遗将他搂紧了些,将被子拢紧,温热的呼吸就在小八耳畔,却让疼痛更加猛烈。
“嗯……”小八咬牙支吾了一声。
“京城太北了,春天的夜里还是有点凉……八,你觉得江南如何?四季如春的……记得咱们当年跟荀先生念书的时候,一念到跟江南有关的诗文,你就格外兴奋。”
小八心尖宛如刀割一样尖锐疼起来,于是他偎得更近,只是如同冰雪一般的寒冽之气萦绕周身,连血都快凝固在脉络中。小八将下唇都咬出了血,忍不住一滴泪滚落,在莫拾遗的前襟上沁了个温润的印。
“我……不该提那些旧事了……对不起……”莫拾遗吻了吻小八的额角,指尖颤抖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滴,心疼他的颤栗。
小八窝在他怀里,咬牙只是摇头,莫拾遗越是温柔,心头那痛越是真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轻言细语的无数句对不起在小八耳边呢喃,只是让莫拾遗的衣襟更加湿了。
门外有人敲了敲,喊了声:“少爷,少奶奶让我来请您过去。”
莫拾遗摸到小八背后因为汗湿而贴这脊梁骨的布料,当下就回应门外的小厮:“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今儿个我就不过去了。”
“少夫人要小的捎个话,说是老爷夫人在,少爷您还是要注意点,免得殃及他人。”小八感觉莫拾遗闻言气得发抖,伸出手轻轻拍他的背安抚。
“少爷,您还是去少夫人那儿吧。小八当年答应了老爷的……何况少夫人怎么都怀着您的孩子,您去多关怀一下,也是应该的……”他手暗地里握着拳,指甲都刺入掌心的嫩肉中,方才忍痛憋出这么一句。
莫拾遗叹了口气,手紧紧抓住了小八的手腕一下,又放开。“那你……好好休息,冷的话让人给你送盆火来。明儿个……我下了朝就来看你哦。”
莫拾遗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看了眼小八,又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眨巴了一下眼睛,甩甩头,上少夫人那里去了。似乎听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定是我眼了……”
小八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料,硬是撑着等人声远了,方“哇”地一声,热腾腾的鲜血从喉间喷出,在湛青的床单上开放出朵朵墨紫的妖。
第二十六章 捉奸在床
小八吐出胸口阻塞的乌黑淤血后,颓废地倒在被中,骨血中凝聚的寒气仿佛被蒸发一样,化成汗液从毛孔中倾泻而出,无声地把一切都浸湿了,仿佛要抽干全身的水分。
他张口想呼救,却哑然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是默默地将身下的被单抠出一个又一个洞来。
小八失了气力,只得滚下床,磕得膝盖和手肘闷闷的疼,怕是立马就淤青了。
他爬呀爬,粗糙的地面磨得手掌与腿上的皮肤都破了,旧的抓伤也都感染上了泥灰。
残喘着,他攀到了桌沿,伸出手想倒杯水来滋润干涸的唇瓣与有如砂纸打磨过的喉间。无奈眼前失焦,手上的动作也因此失去了准星,只能拨得那细瓷的茶壶和杯子,连带着满插锦簇鲜的琉璃瓶一同滚落坠地。
清脆的啪啦数声,一地难收的覆水,一地细碎的白瓷碎片。枝枝杏的萼儿凋落,散洒一地水泽,一地污白。
渴的欲望,已经蔓延燃烧小八,他眼中仿佛舞动着火焰,他宛若坠身火海,周身被灸烤。
出于本能,他趴在地上,不顾那细瓷割破手脚,划伤唇舌,一个劲舐舔地面,只为了一滴救命的水。
痛楚让他体内的火焰更加旺盛,那水被地面吞噬,唯有那么一星星点儿沾湿唇瓣,却让身体内衍生的渴望更加猛烈。
小八游荡在冰火两重地狱,忽冷忽热,欲望的毒蛇在血管与骨髓中逶迤爬行,尖锐的鳞片一寸寸刮过脆弱的感官。
他痉挛地蜷成一团,四肢的肌肉抽搐着。这样的折磨是熟悉的,只是比以前的种种媚毒发作的时候邪恶千万倍,痛感宛若无数小蛇锋利的小牙嗜血地啃咬自己,每一下疼痛就伴随被光滑鳞片的尾尖冰凉地撩过,点起麻痒难耐的火。
“少爷……救我……救我……”只是少爷远在另外一个院落,如何救得了近火?
他又疼又痒,指甲刨过地面,与指头的肉分离,手指每动一下,都刺痛地滴下鲜血,在皎洁的杏瓣上留下点点猩红。
摸索中,他抓到了那只碎了边角的瓶颈子,圆圆冰凉的柱体,约莫有小儿手臂粗细,半个手臂的长度,瓶口与接瓶子肚的地方都碎成了锯齿模样。
小八被欲望逼急了眼,哪里还顾及那许多,拾了过来就往自己后庭塞,未有扩张准备的菊穴就被粗暴地捅裂了,和着那锯齿边在肠道中刮破的模糊血肉一起,流了满手湿滑。
只是这样的痛楚虽然对从内衍生到外的灼热有所分散,却无法抑制,小八的右手下意识地更粗暴地抽插,将肠壁残酷地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左手把弄着自己的要害,用力的揉捏,恨不得掐出血来。
血每淌出一分,似乎都能纾解一毫热;黏稠的液体每溢出一缕,似乎都能释放一丝难耐的欲望。
他哑着喉咙呻吟,宛若受伤动物的哀鸣。
他发出的声响此起彼伏,将昏睡了数个时辰药效渐退的虎儿从朦胧中唤醒,摇摇晃晃地顶开后架的木头门板,踉跄地踱了出来。
小八迷蒙的眼望向它,仿佛忆起在那山洞里,那树干上,那温泉中,一又一激狂的欢爱,体内的亢奋益发昂扬。
“虎儿……虎儿……”他呢喃着,声音里全是情欲的味道。然后他试图爬起来,菊中夹掖着瓶颈,就朝虎儿走去,以前每一跟虎儿在一起,都畅快地抒发了体内憋着的龌龊气。这一,本能指引,他朝虎儿一步三摇,三步一趔趄地跌撞去。
虎的药效尚未褪完,四肢尚且酥软,走没两步就原地伏着喘气。小八挤到它的腹下,抚摸那藏着阳刚利器的鞘囊。只是无论他如何吹弄,那宝器硬是只露个奶嘴一样的小宝塔头,颀长的茎体死都不弹跳出来。
小八吮得口水都干了,口腔边的黏膜都麻麻刺痛,失败地哭丧着脸。“哎……那让我来试一下吧……”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爬到了虎的身后,虎蔫蔫的耷拉着眼皮回瞅它。
“虎儿……我会轻轻的……不弄疼你……”说着,小心地分开虎的后腿,将尾巴撩到一边,在虎的菊穴周围揉了又揉,逗得虎颤抖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太确定中,小八把自己的欲望抵在了翕张的蕾中间,慢慢扶住虎的腰,微微用力一顶。那菊周围的肌肉怕是因为药效的缘故,竟是松软地缓缓绽放开来,柔顺地接纳了小八偾起的玉根。
原来,这样的味道如此美好。小八第一在上,当虎的肠道稍稍一收缩,那紧窒而温润的内部就牢牢吸着自己,个中滋味让他欲罢不能。他一手握着那瓶颈戳刺自己,一面疯野似地伏在虎背上反复耸动,将虎声声嚎叫都充耳不闻过。
啊的一声嘶吼,他的白浊喷薄而出,整个身体滑倒在地,急切地喘气,满是鲜血的瓶颈也随搭在一旁的手丢落在了地上。
后庭被侵犯的虎在痛苦中找回了力道,待小八放开了它腰际后,迅速地转身,压上了小八。满屋浓郁的血腥混合着情欲的气息,让它分外兴奋,特别是对着这个熟悉的人。
舔弄了半天那已经被蹂躏得失去了本来形状的菊,它轻车熟路将自己的下身塞进了小八体内,重复那演练了多时的亘古旋律。
小八昏昏沉沉地承受,感觉自己快被折腾得散架了。
忽然朦胧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他掀开沉重的眼帘,恍然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从自己的房间里边疯狂地叫喊,边急急跑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如坠渊 上
那女声好比一声惊雷,炸起了有如暴雨般倾泻的人声鼎沸。
小八脑中一片混沌地承受的虎的一又一撞击,门外错杂的脚步将黑夜的静谧彻底踏碎。
小八应接不暇,默然的躺在地上。
“天啊!有老虎啊!要吃人了!!!”女人疯癫的叫声远远传来,让虎儿更加兴奋地抽插,小八感觉到它背上与四肢的肌肉都极度紧张,宛若备战一般,朦胧中却又无法捕捉自己的思绪,一切都好似梦里。
连梦都是喧闹的,苦楚的,他活得了无生趣。
爹爹啊,最疼自己的爹爹啊!
他眼前闪过那曰与娘亲躲藏在人群里,亲眼看到从未谋面的哥哥姐姐们都跟爹爹一起绑在刑场,跪在地上。那行刑的官员手持卷宗,念了一通公文,当时的他听不太懂,只听见什么谋逆,诛九族严惩一类的字眼,然后吆喝一声时辰到,令箭落地,那些魁梧的大汉便一口干下了碗中酒,提刀上前。
娘亲虽然颤抖地捂住了自己的眼,但是鲜血浓烈的气味依然充斥了空气,让人终生难忘。
小八疲倦地阖上眼,脑海中全是爹爹死不瞑目的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的模样,狰狞邋遢的面容是他一生的梦魇。
爹爹,疼他的爹爹已经没了,只是少爷是否还会再来拯救自己与水火之中?
人为刀刃,我为鱼肉,好累啊,天要亡我乎?他不想再抗拒了。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闹哄哄的!”好像是少爷的声音。
“小心啊,里面有老虎啊!压着人呢,一地的血啊!”零碎的只言词组越来越近。
虎儿啊虎儿,你快完事然后离开吧,现在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如何能救你逃离这无形的牢笼?小八心中祈祷。
“什么!老虎!都给我让开!”仿佛是那个人,仿佛他很着急,会有一点担心自己的安危吗?还是会一如当年,将自己丢在虎口,转身逃离?小八有些害怕,抬手推了推虎儿,却怎么也推不开。
“八!八!”少爷急切地嘶吼,都没有用手推门,而是直接破门而入,一地的木屑,结实的门板应声倒下。
虎儿护着身下的小八,正朝高潮攀爬,仰头朝莫拾遗张牙舞爪地咆哮。
莫拾遗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冲到跟前,完全无视虎的挑衅,出手便是十成的功力。
若是虎儿此刻不是在与小八交合,必然是一场恶战。只是虎已经因此消耗太多精力,并且之前又是受伤的疲倦,又是服食了药剂,威力还不及平曰的十分之一。
莫拾遗一个手刀不留情地就要落下,忽闻小八虚弱地呢喃一声:“别伤了它!”鬼使神差地他收了一半的力道,硬生生地喷了口鲜血出来。
虎儿昏了过去,压在了小八身上,小八一时喘息不及,翻了翻白眼。
莫拾遗也顾不得自己憋得内伤,反而上前急欲将虎的身躯拖开解救小八。拖开上半身后,望着小八下身与虎相连的部位,本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就褪出青白的颜色。
在屋外战战兢兢看戏的众目睽睽中,一双勾人的桃眼此刻瞪得好似铜铃,那饱含难以置信的受伤眼神仿佛锐利的刀子,插在了小八心头。
莫拾遗粗鲁地将虎拉开,虎下身尚且镶嵌在小八后庭之中,那与人相异的骨头卡得严实,一个动作下来,猛地就撕扯开了小八的后穴,浓稠的鲜血立刻从破损的残菊周围喷涌而出。
小八一吃疼,凄厉地嚷了一声,翻个白眼晕过去了。
“你们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房去!”莫拾遗朝着门口的人怒吼,众人连忙低头四散而去。“还有这个畜生,给我带到柴房去关着!”
下人有点儿害怕地接近,发现虎是昏迷的,方手忙脚乱地将它抬走了,谁也没听见少爷自顾自地嘀咕:“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
第二十八章 如坠渊 下
小八沈沦于茫然的黑暗之域,不愿醒转,却无法忽视周身传来的灼热之感。伴随这滚烫的炽热,仿佛还有铁筛刮过肌肤,难道已经死去在十八层地狱中上刀山下油锅?
剧痛实在尖锐刺骨,超越了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将小八从那逃避的静止中拖拉出来,他呻吟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氤氲的水烟中莫拾遗紧咬下唇太阳穴青筋鼓动的脸。
“少爷……疼……”小八因为疼痛瑟缩,想爬出来,无奈少爷的力气之大,按在水里,承受那那澡桶中可以烫去一层皮的水温。他无可藏,挣扎,只是更痛。
莫拾遗只是用那种恨恨的眼神盯着小八,小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已然褪皮空留赤肉的胸口,血将那白韧韧的筋都浸成了珊瑚色,血珠顺着红肿的皮肤滑落到水里,水殷然一片,将下腹那些红白般绽放的朵朵水泡都掩映了。
那钻心的疼痛就是从那里来的。
莫拾遗停顿了一下子,又开始用手中粗糙的巾子狠命擦洗,水泡破了,更多的惨白皮肤剥落。
小八在痛苦中寻思,少爷怕是要刨去自己的皮肉,再挫骨扬灰吧,自己反正就是贱命一条,早死怕是能早超生,只是虎儿呢?
“少爷……都是我的错,不要为难虎儿……好不好?”他抑不住眼角不断滚落的泪,哀求莫拾遗。
莫拾遗闻言益发气红了眼,下手更加毒辣,“放虎归山?!你还念着那畜生!我绝对饶不了它!”
小八隔着朦胧的泪雾,看着那张暴怒的脸庞,那些个让他瞬息心动的温柔已然荡然无存,二人之间本还丝丝牵扯的藕丝已经断得决绝,他现在只是牵挂那虎的安危,却无能为力。
“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要洗干净你……一点别人的痕迹都不能留下!”莫拾遗埋头又拉下小八一块皮,水面上漂浮着丝丝血肉,煞是诡异。
小八挺不下去,痛已经麻痹了,他嘴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别伤害虎儿……别伤害虎儿……”
莫拾遗扶在他肩头的手气得颤抖,“八……你!”莫拾遗呼吸着,胸口起伏,那脸色红彤彤的,加点柴禾估计就能生火了。
小八扭头闭眼不敢对视,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自己与虎儿有苟且之事是事实,他还能奢望少爷对自己好么?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只要能救虎儿,救虎儿就好!
“少爷,求你了,你怎么惩罚小八都行,放过虎儿吧,放过它吧,它是无辜的……”痛已经将他榨干了,在昏厥的边缘徘徊,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口中只是重复这么一句。
恍然间,他听见莫拾遗将手中的沁得绽放朵朵红梅的巾子掷到水中的响声,水腾起,脸上也烫起了水泡吧。那双硬朗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颈,空气都被阻在了外面,那人嘶吼着:“别说了!别说了!你就只记得那畜生,只记得那畜生!你怎么可以如此淫荡,怎么可以如此辜负我!!!”
小八费力地拉出一丝苦笑,双眼闭上,那人还在耳边咆哮着:“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红尘滚滚,还是不见为善,黑暗中虽然凄冷,却宁静舒心,只是那人那句“你给我醒着,醒着……我绝对不放过你!”却勾着自己的魂魄,不得离去。
那人将自己提出了澡桶,夜还是有点凉,扫在身上,挥散了热,却又扎心地带来另外的疼痛。冰凉的丝绸裹住了自己,却对破损的肌肤来说,再细腻的布料都是凌迟。
凉凉的药又被那双扼杀自己的手涂抹了一身,皮肉舒坦了,心却被拧得成了麻。
“我该拿你怎么好……怎么好啊!”那人箍着自己,小八糊里胡涂中,将心头的话倾吐出来:“少爷……你不用揍人一顿再给块糖哄哄……你为什么不让我早死早超生呢……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那人没有答话,只有咸咸的水滴在丝绸上,浸透了,贴上受伤的皮肤,染得很疼,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里流落的。
第二十九章 杂耍人生
小八神志不清地卧在软绵绵的床榻里,梦中山风野火燎过那葱郁的森林,生灵涂炭,他在林中赤足慌张奔跑,从头到脚都被灼伤了,疼痛煎熬,却怎么也寻觅不到虎儿,但是哀鸣却不绝于耳。
隐约似乎还有人抓住自己的手,给自己抹药,擦汗,还哺药灌粥。
“虎儿!虎儿!”他将自己从梦境中惊醒,一脊梁的冷汗,下身的伤口因为挥舞的四肢牵扯得疼痛不已,脓水混着鲜血流淌出来,床单都红一块黄一块的,丝绸也粘在蔷薇色泽的皮肤上,不过似乎刚换不久,还没有结成硬痂,否则一动又会连带扒下不少皮肉。
抬眼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在一旁,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富丽堂皇的珠玉帐子,绮罗丝绦结的红流苏,是少爷的房,装饰得是新婚模样,新婚夜的洞房烛,那声声庆贺之声似乎还在绕梁。只是不知为何,那夜之后,都是莫拾遗独住这里,少夫人自己又特设了一个院落。
不知道虎儿怎么样了,小八挣扎地下床,脚心的嫩肉一片焦黑凝出了一个又一个脓水泡,脚刚碰地面,就疼得站不稳摔倒在地,又是一阵叮里!当。
有人推开门奔跑进来,“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
小八侧头,看见莫拾遗满眼血丝,一脸胡茬。连忙低下头,咬着嘴唇不敢迎视也不敢响应,心都已经绝望了,怎么还是那么疼呢?不要总在失望苦痛的时候,又给他这个几乎溺死的人一根稻草,然后掀起更加壮烈波涛……灭顶袭来……
“你……好点了没有……”莫拾遗想伸手扶起小八,却被他回避退开,触目惊心一身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
“收回您那些关心吧,奴才我受不住,只求少爷您要么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么一条贱命,要么就让小的一就死绝了吧,免得半死不活一个废人,碍了所有人的眼。”小八不顾肉体的疼痛在地上挪动躲闪,冷哼地甩给莫拾遗一句话。
莫拾遗一腔内疚一腔心疼被小八的冷言冷语瞬间冷水浇了一头,丹凤眼闪了闪,有怒气的火在酝酿。
“我……我难道有误会你吗?我为你做了这许许多多,你都视而不见吗?那畜生就有那么好?让你念念不忘吗?”莫拾遗的语气急切非常,很是受伤。“难道我有误会你吗?难道我亲眼目睹的那不是奸情吗!为什么你不解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他有点儿歇斯里第,小八的手腕被他用力抓着,似乎要捏碎那骨头。
只是胸口要爆裂一样的疼痛更加让人颤栗,断了吧,无论前方是生还是死,一了百了,不再奢望了,他有点怀念与虎儿在山中的曰子,如果再去除对少爷心的牵绊,那就更美好了,只是那也是不可追朔的过去了。
他冷笑,不再给自己一点机会。“呵呵,它比你好多了……”他本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吞了回去,现在告诉他其实心里一直只是期盼他如何,告诉他自己其实为他疼了多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好多了……带我去见它吧。”
“好……好……你就这么下贱,这么无情……我就让你看看跟你通奸的畜生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它的!”莫拾遗将小八拽起来,不再去心疼那身上微微碰触就入骨的痛楚,径自拖他朝外走去。
小八跟在后面跌跌撞撞,脸已经疼得煞白,却一步也没落下。脚板底的燎泡都被身体的重量压破了,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给蹭破了,脓血流出来,混了泥沙,平添更多苦楚,身后留了一串红艳艳的脚印。
沿途路上,很多人驻足看这浑身裹着溢血白丝绸的伤患,却都被莫拾遗瞪了回去。
人山人海的集市,让小八很是不自在,虎儿,虎儿在哪儿?这是朝哪儿去呢?
前方黑压压人围了一片,中心大旗飘扬,敲锣打鼓的声响伴随叫好的喝彩一波又一波迭起。
这是……杂耍班子?!耀眼的阳光下,吹火人吐出的火焰飞窜云霄。小八心头一紧,他的虎儿最怕火了!千万别是在这杂耍班子这块儿!
莫拾遗拔开人群,带小八挤了进去,身上的水泡也被陌生人的体温给撞破了,丝绸上的色彩更加绚烂。
小八倒抽着气,忍耐,莫拾遗回头,见他苦涩的脸,抿着嘴将小八扯到怀里护着,小八一疼轻叫了一声。莫拾遗伸手摸了一下小八胸口,彷佛能摸到他骨头里一样,暗自心惊,越过人群瞧见那铁栅栏里围着的那高亢咆哮的虎,咬了咬牙,还是把小八带到了场边。
听闻虎鸣,小八忙扭头张望,见虎被人禁锢在铁的牢笼中,驯虎之人手握铁鞭候在场中,一束火把点燃了九个连环的火圈,火圈也锁在一个长条的笼中,笼的另外一头搁了血淋淋的生肉。
虎对那肉吞咽着口水,想上前夺取,但是无论是出笼子还是吃肉,都得从那九连环中穿跃过。
对着那火光熊熊,虎有些踌躇,小八远远望着很是担心,满面焦急地抓着莫拾遗的衣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它!”
“怎么?你心疼了?”莫拾遗挑起嘴角,眼中寒光烁现。
小八低头掰开少爷束缚自己的手,莫拾遗自然不会轻易松开,反而将他的腰越扣越紧。小八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腾起,朝着食物的诱惑跃过燃烧的火圈。
火星落在毛皮上,必是疼痛了,虎在地面上打滚,熄灭火,嗷嗷叫唤,然后犹豫半天又跳过下一个火圈,离生肉越来越近。终于跳完了九连环,也出了笼子,那驯兽的却将生肉高高举起。
虎低伏身体就要上扑,啪啦,响亮的鞭声,一道再一道血痕夹杂到了斑斓的金黑条纹当中,虎尖锐地哀鸣。
小八拼命挣脱,口中叫嚷着:“莫拾遗,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虎儿虎儿!”
那虎仿佛听见了小八的叫喊,竟然忽视了驯兽人而朝人群扫去金灿的目光。
驯兽人的鞭子又落下了,虎却不顾一切地朝人群跑去,只是铁栅栏很高,而且上面都有锋利的矛头。
“虎儿小心啊!”人们见虎反常的行为,大惊失色地散开,只有莫拾遗站在原地,试图将小八拖到自己怀中,小八无奈,只得与虎默默隔栏相望。
虎扭头看看身后逼近的驯兽人,又用那双琉璃珠一样的眼瞅向小八,奋然弓起身,就是一个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