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 作者:艳骨陈香

二零零X年,九月二十五日,下午四点十五分。

雨淅淅沥沥下着,象无数白茫茫的丝线,缠绵在天地之间。

窗外,几丛竹子临风摇曳,柔弱,却不失风骨。

教室里,白色的三角钢琴优雅的蛰伏在高台上,和台下那几十张桌椅一起,静静的聆听
着窗外的雨声。

齐颀拧着两道极俊秀的眉,用一种颇为不屑的目光无礼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土到极点,
无品位到极点的女人。

九月的珩城,虽然雨水很多,却还是炎热的要命,这个土的掉渣的女人,居然穿了那样
密不透风的一身套装,赭石色的中袖上衣,赭石色的长裤,银灰色的凉鞋,肉色的丝袜,她
难道不知道,穿凉鞋配肉色丝袜有多么老土吗?还有那副黑框眼镜,镜片是茶色的,看不清
镜片后面那双眼,他也不想看,用他的话说,这双眼一定是太难看了,才要遮在一副这么恶
心的眼镜下。

瞧瞧,那副眼镜实在太大了,一直溜到她的鼻尖上,鼻尖上都是汗,一绺头发掉下来,
粘在脸上,她却顾不上去撩起来,还是自顾自的在教训自己,啧啧,这形象,真是委琐!

再看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这大概是她的脸上,不,应该是她的全身上下,唯一能让人
看了不恶心的地方了吧!不大不小,不薄不厚的,线条很柔和,没有什么血色,奇怪!她的
嘴唇那么苍白,为什么皮肤却是如此黯黄粗糙!

好吧,就算你是我的老师,你也不该长成这副尊容吧!这样的老师,学生看看就恶心死
了,还怎么去听她讲的课!好歹是个不错的中学,为什么招了这样一个可怕的老师?

齐颀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了:“老师,您已经说了这么久了,该歇会儿了吧?”

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大张着,停滞不动了,齐颀在心里又鄙视了她一把,因为她这副张大
嘴巴的样子,真是蠢透了!

“齐颀,你怎么能这样?”

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齐颀毫不客气的顶撞回去:“我为什么不能这样?”

没有血色的嘴唇突然哆嗦起来,黎歌又伤心又难过,声音几乎是有些哽咽的:“老师是
为了你好,你怎么能…”

“老师!”齐颀无礼的打断她,语气轻蔑:“我是学画画的,不是学音乐的,歌唱的好
有什么用,琴弹的好有什么用?能让我的画艺突飞猛进吗?”

“那你上课玩游戏就有用了吗?”黎歌也不傻,抓着他的错反击回去。

“哈!”齐颀冷笑一声:“玩游戏可以开发的我大脑,活跃我的思维,使我的画艺更上
一层楼!当然有用了!”

“齐颀,你要以这种方式开发智力的话,应该到课堂以外的地方去!而不是在我上课的
时候,你这样做,对自己不好,也影响了别的同学!”黎歌极力压制住心口的苦涩和怨气,
据理力争。

“别的同学喜欢被我影响,老师,这你可管不着了吧!”齐颀斜睨她一眼,俊美的脸上
写满鄙夷和冷漠。

“你……”黎歌为之气结。她到这个学校才一个月,就被这个魔鬼学生整的快要崩溃,
今天他又在课堂上玩游戏,声音大的连自己的讲课声都盖过去,真是忍无可忍了!

她把手里的PSP掌机放进一旁办公桌的抽屉里,冷冷的看着齐颀:“这个我先替你保管
,我会交给你的班主任,请他协同你的父母来理这件事,你可以走了。”

“你搞什么?!”齐颀愤怒的睁大双眼:“这是我的私有财产,你凭什么没收?你还给
我!”

黎歌充耳不闻,开始收拾桌上的备课本和琴谱,然后把PSP拿出来放进随身的一个大包
里,最后对齐颀道:“可以走了吗?我要锁门了。”

“你还给我我就走!”齐颀有些耍无赖了。

黎歌牵动嘴角,淡淡笑了笑,“这不可能。”

“那我就不走了!”齐颀几乎是在怒吼。

“随便你。”黎歌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音乐教室。

齐颀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目光渐冷,“眼镜婆,走着瞧!”

黎歌把PSP交给齐颀的班主任张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张老师,我实在是拿齐颀
没办法,我自问对他不错,为什么他就是要这样跟我作对呢?”

张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的语文教的相当精彩,对待每个学生都象自己的孩子,
善于发现学生身上的优点,在学生心目中很有威信,此刻,他笑眯眯的看看黎歌那身打扮,
眼里有几分揶揄:“齐颀这个孩子心不错,就是有些娇纵偏激,他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抱
以欣赏的态度,极端厌恶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黎歌,你的课上的不错,对学生也很好,可是
,如果想做个好老师,自身的形象也很重要,我们做老师的,如果遇到学生总是和你作对的
事情,那除了找学生身上的原因,更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黎歌不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呵呵,我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黎歌,你是新人,我这样说,绝对是在提点你,明白
吗?”张钺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他一向都是个护短的老师,齐颀是他最优秀的
学生,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看上去毫无教师形象的新人和自己的宝贝学生起龌龊,最重要的是
,这个新人,真的需要好好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哪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会把自己收拾成这
副样子?一个合格的教师,她的形象应该是健康阳光的,整洁优雅的,而不是如此……猥琐

黎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张钺的办公室的,她撑着一把灰蒙蒙的旧雨伞,彷徨的走在
路上,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来,边上有一潭小小的积水,她俯下身,向那滩积水里看去,
乱糟糟的头发,老土的黑框眼镜,只有那张不大不小的嘴巴可以勉强一看,她苦笑了一下,
水里的人因为这丝苦笑而扭曲,的确太丑了……

她微微的叹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啊……

远远的,传来机车马达的轰鸣,黎歌刚想站起来,却被飞驰而过的机车溅了一身泥水,
她郁闷极了,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呢?

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那辆机车在前面转了个圈又退回来了,再将泥水溅到她身上,
然后停了下来,机车的主人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张俊美的脸,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呀!原来是你啊老师!真是对不起,你穿了这样一身衣服,我根本分不清哪是地哪是人呢
!”

“齐颀……”黎歌象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他的名字,她简直出离愤怒了!就因为她丑,她
不会打扮自己,就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吗?

“你一定要这样以貌取人吗?”她的脸还是蜡黄蜡黄的,苍白的嘴唇在颤抖着。

“什么什么?”齐颀一副自己听错了的样子,“以貌取人?老师,您真的冤枉我了!就
算以貌取人,您多少也得有点‘貌’才行啊!可您连最起码的‘貌’都没有,这样可真的是
太冤枉我了!”

太刻薄!太恶毒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学生!黎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握着雨伞的手
,也在发抖。

接下来,齐颀做了一件更让她愤怒的事,他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在她面前晃
了晃,“看见没?我的PSP!张老师还给我了!”那双漆黑的眸里满是得意的光芒,“老师
,下个礼拜的音乐课,我真的很期待呢!”

一只冰冷修长的手伸过来,将黎歌握着雨伞的手紧了紧,“老师,您千万把伞拿好,哎
呀!老师,我说错了,您的手,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呢!可惜,配了您这样的貌!
”齐颀厌恶的撇了撇漂亮的嘴巴,眼中满是鄙夷,“本来就没有貌,如果再被淋成落汤鸡,
那路上的行人也会被您吓倒的!”齐颀缩回手,发动机车,“老师,BYE――!”

齐颀走了,黎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终究没有拿住那把伞,灰蒙蒙的,掉在地上,雨,
下的越来越急,黎歌的头发淋湿了,雨水顺着镜片淌下来,模糊了双眼……黎歌的房子很小
,只有五十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布置的很简洁,色调也比较冷,客厅里是黑白的
布艺沙发,透明的几何形状茶几,所有的家具都是黑白两色,电视柜上放了一只二十一嫉
液晶电视,沙发的左侧有一排书柜,右侧是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边上门里那间就是她的卧
室,没有床,只有一张巨大的黑色床垫,床垫左边是白色衣橱,右边是床头柜,上面放了一
只黑色的IBM笔记本电脑。

如果不是浴室里那些瓶瓶罐罐的女性用品,那粉红色的壁砖和浴缸,任谁也看不出,这
个房子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个浴室,是暖色的,温柔的,对于黎歌来说,这是她唯
一可以放松的地方,所以,她把这里做成柔嫩的粉红色,墙上,有一小块狗狗史努比的壁画
,毛巾架有三层,最下面一层搭了块粉红色史努比的毛巾,中间一层挂的是玫红色大浴巾,
上面还是白色的狗狗史努比,最上面是一个粉红色的塑胶盒子,里面装的是未拆封的毛巾之
类。

浴缸对着的是一面很大的镜子,几乎占了整面墙,洗脸台是玫红色的玻璃,摆放了许多
瓶瓶罐罐,上面那些设计优雅的LOGO昭示着主人用的护肤品并不低档,旁边还放了一只大大
的瓶子,里面是些黄色的类似粉底液一样的东西,马桶也是粉红色,马桶垫上,还是那个头
很大的狗狗史努比,黎歌对史努比的喜爱,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一个喜欢史努比的人,怎
么会是个这样猥琐的女人?

偏偏黎歌就是,至少,在外人看来,她真的是非常猥琐。

可是,如此猥琐的她,却弹了那样一手美妙的钢琴,当萧邦的《幻想即兴曲》如行云流
水般从她指间弹出时,她的猥琐,完全被人遗忘。

那样的投入,那样的全神贯注,即使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孩,也会因为这无比美妙的琴声
而变得格外有些动人。

只是今天,她的琴声夹杂了许多东西,行乱云,流恨水,往日令人心旷神怡的琴曲此刻
却焦躁烦乱,她本想弹一首曲子让自己静下来,眼前却全是那张可恨的笑脸,无论她怎样努
力,那个笑脸却如影随形的讥讽她,嘲笑她……

琴声戛然而止,她以手抱头,嘴里一遍遍的嘟囔着,“不过是个小孩子,不要介意,不
要介意,有的是老师你比混的差,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半晌,她又笑了,在做什么,催眠自己吗?真是阿Q!

她摇了摇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保住这个饭碗,只要能平平静静的在这里
待下去,这个小霸王又算什么呢?

毕竟,比起过去,她的生活实在是好太多了,想到这里,她有些自怜的叹口气,脸上却
挂上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好了,黎歌,你已经够幸福了,这个孩子的羞辱,算不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完全想通了,一身轻松的盖上琴盖,去卫生间给自己放水洗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黎歌准时到校,在音乐教室开始备课。

高中二年级的音乐课以欣赏为主,这一堂,是要了解萧邦和萧邦的《华丽的大圆舞曲》
,这首圆舞曲是萧邦所有的圆舞曲作品中最为轻快,华丽的一首,也是为数不多能够实际运
用于舞会的圆舞曲,所以舒曼才会说:“这是肖邦的肉体和心灵同时在舞蹈的圆舞曲”以及
“把舞者卷入波心,越来越”等类话语。

除了讲曲作者,还要将曲子的含义,曲式段落分析,使得学生可以更入的了解这首著
名的圆舞曲,除了这首曲子,黎歌还准备了一首《升C小调圆舞曲》使学生加对萧邦的印
象,其实黎歌的课讲的很不错,只是因为她个人形象实在太差,所以喜欢她的学生不多,只
有那么几个从小学钢琴的学生,会时不时的表现出对她的崇拜,其他的人,要么无视她,要
么就象齐颀那样,专门跟她作对。

而跟她作对的这几个,也是齐颀的死党,昨天黎歌没收了齐颀的PSP,今天,他们的报
复就上门了。

黎歌的课在下午最后一节,她把备课资料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后,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
钟,她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脖子,去了洗手间。

回来时,已经有学生在门口等她,其中有一个叫沈遥的看见她过来了,马上堆起一脸笑
容,“老师,您去哪里了,今天咱们学什么?”

沈遥,齐颀的死党之一,和齐颀的俊美阴柔不同,沈遥是那种特别阳光的男孩子,让人
一看,就觉得不必对他设防的那种,黎歌也不例外,尽管沈遥上课时几捣乱,她还是不相
信他会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而沈遥也从来不象齐颀那样,把话说的那么恶毒,也许就是因
为这样,黎歌对他一直还是很喜欢的,因此,当沈遥一问她时,她就很开心的笑着回答:“
今天讲萧邦,还有他的一些作品,我会范奏给你们听。”

“太好了!老师,那我们进去吧。”沈遥眨了眨那双清亮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黎歌

黎歌笑了笑,和他一起进了教室,这个班的学生陆陆续续也都来齐了,他们在自己的位
子上坐好,等待上课铃声的响起。

黎歌走近了钢琴,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在沙沙作响,她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那声音来
自白色的琴凳。

黎歌停住了脚步,脸色有些难看,她的外表很猥琐,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她缓缓的转身
,看向沈遥,他也在看着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急切,真的这么想
看到自己出丑吗?黎歌有些悲哀。

沈遥看着她,她静静的站在琴凳前,脸上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他就是可以感觉到,她
在看着他!透过那茶色的镜片,她,在观察自己!

黎歌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现在就被琴凳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许会吓到很多人吧!特别
是那些女孩子,她们应该不会喜欢这样冰冷滑腻的东西吧……

上课铃响了,没有时间了,黎歌对着沈遥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开始上课,
复习上一节的,然后讲新课,间或看看沈遥,就象她投向别人的目光一样自然,只是沈遥自
己,却觉得今日如坐针毡,学生们都很认真的听讲,她的课很生动,声音又很好听,柔和清
丽,与她猥琐的外形真是天差地别。

而后,范奏《华丽的大圆舞曲》。其实,教材中附有CD可以听,但她认为自己弹出来的
效果会更直观,所以,能够自己范奏的曲子,她决不假手于CD,那轻快华丽的乐曲从她指间
流淌跳跃着,她坐在那张琴凳上,全神贯注的演绎这首美妙的琴曲,琴凳里的声音,仿佛完
全不存在……

下课后,学生们陆续离开了教室,沈遥想快些溜走,却还是被黎歌叫住了。

教室里,只有黎歌和沈遥了

黎歌看着沈遥,沉默着。

沈遥也不说话,睁着那双清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满脸无辜。

此刻,真的很安静,因为太安静了,琴凳里那沙沙的声响更显得突兀。

“要我打开它吗?”黎歌的声音有些冷。

沈遥看着她,还是那样无辜的表情,“随便啊。”

黎歌的嘴唇弯了一下,茶色镜片后的眼睛闪出一道慑人的光,她抓住琴凳的边缘,轻轻
用力,真皮的凳面被掀了起来,里面的东西让黎歌一阵恶心,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至少
有十几条色斑斓的细蛇,拧在一起不停的蠕动着,如果这不是些幼蛇,琴凳的盖子一定会
被顶起来的。

沈遥还是维持着原来那个无辜的表情,“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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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笑笑:“我也很想知道,不如你来告诉我?”

“我?”沈遥睁大眼睛,一脸迷茫:“老师,这不是你的宠物吗?”

黎歌透过茶色的镜片看着他,心里堵的难受,最后,她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沈遥
,你真让我失望。”

说完,她突然伸手,把蛇从琴凳里一条一条的往外掏:“红尾蟒,黄金蟒,帕布拉奶蛇
,小球蟒,哥伦比亚彩虹蟒,幽灵玉米蛇,雪王蛇,纳尔逊奶蛇……”

所有的蛇,一共二十三条,全部被她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那个垃圾桶很,套了个新
的垃圾袋,她走过去,把袋口一提一挽,系了个死扣,“沈遥,想知道我怎么理这些蛇吗
?”

沈遥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慌张,“杀了它们?”

“现在已经放学了,不如你跟我来,看看我怎么理这些蛇,好吗?”

黎歌还是浅浅的笑着,沈遥看着她这样的笑,心里莫名的发慌,“你……你会杀了它们
吗?

“跟我来吧。”黎歌收拾好东西,肩上挎着自己的包,手里拎了那只盛了蛇的袋子,走
出了音乐教室。

沈遥有些木然的跟在她身后,双手微微颤抖。这些蛇,都是他刚刚买回来的宠物蛇,还
没新鲜几天,听齐颀说在眼睛婆这里受了气,就主动拿出来替自己的死党出气,反正眼睛婆
一向软弱可欺!可是没想到,她今天象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迎接他们的挑战了!她非但不害
怕,还将蛇的种类一一说了出来,显然,她是个行家!

这个女人,这样猥琐,这样丑陋,穿的用的一看就是批发市场的廉价货,可是,她怎么
会这么了解这些?这些蛇,可真的不便宜啊!这个女人,难道是扮猪吃老虎?“沈遥,你知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琴凳里有蛇的?”黎歌边走边问。

“不知道。”沈遥的声音有一点软弱和颤抖,他是个狂热的宠物蛇爱好者,如果失去这
些蛇,跟毁掉他半条命一样!

“上课铃响了,我一走近琴凳,就听到声音了,”黎歌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只要不
去看她这个人,听她说话绝对是一种享受。

“哦。”沈遥没精打采的。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马上把琴凳掀开,而是等到人都走光了?”

“不知道。”沈遥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只厚厚的垃圾袋,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黎歌却突然停下来,眼睛透过镜片直视他,语气渐渐冷硬:“因为多数人见到这么多蛇
密密麻麻的盘在一起都会吓一跳,最重要的是,你们班有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同学不可以受
到惊吓,显然捉弄我的人,绝对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只是为了捉弄我,就要让全班多数人
跟着被捉弄,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不可爱?”

“这个人又不是我,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沈遥兀自嘴硬。

黎歌笑了笑,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孩子啊!她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过了马路,
绕到一个弄堂里,在一个热闹的小门这里停了下来。

沈遥看看这个地方,一脸不知所措,这里,是城东最大的鸟市场的后门,她带自己来
这里做什么?这里有几家卖蛇的,可是没什么好货源呢!

黎歌拉着他,熟门熟路来到一家店门口,这家店的装修颇具特色,那门就是一条眼镜蛇
的蛇口,血色的门上,还有两颗狰狞的毒牙,店名也有些怪怪的,“莫呼洛迦”!这是什么
怪名字?尽管有些莫名其妙,沈遥还是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店,他甚至有些兴奋的问黎歌:
“这好像是新开的店啊!以前都没见过呢!”

“的确是新开的,小朋友。”黎歌推门进去,门框上,一串蝮蛇造型的风铃随着门开的
刹那荡出清脆美妙的声响。

沈遥立刻又被这串风铃吸引住了,十六条黑色蝮蛇分成上下两层,闪着金属的光泽,每
条蛇的造型、神态、表情都有不同,难得的是,金属制的蛇身居然看上去很有弹性,象……
真的蛇!

太完美了!沈遥兴奋的要命,他立刻跟着黎歌冲进去,想要跟老板买下这串风铃。

“老板!我……!”沈遥兴冲冲的进来,却发现黎歌把手上的袋子交给了一个看上去很
有几分英气的长发美人,沈遥的心思立刻从蝮蛇风铃转向这位美人,真的很美!长长的黑发
,有几缕挑染成艳紫色,眼睛大大的,眼波流转间闪动出一种幽紫的光泽,唇型完美而娇俏
,不施唇红,颜色却还是生动而娇艳的,笑起来一口洁白的贝齿,腮边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身材高挑修长,如果,胸部再高一点,就更加完美了!

“这位漂亮姐姐!”沈遥笑的象只乞食的小狗,“你的店好有性格啊!”

美人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黎歌也笑了,两个却都不理沈遥,黎歌把手上的袋子交
给美人,“这里的东西,你看喜欢吗?喜欢的话就按照你店里同样品种进价的一半价格给你
了,怎么样?”

美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打开袋子仔细看了一下,又微笑着对黎歌点了点头,同意将蛇
收下。

他把袋子放在收银台一旁,从收银机里数出几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给了黎歌,黎歌接过
来,对看的目瞪口呆的沈遥笑了,“既然你不承认是你的,那就是无主的蛇了,那么,我就
把它们卖掉好了,这些钱我会去捐给希望工程的。”

“你!”沈遥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恶劣,居然把自己心爱的宝贝半价卖了!
好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以卖,难道我不可以买吗?!

于是沈遥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美人,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绝不可以在美人面前失态
!“漂亮姐姐……”他堆出一个谄媚而迷人的笑容,走到美人身边抓住那只修长白皙的手,
使劲摇晃了几下,“把这些蛇卖给我好吗?”

美人脸上的微笑终于有些冻结,他甩开沈遥的手,看向黎歌,黎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
子,美人见黎歌没什么反应,就使劲摇头,沈遥愣了一下,又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漂亮姐姐,把蛇卖给我吧!”

美人的脸色开始发黑,一种森冷的寒意自那美丽的脸上散发出来,沈遥被美人突如其来
的怒意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他回头看了看黎歌,却见黎歌无比猥琐,无比幸灾乐
祸的奸笑着,于是他决定不去理睬这个猥琐的名义上是他老师的女人,他继续对美人温柔和
煦的笑着,“漂亮姐姐,我叫沈遥,你呢?”

美人那双漂亮的眼里终于喷出火来,火势波及到一旁的黎歌,黎歌马上收敛了笑容,又
把脸板成一副老姑婆的样子:“沈遥,我们该走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要走你走,我要陪漂亮姐姐!”沈遥对着黎歌吼了一声。

“啊~!!”伴着沈遥一声惨叫,美人一只白皙美丽的手捏住了他的肩头,肩胛骨好像
要被美人捏碎了,沈遥疼的一头冷汗,却还是被近在咫尺的美人吸引,美人的个子真的很高
啊,和自己差不多呢!可是,那光滑修长的颈间,怎会有一个吐起的小核?这,这是喉结?
他再仔细看看,没错,是喉结!美人,是个男人!!!

沈遥惊慌失措的看着美人,怎么会这样?难怪他的胸部这么平,难怪他的个子这么高,
而这只手,沈遥现在才发现,捏着自己肩膀的这只手,尽管修长美丽,却是结实骨感的!这
分明就是男人的手,为什么……沈遥欲哭无泪,难怪自己叫他漂亮姐姐时,他的脸色这么难
看……

可是,最丢脸的是,这一切,都是在猥琐眼镜婆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偷偷的看向黎
歌,那女人还是那样猥琐,这一眼,看的他头皮一阵发麻,她一定会把这使事作为笑柄,向
全校宣扬,以此来报复自己的恶作剧!天哪!如果让全校师生知道他对着一个男人发痴…
…天啊!!!

“喂!”黎歌凑到美人跟前了,沈遥苍白的脸色让她有些不忍,他毕竟是自己的学生,
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他失去那些宝贝蛇,已经是对他的惩罚了,不是吗?“放了他吧,他还
是个孩子,别跟他生气,好吗?”

黎歌清丽柔和的声音象奇妙的咒语,盛怒的美人渐渐冷静,他一松手,将沈遥甩到一边
,伸手揉了揉黎歌的头发,有些无奈,有些宠腻的笑了出来,无声的,默然的笑出来。

黎歌回他以微笑,又走到沈遥面前,“还想要回你的蛇吗?”

沈遥看看这张无比猥琐的脸,强忍心中的厌恶,看来,蛇是买不回来了,美人和这个猥
琐女人根本是一条道上的!一种无力感在心头挣扎,那都是自己的宝贝,要放弃他们吗?他
有些不舍的看看那个袋子,再看看黎歌那张猥琐的脸,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钱我有的是,
这些蛇,随便你置!”

说完,他一摔门走了。

蝮蛇风铃还有些残留的声响,黎歌怔怔的看着那道紧闭的门,怅然苦笑,“我还真是失
败啊……”

身后,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黑色的长发倾泻在她的肩头,那双手将她的
身子转过来,漂亮的黑眼睛看着她,柔美的唇轻轻翕动,“你 是 最 棒 的 !”

黎歌看懂了他的唇语,她有些忧郁的笑起来,“沉默,你真好……”

沉默无声的笑着,依旧伸手,揉乱了她的发……

沉默,人如其名,他是个哑巴,永远沉默,永远寂静无声……珩城有一家极有格调的酒
吧,名为“太极”,整个酒吧的设计是一幅八卦太极图,以黑白两色将整个酒吧分成两个区
域,黑为阴,白为阳,两个区域各有一个圆形吧台,形成太极图中一黑一白的两点,以示阴
中有阳,阳中有阴,有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味,这家酒吧的真正主人,就是齐颀。

齐颀的父亲齐方意是珩城最知名的富商,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膝下只有齐颀一个儿
子,对他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血,齐颀本人也很争气,小小年纪,画艺出众,在上流社会有
一画难求之说,最让齐方意喜欢的是,齐颀用自己攒了多年的压岁钱,在十四岁时开了这样
一间酒吧,经营的相当出色,他的经营管理才能,让齐方意感到骄傲。

此刻,齐颀坐在黑色的吧台前,手里是一杯加了姜末的陈年五加皮,与时下众多年轻人
不同,他不喜欢洋酒,独爱这种古老的黄酒,轻啜一口,他看看身边面色阴沉的沈遥,终于
懒洋洋的开口:“怎么了?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

“没事。”沈遥不想把在莫呼落迦发生的事情告诉齐颀,因为太丢脸了,尽管是死党,
如果被他知道,他一样也会笑话自己的。

“一定有事。”齐颀肯定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今天会拿新买的蛇去吓唬眼镜婆吗?怎
么样?究竟得手了没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遥心里暗自嘟哝了一句,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今天忘记了
,改天吧。”

“那你为什么和眼镜婆去了鸟市场?”齐颀眼里已经有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他万分确
定,沈遥吃憋了。

“你监视我?”沈遥瞪大了眼睛。

“别误会,”齐颀浅浅的笑起来,“我只是无意中看到,放学后你和她一起往鸟市场
的后门那边走了。

“唉~!!”沈遥懊恼的叹气,死劲揪着自己的头发,“你说眼镜婆这样猥琐的女人,
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做男朋友呢?”

齐颀愣了一下,有些惊疑:“她有男朋友?”

“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两人看起来那么有默契!”沈遥继续烦恼的揪头发。

“你没弄错吧?她这样孤僻猥琐的女人会有男人喜欢?”齐颀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

“呃……应该没错吧!”沈遥抓起吧台上的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那个男的,比女
人还漂亮!我还当他是个女人!后来我冲眼镜婆吼的时候,他伸手就捏我的肩膀,骨头都快
被他捏碎了,那时我才看清楚他是男人!他那么护着眼镜婆,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有这么夸张?”齐颀脸上是一种讳莫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与他俊美年轻的脸很不
协调。

“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沈遥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究竟怎么回事?”齐颀眯起眼睛,有些不耐烦了。

沈遥看看齐颀那种危险的表情,想想自己的宝贝蛇,终于还是拉下脸面,将今天下午发
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而后,他愤懑的看着齐颀,等待他的嘲笑。

不料,齐颀完全没有嘲笑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这个女人,比我们想像的
更有趣啊。”

“我倒是觉得能把蛇拿回来更有趣。”沈遥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啤酒。

“你想不想回敬他?”齐颀看着杯中褐色的酒液,轻笑着发问。

沈遥明显愣了一下,“怎样回敬?”

“关了他的店,他的蛇,就都是你的了。”齐颀仍旧笑着,俊美无比,却充满邪恶。

沈遥睁大眼睛,兴奋与迫切,无法掩饰。

黎歌难得的过了很太平的两个礼拜,无论是齐颀,还是沈遥,都没有找她的麻烦,这让
她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不安,而这种不安,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得到了印证。

下班后,齐颀跑到音乐教室,用一种温柔而谦和的声音问她:“老师,可以拜托您一件
事吗?”

黎歌诧异的看着他,齐颀从未这样和气的跟她说过话,突如其来的变化,使黎歌有些不
知所措,但出于一个教育者的职责,她还是笑着,“什么事?”

齐颀显得有些难为情,他不安的绞拧着一双修长骨感的手,“老师,听说您有一个朋友
经营一家宠物蛇店是吗?”

黎歌心生警惕,她有些明白自己近来的不安从何而来了,“是又怎样?”

“您知道的,沈遥是我的死党,他快过生日了,我想买条蛇送他。”他的眼神羞涩而明
净,往日的桀骜与跋扈似乎只是黎歌的梦境。

“所以呢?”的

“所以我想请您陪我去买条蛇好吗?沈遥说,那里的蛇不错,有老师在的话,我应该还
可以有折扣的吧?”齐颀温柔的笑着,纯真而美好。

仅仅是这样吗?黎歌仍旧不能放下自己的怀疑,可这是学生的请求,做老师的怎么可以
拒绝呢?更何况,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

于是,黎歌还是答应了他。

齐颀没有骑自己的机车,两人一起步行到鸟市场,经过一家西点屋,黎歌买了刚出炉
的椰丝蛋挞,准备拿去和沉默一起分享。

齐颀有些好奇,“老师,您买这么多蛋挞做什么?”

黎歌笑了笑:“沉默,哦,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沉默,他喜欢吃这家的椰丝蛋挞,味
道不错,你要来一个吗?”

“不了,谢谢。”齐颀有礼的回绝,“沉默……很有意思的名字啊,他是您的男朋友吗
?”

黎歌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他是我的朋友。是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

“所以您会这样细心的记得他的喜好?”莫名的,齐颀有些焦躁。

黎歌又笑了,她没有听出齐颀的古怪,只是有些淡然的回答,“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
人对你好,不在乎你的外表,那么,你也会象我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齐颀听完这句话,心里的焦躁更加扩散,他偷眼看看黎歌,这个猥琐的
女人,依旧戴着那副无比老土的黑框眼镜,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只是嘴角那个淡然的笑容
,让齐颀的心脏有一丝奇怪的抽搐,甚至,带了隐隐的疼痛。

进了鸟市场的后门,绕了几步,来到宠物蛇专营区,沉默的莫呼洛迦,就开在那片专
营区的角落里,那个角落,现在聚集了不少人,黎歌有些奇怪,快收市了,怎么这里会有这
么多人?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齐颀眼中的阴郁,自顾自的分开人群,快步走进去,却见沉默脸色苍
白,身边是两个警察,店里,也有几个警察在搜索着什么,沉默看到了她,脸上顿时变的焦
急,他用唇语告诉她:“不要过来!”

黎歌止住脚步,也用唇语问他:“怎么回事?”

沉默却不再理她。

黎歌转向身边一名看热闹的男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举报说这家店以卖蛇为掩护,倒卖软性毒品。”这个男人是旁边一家店的店主,
黎歌对他有些印象。

“怎么可能?!”黎歌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的

那个店主有些惋惜的摇头:“谁知道呢?不过沉默一点也不象那种人啊!”

“老师,老师!”齐颀轻轻的唤她,“你抓疼我了!”

黎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齐颀的左手,那只白皙的手上,已被自己陷肉
里的指甲挖出了血痕。

她松了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齐颀,你是故意带我来看这一切的,是吗?”

齐颀笑了,“老师,您在说什么?”

看到他的笑容,黎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声音有些
颤抖,腿脚发软。

齐颀将她拖出人群,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老师,您冷静一点,这样,救不了他。

“是你干的!你栽赃给他!用他来报复我!”黎歌愤怒,震惊,却完全无能为力。

齐颀睁大眼睛,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您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够了!”黎歌打断他,渐渐冷静,“说吧,你要怎样才放过他?”

这个角落很狭窄,周围是废弃的木箱子,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容纳两个人实在有些困
难,所以,齐颀和黎歌贴的很近,齐颀甚至可以嗅到黎歌发间的清香,还有一种女子特有的
芬芳的体味,而这个和自己紧紧相贴的身体,居然是那样柔软,纤秀,却不失丰盈。

鬼使神差般的,齐颀贴的更紧了,十七岁的男孩子,个子足有一百八十公分,健壮而匀
称,结实而修长,肆无忌惮的青春与活力,带给黎歌的,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齐颀却更加坏心眼的凑在她耳边,嗅着她若有若无的体香,暗哑而低沉的开口:“抱歉
,游戏还未结束,我,不能放过他。”

“你要玩到什么程度才肯收手?”黎歌强忍着眼里的泪,尽可能让自己坚强。

齐颀想了想,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为什么你这样猥琐,却又个这样好看的朋友?而且
,还是个哑巴?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OK?”

“告诉你,你就能放过沉默?”黎歌讽刺的笑了笑。

齐颀冷笑:“不能。”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黎歌笑的更冷。

“因为,我是庄家;因为,只有我能救他。”齐颀的声音有一点少年的青涩,却极富磁
性,浑厚而低沉。

“好,我告诉你。”黎歌的泪,终于潸然而下齐颀今天没有骑机车,而是开了一辆宝马
X6,这是他用酒吧第一年的盈利挣来的。当然他没有把车停进学校,而是停在了离学校不远
的一个地下车库。

黎歌手里,还拎着那盒椰丝蛋挞,她面无表情的跟着齐颀上了车,只因为齐颀说,他喜
欢在“太极”的经理室听故事。

路上,黎歌一句话都没有讲,她一直沉默,齐颀也没有理她,只是把车开的很快,夜色
,已渐渐笼罩了这个美丽的城市,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车子开到“太极”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齐颀将黎歌带进了“太极”的经理室,这
里,是整个酒吧最隐秘的地方,外面是一间豪华别致的办公室,里面,是齐颀私人的休息室
,紫色的沙发,紫色的床,整个房间有一种神秘而性感的味道,一如齐颀。

“要喝点什么吗?”齐颀轻快的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陈年五加皮。

黎歌摇摇头,有些虚弱的看着他,“不,不是要听故事吗?什么时候开始讲?”

齐颀还是为她倒了一杯香槟,“现在,开始吧。”

黎歌看看眼前的少年,他的面孔还留有稚嫩,眼神却已经沉锐利,他是个魔鬼,真正
的魔鬼……跟那个人一样的魔鬼……

为什么,我要一直被这些魔鬼控制……为什么……

那张俊美的脸突然凑近了她,“在想什么?还不快讲?”

黎歌抽动了一下嘴角,缓缓开口:“其实我们两个的故事很简单,我们两个,都在同一
家孤儿院做义工,他也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饮水思源,所以他经常回去看望院长,我们
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似乎是忆起了往昔的美好,黎歌脸上有一种让人心驰的温柔,“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
好的人,永远对我温柔的微笑,永远关心我,呵护我,即使我是个丑女人,他也不在乎……
”黎歌绽出一个苍白无力的惨笑,“齐颀,你知道吗?他是这个世界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保护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明白吗……”

“我本来想,学校应该是个单纯的地方,即使会有不开心,也不至于过的太难,可是,
却遇上了你们这样一群孩子……”

“你已经是个这么幸福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来毁掉我仅有的一点点温暖呢……齐颀,你
不该这样……”泪水,顺着那张猥琐的脸滑下,扭曲成一种刻怆然的悲哀……

齐颀轻手轻脚的摘下了她的眼镜,那双眼,肿胀无神,平凡无奇到丑陋。他叹了口气,
“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老师,你的朋友他没事,警察是我的朋友假扮的,警察证也是伪造
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玩笑,为了沈遥的蛇。”

不顾黎歌愤怒而震惊的表情,他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他告诉黎歌,一切都过
去了,沉默只是被他们带上车兜了一圈,现在已经回家了,至于沈遥的蛇,反正这个家伙有
的是钱,就让他再去买好了……

黎歌听完他的这些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抓起手边的蛋挞,狠狠的扔到齐颀的脸上,
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椰丝蛋挞的香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齐颀看着那决然而去的纤弱身影,一只手抚向被蛋
挞盒子砸疼的脸,居然笑了……

淅沥的小雨已变成瓢泼大雨,黎歌跑出“太极”,不顾滂沱的雨,疯狂的奔跑,她只想
快些去看看沉默,她的全身都湿透了,却还是努力的向前跑,雨水又把她的镜片模糊了,她
什么都看不清楚,远远的,一辆车疾驰而来,那个纤弱的身体被撞飞出去……

齐颀洗掉脸上的蛋挞油迹,换了身衣服,走出经理室。刚一出门,“太极”的幕前老板
,他的合伙人夏夜匆匆跑来,神情有些焦急:“齐颀,你小舅舅出车祸了!”

齐颀眉峰一挑:“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要到这里来消遣的,结果刚刚在路上撞了一个女人。”

“撞了一个女人?”莫名的,齐颀有些心悸,一种恐惧的浮躁紧紧缠住了他,他有些失
色的问夏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夏夜摇头:“不知道,雨下的那么大,都没看清楚就被送医院了,你舅舅也去了。”

“我去看看!”齐颀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齐颀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发的漂亮男人,静静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脑
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塌掉了,砸的他晕晕的,他冲过去,抓住那个长发男人死命摇晃:“她
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长发男人先是愕然,接着挣脱了齐颀,他掏出纸笔写道:“你是谁?”

齐颀终于想起来,他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沉默拿着纸又在他面前晃了晃,齐颀回过神来,接过他的纸笔写道:“我是她的学生,
她怎么样了?”

沉默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继续写:“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手术室。”

“是谁通知你的?”齐颀顺口问了一句,他问完之后马上又反应过来,想把纸笔拿来把
这句话重新写一遍,却不料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默眼中忽然有了一种温柔甜蜜的光芒,他
把答案写在纸上:“她的手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尽管我无法说话,但我可以听到她
的声音,不过,今天是邻居婆婆帮我做饭时接了电话,她告诉我,小歌出了车祸,在这个医
院。”

齐颀沉默了一下,又问:“主刀的大夫是谁?”

“好像就是撞她的那个男人。”沉默流畅的字迹出现在白纸上。

小舅舅?!齐颀听了顿时安下心来,小舅舅的医术,他是信的过的。

齐颀的小舅舅叶宇骋是他母亲叶莞最小的一个弟弟,比齐颀大整整十四岁,是这家医院
的外科主任,也是业务院长,这家医院,有齐方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但叶宇骋能够坐上业
务院长的位子,却不是因为姐夫的股份,而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大学毕业后,他被美国一
家著名医学院以全额奖学金录取,读完博士后归国,就职于这家专科医院。

叶宇骋医术超群,英俊体贴,不仅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亦是众多女子心目中的钻石
王老五。他和齐颀感情极好,闲暇时最喜欢去“太极”喝酒休闲,今天,刚做完一台大手术
的他,急着到“太极”去放松,不料天黑路滑雨又大,尽管开的小心翼翼,却还是撞上了急
着赶去见沉默的黎歌。

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暗了下来,叶宇骋首先走出来,齐颀和沉默急忙冲了上去,“小舅
舅,她怎么样?”

叶宇骋有些吃惊于齐颀会在此地出现,“齐颀,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伤者?”

“她是我的老师。”齐颀焦躁的看着他,“究竟她怎么样了?”

“头部有轻微脑震荡,小腿骨折,还有部分擦伤,总之没有内伤,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
幸。”

“那她没有生命危险了?”

“当然,”叶宇骋有些不满的看了齐颀一眼,“你应该对我的医术有信心。”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又开了,黎歌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沉默马上冲上去,眼里是满满
的心疼,可是,等他冲到病床前,突然怔住了,此时,齐颀也冲过去一看,同样的,他也怔
住了沉默和齐颀几乎是同时回过头去看着叶宇骋,叶宇骋被他们俩看的发毛,不解的问:“
你们看什么?怎么了?”

“小舅舅,你确定这是你撞到的那个女人?”齐颀迟疑的看着他。

“当然了!这个我怎么会弄错!”

“可是……”齐颀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雪白的肌肤,清秀
的眉宇微微蹙起,似有无尽的哀愁缠醉其中,眼睛闭成细长优雅的线,长而浓密的睫毛铺成
一把精致的小扇子,挺直秀丽的鼻子,苍白却柔润完美的唇,尖尖小小的下巴,即使熟睡在
一片病态的苍白中,她的清丽纯美却还是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哪里是那个猥琐的女人,
这分明是个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

齐颀抬头看看沉默,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他也同样吃惊于这个女子的美丽,却
不敢置信这就是在孤儿院认识的那个外表丑陋内心善良的女孩!

“小舅舅,你知道她的名字吗?”齐颀觉得自己还要再求证一下。

“当然。我看过她的身份证,她叫黎歌。”叶宇骋有些了然他们的迷茫,便主动为他们
解惑:“她进来时不是这样的,我发现她的额头上有擦伤,就用酒精消毒,结果擦下很多黄
黄的颜色,后来,我就把她整张脸擦了一遍,还在她的眼皮上擦下一些薄膜,最后,她就成
了你们看到的样子。”

“这么说,她一直都在骗我们?”齐颀突然感到莫名的愤怒。

“是否有心欺骗我不知道,不过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一定是有迫
不得已的原因的,”叶宇骋慢条斯理的说着,将齐颀明灭不定的脸色看在眼中,“也许,她
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齐颀呐呐的重复,若有所思。

沉默眼中的心疼更为重,从第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怜惜她,想呵护她,如今看
到她的真面目,虽震惊于她的美丽,却更加心疼她,究竟她受了什么样沉重的打击,一定要
把自己的美丽全部隐藏,究竟是谁伤她至斯,让她这样糟蹋女孩子们最为珍视的美丽!

叶宇骋有些头疼的看着各怀心思的齐颀和沉默,哭笑不得,现在,不是震惊这女孩子容
貌的时候好不好?

“齐颀,还有这位先生,你们都别发呆了,赶紧把这位小姐送到病房吧!”

齐颀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看还在发呆的沉默,有些烦躁的扯了扯他,“送她进病房吧!

沉默轻甩开他的手,转身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她没有动手术吧?为什么不醒?”

他把白纸递到叶宇骋面前,叶宇骋看了一下,又看向沉默,这个好看的男人,眉若远山
,目若晨星,比自己,比齐颀都要好看,他站在那里,近乎完美,和那个熟睡的女人,是天
造地设的一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只是,这样漂亮的男
人,却是个哑巴,可惜啊……

遗憾而惋惜的光芒从叶宇骋眼中稍纵即逝,从齐颀和沉默的交流中,他发现沉默的听力
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可以读唇语,就直接对他说:“接骨的时候很疼,给她打了镇定剂,
让她好好睡一觉。”

沉默眼中的忧郁稍稍淡去几分,叶宇骋让护士把黎歌推进加护病房,齐颀和沉默一起跟
了进去,齐颀看看有些憔悴的沉默,尽管心里不痛快,却还是决定让他先去休息一下,毕竟
,今天的这个意外,他是有责任的,他轻轻拍了一下沉默,“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沉默摇头,在纸上写道:“不用,你回去,我照顾她。”

“你今天过的很辛苦,还是你回去吧。”齐颀一脸坚决。

沉默怔了一下,继续写:“你怎么知道?”

齐颀咬了咬嘴唇,“那些警察是我的朋友假扮的,我只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

沉默愣住了,接着,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他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明
白,黎歌今天出事,归根究底,是因为这个少年的恶作剧!

沉默半点没有犹豫,一拳打在齐颀脸上,齐颀回手还击,两人扭做一团,叶宇骋急忙冲
上来制止,却在混乱中也挨了一下,他一向涵养极好,这时忍无可忍,低吼一声:“别打了
!吵醒病人了!”

两个人终于停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都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却齐刷刷的看着病
床上的黎歌,柔弱的小女人还在熟睡,完全不知这世界已经变了样……

叶宇骋无奈的摇头:“这里是病房,无论你们有什么恩怨,此时此刻,请你们看在这位
黎小姐的份上,暂时搁下来,好吗?”

沉默依旧沉默着,走到病床前,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床上的黎歌,
再无动静。

齐颀却又愤怒了,这个哑巴!凭什么坐在那里!那个位置,应该是,应该是他齐大少爷
的!

他几步走上去,粗鲁的拽了沉默一把,“你给我起来!你凭什么坐这!”

沉默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齐颀拽在自己衣袖上的那只手,一动不动,现在的他,已经成
了炸药,只要再加一点火星子,他就要把这个狂妄的少年挫骨扬灰了。

叶宇骋更加无奈,“齐颀,这边有沙发,你可以先坐在沙发上,好吗?”

“我就要坐在椅子上,我要坐在病床这里,要么你把沙发给我移过来!”齐颀任性又倔
强,一点也不肯让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这个女人这么近,只知道不能让这个比
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占了上风!

叶宇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按下床头的对讲机按钮,“刘护士,请帮我在227加把椅
子,谢谢。”

很快的,一个中年女护士搬了把椅子进来,她熟稔的对叶宇骋笑笑:“叶医生,沙发不
是比椅子舒服吗?怎么不坐沙发呢?”

叶宇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彬彬有礼的一笑:“刘护士,谢谢你。”

目送刘护士离开后,叶宇骋看着坐在病床另一边的齐颀,又是无奈的叹息,“齐颀,你
跟我出来一下,好吗?”虽然是问句,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齐颀看了一眼床上的睡美人,跟着叶宇骋一起出了病房,来到叶宇骋的办公室。

彼时已是晚上九点钟,叶宇骋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对齐颀笑笑:“不
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吗?”

“不用,他一向对我很放心,何况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好吧齐颀,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宇骋直视齐颀的双眼,“不要告诉我
你是关心老师这样的废话,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乖学生,前几天经常听你说一个猥琐的女老
师,是她吗?”

“舅舅,别管我的事,好吗?”齐颀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

“这个女孩身上肯定有故事,你最好不要招惹这样的女人。”叶宇骋吐出一串烟圈,眼
中一片阴霾。

齐颀漫不经心的笑了:“舅舅,我不招惹她,你也别去招惹她,OK?”

从始至终,叶宇骋对黎歌的态度都是淡然的,冷静的,他自信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同时他也认为他对黎歌的怜惜,只是出于对美的欣赏,可齐颀却是这样轻易的点破了他的心
思,这使得他有些难堪。

“她是我的病人,她的伤是我造成的,我有责任照顾她。你用招惹这个词,很不合适。
”叶宇骋依旧是冷静的,平淡的,那一丝难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齐颀讽刺的笑出声来:“舅舅,你对她,一见钟情了。”

齐颀用的是肯定句,不等叶宇骋反驳,他继续笑着,“其实你掩饰的很好,我只是诈你
,没想到你说了这么多,”他突然俯身向前,在叶宇骋耳边轻笑:“舅舅,有一句话,叫做
解释就是掩饰,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我的钻石王老五舅舅,喜欢上了我的老师,真有趣!

“齐颀,你很无聊。”叶宇骋冷笑,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话,尤其,这个女孩子
可能有很复杂的过去,他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好吧,我们不讨论她了,好吗?”齐颀无谓的耸肩,“我想去病房看看,可以吗?”

叶宇骋冷冷的看着他,言辞犀利,“齐颀,我不管你和你这个老师相的如何,总之,
这个女孩子一定有很复杂的过去,我不希望她的过去伤害到你,所以,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现在,你马上回家去。”

“如果我拒绝呢?”齐颀眯起眼睛,他有些生气了。

叶宇骋近乎残忍的笑了,“那么,我只好打电话告诉你爸爸,让他来接你回去,并且,
我们会知会你的学校,对这个老师的问题进行理。”

“你凭什么!”齐颀站起身,他真的发火了。

“凭我是你舅舅!凭我要保护你!况且,你认为,她还原了真面目后,还会回到学校吗
?”叶宇骋不容齐颀开口,继续说:“即使她回到学校,你以为她会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吗
?不要忘了,你以前是多么讨厌她那副猥琐的皮相,现在你突然对她好起来,她只会认为你
是个以貌取人的混蛋!”

“她如果喜欢,可以继续那样伪装下去!我不会去拆穿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更加
无权对校方指手画脚!舅舅,我希望你做人公平一点!不要忘了,她现在这样,是你造成的
!如果不是你撞了她,她还是可以披着猥琐的外衣继续生活!就算我们会恶整她,也比她失
去工作好!”齐颀吸了一口气,“更何况,我并不指望她会对我好!我可以明白的告诉
你,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对她的态度不会变!但你如果因为我而伤害她,我会不惜一切和
你抗争到底!”

叶宇骋的看着眼前稚气的少年,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却还是有着最柔软善良的一
面,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太世故了,可是,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子,绝对很危
险,尽管欣赏她的美丽,却不能因此而对家人造成伤害……

“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干脆送她出国,总之,我不能把一个定
时炸弹放在身边!”叶宇骋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齐颀冷笑着,不屑一顾,“好吧!随你怎么样,可是,她会同意吗?你凭什么替她做决
定?舅舅,别让我看不起你,好吗?”

齐颀说完,站起身来摔门走了,叶宇骋看着手中渐渐燃尽的香烟,眉头紧紧蹙起……食
不知味的早餐

天色渐渐发白时,黎歌终于醒了过来,难得可以睡个这样香甜的好觉,她扭动一下,想
伸个懒腰,却被火辣辣的疼痛阻止了,这时,她才发现满天满地都是白色,带着浓浓的消毒
水味道,她有些迟钝的将昨天的事在脑子里重组回放了一遍,终于想起,自己出了车祸,现
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她轻轻转动脑袋,却发现床边趴着睡了一个人,他的长发悠然垂下,披在洁白的床单上
,眉头轻轻蹙起,清瘦的身子有些佝偻着,疲惫而单薄。

骊歌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抚向他的长发,轻柔的叹息:沉默,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啊……

因为黎歌的触摸,沉默一下子醒了过来,他呆呆的看着黎歌,仍然有些不太习惯这张新
的面孔,黎歌忍不住笑起来:“沉默,你发什么呆啊?”

沉默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掏出纸笔写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对了!我要给学校请假!”想到今天还有自己的课,黎歌有些着急。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随着一声门响,齐颀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

“齐颀?”黎歌惊奇的睁大眼睛,旋即冷淡:“你怎么会来?你今天要上学的!”

齐颀冷冷的看着她,“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等会儿校长他们来看你的时候
,你怎么跟他们解释你的脸吧!”

“我的脸?”黎歌先是茫然,接着醒悟过来,摸向自己的脸,手感已经与以前大为不同
了,她有些慌张,有些哀婉的看着沉默和齐颀,“你们都知道了?”

齐颀恶狠狠的看着她:“骗子!”

沉默怒视齐颀一眼,捉住了黎歌的手,用力一握,给她以温暖和力量。的

黎歌的手在沉默手掌的包裹下依旧止不住的发抖,完全失去血色的脸蛋看上去苍白透明
如纸,薄嫩玲珑的嘴唇也在不断的颤抖,翦翦双瞳布满灰色的绝望,如此的凄惶无助,如此
的楚楚可怜……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齐颀无奈的叹息,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眼镜盒扔到黎歌面前,“这
个先戴上,遮挡一阵子吧!你原来的眼镜昨晚车祸时已经摔坏了,这是我让人新买的,和你
原来的那副差不多,这么难看的眼镜,真的很难找!”

黎歌诧异的看着齐颀,眼中的绝望变成茫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齐颀躲开她探究的目光,尽可能自然的说:“你弄成这样我有责任,况且撞你的人是我
舅舅,我很应该替他照顾你。”

不容她说什么,齐颀继续说道:“你现在的肤色比以前白,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失血过多
,至于你的眼睛,反正以前有眼镜遮着,大家应该不会怀疑什么,还有,无论你想逃避什么
,都没必要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话你不懂吗?”

“可是,即便躲不过,能晚来一时也是好的啊……”黎歌垂下脑袋,喃喃低语。

这时,沉默把一张纸塞到黎歌手,上面写了两行字:“无论以前怎样,这里有我,我会
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沉默……”黎歌眼里渐渐盈满泪水,她哽咽着,缓缓贴进沉默怀中。

沉默抱紧了她,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哄一个小小的婴儿,这两个人的依偎,温
馨而美好,却如一根根尖利的钢针,将齐颀刺的生疼。

忍了又忍,他终于还是出声了:“我刚刚出去买了早饭,你们要不要吃一些?”

黎歌愣了一下,“你一夜没回家?”

“就当我是内疚吧。”齐颀随口回了她一句,头也不抬的开始收拾袋子里的早餐。

黎歌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啊!虽然娇纵任性,可心地还是善良的,算了
……只要想想以前,现在的日子真的象是在天堂了……

“你想吃些什么?”齐颀看着黎歌越来越缓和的神情,知道她已经不再憎恨自己,心里
不知不觉的,居然轻快起来。

“嗯……”黎歌看了一下面前的早餐,吐司、鸡蛋,牛奶,汉堡,小笼包、南瓜饼,皮
蛋瘦肉粥……中式西式,品种多,还有些一性餐具,筷子,叉子,小勺什么的,从这些
早餐的外包装上看,他应该是跑了至少三家店,心里又是一阵暖融融的,“就这个吧。”她
指了指炸的金黄的南瓜饼。

“好。”齐颀从一性餐具里挑了把小叉,叉起一块南瓜饼送到黎歌嘴边。

黎歌愣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好。”她抬手想拿叉子,一动之下,却发现手臂疼的根本
抬不起来。

“你的手都这样了,还是我来吧!”齐颀有些不屑的瞄了她的手臂一眼,右臂上缠了厚
厚的白色纱布,让人看了碍眼,还有一点……一点心疼。

心疼?!齐颀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举着扎了南瓜饼的
叉子,固执的看着黎歌,嘴上还对沉默说了一句:“你也吃点吧!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吃过
东西。”

沉默微笑了一下,从容大方的拿起一碗皮蛋瘦肉粥,他心里仍旧是不喜欢齐颀的,但他
也看出,齐颀对黎歌的关心不是假的,他们两个在病房里守了一夜,因为心系同一人的安危
,他们之间居然有一种淡淡的相知,因为这种相知,沉默对齐颀的厌恶也减轻许多,甚至,
他还愿意对他笑一下,毕竟,齐颀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无论他多么聪明,多么会管理经营
,他在沉默眼里,也只是个宠坏了的孩子,谁会和一个孩子有生不完的气呢?

可是,你虽然是个孩子,却不能让黎歌这样尴尬,所以……

沉默轻巧的从齐颀手中取走了那块南瓜饼,很快的塞进黎歌嘴巴里,黎歌顿时松弛下来
,脸上带了温和感激的笑容看着他,沉默回她一笑,就手又将一勺粥喂了进去,满眼温柔…

这大概是齐颀有生以来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虽然俊男照顾美女吃饭的画面实在是妙不
可言,美不胜收,可在齐颀眼里,却成了最最碍眼的那颗沙砾。

他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拿了一片吐司无意识的撕咬,落寞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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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忍心,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人,只好装作没看见,三人各
怀心思的吃完了这顿饭。

黎歌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齐颀却还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魂游天外,本来
不想管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为人师的责任,“齐颀,你该去上学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齐颀回过神来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上课,万一被人察觉是为了她旷课的话,对她的影响
也不好,奇怪,怎么越来越多的为她着想了呢?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你对她好,她会
以为你是因为她变漂亮了才对她好的,那你齐颀可真就成了以貌取人的笨蛋了!可是,自己
本来就是这样的笨蛋啊……

齐颀懊恼的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又甩甩头,没好气的对黎歌吼了一句:“马上走!换个
样子也还是这么不招人喜欢的女人!”

“齐颀你……”黎歌又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心里却并不多难受,他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好
像没有什么变化,说明这个孩子还不是以貌取人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啊……

“你什么你!我走了!放学再来看你!”齐颀仍旧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一
出门又折了回来,指着和早餐一起带来的袋子说了一句:“这是一些日用品,你不要脸也不
洗牙也不刷的,让人一看就害怕!”

说完,他终于气哼哼的摔门走了,黎歌被他吼的愣了一下,却又在他出门之后笑了出来
:真是个别扭又可爱的孩子啊!叶宇骋站在病床前,静静的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孩子,她依偎
在一片纯白中,那种洁净温柔的气息仿佛与这片无瑕的白融为一体,真的是个很美丽,很美
好的女孩,他心里暗暗的赞叹了一声,可惜,这样美好的女孩,却是个大麻烦……

“你好,我是叶宇骋,你的主治医师,”他微笑着,温和又真诚,“很抱歉,昨晚我撞
伤了你,一切赔偿的相关事宜,我会负责。”

“这么说,你是齐颀的舅舅?”黎歌也微笑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成熟,斯文,英俊,
散发着难以抵挡的魅力……和危险。

是的,危险。对于这样熟悉的气息,黎歌自信绝不会辨认错误,她的笑容,尽管如绽
放,却带着防备的。

“是的,你好,黎老师。”叶宇骋特别强调了“老师”这两个字。

一种奇怪的气氛在病房里蔓延开来,沉默明显察觉到了叶宇骋对黎歌的敌意,于是他握
紧黎歌的手,目光沉的看着叶宇骋。

叶宇骋似是感觉到沉默的目光,转而笑问:“这位先生是?”

“我的好朋友,沉默。”黎歌很爽快的回答他,并且刻意忽略了沉默一瞬间的黯然。

叶宇骋对沉默轻轻颔首,并且对着黎歌微笑:“黎老师的朋友,真的很出色。”

“谢谢。”黎歌坦然的看着他,反握住沉默的手。

“让我来为黎老师检查一下,好吗?”叶宇骋仍旧温和的微笑,象个慈祥的长者。

黎歌弯了弯嘴角,“麻烦你了。”

叶宇骋一边为黎歌检查,一边不经意的问:“黎老师,你的同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
会很吃惊吧?”

黎歌心里沉了一下,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也许吧。”

“那么,恕我多言,黎老师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黎歌明显恍惚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那表情又天真又无辜:“一切照旧啊。“

“是吗?”叶宇骋手上停了停,“你确定还能过的和从前一样吗?”

黎歌的眼神突然变得慵懒娇媚,清丽柔和的声音变得性感低沉,:“只要我想,有什么
不可以呢?”

她的一只右手突然按向叶宇骋的左手,那种柔软的触感使得叶宇骋半边身子都变得酥麻
,他心里一惊,这个女孩的吸引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啊……

黎歌将叶宇骋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叶宇骋还未回神的时候,她又恢复了泉水般的清纯澄
澈,刚刚那充满诱惑的眼神,那暧昧的动作,似乎只是叶宇骋一时的臆想。

叶宇骋的手又停滞了一下,这个女人,外表象朵初绽的青莲,内里,却是让人疯狂的罂
粟……

他没再说话,和黎歌的第一交锋,以叶宇骋的失败告终。

自始至终,沉默都握着黎歌的左手,那只离她的心脏最近的手……

上午十点半左右,黎歌学校的领导和同事来看望她了,一共来了三个人,副校长路清流
,齐颀的班主任张钺,主管艺术教育的何千蓉,也是黎歌的直接领导。

黎歌重新带上眼镜,但,不出意料的,这三个人都吃惊于黎歌此刻的样貌。路清流首先
回过神来,“黎歌,怎么你出了车祸,人反而漂亮了这么多?”

路清流是个快退休的老头,白的头发,洪亮的声音,他讲话一向都很直爽,此刻也不
例外。

黎歌温和有礼的笑笑:“不是说一白遮百丑吗?大概我失血太多,脸色变白了,才会让
您有这样的错觉吧。”

路清流爽朗的大笑:“你以前的样子也实在太……太让人意外了,现在这样也不错!”

黎歌笑了笑,眼里极快的滑过一丝嘲讽,转瞬既逝。

何千蓉却对沉默很感兴趣,“黎歌啊,这位小伙子是?”

“我的好朋友,沉默。”

黎歌笑着给沉默介绍说:“这是何千蓉老师,这位是路校长,还有这位,就是齐颀的班
主任,张钺老师。”

沉默微笑着跟大家点头,露出两个的酒窝,看得何千蓉直笑,她除了主管艺术教育
,还是学校里有名的热心人,知心大姐,家长里短的事都少不了她,生平最喜欢的就是给别
人牵红线,此刻,她自然不放过这对看似有情的年轻人:“黎歌,这是你男朋友吧?什么时
候结婚啊?”

黎歌好脾气的笑笑:“沉默是我的好朋友,我当他是姐妹,何老师,您别打趣他了。”

沉默也笑,笑的苍白又黯淡,看的何千蓉很是不忍,“黎歌,这么漂亮的男孩子,怎么
会是你的姐妹呢?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啊。”

黎歌扑哧一乐:“何老师,您才见了沉默一,就这么向着他了?”

“这是个好孩子,我看的出来!”何千蓉笑着白了黎歌一眼,“就是不爱讲话。”

此言一出,黎歌和沉默都怔了一下,很快的,沉默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我的声带是坏的。”

何千蓉他们敲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个哑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听齐颀说,撞你的人居然是他的小舅舅。”张钺打破了沉默。

黎歌蹙了一下眉头,想起叶宇骋她就有些烦躁,这个人对她来说很危险,但她还是轻快
的笑起来:“是啊!真没想到,所以就把我安排到他的医院来了,还做我的主治医师。”

“那么赔偿的事他怎么说?”何千蓉关切的询问。

“他说他会负全部责任。”

“那就好!”何千蓉明显松了口气。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路清流看看时间,扯着大嗓门起身告辞:“行了!黎歌,你好好
休息,我们在这里待着你又要分心应付我们,也怪累的,我们走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再见!”黎歌微笑着,“沉默,帮我送送他们。”

沉默起身,替路清流他们开门,将他们送至电梯口,何千蓉走在最后,进电梯时,她突
然对沉默说了一句:“小伙子,加油!”

沉默无声的笑笑,和他们挥手再见,电梯门合上后,那点无声的笑容渐渐消失……

回到病房,黎歌说:“沉默,你已经一夜没回家了,还是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
一觉吧,我这里有护工在照顾呢!”

沉默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拿什么吗?”

“不用了,齐颀已经把需要的东西都买来了,对了,昨天下午我给你买了椰丝蛋挞,可
惜……”黎歌自嘲的笑了笑,“都被我砸到齐颀身上去了。”

沉默愣了一下,又写下一句:“你讨厌他吗?”

“一个被宠坏的大少爷,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不过,昨天下午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一
定会恨死他的!”黎歌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心里一阵发堵。

“你从手术室出来之前,他就来了,他对你的关心不象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前就对我表示关心了?”黎歌眉头蹙了起来。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是坏人。”

黎歌苦笑:“沉默,你真的是个温柔的男人。”

沉默的脸红了,那副羞涩的模样分外的可爱,他低下头继续写:“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些,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好的,你去吧。”黎歌笑着和他道别。

沉默照旧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等他走后,黎歌躺在床上,觉得有些闷热,用不
太灵活的右手把胸前的扣子解开几个,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一些,不多会儿,她又昏昏沉沉的
睡着了

叶宇骋再来到黎歌的病房,发现黎歌睡的很熟,眉头轻轻蹙起,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雪
白,柔嫩,修长,带着淡淡的诱惑,仿佛在邀请他……

他象着了魔似的,走到黎歌面前,轻轻掀起被子,把那只露在外面的手放进去,黎歌却
在此时扭动了一下身体,正好将胸前的肌肤露出大半,叶宇骋心中一慌,急忙把被子放下来
,只是这么一瞬,他已经看到,一株粉嫩的桃,影影绰绰的盛放在那片雪白的胸脯……

那是……纹身……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虽然纹身也是一种时尚,可是,那株桃分明散发着浓郁的肃杀之气,妖娆,凌厉。

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也许是在梦中感觉到了叶宇骋的注视,黎歌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正对上叶
宇骋思量的目光,不禁愣了一下,“叶医生,要检查什么吗?”

她的声音又是那样的低哑而性感,叶宇骋心跳加速,极力让自己冷静,“黎老师,你真
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黎歌一听这话,立刻全副武装,“叶医生,如果不是要对我进行治疗,请你出去。”

叶宇骋却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笑着:“黎老师,不必对我有敌意,
我们谈谈,好吗?”

黎歌坐起身冷笑:“除了医药费,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叶宇骋笑了,他的眼睛直盯着黎歌的胸脯,此时的角度,已经看不到那个纹
身,但领口露出的这片雪白晶莹的肌肤,依旧魅惑无比。

黎歌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把扣子扣起来
,却慌乱的怎么也扣不上,叶宇骋突然握住她的手,力度不大不小,正好控制住不能让她挣
扎,又不会把她弄的很疼,黎歌终于有些害怕了,“你做什么?放开我!”

叶宇骋斯斯文文的笑着,把她的手轻轻放在身体两侧,然后,他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
挑开了病号服的领口,只这一下,那株绝美妖娆的桃,便半掩半露的盛放他在眼前,黎歌
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男人用目光钉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只是颤抖着,急促的呼吸,那片雪
白,因为紧张渐渐染上一层粉嫩,那株桃的颜色,却越来越,成为一种娇艳的玫红……

“真美……”叶宇骋喃喃低语,“为人师表的黎老师,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黎歌的泪,渐渐凝满双眼,终于滴落,她却仍是倔强的,“这是我的事,无须向你交代
!”

叶宇骋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手指却看似无意的划过那株桃,引得女孩一阵颤
栗……

“除了医药费,误工费,我会再给你一笔钱,请你离开这里。”叶宇骋终于开出了条件

“凭什么?”黎歌愤恨的盯着他。

“凭什么?”叶宇骋轻轻笑了,“凭你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凭你会对我们产生的影响,
这难道还不够?”他用一种极富磁性的声音诱惑她,“或者,我将你送出国,这样,你可以
逃避的更远,我们也不用再见你,好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跟你不熟,对你也不会有影响!”黎歌有些慌乱,他,知道些
什么吗?

“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个丑八怪?当然是因为美丽给她带
来了灾难,对吗?逃避到这个地方来,尽管猥琐又丑陋,却还是吸引着异性的目光,甚至是
自己的学生,对吗?”

“你胡说……”黎歌无力的反驳他,

“我胡说吗?”叶宇骋冷笑,“齐颀对你的关心,已经超乎寻常,甚至为你和我吵架,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你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影响!当然,如果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这也
无所谓,可你不是,你的过去恐怕相当精彩,精彩到了你不得不披着一张假面做人!或者,
连你的名字也是假的,黎老师?”

黎歌轻轻颤抖,泪如雨下,叶宇骋的话象一把锐利的刀,一点点将她凌迟,她几乎快要
崩溃,却极力的维持自己的尊严,她颤巍巍的抬手,想要系上胸前的扣子,却被叶宇骋残忍
的拨开,“我想,你应该很习惯于在男人面前裸露吧?”他那样轻佻刻薄的讥讽她,却忽略
了她眼中一点轻柔的微光。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黎歌苦苦的哀求他,再抬手系扣子,再被叶
宇骋拨开,如此反复两之后,叶宇骋有些不耐烦了,他猛地用力,控制住黎歌的右手,但
黎歌没有受伤的左手却还有力的与他僵持,他有些恼怒的想要去抓住黎歌的左手,挣扎之间
,黎歌胸前的衣服完全被扯开,整个上身完全袒露出来,她终于大哭:“禽兽!放开我!放
开我……”

“你在干什么!”门被踢开了,齐颀怒吼着冲进来,对着叶宇骋的脸狠狠打了上去,叶
宇骋完全没有防备,被他打倒在地。

“你混蛋!”齐颀冲动的扑上去,在叶宇骋身上狠狠补了几脚,却又挂念着正在哭泣的
黎歌,随即放过他,“滚!马上滚!”

“齐颀”叶宇骋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不是,我没有……”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滚!”齐颀发疯似的怒吼,“叶大院长,不想让你们医院的人
知道你的恶心事,你就马上滚!”

叶宇骋看着盛怒的齐颀,再看看哭的梨带雨的黎歌,终于还是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只
是临走时,他向黎歌投下意味长的一眼……

“你,你别哭了。”齐颀不知道如何去哄这个伤心的女人,只好机械的重复着,“别哭
了……先,先把衣服穿好……”他看到黎歌裸露在外的肌肤,脸红的快要滴血。

黎歌一边哭着,一边想要把扣子系好,但她的情绪那么激动,手上不停的发抖,而且,
她的手又受了伤,系扣子这件事,她根本不可能完成。

最后,齐颀终于看不下去,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我来!”

他不由分说坐在床边,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摸索着将扣子一颗颗系好,他的手也是颤
抖的,那片光滑幼嫩的肌肤,他要用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那片柔嫩
莹滑在自己手下极快的起伏,还有一支妖娆的桃不断的在脑中出现!

这个女人啊……齐颀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她要么猥琐的可怕,要么美丽到让人犯罪!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原谅叶宇骋了。

扣子终于扣好了,齐颀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睁开眼对黎歌说:“好了!我去给你办理
转院!”

“转院?”黎歌诧异的睁大眼睛。

“不转院,难道等着他下再来欺负你?我不是每都这么赶巧的!”

黎歌突然有些感动。这个少年,真的很可爱……

“不用了,我想他不会再来骚扰我了。”黎歌冷静的看着齐颀。

“不行!我不能冒险!”齐颀坚持己见。

“齐颀,相信我,他不会再来了。被自己的外甥发现他非礼病人,他怎么还敢来呢?”
黎歌甚至微笑起来。

“可是……”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让沉默担心,所以,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好吗?”黎歌打断
了他。

其实,黎歌是个听力特别好的女人,齐颀出了电梯就在哼唱《幻想即兴曲》的主旋律,
这是她最熟悉的曲调,她不会听错,而齐颀的声音对她来说,也是那样熟悉,在她判断出齐
颀离自己的病房越来越近时,她故意反抗叶宇骋,故意不停的哀求和哭泣,转移他的注意力
,拉扯之下,自己的身体裸露出来,而这时,齐颀恰好赶到……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所以,她不担心叶宇骋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因为,齐颀会是
第一个出来保护她的人,叶宇骋如果不想和自己的宝贝外甥失和,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只要她出了院,叶宇骋想找她的麻烦也没那么容易,但她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她
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暂时瞒下来……

“你……沉默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一种酸楚的痛意狠狠的攫住了齐颀的心脏

黎歌平静的看着他,“是的。”

“为什么!?”齐颀几乎是在怒吼。

黎歌依旧平静,温和的回答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人。”

齐颀愣住了,半晌,他有些酸涩的出声:“你……爱他?”

“爱?”黎歌沉默了一下,“这无关乎爱,只是舍去性别的相依。齐颀,你是个幸福的
孩子,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象我这样的人,象我这样的活法……”

她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苦笑了一声:“齐颀,离我远点,别让我害了你,好吗?”

齐颀摇头:“你让他陪着你,就不怕害了他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象他那样的陪着
你?”

“不是这样的……”黎歌想解释,却又觉得疲倦,“算了!随你怎么想,我累了。”

她蜷回被子里,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下,却听到齐颀有些沉闷的声音:“我刚才看到你
的纹身了,你是黑社会吗?

于是黎歌忍不住笑了:“纹身的人那么多,难道都是黑社会吗?”

“不过,”黎歌的笑容突然消失,眼中又是那种灰色的绝望与悲哀,“对我来说,这只
是个耻辱的印记罢了。”

齐颀再沉默了,他坐在沙发上,神思恍惚。

黎歌缩在被子里,无声的落泪,泪水很快洇湿了被单,她的过去,耻辱而疯狂,那样的
过去,她只想永远的埋葬……的接下来的几天,叶宇骋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尽职尽责的
为黎歌治疗,态度依旧和蔼可亲,他越是这样,黎歌就越担心,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但为了
不让沉默担心,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静观其变

齐颀却还是不放心的,他每天都来探望黎歌,见沉默虽然每晚都留在这里,可白天总有
要去看店的时候,最后决定将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到酒吧上班的夏夜拎到医院来帮忙,夏夜
从来都是个夜猫子,白天一向都是在被窝里养精蓄锐,所以对齐颀的抓丁很是不满,尤其是
照顾的对象还是一个猥琐的女人,他就更加不乐意了,可他实在拗不过齐颀,只好磨磨蹭蹭
的跟着齐颀到了医院。

和夏夜来到加护病房时,黎歌正在看书,正午的阳光照进窗子,金色的光线将黎歌如墨的长
发染上耀眼的光芒,听到有人进来,黎歌抬起头,见是齐颀,便抿嘴一笑,“今天来的好早
啊!”

“我带了个人来照顾你!”齐颀粗声粗气的,“他叫夏夜,是太极酒吧的经理我的合
伙人。”

黎歌转向夏夜,温柔的笑着,“给你添麻烦了!”

夏夜却一直愣愣的没有反应,他直勾勾的看着黎歌,眼中是惊艳与狐疑。

齐颀看到他这个反应,突然有些后悔抓这个壮丁了,毕竟,夏夜是个很风趣很有魅力的
男人,他对异性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又是个那么心的男人,如果黎歌对他有兴
趣,那么,她很可能会受伤……

想到这里,齐颀脸色一沉,用力推了夏夜一把:“喂!你发什么呆啊!”

夏夜被他推了个趔趄,他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黎歌:“这位小姐,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

齐颀简直后悔的要扇自己两个耳光了,为什么要把这个见了漂亮女人就流口水的家伙带
来!而且他夏夜搭讪女人永远都是这么老土的一套!永远!

齐颀恨恨的看着夏夜:“不是跟你说了,这是我的音乐老师黎歌啊!你又装什么蒜?”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以前,我在别的地方见过黎老师吗?”夏夜眼中的惊艳之色
敛去,只剩了犹疑。

黎歌看了看夏夜,仍然微笑着,“应该没有吧,不过,在太极酒吧,我们好像打过照面
。”

夏夜仍在思索着什么,最后他还是爽朗的笑道:“也许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黎老师
。”

“没什么的。”黎歌笑着转向齐颀,“你找个大男人来照顾我做什么?这里有护工大姐
,而且沉默也会来看着我的。”

齐颀皱皱眉,“沉默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的,护工虽然随叫随到,可也不排除有忙不
过来的时候。”

“就算是犯人,也不需要二十四小时的盯防啊,齐颀,你不要把气氛弄的这么紧张好不
好?”

“总要有备无患才行。”齐颀捏了捏夏夜的胳膊,“别看这个家伙精瘦精瘦的,他可曾
经是黑市拳王!”

黎歌无奈的叹气:“齐颀,我只是住院,不是被人追杀,你要不要找个拳王这么夸张啊
?”

齐颀翻了黎歌一眼,“遇到你这种女人,什么夸张的事都能发生!那个沉默除了长的好
看,别的可没什么本事!”

黎歌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齐颀,沉默能够让人觉得温暖,这是谁都不可战胜的优点
!你别老是针对他,好吗?”

“就知道你护着他……“齐颀小声嘟哝着,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他这几天不是把店
关了来陪你吗?他人呢?不在这儿守着你,到哪里闲逛去了?”

黎歌没有理他,只是越过他的头顶看着他身后的某点,夏夜在一旁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齐颀回头一看,美的象画中仙的沉默,长发飘飘,手里拿了一只保温壶,带着几分讥诮的看
着自己。

齐颀愣了一下,忽略被发现的尴尬,马上对着沉默发难:“你到哪里去了?拿只保温壶
拿了那么久?万一她要喝水要吃水果怎么办?”

沉默不理他,一双带着幽紫光泽的美眸转向黎歌,水汪汪的看上去好不可怜,黎歌眉头
一皱,心尖一疼:“是我说想喝生猪手汤,沉默就回去帮我做了,你是不是连我也要责怪
?”

没想到齐颀更加理直气壮:“你想喝汤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叫人准备的,他回去买材
料再加做汤,怎么也要三个小时,这中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黎歌揉着脑袋,一副被齐颀打败的样子:“好了!能有什么事啊!你从进来到现在就没
消停过,齐大少爷你能不能歇会儿?”

“你……”齐颀还想说什么,被夏夜拉住了,夏夜笑眯眯的从随身大包里拿出几个饭盒
:“黎老师,齐颀也为你准备了美味的便当,你来尝尝吧!”

夏夜说着,把饭盒摆到黎歌面前,盖子打开,黎歌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三个便当,
三种不同的卡通造型,第一个是用米饭,芝麻,海苔做成的Hello Kitty造型的饭团;第二
个是白面包和燕麦面包,黄瓜,胡萝卜做成的泰迪熊造型的便当;第三个是蛋卷、鱼排、西
兰配料,蛋白和蛋黄、陈皮做成的咸蛋超人便当,这三个便当,看上去又漂亮又可口,可
见制作者是真的了心思的。

“齐颀,这是你亲手做的吗?”黎歌明知故问了一句。

齐颀马上涨红了脸,“我要上学,哪有时间做!不过,这些造型创意都是我想出来的!
怎么,你不吃是不是?那我去扔掉!”

说着,他就要来夺这几个便当,黎歌赶紧笑嘻嘻的护住,“我又没说不吃,你这么激动
干吗?”

“哼!比那个什么生猪手汤有创意多了吧!”齐颀不屑的看了看沉默手里的保温壶。

“这根本是不同类型的食物,不能拿来比较的呀!”黎歌简直被这个小霸王逼到崩溃,
“况且,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咱们几个一起吃,好不好?”

“你不喝汤,自然就吃的下了!”的

“可那是补钙的呀,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就这么躺在床上吧?”

齐颀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哼!我就勉强和你们一起吃!”说
着,一屁股在黎歌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将沉默挤到一边,用筷子夹了个Hello Kitty饭团
送到黎歌嘴边:“吃!”

黎歌看了看那个饭团,别过头去对沉默笑着,拍拍床边,“沉默,你坐这里好了,”又
指指另一只空椅子,“夏夜,你坐那里,好吗?”

沉默笑着过去,握着黎歌的手坐下来,夏夜看了看齐颀的脸色,把那把空椅子挪的离病
床远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齐颀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夹着饭团的手有些颤抖,偏偏沉默拿起了筷子,顺手把这个
饭团夹走,直接送进黎歌口中,黎歌几口吃完,笑眯眯的看着齐颀已经铁青的脸:“味道不
错啊!齐颀,这是谁的手艺?”

齐颀却没有理她,而是对着沉默一声怒吼:“你什么意思!”

沉默自然是不说话的,只是睁着那双翦翦秋水般的眸子,无辜的看着他,似是完全不懂
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齐颀,你干吗吼的这么大声?”黎歌有些生气了,“你不要总是这样欺负沉默好不好
?!”

“我欺负他?!”齐颀猛地站起来,两眼喷火:“我早知道他是个用软刀子杀人的家伙
,我才不跟他坐到一起吃饭!就会装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不象个男人!”

“够了!”黎歌终于愤怒,“齐颀,你要是觉得沉默不好,大可以不来这个病房,这样
也不用见到他,更加不用生气了!你干吗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沉默却拉着黎歌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似乎是叫她不要生气,接着,他拿出纸笔
写了一句,递到齐颀面前,齐颀一看,上面写的是:“我的确不象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

“你混蛋!”齐颀怒吼着,把这张纸撕成碎片,“你!我要揍你!”

他抡着拳头朝沉默脸上打来,旁边的夏夜想拦都拦不住,眼看这一拳就要招呼到沉默脸
上,沉默却在那一拳碰到自己的脸时,轻轻一扭头,齐颀一拳落空,更加愤怒,又补上一拳
,没想到,自己的拳头却被沉默牢牢抓住了,这下,不光齐颀傻了眼,黎歌和夏夜也都愣住
了,只听的齐颀的骨头被沉默抓的格格作响,齐颀的脸也变得煞白,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落下
,沉默却还是无辜的看着他,带着那种温柔羞涩的笑容,眼里,是冰寒彻骨的利芒。

齐颀突然想起沈遥的话:“他伸手就捏我的肩膀,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齐颀终于明白过来,沉默是标准的扮猪吃老虎,第一和他打架时他根本未出全力明
明身手好的要命,却在黎歌面前做出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一再让自己上当,让黎歌讨厌自
己,这个混蛋,把他齐大少爷当猴耍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肯向沉默低头,夏夜想上去帮忙,却被沉默一把推开,直接
坐在地板上,黎歌只好亲自去拉,“沉默,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齐颀,你就别再倔了
好不好,你们不要在医院这样闹……”的

“你们在练什么功夫吗?”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男人温润的声音。

黎歌一看,是叶宇骋,顿时象看见救星一样,“叶医生,你来了。”她连忙和他打招呼
,只觉得叶宇骋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可爱过。

很奇怪的,沉默一见叶宇骋,马上就松手了,而且还笑眯眯的拍了拍齐颀的肩膀,齐颀
也笑的乐呵呵的,“沉默,你身手真不错!有机会教教我!”

刚刚还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现在突然好的跟亲兄弟似的,黎歌看的莫名其妙,夏夜
也有些不知所措,齐颀却笑嘻嘻的看着叶宇骋,“舅舅,现在是午饭时间,你怎么来了?”

叶宇骋轻描淡写的说:“我经过这里,听到有些怪声,所以过来看看。”

“舅舅,你听错了吧!还是说,你想来看别的什么?”齐颀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

叶宇骋无所谓的笑笑,转脸对黎歌说:“黎老师,便当看上去很不错啊。”

“要来点吗,叶医生?”黎歌很自然的笑着,象对待多年的老友。

“不了,我已经吃过饭了。”叶宇骋温和的笑着,“我要去准备一台手术,不打扰你们
了,再见。”

黎歌冲他摆摆手,“再见,叶医生。”

等叶宇骋一走,齐颀和沉默马上恢复了那种誓不两立的状态,谁都不理谁,好在,两人
没有再打起来。

四个人默默无声的吃完了这顿饭,齐颀抬腕看表,对黎歌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
学校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你开车不要太快啊!”黎歌像个姐姐一样的嘱咐他。

齐颀心里无比受用,脸上却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你真唠叨!走了!”

临出门时,他突然把夏夜拉到一边,极快的低语了一句:“别打她的主意!”

夏夜愣了一下,无奈的小声说:“我不跟兄弟抢女人!”

齐颀听了,俊脸一红,“胡说什么!我走了!”

他再转过头去,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黎歌,嘴上却还是凶巴巴的:“千万小心!别给
自己惹麻烦!知道没?!”

黎歌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了,你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齐颀这才急匆匆的冲出门去,黎歌目送齐颀离开后,沉默拿了张纸递给她,黎歌一看,
上面写的是:“孤儿院有几间房子在漏水,院长让我今天下午去买些水泥建材,把房子修补
一下。”

“那你去忙好了,有夏夜在这里陪我就可以了。”黎歌温柔而沉静的看着他,“不过,
别累着自己,知道吗?”

沉默使劲点了点头,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夏夜,“请照顾好她,谢谢。”

夏夜看了,微笑着对他说:“放心,我保证她会度过一个开心的下午。”

沉默放心的一笑,伸手揉了揉黎歌的长发,对她摆摆手再见,随即也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就剩下黎歌和夏夜两个人了,一时之间,不太熟悉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幸好
夏夜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也是个对女孩非常体贴的男人,他微笑着从果盘里拿出一只苹果问
黎歌:“要吃苹果吗?”

“谢谢,不过我想吃橙子,能给我剥个橙子吗?”黎歌索性也大大方方的对他提要求。

“没问题!”夏夜爽快的答应了,开始剥橙子,不过,显然他对剥橙子不太在行,橙子
皮被他抠的一块一块的,难看极了,他忙了一头汗,还是没能剥下多少,于是他有些不好意
思的对黎歌笑笑:“再等等啊,我在研究怎么剥的好看些。”

黎歌恬静的笑了笑,“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很容易把橙子皮剥下来。”

“真的吗?”夏夜有些兴奋,“教教我吧!”

他递给黎歌一个橙子,等着看黎歌的简单办法,结果黎歌接过橙子后,并不急着剥皮,
而是把橙子放在掌心,用两个手掌不停的按揉转动着,“瞧,像这样给橙子按摩,等下剥皮
的时候会容易很多。”黎歌低头说着,黄澄澄的橙子在她粉嫩的掌心转来转去,长长的黑发
垂泻直下,象一条墨色的瀑布,把她的脸衬托的格外白皙清透。

夏夜看着眼前这一幕,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一个画面,他努
力的回想着,终于,他的记忆渐渐鲜活起来,那是五年前一个奢华的晚宴上,不受人注意的
一角,一个穿了白色礼服的少女,披着如云的乌发,专心致志的转动着手中的橙子

难怪自己第一眼看到黎歌的真面目时就觉得面善除了脸庞有些稚嫩,那眉眼,那相貌
,分明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藏的记忆经过刻意的发掘变的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还记起了那个女孩眉间那抹与她年
龄毫不相称的哀愁,他想去找这个女孩搭讪,可是,他还没有挪动脚步,这个女孩就被一个
高大的男人拖走了,手里的橙子也被甩在了地上,孤寂的转动着,最后滚到黑暗的角落里。

然后,他就被一个妩媚的性感女郎缠上了,后来,就把这件事忘的干干净净,直到今天
见到黎歌剥橙子,那尘封的记忆才被她的这些小动作唤醒,他再仔细的看看黎歌,绝对错不
了!她就是那个剥橙子的女孩!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会成为齐颀的老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猥
琐?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夜看着依旧专心“按摩”橙子的黎歌,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打听一下这个女孩,
至少,应该打听一下她的背景啊!好在,黎歌有名有姓,可以找人去查,可是,这个是她的
真名吗?如果不是真名,真的身份,她又是如何进了这个学校的呢?

女孩,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啊……

不管你是谁,不要伤了我的兄弟……

夏夜掏出手机,大大方方的对黎歌说:“黎老师,我想打个电话,病房里不方便,我出
去一下,就在走廊上,好吗?”

黎歌抬起头,星子般明丽的眼睛看着他,“好的呀,等你回来,这个橙子就剥好了。”

夏夜笑笑出了门,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见四下无人,便拨通一个号码,压低了声音:
“小雷,帮我一个忙……”

他打完电话回去后,黎歌果然已经剥好了橙子,她把那只剥好的橙子递给他,有些得意
的笑着:“瞧!还是我剥的好看吧?”

夏夜的看她一眼,她那副纯真的样子,仿佛一个等待大人表扬的孩子,于是夏夜掰
了一瓣吃下去,有些故作惊讶的叫起来:“哇!这样剥出来的橙子,不但外形美观,味道也
特别好啊!”

黎歌扑哧一声乐了:“夏夜,你可真会说话!”

“不不不!”夏夜摇着一根食指否认,“我是见了美丽的女孩才特别会说话!”

“你呀!和齐颀一样的以貌取人!我要是个丑八怪,你们理我才怪呢!”黎歌想起以前
齐颀对她的恶劣态度,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冤枉啊黎歌!”夏夜夸张的叫起来,“我对任何女性都很好的!不过是对漂亮的女孩
稍微的好了那么一丁点罢了!”

“那不还是以貌取人?还说我冤枉你!”黎歌撇了撇精致柔美的唇,这个动作使她看上
去格外俏皮,夏夜看的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他定定神,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黎歌,五
年前你在什么地方啊?我真的觉得以前就见过你。”

“五年前我还在上学呢,你怎么会见过我?”黎歌还是笑着,眼神有些飘忽黯淡。

精明如夏夜,自然没有忽略黎歌这点不易察觉的异常,于是他继续追问:“那你在哪里
上学啊?也许我们还是校友呢!”的d97bf6a885dbd77d7712193ff8

“是吗?也许吧。”黎歌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笑容越来越僵硬,脸色渐渐苍白,眼中
的飘忽变成了忧伤。

夏夜更加确定黎歌就是那个女孩,于是他步步紧逼:“是在A市吗?五年前,我在A市的
一个慈善晚宴上,曾经见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她和你长的很像,连剥橙子的手法都一模
一样,你是她吗?”

黎歌的手开始颤抖,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完全失去了血色,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冰封
了,她极力让自己平静,极力让自己笑出来,声音很轻很轻,空洞的,没有半点温度,“夏
夜,你认错人了。”

此刻,夏夜已完全肯定,她就是那个女孩!

可她不愿意承认,她现在的模样柔弱无助,像断翅的鸟儿,象无家可归的孩子,夏夜突
然不忍心再逼她,他也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再说话,哪怕只是一个字,这个女孩
就会崩溃,就会完全垮掉!

于是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她的脑袋低垂着,睫毛微微颤动,
颤栗的双手渐渐恢复平静,她终于抬起头来,脸色微微红润了一些,甚至很自然的朝他笑起
来:“夏夜,还要吃橙子吗?”

这个笑容,宛若朝霞映衬着的荷叶上的露珠,柔弱,澄澈,却折射出绚丽动人的光彩,
于是“轰隆”一声,夏夜心中的某个地方塌方了,终此一生,他都为这个笑容而痴狂……作
为齐颀最铁的死党,沈遥发现自己的好兄弟最近非常不对劲。

首先,他经常一个人发呆,时喜时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天放学后,他第一个冲去
教室,也不自己一起结伴回家,甚至也不和自己出去玩,连泡吧的时候都不见他的人影,当
然,自己的蛇也没有要回来,虽说在自己生日时另外送了几条更为珍贵的,可他每天那副患
得患失的样子实在叫自己看了郁闷。

沈遥虽然粗心,但却不是傻瓜,他前后联系起来想了想,发现齐颀的变化是从那位猥琐
老师住院开始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老师在影响着齐颀,而齐颀现在这种状态,分明就
是少男怀春!得到这个认知的沈遥吓了一跳,他先是想不通,为什么齐颀会喜欢上一个外表
如此猥琐的女人,后来又想到,应该另有内情,但不管怎样,作为多年的死党,他觉得他有
必要知道真相。

这一天下午放学后,齐颀照例第一个冲出教室,到校外的停车场发动自己的宝马X6就要
出发,却发现沈遥站在车窗外,象个游魂似的看着自己,“齐颀,你去哪?”沈遥静静的开
口。

齐颀看着沈遥,有些愧疚,这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铁的死党,自己这段时间的变
化,一定让他担心了,于是齐颀缓和的笑笑:“我去医院。”

“能不能让我一起去?”沈遥也回他一笑。

齐颀怔住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黎歌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那惊世绝艳的美
丽,即使是自己的死党也不例外,可是……

他终于还是无力的叹息了一声,打开车门:“上车吧。”

沈遥动作麻利的上了车,看着齐颀有些消瘦的脸,忍不住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不需
要瞒着我吧!”

“我没有想瞒你什么,”齐颀故作轻松,“她出了车祸,这你不都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担心她,天天跑去照顾她?”

齐颀滞了一下,有些烦躁的发动车,“撞她的是我舅舅,我能不管吗?”

“这也算是个理由?”沈遥轻轻一声嗤笑,“你喜欢她,是不是?”

齐颀猛地踩住刹车,两人都被惯性狠狠甩了一下,车子停下来,齐颀面色阴沉的看着沈
遥:“你瞎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内疚罢了。”

“内疚?!”沈遥笑出声来,“什么时候你会因为内疚去关心一个女人了?!这种借口
未免太烂了吧?”

“沈遥!”齐颀被他说中心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是去探病,还是来审问我
?!”

沈遥激动起来:“齐颀,我们是最铁的死党,你有心事应该告诉我,别老自己扛!难道
你想做的事,我这个死党会不支持吗?咱们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在一起,彼此之间都没有秘
密,怎么现在突然就生分了呢?”

“我不是跟你生分!咱们俩是一辈子的兄弟!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可是……”齐颀实
在不知道怎么说,索性一甩头,“算了!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沈遥有些不明所以,但见齐颀说了不是跟自己生分,也就不再多言,于是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停好车后,齐颀看着高高的住院大楼,突然对沈遥说了一句:“等下无论你看
到什么,都要冷静,好吗?”

沈遥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点头答应:“好。”

进了电梯,沈遥看看齐颀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突然有种怪异的想法冒出,他忍不住试
探着问:“你干吗这么紧张?是不是,她毁容了?”

齐颀扑哧一声乐了,他一拍沈遥的胸膛,“瞎想什么呢!不过……”他意味长的笑笑
,“跟毁容也差不多吧!”

“啊?!”沈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倒是安心了,肯定不是毁容,如果毁容的话
,齐颀哪还能笑的出来?不过,就那女人的模样,毁不毁容也没什么区别吧?

到病房的时候,黎歌人却不在,病床上空空的,齐颀问了护士,才知道黎歌被沉默推到
楼下园里散心了,两人便又冲到楼下园里去找。

这个医院的园很有巴洛克建筑风格,园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里面有一尊圣母
玛利亚的雕像,还有六个姿态迥异的小天使,四周是葱茏的绿化带,整个园简洁,别致,
大气,庄严。

黎歌和沉默就在这座喷水池前的长椅上静静的坐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齐颀和沈
遥赶到时,就看到一对恍若天人的男女,十指绞缠,俩俩相望,黎歌不知说了句什么,沉默
开心的笑起来,长发随风飘起,美不胜收,只是他的笑容在看到齐颀和沈遥的那一刻,立时
敛于无形,黎歌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是齐颀和沈遥,微微怔了一下,还是冲着他
们笑起来:“齐颀,今天才把你的死党带过来啊?”

沈遥直接看呆了,沉默已经是他见所未见的美人了,想不到黎歌比沉默还要好看!他现
在终于有些明白齐颀为什么总是藏着掖着的了,这样的美人,要是自己,也不愿意让别的男
人多看一眼啊!

齐颀看着沈遥那副痴相,心里一万个后悔把他带来,忍不住踢他一脚,吼道:“过去
啊!还看!”

沈遥如梦初醒,震惊至极:“她……她是那个猥琐女人?”

齐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听声音还听不出来啊!”

“天啊!黎老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沈遥惊叹着,快步走向黎歌,“你整容了?
”他居然还伸出手去想辨别真伪,只是还没伸到跟前,沉默就快速截住他,面沉似水,阴郁
的看着他。

他被沉默这样一看,突然觉得有些发冷,讪笑着缩回手,“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造成
分……”

“是我舅舅亲自用酒精擦出来的真面目,不会有塑胶成分在的!”齐颀也不高兴了,“
她不好看的时候你说她猥琐,她好看了你又说她整容,你还真难伺候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遥被他一番抢白,有些尴尬的挠着头,“我只是有些奇怪…
…”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觉得她能去整容吗?”齐颀鼻孔里出着粗气,不屑的看了沈
遥一眼。

“好了,别吵了,”黎歌恬淡的笑笑,“咱们回去说话吧。”

她看了看沉默,沉默会意,将她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往回走。

沈遥突然追上去,满脸通红,兴奋的说:“黎老师,你不要做老师了好不好?我姨妈是
娱乐圈很有名的经纪人,让她捧你做大明星好不好?”

黎歌眼里暗淡了一下,却还是很快笑起来:“不了,谢谢。我比较喜欢教书。”

“黎老师,你再考虑一下!你长的这么漂亮,不做大明星多可惜啊!”沈遥无视沉默和
齐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死心的劝说。

“沈遥!你有完没完了!”齐颀终于吼起来,“用用你的脑子!她要是喜欢抛头露面还
至于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大明星很光荣吗?!你不怕她被潜规则了?!”

“怎么会呢齐颀,有我姨妈在……”沈遥还想絮叨,突然瞄到沉默那双冷利如刀的眼,
立刻把后面的话都吞进肚子里了。

四个人默默回到病房,黎歌有些疲倦的靠在床上,沉默拿了张纸写了一句:“累了?要
不要睡会儿?”

黎歌看了一下笑笑:“我不累,就是有点闷了。”

齐颀看着黎歌微微蹙起的眉头,觉得有点心疼,“等你恢复的再好一点,就能回家了。
。”

黎歌恹恹的一笑,没什么情绪。

沈遥问:“齐颀,你舅舅没有说黎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没有,等会儿他会来病房的,到时问他一下,”齐颀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笑容,透着
淡淡的讽刺,“他可是每天都来转好几趟,尽职的很。”

“当然了,你这么重视的病人,他自然会另眼相看的。”沈遥憨憨的笑着,完全不觉齐
颀话中的意。

快下班的时候,叶宇骋果然来到黎歌的病房,听了齐颀的问话,他微笑着说:“黎老师
康复的不错,再过个几天就能出院,不过也不能上班,还是要在家里静养。”

黎歌点点头:“好的叶医生,谢谢你。”

叶宇骋的看她一眼:“我该恭喜你,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黎歌怔了一下,旋即笑的甜美动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不用说再见。”

叶宇骋但笑不语,不说再见?那就是不想再见了?可是,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黎老师
……

三天后,黎歌出院了,齐颀开车接她出院,夏夜、沉默,沈遥全部都来了,叶宇骋也来
送行,他看着沉默把黎歌抱上车,温柔体贴的将她安顿好,黎歌对沉默笑着,笑的真诚而甜
美。

于是叶宇骋也笑了,冷冷的,带了一丝阴寒,他大声对黎歌说:“黎老师,再见!”

黎歌冲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果然没有说再见……因为黎歌的恢复状况良好,所
以回家之后,沉默没再象以前那样天天陪着她,只是每天准时给她送饭,除了两顿饭的时候
有交集,他们几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齐颀照旧每天放学后来一趟,
碰到沉默的时候两人仍然剑拔弩张的;夏夜来的时候多数是白天,有时会下厨做饭,和沉默
、黎歌一起吃,在这几个男人的照料下,黎歌的日子,过的平静又自在,三个月后,黎歌的
腿完全好了,她准备去上班。

在她要去学校的前两天,齐颀跑来问她:“你打算直接用这张脸回去吗?”

黎歌摇头,“不啊,我还是用老样子好了。”

莫名的,齐颀松了口气,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妥,“校长他们已经见过你的真面目了吧?
你再弄回原来的样子好像不大好,我觉得你只要把自己弄的平凡一些就好,没必要那么……
那么猥琐,而且你可以一点点的改变比方说皮肤的颜色啊你的衣着啊总之从一些小的
地方入手慢慢来这样大家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你的改变你说呢?”

“嗯……你说的有道理,以前那样子,的确有些纠枉过正了,反而更引人注意,还不如
平平常常的好,而且可以潜移默化一点点的改啊!”黎歌轻轻一拍手,“齐颀你真聪明!
我决定了,做个平常人就好!齐颀,谢谢你!”

齐颀听了这话,得意洋洋之余突然有些狡诈的笑起来,“谢谢就不必了,能帮我做点
事情吗?”他突然换了张严肃的表情:“我保证,是很小的事。”

“你说。”黎歌倒也爽快。

齐颀摆出一张天真无邪的嘴脸,笑眯眯的说:“你能换个工作吗?”

“换工作?”黎歌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这是小事?”

齐颀一副理所当然:“只是换个工作而已,又不是人命关天!而且,我保证你的新工作
会比在学校挣的多,还不会那么辛苦。”

黎歌玩味的笑笑:“齐颀,别打哑谜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吧,绕来
绕去说话不是你的风格。”

“嗯……其实是这样,”齐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想成立一个画室,你能来给
我做模特吗?”

“模特?”黎歌笑出声来,“什么模特的收入能高过教师?人体模特吗?”

“你……”齐颀期期艾艾的看着她,“你能给我做人体模特吗?”

黎歌眼中突然划过一片阴霾,她低下头,不想让齐颀看到自己的眼睛,只是又笑了,“
你说呢,小朋友?”

齐颀低头嘟哝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可是,”他又振作精神:“不做人体
模特,穿衣服的那种,行不行?”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的。” 黎歌抬起潋滟的双眸,扫过他修长的手指,她不是对裸
体模特有歧视或偏见,只是,她自己实在做不到,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有着不止一的恶
魔印记,她绝对不愿意把那个最令人发指的印记让齐颀这样的孩子看到……

齐颀充满期望的眼睛马上暗淡无光,他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明知你不会答应,还是
不死心的再来问一。”

“抱歉,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黎歌将自己完全缩进黑白镶拼的沙发里,
身上的黑白条纹家居服使她看上去象只可爱的斑马。

“没有了。”齐颀郁闷时的样子其实很可爱,菱角似的红唇微微嘟起,水汪汪的眼睛带
着一种幽怨,再加上少年特有的纯真稚气,让人看了好不心疼,也许就是在这么一个瞬间,
黎歌的心突然变软了,她伸出手,象沉默平时揉自己的头发那样,狠狠的揉乱了齐颀的黑发
,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最多这样,我兼职做你的模特,怎么样?”

“真的吗?”齐颀眼中的幽怨一扫而光,他兴奋的涨红了脸,“兼职也可以画人体吗?

黎歌再低头,隐去眼中的情绪,“当然不可以。”

齐颀顿时象打的茄子,蔫了下来,随即又热切的看着黎歌:“那么除了人体模特,其他
全部都可以吗?”

黎歌这很干脆:“没问题。”

“太好了!”齐颀又兴奋起来,“我最近想画一套古代簪仕女图,你能做画中的仕女
吗?”

黎歌想了想,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我做画中的仕女?”

“我……”齐颀的脸突然一直红到耳根,“嗯……这个……”

“怎么了?这问题很难回答?”黎歌拿起茶几上的橙子,漫不经心的转动着。

齐颀的脸色变了又变,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一咬牙,“我那天看了你
身上的桃纹身之后,就突然起了这个念头,当然应该由你来做画里的仕女了!”

黎歌听完这话,沉默了很久,齐颀也不敢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她手中转来转去的橙子
,最后,黎歌终于说话了:“齐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紧张我的?”

齐颀被她这样一问,有些猝不及防,他烦躁了抓了抓头发,“我非要回答不可吗?”

“不,你可以不回答。”黎歌淡淡的笑了笑,“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好吗?”

齐颀看着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莫名的愤怒起来,他突然扑到黎歌身边,抓住她的手臂
,恨恨的瞪着她:“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记得了!也许就是沈遥
告诉我,你有个很好看的男朋友时,我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头了!那时的我又吃惊又愤怒,可
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我讨厌自己的情绪被你干扰,所以才想了那样一个法子去捉弄你
和沉默,后来,下大雨的那天,你被我舅舅撞伤,那个时候,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很害
怕你出事,怕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身影,我……”

齐颀咬了咬牙,表情略显狰狞:“我没法再把你当成我的老师,我,我喜欢你!不管你
的过去怎样,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都喜欢你!我要追求你,让你做我的女人!”

黎歌呆住了,长久以来,她刻意的把齐颀对自己的感情当作因为愧疚而产生的关心,刻
意忽略他对自己的特别,甚至齐颀对沉默的敌意,她也刻意的当成齐颀在使少爷脾气,可现
在,窗户纸终于捅破了,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大声说喜欢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可以问他那句话,怎么可以将平衡的局面打破?!那个恶魔对自
己的影响力实在太强大,强大到她只要想到自己的身体上留着恶魔的印记就会失控,居然问
了那么愚蠢的问题!

齐颀却有些不忍心了,她这副惊惶的样子,象只受惊的小鹿,让人心生怜爱,他舍不得
再逼她,于是他松开了她的双臂,有些无力的叹息了一声:“你别这样,就当我没说过,好
吗?”

黎歌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沉默以待

齐颀自嘲的笑了起来:“怎么?这样还不行?那我消失,转学?”

黎歌终于反应过来,她慌乱的垂下眼睑,问:“簪仕女图是唐代周P的作品,你现在
要画的,究竟是怎么样的?要仿他的画吗?”

齐颀见她转移了话题,苦笑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我想画的是汉、唐、宋、明、清,
五个朝代的簪仕女,五个不同的朝代,不同的服侍,不同的簪,体现不同的韵味,和周
P的簪仕女图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做五代容,怎么样?很不错
吧!”

还有一句话,他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其实,我只是想画你……

“这倒是有些意思,名字起的也很好听,不过这些衣服什么的,做起来很麻烦的吧?”
黎歌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和他探讨作画初期的准备工作。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需要找个好模特,你……你别拒绝我,行吗?”齐颀几乎是在
哀求她了:“就当是你的学生在求你,你做老师的,总要满足学生的合理要求吧?”

又是长久沉默,黎歌终于点头,“我没有要反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做!”齐颀答应的很爽快。

黎歌的神情却严肃的可怕,“你答应我,不能把这些画做公开的展示,只能作为自己的
收藏,你答应了,我就做你的模特,你不答应,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可以吗?”

齐颀笑了:“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没打算把你让给别人看!那,咱们就说定了!以后每
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到我的新画室去!”

“说定了!”黎歌也轻快的笑起来

今冬的第一场雪,在寒冷的夜,无声无息的降临了,黎歌起了个大早,往窗外一看,外面
已经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她吸了一口清爽而冷冽的空气,心里生出几分感慨:时间过的
真快啊!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半年了,半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所幸
,除了叶宇骋曾经让自己不安,其余的人,对自己都是贴心贴肺的,想到这里,黎歌苦笑了
一下,长的好看一点,待遇就是不一样啊!以前,只有沉默对她好,现在,一下多出来三个
,齐颀,沈遥,夏夜……

想到夏夜,黎歌有些担忧,夏夜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可是,他眼里总有那么一种奇怪的
意,让她觉得别扭,直觉告诉她,夏夜也许已经知道些什么,可他不说,她自己自然也不
会把事情捅破,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相信,夏夜不会害她,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还是叶宇
骋,出院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可她知道,这个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在暗中窥测,蓄
势待发……

黎歌眯起眼睛,轻柔的笑起来,叶宇骋,你已经败给我一,不怕死就放马过来吧,我
既然可以从恶魔手中逃脱,自然也不怕你这样的低级小妖!

黎歌抖擞精神,心情开朗的哼着歌,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蓝色牛仔裤换上
,又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洗漱完毕,黎歌扎了个简单清爽的马尾,然后给自己化装,她看着
那一大瓶黄色的粉底液,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从押嘴里面挤出一些和另外一种白色的粉
底液混在一起,中和成一种浅淡的肉黄色,均匀的涂抹到脸上,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立刻
变的偏黄而粗糙,再用一些透明的乳液在嘴唇周围抹了一下,嘴巴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本
来微微上翘的嘴角现在有些搭拉下去,再戴上一副暗色镜片的紫框眼镜,镜子里的那个人,
又变成原来的猥琐样子,不,比原来要白净些,精神些,有变化,却不让人觉得突兀,黎歌
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想了想,黎歌又觉得不甚满意,就再弄了一些粉底液,抹到手上,脖子上,确定万无一
失了,才走出卫生间,套上一件纯白镶羽毛的长羽绒服,拎起装了备课资料的大包走出门去
,刚到楼下,就听见一阵喇叭声,黎歌仔细一看,齐颀的宝马X6停在不远,车窗玻璃是落
下来的,齐颀正在里面向自己招手。

黎歌愣了一下,又觉得有些无奈,这个孩子,从她答应做他的兼职模特后,他就象牛皮
糖一样,天天粘着自己,现在,连上班都要和他一起了吗?她犹疑着,不肯上前。

齐颀见她一直在发愣,干脆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跑过来,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等
你好久了,上车吧!”

“齐颀,我……我想跟你说件事。”黎歌不想让他这样来接她。

“什么事啊?上了车再说,外面这么冷。”说着,齐颀拉着她的手就往车边走。

黎歌被他半拖半拽的弄到副驾驶座上,又细心的将安全带给她系好,这才关上车门,自
己跑到另一边上了车,进来坐好之后,齐颀仔细端详她一下,满意的笑起来:“很好,有变
化,却不感觉反差太大,就这么一点点的变就好。”

“齐颀,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我反正要经过这里,顺便就来接你了啊。”齐颀无辜的看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只紫
砂保温壶递给她,“这是我叫厨房的周嫂给你煲的燕窝,趁热喝掉吧。”

黎歌接过保温壶,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齐颀却继续说:“对
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我……”黎歌看着齐颀那张百般讨好的笑脸,想好的话突然都窝在肚子里,一句也说
不出了。

“是不是突然又忘记了?”齐颀继续笑咪咪的,“我也经常这样,想说什么的时候,话
到嘴边就突然忘掉了。”

他的目光移到黎歌身上,突然“哎呀”一声,黎歌被他吓了一跳,茫然的看向他。

齐颀拉了拉黎歌羽绒服的袖子,“车的空调开的这么大,你不热吗?脱掉好了,快到的
时候再穿上,你看,我就只穿了一件毛衣呢。”

黎歌这才发现,车厢里暖烘烘的,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就遵照齐颀的话,把羽绒服脱
了下来放在后车厢的座位上。

黎歌穿的黑色高领毛衣是件比较紧身的,浮凸玲珑的身段被包裹的分外柔美妖娆,将齐
颀的目光完全吸引,他不是没见过身材好的女人,可黎歌就是不一样,清纯里的魅惑性感,
比单一的丰娆更让人心动……

“齐颀!你看什么?!”黎歌羞恼的声音唤回了齐颀的理智,他急忙回神,还是笑眯眯
的:“没什么啊!我觉得你穿黑色好漂亮!”

“你……”黎歌当然知道他的目光都落到哪里去了,可她还不好直接说出口,她现在已
经后悔穿这件毛衣了。

“我要集中精神开车了,你赶紧把燕窝喝喝掉啊!”齐颀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兀自发
动汽车,向学校驶去。

一路上,黎歌默默的喝着燕窝,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齐颀家的厨师,手艺可真不怎么
样啊……这个燕窝,也太甜了点……里面还有些……毛?

下车的时候,黎歌对齐颀说了一句:“燕窝是你自己做的吧?火候还不太够啊。”

齐颀呆住了,他一下子红了脸,嗫嚅着:“你,你怎么发现的?”的

“你发燕窝的时候,毛没有拣干净!”黎歌说罢,将保温壶塞给齐颀,扬长而去,她倒
不是嫌弃什么,只是齐颀虎视眈眈看她,还堵的她说不出话,她势必要还回来的,这些燕窝
,就给了她最好的机会。

齐颀打开保温壶盖一看,上面果然还漂着一些毛,虽然很细小,但也是清晰可见,顿时
,一张俊脸飞上红晕,这是他昨晚辛辛苦苦发好弄好的,挑毛挑的眼睛都了,还是没弄干
净,今天一大早又起来放了冰糖炖好,一心就是想讨好黎歌的,结果……

他懊丧的把盖子用力盖好,刚要下车,手机响了,一条新短消息,齐颀一看,又笑了,
这是黎歌发来的:味甜了点,毛多了点,不过还是谢谢你,辛苦了!

齐颀看着这条短消息,傻笑个不停,再看看大雪纷飞中那个窈窕的身影,只觉得这个银
装素裹的世界今天看上去特别顺眼,连空气都比往常好了许多。

黎歌进学校之后,和她预想的基本差不多,大家见了她都有些吃惊,说她病了一场之后
反而漂亮了,也有些女老师说黎歌这身打扮给自己加了不少分,而齐颀的班主任张钺见到她
之后,更是十分欣慰的笑起来:“黎歌,我的话你终于听进去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原来
不知道好多少!学生们一定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黎歌也笑起来:“只是换了身衣服,有这么夸张吗?张老师,您真会说笑。”

何千蓉也过来凑热闹,“黎歌,怎么你的皮肤又变黄了?我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很白的。

“那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这样才是我原来的肤色啊。”

“是吗?”何千蓉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你还是去美容院做个美白全套,会更漂亮!”

“我会去的何老师,谢谢你。”黎歌温婉一笑。

“对了,今天理事长要来学校,做寒假前的新年致辞和总结,说起来,理事长到现在也
是单身,真让人着急啊!”何千蓉絮絮叨叨的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黎歌在听了理事长这三
个字后,眼中的异色。

“何老师,您怎么不帮理事长张罗一个啊?”黎歌将情绪掩藏的很好,甚至还打趣了何
千蓉一句。

何千蓉颇有几分遗憾的咂了咂嘴巴:“理事长那样的青年才俊,哪里轮的到我吆,喜欢
他的姑娘排长龙的好不好?”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起来,黎歌也跟着笑了几声后,默不作声的回到音乐教室,将琴盖
打开,一首激腾飞越的《幻想即兴曲》从指间弹出,奔放激荡的曲调,溢满绚丽斑斓的色彩
,中间部分是如歌的行板,抒情、明朗、流畅的迷人旋律,在清澈如流水般的音型伴奏下,
自然酣畅的倾泻,轻灵缥缈而悠远,像风中翻飞的白色纱帘,与前后热情的幻想色彩形成鲜
明的对比,梦幻般的意境,轻柔的琴声,情的倾诉,恬静的沉思,飘摇的思绪,清丽婉转
,妩媚动人。华丽而富有诗意的曲调,演绎了人生最美妙的幻想与爱情,像是一场美丽的梦
.在幻想中迷离,厢澹沉醉,梦幻中,亦点燃希望与光明的火种,憧憬美好灿烂的未来…

一曲终了,空旷的教室里突然响起清脆的鼓掌声,黎歌还是维持着曲终时的姿势,脸上
却露出一个淡而幽柔的微笑:“你来了。”

我不在的日子,你过的还好吗?”修长而俊美的男人,微笑着走向黎歌。

黎歌站起身来转向他,男人看到她的样子,略微有些讶异,“你漂亮了好多。”

“理事长说笑了,我还是丑女一只啊。”黎歌甜甜的笑着。

男人轻拍了她一下,带着一种溺爱的表情笑着,“说了多少,叫我颜诺,总是记不住
。”

颜诺,启颜高级中学理事长,启颜集团总经理,英俊多金的钻石王老五,温润如玉,谦
和有礼,黎歌能够顺利的进入这所学校教书,完全是他在其中运作。

黎歌是在来珩城的观光列车上认识的颜诺,那时的她,尽管刚从恶魔手中逃出来,对男
人都有戒备之心,可她毕竟还是个涉世未的女孩,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诚挚的对自己表示
关心,她终于还是放下心防与他攀谈起来,言谈之间,她以出色的音乐才华征服了他,于是
在黎歌发愁说养活自己难时,颜诺毫不犹豫的邀请黎歌到启颜高级中学来教音乐,黎歌这才
有了赖以生存的工作,但颜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美国,与黎歌也少有联系,只有在寒暑假前
做学期末的巡视总结时才会回来,而黎歌也觉得人家已经给自己一份很好的工作,不能再时
时麻烦他,况且,颜诺看向她的目光里,渐渐有了让她熟悉的欲望和的探究,这让她觉
得危险,所以,在颜诺回美国后,她换了手机号码,但颜诺也没象自己想像的那样,想来人
家也许真是好意中带了那么一点好奇而已,又或者是自己这副丑陋猥琐的皮相让人家望而生
畏了,于是苦笑一下,人前人后,从来不提起颜诺这个人,日子久了,她自己几乎也要将颜
诺埋在记忆里了。

而今天,从何千蓉一说起理事长,那些过往的记忆便又回到脑中,对这个危难时对自己
施以援手的男人,她是存了绝对的感恩和尊重的。所以,她绽开一丝温婉的笑容,“颜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刚刚到。”颜诺看着她,脸色稍稍有些沉郁,“听说你车祸住院了,怎么那
么不小心?”

黎歌有些尴尬的笑笑:“我已经没事了,你别这么严肃嘛。”

“听说你被齐氏的少东照顾的很好?”颜诺缓了缓脸上的郁色,继续问她。

“算是吧。”黎歌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紧,颜诺在她面前一直是温和热心的,象今天这
样,她还是第一见。

“好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告诉我?我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只能
从路清流这里打听,还被他嘲笑过好多!”颜诺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隐忍,这个女孩子,
外表长的真是不好看,可她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气质吸引着自己,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她,呵
护她,当初让她进启颜,就是为了好好看着她,即使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内,也可以时
常照顾到她,但安顿好她回美国之后,她的手机就换了号码,自己也找不到她,偏偏黎歌手
里只有沉默一个人的电话,学校的同事都没有,想直接打到办公室找她,又怕别人说她的闲
话,只好从路清流这个老头子那里迂回的打听她的消息,偏偏这个老头子认定自己对黎歌有
暧昧,经常以此取笑,还动不动加以威胁,要把他关心黎歌的事广而告之,弄的他头大如箩
,后来公务忙,也渐渐抛诸脑后,只是夜人静时,常常会想起那个皮肤蜡黄,柔弱纤瘦
的女孩,想起她为自己弹的第一首钢琴曲《幻想即兴曲》……

而今,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回来了,所以,又弹了这首曲子来欢迎的吧?可即使这样,想
到她是故意不愿与自己联系的,他仍旧不能释怀。

黎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小声开口:“我手机坏了,号码都找不到了。”

“你为什么不把号码记在脑子里?这样就不会找不到。”显然,黎歌的解释不能让颜诺
信服。

“我脑子笨啊……”黎歌涨红了脸,脑袋耷拉着,象只小鸵鸟。

颜诺听了她的话,漂亮的杏仁眼有些眯起来,不满的看着她,她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你坐飞机坐了那么久,一定很累吧?怎么不先去休息啊?”

“我不累。”颜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问:“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寓
里?非要自己到外面去找房子?”

“我……我觉得这样自由些啊。”

“真拿你没办法,”颜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下午放学后,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下午我有事情要做啊……”黎歌约了齐颀今天去画室试衣服。

“放学之后也有事做?”颜诺挑了挑眉毛,脸色有点阴沉。

“我做兼职去。”

“学校给你的薪水不够高吗?怎么还要做兼职?”

“薪水不错啊,可我答应了要帮别人的忙,所以必须得去。”黎歌突然觉得颜诺那副温
润如玉的样子都是假象,现在这个咄咄逼人的,才是真正的他。

“好吧!”颜诺终于把浓黑的剑眉拧了起来,“那你说个时间,我必须要去你住的地方
看看。”

“为什么?”黎歌不满的睁大眼睛,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以前怎么都不觉得呢?

“因为,我是这个学校的理事长,关心员工是我该做的,不是吗?”颜诺突然凑近她,
她甚至可以闻到颜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况且,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去你家吃顿
饭都不行吗?”

黎歌想了想,颜诺的确帮过自己,而且绝对是个大忙,他现在提的要求也没有什么不合
理,如果自己再拒绝,那也太小家子气了,于是点点头,“好吧,那明天中午好吗?上午我
有监考,完了之后可以直接回家吃饭,下午还赶得上去兼职,这样可以吗?”

颜诺终于笑起来,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好啊!那就说定了,明天中午,我来这
里找你,不见不散!”

“嗯……等等!”黎歌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好不好?明天中午十点半,我在KELLY西点屋门口等你,千万别让别人发现,好不好?”

“为什么?”颜诺又沉下脸,“我很见不得人吗?”

“我……我是怕同事知道了,要说你的闲话。”

“谁敢?”颜诺眼神一凛,却很快又放柔和:“不过,如果你喜欢,还是照你说的做吧
!”他突然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太好了!我真怕你不答应呢!”黎歌马上笑的像个孩子。

“你呀!”颜诺有些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满是溺爱的轻叹了一声。

黎歌被他这个动作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皱了皱鼻子,“别这样刮我啊,好像我还是小
孩似的!”

“你本来就是小孩!”颜诺又刮了她一下,“好了!我还有几个会要开,你先忙吧!说
好了,明天中午十点半,KELLY西点屋,不见不散!”

“好!”黎歌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举起手,和他的拳头碰了碰,这是他们俩以前做过的
一个动作,表示铁板钉钉的意思,今天黎歌这样一做,颜诺心里突然象开了朵似的,又甜
美又舒畅。

颜诺一身轻松的走了,黎歌看着那个修长匀称的背影渐行渐远,眼里,突然有了一点担
忧……

下午黎歌忙完之后,刚坐下来喘口气,手机响了,有新短消息进来,她翻开一看,是齐
颀,问她忙完没有,如果忙完的话,他现在在停车场,可以去画室了。

黎歌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拎了包就往外走,到了停车场,齐颀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她上车之后才发现,齐颀脸色阴沉沉的,似乎不太高兴,也不理睬她,发动了车子就走,
横冲直撞的把她吓的不轻,当然也忽略了擦身而过的车里一抹熟悉身影。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齐颀你怎么了?干吗把车开成这样?你不开心吗?”

齐颀还是不理她,一路狂奔,飞速前进,从学校到芫山路本来要半小时左右的车程,他
二十分钟之内就到了,他气鼓鼓的把车开进一个俄式建筑的小院,下车之后,他也不管黎歌
,自顾自的进了屋里,黎歌只好无奈的在后面跟着,却被这个房子吸引住了,这是一个三层
小楼的建筑,一楼有宽大舒适的沙发和壁炉,还有一个圆形的小酒吧,四壁是齐颀自己创作
的油画,华美的俄罗斯风情饰灯,看的人眼缭乱,沿着旋转木质楼梯上了二楼,未及细看
,齐颀已经跑到三楼去了,黎歌只好赶紧跟上去。

到了三楼,黎歌终于大吃一惊,整个三楼都是齐颀用来作画的画室,采光相当不错,四
周是一些用来画画的雕塑,中间是个圆形地台,用来摆放静物和模特,一面墙放了一个大书
柜,剩下三面全挂满了齐颀的作品,而这些作品,速写,素描,水粉,油画,各种各样,无
一例外的,全是画的黎歌!

黎歌的微笑,黎歌的伤感,黎歌的沉静,黎歌的恼怒,黎歌所有的动态,都被他用画笔
诠释的淋漓尽致!

黎歌还在吃惊的时候,齐颀黑着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见没有?全是你!你的
一颦一笑,你所有的样子,全部都在我的脑子里,我对你的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黎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画,如果不是心头存有刻骨的思恋,无论如何不
能画到这样出神入化!这个孩子啊……

黎歌看着齐颀那张青涩又带了伤心委屈的脸,莫名的,心脏开始有些抽痛了……

齐颀看她不说话,更加愤怒:“你不明白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几乎是在尖叫了,黎歌终于开口,“齐颀,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激动?我是激动了!”齐颀脸涨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你跟理事长
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那么亲热?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和他这么熟悉?!他,他还
碰你的脸!”

黎歌总算明白了,颜诺和自己在音乐教室说话被齐颀看到了,这个小家伙吃醋了!

可黎歌不打算妥协,她静静的看着齐颀,冷冷的开口:“齐颀,我是来做模特的,我的
私生活,不需要向你汇报吧?他摸不摸我的脸,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何况,你认为他会对
一个毫无姿色的黄脸女人有兴趣吗?你可真看得起我!不过,我也不想跟你讨论这些,如果
你不画了,那我就回家了。”

说完,黎歌转身就走,刚迈下一级台阶,就被齐颀从后面抱住了,象溺水的人捞住了最
后一根救命的浮木,她的腰几乎要被齐颀箍断了,倔强的少年委屈又无助的喊起来:“不许
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黎歌没说话,也不反抗,她笃定齐颀不会伤害她,任由他把自己拉回去,又下了楼,到
了二层的第一个房间,齐颀打开房门,“进去吧!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你要穿的衣服
都在里面,化妆品什么的都在洗手间里,你弄好了就出来,头发我会给你梳的。”

黎歌看了齐颀一眼,走进房间关上门,这个房间很大,还是个套间,外面有沙发,茶几
,电视柜什么的,里面才是卧室,一张大圆床,边上是一排衣橱,床前是化妆台,卧室里面
还带了个卫生间,里面的装修和自己家的卫生间一模一样,全是粉红色,就连史努比的毛巾
都一模一样!

黎歌忍不住叹了口气,齐颀对自己,是真的了心思的,可是,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也
不能爱……

黎歌打开了第一个衣橱,这个衣橱分成七格,下面五格里分别放了五套不同色彩的古装头饰
和鞋子,她随手拿了第二格的一套,抖开一看,是套唐代服饰,和周P的《簪仕女图》里
的样式很像,但颜色是无瑕的洁白,只有那条披帛是淡淡的银紫色,烟云般的软纱滑过黎歌
的手,带来一种温柔纤美的触觉,和它相配的头饰,是一朵薄如蝉翼的丝制淡紫色牡丹和一
只珍珠步摇,鞋子是淡紫色的前端上翘的样式,上面用粉紫色珍珠装饰成一朵芙蓉,黎歌
抚上那只珍珠步摇,轻轻的叹了口气,好精致的物件……

黎歌想了想,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把脸上的黄色粉底全部洗净,露出白皙晶莹的肤色
,马尾也拆掉,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的倾泻而下,直至腰际,确定自己的脸已经完全洗静
,她走出卫生间,脱去自己的衣服,当上身还剩一件文胸时,她看了看那身白色的唐装,还
是把手伸到后面,解下了文胸,开始一件件的把那身唐装往自己身上穿,好在样式虽然是唐
代的,做工理念却还是现代的,穿起来并不复杂。

终于装扮得当。

黎歌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里面的人已经变成个活脱脱的唐代仕女,长发如瀑,眉目如
画,胸前那支妖娆肃杀的桃纹身,也因这份华贵洁雅的装束婉转出一种温存的妩媚……

她不知道唐代女子是怎样化妆的,只好什么都不做,然后把门打开,守在门口的齐颀看
到她,眼中是满满的惊艳,骄傲,和欲望……

他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口中喃喃,“好美……”

“齐颀,别这样……”黎歌把脸微微偏过一边,躲开了他的抚摸,齐颀不理她,他的手
又滑向她的胸前,落在那支桃上,指尖灼热的温度让黎歌有些惊慌,她用力打掉齐颀的手
,使劲往外推他,“我要回家了,我不画了,你,你出去……”

齐颀置若罔闻,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前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现在,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只想把这个女人抱进自己怀里,好好的疼爱……

房间里,只剩下少年粗重的呼吸,女人无力的挣扎,清脆的裂帛声,黎歌看着齐颀赤红
的眼睛,狂暴迷离的表情,终于流下泪来……

恢复原来的样子,就是这个结果……

无论逃到哪里,宿命永远不会改变……

黎歌停止了反抗,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齐颀最后的疯狂……

预想中的痛楚和贯入并没有到来,黎歌耳边,响起齐颀慌乱无助的哭泣,黎歌睁开眼,
看到齐颀的泪水不断滑落,他的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有晶莹的泪水,他
看到黎歌睁眼看他,哭的更加厉害,黎歌蹙起眉头,“是你在侵犯我,你哭什么?”

“我……对不起……你别恨我,别讨厌我……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他伏在她的肩头上,泪水沾湿了她的肌肤,冰冷的一如她的心。

黎歌轻轻推开他,挣扎着坐起来,“齐颀,我要回家了。”

“不要走!”齐颀抱住她,“我知道,你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会放你走!”

黎歌轻轻的叹了口气,倦怠而绝望,麻木且疲惫,“齐颀,想听我的故事吗?”

齐颀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黎歌笑了笑,无力又苍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迷恋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齐颀抚上她的唇,抹去她的笑容,温柔而怜惜的看着她:“我不管你以前怎样,我只要
现在的你,你的过去一定很痛苦,你不必告诉我,我不想让你把伤疤再揭开一,从今以后
,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直到你不需要我,好吗?”

黎歌轻轻摇头,苦笑:“你还是听一听吧,听完了,你再做决定,好吗?”

她反手抱住齐颀,安抚的轻拍他的后背,不等齐颀说话,她便把思绪带向从前的日子:
“其实,我也算是个富家千金,我的爸爸妈妈在北方有很大的产业,可是,我六岁那年,他
们遇到空难,双双去世,丢下我和哥哥。”

“哥哥大我九岁,爸妈去世后,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是个聪明能干又好看的男人,
什么棘手的状况,他都能解决,在我的眼里,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哥哥对我来说,就像是神
诋般的存在,我是他唯一的小公主,他疼我,爱我,在我身上了所有的心思,即使父母双
亡我也过的象正常女孩子那么开心,我以为,即使失去父母,有哥哥在,我也还是个幸福的
女孩子,可是……”

黎歌的眼中突然现出的痛苦,那种无法言喻的伤痛,即使在多年后,齐颀回想起来
,仍然为之心痛……

他抱紧了她,轻吻了她的额头,“不说了,好吗?别让自己这样苦,好吗?”

黎歌摇摇头,看着齐颀那双清澈的眼睛,她惨淡一笑,“可是,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
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亲哥哥,嫡亲嫡亲的亲哥哥,他强暴了我……他说他喜欢我,爱我,
所以要用这种方式留住我,他把自己送给我,作为我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黎歌的泪,潸然而下,齐颀的心脏仿佛被她的热泪烫了个大洞,不停的往外流血,他甚
至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所有的话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许久,黎歌平静下来,她握紧了拳头,给自己一点力量,来继续这个故事:“我知道这
是不对的,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被自己的亲哥哥强暴,又能怎么做呢?
只有默默的承受着,从那天晚上起,我的床上多了一个人,就是我的亲哥哥!他派人看着我
,把我禁锢在家里……可我想上学,想回到学校去,最后,我终于屈服了,我主动取悦他,
求他让我上学,只要让我像个正常女孩那样上学,我愿意乖乖的在他身边,为他做任何事
哥哥大概不愿意我难过,所以他还是答应了,从那以后,白天,我是个十四岁的中学生
,晚上,就是他的性奴,他的玩具,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我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我
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能跑到哪里去呢?而且,除了那件事,哥哥对我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好,
只是……”

“只是他不能忍受别的男生接近我,只要有哪个男生敢接近我,必定会倒大霉,而我,
也会被哥哥强暴,虐待……之后,他又很心疼很愧疚,就象你这样,抱着我流泪,我能怎么
样呢?只有继续忍,忍到我上大学后,发生了一件事,我再不能忍下去了……

黎歌的眼神,从悲哀变成了仇恨,她的身体也微微的颤抖,像风中的落叶,“十九岁那
年,我家的生意遇到了问题,连无所不能的哥哥都无法解决,那的对手,是一对孪生兄弟
,哥哥被逼的完全没有办法,最后,那对兄弟到我家来对着哥哥冷嘲热讽,他们告诉哥哥,
想挽救家族生意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拿我去换!”

黎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齐颀,你知道什么叫拿我去换吗?就是让我做他们
的禁脔,任他们玩弄,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们想,我就得剥光了衣服满足他们!可是,哥
哥居然同意了,你知道吗?最疼我的哥哥,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哥哥,他居然同意了!他把我
卖给那两个疯子,换取了家族的利益,而我在那两个疯子手里,过的生不如死,他们什么
样都有,变着法子的折腾我,轮奸我!这个桃的纹身,就是他们一点点给我刺上去的,他
们说,我是属于他们的,一定要有他们的印记,可对我来说,这是耻辱,是永远都洗不掉的
耻辱!我恨透了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两个疯
子居然高兴的要命!他们不再折磨我,强暴我,反而对我好的要命,象两个体贴的丈夫!”

说到这里,黎歌停顿下来,嘲讽的笑笑,“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很快
,我就可以自由了……在我怀孕第三十三天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想去看海,他们以为我
怀孕之后,会出于母性,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一定会乖乖听话,就把我带到海边的别墅,那
个别墅的北面,是一片峭壁海,当着他们的面,我从那里跳了下去,他们以为我不会游泳
,一定会死,就派人四捞我的尸体,可他们不知道,我游泳课没及格,不是因为我学不会
,而是我为了逃跑,故意装作学不会!打算跳海逃生的时候,戴了些最平凡最不起眼的首饰
,算是为日后的生活做准备,上岸之后,我发现那里居然是个海滨浴场,我在那里拦了辆出
租车,带我去医院把孩子堕掉,因为我绝不会给这两个魔鬼生孩子!最后,我托一个对我不
错的小护士,卖了一只戒指,付清住院费用,又买了一张开往珩城的观光列车票,在列车上
,我认识了颜诺,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好心,他收留了我,以后的事,你应该都知
道了……”

黎歌低下头,突然觉得心里很轻松,原来把秘密说出来,真的会好受许多!她有些放松
的叹了口气,“齐颀,我是个肮脏的女人,我的人生糜烂又阴暗,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你这
样幸福的孩子,是不该和我在一起的,那样会害了你,你明白吗?”

齐颀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黎歌,这样一个绝美无瑕的女孩,居然会有那样惨烈伤
心的过去!难怪她要把自己弄成个丑八怪,难怪她只对沉默那样的哑巴真诚的微笑,难怪她
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她是怕了,累了,她不想再受伤了,可今天……自己又伤了她……

黎歌见他不说话,苦笑了一下,有哪个男人能够真正无私的去爱一个女人?尤其当他们
发现这个原本看上去如此美好的女人竟然肮脏无比时,那种心理落差

她不愿再想下去,她要离开这里了。她轻轻的站起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碎衣和淤青,凄
然一笑,想想反正刚才也已经被他看的差不多了,于是她干脆的把那身撕的乱七八糟的唐装
脱掉,也不顾自己已经赤身裸体,将原先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然后,她拿起包,轻轻的说
了一句:“齐颀,我走了,我不能再做你的模特,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从来不曾认识你
。”

黎歌走了,她下楼出门后,视线渐渐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这个世界仍旧
一片洁白,冰雪消融后,残留的却是尘埃污垢,一片肮脏……

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一地洁白的裂帛,一张凌乱的床,齐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泪水顺
着眼角一直流到床单上,当那个柔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时,他知道自己完了,他犯了和那些
混蛋一样的错,满脑子都是黎歌那张梨带雨的脸蛋,还有被自己吻到红肿的唇,那种哀伤
绝望的神情,那支凄艳的桃,那身撕碎的白衣……

一切都完了。

珍藏在心中的美好,被自己的兽欲玷污了。

那个女人,就这样走出自己的生命了……

齐颀突然笑起来,疯癫又痴狂,他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冲到三楼的画室,他拿起画笔
,泪流满面的在一块画布上开始挥洒颜料,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颜料渐渐堆砌出一个模糊的
轮廓,那是一个女人,无助而绝望的女人,那是,他最心爱的—-黎歌……

而黎歌,从出来后就漫不经心的闲逛着,泪水一直不停的流,象得了很严重的结膜炎似
的,无论她怎样努力,就是控制不住,一直走出了这条长长的街,猛不丁的,有人从背后拉
了她一下,于是她立刻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有些迟钝抬头,原来是颜诺。

“这才是真正的你?”颜诺淡然的看着她,不等她回答,又问:“为什么哭?”

黎歌努力调动脸部肌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停车场看到你上了齐颀的车,就跟来了。”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但带了丝愤怒

“哦。”黎歌魂不守舍的应了一声,又笑起来:“颜诺,能不能送我去找个人?”

“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颜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
轻擦拭着黎歌脸上的泪痕,停车场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颜诺,他本来要回酒店去休息,看
到黎歌上了齐颀的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那座俄式建筑,见他们
进去了,颜诺开始觉得心浮气躁,莫名的在担心着什么,过了一阵子,黎歌出来了,颜诺吓
了一跳,那身形,那衣服的确是黎歌,那张脸也依稀有些熟悉,可是,怎么会是个这样美丽
的女孩子?他再仔细确认一下,那的确是黎歌无疑,可是她为什么把自己弄成那样?
为什么哭的如此凄凉?齐颀,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黎歌用一种清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宛若初绽的白兰,淡雅又脱俗,她带着一种淡淡的
自嘲缓缓开口,“我大概得了结膜炎。”。

“是吗?”颜诺突然收紧了手臂,“齐颀对你做了什么?”他轻抚着黎歌红肿的唇,平
静柔和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他吻了你,还是侵犯了你?”

黎歌怔了一阵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

颜诺轻笑:“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想追问,不过我猜,一定是这张脸惹的祸,不然
你干吗把自己弄成个丑八怪呢?”

黎歌苦笑了一下:“你连这个都不问了,又何必再问我为什么要哭呢?”她轻轻叹了口
气:“没必要的。”

颜诺没有说话,许久,他悠悠一叹,抚上黎歌披散的黑发:“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么
多?我可以保护你,让我来保护你,照顾你,好吗?”

黎歌却低了头,轻轻推开他,有些凄迷的笑了起来:“谢谢你,颜诺,你已经给了我很
多很多,再给我太多,会折我的寿的。现在,我只想去找我要找的人,你可以送我吗?”

颜诺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心里微微叹息:尽管你不允许,但我颜诺,依旧会用自己的
方式,保护你,照顾你,直至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他捉起黎歌的手,恬淡的笑着,“走吧,我送你去!”

颜诺拉着黎歌上了自己的银色奔驰,这时,天已经黑了,颜诺看着憔悴的黎歌,关心的
问:“要不要先去吃晚饭?然后再去找你的朋友,好吗?”

黎歌想了想,“去他那里吃吧,我们一起去,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到了沉默家门口,黎歌突然拉住颜诺,有些踌躇的对他说:“这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无论怎样,你对他好一点,行吗?”

颜诺愣了一下笑起来,“我是那种很粗鲁的人吗?”

“不是。”黎歌闷闷的回答他。

“你对他这么维护,他一定对你很重要的,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颜诺觉得有点烦躁

“当然了,”黎歌露出洁白的贝赤,笑的很开心,“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即使我
那么丑的时候,他都那么关心我,一点都不歧视我,嘲笑我,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是个男人?”颜诺的眉有点往上挑。

“对啊。”黎歌回答的理所当然。

颜诺没再问,他尽量维持着笑容,但,脸上的肌肉真的很酸痛,只是,不及心里的苦涩
那么严重。的

黎歌按响了门铃,很快的,沉默把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口的黎歌,又诧异又开心,再看
到颜诺时,灵动清澈的眸子突然暗了一下,却很快的对颜诺报以温和的微笑,他点点头,做
了个请进的手势,将黎歌和颜诺让进门来。

沉默的心里不舒服,颜诺更难受,他绝对没有想到,黎歌的好友会是个这样美丽的男人
!不及黎歌美,却已经比他见过的所有美男子都出色,尤其是他看向黎歌时,眼底那种温柔
的光芒让人觉得圣洁无比,颜诺又不得不佩服他,这样好看的男人,在不知道黎歌真面目的
情况下,还可以对她那么好,好到黎歌认为他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却把同样情况下帮助过她
的自己完全忽略了……

颜诺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四一打量,沉默的房子不大,也并不富裕,但收拾的干净
整齐,有一种家的温馨,颜诺又苦笑了,这大概也是这个男人吸引黎歌的地方吧……

“沉默,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理事长,颜诺。”黎歌清丽柔和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沉默。”

两个男人在一种相互揣测和打量的气氛下握了握手,沉默请颜诺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
拿起放在一边的纸笔,写道:“你的男朋友吗?”

黎歌看了一眼,笑起来,“开什么玩笑,颜诺对我帮助很多,也是我的好朋友,好上司
,我今天想到你这里吃饭,他正好顺路,就送我过来,我们一起在你这里蹭饭啦!”的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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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诺这时才反应过来,黎歌进门之前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是怕自己知道沉
默是哑巴后会歧视他!颜诺又苦笑起来:黎歌啊黎歌,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吗?

再看沉默,这个绝美的男人,在听完黎歌的话之后,露出一个无奈又宠腻的笑容,他伸
手揉了揉黎歌的头发,又在纸上写道:“欢迎你们。都是家常菜,颜先生请不要嫌弃。”

颜诺一看,马上温和而真诚的笑着:“哪里,是我来给你添麻烦,请叫我颜诺就好,我
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好吗?”

沉默微笑着点头,他不讨厌颜诺,因为黎歌说颜诺帮过她,他甚至对颜诺很友好,他又
写了一句:“那,你们稍等,我再去做个汤,加个菜,很快就好。”

黎歌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沉默,我去帮你!”

“不用了,你陪颜诺吧,他第一来,不要叫人家一个人坐着,我很快就好。”沉默笑
着写道。

黎歌想了想,顽皮一笑:“那我把菜拿到这里择,既可以帮你的忙,又可以和颜诺说话
了,好不好?”

沉默看着她那副殷切的样子,怎么都不忍心摇头,只好又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拉她进
了厨房。

颜诺把身子埋进沙发里,突然觉得来这里是个错误,黎歌和沉默那种亲密又默契的样子
,让他看了实在难受,但他也不能否认,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黎歌见到沉默之后,萎靡的
情绪马上好了很多,有一种渴极的沙漠旅人找到水源的感觉,而这个发现,让他更加苦闷,
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现在这种心态,是在吃醋!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是……爱上黎
歌了?!

他被自己的认知吓了一跳,却来不及多想,因为黎歌从厨房里出来了,一只手里拿了个
小盆,另一只手拎了一把水灵灵的青菜,笑眯眯的对着他一扬:“颜大老板,有没有亲自择
过菜啊?”

颜诺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不过今天可以试一下了。”

黎歌在他身边坐下来,拿起一棵青菜,开始教他:“要把外面这些看上去不好的叶子摘
下来,然后把好的这部分一根根的择开,菜心部分也一起留下来……”

颜诺按照黎歌教的,很快将一棵菜择好,放进小盆里,黎歌笑笑:“动作蛮快啊!”她
把这把菜分成两份,“咱们俩一人一半,看谁先择完!”

颜诺欣然应允:“好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又说又笑,手上却都不停歇,颜诺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
有象此刻这样开心,最终,黎歌比颜诺快了一点,抢先把菜择完,“我最快!哈哈!”黎歌
得意的笑着,完全忘记了下午在齐颀画室里的不愉快。

“是,我们黎歌最能干!”颜诺象哄孩子似的附和她。

黎歌又得意的笑笑,抱起装了干净青菜的小盆进了厨房,一会儿又拿了扫把和垃圾袋,
把地上清理干净,这才倒在沙发上,有些惬意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每在沉默这里
我都能特别开心,颜诺,你开心吗?”

黎歌微笑着,琉璃般澄澈的眸中滑过轻灵的色彩,将颜诺的心攫的紧紧的,颜诺冲她笑
着,“我开心,当然开心……”

黎歌,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

饭菜终于好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糖醋里脊,蒜泥青菜,尖椒炒霉干菜,还有一个火
腿冬瓜汤。

黎歌嗅着饭菜的香气,忍不住陶醉的来了一句:“沉默,你做的菜永远都这么香啊!”

沉默笑着,照旧揉了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在饭桌前坐好,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又把筷子
递到她手上,这才想起来招呼颜诺坐下,他拿了张纸写道:“要喝酒吗?”

颜诺看了一眼,摇头笑笑:“不要了,这样就很好,我难得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家常饭
呢。”

黎歌快活的笑起来:“颜诺,你别客气啊,沉默自己酿的米酒可好喝了,沉默,给我来
一点。”

沉默点点头,去厨房拿了个细瓷瓶子出来,盖子一打开,那种甜糯的酒香马上钻了出来
,“哇~~香啊!”黎歌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真好喝!”

说着,她伸出小巧红润的舌,意犹未尽的将嘴角的一滴舔了进去,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
有多么魅惑撩人!

沉默和颜诺脸上都有些发烫,黎歌却还是不知所以的说:“可惜沉默只许我喝一杯,我
要是喝多了,肯定会出丑的,你们站着干什么?坐啊!”

沉默和颜诺怔了一下,赶紧坐下来,沉默给颜诺斟了一杯,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想了想,还是在黎歌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然后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黎歌顿时眉开眼笑
:“沉默,你真好!”

沉默笑着举杯,对黎歌和颜诺轻轻颔首,三只玻璃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餐
饭,注定是温暖的,和乐的,即使不去饮许多酒,黎歌也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黎歌是在
宿醉的头疼中醒来的,她无意识的将身子往身边一个温暖宽厚的地方靠了靠,迷迷糊糊的睁
开眼睛,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她面前的那张脸,是颜诺!

黎歌一阵心慌,僵着脖子胆怯的拧了拧身子,赫然发现身后那个温暖宽厚的地方,居然
是沉默的怀抱!她再定定神一看,又有些放心了,大家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躺在沉默家客
厅的地毯上,那就是说,只是睡了一觉,没有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还好还好……她庆幸的松了口气,回想昨晚的事:

自己的酒品一向不好,昨晚喝了沉默给的那些米酒,又不停的缠住他,一定要再喝,后
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不省人事了,但沉默和颜诺什么时候睡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她身后伸出来,将她的腰揽住,黎歌回头,沉默温柔的笑着,捏了捏
她的鼻子,黎歌一下子红了脸,却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而不想动弹,沉默笑着,将自己的额头
贴在她的额头上,这是他们两个第一贴的这么近,只差一点,他们两个人的唇就要碰在一
起……

“咳!~”一声咳嗽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两人的暧昧,黎歌羞的几乎要昏过去,颜诺,不
知什么时候也醒了,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眼里,有一点莫名的光亮滑过。

沉默却还是笑着,发自内心的笑,他真的很开心,因为他喜欢的女孩,现在就睡在他怀
中,而且,她是那么的依赖自己,昨晚,他拗不过黎歌,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好多,后来
,黎歌笑着睡倒在地毯上,他和颜诺想去把黎歌弄回床上睡,却一边一个倒在黎歌身边,拥
着美人睡着了,早晨醒来,黎歌居然是在他怀里的,那是不是说,在黎歌心里,他比颜诺重
要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黎歌本能的选择了他,依偎在他怀中汲取温暖,他不管黎歌的过去怎样,他会用自己的
一切来守护这个女孩,沉默的手臂渐渐收紧,看向颜诺的目光渐渐带了一丝凌厉……

“疼……”黎歌觉得自己的腰快被沉默勒断了,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沉默的手马上松
了下来,她看看颜诺,再回头看看沉默,“我该起来了……哎呀!现在几点了!要迟到了!

她拽着沉默,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转来转去的象个没头苍蝇,颜诺懒洋洋的站起身,拉
住她:“不急不急,现在才六点钟,等下我会送你过去。”

“哦!~~”黎歌长出一口气,安下心来,“才六点钟……”她揉了揉还是有些疼痛的
脑袋,“那我去做早饭好了!”

沉默拉住她,笑着摇头,看也不看颜诺,把黎歌带到卫生间,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出
来,把杯子里接好温水,牙膏挤在牙刷上,然后递给黎歌。

黎歌看着沉默自然而然的为自己做这做那,突然觉得鼻子酸酸涩涩的,有种温热的液体
从眼里流淌出来,沉默,永远给自己温暖的沉默……

她突然又笑起来,有这样的温暖,我应该笑的,不是吗……

但愿,我能一直拥有这样的温暖……

曾经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一刻,突然奇迹般的得到救赎……

黎歌接过了杯子和牙刷,甚至还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沉默笑着擦去她的泪水,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到厨房里准备早餐。

“要帮忙吗?”颜诺在沉默身后笑着问他。

沉默回身,摇头,他也笑起来,那是一种属于胜者对败者悲悯且高高在上的笑容,颜诺
被他的笑容刺的心里发酸,他想了想,说:“今天中午黎歌说请我去她家吃饭,你要来吗?

说完,他眯起眼睛,满意的看着沉默身子一僵, 那种让他难受的笑容也随之淡了下来
,沉淀成一种蒙胧的灰色,于是他又补了一句:“黎歌说,她会亲手煮饭给我吃,我想她的
手艺一定很不错。”

沉默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起来,泉水般的清透纯净,即使同为男人,颜诺也被这个笑
容迷惑的心头一窒,沉默却没有再理他,转身进了厨房,他手脚麻利的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咸
肉,切成小巧的肉丁,又拿出一小把青菜择好洗净切的细细的,再从一个小瓷罐里挖了一勺
冷猪油,放进热锅里,把青菜和咸肉放进去炒熟,最后加米饭翻炒,等黎歌寻着香味从卫生
间跑出来的时候,一盘香喷喷的咸肉青菜炒饭已经在桌上放着等她了。

“嗯~~!好香啊!”黎歌贪婪的嗅着炒饭的香味,“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炒饭,我真
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

沉默还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一只小勺塞到她手里,指了指那盘炒饭,示意她可以
开吃了。

黎歌笑眯眯的接过勺子刚想开动,突然瞄到一边似笑非笑的颜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
放下勺子,尴尬的笑笑:“真不好意思颜诺,我一看到好吃的东西就短路了,坐下一起吃吧
!”

颜诺微笑着摇头:“不了,我昨晚酒喝的太多,胃到现在还有些难受,你快吃吧,吃好
我送你去学校。”

“嗯……也对啊,你胃不舒服的话,猪油炒的饭是不好多吃的。”黎歌点点头,又转向
沉默:“那你呢?”

沉默笑着摆手,拿张纸写道:“我不吃了,我的胃也不舒服,专门做给你的,赶紧吃吧
。”

黎歌看了这张纸,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那些只是米酒,为什么还会喝醉人呢?而且
还把你们的胃喝的这么难受。”

沉默摇头笑笑,继续写:“米酒也是酒,喝多了一样会醉人的,不过不要紧,我休息一
下就会好,别担心。”

黎歌想了想说:“有牛奶吗?喝杯牛奶应该会好一些的。”

沉默笑着在纸上写:““没有,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会去买一些的。”

“嗯!那你一定记得买,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去买些胃药,好吗?”黎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沉默点点头,写道:“一定记得,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黎歌笑了笑,转脸对颜诺说:“你回去也要记得喝牛奶哦。”

颜诺的眼风极快的扫了沉默一下,马上对着黎歌笑笑:“好啊。”

黎歌吃了几口之后,又问:“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会胃痛?我也喝了,怎么不觉得胃里难
过?”

沉默没直接回答她,就是温柔而腼腆的笑了一笑,颜诺轻轻淡淡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从这醉酒事件完全可以看出,女人其实比男人的承受能力要好很多。”

“嗯……好像是有这个说法。”黎歌点了点头,继续大快朵颐。

一盘炒饭很快见了底,黎歌站起来,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好吃啊……

沉默忍不住笑起来,颜诺却实实在在感到了嫉妒:看来,要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
的胃啊!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黎歌突然叫起来:“糟了!等下要去学校,我还没化装呢!”

颜诺看了看表,沉稳的笑笑:“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家化装,然后再去学校。”

黎歌心想也只好如此,她拿起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对沉默笑着嘱咐:“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喝热牛奶,好好照顾自
己啊。”

沉默点头应了,见她出了门,又跟出来拉住她,黎歌睁大眼睛,不明所以:“还有事吗
?”

沉默仍旧温柔的笑着,突然拥住她,就象早晨刚睁开眼时做过的那样,把自己的额头贴
在她的额头上,几秒钟后放开她,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对她挥手再见,黎歌顿时又
有几分动容,沉默,永远给我温暖的沉默啊……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沉默的眉心极快的烙上一吻,接着,也不顾身边的颜诺,转身跑掉
了。

沉默怔怔的抚向自己的眉心,完美的唇淡出一抹轻柔如羽的笑,恍若仙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境,颜诺再也难以维持笑脸,他冷冷的看了沉默一眼,转身下楼,到
了地下车库,见黎歌已经缩着脖子等在那里,车库里温度极低,又阴寒潮湿,黎歌本来就畏
寒,虽然只待了这么一小会儿,也已经有些发抖了。

颜诺看着黎歌这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刚刚那一肚子怨气立刻不翼而飞,他急忙开了车门
,让黎歌上了后面的位子,打开热空调,嘴里不住的埋怨:“你就不能等我一下,瞧你把自
己冻的!”

黎歌尴尬的笑了几声,开始转移话题:“ 你今天到学校做什么?”

颜诺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继续巡视。”

“哦……”黎歌抚着自己的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刚
刚对沉默那大胆的一吻,她的脸有些红,心里象有个小人在打架子鼓,在经历了那样不堪的
过去后,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甜美而羞涩的去吻一个男人,这,才是属于黎歌灵魂的
初吻啊!

颜诺从后视镜里看到黎歌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心酸又嫉妒,他不再说话,只是听着
黎歌的指挥,把车开的飞快,最多十分钟,黎歌的家到了。的

这时,颜诺才闷闷不乐的出声:“要我陪你上去吗?”

黎歌犹豫了一下说:“随你啊。”

“你家住几楼?太高了我就不去了。”颜诺因为郁闷而显得有些孩子气,这样的他倒叫
黎歌觉得十分可爱,于是她忍不住笑起来:“三楼,算高吗?”

颜诺慢吞吞的起身,“还算可以,走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楼,刚上了一层,就看见一个男人脚步很轻快的走下来,黎歌一看,
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夏夜?你怎么在这儿?”

“你去哪了?”夏夜居高临下的看着黎歌和颜诺,桃眼里,是黎歌从未见过的冷硬锋芒。

这样的夏夜,对黎歌而言实在太过陌生,夏夜,应该是热情的,嘻嘻哈哈的,对女孩子
永远温柔体贴的,这样凌厉的夏夜,让黎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定定的看着他,犹疑
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笑笑:“我去沉默那里了,夏夜,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他那里待了一夜?”夏夜觉得自己快被烧着了,引火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嗯……我们回家再说,好吗?”快到上班上学的时间了,邻居们都要出门了,黎歌不
想让人看戏。

夏夜没说话,把身子闪到一边,空出一点地方,让黎歌过去,颜诺在经过他时,不意外
的收到了夏夜的杀人目光,颜诺却不以为意,反而极有风度的对夏夜微笑着一抬手,让他先
过,夏夜也不客气,跟着黎歌上了楼。

进了门,黎歌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对两个男人说:“坐啊。”

看看两个男人阴沉的脸色,黎歌又笑:“你们怎么了?夏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
学校的理事长颜诺,”

她又拉着夏夜的袖子对颜诺说:“这是我的朋友,太极酒吧的经理,夏夜。”

夏夜看看黎歌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白净,修长,因为天天弹琴,所以没有留长指甲
,只是修剪的很整齐,带着一种瓣般晶莹的粉红色泽,但又不是很纤弱,关节之间很有力
度,有点象黎歌这个人,猛一看柔弱的叫人怜爱,其实是个柔韧坚强的女人,想到这里,夏
夜心里有点暖融融的,阴沉的脸终于见了点阳光,他对颜诺笑笑:“是启颜集团的总经理?

“是。”颜诺颔首微笑,“太极酒吧不错,我每回国都会去坐坐。”

气氛终于有些缓和下来,黎歌暗暗松了口气,“你们先聊着,我去化装。”

黎歌转身往卫生间走,身后那两对灼人的视线,快把她的背上烧上几个大洞,她躲进卫
生间,一边开始往脸上涂涂抹抹,一边担心着外面的两个男人。

“颜先生昨晚也和黎歌在一起吗?”夏夜又恢复了那副人见人爱的样子,脸上也堆满笑
容,眼里是捉摸不定的寒光。

“是的,”颜诺也笑,笑的无辜又无害,“黎歌就是这样,喜欢喝米酒,可沾一点就醉
,没办法,我只好陪她在沉默那里睡了一晚。”

夏夜只觉得牙根都痒了,却还是笑眯眯的,“哦?你也在啊!那你一定看出来了,黎歌
和沉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说这话的时候,夏夜发现自己的心也颤巍巍的疼。

“天造地设?他们,好像只是朋友吧?”颜诺也跟着笑,却想起了今早黎歌在沉默唇上
留下的那一吻,清亮的眼眸立刻灰暗了一下。

颜诺眼中的黯然虽然只有那么一瞬,却还是被精明的夏夜捕捉到了,他现在有些明白了
,看来,昨天黎歌和颜诺到沉默家去玩,因为喝醉了所以在沉默家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后黎
歌要把自己扮回原来的样子,所以颜诺就送她回来了,那么这个颜诺,不足为惧,倒是沉默
……他捏了捏拳头,心里一叹:劲敌啊!

转念又想,赢了又怎样?自己已经答应齐颀,不去碰他的女人,不去碰兄弟的女人……

平生第一,夏夜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割掉的冲动,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跟齐颀说了这么
一句,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夏夜心里懊恼的要命,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起沉默,我也有日子没见过他了,他还
是那么漂亮?”

颜诺微怔了一下,有些淡漠的笑笑:“我自认阅人无数,却不得不承认,沉默,是我见
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一个。”

夏夜点点头,突然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洛神赋?”颜诺剑眉轻扬,“你用洛神之姿来形容沉默之色,倒也贴切。”

“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只可惜啊……”夏夜欲言又止,面带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颜诺自嘲的淡淡一笑,“可我们都输给他了,不是吗?”

夏夜心头一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颜诺仍旧慢悠悠的,“从我所见到的可以断定,她选了他
。”

“你见到什么了?”夏夜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今早,黎歌回来之前,出门时吻了沉默。”不知为什么,颜诺居然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吻了沉默?!”夏夜的嘴角抽搐几下,笑的极为勉强,“出门时的吻,那是告别吻,
是一种礼节,有什么好奇怪的。”

颜诺冷笑,“你认为,我的智商不足以分清礼节和爱情的区别吗?”

“你准备怎么办?”夏夜突然一扫脸上的颓色,眼里是看到猎物才有的光芒。

“能怎么办?难道叫我横刀夺爱吗?”颜诺有些苦涩的笑起来,此刻,他和夏夜同病相
怜,两人居然之间有了份叫人难解的惺惺相惜。

两人一时无语,这时,黎歌已经装扮成一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样子,从卫生间走了出
来,见两人相对无言,黎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看看颜诺,“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颜诺温和的笑着站起来,“对了,中午黎歌亲自下厨请我吃饭,夏夜,你
也一起来吧?”

黎歌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但又不想让夏夜觉得尴尬,于是还是恬静的笑
笑:“夏夜,一起来吧,多个人吃饭热闹些。”

“还是不了吧,”夏夜有点自嘲的一笑,“和颜诺吃饭捎带上我,你们恐怕也吃不痛快

“夏夜,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歌有些语无伦,她委屈的咬着嘴唇,眼圈红了起来
,尽管是张平凡的脸,却还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好了,我开玩笑的,”夏夜摸摸她的脑袋,满是怜爱的看着她,“中午我还有事,改
天好吗?”

黎歌抬眼看看他,仍旧一副泪水氤氲的模样,轻轻点头。

颜诺也拍拍她的背,体贴的说:“傻丫头,你忘记夏夜是个最喜欢开玩笑的人了吗?”

黎歌摇头轻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开了门,回头对两个男人微笑:“走吧!”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夏夜回了太极酒吧,颜诺载着黎歌向学校驶去。

忙了一上午,黎歌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前到西点屋去等颜诺,没多久,颜诺也来了,
两人上了车,刚走出没多远,黎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有些奇怪,居然是沉默打来的,
沉默一向都是和她发短信息的,怎么会打电话呢?

来不及多想,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个有些沙哑的男人的声音:“是黎歌吗?”

“我是。哪位?”

“我是沉默隔壁店的,他胃疼的厉害,你赶紧过来吧!”

没等黎歌说话,那边挂了电话,颜诺看黎歌脸色不对,“怎么了?”

黎歌抱歉的笑笑,眼里一片凝重:“对不起颜诺,沉默生病了,我想先去看看他,改天
我再补请,好吗?”

“病了?”颜诺心念一动,但嘴上还是安慰她:“别着急,我们现在马上过去。”说着
,他手脚麻利的把车子掉头,向鸟市场开去。

到了莫呼洛迦,黎歌急匆匆的推开门,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店里,他一见黎歌就迎上来:
“小姐,要点什么?”

黎歌一听他说话,马上知道他就是打电话的人,急忙问:“沉默呢?他怎么样了?”

“在后面休息呢,我是隔壁老刘,帮他看一下店,你去看看他吧。”

黎歌冲他感激的笑笑,“谢谢你。”

她走进店铺后面的格子间,沉默靠在一张躺椅上,脸色苍白,一头冷汗,黎歌一阵心酸
:“沉默……你怎么样了?”

沉默虚弱的冲她摇头笑笑,在手机上揿了几个字:“我没事,刘大惊小怪。”

黎歌拿出手帕,心疼的擦去他额上的冷汗,“还说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沉默拉住她,还是摇头,用手机回答她:“真的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这怎么行!”黎歌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必须得去医院!”

沉默被她一吼,瘦削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一双翦翦清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如轻翕的蝶
翅,淡淡的水光浮在眼中,黎歌的心顿时被这片水光刺的生疼,“对……对不起……我……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黎歌愧疚又心疼,话也说不出口。

沉默垂下长长的睫毛,一点水珠沾在睫毛上,象晶莹剔透的钻石,他拿起手机,默默的
揿下一句:“我只想喝点热水,可以吗?”

然后,他又用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着黎歌,象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黎歌在这样的
目光下,终于妥协,“我去给你倒。”

她刚一转身,却被沉默抓住,那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睛柔弱无依的看着她,于是黎歌只好
转向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颜诺:“帮我倒杯热水,好吗?”

“好啊。”颜诺看了沉默一眼,转身出去了。

颜诺很快接好了热水送进格间,递到黎歌手上,黎歌把沉默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小心的把水放在沉默苍白柔嫩的唇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他,沉默乖顺的喝下去,
眼里,有一点委屈无助,更多的,是无限的依恋,黎歌偶尔对上他的眼睛,就对他温柔宽慰
的笑笑,等水喝完了,黎歌把杯子放下,又将沉默的长发轻轻理好,沉默顺势握住黎歌的手
,一脸温存的看着她。

颜诺看着这天人般绝佳的一对,心中一片苍凉,只觉得自己实在多余,便静悄悄的退了
出去,临出门时,似是心有不甘,他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沉默感受到颜诺的目光,便抬头
看着他,同时,轻轻将黎歌拉进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黎歌的目光,于是黎歌没有
看到沉默对向颜诺时的微笑,那一笑,艳如,妖如蛇,冷如冰,利如刀,勾魂夺魄……

颜诺惊异于这样妖冶的笑容,却也不甘示弱弧度优雅的唇角轻轻牵出冷笑,淡漠,阴
戾,却有着不输于沉默的绚目,沉默,绝对不是个徒有外表的漂亮哑巴,他的心机,比起在
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自己,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沉了,天天不着家,躲在画室里谁都不见,好不容易回一家,也是一脸憔悴,神色抑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宇骋突然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他要去齐颀的画室弄个明白,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一切的答案,都在齐颀的画室里

叶宇骋驱车来到那座颇具俄罗斯风情的建筑,铁艺雕大门是半开的,齐颀的车就停在里
面,叶宇骋索性把车也开进去,和齐颀的车停在一起。

他不是第一来齐颀的画室了,但因为黎歌,齐颀和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亲近,所以他
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他推开沉重的橡木门,轻轻走进去,一切都是老样子,顺着旋转楼
梯上了二楼,叶宇骋忽然听到一阵轻微而压抑的声音,那是……啜泣声?

循着声音,他找到二楼的第一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床上一件白色的唐装,不过似乎是破掉之后又重新补过的,自己的宝贝外甥齐颀趴在床上
,脑袋闷在枕头里,那低微无助的啜泣声,就是齐颀发出的

叶宇骋无力的叹了口气,一只脚刚迈进门里,却又呆住了,大床对面的墙上,是一副巨
型的油画,画上是个侧身跪坐的半裸女子,青丝如瀑,披泻而下遮住了胸前背后的春光,唯
有乳上一支凄艳的桃,与洁白的肌肤,墨黑的长发,身上撕裂的唐装,掩映出一种让人心
碎的美丽,那双清妙的眸中,凝满了了无生机的痛苦与绝望,即使只是赏画之人,也被这样
的凄绝无望震撼出难以自控的巨痛……

这个女人,是黎歌……

再看看床上那件缝补的乱七八糟的唐装,叶宇骋终于明白齐颀为什么会如此忧郁,如此
神伤,因为他亵渎了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梦……

叶宇骋再看向那副油画,再被黎歌的绝望哀痛感染,他吸气,再看看床上仍在
啜泣的齐颀,终于,他下定决心,无论有多么不舍,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从来来,往去
去,绝不能让她再影响家人的生活!

固然齐颀做的不对,固然这个女人不是用钱可以打发的,但,无论怎样,必须让她远离
自己的生活!

“舅舅?”齐颀终于发现了叶宇骋,他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

叶宇骋淡淡的反问他,“怎么,我不能来?”

他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瞟向墙上的油画,齐颀顿时一脸冰寒:“你有事吗?”

叶宇骋笑了笑:“我是来找答案的,现在,答案已经找到了。”

“无聊!”齐颀怒视他,“你不要管我的事!”

叶宇骋微微冷笑:“我不管你谁管你?她吗?”叶宇骋指了指油画中的女人。

“不许你去招惹她!”齐颀疾言厉色,“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心念转了几转,叶宇骋清冷的笑笑:“也好,就让你自己解决,毕竟,你已经长大了。

齐颀没再说话,叶宇骋转身出了门,离开画室。

与此同时,夏夜坐在太极酒吧的经理室,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陷入沉思。

宽大奢华的经理桌上,放着薄薄的几张纸,因为多的翻阅和挲摸,边角上已经有些卷
起。

夏夜的对面,坐着一个精壮的年轻男子,强韧,锐利,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充满危险
的性感,他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吐出白色的眼圈,而后,轻轻微笑:“看了多少了,
还没个够吗?”

夏夜自嘲一笑:“如果我有办法,就不会只是这样看着了。”

“这可不象你啊!”如豹般狂野优雅的男人意味长的笑了,“什么时候咱们的拳王变
得这么瞻前顾后了?还是……关心则乱?”

夏夜俊眉一挑:“小雷,你倒是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嘛……”雷洛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珠,笑道:“这还不简单,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护着
呗!”

夏夜摇头嗤笑:“这就是你的法子?”

雷洛邪佞一笑:“这法子看似粗糙,可是最为直接有效,你说呢?”

夏夜翻了翻漂亮的桃眼,“是不是所有的特种兵都象你这样,喜欢用最简单直接的方
法去打击敌人呢?”

“如果不这样做,我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了,又怎么会有命跟你斗嘴呢?”雷洛仍旧
笑眯眯的,却掩不住一身精悍摄人的气势。

夏夜也笑了,很欣慰的笑,他这一生中,除了齐颀这个小朋友,只有前特种兵雷洛和自
己是过命的交情,而雷洛作为将门虎子,特种兵转业后成立赏金猎人公司,无论在军界政界
都有强大的背景,与黑色势力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在黎歌车祸住院时,他委托
雷洛打听黎歌的身世背景,雷洛也不负所托,不久之后便将黎歌的所有资料交到夏夜手上,
夏夜看过这份资料后,对黎歌一见钟情之余,又多了份心疼和怜惜,想去问黎歌,又怕揭了
她的伤疤让她更难过,不问她就把自己憋的天天在办公室里对着这几张资料发呆,遇到黎歌
和颜诺的那天早晨,其实是他煎熬的一夜没睡,最后决定去看看黎歌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结
果不但遇到颜诺这个假想敌,还得知黎歌选择了沉默这个坏消息,于是这阵子,他更是寝食
难安,心神不宁,最后只得找雷洛来排遣烦忧。

雷洛把桌上那几页资料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翻到黎歌的照片时忍不住说:“虽然是个
大美人,可终究是个麻烦,毕竟她哥和那俩双胞胎不是善类,我收到消息,现在他们三个已
经联合起来,收购了北方几家大财团,最近又准备向南方扩张,如果他们的势力渗透到这边
来,那么你的这个大美人可就藏不住了。”

夏夜不以为然的轻轻浅笑:“藏不住,就跟他们斗一斗,总不能把她再送回这几个禽兽
身边吧?”

雷洛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上的黎歌,那是张中学生的标准照,黎歌穿着校服,头发梳的
整整齐齐,一脸稚气,却还是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忧郁,楚楚可怜,叫人心疼,他突然打
了个响指,笑道:“我最近在巴哈马群岛那边,买下一私人岛屿,不如你带她到那里去吧
!那里四周都是海,风景又很不错,你就和她在那个世外桃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过几年再
生几个孩子,多好啊……”

他说的兴高采烈,夏夜听的心驰神往,口中喃喃低语:“的确很好啊……”

当雷洛说到男孩生出来象夏夜,女孩生出来像黎歌时,夏夜终于回过神来了,这些蓝图
无论多么美妙,有一点却是他最头疼的,“可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啊……再说,我答应齐
颀,不和他抢……”

“这有什么!你知不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爱上劫匪,就算她现在不喜欢你,在
那个孤岛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她喜欢上你是早晚的事!至于齐颀嘛,他还是个中学生,他
哪里懂什么感情!一时图新鲜罢了,你不用搭理他!”雷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
狂热的光芒。

夏夜顿时哭笑不得:“雷洛,你的大脑皮层构造真的与常人很不相同啊!这样的想法…
…亏你说的出!”

雷洛皱了皱眉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一遇到她的事就乱了,这么好的主意你也
当成馊主意,你真是没救了!”

夏夜也懒得再反驳他,看看那几张皱皱巴巴的资料,夏夜站起身来,“我要出去一趟,
你请便吧。”

雷洛不满的看着他:“你去哪?是去找她吗?”

夏夜拿起车钥匙,没好气的说:“是啊!我是去找她!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本来是句无心之言,雷洛却当了真:“好啊!我就跟你去看看这丫头的真面目,是不
是真的这么让人神魂颠倒!”

夏夜听完雷洛这句话,顿时想抽自己一个耳光,黎歌的魅力他实在太清楚,雷洛见了黎
歌,也只有陷进去的份儿!那自己不是又多了个情敌?!

想到这里,他断然拒绝:“我自己去就够了!你见了她一定会吓着她!”

雷洛立刻怒视他:“我怎么会吓着她?!她能从那几个混蛋手里逃出来,还能被我吓的
住?笑话!你不让我跟你去,我自己去!”

夏夜顿时被他弄的没了脾气,让雷洛自己去?万一不小心和沉默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照了面,黎歌一定会很尴尬!想来想去,最后只得妥协:“好了好了,你去归去,别乱说话
吓着她,尤其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查到她身世的事情。”

雷洛一把抢过车钥匙,轻嗤道:“我是学过保密条令的!比起你,我更知道如何保守秘
密!”

说着,他抢先出了门,再不理身后的夏夜,夏夜无奈的苦笑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在车上,夏夜给黎歌打了个电话,他不想扑个空,也不想象上那样,看见黎歌和别的男人
在一起,彼时黎歌正在商场男装部买衣服,快过年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女朋友,她想给
沉默置办些新装。

接到夏夜的电话,心情不错的她和夏夜约定半小时后,在商场一楼的蝌蚪咖啡室见面,
选好衣服付款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黎歌提着大包小包乘自动扶梯下楼,迎面上行的扶梯
上擦身而过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无意间与黎歌目光对上时,忽然怔了一下,又马上回
头看向黎歌的背影,最后突然在自动扶梯上急速奔跑,然后乘下行扶梯继续追赶,只是,等
他下了自动扶梯,到了商场的门口,人来人往,那抹纤弱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正是齐颀的父亲,齐方意。

三年前,他到A市去谈一笔大生意,双方一直僵持不下,后来,对方的大老板送来一个
女人给他消遣,准确的说,那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她赤裸着被包在毯子里送进自己的房间,
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上到都是欲望席卷的伤痕,洁白的胸乳上,有一支妖娆艳丽的桃纹
身,他一下就被这女孩吸引住了,这个女孩的清艳绝色,身上的斑斑伤痕,魅惑的纹身,象
一剂最为烈性的春药,将齐方意的欲火熊熊燃起,他扑到那个女孩身上,忘情的发泄着,那
女孩仍旧神智不清,她呻吟着,呜咽着,紧闭的双眼止不住的流泪,越是这样楚楚可怜,越
是将男人的兽欲撩拨到疯狂,当他把女孩翻过身来想换个姿势时,却被女孩后背的景象震撼
……

那是一副面积很大的纹身,几乎占满那雪白优美的后背,血色的折翼天使,赤身裸体的
瘫跪着,双手交叠于胸前,绝望哀痛的脸上,是血色的泪滴,血色的翅膀似乎已被生生折断
,无助的垂在身侧,有一条黑色的锁链,闪着残刻的寒芒从天使的琵琶骨中穿过……

齐方意突然觉得心疼,妻子去世后,他第一有了这样的感觉,这个女孩看上去比自己
的儿子大不了几岁,眉宇间还透着淡淡的稚嫩与青涩,这样大面积的纹身,刺在这个柔弱的
女孩身上,那是怎样的痛楚!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身份,她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他突
然想起,刚被送来时,女孩的身上,似乎没有折翼天使纹身,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了呢……

左思右想,他突然记起一个对纹刺颇有研究的日本客商跟他说过,有一种特殊的纹刺颜
料,纹身之后皮肤并无任何变化,只有在极度兴奋的状况下,纹身才会显现,而这种纹刺的
方法,为了保证以后纹身能够栩栩如生的显现出来,纹刺时绝对不可以用任何麻醉药,是所
有纹刺中最为痛苦的一种,齐方意不禁叹息,这个女孩,遭了多少罪啊……

蓦然间,他又记起,甫一展开毯子时,女孩娇躯毕现,修长如玉的双腿之间,那片最柔
嫩的地方,尽管已被洗净,却还是红肿不堪的,似乎刚刚被人凌虐过……

这一夜,齐方意没有再碰她,只是抱着她,让她睡了个安稳觉,她睡觉的姿势是蜷缩的
,象个小小的婴儿,这样的睡姿,昭示着这个人缺乏安全感,齐方意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
个女孩,伤痕累累,受尽凌虐,她怎么可能有安全感!

天亮后,他悄悄起身,准备今天的工作,他决定把这个女孩从对方手中要过来,给她好
一点的生活,可是,等他做完事情回来时,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他暗中心慌,却还是强自
镇静的去问对方派来的人,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不知道。

于是他马上约见对方的大老板,那个英俊的男人告诉他,那女孩是最喜欢的宠物,为了
这谈判把自己的小宠物都贡献出来,促成这交易的诚意,可见一斑,希望齐方意能答应
自己的条件,齐方意当然不肯让步,再怎么样,就算对这女孩有了一丝怜悯或者心动,他也
不可能拿自己的生意开玩笑,于是断然拒绝,那英俊的男人嘲讽的笑了,并拿出一张光盘放
进电脑里,看了放映的图像,齐方意忍不住出了冷汗,那是他昨夜和女孩疯狂交媾时的丑态
,甚至他满眼怜惜的看着女孩,亲吻女孩背后的折翼天使时近乎膜拜的神态,都被一一摄录
……

齐方意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恶魔,他签下了那张极不公平的协议,但要求把女
孩带走,可那男人却一声冷笑,“你睡了我最心爱的宠物,还想把她带走,齐先生,究竟是
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我知道她的魅力,是个男人见了她就动心思,想不到齐先生也不例
外,您对她这么关心,有些更精彩的,也许你很想看。”

说完,他把电脑又摆弄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了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女孩双手双脚
被缚,用铁链固定在一个精钢架子上,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男式衬衫,镜头里,还有一个男
人,拿了一只水龙,开到最大,冷水喷射到女孩身上,衣衫尽湿,薄薄的贴在身上,玲珑有
致的身体曲线毕露,丰满浑圆的玉乳高高耸起,峰顶的蓓蕾艳若玛瑙,两腿间的黑色三角地
带若隐若现,比之全裸时又别有一番风情,女孩的唇已经冻的发紫,脸色渐渐青白,身上那
些欲望的痕迹,那支妖冶的桃,都透过尽湿的衣衫吐露出无边的诱惑……

看到这里,齐方意发觉自己居然勃起了!他一向认为自己算是个正人君子,对女人,他
是把持的住的,可见到这个女孩后,他完全失控了!这个女孩现在的样子,比之昨夜更容易
让人冲动,更容易激发男人潜埋在心灵的兽欲!他可以断定,和自己一同观看的这个男
人,一定也在裤裆里撑起了帐篷!

他看向那男人,却见男人也在看着他,他有些尴尬的动了动身子,男人却嘲讽一笑:“
你用不着害臊,这妖精,死人见了她这样也会勃起!你不硬才怪!”

齐方意被他这样一说,终于回神,肃然质问:“你为什么叫人这样虐待她!这样她一定
会生病!”

“虐待?”男人瞪大眼睛,仿佛看到天外来客,“齐先生,你搞清楚,她是我的宠物,
被你玩过了,当然要给她洗干净!本来我是无所谓,可我弟弟不一样,他有洁癖的!你动了
这妖精,他只好亲自给她清理了!”

“你弟弟?”齐方意茫然,这时,画面中的男人突然转过脸来,对着镜头冷漠邪佞的一
笑,齐方意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和眼前的男人生的一模一样!他们居然是双胞胎!

眼前的男人又说话了:“这妖精刚被送来,还欠调教,再来个这么几,她就会服服帖
帖了!齐先生,这样的极品被你碰上,是你的运气,如果不是她性子太倔,我哪舍得把她送
给别人玩!”

齐方意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他快四十的人了,居然斗不过这两个毛头小子!现在,眼睁
睁的看着这可怜的女孩被如此虐待,却完全无计可施!

“齐先生,本来昨夜之后,我是不该让你再看到她,可是,”男人扬了扬手里的和约,
轻蔑的冷笑,“你了这么大的价钱,让你再看一眼也是应该的,这么销魂的妖精,今日一
别,你可是再没有机会见到了!”

说罢,男人当着他的面销毁那张光盘,并告诉他,这光盘没有第二张,齐方意怎会相信
,却无可奈何,想要报复,也不现实,签了那张合约,他已是元气大伤……

齐方意带着愤恨与遗憾离开了A市,尽管如此,他仍旧时时关注这个女孩,可自那天之
后她就象从人间蒸发一般再无半点音讯……

想不到,今天居然又看到她!她比以前成熟一些,满脸是小女人幸福的光彩,那一夜哀
伤绝望的她,似乎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但他可以肯定,他没有认错,她就是那个女孩,可
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至于她也许根本完全不记得他……

他苦涩的笑了终究还是擦肩而过啊……

蝌蚪咖啡室。

幽静的室内弥漫着咖啡的芳香,黎歌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夏夜看着她,眼里仍是不明的
意,他身边那个豹子般狂野优雅的男人也在不住的打量她,黎歌轻啜一口,恬静一笑:“
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是不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喝咖啡吗?”夏夜嘟了嘟嘴巴,桃眼里是温柔溺爱的光芒,“对了
,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雷洛。”

黎歌朝着雷洛轻轻颔首微笑:“你好。”

雷洛也笑的亲和优雅,并且毫不掩饰对黎歌的赞美:“天天听夏夜念叨你,今天一见,
果真比我想像中还要美丽。”

黎歌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还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愧是夏夜的好朋友,嘴巴一样甜。

夏夜冷冷剜了雷洛一眼,“我第一看到他对女孩说话这么甜!”

“我可不是嘴巴甜,我是由衷而言的。”雷洛做出无辜的样子纠正夏夜和黎歌的说法。

黎歌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夏夜看她尴尬,随口说了一句:“对了,好久不见
齐颀这家伙了,他在学校还好吗?”

黎歌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最近他忙着考试,我都没有见到他。”

其实,从画室那件事发生后,她一直刻意躲着齐颀,凡是齐颀会出现的地方,她统统绕
着走,和沉默在一起时,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个人,可以说,这段时间,齐颀被她刻意的遗忘
了,现在夏夜一提起,黎歌顿时有些烦躁起来。

夏夜何等精明,黎歌眼里的闪烁自然没能瞒过他,齐颀最近的变化他也有所察觉,可因
为他自己也一肚子心事,便忽略了齐颀,于是他试探着问:“齐颀和你……你们之间是不是
有什么不愉快?”

黎歌一听这话,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她认为夏夜是
来给齐颀做说客的。

“不……我只是……”

“行了!”黎歌厉声打断他,“如果是为了这个,那我们根本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不想
跟你也搞成那样,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提这个人!”

黎歌说完,站起身拿起东西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夏夜和雷洛……

“发生了什么事?”雷洛茫然的看着夏夜。

“我怎么知道!”夏夜没好气的翻他一眼,心里郁闷至极。

“看来只有找齐颀那个小鬼要答案了。”雷洛无所谓的耸耸肩。

“算了!”夏夜颓然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齐颀一定不会说的,到此为止吧。”

雷洛理了理乌黑的发,笑道:“这小鬼一定做了对不起那美女的事了,不然那美女不会
这么生气,难道小鬼霸王硬上弓了?”

夏夜的脸色一下变的很凝重,以黎歌现在一个教育者的身份,无论怎样,她不可能对齐
颀抱有那么的敌意,何况之前她和齐颀相的很不错,如今弄成这样,只有这一种可能,
就是雷洛说的,齐颀对她下手了!

一想到黎歌也许被齐颀这混蛋伤害了,夏夜心头那把火一下子蹿了出来,他麻利的站起
身,把一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拉起雷洛就走,雷洛被他拖的踉跄了几步,忍不住拽住他:
“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去揍他!”夏夜几乎快要发狂。

“揍他?”雷洛瞪大眼睛,“夏夜,你没事吧?你弄清楚状况了吗?”

“他一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一定是!”夏夜握紧了拳头,“我饶不了他!”

雷洛皱起眉头,死命拖住他:“我看你还是冷静点吧!怎么一碰到这女人的事你就乱成
这样?齐颀这小鬼还不至于做那样的事,你还是搞清楚了再说,好不好?”

夏夜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薄薄的唇微微颤抖,脸色煞白:“雷洛,你知不知道,这个
女人受了什么样的罪,你知不知道被亲人出卖的感觉?你又知不知道,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
无法去帮助她,也不敢去帮助她,那种无力的感觉?!”

夏夜指着自己的胸口,惨然一笑,“这里,天天都有一把火烧着,烤着,疼着,我夏夜
第一对一个女人这么死心塌地,把命豁上都行,就是别再伤着她,害了她,我想对她好,
可又不知道怎么对她好,我太难受了……”

雷洛看着夏夜惨淡无助的笑容,只觉任何安慰的话语都那么苍白无力,最后,他抬手拍
了拍夏夜的肩膀,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

炮竹声声辞旧岁,过年了。

除夕夜,黎歌是和沉默一起过的,他们一起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去买了民间艺人
手工剪纸的大红窗来贴上,到了晚上,黎歌还准备了馅料,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包水饺,年
夜饭也很丰盛,沉默做了一桌黎歌爱吃的菜,又准备了米酒,特别准许黎歌今晚一醉方休。

黎歌笑的很开心,她看着沉默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沉默
,说好了,要是喝醉了,你可得给我个地方睡觉,不过,不许占便宜哦!”

沉默一脸宠腻的看着她,揉了揉她的长发,又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黎歌的额头上,两个人
都笑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太开心,黎歌很快就醉了,她的酒量不怎么样,酒品却还不错,每喝醉了
就是蒙头大睡,绝不撒酒疯,此刻,黎歌醉醺醺的倒在沉默怀里,粉嫩的小脸被酒意染上酡
红,呼吸之间,是淡淡的酒香,柔润的唇微微嘟起,甜美而温柔的睡态像个可爱的孩子,沉
默抱着她,突然觉得一阵燥热,心爱的女孩就在自己怀里,她的一切,唾手可得……

沉默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俯首,轻吻上黎歌的额头,而后,将一个个柔如羽毛般的吻
落向她的鼻尖,两颊,耳珠,最后,落在温润的红唇上……

沉默微颤着双手,将黎歌身上那件粉色高领兔绒开衫的扣子解开,从领口到前胸,莹白
如玉的肌肤,一点点的呈现在沉默眼前,桃纹身随着黎歌轻浅的呼吸,仿佛活了过来,迎
风摇曳着,魅惑无比……

黎歌穿的是黑色蕾丝文胸,样式是前开扣的,蝴蝶扣上的水钻闪着盈盈的光芒,沉默的
手,就停在那颗蝴蝶扣上,只要,只要这么一下,那对可爱的玉兔就会袒露在自己面前了…

沉默光洁的额上,渗出大颗汗珠,他不知道这个女孩过去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个
女孩因为美丽而受了许多苦,尽管她选择了他,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亲昵的行为,最亲
密的一,就是黎歌那天早上吻了他的额头,她对他,还是没有信心啊……

可她又是如此的信任他,甚至毫无顾忌的醉倒在自己怀中,这份信任,怎么可以辜负…

沉默突然飞快的将黎歌的衣扣系好,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最后,依依
不舍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这一夜,沉默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时,黎歌从醉梦中醒来,陌生的环境使她慌乱了一下,想起这是沉默的家,
顿时安下心来,她看看自己身上,还是睡前那身,穿的好好的,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穿上
鞋子走到客厅里,看着歪在沙发上的沉默,眼里突然有些酸涩,她走上前去,抚上沉默的脸
,微叹了口气,又回去卧室里拿了被子盖在沉默身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卫生间,洗漱干
净后,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准备好的面皮和馅料,开始包饺子。

黎歌包水饺的动作很快,这要归功于卖面皮的大妈,昨天买面皮时,那位和蔼可亲的大
妈手把手的教会黎歌包饺子,黎歌一高兴,干脆帮这位大妈收了市,将她剩下的面皮全部包
圆了,她自己省事,这位可爱的大妈也可以早些回家过年了。

虽然动作很快,可饺子的样子并不多好看,黎歌包了几个之后,看了看那些七扭八歪躺
在篦子上的水饺,忍不住郁闷了一下,刚想把这些水饺拆了重新包过,忽然腰上一紧,整个
人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头也不抬,只是嘟起嘴巴,闷闷不乐道:“为什么我包的这么
难看?明明就是按照那个大妈教的方法来包的。”

沉默在她身后无声的笑了,他捉着她的手,用勺子挖了一小勺馅料,放在一张干净的饺
子皮上,然后把饺子皮对折封口成半圆形,食指稍过拇指前捏住饺边,食指微微将饺皮往前
推出褶折,重复褶折直推至右端顶放手,一个漂亮的波波饺就完成了。

黎歌看着那只漂亮的波波饺,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即不依的娇嗔:“为什么你一个男人
长的这么好看也就算了,怎么厨艺还这么好?!真是叫我没了活路了!”

沉默用沾满面粉的手指轻轻刮了刮黎歌的鼻子,黎歌马上变成一只白面小猫,沉默忍
不住笑了起来,他把围裙从黎歌腰上解下来围到自己身上,然后开始包饺子,这,黎歌更
吃惊了,因为沉默除了会包这种普通的波波饺,还会包蛤蜊饺,葵圆饺,四喜蒸饺,鱼形
饺,元宝饺,月牙饺,钱包饺……黎歌数了数,有八种之多!

“完了,完了……”黎歌懊丧的垂下脑袋,唉声叹气的,“彻底没活路了……沉默,你
这样的男人,就是用来让女人自卑的吗?”

沉默好笑的摇摇头,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黎歌的眉心,一副拿你没辙的样子。

黎歌却反手抱住沉默精干柔韧的腰,依偎进他怀里,甜蜜的一叹:“沉默,我好幸福…
…真的好幸福……你是我全部的幸福……”

她叹息着,踮起脚尖,吻上沉默的唇,吻的很很,小巧的灵舌轻轻探入沉默口中,
沉默的脸一下子很烫很烫,他生涩的反应着,和心爱的女孩共享这个美好的吻,这是他的初
吻……

黎歌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沉默的初吻,她小心的引导着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吓到
沉默,她的确是怕,她怕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会让她失去沉默,于是,即使是爱人之间的吻
,也变得小心翼翼,带了几分试探……

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口中,带着咸涩的味道传递给沉默,沉
默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和口中的咸苦,先是茫然,继而了悟,他突然扣紧她的后脑勺,将这
个带着几分甜蜜,几分试探的吻变得炽热而疯狂,他用力吮吸她的舌,舌根传来的疼痛让
黎歌一阵心悸,却又有几分安心,沉默,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
对她的真诚和眷恋……

许久许久,沉默终于停止这一吻,他怜爱的看着黎歌,她的脸上还有斑斑泪痕,若带雨
的梨,我见尤怜,于是他又将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吻去,而后,无比情的看着她。

黎歌翕动着长长的睫毛,半睁开眼看向沉默,轻轻拉住他的手,绽放出恬美清丽的梨涡
,轻柔一笑:“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在沉默温柔如水的陪伴下,黎歌的寒假很快过去了,两人之间从相互依偎着看电视,发展到
时不时的热辣舌吻,每每吻到天昏地暗,黎歌自己都把持不住时,沉默却偏偏停了下来,将
她抱的死死的,好像怕她会飞走似的,同样的,黎歌也是把他抱的死死的,两人恨不能长到
一起去,黎歌心里清楚,他们彼此是太怕失去对方,太缺少安全感,可她又不知道,究竟怎
样才能沉默安心,把身体交给他吗?黎歌苦笑,这样不堪的过往,这样肮脏的身体,对于美
好如沉默这般的男子,简直是一种玷污啊……

黎歌,和这个男子相爱,可以吗?

黎歌,和这个男子相爱,对吗?

黎歌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力的叹息,这,就是爱情了吗?患得患失,好难过……

她回到客厅里,拿起茶几上的课程表,又是一声叹息,明天,就要开学了,又要把自己
扮成个丑女人了……

正自沉思时,有人按响了门铃,黎歌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去开门,昨晚从沉默那里回来
时,说好了今天沉默来她这里待一天,黎歌想都没想,也没往猫眼上看看就直接开了门,一
见来人,黎歌一下怔住了,居然是齐颀。

“有事吗?”黎歌面色不善,生硬的发问。

齐颀一脸憔悴落寞,他看着黎歌,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可以进去说吗?”

黎歌想了一下,让他进来,“你有事就快点说,沉默马上就回来了。”其实沉默至少九
点以后才来,现在才七点多,黎歌这样说,只是为了警告一下齐颀,以防万一。

齐颀却并不在意,只是痴痴的看着黎歌,多日不见,她更漂亮了,眉宇之间,是一种难
以言喻的甜美动人,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美丽的,他酸酸的想着,凄凉一笑:“就这么
讨厌我吗?”

黎歌看着少年那张憔悴的脸,那上面有着与之年龄不符的忧郁和哀伤,想起那天那个企
图对自己施暴的他,这两者的形象无论怎样都不能重合到一起去,黎歌喟然一声轻叹,垂下
长长的睫毛,纤长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划拨着沙发上的纹路,“你觉得我该怎样对你?笑
脸相迎吗?”

齐颀心中一阵剧痛,他闭了闭眼,呼吸,心里微嘲自己:是啊,还能怎样?自己的所
作所为,和那些凌辱过的她的禽兽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再睁开眼时,他已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也没脸见你,今天来,
只是想跟你告别的。”

黎歌怔了一下:“告别?”

“是啊!”齐颀努力挤出笑脸,眼里却渐渐有了泪,脸上的肌肉也在不断的颤抖,“我
就要去意大利了,四月份我会举办个人画展,然后离开,以后,你再也不用看到我了,再也
不用讨厌我了……”

黎歌眼神有些涣散的皱起了眉,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的看着齐颀,口中喃喃:“要走了吗
……”蓦然间,黎歌又恢复了初始的冷漠,那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只是齐颀的错觉,她甚至淡
淡的笑了起来:“很好啊,意大利是个好地方,恭喜你。”

“你……会想我吗?”少年清澈的眼眸里充满希冀,那种带着幽怨的乞求,使黎歌不知
道怎样回答他,齐颀把黎歌的沉默当作了否认,他苦笑着摇头:“当然不会想了,我这样坏
,这样讨厌……”

大颗的泪珠顺着齐颀白瓷般光洁的脸颊急促的落下,心脏被撕扯出阵阵尖锐的疼痛,再
到后来,就是一种麻钝的疼,不再是那般撕心裂肺,却随着呼吸起伏将脆弱的神经零割碎剐
……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了齐颀面前,那是一方白色的棉织手帕,绣着一只穿红裤衩的史奴
比,细细长长的耳朵似是随风招展……这是黎歌的手帕,她不喜欢用纸巾,而是近乎执拗的
喜欢用手帕,她所有的手帕上,都绣着各种各样的史奴比,还有一个小小的“离”字。齐颀
曾问过她,为什么绣这个“离”,而不是她姓名里的那个“黎”,她每都是笑而不答,清
亮的眸里有淡淡的流云划过……

“把眼泪擦干,”黎歌的声音还有些疏离,却已柔和了许多,“你知道我不喜欢男孩子
哭的。”

齐颀接过手帕,象捧着什么贵重的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是,他的
眼泪却越来越多,简直是澎湃汹涌,最后,他干脆放声大哭,哭的死去活来,哭的天昏地暗
,哭的心神俱碎,黎歌被他哭的手足无措,只好拉着他坐下来,拿过那块手帕不停的给他擦
眼泪,齐颀见黎歌难得又对自己如此温柔,更觉得委屈又难过,索性扑进黎歌怀里哭了个痛
快,黎歌想要推开他,却又被他的眼泪弄的心中不忍,只得由着他哭个够。

齐颀的泪水,打湿了黎歌胸前的衣服,黎歌也并没有注意到,齐颀的脸,已经完全埋进
自己丰满的胸乳中,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和温暖,渐渐的,齐颀平静下来,只是,他还
是像个孩子似的,不时的抽噎着,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

看着齐颀这副狼狈的样子,黎歌还是心软了,她微弱的叹息一声,将齐颀搂进自己怀中
,象搂着一个稚弱的幼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只要一开口,此刻的宁静就会被完全打破,他们,也会回到原
来那种刻意遗忘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静默终于被黎歌打破,她低柔而沉静的开口:“去了那边,要照顾
好自己。”

齐颀仍旧依偎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口中乖巧的答应:“嗯。”

黎歌想推开齐颀,却被他大胆的抱住,哭的满是血丝的眼睛带着哀怨与乞求看着她:“
抱抱我,好不好?就这么抱抱我就好,我……我想妈妈了……”

黎歌死死盯住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那张稚嫩青涩的脸上却只是一片愁苦与哀求
,别的,她什么都看不到……

黎歌终于又环住了齐颀,将他搂在自己怀中,而后,无力的闭上双眼,他,只是个孩子
,缺失母爱的孩子啊……

“齐颀,我真羡慕你……”黎歌喃喃的低语,“你虽然没有妈妈,却还有爸爸、舅舅疼
你,他们永远不会出卖你,也不会为了利益将你做交换,更不必受人污辱,你已经够幸福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齐颀直起身看着黎歌,眸中是无尽的黯然怜惜与悔恨,“对不起……”

黎歌苍白一笑,微微摇头:“你还是个孩子,从小娇纵惯了的,行事难免偏颇,我已经
不怪你了,是我自己命不好……齐颀,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纯洁可爱的女孩,你们,会永远
相爱,永远幸福……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所以,忘了我吧……”

“忘了你?”齐颀怔怔的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凄婉,哀怨,眼里是死灰般的绝望,
泪水,又流了出来,齐颀却还是笑着,温柔的笑着,“好,忘了你,忘了你……只要你别讨
厌我,你说的话,我都听……”

他轻轻柔柔的把脑袋埋进黎歌怀中,小心翼翼的捉住她的手,“黎歌,我会听你的话,
我会乖乖的,你要我忘了你,我便去忘记,可是,你别忘记我,即使讨厌我,也别忘了我,
好吗?”

“傻孩子,俩俩相忘,才是真正的解脱啊……”黎歌轻笑着眼里是淡淡的泪光。

“黎歌,你为什么哭?”齐颀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眼里有一点光华闪烁,“你是不是
也有些舍不得我,有些喜欢我?”

“傻孩子……”黎歌苦涩的轻笑,“我的泪,无关风月,只是自伤身世罢了……”

“是吗……”齐颀呐呐低声,眼中的光华完全消失,那片不可测的空洞与悲凉重又占
据了他的眼,他惨淡的笑着,握紧拳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轻唤:“黎歌”

“嗯?”她温柔的看着齐颀。

“我可以亲亲你吗?”他的身体很僵硬,握紧的拳头也微微颤抖,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
承受那个他意料中的,不想知晓的答案。

黎歌看着全身紧绷的少年,心底一声怜惜的低叹,而后倾身,吻上齐颀的额头,像最柔
嫩的玫瑰瓣轻轻落下,印在齐颀眉心,当黎歌的唇离开他时,齐颀再落泪……

齐颀惨笑着,抱紧了黎歌,像是要把她柔软的身子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黎歌没有反抗,
没有挣扎,这,不过是这个孩子的告别,是这个孩子最情的凄美之拥……

齐颀终于放开了她,眼里含着泪,脸上还是笑着,薄薄的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黎歌
,保重!”

说完,他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决绝离去……

齐颀走了。

黎歌看着那扇冷冰冰的门,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有些疼,有些失落,有些惆怅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便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双臂抱膝,企图用这个她往
常觉得最可以给自己温暖的姿势抚平这种莫名的悸动。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黎歌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这,一定是沉默了,齐
颀不会再回头的,她看都没看开了门,又慢吞吞的缩回沙发里,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个,无
精打采的说:“坐啊。”

如果此时她肯抬一下头,一定可以看到沉默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蛋上是何样的哀伤与愤怒
,可是她没有,而这样的神色在沉默脸上也只是维持了那么几秒钟就隐回温和的笑容中,沉
默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着

黎歌在他怀里窝了许久,终于闷闷的出声:“沉默,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是不是
知道我心里有不明白的事了?”的72b32a1f75ba1c9b3695ecb6cde7f

沉默自然是没有出声回应的,只是捧起黎歌的脸蛋,一双翦翦清眸静静的看着她,仿佛
已经看进了她的心里,黎歌看着他这样的眼神,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有些狼狈的躲开他的
视线,鼓足勇气说:“刚才,齐颀来过了。”

沉默仍旧没有说话,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黎歌更加惴惴不安,急忙说:”他是来向
我告别的,四月份他就要去意大利了,可能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黎歌又低下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些心虚,在齐颀走后流露出的那种失落让她感
觉自己无法理直气壮的面对沉默,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去知道,总之,这跟爱情
无关,只是,她一向不是个善于理清情绪的人,对沉默,她是无限信任的,所以她敢说出来
,但她绝不会去想这样说的后果,而沉默,虽然精明聪慧,城府极,但在对待黎歌的问题
上,还是少了那么几分自控。

此刻,沉默的脑子在急速运转,他很明白,黎歌此时的情绪无关爱情,但,有些事情,
已经让他烦躁了

精明如他,自然没有遗漏黎歌的心虚,也许,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呢

于是,沉默眼中渐渐笼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用洁白的牙齿咬紧下唇,他很明白自己这
个样子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黎歌自然也不会例外,果然,黎歌看到他眼中的水雾,立刻
把齐颀忘到一边,满脸担忧的看着他:“沉默,你怎么了?”

沉默没有开口,只是垂下眼睑,越发咬紧了嘴唇,渐渐的,有一缕血丝从唇边轻轻溢出
,大滴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再抬眼时,那双清眸中的绝望,无助,悲伤将黎歌完全击垮
,她一把抱住沉默,慌乱而心疼的抹去他的泪,“对不起沉默,我让你不高兴了是吗?对不
起,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们就不提这个人好了,对不起”

沉默轻轻的摇头,带着几分幽怨与痛楚,却又勉强挤出一个带泪的笑容面对黎歌,于是
黎歌更加内疚,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抚沉默的情绪,只好抱住他,轻轻吻去他的泪水,然后把
吻轻轻落在他的鼻尖上,睫毛上,嘴唇上,她伸出小巧的舌,温柔的舔去沉默唇上的血珠,
而后,将舌探入沉默口中,轻柔的舔动,渐渐与沉默的舌纠缠在一,在这个缠绵的吻中,
她找回了那种温暖的感觉,她安心的闭着眼睛,与沉默唇齿相依的吻在一

沉默也温柔的回吻她,眼中,是一丝狡黠的笑意

沉默的左手紧搂着黎歌纤软的腰肢,右手,慢慢滑向她丰盈高耸的胸脯,黎歌穿的是黑
白条纹的棉制家居服,黑白相间的纽扣被沉默轻巧的解开,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所以黎歌在
里面只穿了一件紫色的文胸,仍旧是前开扣样式的,沉默很容易就将文胸的扣子也解开了,
他的右手,覆上黎歌洁白的乳,轻轻揉捏

黎歌还沉浸在这个缠绵缱绻的吻中,当她感觉到沉默的手已经捉住自己的胸乳时,她
嘤咛一声,想要推开他,睁眼却看到沉默那双凄怨的眼眸委屈的看着自己,那眸中,依旧水
光潋滟

黎歌被这样的眸光看着一阵心酸,如果,这样可以让沉默心安,就让他这样做吧

她放弃了拒绝,闭上眼睛,任由沉默将吻印在她的脖子上,锁骨上,带出阵阵让她酥软
无力的颤栗的

她的身体,已经被恶魔们调教的极为敏感,即使她在心里是那样刻骨的仇恨他们,却对
生理上的自然反应无能为力,现在,沉默也在做同样的事,可是,他好温柔,对自己,他是
那样的珍惜,怜爱,生怕弄疼了她,生怕伤害了她,黎歌不由自主的笑了,原来,与喜欢的
人做这样的事,真的是快乐的,甜美酣畅的

沉默吻着她胸前的桃,很温柔很细致的吻着,舌尖在那支桃上画出湿润的轨道,而
后,他含住她的蓓蕾,时轻时重的吮吸着,他的手,极快的将黎歌下身的衣物褪去,只留了
一条紫色蕾丝底裤,修长骨感的手指终于伸到两腿间,在薄薄的底裤上轻轻划圈,那小小的
布料已经湿出了透明的印痕,粉色的瓣清晰可见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那小小的布料,顺着腿根的缝隙钻进去,在那柔嫩的珍珠上,轻抹
慢挑,黎歌终于忍受不住,她扭动着浮凸玲珑的身体,发出魇魅入骨的呻吟,耳边,是沉默
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沉默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将她抱到卧室的黑色床垫上轻轻放好,褪去她身上唯一的紫
色底裤,惊艳的膜拜着她完美无瑕的身体,而后,他脱去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覆在她身上

这是沉默的第一,沉默的初夜,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知道和做是两码事,他发
现自己居然一直找不准地方!

早已肿胀粗大的欲望在黎歌腿间摩擦着,却不得其门而入,沉默急的一头大汗,他用手
指去找,并不多难的就找到了,可是再想用欲望进入时,那小小的洞穴却又不知所踪了

最后还是黎歌帮了他,她红着脸,伸手握住那条又粗又长的家伙,小心翼翼的送到水帘
洞口,轻柔的放进去,没有什么阻碍,而且足够润滑,沉默从后微微用力,便完全进入了黎
歌的,当黎歌壶的嫩肉被顶到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柔媚的呻吟,沉默被这样勾
魂摄魄的魔音刺激着,终于大开大阂,疯狂冲刺,将二人一起带向欲望的巅峰

当他第一在黎歌体内释放后,他抱紧了黎歌,沾满汗水的脸蛋轻轻摩擦着黎歌的肩膀
,用一种媚到极致的眼神看着黎歌,似乎在问:我的表现可以吗?

黎歌吻了吻他的唇,甜甜一笑,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好厉害!”

沉默有些骄傲的笑笑,用唇语说了三个字:还 要 吗 ?

黎歌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抱紧了他,但,黎歌的笑容很快在脸上凝滞,继而消失,沉默
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黎歌却推开他,笑的极为勉强:“我好累了,不要了,好不好?”

沉默的看着她,终于从她身上下来,在她唇上吻了吻,躺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
怀里,黎歌的身体很僵硬,他觉得很不对劲,便使劲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和自己贴紧,当黎
歌的身子转向他时,他突然看到,黎歌的肩后似乎有什么图案,图案?

他愣了一下,猛力将黎歌翻转过来,随着黎歌一声凄厉的“不要!”,一副让人惊悚的
折翼天使纹身出现在他眼中,尽管美丽,却让人心碎,偏偏又在这样洁白优美的背上,让人
在心痛之余,反而激发出存于心底的欲望!

多么矛盾的纹身,让人看了心疼,却又更想去凌虐这个女孩!

这副纹身,是用来挑战人类道德底线的啊

她刚刚的拒绝,就是为了这个!

桃纹身的面积不大,对喜欢纹刺艺术的人来说也并不突兀,所以,沉默没有当回事,
黎歌虽然明白这是耻辱的印记,但这总是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日子久了,她也习惯
了这支桃的存在,所以沉默之前和她亲热时,她没有想到那么多,而背后的折翼天使,实
在是太痛苦太羞耻,这个纹身,在她最兴奋的时候出现,提醒她,她也不过是个沦陷于欲望
之中的女人,一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她记得那两个人每看到这副纹身之后是怎样的嘴脸,他们用最下流肮脏的话猥亵她,
用最羞耻的姿势强暴她,她越是痛苦,那两个禽兽就越兴奋

黎歌惊惶的看着沉默,他会怎么对她?会象他们那样吗?即使不会那样,他会嫌弃她吗
?她会失去他吗?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沉默是真的想把黎歌按住,狠狠的进入她的身体,让她在自己
身下哀叫,可他还是忍住了,这样大面积的纹身刺在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想想也知有多疼
,是什么人会这样狠心?黎歌过去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不是不想知道黎歌的故事,可她不说,他也不愿去问她,因为他已经看出,黎歌的过
去一定很不愉快,那他何必再去揭她的伤疤呢?

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黎歌显然是很怕自己看到这副纹身,很怕自己知道她的过去

既然这样

沉默笑了,何必管那么多?她的过去无论有多痛,他都会为她抚平创伤,让她以后都会
快乐的生活

沉默轻轻放开手,温柔的抚摸着折翼天使,温柔的吻着黎歌的背,用这样温柔情的吻
,将她内心的惊惧一点点抚慰

黎歌伏在床上,泪水沾湿了床单,沉默不会粗暴的对她,也没有嫌弃她,而是依旧那么
情温柔的对她,沉默,我没看错,你真的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沉默在黎歌家里,缠绵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黎歌浑身酸疼的醒来,看着睡在身边
的沉默,甜蜜的叹了口气,在沉默眉心落下一吻,再直起身细看时,突然觉得沉默和往日有
些不一样,宛若孩童的睡颜天真美好,可是,为什么那漂亮的眉宇之间有一抹淡淡的肃杀之
气?

黎歌没有多想,只是怜惜的抚向沉默的眉心,你在孤儿院,一定受了很多苦是吗?尽管
嬷嬷们对你很好,可你,一定也曾经有过很多不开心是吗?没关系,以后的路,我会和你一
起走,黎歌会永远陪着沉默,永远让沉默开开心心的

黎歌又吻了吻沉默的脸颊,然后轻手轻脚的起身,洗漱完毕后,到厨房里做了个简单的
蛋炒饭和紫菜虾皮汤,刚把汤在餐桌上放好,就见沉默笑盈盈的靠在门边看着她,黎歌迎上
去偎进他怀里,“不多睡一会儿吗?”

沉默抱紧了她,轻轻摇头,而后捧起她的脸蛋,有些委屈的看着她,用唇语说:“你-
不-在,睡-不-着。”

黎歌甜甜一笑:“总不能一直睡在床上吧?今天开学了。”

沉默忽然忧心忡忡,他蹙起眉头,仔细的看着黎歌,继续用唇语说:“那-你-不-是-要
-见-到-齐-颀-了?”

黎歌眼中黯淡一下,马上又笑起来:“他应该不会来了吧!他说要准备画展的,这需要
费很多心思的,又怎么有时间到学校去呢!”

接着又一刮沉默的鼻子,促狭一笑:”怎么,吃醋了?”

沉默不说话了,只是咬了咬红润的唇,将黎歌抱的紧紧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黎歌任
由他抱着,这样紧紧的拥抱让她感觉惬意又安心,可沉默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到后来黎歌的
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了,她这才开始挣扎起来,沉默心中略惊了一下,赶紧松手,心疼而自责
的看着黎歌。

黎歌无奈的笑笑,娇嗔的横他一眼:”想谋杀啊!”

沉默红了脸,又捧起她的脸蛋,一字一句:“对-不-起”

黎歌摇头笑笑,转脸看看书橱上放着的一个史努比造型小闹钟,顿时嚷起来:“糟!我
要迟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穿外套,沉默连忙拉住她,指指她的脸,黎歌恍然:“我还没化装呢!

又赶紧跑进洗手间,把自己装扮成很普通的样子,不过粉底的颜色又调的浅了些,皮肤
看上去白多了,眼镜还是戴着,过些日子再摘吧!

黎歌看着镜中越来越还原真容的自己,微叹了一声,从洗手间走出来,沉默看着她又变
得普通的脸,眼里盛满心疼,他再拥抱着她,轻柔的吻上她的唇,然后,轻轻放开她。

黎歌走到门口,打开门刚要走,又回身问他:“你今天做什么?”

沉默摇了摇头,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上一句:“没什么事,刚过了年店里也没什
么生意,等会去接你下班,然后做饭给你吃,好吗?”

其实黎歌和沉默相久了,唇语已经读的很不错,但太长的话还是有些模糊的,所以沉
默干脆把要说的话输入在手机上,直接给她看。

黎歌看了一眼,立刻笑的生动又开心:“好啊!我等你!”

说完,黎歌飞快的在沉默唇上轻吻一下,快活的笑着出门了。

回到学校,又有人说黎歌变漂亮了,黎歌只是温和的笑着,并不多说,刚刚开学,作为
音乐教师,她的事情并不算多,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她来到音乐教室,准备弹会儿琴,等沉
默来接,刚在琴凳上坐下来,就听见外面一片喧哗,声音很大,她探头出去看看,原来是路
清流和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在说话,只是路清流的嗓门太大,所以显得很吵。

黎歌本来不予理会,却听见路清流说:”齐颀这孩子真是很优秀,您能否再劝说他一下
呢?”

听到齐颀的名字,黎歌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那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惋惜叹道:“
我也尽力劝说了,可这孩子实在是什么都听不进,所以我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他办这个
画展,如果这个画展真的很成功,他要出去我也由他了。”

黎歌听完这些,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她伸手想把窗子关上,却被路清流看见了,路清
流马上叫住她:“黎歌,你过来一下!”

黎歌愣了一下,慢吞吞的走出去:“校长,你好。”

路清流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你和齐颀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要辍学你怎么不劝着?”

黎歌低下头,心里更觉得难受,她想了想,抬眼看向路清流,又看看那个中年男人,却
发现这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里,是一种微妙的光芒,她想这男人肯定是齐颀的爸
爸了,要是他知道儿子执意出国是为了对老师的不伦恋情,那

黎歌心里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校长,这位是齐颀的爸爸吗?”

路清流点头:“是的。”

“我叫齐方意,”男人伸过一只蜜色的修长大手,”原来您就是黎老师,常听齐颀说起
您,认识您很高兴。”

黎歌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和齐方意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齐先生。”

那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已经在齐方意的掌握之中了,他看着眼前这张略显黯黄的脸,
心里已是跌宕起伏,这个女孩的眼神,身形,五官,与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有着太多相似,尽
管平凡,那种感觉,却似曾相识

“齐颀让您费心了。”齐方意面上仍旧温和的笑着,将内心的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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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齐颀一向都很优秀的。”黎歌也笑笑,嘴上说着客套话。

“好了黎歌,”路清流有些烦躁的打断她,“客气话以后再说,现在想想办法不要让齐
颀辍学才是!”

“校长,齐颀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黎歌无可奈何的看着路清流

“你呀!”路清流怒其不争,拂袖而去。

也难怪,齐颀是他最好的学生,突然说不上就不上了,对这个老教育家来说的确是件非
常痛心的事。

黎歌看看齐方意,有些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校长他也是替齐颀着急才这样的,
您别见怪啊。”

齐方意微微摇头,儒雅一笑:“我明白,路校长也是为了齐颀好,”他突然话锋一转,
“黎老师,中午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黎歌微愣一下,马上拒绝:”不好意思,中午我约了人了。”

齐方意看看黎歌一副警觉的样子,象头受惊的小鹿,不由得笑起来:“黎老师,我没有
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吃顿饭,表示一下对您的感谢,您不必这样见外。”

“我我是真的和别人约好了,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无功不受禄,怎么能让您
请客呢?”黎歌仍旧笑的温婉,话却说的很坚决。

“好吧,那就改日吧,”齐方意微微颔首,不再勉强黎歌,“那么,我能要您的电话吗?”

黎歌还没有说话,旁边突然有个温润的声音插进来,“黎歌,可以走了吗?我好饿。”

颜诺?黎歌惊奇的睁大眼睛,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颜诺了,从那沉默胃痛黎歌爽约后
,颜诺就象人间蒸发似的,整个见不到人了,黎歌沉浸在与沉默的甜蜜交往中,完全忘记了
颜诺这个人,今天甫一见,黎歌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况且,颜诺现在摆明了是在给自己
解围,于是她赶紧顺着台阶往下走:“可以了!”

她抱歉的对齐方意笑笑:“不好意思齐先生,我该走了,再见!”

齐方意看着远去的黎歌和颜诺,唇角渐渐弯出一丝意味长的笑容,就算不是她,也是
个有趣的女孩啊

“不想谢谢我吗?”颜诺站在校园一隅的小竹林里,面带讥诮的看着黎歌。

黎歌眸光一转,启齿轻笑:“你到哪里去了?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

颜诺懒洋洋的笑:“怎么,想我了?”

黎歌轻拍了他一下,“说正经啦!你是不是回美国了?怎么那么久都没有看到你?”

颜诺淡淡轻笑:“我一直在,只是你的眼里看不到我罢了。”

不待黎歌说话,他又继续道:“我在珩城买了套房子,准备在这里常驻,我的事业重心
将会转到国内。”的

“为什么?”黎歌好奇的睁大眼睛。

颜诺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换了个话题:“有时间吗?去看看我的新家吧。”

“好啊。”黎歌答的干脆却又马上后悔了,她一脸懊恼:“哎呀,现在不行,沉默等下
会来接我回家吃饭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颜诺仍旧淡淡的笑着,眼里,一片浓郁的墨色。

黎歌想了想说:“下午吧!下午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好吗?”

“可以。”颜诺微笑,“不过,沉默怎么办?”

“啊能带上沉默吗?”黎歌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颜诺顿了一下,莞尔一笑:”好啊。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睛盯着黎歌的脖子,
“你那里怎么了?好大一块红斑啊。”

那是和沉默在一起亲热时留下的吻痕,黎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一热:“可能不小心
碰的吧。”

“碰的?”颜诺轻嘲,“什么姿势能碰到这个部位,碰出这样的伤?”

黎歌有些恼羞成怒:“颜诺!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总是这么怪里怪气的,我招惹你了吗
?”

颜诺耸耸肩:“没有啊,你多心了,说好了,今晚一起去我的新家玩,然后一起吃饭,
好吗?”

“唔。”黎歌闷闷不乐的答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我该走了,沉默现在应该
到了。”

“好,我陪你一起出去。”

说完,颜诺拉住黎歌的手,将她带出竹林,竹林外,就是学校的侧门,颜诺松开黎歌,
两人一起绕到正门那边,只见沉默静静的站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有几个女学生站在他
身边,似乎是在跟他搭讪,沉默丝毫不予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远。

“沉默!”黎歌冲着他使劲摆了摆手。

沉默一见是黎歌,马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看到黎歌身后的颜诺时,那笑容微滞了一
下,马上恢复原状,他迎上黎歌,将她环在怀中,轻抵上她的额头,旁边几个学生顿时怪叫
着起哄,颜诺不冷不热道:“这是在学校门口,请你注意影响好吗?”

沉默看看他,再看看黎歌,眼里一下起了水雾,他楚楚可怜的看着颜诺,完美的唇型微
微下拉,整张脸呈现一种很孩子气的受尽委屈的表情,看的黎歌心里一痛,马上对颜诺不满
的说:“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

颜诺被她堵的心里窝火,再看看沉默,那双水光潋滟的眸中,已经隐隐有了得意之色

黎歌和沉默回到家,刚一进门,沉默突然发力,将黎歌紧紧抵在门上,一手用力扣住她的后
脑,一手抱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体与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合,接着,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激吻
袭向怀中柔弱的女孩

黎歌被沉默吻的站都站不吻,软软的瘫在他怀中,尽管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已无力
思考,沉默的手已经伸向她的胸前,大力揉捏着绵软的浑圆,那种痛苦和酥麻交织的感受,
将黎歌的欲望燃起,两腿间渐渐湿润

不知何时,黎歌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去,纤盈合度的身子袒露在沉默面前,上面布满各种
青紫的吻痕,沉默却还是不满足的在那些洁白无瑕的地方继续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一把
将黎歌翻转过来,一点点吻着她雪白的后颈,纤瘦的肩膀,曲线优美的背,不盈一握的腰,
他的手却已伸到她的腿间,或轻或重的抚着腿根的肌肤,那里,已被径中流出的液体濡湿

迷离中,黎歌隐约感觉到腿根被摩擦的不适,一点奇异的念头恍惚闪过:沉默手上的茧
好硬好厚啊

不容她继续分神,沉默的手指已经入进她的径,搅乱一汪春水,将黎歌的欲望
放大至极限,听着她美妙的呻吟,雪白的背部,渐渐现出血色的折翼天使,黑色的锁链

只是这,沉默没有再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分开黎歌雪白的臀瓣,将已经坚挺的欲望狠
狠贯入黎歌的蜜源幽,随着黎歌的哀叫与呻吟,沉默俊美的脸渐渐现出一种嗜血的狰狞,
和着眼中沉的欲望他奋力冲击着,将黎歌一送上欢爱的云端

沉默不知道自己在黎歌身体里释放了多少,只知道身下的女孩已经完全无力承受更多
,他终于停下来,将黎歌轻轻反转,柔弱的女孩已经陷入昏迷,沉默怜爱的抱紧了她,心里
充斥着不安,内疚,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是故意要用这样的姿势,故意要看着那个纹身出现,故意让自己陷入疯狂,对黎歌,
他用情至,却并没有安全感,齐颀不在了,颜诺又出现了,当他看到黎歌和颜诺一起向自
己走来时,尽管知道黎歌对颜诺没有别样的感情,他却还是嫉妒了,尤其是当黎歌告诉他晚
上要去颜诺的新家并且和颜诺一起吃饭时,他简直是克制不住的要发狂。

过去的二十多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虽然生就天人之姿,却因为身有残疾而自卑,他
不愿意靠近任何异性,也不愿意任何异性靠近他,直到遇到黎歌,虽然黎歌其貌不扬,却温
柔亲和,尤其是那种我见犹怜的韵味,实实在在的吸引着他,他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平静的
过下去,然后和黎歌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可没想到,黎歌居然是个这样绝美的女子!

他很明白过分的美丽对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也许是一种幸运,也许是灭顶的灾
难,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会有众多的追求者,会面临各种各样的诱惑,尽管他知
道黎歌不是那种可以利诱的女孩,但,二十多年的孤独,使他难以相信任何人,这其中,也
许已经包括了黎歌

于是他失控了,尽管看上去他还是温柔的,但灵魂已经被妒火燃灭了理智,看着折
翼天使脸上的血色泪滴随着黎歌身体的颤抖摇摇欲坠,看着黎歌在自己身下哀求,哭泣,呻
吟,他真的获得了一种奇妙的近乎变态的满足,甚至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就象毒瘾发作的
人看到高纯度的海洛因,根本不受半点理智所控,只知饿虎扑食般的冲上去,吃干抹净,获
得最大的满足,但满足之后,却又是漫漫无边的空虚

想到这里,沉默的心又痒了起来,他急不可耐的将昏迷的黎歌翻转过来,看着那副渐渐
淡去的血色纹身,他的欲望,再抬头

他再进入了黎歌,那片密还是湿润的,当他握住黎歌的腰肢疯狂冲刺时,那副纹身
又渐渐清晰,于是他更加疯狂

沉默又一将火热的精华洒在黎歌体内,他伏在黎歌身上,脑中突然现出一个极为大胆
的念头:这个纹身,难道还有什么潜藏的秘密?

于是他撑起身子,仔细看那副纹身,血色的断翅,血色的泪,黑色的锁链,冷厉的寒芒
,一切似乎并无不妥,但沉默却清楚的感应到自己的变化,他又想要她了,又想进入她的身
体,感受她的紧窒与温柔

沉默终于明白了,这副纹身带有强烈的精神暗示,只要集中精神看这副纹身,就会产生
残虐而疯狂的欲望,将这个柔弱的女孩玩弄至死的欲望!

他再仔细回想,昨天,刚一看见这个纹身时,内心的欲望就已经蠢蠢欲动,但因为黎歌
的恐惧,这一天一夜的欢爱,除了刚开始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曾经温柔细致的吻过这个纹
身,其他时候他都尽可能避开这个纹身和黎歌作爱,所以,昨天的他,并没有做出伤到黎歌
的事,而今天,嫉妒将潜藏的欲望赤裸裸撕开,他终于还是失控了

这个纹身,将人性的丑恶无限放大,而后,让这个柔弱的女孩来承受丑恶的凌虐

沉默震惊且后怕,他急忙将黎歌翻转,让她迎面仰卧,正面,却是那支妖冶的桃,同
样的使人沦陷

沉默只觉得自己心疼愤怒到了极点,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那么温柔善良,究竟是谁
要这样待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没容他想更多,黎歌醒了,刚才那样的疯狂,即使累到极,她也无法睡的安稳,她看
着沉默,眼里有一丝探究,她是第一见到这样的沉默,一直以来,沉默给她的感觉都是温
暖和煦的,刚刚的他,却一反常态,他这是怎么了?

沉默却笑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这个温和的笑容之下,他吻了吻黎歌的眉心,用唇语
说:“宝-贝,你-还-好-吗?”

黎歌有些疲惫的摇头笑了笑,“我好饿。”

“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沉默仍旧温柔的笑着,起身穿衣服下床。

黎歌懒懒的回他一笑,“我去洗澡,浑身都粘粘的了。”

说着,她也起身下床,只是脚刚一着地,就无力的跪了下去,沉默急忙过去将她抱住,
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黎歌却娇嗔一笑:“都是你啦!把人家折腾的没了力气!”

沉默脸上一热,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的将黎歌抱进卫生间,放进浴池里开了热水,
这,沉默稳住心神,不敢再有任何绮念,全神贯注的帮黎歌擦洗,黎歌被热水一冲一泡,
更加没了力气,索性不说话,任沉默为自己清洗干净。

最后,沉默用一块大浴巾将黎歌紧紧裹住,抱回卧室,又给她盖好被子,继而温柔一笑
,唇语道:“再-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黎歌缩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沉默见黎歌如此疲惫,更是自责,心疼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这才走到厨房去做午饭。

下午黎歌没有课,睡醒了吃过饭后,她在钢琴前坐下来,抽出一本萧邦练习曲,一首接
一首的弹过去,沉默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她,整个下午,两个人就这么平淡无奇的度过
了,沉默看着黎歌弹琴时优雅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息,她一定生我的气了,如果她不是反复
的弹这首革命练习曲,我真的不知道她在生气,黎歌,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黎歌此刻的心态很复杂,今天这场粗暴的性爱,使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过去,她甚至怀疑
沉默是否真的是她所看到的这个人,可沉默眼中的内疚与悔恨她也看到了,可心里总是觉得
别扭,她也知道,有些时候性爱是可以粗暴些的,这是一种刺激,一种情趣,可她不行,她
总会想到过去,想到自己被凌辱的日子,想到自己如此肮脏,根本配不起沉默这样温柔可爱
的男子,她彻底烦乱了,甚至对自己对沉默都动摇了

那天下午,黎歌仍旧没能去颜诺家作客,她给颜诺发了个短信息,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成
行,颜诺只回了一个字“哦”。

黎歌看了这条回信,知道颜诺这是真生气了,可她真的没有心思出去,也没有心思去
应付任何人,她只是继续坐下来,把钢琴上放的一摞琴谱拿出来,一本接一本的弹下去,这
是她特有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沉浸在或喜或悲的曲调中,将属于自己的悲伤遗忘,或者融
合,时间,在行云流水的弹奏中飞快的流逝,停止弹奏的那一刻,也许,有温暖幸福在向自
己招手

这是她在过去的悲惨岁月中唯一的娱乐,唯一的消遣,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而
今,有了沉默,她应该是幸福的,至少昨天之前,她还是快乐的享受着爱情的甜美,可今天
,一切都似乎变的不一样了,她忍不住苦笑,看来,自己不可能做个正常的女人了

连爱人之间的亲密行为都让她觉得可怕,那这样的爱情还有什么意思呢?又有哪个男人
愿意和她谈一场完全的柏拉图式的恋爱呢?

她终于停止了弹奏,因为今天她没能从琴声中得到安定的力量,却愈加焦躁不安,她定
定的看着白色钢琴罩上的蕾丝边,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她转身看向沉默,那绝美的男子,长发如云,眉目清雅,看上去还是那么温柔,可越是
这样,她就越怕,她怕沉默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就象她的哥哥,明明是宠爱她的兄长,
却变成了强暴她,将她出卖的混蛋

那样的伤害,实在太痛,终此一生,都无法抚平,她不想再冒险,即使沉默的温柔使她
曾经那样的眷恋,她也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

可是,要怎样开口?

她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她根本无力面对沉默那种伤痛而无辜的眼神

沉静了许久,她终于开口:“现在几点了?”声音很嘶哑,也不是她想说的话,她只能
先说这句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沉默指了指书橱上的史努比闹钟,对她比了个“七”的手势。

“七点了”黎歌呐呐的轻语,“你该回家了吧?”

沉默怔了怔,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微笑着唇语:“好。”

他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刚要出去却又转身,仍旧那样温暖而情的笑着:“保-重
。”

黎歌脸色苍白,握紧了拳头,微微颔首轻笑,“你也保重。”

沉默走了,他关上门时,看到黎歌眼中闪过的泪,心,一下就被掏空了。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黎歌,将要把他从生命中抹去,不留半点痕迹

他走在无人的小巷,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静寂,且充满支离的伤

远远的,传来清越如水的琴声,沉默笑了,那是德彪西的《月光》,黎歌在用这首琴曲
向他告别,为他送行

罢了,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黎歌若是跟了自己,也许会受更多的苦,有那疯狂而
甜蜜的一天一夜,该知足了

黎歌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孤僻,自闭,她就象一只蜗牛,为了躲避外来的伤害,便
将自己缩进冷硬的壳里

沉默走的那一晚,她趴在床上,无声的流泪,那张黑色床单上,还有沉默的味道,房间
里,还有沉默温暖的气息,她却再也不能拥有了,她缩在被子里,对着身边空出来的地方,
轻轻道一声:沉默,晚安。

这块地方,是沉默昨晚睡下的位置,沉默就躺在这里,温柔的吻她,爱她,拥她入眠,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颜诺也没有再出现过,他似乎从来都不到学校去,夏夜也许久不见,蝌蚪咖啡室一别,
再也没有见过他,黎歌又是一个人了。

她回到冷清的家,洗去脸上的伪装,看看冰冷的炉灶,她决定出去吃。

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碗阳春面,黎歌结帐离开,她沿着种满梧桐树的长街,百无聊
赖的闲逛,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觉得四周灯火通明,她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珩城的酒吧
一条街,这条街上是形形色色的酒吧,与国内最古老最权威的美术学院毗邻,尽管风格迥异
,有一样却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丰厚的文化底蕴,在这里开酒吧的人,多数是才俊精英,酒
吧的格调也似一副中国山水画,淡雅脱俗,恬静优美。

黎歌一路走一路看,她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消遣过,对酒吧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太极的黑
白两色中,她漫无目的的步入一间酒吧,大堂里静静流淌着一首美丽的音乐,那是一首古老
的电影插曲《卡萨布兰卡》,凄婉的旋律,乱离中的爱情

黎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要了杯柠檬水,捧在手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这个酒吧很
幽静,进来消遣的客人也都轻声细语,她冷眼看着人走人留,你来我往,心头烦乱时,一杯
艳蓝的酒轻放在她面前,她抬头,茫然的看着送酒来的侍者,年轻的女孩对黎歌了然一笑,
指向吧台:“小姐你好,这杯酒是那位先生请你的。”

黎歌顺着侍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吧台那边的高脚凳上,一个狂野却不失优雅的男人举
起手中酒杯,对她遥遥一笑,她微怔一下,很快认出这个男人,他是雷洛。

黎歌冲他微笑示意,雷洛便从吧台那边走到她身边,微一弯腰,彬彬有礼道:“我可以
坐下来吗?”

黎歌笑着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请坐。”

雷洛优雅的坐下,唇边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美丽的女孩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危险
的,你的护使者呢?”

黎歌礼貌而生疏的笑笑,语气柔和的反问:“你不是也一个人?”

雷洛乐了:“我们俩有可比性吗?”的

“为什么没有?”黎歌微笑,“我们都是一个人,有了这个共同点,自然就有可比性了
。”

“好吧,美丽可爱的小姐,”雷洛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介不介意我为你找个护使
者?”

黎歌摇摇头:“我不需要。”

“是吗?”雷洛有些伤脑筋的抓了抓头发,象个可爱的大孩子,“那你介不介意做我的
护草使者?”

“护草使者?”黎歌微睁大双眼,上上下下把雷洛仔细打量一番后,突然笑了起来:“
你觉得你需要保护吗?”

不待雷洛说话,黎歌拿起那杯艳蓝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杯放下,“谢谢。”

说罢,黎歌起身就走,雷洛急忙上前拉住她,“干吗这么着急走?再坐会儿吧!”

黎歌冷冷的看了看雷洛抓她的那只手,讥诮一笑:“怎么,要留客吗?抱歉,我必须得
离开了。”

她猛力甩手想挣脱雷洛的手,可那只手却象长在她胳膊上似的,纹丝不动,雷洛仍旧优
雅的笑着,“我不是为我自己留你,想你留下的,另有其人,”他侧身看了看外面,“喏,
他来了。”

黎歌转脸向外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幽暗的光影下飞快的冲过来,他一把拽过黎歌,象老
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进自己怀里,转而怒视雷洛:“你搞什么!”

雷洛无所谓的耸肩:“夏夜,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叫她等等你罢了。”

“不用你管!”夏夜喷着怒火对雷洛吼了一声,看向黎歌时马上换了一张脸,温柔又和
煦,心疼又怜惜:“你还好吧?”

黎歌微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手都被他抓红了!”夏夜心疼的摸摸那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又对着雷
洛开炮:“你就不能轻一些!以后不许你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雷洛吹了声口哨,再耸肩:“重色轻友这个词被你诠释的淋漓尽致啊!”

“夏夜,我没什么的,雷洛只是为你着急,你别这样激动嘛。”黎歌知道雷洛并没有恶
意,于是也开口为他辩解。

听着黎歌柔柔的语调,夏夜心中的一根情弦立时被拨动出痒痒的悸动,他近乎贪婪的看
着黎歌,她还是那么美丽,那种清荷朝露般的笑容还是那么让人心醉,可是,她眼中的忧伤
更胜从前,那种空洞与哀痛,似乎经历万年也不会改变,甚至顽固的植根于那双美丽的眸中
……

夏夜不自觉的伸手,抚上那张苍白清艳的脸,口中喃喃:“你好像又瘦了。”

黎歌笑了笑:“瘦了好啊,做衣服又可以节省布料了。”

夏夜摇头,“不开心为什么不来找我?”

黎歌睁大眼睛,仍旧笑:“没有不开心啊!”

“那你为什么在掉眼泪?”夏夜轻轻接住黎歌脸颊上滴落的泪,缓缓举到她面前。

黎歌还是笑着,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诧异:“是啊!好奇怪,我怎么会掉眼泪了?”

她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是泪水洗去铅尘的明净,心,却是痛
到极的,尽管她已经把自己的心包在厚厚的茧里,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反而被粗糙生硬的
茧磨的鲜血淋漓,痛不欲生,自己这样活着,究竟为什么?

夏夜终于忍不住去拥抱了她。

他不是想和这个女孩亲近而去抱她,只是想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至
少,她在自苦的时候,能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一旁的雷洛,看着黎歌眼中的悲凉与孤绝,看着夏夜的心疼与无奈,似乎也被这样低落
的情绪感染,他无声的摇头叹息,而后悄然离去。

黎歌被夏夜的温柔环绕着,脑子有那么一瞬的空白,她想推开他,可是,又舍不得这点
温暖,于是就这么被夏夜抱着,听着夏夜沉稳有力的心跳,身心俱疲的黎歌渐渐陷入梦中…

夏夜许久不见黎歌出声,他低头一看,不由得苦笑,这个小家伙,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抱起黎歌,走出酒吧,这间酒吧离太极不远,他直接把黎歌抱回太极酒吧的经理室那个满
是紫色的房间,将她放在紫色的大床上,脱去靴子,细心的为她盖上一条珊瑚绒毯,而后,
他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熟睡的黎歌。

睡梦中,她的眉依旧紧紧蹙起,苍白的容颜带着叫人心疼的凄惶无助,漆黑的发如沉
的夜色,蔓延在紫色的枕上,她的呼吸是那么微弱,睡在那片紫色中,仿佛一具绝美的人偶
……

夏夜突然害怕起来,他怕黎歌就这样睡过去,从此再也不会醒来……

他疯狂的扑向黎歌,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黎歌!醒醒!黎歌!黎歌……”

黎歌此时,正在一片黑暗混沌中盘旋,那片黑暗中,仿佛有个不见底的旋涡,要将她
吸入,吞没

她很想就这样堕入其中,也许这片黑暗才是她的归宿,她甚至放松了自己,任由那个旋
涡将自己吸入,可她没能沉陷其中,外来的巨大力量将她硬生生的拉扯出来,继续面对这个
冰冷的世界……

她缓缓睁开眼睛,夏夜那张惶惑泫然的脸映入眼帘,她看看夏夜,却见他又变得一脸惊
喜,于是她迷惘的问:“你怎么了?”

夏夜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欣喜若狂的抱紧黎歌:“天啊!我以为你会
就这样睡过去了!黎歌,黎歌,黎歌……”他一直这样温柔而情的叫着她的名字,“你叫
我拿你怎么办好?黎歌,你一点也不乖……”

黎歌诧异的看着他,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夏夜,你哭了?”

夏夜那张英俊的脸染上淡淡的红晕,他握住黎歌的手,带了一点羞涩:“房间里的味道
太冲了,我的鼻泪管是很敏感的……我……”他突然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黎歌:“反正,我
不是哭了!”

黎歌被他难得的孩子气逗的笑起来,轻浅,温柔的笑,只是,这个笑容很快隐匿,她的
眼中还是一片凄绝,她低下头,幽柔的开口:“夏夜,谢谢你。”

“谢我什么?”夏夜看她这副样子,突然有些想哭。

黎歌却抬起头,看着他微笑:“谢你关心我啊,不过,我该回家了。”

她看了看这片紫色,这里,是齐颀曾经带她来过的,在这里,齐颀逼她讲她和沉默的故
事,沉默……

我的沉默……

不……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了……

黎歌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往自己的心脏位置看了一眼,淡淡苦笑,是你在痛对吗
?痛到让我不能呼吸是吗?

你在怪我对不对?明明是不舍的,却还是要将他从生命中抹去……

可我没办法,我太怕伤害,过去的一切使我不可能再做个正常的女人了……

以前,你痛的还少吗?

被恶魔出卖的时候,被禽兽凌虐的时候,不是比现在更痛吗?

痛吧,你应该习惯了,对不对?

只是,这是我亲自割舍的,所以你会觉得难以忍受了,是吗?

没关系,只有这一,因为,终我一生,都只能是个无爱的女人,所以,这痛过之后
,你永远不会再痛了……

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轻拍,似是在安抚那种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唇角的苦笑,渐渐
凝结……

灯火阑珊,几许旖旎风光,几许哀思断肠。

俄罗斯风情的小楼内,俊美青涩的少年挥笔作画,画上的女孩,绽放光华夺目的笑容…

温馨朴实的民居里,长发如瀑的男子,看着电脑中不断播放的影像微笑,那是一个美丽
的女孩,为他洗手做羹汤……

简约高雅的别墅里,温润儒雅的男人,拨通电话,又马上挂断……

满是少女气息的粉色房间,放满各式各样可爱的史努比,成熟英俊的男人,一一抚过它
们,眼中是无力的哀痛……

雍容奢靡的豪宅,松木地板的房间里只有一架黑色三角钢琴,两个一模一样的邪魅男子
,一个坐在琴凳上,单手奏出简单的曲调,那是《幻想即兴曲》主旋律的前八小节;另一个
男人,手里是一本厚厚的琴谱,白色的封面上,是清逸隽雅的女孩字体,上面只有两个字:
萧邦。那是他们的女孩最喜欢的钢琴家……

黎歌,该吃饭了……

黎歌,你又光脚在地上走路了……

黎歌,下班后我去接你……

黎歌,小懒猪,你该起床了……

凡此种种。

夏夜就像是黎歌的保姆一般,事无巨细,为她打点的清楚周全,从酒吧那晚再见黎歌,
他便以黎歌的保镖,保姆自居,时常在黎歌家中出入,恨不能将黎歌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
黎歌看在眼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拒绝的话,多少到了嘴边,却在看到夏夜那双清澈的
桃眼时又生生咽下,于是就这么拖着,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一月有余。

这一月里,夏夜除了担任黎歌的私人保镖保姆之外,还做起了黎歌的师父,每天将黎歌
带到自己的别墅里学打泰拳,虽然辛苦,黎歌却学的很认真,原因无他,一则,忙碌会使她
暂时忘却失去沉默的痛苦,二则,学些防身术,总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好。

在夏夜的陪伴下,黎歌的日子,总算过的不是那么辛苦,然而属于黎歌的人生,就是跌
宕起伏的,无论怎样,都难以改变。

这天下午,黎歌下班之后,因为夏夜晚上有事要忙,所以她径自回了家,摸出钥匙开门
的时候,黎歌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屋里好像有人?!

她心中一紧,正要开门看个究竟,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彪悍男
子,“黎小姐,你回来了。”

没等黎歌开口,他猛地伸手将她拉进门里,黎歌进来一看,顿时怔住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短发女人,二十七八岁,看上去精干却不失妩媚,她的身
边,站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这个架势,很是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黎歌见此状况,反而冷静下来,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短发女人,无声的与她对峙

“黎小姐,你好,”短发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妩媚一笑,“我叫桑柔,是沉默的未婚
妻。”

黎歌的眼角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把五脏六腑
冲击的疼痛难当,眼睛却还是沉静的看着她,甚至声音都控制的异常平稳柔和:“找我有事
吗?”

桑柔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你居然不怀疑我的身份?”

“有什么好怀疑的?”黎歌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包放下,换上一双舒适的拖鞋,然
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你的身份我没兴趣,但是,你这样闯到别人家里,绝对是非常无礼的
行为,所以,你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人。”

“黎小姐说话真是有意思,”桑柔仍旧妩媚的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愧是尊业
集团的大千金,令兄找你找的很辛苦呢!”

骤然之间,黎歌的脸褪去了血色,即使有黯黄粉底的遮盖,也掩不住那种单薄的苍白,
她却还是淡然的笑着,语气冰冷:“桑小姐,我不想听废话。”

桑柔阴戾一笑:“我真是期待你们兄妹重逢的感人场面呢!不过,你放心,你哥哥暂时
还不知道你的下落,我也没想把你的下落告诉任何人,今天来,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说吧,要我做什么?”黎歌说着,顺手拿起身边一只史努比靠垫,玩弄着上面的流苏

“我要你去见见沉默。”桑柔的眼里,终于一片冰寒,“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医生
说他是自我封闭,不肯醒来,我要你去唤醒他。”

金色的流苏被黎歌生生扯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流苏,轻声问:“他为什么会
受伤?”

桑柔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心疼,面上却还是清冷的,她对那几个黑衣男人挥挥手,那几
个男人便离开了黎歌的家,看着这几个人消失无影,桑柔才对黎歌缓缓开口:“黎小姐,我
请你帮忙,自然会把一切如实相告。其实,我和沉默都属于一个叫“混沌”的组织,说白了
,我们就是职业杀手,商业间谍,黑客,总之,我们做的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
沉默,是我们这个组织中最优秀的精英,可是因为认识了你,他大量的减少任务,心甘情愿
守着莫呼落迦过平淡的日子……”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忿的看看黎歌,正要继续时却被黎歌打断,她死死的盯着桑柔,唇
角,是一抹苍凉的微笑:“你是说,沉默是在骗我,他根本不是孤儿,也不是在那家孤儿院
长大,甚至,他根本不是个哑巴?”

“他当然是在骗你!”桑柔毫不留情,“不过,他的确是孤儿,也的确是个哑巴,在那
家孤儿院长到十二岁时,被组织选中,培养成为顶级黑客和杀手。所以,他成年之后,经常
回去那家孤儿院,帮着嬷嬷照顾那里的孩子,莫呼落迦,也只是他掩饰身份用的,首领看好
沉默成为他的接班人,同时也为了巩固沉默的地位,为我们定下了婚约……”

说到这里,桑柔顿了一下,眼里一丝黯然悄无声息的滑过:“可他喜欢的人是你,为了
你,他第一违背首领的话,与首领反目,后来你们分手了,他回到组织接下许多任务,都
是最危险最艰难的,不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遗忘你,还是觉得失去你生无可恋便想尽早
了结自己,总之,这任务,他是九死一生,被我救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组织里
的医生比任何大医院的专家都出色,却对他无能为力,医生告诉我,沉默根本就不想活!”

桑柔狠狠的盯住黎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黎小姐,我想你知道,沉默为什么不想
活!可是,请你看在他对你一片真心的情分上,去帮帮他!可以吗?”

最后这三个字,桑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黎歌却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她呆
呆的盯着手里的流苏,脑子里全是和沉默在一起时的画面,温柔的沉默,体贴的沉默,撒娇
的沉默,和齐颀较劲时,寒意逼人的沉默……

沉默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大概,只有对她黎歌的心意是真的吧……

其实,你又何尝不是瞒着他呢……的

桑柔看她发呆,有些不耐烦的一挥手:“如果是因为我和他的关系,那你大可放心,我
对沉默,只有姐弟之情,再无其他!”

蓦地,她的语气又变得柔和:“黎小姐,沉默骗你,只是不想伤害你,毕竟你们曾经相
爱,毕竟他对你付出了全部!黎小姐,请你体谅他好吗?”

黎歌看着桑柔,恍恍惚惚的笑起来:“我的身世,他知道了吗?”

桑柔有些怜悯的看了黎歌一眼,微微一叹:“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查,他认为他有足够
的能力保护你,而且,他怕有人伤害你,专门在你家里装了监视系统,”说着,她走到书橱
边,把书橱上的史努比闹钟拿起来,打开后盖,从里面拿出一个纽扣大的黑色物体,“用这
个高灵敏摄像传感器,通过无线网络,你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包括你那个学生找你告
别,和你拥抱,他统统都知道!”

说到这里,黎歌终于想起齐颀来向自己告别的那天,齐颀走了没多久,沉默就进来了,
当时自己心情不好并没注意,现在想想,沉默那时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也许就是因为看到
齐颀和她拥抱的关系吧!

黎歌无力的哀叹一声,沉默……

她垂了眉静静坐着,许久,终于抬头:“我会尽力,但是,关于我的身世,我想等他醒
了自己亲自告诉他,可以吗?”

桑柔注视着她,轻轻颔首:“没有问题,可以走了吗?”

黎歌想了想,“我可以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吗?”

她要告诉夏夜一声,夏夜要是找不到她,一定会急疯了的。

桑柔冷冷看她一眼:“男的?”

“是。”黎歌毫不示弱的回看她。

“可以。”桑柔白皙的脸阴沉沉的有点吓人,却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黎歌却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条信息,就把手机关机了。

她抬眼看看桑柔,微笑:“走吧!”

换上鞋子,她抢先出了门,桑柔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单薄纤弱的女孩,想想昏迷不醒
的沉默,心里又是一声暗叹……

天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暮色渐渐笼罩于华灯初上的城市,路人行色匆匆,大街
上车水马龙,黎歌静静的坐在桑柔身边,微微侧着头,看向车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雨,黯黄的
脸上,突然出现一个清冷的笑容,“桑小姐,喜欢下雨吗?”

桑柔看她一眼,淡淡道:“无所谓。”

黎歌微微笑了笑:“我好喜欢下雨的,雨滴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平和的力量,空气里也有
一种木的芬芳,像”黎歌歪头想了想,“像一首清新宁静的赞美诗,你闭上眼睛,
静下心来,会从雨中感受到纯净明朗的气息,心情也会好很多,你可以试一下。”

桑柔蹙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黎歌淡泊一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罢了。”

桑柔横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还有,”桑柔厌恶的皱了皱眉,“你能不能把你脸
上的颜料擦掉?虽然沉默现在是昏迷的,可你也不能拿一张假脸去对着他!”

黎歌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可奈何:“要用洗的,用擦的会很不均匀,等到了地方你让我
洗一下就好了,或者,你现在有酒精棉,让我用这个擦会比较干净。”

桑柔弯了弯嘴角冷笑一声,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药箱塞到黎歌手上,“这里面有酒精
棉,你慢慢擦,下车的时候,我希望你的脸是干净的。”

黎歌打开药箱盖子,看着里面的药物器械,还有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是满满一盒酒精
棉球,她拿起药箱里的小镊子,从盒子里夹出一个棉球,对着后视镜仔细擦拭着自己的脸,
在那一整盒酒精棉球快要用完的时候,她的脸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桑柔看看她,不由得愣了愣神,其实她在监视录像里已经看过黎歌的真容,只是没想到
黎歌本人看起来更是美到让人心疼,想想她受过的苦,同为女人,桑柔忍不住在心里为她怜
悯一叹。

黎歌却没有忽略桑柔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她轻轻一笑,带了几分自嘲:“我也算是能
忍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还是没能忍下去,本以为遇到沉默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
,哪知道过去的事情留在我心里的阴影那么重,重到我根本没法重新开始,只能躲在壳里过
日子了”

桑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是要劝慰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孩,还是若无其事的嘲讽几句以表
示那点过去算不了什么,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像黎歌那样,看着窗外的雨

一小时的疾驰后,他们来到著名的圣彼得教堂,听说这是一位从不露面的慈善家仿照梵
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而建,除了比例有所缩减,其他并无不同,黎歌看着这座气势恢弘的建
筑,再看看桑柔,有些诧异的开口:“你不要告诉我,你那个组织就在这个教堂里?”

桑柔有几分骄傲的看了黎歌一眼,“没错!就在这里,等会儿你一定跟紧我,免得怎么
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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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教堂上面的穹隆大圆屋顶,轻声细语:“我好不容易逃出
来,虽然过的很糟糕,但也比以前好,所以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你放心好了。”

桑柔再不说话,只是轻轻冷笑一下,几人一起进了教堂的中门。

穿过瑰丽宏伟的教堂内部,桑柔带着黎歌来到一个安静的院落,这里的神职人员的休憩
场所,从不对外开放,穿过这个院子,是一个巨大的仿造贝尔尼尼《圣水钵》的云母石塑像
,钵呈贝壳状,两个稚嫩的小天使各捧一边,桑柔走到塑像前,捉住左边那个小天使的翅膀
轻轻转动,只听地下隆隆声响,地面上居然出现一个大洞。

就着院外的灯光,黎歌看到,这个洞里是一级一级的台阶,桑柔抓住黎歌的手,冷声嘱
咐:“跟紧我!”

黎歌便被她拉着,拾阶而下,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前面又是一道暗门,门前,是世界
上最先进的虹膜身份识别系统,桑柔只是在识别系统前站了几秒钟,门就开了,桑柔拉着黎
歌疾步进入,那几个黑衣男人却没有跟进来,只是留在外面静静等待。

进入这道暗门,黎歌惊呆了。的

尽管天色昏黑,却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个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古
色古香,颇俱唐代建筑风格,气魄宏伟,严整开朗,黎歌觉得自己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千年
前的盛唐

心头的讶异未曾平复,黎歌突然想到一事,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等于让我见识了你们的全部秘密,你”

“我不会杀你灭口。”桑柔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开口打断她,“我敢带你来,自
然是有十全打算,你不必担心。”

“可是,你们的组织怎么会在教堂的地下?”黎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用神圣的教堂来掩人耳目,你不觉得很明智吗?”桑柔反问她。

黎歌想了想,摇头道:“的确很明智的做法,可你们让所有来这里的教徒和结婚的新人
,都染上了你们的罪恶气息。”

桑柔冷笑:“人之初,性本恶,自母体而出时,便给母亲带来痛苦,成人的过程,又会
犯下多少数之不尽的罪孽,又有谁知?既然本来就是罪恶的,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黎歌微微一叹,又摇头:“孩子的出世,固然是要让母亲历经痛苦,可那种新生的喜悦
,足以让母亲开怀,这怎么能是罪恶呢?我不能认同你的说法。”

桑柔又冷笑:“你受了那么多罪,还是这么天真!”的

黎歌也不再和她辩论,因为她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说你们的首领对沉默违背他
的意思很生气,那他一定也很讨厌我,如果遇到你们的首领,那怎么办?”

“首领去了日本,一周后回来,我说过,我敢带你来,自然有十全把握,你不用担心。
”桑柔说完,拉着黎歌继续往前走,七弯八绕了很久,终于在一古色古香的房子门口停下
来:“这是沉默住的地方,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就告诉我,还有,这里是首领根
据轩辕黄帝的风后八阵兵法图改良设计的阵法修建,可以说步步惊心,你千万别乱跑,明白
吗?”

“难怪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原来如此。”黎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不会乱跑的,
也不会给你找麻烦,你放心。”

桑柔看看她,“没事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黎歌急忙拉住她:“你不和我进去?”

“不了,”桑柔推开她的手,眼中含着鼓励,“他最需要的是你,黎歌,你记住,只有
一个星期的时间,无论如何,这一周内,你要想法子唤醒他!”

黎歌咬咬唇,眼里有一丝动容,这个桑柔,虽然嘴上那么刻薄,但心里还是存了一份温
情的,在这样的地方,这份温情难能可贵啊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桑柔姐姐。”

桑柔微微诧异的看了黎歌一眼,心里一暖,嘴上却还是生硬的:“等你和沉默结婚时,
再叫我姐姐吧!”

这,桑柔真的走了,黎歌看着那扇金丝楠木门,心中几分忐忑,终还是推门而入,看
清楚这个房间的摆设后,黎歌突然吃了一惊,眼眶开始发热,这个房间的客厅,卧室,厨房
,浴室,一应俱全,但所有的摆设家具,和黎歌的家一模一样!甚至客厅里的那台钢琴,都
和自己家里的一模一样!

黎歌进了卧室,看着那熟悉的黑色床垫,白色的衣橱,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切都
是一模一样的,沉默静静的躺在黑色床垫上,身上盖着黑色玫瑰暗纹的蚕丝被,原本就毫无
血色的脸,更是被映衬的苍白如纸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滴落,黎歌坐到床前,看着沉默,她轻轻掀开被子,黑色
床垫上的身体,缠满绷带,暗红的血迹微微渗出,黑色的床,苍白的脸,暗红的血,构筑成
一种惨烈的色调,将黎歌生茧的心涂满

黎歌伏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沉默冰冷的额头上,泪水,不断的滴落在沉默脸上,她用
一种呓语般的声音,静静的,柔柔的开口:“沉默,我来了你知道吗?我很生气,真
的很生气。你什么都瞒着我,还在我家里放个什么监视系统,弄的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可
我后来又不生气了,因为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我好,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
会开心的接受,可是,你怎么可以为了我把身体弄成这样?”

低低的叹了口气,黎歌继续情的诉说:“傻瓜,难道你忘了吗?你是我全部的幸福啊
!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应该幸福,因为,只有你幸福了,龟缩在壳里的我,也才会是幸
福的啊”

“我们告别的时候,不是说过彼此保重吗?你又骗了我,你根本没有好好保重自己,所
以,你要快点醒过来,因为,我要找你算账,我要惩罚你,罚你永远不许再离开我,永远只
给我一个人做饭吃,只对着我一个人笑,每天都要告诉我,你爱我”

黎歌已经泣不成声,她缓缓起身,轻抚着沉默的发,眼里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哀痛
:“桑柔姐姐找我的时候,我想过拒绝她,我害怕见你,因为我的过去太可怕,太肮脏,我
曾经想过,我是配不上沉默的,可是我又想,那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受害者,沉默为了我
,连死都不在乎,还在乎一段过往吗?所以我来了,我已经从封闭的壳里走出来了,请你也
不要再沉睡下去了,好吗?”

黎歌又俯下身去,在沉默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起身走到客厅,在钢琴边坐下来,掀起
盖子,纤长的手指抚过白色的琴键,她开始弹琴,萧邦的《雨滴前奏曲》,在静静的雨夜,
和着清新宁静的琴曲,床上的沉默,缠满绷带的手,微不可察的动了一动

五天过去了,沉默还是没有醒来,黎歌白天照顾他换药吃药,打点滴,喂流质食物,有
时间就一首接一首的弹琴,或者在沉默耳边说些悄悄话,晚上,她和衣睡在沉默身边,感受
着他的温暖,她坚信沉默会醒来,也许,再过两天,沉默就醒了

黎歌在教堂里忙着照顾沉默,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却已经乱了套。

夏夜在黎歌消失的那一晚收到她的短信息,知道她没事,却放心不下,一条接一条的信
息发过去,黎歌只说自己很安全,打电话过去她也不接,于是他仍旧放心不下,和雷洛一起
,几乎要将珩城的地皮翻了个遍,却仍是没有半点线索

潇湘苑11号,齐宅。

这天,齐宅来了客人,叶宇骋这天恰好休息,有幸见到了这位客人。

这是个俊美沉的男人,叶宇骋初看他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漂亮的男人,好像在哪
里见过,看上去眼熟的很,可是,他确定,自己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任何来往,甚至在这之
前都没有听说过他

“宇骋,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尊业集团的主席曲离风先生,”齐方意微笑着替他们介
绍,“离风,这是我儿子的舅舅,我的妻弟叶宇骋,亚洲顶级的骨外科专家。”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齐方意的引见下相互微笑,握手,寒暄。

叶宇骋在听到曲离风这个名字时,心里突然顿了一下,曲离风,离风,黎歌难道
?!

叶宇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他笑着说:“曲先生这样年轻就成为
尊业的主席,真是了不起。”

“哪里,叶医生太客气了。”曲离风笑笑,眼里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曲先生您这样优秀,如果您有个妹妹,我一定要去追求她的。”叶宇骋还是笑着,却
抛出这样一句不合他身份和性格的话,这句,是用来试探曲离风的。

“我妹妹已经去世了。”曲离风连那种没有温度的笑都省掉了。

叶宇骋心里一跳:他果然有个妹妹!

齐方意却有些意外的看着叶宇骋,他素知叶宇骋为人,今天却如此反常,心里不由添了
几分疑窦,这时,只听叶宇骋一脸抱歉说:“真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曲离风笑了笑,并不接话,齐方意见场面有些尴尬,就对曲离风道:“离风,我知道你
最喜欢收藏玉器,我这里有几样珍品,请你来鉴赏一番。”

“好。”曲离风眼里终于有了点生气。

齐方意带着曲离风到三楼自己的收藏室里,那里是齐方意多年来收藏的古玩玉器,齐方
意从门边小柜里取了副新的白色手套递给曲离风,曲离风会意一笑,将白色手套戴好,然后
开始仔细观察室内的藏品。

齐方意却是观察着曲离风,他之所以对曲离风有这么的好感,还请曲离风到家里来玩
,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和那个女孩七分相像,而且曲离风也是A市人,这让齐方意觉得自己
离那个女孩似乎又近了一些,尽管知道这样做很可笑,但齐方意却控制不住自己,自从在商
场遇到那个女孩后,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一定要把这个女孩找到!

他想了许多办法,派了许多人,可是都一无所获!

他曾经想到儿子的老师,那个叫黎歌的女孩,可是,这个女孩似乎一切正常,毫无破绽
,除了除了他们的名字。

一个叫曲离风,一个叫黎歌,这其中,有关联吗?

曲离风有个已经去世两年的妹妹,谁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资料,甚至连名字
都不知道,关于这个妹妹的一切,似乎被人有意识的隐藏起来了

齐方意再看看曲离风,像,真的很像,甚至那不经意间蹙眉的动作都很像

齐方意又苦笑起来,他们有关联又怎样?找到那女孩又怎样?齐方意,你能做什么?救
这个女孩吗?似乎已经用不着了,在商场看见她时,她神采奕奕,明明是过的很不错,找到
她,难道是要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吗?

而这个叫曲离风的男人,是个精明的商人,在生意场上口碑虽然不错,可私下里,谁都
知道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这笔生意,他亲自到珩城来谈,足见他的认真和重视,可是
,总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呢

齐方意迷惘了,他已经吃过一亏了,这个曲离风又和那女孩如此相像,难道,这其中
有什么阴谋吗?

可是,究竟是怎样呢

回到自己房间的叶宇骋,心中也并不平静,他心里隐约觉得,黎歌和曲离风肯定是有关
系的,黎歌很可能就是曲离风口中那个已经去世的妹妹,那么,要不要让他们兄妹相认呢?

如果黎歌不是曲离风的妹妹,这样做,岂非尴尬?甚至会影响到姐夫的生意

他突然想到齐颀,自己的宝贝外甥,他最近还是一直住在画室里,埋头苦干,简直到了
不眠不休的地步,这都是因为那个黎歌啊

叶宇骋看着墙上一幅齐颀的油画,眼睛微微眯起,黎歌啊黎歌,如果你真是曲离风的妹
妹,那么,你很应该和你的哥哥相认啊

即便你不是,也没有关系,以你的美丽,曲离风一定不会放过你,那时,我们的家就可
以清静了

夜雨凄凄,正在照顾沉默的黎歌,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冻的有些颤抖,她干脆缩进沉默的
被子里,睡在沉默身边,却依旧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雨越下越大,冷风裹着夜雨拍打在窗户上,客厅里那扇没关好的窗户发出噼啪的声响,黎歌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外面,刚要伸手把窗户关好,却听见一阵熟悉的旋律,那是她最钟爱
的《幻想即兴曲》

黎歌凝神静气,细细聆听,心中不由得大为叹服,弹琴的这个人,技巧已臻化境,将这
首曲子几近完美的诠释,只是只是在转入D大调如歌的小广板时,这里的旋律虽然还
是优美轻灵,却在温柔迷人的意境中带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和沉

好奇怪的感觉啊

琴声仍在继续,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好像走个几步就能找到这个人了

黎歌突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要去看看,看看这个弹琴的人!

黎歌出了门,听得琴声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东面亮光的地方,她伸手接了一把清冷的雨,
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中

黎歌心无旁骛,循着琴声一直往前走,穿过一座青石板桥,终于到了一座大大的院子门
口,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黎歌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心里觉得奇怪,桑柔明明说这
里是依照什么步步惊心的阵法修建,可她一路走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顺利的出奇,
难道桑柔是怕她乱跑才这么说的?可桑柔不是那样的人,她那样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黎歌想来想去想不通,索性甩了甩脑袋不去想,现在,她只想看看这个琴艺堪比大师的
人!

这个院子,仍旧没有任何异常,黎歌顺着青石板路,走过弥漫着栀子香的院子,来到
一个亮着灯的房间,黎歌站在门口,静静的聆听,房里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弹着这首曲子,
似乎永无休止

然,曲终有尽时,黎歌在屋外不知听了多久,只知自己浑身都淋透了,房里的琴声终于
停了下来,而后,一个男人催霜化雪般的声音轻轻响起:“外面雨大,若要听琴,请进来吧
。”

黎歌怔了怔,还是推门进去,一个银发如雪的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黑色的琴凳上,听
得黎歌进来,那人缓缓回首起身,黎歌一见这人的样貌,不由得呆住了,脑子里莫名出现一
句古文:“形象清矍,古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英俊?美丽?帅气?妩媚?性感?不,不够。

似乎任何词语都不能形容这男子万一的风华,唯有这几句晦涩的古文,可以让人在文字
里慢慢回味,细细体会

这时,男人看着浑身湿透的黎歌,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听琴听到雨淋风吹而不惧,
你也算个痴人。”

只是那样一个微笑,黎歌却觉得有些想要哭泣的冲动,像流浪在外的孩子,见到久别的
父母,油然而生的一种委屈和自怜,她看着这个男人,期期艾艾的问:“你是谁?”的

男人又笑:“你虽不知我是谁,我却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能闯过我的轩辕八阵而不受其
害,你是第一个,如此资质,真叫我起了爱才之心。”

“轩辕八阵?”黎歌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不由得失声道:“你是那个首领!你不是
还有两天才回来吗?怎么”

“我若不是早回来这两天,又怎知会有个天资如此过人的孩子在我的地方出现呢?”男
人轻轻笑着,声音也还是慵懒柔和的,却让黎歌感到莫大的压力。

“你你说的天资过人的孩子,是我吗?”黎歌突然有了小小的激动,似乎被这样
一个男子肯定是件让她极为开心的事情。

“果然还是个孩子,”男人又笑了,他微微出一口气,一双邃如潭的眼睛看着黎歌,
“你可以叫我司幽。”

“呃司幽,你,你的琴弹的真好!”虽然还有些紧张,但黎歌的赞叹却是由衷的
,发自内的。

“你也不错,若非你际遇太过苦楚,想必早有一番成就。”司幽淡淡的说着,眸中带着
几分欣赏。

黎歌突然觉得全身发冷,那种寒意是自心底透出再弥漫至全身的,她沉默一下,有些淡
漠的看向他:“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吗?”

“沉默是我的门徒,我自当事无巨细。”他淡然的说着,一双清润的眸扫过黎歌瑟瑟发
抖的身体,忽又柔声细语:“你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掉吧,否则,很容易生病。

黎歌定定的看着他,迟疑一下终于开口:“你会惩罚带我进来的人吗?”

司幽微笑:“你是说桑柔?她做的事她会负责,你不用为她担心。”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惩罚她?她也是为了沉默好”黎歌看着司幽的眼睛,
越说越小声。

司幽却走到她面前,温柔的将她耳边的一绺湿发掖到脑后,轻轻开口:“你为什么不操
心一下自己?要知道,你擅入‘混沌’禁地,也是要受惩罚的。”

司幽的身上,有种奇异的香气,象雪松、黑檀木与香根草的味道,黎歌被这种内敛而不
失张力的体味弄的有点晕乎乎,然而却还是勇敢而坚毅的看着他:“我可以受加倍的罚,
可你不要惩罚桑柔,好不好?”

司幽伸手抬起黎歌光洁玲珑的下巴,线条柔和的嘴唇,几乎要贴到黎歌的唇上,黎歌的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就在她以为司幽要吻向自己时,司幽却淡如春水般的笑了笑:“理由呢
?小丫头。”

说完,他松开了黎歌的下巴,这时黎歌才发现,司幽的眼睛是蓝灰色的,象灯光下的黑
珍珠,折射出幽柔典雅的光泽,那雪白的长发,似乎也现出一种幽蓝的光泽,身上的唐装却
是血色的柔纱所制,衬着里面白色的雪缎里子,古朴之至,风雅无匹,黎歌忍不住在心中一
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小丫头?”司幽柔柔的唤了她一声。

黎歌终于回过神来,羞红了脸说:“桑柔对你很重要,是不是?那你就别惩罚她了,留
着她好好为你做事,也算将功补过了,对不对?至于我”黎歌微微苦笑,“反正我一
直都是个没用的人,罚我,你可以出气,也不耽误你们组织里的大事,对你来说,很合算啊
。”

司幽摇摇头,蓝灰的眸闪出梦幻般的异彩看着黎歌:“你有这样美丽的脸,这样完美的
身体,这都是你最好的武器,为什么说自己无用呢?”

黎歌身子发抖,一脸警惕的看向司幽:“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幽的看着黎歌,轻柔一笑:“用你的身体取悦我,也许,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黎歌的眼里,一下涌出许多种情绪,震惊,愤怒,无奈,鄙夷

最终,化成如冰的冷漠

司幽静静的看着黎歌,脸上仍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笑容。

黎歌也笑了,眼中的坚冰消融成暖暖的春水,这样美好的笑容,即使如司幽这般人物,
也一瞬的怔忡,就在这一瞬间,黎歌突然向门外冲去,奔入茫茫夜雨,司幽并没有追赶,只
是看着那个柔弱的背影,高莫测的笑了。

黎歌在雨中疯狂奔跑,鞋子也跑掉了,脚底被地上的尖石刺的鲜血直流,她却顾不上这
些,她只想快些回到沉默身边,哪怕用打的,也要把沉默弄醒,只要沉默醒了,司幽一定会
有所顾忌,一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

然而这,她却怎样都跑不出去了,筋疲力尽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司幽的院
落门口!

这时,她才明白桑柔的话绝不是在吓唬她!黎歌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脚上的血与地上的
雨水混在一起,呈现一种怪异的粉红色

黎歌看了看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再看看四周,到都是漆黑一片

她却还是不甘心,拼命支持着自己站起来,她再跑进夜幕中,这,她换了个方向,
等她再回到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时,她终于绝望了

门,轻轻打开了。

司幽撑着一把黑伞,夜风卷起他血色的衣袂,银白的丝发在空中飘舞,鬼魅而妖冶。

他看着瘫坐在地的黎歌,渐渐浮出一个似是怜悯的笑容:“你这又是何必?”

黎歌看着他,突然双手捶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断肠噬骨的悲鸣,她猛地抬头,双目
赤红的嘶吼:“从我逃出来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永远,永远不再做任何人的玩物!即使
是你,也不可以!”

她突然跳起来,向着院墙狠狠的撞过去,嘴角甚至噙着一点笑容:什么都不想了,什么
都不理会了,死了最干净!

然而她却连死都办不到。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司幽看着怀中一脸决绝的女孩,微微一叹:“好不容易逃出来,虽然过的很糟糕,但也
比以前好,所以你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才是。”

黎歌怔了怔,记起这是在进入圣彼得教堂之前她对桑柔说过的话,当时,那几个男人离
的很远,知道这句话的只有自己和桑柔,然而这个司幽,却是无所不知!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来,所以你特意早回来等我?”

司幽轻柔微笑:“我的确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沉默这样为你,所以,特意让
桑柔去请你。”

黎歌睁大眼睛:“你是说,桑柔是奉了你的命令,而不是她自己的意思?那么她对我说
的,都是在骗我?”

司幽微一摇头,扔了雨伞俯身将她抱起,边走边道:“除了是奉我的命令,其他的都是
实话,所以,你不必觉得难受,小丫头。”

黎歌惨淡一笑:“实话不实话也没什么所谓了,我总是逃不掉的”

司幽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圈着黎歌的手臂却更加用力,他不再说什么,默默的将黎
歌抱回房间里。

司幽把黎歌放在六尊者莲檀木椅上,又去浴室放热水,再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出来,
小心的为她披在身上,“等下洗个热水澡,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黎歌怔了一下,他这是放过我了吗?还是

不容她多想司幽已经又去端了盆温水拿了个药箱出来他蹲下身来握住黎歌那只受伤
的脚,掌心的热度使黎歌有些发软,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司幽却坚定的将那只脚握住,掬
起水来小心为她清洗干净然后又打开药箱用棉签沾了些碘伏给伤口消毒最后撒了些白
色药粉用纱布仔细包扎好长出一口气笑道:“好了,你且休息一下。”

司幽再不理会她,只是走到钢琴边坐下来,开始弹一首《夜曲》,这旋律黎歌很熟悉,
是萧邦最为著名的《降E大调夜曲》,这是萧邦夜曲中最脍炙人口的一首,也是最明朗的一
首,如流水般的琴声像一只温柔的手触摸着黎歌内心的最,她所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随
着琴声起伏,将一切的烦恼融入琴声,随之流走

反复几许之后,司幽停下来,对黎歌温柔一笑:“差不多可以去洗了,小丫头。”

黎歌回过神来,低头小声道:“我没有换的衣服”

司幽温和的笑笑:“我会把衣服给你准备好,你放心。”

“可是”黎歌埋头于胸,在心里无声呐喊:你难道要自己把衣服送到浴室吗?

司幽却了然的笑了:“我会把衣服放在浴室门边的椅子上,然后在外面弹琴等你,好吗
?”

黎歌迟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披着毯子,一瘸一拐的进了浴室,褪去衣物,泡进
温热的水中,将受伤的脚轻搁在浴缸边上,看着那只包扎完美的脚,黎歌心中暗叹:司幽在
好的时候,真是很好很让人放心的

外面,琴声响起,那是一首欢快活泼的《小狗圆舞曲》。

司幽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灵活的移动,生机与活力,自那修长优美的指间轻快的
流出

琴凳的一侧,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的女子,她单膝跪地,恭敬开口:“君上。”

司幽的手依旧轻灵的在键盘上舞动,口中淡淡道:“桑柔,他还好吗?”

“回君上,已经有些知觉了。”桑柔略一迟疑,又轻声道:“刚才,不知为何,他好似
发噩梦一般,似乎很激动,很痛苦。”

“刚才”司幽沉吟一下,淡淡轻笑,“她,果然是他的救命良药啊”

桑柔不解的看着司幽,口中喃喃:“君上”

“回去告诉他,她愿意做我的女人了,因为,只有我可以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更不
会让她想起过去”司幽笑着,垂下炫亮羽翼般的长睫,手中琴音一变,从欢快的《小
狗圆舞曲》转成了风卷狂沙般的《d小调前奏曲》,这首曲子,还有一个名字--《雷雨时
的祈祷》。

黎歌终于把自己清洗干净,用大大的毛巾将身体擦干,听得外面的钢琴声一直没有停歇
,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悄悄推开浴室门,探头一看,门边上放了把椅子,椅子上是一套新
装,从内衣内裤到外衣裙子,就连鞋袜也都备齐,而且,很明显是按照黎歌平时的穿衣风格
来置办的,简单,大方,雅致。

黎歌把这堆衣物抱进浴室,放在门边一个小柜子上,开始快速穿戴起来,穿文胸的时候
,她忍不住脸上发热,文胸的尺寸,不大不小,正合适,而准备衣服的人,却只见过她这一

司幽,你的眼睛可真毒啊

黎歌穿好了衣服,瘸着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司幽还在弹琴,这会儿,他弹的是一
首沉静忧伤的《E大调练习曲--离别》,似是感觉到黎歌的到来,司幽琴风一转,忽而变
成了铿锵明快的《军队进行曲》。

黎歌听到这首曲子,顿时笑起来,她像只猫儿一般,腻到司幽身边挤了挤,手一伸,在
低音区和了起来,《军队进行曲》,四手联弹的代表性曲目,要求两名弹奏者之间必须有
的默契和无间的配合,否则,只有形似而神不似,这曲子便也失去了四手联弹的意义。

黎歌和司幽是第一合作,然而,从乐曲的第二段黎歌加入起,这个抒情性的主题便被
黎歌巧夺天工的多转调演绎到完美绝伦,而司幽和黎歌的配合,更可谓天衣无缝,心有灵
犀。

一曲终了时,余韵未散,声犹在耳,黎歌抬起翦翦清眸,对司幽嫣然一笑,似是期待父
母表扬的乖小孩,司幽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微嗔
一声:“你呀!”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闯进来,将黎歌与司幽之间这副暧昧
情景,尽收眼底

雨水,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男人颤抖的身体,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细细的小溪,昔日
妖娆的青丝如今凌乱不堪,那清俊绝美的脸蛋,如今却透着疯狂与狰狞,他看着司幽,泣血
的眼中是决厉的阴狠,再转向黎歌时,又变得柔情似水,哀痛寂寂

“沉默?!”

黎歌惊喜且心疼的想冲上去,却忘记自己的脚伤,一个不小心又跌坐回琴凳上,好巧不
巧的,正落在司幽怀里,司幽急忙扶稳她,柔声笑道:“他已经醒了,自然不会再睡过去,
何必急这一时?”

黎歌却不管这些,她用力推开司幽,一瘸一拐的走到沉默身边,惊喜交加的看着他,宝
光流转的眸中,渐渐盈满泪水,接下来,她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她猛地挥出右手,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狠狠打在沉默脸上,沉默的脑袋被她打的歪到一边
去,他却并不恼怒,反而对着她温柔一笑,这下,黎歌再也没能忍住,她扑到沉默身上,连
哭带打:“你这个坏蛋!我们说好了保重,为什么你要这样糟蹋自己?为什么?你以为这样
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现在还跑出来,浑身是血的跑出来你的伤口又崩开了你
这个坏蛋”

黎歌已然泣不成声,沉默用力抱紧了她,似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黎歌终于平静下来,却还是死死的抱住沉默的腰,小声的,无力的啜泣

司幽的脸上,还是一派天高云淡,他静静的看着紧紧相依的两人,轻声开口:“小丫头
,还是先把沉默的伤理一下再哭吧。”

黎歌蓦地一惊,连忙止住了哭泣,看着沉默身上的伤,除了原来崩裂的,还有刚才被自
己连捶带打又弄流血的,惨不忍睹,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哽咽着对沉默说:“傻瓜,你
就由着我发疯吗?”

沉默握住黎歌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满眼情,满眼欢喜的看着她,唇语道:“我
-是-你-一-个-人-的-傻-瓜。”

“傻瓜”黎歌再哽咽了,她轻手轻脚的扶着沉默,向院里走去,刚一出门,她
突然又回首对司幽道:“司幽,我该怎么回去?”

“有沉默在,你不必担心。”司幽平和的说道。

黎歌看看沉默,见沉默对她璀璨一笑,顿时了悟:自己是外人自然不能来去自如,可沉
默是司幽最钟爱的门徒,是这个组织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可以随意行走,如入无人之境
了。

于是松了口气,又对司幽一笑:“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司幽淡淡挥手:“不必谢我,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语毕,司幽微微抬手,示意送客,黎歌也不再多说,搀稳了沉默,两人相互依偎着离去
,彼时,雨已停,风已止,栀子的香味在湿润的空气中,盈盈弥漫出清冽的芬芳

司幽看着院里白色的栀子,高华的脸上,浮出一丝轻柔的浅笑

不知何时,桑柔悄然出现,她恭身施礼,“君上,这个小丫头果真天资过人吗?”

司幽微微一笑:“桑柔,你似乎很喜欢这个丫头。”

桑柔有些慌乱道:“属下只是觉得,她有可怜之。”

“所以呢?”司幽恬淡轻笑。

“既然君上说她天资过人,干脆将她留在组织里,把她调教成出色的商业间谍,这样,
她既拥有了自保的能力,又不至于成为沉默的负担。”桑柔壮着胆子,一口气说完,头埋的
更低了。

司幽微微一叹:“可惜她起步太晚,若是早个几年,她必定有所成就,如今开始学起,
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

桑柔一听,顿时面现喜色:“君上,您同意了?”

司幽却轻轻摇头:“这丫头看似柔弱,实则倔强,我看她未必肯学。”

“这这怎么可能?!”桑柔面上顿时有了几分着急,“能得到君上青睐,是她无
上的光荣,她怎会拒绝!”

司幽淡淡道:“她不愿接受组织的调教,未必不愿意与我切磋其他的东西,比如,钢琴
。”

桑柔更着急了:“她会弹琴有什么用?这根本不能保护她啊!”

“桑柔,此事我已有主意,你不必多想了。”司幽微微摆手,止住这个话题。

桑柔无奈应下,却又不解道:“属下还是不明白,黎歌究竟是如何毫发无伤的闯过轩辕
八阵的,请君上明示。”的

司幽笑道:“丫头是无知者无畏,却不知无知帮了她的大忙。她根本不懂什么阵法,只
是趁着黑夜,心无旁骛下,依据琴声与灯光的方位,一路而来,反倒避过了种种机关,运气
不是一般的好。”

“原来如此,”桑柔恍然,旋即又道:“君上让属下去对沉默说,丫头愿意做您的女人
,也是为了激将之用了?”

司幽澹泊一笑:“沉默的心结就是这个小丫头,恐怕小丫头来的第一天他就已经醒了,
只是以他的性格,为了留住小丫头,必定要装作继续昏迷,我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是知道
的,你明白吗?”

“沉默监视您?”桑柔骇然。

司幽摇头:“他不是监视我,只是在小丫头身上放了窃听器,他本以为这样可以掌握丫
头的一切,却不知丫头在我这里换下了湿透的衣服,窃听器自然也被我收走,”司幽对着桑
柔摊开右手,掌心中赫然出现一只黑色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司幽在桑柔讶异的目光中,将窃听器捏成细小的碎片,继续柔声道:“所以,他忍了又
忍,最终还是忍不下去,自己跑了过来。”

“唉”桑柔低沉的一声叹息,“沉默为了这丫头,的确是了心思的”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可是,那丫头从房间里跑出了,他就不担心吗?他

“他自然是担心的,”司幽打断她,“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小丫头要做什么,更没有想
到丫头是被我的琴声吸引过来,窃听器里又听不出所以然,直到他听到我的声音在窃听器里
出现,才知道丫头为什么离开,我想,当时他一定是出了一身冷汗的,也许,此刻还在后怕
吧。”

桑柔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要说他,属下到现在也在后怕呢。”

司幽却淡漠道:“好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桑柔见状,便默默施了一礼,潜入夜色,消失无影。

司幽翩然折回屋里,坐在琴凳上,手指轻扬,一串音符飞珠溅玉般的流出,那是李斯特
的《匈牙利狂想曲NO2》,如此狂放,如此美丽,却蕴涵了难言的低沉与压抑

与此同时,沉默的房间。

面对沉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黎歌来不及心疼,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反正沉默的
裸体她也不是没见过,她极快的脱去沉默身上的湿衣,又把他带到浴室稍事冲洗,然后将他
赤裸裸的搀出来,开始一点点,小心的给他上药。

她全神贯注的理那些伤口,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沉默怜爱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与钦佩,一般女孩看到这样多的伤口,早就吓的两腿发软了,要么就嫌恶心,连看都不要看
一眼,只有她,尽管看上去如此柔弱,却还是有条不紊的理那些伤口,明净的眸中一派纯
然的冷静,像个专业的外科大夫

我的女孩,原谅我骗了你

其实我早就醒了,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清醒了,可我怕你离开我,所以,我只能选择
沉睡下去

我的女孩,原谅对你用了心机

其实你的身上,有一个小小的窃听器,那是我担心你出事,担心你离开我,偷偷放在你
身上的

我的女孩,原谅我的犹豫

其实司幽要你做他女人的时候,我快要发疯了,我知道司幽对女人有多么致命的吸引,
我真的好怕你会答应他,做他的女人,可他是我的恩师,是养我长大的人,我该怎么做才能
两全,如若不能,我是否可以承受失去你?

我不能,所以,我来了

我的女孩,原谅我来晚了

若是我早一点,若是我不犹豫,你的脚不会受伤,你不会再受一伤害

我的女孩,对不起

沉默在

难道的

不,不可能!齐颀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对曲离风礼貌的微笑:“您好。”

曲离风微微点头,冰冷的脸上有了一点柔和的笑意:“英雄出少年,我真期待齐小公子
的大作。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的看着齐颀:“齐小公子似乎有心事啊,还是
,有些紧张了?”

齐颀心中一惊,脸上还是笑着:“大概有些紧张吧,让您见笑了。”

寒暄几句后,齐颀向门口走去,门口没有人,她,不会来了吧

十一点钟,酒会结束,展厅的大门打开了门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型的油画。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种悲伤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展厅

半裸的少女,撕碎的白衣,凌乱的长发,妖娆的桃,绝望的眼神

那幅巨大的油画,仿佛有了一种让人心碎的魔力,任你心如铁石,任你冷硬无情,统统
在这碎裂的哀痛中崩溃

不少观画的女人,已经忍不住落泪。

齐方意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孩!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齐颀,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的画像会出现的儿子的画展上?这画
风,的确是儿子的手笔,可是,儿子怎么会认识她?!

难道,她就是那个黎歌?

齐颀已经完全傻掉了,怎么会这样?!

一种彻骨的寒意自脚底生生钻到心脏,他有种感觉,这,他会完全彻底的失去黎歌,
甚至,连忘记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至于曲离风,他的眼睛湿润了,他却又笑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脸色仍旧
是平静的,甚至,他第一个打破了静默,他轻轻的鼓掌,清脆的掌声在静悄悄的大厅里有些
刺耳,他温和的,礼貌的对齐颀和齐方意笑着:“这幅画,真是太精彩了,齐小公子小小年
纪竟有如此成就,曲某佩服!不知齐小公子从哪里找来的这位模特?”

齐颀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他死死的盯着曲离风那张和黎歌相似的面孔,突然,他发疯
似的向外冲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黎歌的手绢上都绣了一个“离”字,因为,她的
真名叫,曲!离!歌!

他想起了寄给黎歌的那张请柬,顿时手脚发冷,不能来,你一定不能来,这里有个陷阱
在等你,你千万不要来

他疯狂的奔跑着,他要去告诉她,快些离开这里,快些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对不
起黎歌,对不起,我不能害了你,我不能让你落到那个恶魔手里

齐颀跑的实在太慌太快了,以至于拐弯时根本没有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越野车,随
着砰然一声巨响,齐颀的身子被抛向空中,而后,如断了线的风筝,无助的坠落

黑色的车停下了。

车上匆忙下来两个人,是黎歌和夏夜。

黎歌犹豫再三,最终在夏夜的鼓励下,决定来看齐颀的画展,她想,偷偷的看一眼就好
,可是

“齐颀?!”黎歌震惊的看着地上正在不断流血的男孩,有那么一刹那,她的脑中一片
空白,她的身体却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扑上去,抱住了齐颀。

齐颀的口鼻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却仍旧声音微弱的在说什么,黎歌附耳在他嘴边,只听
得齐颀气若游丝:“快走离开快”

黎歌茫然的看着齐颀,再抬头看看夏夜,夏夜已经在打电话叫救护车,齐颀却死命拽住
黎歌的袖子,攒足了全身的力气不断的重复:“快离开快恶魔”

黎歌却把齐颀的话听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至于最后那两个字,她根本连想都没去想,她
已经泪如雨下:“我要送你去医院,我不能走你别担心我,警察不会把我怎样的
你千万要支持住”

此时,夏夜已打完电话,他蹲下身来,冷静的将齐颀的衣扣解开,把他放成侧卧位以防
窒息,做完这一切,他握紧黎歌的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齐颀一定会没事的,别怕
。”

齐颀却仍旧拼尽力气摇头:“快离开离风走”

“齐颀,不要说话了齐颀,我们再等等,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黎歌哭着抱紧齐颀
,此刻,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然而,精明的夏夜却从齐颀的话从听出了端倪,他早已知道黎歌的身世,自然也知道,
把黎歌害得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个叫曲离风的男人!而这个名字,居然从齐颀口中
说了出来,他所认识的齐颀,虽然少年心性,在大事上却极为冷静,如此这样慌乱的疯跑,
一定是出了超越他承受极限的大事!那么,唯有一个答案,曲离风来了,已经和齐颀见过面
了,齐颀这样疯跑,就是要给黎歌报信的,却被自己给撞了

前后联想明白,夏夜突然使劲拽住黎歌:“快!我们马上离开!”

黎歌不解的看着他:“去哪里?我们不能肇事逃逸啊!”

夏夜心急如焚,他看到齐颀眼中的赞许之色,明白自己一定没有猜错,于是再也顾不得
许多,大声对黎歌喊起来:“你哥哥来了!曲离风来了!”

黎歌一下愣住了,她身体僵硬的看着齐颀,她终于明白,齐颀为什么会这样突然的出现
,这样的心神大乱,以至于出了车祸

可是,此刻,我怎能把你丢下!只要你能够平安,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凄然一笑:“齐颀是为我受伤,我怎么能丢下他?无论如何,我要看到他平安无事才
能离开。”

夏夜却着急了,据他的了解,曲离风身手不错,几乎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一定带了
他身边最厉害的金木水火土五大保镖,如果再加上他们,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他拼命拉起黎歌,使劲摇着她的肩膀:“黎歌!你冷静一点!你要想想齐颀为什么会受
伤!他是为了救你,你不能让他的血白流!你明不明白?!”

黎歌幡然醒悟,却只是稍稍让步,她一脸哀求的看着夏夜:“那就等到救护车来好不好
?只要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们就马上离开,至少现在,我们不能走啊!好不好?好不好?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三辆加长型宝马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们身边,黎歌回身看着从中间那辆车上下来
的那个男人,柔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那个冰冷而俊美的男人,步态优雅的向她走
来,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浮出一个轻柔的微笑:“小妹,好久不见,你好吗?”

黎歌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脸上,是一抹惨笑,她嗫嚅着,从口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哥哥”

“小妹,出来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曲离风温柔和蔼的笑着,像极了一个称职
的兄长。

此时,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来,淹没了黎歌出口的话语

38 同堕地狱

大颗的泪珠,从齐颀眼中流出,这英俊的少年,如今已气若游丝,他却不肯放开黎歌的手,
只是用一双泪眼死死的盯住黎歌,那眼中,有愧疚,有悔恨,有乞求,有缠缠绵绵的情愫…

没有人比黎歌更了解齐颀这刻在想什么,她绽出甜美的笑靥,缓缓开口,声音低柔,却无比
坚定:“我答应你,不会再软弱,不会再逃避,不会让你的血白流,你……要好好的,乖乖
的,等我理完这里的事,我一定去找你,做你的模特,好吗?”

齐颀终于欣慰的笑了,他缓缓松开黎歌的手,陷入沉寂的昏迷……

黎歌转向和曲离风一道来的齐方意,抱歉的看着他:“齐先生,马上送齐颀去医院吧。”

齐方意已经顾不上黎歌,他唯一的儿子,最心疼的宝贝,奄奄一息,没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
了!

他再不多说,请医生护士将齐颀抬上救护车,他也一并跟上,对着自己的保镖摆了摆手,那
些保镖便齐齐上了宝马,一行人绝尘而去……

于是这里,只剩下曲离风,五个精悍的保镖,黎歌,夏夜加上两辆车的司机,一共十个人。

曲离风静静的看着黎歌,温柔的开口:“小妹,跟我回去吧。”

黎歌淡漠的笑了:“你应该知道,这绝不可能。”

曲离风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锐利的眼光扫过夏夜,“是因为他?”

黎歌轻轻摇头:“是因为你。我不能回到一个魔鬼身边去,更不能由着魔鬼再把我送进兽笼
里。”

邮离风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的笑了:“小妹,你比从前可是长进多了,那个只会在我身下呻
吟哭泣的小丫头,现在居然变得这样伶牙俐齿,真叫哥哥我刮目相看啊。”

黎歌的脸一下变的煞白,她几乎是有些心虚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夏夜,却发现夏夜依然冷
静自持,除了眼中的一簇黑色火苗,几乎是平静如水的,只是,他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
她的。

这双布满了粗茧的手,修长,温暖,有力,黎歌甚至感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勇气,自那只手
传递到自己的身上,她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曲离风,眼中有一丝不屑,一丝鄙夷:“曲
先生,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我远一点,现在我要和我的朋友离开了,后会无期。”

曲离风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的笑起来:“离开?你走得了吗?我的小妹?”

黎歌也笑起来,美艳之极,却恶毒无比:“走不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已堕入地狱,难道还怕
多个垫背的吗?”

曲离风看着黎歌,这清丽绝美的脸,分明是自己那个柔弱可欺的小妹,可是如今,这张脸上
却染满杀气,他不禁自嘲一笑,看来,真是把她逼急了呀……

一时四下无声。

出了交通意外,这里却没有警察来,自然,是有人把事情摆平了。

这个人,很快出现了,打破了此刻剑拔弩张的凝重,他,是雷洛。

夏夜在看到曲离风下车的时候,就打开手机拨出了和雷洛联系的专用号码,雷洛赶来的还算
及时,而且,他是带了大批的人和枪来的,这样一来,孰胜孰负,立见分晓。

邮离风自然不是轻易就会收手的那种人,但此时拼个你死我活,实在不是上算。于是他淡薄
一笑:“小妹,你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不过,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就血缘上来说,这是谁
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满意的看着黎歌再煞白的脸,曲离风笑得更是动人:“对了,那对兄弟也很想你,你跳海
之后,他们像发疯似的,把那一带的海域搜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你,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
小宠物如今换了新主人,还留起了锋利的指甲,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

“曲先生,你在说什么?你确定,你是在用人的语言跟我交流吗?”黎歌的脸依旧惨白,声
音却中气充沛,眼中,是如蛇蝎般的怨毒,“曲先生,这句话,我只说这最后一,我已堕
入地狱,若是有你和他们作陪,即使身在地狱,也尤胜天堂!”

说罢,黎歌一手抓着夏夜,一手抓着雷洛,恶狠狠的转身,上车,远去。

曲离风看着那远去的车队,突然笑了起来,笑到泪如雨下,小妹,如果恨可以让你将我永远
铭记于心,那就请你一直恨下去,一直……即使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也没有关系……

39 找那个王八蛋

在车上一直静默的黎歌,突然开口说话:“夏夜,我想把齐颀的画展看完。”

夏夜怜惜的看她一眼,柔声答应:“好。”

雷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掉转方向,向方叶画方廊驶去。

进放画廊时,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画廊的工作人员。

他们看黎歌时,统统都吃了一惊,而后窃窃私语,黎歌随手抓过一个工作人员问了展厅的方
向,进入展厅后,黎歌看着这些倾注了齐颀心血的画作,忍不住微微一叹,夏夜也凝神看了
一会儿,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展厅有些不对劲?”

黎歌怔了一下,四顾一看,顿时配悟,她指着展厅中间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道:“这个位置
怎么会是空的?这么显眼的位置,应该挂的是作者最得意的画作才对啊!”

雷洛道:“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随手拉住一个画廊的工作人员问:“这里的画呢?”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凶神恶煞般的雷洛,忍不住嗫嚅着:“拿,拿下来了。”

他尽管害怕雷洛,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黎歌,夏夜顿时有些烦躁:“你看什么!画到哪里
去了?!”

小伙子忙回过神,小心翼翼地说:“齐先生让我们摘下来了。”

黎歌眉头一蹙,微微沉吟道:“为什么?画上画了什么?”

小伙子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黎歌,心想你做的模特你自己能不知道吗?

嘴上却还是很快的回答:“你。”

黎歌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的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中间这幅是人物画,里面
那个人是我?”

小伙子连忙点头,看着黎歌那张绝美的脸蛋,忍不住想去讨她欢心:“你,你要不要看看?
还没运走呢。”

黎歌眼睛一亮:“那就麻烦你了。”

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些什么,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小伙子把他们带到边上一间小展厅,进门之后,黎歌,夏夜,雷洛全部都惊呆了。

半晌,夏夜终于回神看着身边活生生的黎歌,忍不住握紧她的手:“只要你今后再不这样悲
伤绝望,只要你今后能够平安快乐,我愿意付出一切。“

雷洛也长叹一声:“黎歌啊黎歌,我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却没有你这幅画来的如此凄凉啊
!”

黎歌却没有说话,她面色阴沉,眼中盛满恨意,双拳微微颤抖,她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终
于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走!”

雷洛诧异:“去哪?”

黎歌头也不回,声音里全是一种杀气冲天的刻毒:“去找一个王八蛋!”

夏夜和雷洛面面相觑,但也不会违拗她,三人一起离开了方叶画廊,上了车,雷洛问:“去
哪儿找那个王八蛋?”

黎歌眼中寒光闪闪:“医院!”

雷洛也不多问,开车直奔叶宇骋任职的医院,也就是把齐颀接去救治的那家医院……

对王八蛋的折磨

简单又不失优雅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叶宇骋瘫坐在沙发上,平日英挺整洁的他如今邋遢不已,他大口大口的吸烟,样子狼狈而
憔悴 ,

事情已经恶化到不能想像,姐姐唯一的儿子,自己的宝贝外甥,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
卜,作为

全亚洲最权威的外科专家,他居然不敢进手术室,不敢去看齐颀现在的惨状。

我是不是错了?我本来是为了齐颀好的,怎么现在会弄成这样?

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黎歌,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他想起那个绝美无暇的女孩,想起她和自己第一交锋时那副魅惑的模样,那支凄艳的桃
。。。。。。

想到她,心会痛。

究竟是为了齐颀好,还是因为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齐颀得到?

他想起黎歌和齐颀相时那种别扭又甜蜜的情景,那是他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一道风景
,黎歌。。。。。。

心又狠狠的痛起来,叶宇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站起来去倒杯水,这时,门开了

他抬头看着来人,心,痛的更厉害了。

来人是黎歌。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英伟的男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夏夜,齐颀的合伙人。

另一个,像只性感又狂野的黑豹,浑身上下是精悍而危险的气息。

叶宇骋淡淡笑了一下:“咱们又见面了。我该叫你黎老师,还是该叫你曲大小姐?”

黎歌走到他面前,那双妙曼的明眸中,是黑色的地狱之火,她这一生,短短二十二年,却
已经经

历了数之不尽的磨难,从未成年时被亲哥哥强暴,到出卖给他人为玩物,再到怀孕出逃,几
生几死,

本想平淡度过余生就好,却不料得到沉默这个惜之人的爱,无奈过去的伤实在太沉重,重
到连年轻

女孩最渴望的甜美爱情都成了一种折磨,无奈之下,她又忍痛割爱,舍弃沉默,到如今齐颀
为她血溅

五步,生死未卜,恶魔曲离风再度出现欲将她带走,种种遭遇,终于将缩在壳中的她逼出一
身的锋

芒,原本最是柔善温柔的她生生变成了一个复仇天使,而伴在身旁的夏夜和雷洛,无异是天
使身上的

双翼,给她巨大的力量,如今的她,只想把一切害她的人撕碎,凌迟,毁灭,哪怕与这些人
一起下地狱。。。。。。

她还是笑着,贞静而娴雅:“叶医生,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见
,可有

一句话我忘了告诉你,再见面时,一定是咱们撕破脸皮,反目成仇的时候,”黎歌的笑容渐
渐变的鄙

夷而讽刺,“我一直在想,你出卖我,究竟是怕齐颀爱上我,还是怕你自己争不过齐颀呢?
你现在坐

在这里,不去给齐颀做手术,究竟是因为内疚呢,还是因为”

她突然一顿,语气缓慢而阴冷:“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他?”

叶宇骋像是被人用火烫了一下,他猛地一颤,惊怒交加的看着黎歌:“你胡说什么?!”

黎歌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 “怎么?被人说穿心事的感觉很不好是吗?”她突然又逼近
他,柔嫩

的红唇几乎擦到了他的耳郭,那种温暖而诱惑的气息,喷的叶宇骋半个身子都是酥麻的,然
而那张娇

艳欲滴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是恶毒而凌厉的:“对了,出卖我的感觉怎么样?得不到我,也
不让齐颀

得到我,对吗?叶宇骋,你是个畜生,最下贱的畜生”

“我没有!”叶宇骋突然像发狂似的跳起来: “你,都是你!你诱惑我,诱惑齐颀!你
想毁掉我

的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捍卫我的家而已!全是你的错!你是魔鬼,你逼的我和齐颀翻
脸,逼得

我用心机,是你!是你!!!”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黎歌的脖子,夏夜和雷洛急忙上去把黎歌救下来,叶宇骋也被雷洛狠狠
击倒在

地,夏夜尤不解气的在他身上踢了几脚。

黎歌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已经有了青紫的掐痕,她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叶宇骋,慢慢蹲下
身来,

优雅而轻柔的抚向他的黑发,明净的瞳中,有一点血光微微闪烁,“叶宇骋,你记住,今天
你送给我

的,他日我必定十倍百倍奉还!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别担心,我不会亲自动手,
因为,我

怕会弄脏我自己。惩罚你的,会是这世上最可怕最无耻的恶魔,你,慢慢等,慢慢享受吧!

黎歌站起身来,四打量了一下,看到房角的消毒柜,她走过去,从消毒柜里翻出两盒无
菌纱

布,然后拉过夏夜坐下,自己却蹲下来,拿出纱布小心而仔细的擦着夏夜的皮鞋,夏夜有些
别扭的想

起身,却被黎歌死死按住,一双眼睛闪着靡丽的光芒看着夏夜,夏夜顿时被这样的目光打败
,他只好

乖乖的坐着,任由黎歌将自己的皮鞋擦拭干净。

“叶宇骋,你这么肮脏,不配让我的夏夜踢你,你弄脏了夏夜的皮鞋,真讨厌!还好,你
这里有

无菌纱布,可以把夏夜的鞋子擦干净,”黎歌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那双更加漆黑铮亮的皮
鞋,仿佛

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她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夏夜,可以起来了。”

接着,她又温柔的转向雷洛,拉过雷洛的手,换了一盒纱布,为他细细擦拭,雷洛哭笑不
得的看

着她,却也不挣扎,这时,黎歌又轻轻的开口,极尽温婉,亦极尽刻薄: “我们雷洛是响
当当的大英

雄,将门虎子,你这样的败类,自然也不配被他碰的,不是有句话说:恶人偏被恶人磨吗?
你这样的

人渣,自有恶魔和禽兽来折磨你,哪需我的男人动手呢?”

雷洛听到最后这句话,精悍的虎躯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向夏夜,却见夏夜
也在看

着自己,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知道夏夜一定因为黎歌这句话不高兴了,可他自己却是有些说
不清楚的

感觉涌上来,有些怪异,却有更多是一种温柔的暖意。

黎歌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从雷洛又想到夏夜,才脱口而出这句“
我的男

人”,这个“我的男人”,在她心里,却是专指夏夜的。

她扔掉手上的纱布,轻飘飘的撂下一句: “叶宇骋,我拭目以待了。”

说罢,她对着夏夜和雷洛微微一笑: “咱们走吧!”

她左手挽着夏夜,右手挽着雷洛, 然离去,

蜷缩于地的业宇骋,脸上一片濡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黎歌和夏夜、雷洛一起,去手术室等待齐颀出来,齐方意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静静坐着
,一

言不发,当他看到黎歌时,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话
语都显得

多余,他只是对她轻轻颔首,接着又闭目养神。

黎歌满眼内疚的看着齐方意,才不过这么一会儿,那个英俊不凡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好像
老了许多。。。。。。

黎歌自责的微微叹息,旁边的夏夜没有忽略她的情绪变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紧了
她的手。

与此同时,珩城最富丽堂皇的凯悦大酒店。

总统套房内,

曲离风正在电脑上进行视频对话。

屏幕上,是一对邪魅俊美的男子,形容举止,发色眼眸,无不相同,这是一对孪生兄弟。

曲离风看着那对双胞胎,淡漠的道:“我找到小妹了。”

屏幕上的两个人顿时色变,却很快归于平静,左边的这个冷笑:“你没找错人吧?”

曲离风并不说话,只是移动鼠标,在电子邮件页面点下发送,很快的,那对双胞胎就在那
边查看

什么,而后,他们双双抬起头,异口同声: “是小妹 !”

右边这个急切的接着问: “你快把她带回来!”

曲离风眼眸邃,带了几分阴狠:“怕是不容易。她现在性情大变,比以前尖锐许多,身
边还有

两个厉害角色护着,这两个人的资料我刚刚也发送过去,你们看看吧。”’

两人又是一阵察看,左边这个抬头不屑笑道: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如此!”

右边这个更是轻嘲道: “老大,连‘混沌 ’的人都要听命于我们,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

曲离风眼神一郁, “如果混沌的人也和小妹有瓜葛呢?”

双胞胎终于有些肃然,左边这个却是凶相毕露:“无论怎样,都要把小妹带回来!”

右边这个略一沉吟道:“我们两个把这边的事务交代一下,也尽快赶去部署好人手,你要
拖住小

妹,不能让她再跑了!”

曲离风淡漠道:“也好。不过我希望你们记得,你们曾经答应过我什么,还有,你们的身
份,永

远不许让小妹道!”

“那个身份,我们很稀罕吗?”左边这个鄙夷一笑。

右边这个更是傲然道: “我们是姓赫连的,不是姓曲!”

屏幕,沉入一片黑暗。

曲离风却还是坐在电脑前,久久不曾离去

1向夏夜求婚

整整九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

主刀的医生告诉齐方意,手术很成功,但,齐颀的脊椎骨裂压迫到神经,此后,他的右半
身和下

身都失去知觉,也就是说,齐颀瘫痪了,而且,再也不能拿起画笔,再也不能作画了

那个医生的声音很柔和,却毫无感情的陈述着如此残忍的事实,黎歌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
巴,她

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出来,眼泪却是完全失控的不断滑落,当她止住泪水,将手慢慢放下时,
她眼里的

哀伤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种刻骨的寒意与阴冷

齐颀被护士推了出来,黎歌只站在边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这一眼,齐颀那苍白的脸,憔
悴的容

颜,便植入她的骨髓,将灼热的疼痛燃遍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齐方意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病房,他的心里只有齐颀,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曾经心心念念
的黎

歌,也被他排除在外在

手术室外,只剩了黎歌、夏夜和雷洛。

“不跟去看看吗?”夏夜握住黎歌的手,温柔的问她

黎歌满目怆然,轻轻摇头:“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

雷洛冷静的看着她: “你要找曲离风报仇?”

“我只想让自己变强。”黎歌有些疲惫的靠进夏夜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你准备怎么做?”夏夜柔声问。

黎歌幽幽轻叹:“我想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可以让我变强。”

夏夜心里猛地痛了一下,他和雷洛极快的对视一眼,而后,继续轻声道: “你想变强,
我和雷洛丢可以帮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黎歌轻轻摇头: “你的方法太慢了,我要速成,又要够狠,只有找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好人,你找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想过吗?”雷洛眼中凝满寒冰,他
知道黎

歌要找谁,黎歌从“混沌”的基地回来后,曾经隐晦的向他和夏夜提到这个奇异的地方,提
到那个

人,他用尽全部人脉,甚至动用了父亲的关系,才终于掌握到关于“混沌”的一点内幕,而
他没有想

到的是,“混沌”的首领,居然对黎歌也有兴趣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我身边的人平安,我不要再过回从前的那种日子! ”
黎歌的眼

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雷洛突然伸手抓住黎歌的肩头,狂野的眸中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 “你到他身边,跟
从前又有

什么区别?!我和夏夜完全可以保护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们?! ”

“我不是不信你们,”黎歌冷静而淡漠的推开雷洛的手, “我只是想,自己可以有保护
自己的力

量,曲离风来了,那两个人一定也很快就来,我不想你们在帮我对付他们的时候,还要再分
心照顾

我,况且,我有把握,那个人不会伤我,毕竟,以他这样暗黑的身份,想找一个知音,不是
件容易的事。。。。。。”

黎歌想起那个雨夜,那首配合到天衣无缝的《军队进行曲》,脸上竟有了淡淡的笑意,
“他本来

就有收我为徒之意,我现在去,正好遂了他的心,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绝不会欺负我。

夏夜和雷洛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无奈,他们知道黎歌的性格,看上去柔弱可人,实则倔强
坚韧,

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黎歌走到齐颀的贵宾病房,透过窗上明净的玻璃,看着睡在床上的齐颀,那美貌而青涩的
少年,

双目紧闭着躺在一片纯白之中,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心生怜意,黎歌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看着
他,齐颀

,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等我,以后,我会做你唯一的模特

只要,你能好起来

请你,一定好起来

圣彼得教堂

庄严依旧,巍峨依旧

黎歌在正门外站了许久,终于转过身去,抱紧了夏夜: “对不起,夏夜对不起

“小傻瓜非要自己承担这一切傻瓜”夏夜眼中已经有了泪, “记住,
一定好

好的,无论怎样,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黎歌轻轻颔首,一双潋滟的眸看着夏夜,认真又温柔的笑着:“夏夜,等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结

婚好吗?”

“结婚?!”夏夜惊喜的瞪大眼睛, “你,你是说真的吗?”

黎歌含着泪,娇嗔的微笑:“傻瓜,难道你会嫌弃我吗?还是想等我走了之后你就劈腿?

“不,不,我不是,我不”夏夜激动的语无伦, “我,我等你,乖乖的等你!

“夏夜,你这就是答应我的求婚了,”黎歌笑看一旁的雷洛, “有雷洛做见证哦!你可
不许反悔!”

“放心!他要是反悔,那不还有我吗?我娶你就是!”雷洛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心
里一阵

接一阵的泛酸,突然,他眼睛一亮: “黎歌,咱们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你干脆也嫁给
我好不好?

我在巴哈马群岛那边有个私人岛屿,那里风景如画,我们三个就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好吗?

黎歌听了,轻啐道:“你怎么没个正形!你有见过一个女人同时嫁两个男人的吗?”

夏夜勉强维持住笑容,声音是难以自控的僵硬: “是啊!雷洛,拜托你不要这么耸人听
闻的好不好?”

雷洛仍旧半真半假的笑着: “好啊!等我们三个去过神仙日子了,我就不这么耸人听闻
了,Ok?”

黎歌实在忍不住,在雷洛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嘴上凶巴巴的: “受不了你啦!我要进
去了!”

她最后拥抱了夏夜和雷洛,将冰冷的脸蛋在他们二人温热的胸膛上各贴了一下,而后轻盈
的转

身,向教堂正门走去,她背着身子,轻轻挥手作别,夏夜和雷洛看着那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
教堂正

门,心里的悲凉几乎将他们的神智冲垮

穿过瑰丽庄严的教堂内部,黎歌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到那个神职人员休息的院落,她被一个
白衣神

甫拦住了: “小姐,这是我们神职人员的私人地方,请你止步好吗?谢谢。 ”

他彬彬有礼,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和疏离冷漠,黎歌认真看他一眼,突然笑起来: “喂
!你还记

得我吗?几个月前,桑柔姐姐和你一起去我家找我,还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是黎歌啊!你
记得我吗?”

白衣神甫漠然依旧: “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这里。”

黎歌再看看他,不由冷笑起来: “在我家门口,你一手把我扯进门去,象对待犯人一样
的对待

我,是你吧?怎么,跟我玩失忆吗?”

黎歌突然抬腿,狠狠踢向他的裆部,白衣神甫灵活的躲开,仍旧漠然的看着她:“小姐,
请你离开。”

黎歌垂下眼 ,心念微转,突然全身放松的靠近他,一双绝丽的眼中射出妩媚的光彩,轻
柔的声

音带了些许暗哑: “我可以不进去,可是沉默和桑柔要结婚,怎么到现在还不派喜帖给我
?我今天只

是来要喜帖的,你别这么紧张,好吗?”’

说到最后,黎歌眼中的妩媚已化成忧伤的泪水,凄怨的看着他,宛如一个脆弱娇嫩的水娃
娃,饶

是他心如铁石,也成绕指柔肠,他有些迷惘的看着她,呐呐低语,“他们,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黎歌听了这句话,心中一阵狂跳,却又忍不住有几分惊喜, “那,让我
见见桑柔

姐姐,好吗?”

白衣神甫刚想摇头,黎歌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神甫哥哥,求求你,让我见见桑
柔姐姐,

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怎么,刚舍弃了沉默,就跟这个拉拉扯扯了?”冰冷尖刻的女声在不远响起,黎歌却
笑逐颜

开,她撇下白衣神甫,奔向那冰冷的女人: “桑柔姐姐!”

2 黎歌的生命之赌

"你又来做什么?"桑柔挥退白衣神父,而后不动声色的推开黎歌,眼中的寒光渐渐敛去,
一点微微的暖意流动其中.

黎歌却还是死皮赖脸的扑在桑柔身上,抓着桑柔的手又摇又晃:"好姐姐,我想你了,特意
跑来看看你呢."

桑柔又推开她,言语里多了份忍俊不禁:"我看你是有事求我吧!"

黎歌讪笑着又粘紧了她,话语里满是哀求:"桑柔姐姐,什么都不瞒你,这,请你一定帮
帮我,好不好?"

桑柔无奈的看着她,微微叹气:"说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你?"

黎歌面色一肃,"我要见司幽."

桑柔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想保护自己,"黎歌平静的看着桑柔,"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曲离风已经见到我了,
我想过不了多久,那两个禽兽也会来找我了,所以在这之前,我希望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
护自己,至少,不能成为夏夜他们的负担."

"你......"桑柔诧异的睁大眼睛,"你不会是想让司幽调教你吧?!"

"是."黎歌坦然道.

桑柔心念一转,以前黎歌在这里时她就曾对司幽提过收黎歌为徒的事,司幽说自有决断,难
道司幽已经预料到今天黎歌会主动上门?如此,对这个柔弱的女孩来说倒是好事一桩.只是
,沉默那边......

桑柔在心底叹息一声,脸上却一片沉静:"我请示一下君上,你稍等."

她抬手按动手镯上的红宝石,那边很快传来司幽的声音:"桑柔,有事吗?"

"君上,黎歌来了,她想要见你一面,是否可以带她进来?"

司幽的声音明显带了点欣慰:"让她进来吧."

"遵命,君上."桑柔说罢按下那颗红宝石,切断联络,转脸对黎歌说:"走吧."

二人一起穿过小院,来到仿造贝尔尼尼<圣水钵>的云母石壁像前,桑柔转动天使翅膀,和
黎歌一起走到台阶尽头的暗门前,辨识身份后,门开了,黎歌看着门那边崭露峥嵘的仿唐建
筑,吸气,握紧双拳,毅然决然,踏入门内.....

白天看去,这片仿唐建筑更是庄严雄浑,这里仍然没有什么人,桑柔带着黎歌,穿过一片滴
翠的竹林,边走边道:"你.....你有没有想过,见到沉默怎么办?"

黎歌的脚步几乎不能察觉的稍微一顿,脸上却仍是淡淡的笑容:"顺其自然吧,对了,你们
不是要结婚吗?怎么....."

"你以为沉默除了你,还会接受别的女人吗?"桑柔的声音陡然尖锐:"纵然你和夏夜雷洛
在一起,他也不曾改变过心意!你可以接受夏夜,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他哪点不如夏夜?!

黎歌怔住了,她默默地看着桑柔,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桑柔,我离开之后做的事情,
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桑柔涨红了脸,"沉默只是不放心你!怕你被人欺负!哪知道你一
离开他就和夏夜......"

心里,滚过一阵撕裂的巨痛,黎歌闭上眼睛,等待这阵巨痛过去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带了
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看着桑柔:"桑柔姐姐,你不会明白,就是因为沉默太好了,在我心里
太重要了,我才不得不离开他,我太脏太恶心了,和沉默在一起我真的好累,生怕有一天他
会厌倦我,讨厌我,那时,我受的伤害,一定比之前严重百倍千倍!负担着那样的过去,我
真的不能当作没有事发生,毫无顾忌的和沉默相爱,所以,我只能离开........"

黎歌再也就不下去,她低下头,眼里噙满泪水.

桑柔看着她,嘴唇无声的翕动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黎歌再不是从前的黎歌,她很快擦干了眼泪,重新挂上笑容:"进来之前,我告诉夏夜
,等一切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和他结婚,你知道的,我能抓住的不多,夏夜是个好男人,说
我自私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总之,我不想放弃了."

风,轻轻扬起黎歌乌黑的长发,那张苍白的小脸似乎因为夏夜这个名字而有了一些红润的光
泽,这一刻,桑柔不忍心再苛责她什么,一个遭遇过那么多不幸的女孩,只要能找到属于自
己的幸福,她桑柔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

她低低的叹息一声,而后扬起脸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黎歌,我祝福你."

黎歌居然有些害羞的红了脸,她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桑柔淡淡一笑,她拉起黎歌的手,像牵着自己的小妹妹,向不远的那座院落走去.

院子里,还是弥漫着栀子的芬芳,那条青石路依旧是潮湿的,白天看去,才发现不少地方
都生了绿绿的苔藓,空气是潮湿而滋润的,屋后是一条小河,波光粼粼,岸上绿影婆娑,粉
墙黛瓦,小桥流水,构成一片古朴清幽的水乡泽国,黎歌看着看着,不由脱口而出:"吴树
依依吴水流,吴中舟辑好夷游.桑柔,难道司幽是江南人?"

金丝檀木"吱呀"一声开了,司幽一身黑色唐装,银发如雪,翩然而立:"小丫头,元人的
诗词你也知道?"

黎歌微微一愣,马上微笑:"那是元人赵孟兆页的名句,我自己知道."

司幽笑笑,对桑柔轻轻挥手"你去吧."

"是."桑柔低眉退下,临去时,留给黎歌担忧的一眼.....

"进来吧."司幽淡淡的看了黎歌一眼,转身进门.

黎歌跟上去,在大厅里站定.

司幽看着有几分局促不安的黎歌,微微一笑:"找我有事?"

黎歌咬了咬嘴唇,毅然道:"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司幽垂下长长的睫毛,温和道:"为什么?"

"你说过,我是一个有天分的人!只要你收我做徒弟,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黎歌坚定的
近乎偏执.

"什么都愿意吗....."司幽靠近黎歌,身上那种特异的香气若有若无的撩拨着黎歌的
感官,她的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完全平静,"是,什么都愿意
."

"那,现在就开始吧!"司幽突然后退几步,眼神凌厉而冷酷:"用你知道的一切用来攻击
的方式来攻击我,让我看看,特种兵和拳王调教过的女人有多少本事!只要你能碰到我的衣
袍,我都算你赢!赢了,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黎歌怔住了,继而惊喜交加,司幽,我会做个好徒弟的!

她反手为刀向司幽颈部的大动脉切去,这招是雷洛教的一招致命的法子,司幽轻易的躲开了
,黎歌毫不气馁,一招接一招向司幽攻去,却都被司幽轻松化解,黎歌终于有些急了,脸上
现出一股狠劲儿,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凌厉,只是与司幽对峙了这么一点时间,
却已经胜似在夏夜雷洛手中训练大半月,司幽一边轻巧的躲闪,一边注视着满脸戾气的黎歌
,心中却是满满的怜惜:可造之材啊......

只可惜起步太晚了,否则......

唉......

黎歌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她却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确定自己根本不可能碰到司幽的任何一
点边后,她干脆决定智取,只是,如何智取呢......

不经意间,她看到屋角的一尊四面兽角步角鎏金薰笼,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
赌一赌吧!现在有危险,好过以后落在他们手里!她恶狠狠的想着,突然停下来,伸手脱去
自己的外衣:"好热,打的全身都是汗了呢."

她的声音柔柔的,糯糯的,带了点埋怨,带了点撒娇,眼睛似嗔非嗔的横了司幽一眼,妖媚
的如同她身的那支桃.

她的身上是一件白色真丝衬衣,里面是黑色的吊带抹胸,清纯里透着魅惑,似白莲,似罂粟
,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司幽尽管知道她想什么,却还是被这样眩目的春色恍惚了双眼,然而,他到底是司幽,摒弃
心头的杂念,他仍旧高华如月一笑:"再来."

黎歌嫣然:"好啊."

她再出手,狠辣而凌厉,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一抹粉色的桃带着肃杀之意随着她
身体的腾挪妖娆的盛放......

这一,她出招过猛,没有碰到司幽,反而自己脚下不稳,直直向后跌落,她的身后,是一
尊四面兽角步角鎏金薰笼,那兽角尖锐,冷硬,黎歌的后脑,对着鹿角落了下去.....

黎歌赌赢了.

就是兽角要刺入她的后脑的那一瞬,司幽上去接住了她,她就势攀缠住司幽,双手搂住司幽
的脖子,双腿缠在司幽的腰间,这个姿势,很暧昧,很诱惑......

司幽的脸,就在那抹桃之前,黎歌身上自然而来的一种芬芳体味,让司幽一阵心慌,已经
有多少年了,他不曾这样慌乱过?

接住黎歌时,看到她眼中胜利的光芒,他不禁苦笑一下,居然被这小丫头算计了.....

本以为她脱了衣服是要色诱,原来却是个烟幕弹,她只是,要他放松警惕,好实施这险中求
胜的一步啊......

"我赢了!"黎歌骄傲的向他宣告,她从他身上跳下来,拿起外衣很快的穿好,"司幽,哦
不,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她着重其事的跪下来,三拜九叩.

司幽看着她,眼中是一点激赏,一点无奈,一点欣慰,他上前搀起黎歌,揶揄一笑:"小丫
头,既然已经拜师,那么,拜师大礼呢?"

黎歌胸有成成竹:"弟子准备了一首琴曲为礼,还请师父笑纳."

她盈盈曼步,坐在钢琴前,素手轻弹,一曲《二泉映月》自指间流出,演奏《二泉映月》,
愁情由人去,浓淡总相宜.你说是秀丽的江南,月色清澈,泉水淙淙,所以应当弹的高雅清
秀:你或说感情孳生,沉饱满,应当弹出雄浑大度的气势,可谓见仁见智.或者将以上两
种"浑为一弹",熔钢柔于一炉,更具幅度,境界更高.

黎歌何等聪慧,她只看过司幽居这番小桥流水人家,便知司幽出身江南,而这首《二泉映
月》,以江南之景寄作者之情,依作者之心,可谓神来之笔,此曲或幽柔,或凄怨,或泣诉
,或愤懑,它的诉说激情和气质已经超越了时空,黎歌献上此曲,不仅合司幽之思乡这情,
更暗合自己悲凉的身世,但终归还是象司幽,有一种望穿尘世,看惯沉浮的默然,淡然..
....

司幽看着倾心弹奏的黎歌,心中喟然:小丫头,既是知音,我便襄助于你,让你得到你想要
的一切......

3训练和沉默的新决定

司幽对黎歌的训练开始了.

黎歌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洗漱之后饿着肚子先是负重二十公斤的五公里越野跑,然后是一
百米和四百米的速度冲剌训练,在四百米结束后,司幽就会过来在她面前撒下一把米,让她
蹲在地上把米一颗颗捡起来,动静结合培养在高强度,高难度训练后的心理素质,这些结束
后,她可以吃早餐.

之后,是每天上午例行的射击训练,实弹演练前还要开一个小灶:围绕训练场两公里跑.

熟悉各种枪械,然后压上子弹后从百米外向靶场前方射击,要求在3到8米的距离,在3秒
内向目标速射3发子弹,其中至少有1发命中目标要害部位,要做到一枪毙敌.

稍事休息后,是基本技能训练攀登.徒手攀上五楼,爬避雷针,爬阳台,爬雨水管,这个训
练要进行至少两个小时.

午饭后,是散打对抗,徒手格斗,空手对匕首、木棍、铁锹,或一人对数敌,柔弱的黎歌每
每都是伤痕累累,却丝毫不肯示弱.

下午十六时,是第二个五公里越野,接着冲十一百米,跑两三百米障碍,这个项目要钻
污水管道,荡过5米宽的小河,爬上6米多高的轮胎......时间只有3分钟,体能消
耗特别大.在完成最后的单双杠一二练习各50个,俯卧撑50个后,汗水和泥沙将黎歌变
成了一个泥人,连牙齿都成为黄颜色.

这些体能的训练,黎歌都是在极其艰难的状态下完成,由于她起步太晚,和组织里那些十几
岁的小孩子比,身体的柔韧性差了很多,体能上不可能有太大的突破,好在她在枪械射击上
表现出了常人难有的天赋,即使此前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在经过几适应之后,她已经可以
做到例无虚发,司幽在第一看过她射击后,就称赞她是"天生的狙击手"

晚上二十点,黎歌在司幽的指导下,开始学习识毒制毒,并阅读大量的古文典籍,这些都是
中华五千年来毒术方面的精粹,黎歌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对这些知识的掌握,可谓一日千
里.

到夜里零点,黎歌是不能睡觉的,她必须按照司幽说的方法打坐练功,调节内息,进入一种
冥想的境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充沛,即使一夜不睡,第二天也可能保持极好的
体力去进行严酷的训练.

黎歌在"混沌"的生活,艰苦,充实,忙碌.她进步飞速,比组织里任何一个受训的孩子都
有灵气,司幽每每看到她的进步,都会欣慰自己没有收错这个女弟子,然而当他看到电脑上
一封接一封标题为"残缺"的邮件时,一向平静的脸上,总会有些许戾色出现......

来到"混沌"这些天,黎歌一直没有见到沉默,她实太忙太累,想到沉默时,也只是一抹苦
笑,一丝心疼带过......

又是一个潇潇的雨夜.

黎歌盘膝打坐,静静调息冥想,也许是那淅沥的雨声扰了心神,也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她
总是不能安静下来,最后,她干脆停止调息,起身下床.

她走到室外,感受着清凉的雨滴,身上的白色丝袍渐渐濡湿,她却还是站在雨中,贪婪的呼
吸着带有栀子香的空气,暗夜里,突然有点点细微的声音,若非黎歌经由司幽调教变得耳
聪目明,绝不能够察觉到这点难辨的声响.

带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袭向黎歌,她不避不让,在那一拳就要打在自己的肩
胛时,脚下微微一飘,那一拳便擦着她的衣服过去,来人招式未缓,继续攻击,初始黎歌还
可以不慌不忙一一拆解,到后来,那人的攻击如同一张密不透同的网,黎歌终于有些坚持不
住,她脚下一软,干脆往地上一坐,一脸无赖相:"不打了,你打死我好了!"

来人停下手,缓缓揭下脸上的银色面具,潋滟的眸微微闪着泪光,粉嫩的唇微微轻启,温柔
而含混吐出一个:"歌......"

黎歌没有说话,她只是痴痴的看着这张魂牵梦萦的俊颜,泪水,沾满双颊......

许久许久,黎歌终于笑了志来:"沉默,你能说话了?"

"歌......"仍旧是一声含混不清的呼唤,却似乎将所有的情,所有的爱,统统注入
,沉默缓缓跪下身来,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捧上黎歌的脸蛋,"歌....."

心中那道血泪筑就的防线,在这样一声声的呼唤中,分崩离析,爱就是爱,无论怎样去遗忘
,无论怎样去克制,无论你曾背负着什么,无论你曾经历过什么,真爱横空出世之时,世间
一切,皆是空......

黎歌笑了,黎歌却又哭了,她笑得肆无忌惮,哭的肝肠寸断,真爱又如何?辜负了一个,还
要再辜负另一个吗?

那个在自己最伤心时寸步不离的夏夜,那个放荡不羁却爱如山重,情比海的男人....
..

沉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可以豁达一点,我就不会失去你,如果我可以勇敢一点,我就不会让你们都这样痛苦
......

如果......

然,没有这些如果......

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们......

可是,是谁害了我?是谁让我不敢去爱你,是谁让我永远背负着耻辱沉重的度过?是谁,让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如此伤痛?

是你,我的哥哥,我最亲最敬最爱的哥哥,我如同神诋般景仰的哥哥......

是你们!你们这两个禽兽,不,禽兽不如!折磨我,羞辱我,虐待我,我的灵魂,被你们烙
下了耻辱的红字,永远不能消失的红字......

你们要我死,要我疯,我偏要活,偏要好好活,活的精彩,活的酣畅,活的淋漓眩目!

因为我心中有刻骨的恨,因为我渴望爱和被爱,因为,我要守护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所
以,我愿穷我一生之力,生饮其血,生啖其肉,死寝其皮,死也不休!

若我不能保护他们,若我不能爱他们,不能这样被他们爱着,那就让我和你们一起下地狱,
让熊熊的炼狱之火煅烧我的灵魂,燃灭我的耻辱,让你们,永远与我一起,承受烈火的焚烧
,无有间断!

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

世世不得轮回,生生不能解脱,不得涅磐,不得寂灭!!!

沉默......

可怜的沉默,给我最多温暖的沉默,黎歌最爱最爱的沉默......

歌......

可怜的女孩,给我最多温柔的黎歌,沉默最爱最爱的黎歌......

即使,我拼尽了全力,叫出你的名字,你还是要离开我,对吗......

我的女孩,对不起,我做不到不爱你,做不到忘记你,怎么办......

能不能让我像夏夜那样的守护你,能不能让我像司幽那样的看着你,能不能让我,爱你..
....

我的女孩,你的眼中的撕心裂肺的诀别,玉石俱焚的疯狂,让我害怕......

知我如你,为什么不能明白,你所背负的,我愿意和你一起承受,你所经历的伤痛,我愿意
一手为你抚平,你要保护的,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保护,你要报复的,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报
复,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你要以爱的名义,做着伤害我们两个人的事?

为什么,你有勇气面对那些恶魔,却不肯正视我们的爱情?

为什么,你要那么自卑?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那样纯洁无瑕的女孩,那样善良,那样温柔,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天使啊
......

你又知不知道,我才是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我才是一身罪孽的夜行者,我才是绽放于地狱边
缘的恶之啊......

抱歉,女孩.

我不能放手.

一又一的失去你,一又一的生不如死,我实在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这
,我不能再放手,我要和你一起,无论如何,永远和你在一起......

即使,中间隔了爱你入骨的夏夜,为你痴狂的齐颀,还有一个默默守护的雷洛......

还有,我最崇敬的师尊,将你引为知音的司幽......

至于那三个人,我会帮你解决,毕竟,我干的就是这一行,不学以致用,怎么对得起"混沌
太一"的名头呢?

沉默在黎歌唇上,温柔至极的印上一吻,极尽缠绵,缱绻情,最后一呼唤她:"歌..
...."

他放开黎歌,戴起银色面具,红唇无声的翕动两下,而后身形轻纵,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

黎歌看着那个背景,泪如泉涌,一声荡气回肠的清啸响彻云霄,久久不息.

她看懂了沉默最后对她吐出两个字,那两个字是:

等我......

赫连兄弟

水木莲华居是珩城另一极尽奢靡的豪华别墅区,那里与生态湿地开发出的潇湘苑比,另有
一种华丽瑰伟的气派,曲离风为了开发南方市场,在来珩城之前便命人置办了这房产,自
从见到黎歌,平时,这里除了佣人只有保 ,今天,却多了一批人,为首的,正是那对曾和
曲离风视频对话的双胞胎。二人皆是天人之姿,俊美无俦,长发飘飘,仔细看去,眉眼之间
和曲离风颇有几分相像,只是那种邪魅妖冶的神情,与阴冷成熟的曲离风完全不同。 曲离
风扫他们一眼,淡淡道: “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 “也好,小妹的事急也急不来,
”双胞胎中的老大赫连离悠漫不经心的笑笑, “倒是‘混沌’那边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老二赫连离漠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姿势慵懒却不失优雅,他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也对曲离
风笑道: “老大,你还是让金木水火土他们去布置一下吧,免得我们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 曲离风将周围的保镖挥退后,几乎是有些厌恶的斜睨他一眼,阴冷道: “如果不是你们
那样对待小妹,怎致于现在这样大费周章!”

“这怎么能怨我们?!”赫连离漠瞪大清泉般澄澈的眼睛,若纯真的孩童般无辜, “要怪
就怪咱们的爸爸太心,有了你妈妈还要来招惹我妈妈,让我们母子在外受了那么多苦,那
时他不在了,父债子偿,当然是要向你和小妹讨回了!再说,你对待小妹又比我们好到哪里
去了?我们对她做过的事,你不是一样都没少做?我猜小妹现在恨你比恨我们要多的多吧!
” 曲离风脸色瞬时变得苍白,正待反唇相讥,赫连离悠从中圆场道: “行了行了,不是说
好了过去的事不再提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妹找回来,还有,”赫连离悠眼中凶光微现
,又极快的隐于一抹嘲讽的笑容之下, “把小妹身边那些障碍全部清除!”

赫连离漠神情一凛,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神秘莫测的一笑: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拜会个
老朋友了。” 赫连离悠与他一向心灵相通,听他这样一说,心里顿时明了,转而对曲离风
道: “老大,先前你传来的资料上,有个叫齐颀的,他是齐方意的儿子,我和离非要先去
拜会齐方意,顺便把这位齐小公子接到这里来养伤,你看怎样?” 曲离风阴冷一笑: “只
要能让小妹回来,我不介意你们用什么手段。” “就是不知道,这位齐小公子在小妹心里
占多少分量,若是弄巧成拙”赫连离漠眼中滑过一丝担忧, “让小妹知道了这里面
的事,那我担心小妹会发疯的。” 赫连离悠抬起一只比女子还要修长美丽的手,轻
轻拂过自己的长发,唇角是一抹轻柔的笑意,眼中却是嗜血的凶残: “漠,难道你没有听
说过有个词,叫做杀人灭口吗?” 他缓缓起身,走到赫连离漠面前, “只要他永远在这世
上消失,小妹便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对小妹来说,少受一打击总是好的,虽然,”
他微微一顿,眼中无力的哀痛稍纵即逝, “我们伤她的,已经太多太多” 赫连离漠
俊美的脸上亦布满忧伤,他期期艾艾的看着赫连离悠, “悠,你说小妹会原谅我们吗?”
赫连离悠一双凤目中燃起疯狂的野火,他妖媚的拂一拂长发,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无论怎样,我不会放手,从前到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哪一
件不是让她恨之入骨的?若不能让她爱,那就让她恨,恨到刻骨铭心,恨到兰艾同焚,总好
过相逢陌路,俩俩相忘!” 曲离风和赫连离漠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默默认同了他的话,小
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们,那就她恨吧,爱是一辈子,恨也是一辈子,只要与她痴缠一生,
恨又何妨! 曲离风,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三人来到叶宇骋任职的那家医院。电梯里,曲离
风按下通往院长办公室的十二层,赫连离悠诧异道: “贵宾加护病房在18楼,你干嘛要去
十二楼?” 曲离风讥诮一笑: “我要先去感谢一个人,齐小公子那边,金木水火土他们会
去做的,你们要拜访的故人齐方意,很快也会赶来的。” 赫连离漠略一思索, “你说要感
谢的人,是齐方意的小舅子叶宇骋?” “不错,”曲离风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若不是
他苦心安排,我还不知道齐颀和小妹有这么的渊源,找到小妹,更是无从谈起!不过,我
倒是很想看看,他知道齐颀被我们带走之后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说着,曲离风恶意的笑了起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叶宇骋这家伙对我们的小妹
,也是垂涎三尺呢!”

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的眼中立刻释放出一种豺狼见到猎物的光芒,狡诈,凶残,嗜血。赫连
离悠阴冷一笑: “他喜欢小妹,却还把小妹暴露给你,他得不到,也不想让齐颀得到,这
个人,比我们还要卑鄙呢。” “的确够卑鄙。”曲离风笑笑: “不过他也够聪明,竟然
知道把小妹暴露给我,本来,我还想承他这个人情,可我一想他是在算计小妹,我就觉得厌
烦的很。小妹是我们的小妹,我们怎么算计都可以,他嘛”曲离风眼中射出寒光:
“唯有死路一条!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小妹,我一向不喜欢有人打小妹的主意,所以
” “所以,这个人将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赫连离漠眼中是一种恶毒而兴奋的光芒
曲离风扫了扫赫连离漠,又看看赫连离悠,冷淡道: “之前我们已经说好,小妹是我们三
个人的,其他任何觊觎小妹的人,都得死!齐方意,叶宇骋,齐颀, ‘混沌 ’的那几个,
还有什么拳王,赏金猎人,统统都得死!” 曲离风话音刚落,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停
在了十二楼

5番外一一离风篇(1)

父母空难去世那一年,我十五岁,小妹离歌九岁。她牵着我的衣角,不停的问我,爸爸妈妈
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们的小歌儿了? 我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
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抽痛,我抚摸着小妹的长发,尽可能语气轻松的告诉她,爸爸妈妈虽然不
在了,但我会照顾她,疼爱她,会让她过的比从前更好更开心。 小妹停止了抽泣,她睁大
那双明亮的眼睛,满怀信任的看着我: “哥哥,我会乖乖听话,你要永远陪着小妹哦。 ”

我抱紧了小妹,温柔的告诉她: “我是最亲最亲的哥哥,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
哥哥。” 小妹却认真的摇头: “爸爸妈妈不在了,我只有哥哥了,我永远不会离开哥哥的
。” 这是父母去世后,唯一能让我觉得开心的一句话,也是这句话,支持我在以后的五年
里,无论遇到什么状况,无论是面对学业,事业,还是董事局的那群老狐狸,只要想起小妹
那副认真可爱的模样,想到这句温暖人心的话语,不管有多么辛苦,我都咬着牙坚持下来,
小妹的笑脸,是我做人唯一的动力。

小妹十三岁那年,收到了她生平的第一封情书,这时,我意识到我的小妹长大了,她已经从
那懵懵懂懂稚嫩的女童,蜕变成青涩美丽的少女,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我开始感到不安,
我开始讨厌那些接近她的男孩子,小妹收到玫瑰收到巧克力时,那副或娇羞,或烦恼,或无
谓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品尝她的青涩与芬芳,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我,曲离风,爱上了自己只有十三岁的小妹,曲离歌 我为自己这样疯狂的想法感到
害怕,我尝试疏远小妹,却徒劳无功,小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平时最疼她的
哥哥对她冷淡了,不理她了,小妹哭着问我,是不是讨厌她了,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我无
言以对。

小妹啊小妹,天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多想要你,我我只是想保护你,我只是怕伤到你
! 面对小妹的眼泪,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照样疼她,宠她,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美
丽最可爱的小公主。 小妹的生日,从来都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庆祝,那天,我有一个重要的
应酬,喝了很多酒,回来的很晚,小妹在我房间里,等我等的睡着了。 小妹的睡颜,娇美
而柔弱,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我知道,她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按时回来和她一起庆
祝,我看着那张美丽的小脸,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唇,那张柔软温润的感觉,比我想像中更
为美好,本想浅尝辄止,却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索取,酒精在我体内疯狂的燃烧着,将我的理
智烧成灰烬,不,连灰烬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眼前,只有一个我最想要的女孩
小妹被我粗鲁的动作弄醒了,她先是茫然的看着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她
终于明白过来,她开始拼命挣扎,反抗,哀求 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终于得到了小妹
,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得到了她的身体。 然而我得到的永远不及失去的多,从此,小妹
看向的我目光,是那样厌恶,那样鄙夷,那样仇视,乖巧温柔的小妹,再也不会甜甜的叫我
哥哥,再也不会在夜人静的时候等我回家,再也不会 依在我怀中,拿出优异的成绩单向
我炫耀 好吧小妹,既然你讨厌我,索性就叫你讨厌个够,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一点地
方,哪怕那是个阴暗的角落,我也不在意! 我软禁了小妹。不许她上学,不许她外出,切
断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不需要读书,不需要朋友,她只须做我的女人就好。 小妹恨
透了我,她不再跟我说话,不再跟我有任何交流,无论我用什么办法讨好她,她都置之不理
,看着这样的小妹,我有些害怕,我宁可她恨我,讨厌我,也不要她这样忽视我,漠视我!
于是我一的强暴她,占有她,她的哭泣,她的哀号,都成了最令人动情的兴奋剂,小妹
,我已经身在地狱,就请你陪我一起堕落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小妹终于向我屈服
了,她甚至开始用并不纯熟的技巧来取悦我,等我在她身上得到满足后,她求我让她回到学
校去,她说只要能让她回学校上学,只要能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女孩,她愿意为我做任何
事。 我知道她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她似乎也认命了,每天上学放学
,等我回来后就乖乖的在床上等我,白天,她是我的小妹,是个成绩优秀的好孩子,晚上,
她是我的女人,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小可怜小妹越来越美,追求她的人越来越多,我
看着那些对她大献殷勤的男人,忍不住冷笑:想跟我抢小妹,找死! 追求她的男孩子,不
是被恐吓,就是出车祸,不是被小混混打的断手断脚,就是全家跟着倒霉,父母失业,家庭
失和,总之,他们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非死即伤,小妹渐渐觉察到这一点,她是个那么
善良的女孩子,自然不忍心那些男孩子因她而遭罪,于是她尖酸刻薄的辱骂他们,让他们滚
远一点! 明知小妹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这样刻薄,我却很开心,总之,她只是我一个人的,
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反正无论她怎么做,这些人都会被我挨个收拾掉! 可面对小妹时,只
要想到她居然想维护这些人,我的怒气就无法平息,我折磨她,占有她,凌辱她,用尽一切
手段看她在我身下哭泣哀求,然而,每每欲望发泄之后,我看着满身伤痕的小妹,又忍不住
的心疼与自责,我抱着她,温柔的抚摸她,甚至哭着请求她的原谅,我知道小妹是个那么温
柔善的女孩子,她一定会被我的眼泪打动,一定会原谅我 可她不会了,她只是无动
于衷的看着我,或者干脆将目光穿过我的身体看向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一点,于是我又愤怒了
,我再去折磨她,她继续漠视我,仇视我,然后我再去折磨她 这样的日子,周而复
始,一过就是四年,小妹上大学了。

这一年,尊业集团开始出现了问题,我遇到两个强大的对手,那是一对俊美的孪生兄弟,哥
哥叫赫连离悠,弟弟叫赫连离漠。当我第一眼看到他们时,有一种极为怪异的熟悉感涌出,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无瑕顾及,他们用尽种种手段,动用各方势力,使尊业陷入绝境。
穷途末路时,这两个人找上门来,对我极尽羞辱之能事,甚至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对尊业
斩尽杀绝,原来,他们居然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难怪我会觉得他们熟悉,细看之下,他
们的眉眼之间,分明和我有三分相像!我的心一下凉透了。 我的爸爸,对妈妈,对我,对
小妹,那么关心,那么疼爱,原来,都是假的! 他在外面造了孽,如今这债,就要我来还
! 赫连离悠告诉我,我的爸爸,根本就没有管过他们母子,当初,他的母亲怀孕时,曾经
上门来找爸爸,却被爸爸赶了出去,爸爸不承认这个女人,不承认这对孪生兄弟! 非但如
此,爸爸还用尽手段打压这个女人,逼的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只得远走他乡,仇恨的种子就
此种下,后来那个女人抑郁而终,她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父亲这个负心人得到报应,当
赫连离悠他们羽翼丰满找来复仇时,父亲早已去世,他们便把帐记到了我的头上,他们要毁
掉 业,毁掉我和小妹的家!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他们居然收买了家里的管
家,知道了我和小妹之间的事,还把我和小妹在床上的一切偷柏下来! 赫连离悠说,既然
是我的爸爸让他们失去了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们的母亲, 那么,就用我生命中最
重要的女人,我的小妹来偿还! 赫连离漠对我极尽嘲辱,他说,再怎么说,小妹也是他们
的妹妹,他们不会对她很差的,顶多就是把我对小妹做过的事再做一! 我快被他们逼疯
了,我要他们杀了我,他们却说,看着我痛苦,比杀了我更让他们感到愉悦,他们给我三天
的时间让我考虑,三天后,如果不把小妹送给他们,尊业集团将会不复存在,那些我和小妹
亲热的性爱光盘也会被放到各大网站供人欣赏,那时,我便一无所有,柔弱的小妹也会身败
名裂。 可是,我怎能将我最爱的小妹交给他们!我甚至不敢想像,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
来折磨小妹,可是,不照他们说的做,爸爸和妈妈一生的心血就会被他们毁掉,光盘曝光之
后,我和小妹都会生不如死

赫连离悠看着我,笑的高高在上: “用一个女人,换回尊业集团,换回你父母的心血,很
划得来啊!而且,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时你也许可以打败我们,抢回小妹呢?” “
如果你拒绝,那么,你和你的小妹将一无所有,身败名裂,那个漂亮的小妹,我们照样可以
得到她,你的爸爸妈妈,即使已经入土,也要被人唾骂,尊业集团前主席的一双儿女乱伦啊
!这可都是社会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赫连离漠也在一边添油加醋, “你不会想让你
的父母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吧?说起来,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的小妹,不,我们的小妹,和
你睡是睡,和我们睡也是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你又何必想不开呢?” 我知道自
己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不顾小妹的感受,强暴占有她这么多年,赫连离悠的
话,象魔鬼弹奏的魔音,将我蛊惑 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三天,小妹,我
的小妹,她已经恨透我,如今我再把她送给别人,她会杀了我!可是,不把她交给赫连兄弟
,我便真的一无所有,那时,小妹照样也逃不过他们的魔掌!既然如此,我何不保存实力,
以图日后东山再起呢?那时,我就可以把小妹救回来,她对我的恨,应该也会少一些吧
小妹,对不起 请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一定会亲手杀了这对混蛋!

6番外一一离风篇(2)

三天后,我将小妹用药迷昏,亲手将她送给了那对兄弟,但,我要他们杀死背叛我和小妹的
管家,并且起誓,永远不许小妹知道,最疼她的爸爸曾经背叛过妈妈,背叛过我们的家,永
远不许小妹知道,他们是小妹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怕小妹知道这一切后,会寻死,会发疯
,她已经被我强暴被我出卖,这对她来说已是最致命的打击,父亲和赫连兄弟的事,更会让
她生不如死!必须瞒住她,一定要瞒住她! 赫连兄弟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们马上叫
人把管家带来,当着我的面用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他们向我保证,不会对小妹说出他
们的真实身份,不会告诉小妹父亲曾经的背叛 尊业集团回复了昔日的风光,我却再
也没有见过小妹,赫连兄弟将小妹藏的很好,我打听不到小妹的半点消息,只是有一,在
一个酒会上,我匆匆见了她一面,她被赫连兄弟一左一右的夹在当中,一身洁白的礼服,如
冰清玉洁的雪莲,可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眸中却是一片漠然,她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应
该说,她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是行尸走肉般的被他们夹着,任他们将自己带着走,她的驱壳
在这里,魂却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可怜的小妹 我知道,她过的很不好,
一定很不好 小妹,对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用赫连兄弟的血,来洗刷你曾受过
的伤害与耻辱! 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近乎疯狂的扩展自己的势力,黑白两道,毒
品军火,只要能够让我强大,让我拥有财富和权势,我统统都不放过,然而,还没有等我准
备好,赫连兄弟却失魂落魄的跑过来告诉我,小妹死了。 当时,我的手里拿了一杯红酒,
听完这句话,我的手开始颤抖,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大半的酒都洒了出来,我极力冷静,
要他们把事情说清楚,赫连离悠再无从前的半点气势,他近乎绝望的喃喃着,告诉我小妹怀
孕了,却因为恨透了他们,跳海自尽,他们派出了很多人搜救,却连尸体都找不到
赫连离漠没有说话,他打开我的酒柜,找出最烈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喝醉之后,
他就开始发疯开始哭,捶胸顿足的‘门悔对小妹的罪过,我看着他们的反应,突然指着他们
笑了起来,你们不是要报仇吗?小妹死了,你们的仇报了,我也失去了最心爱的人,生不如
死,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你们还这样伤心?为什么?! 我笑着抹去泪水,一字一句
的告诉他们:因为你们爱上了小妹! 失去爱人的滋味,如今你们也尝到了!如今你们和我
一样,都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我和赫连兄弟打成一团,三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
,只是为了发泄出心头的痛楚与悲凉,就这么不分对象的胡乱攻击 ,最后,我们三个伤痕
累累的倒在地上 经此一战后,赫连兄弟放弃了复仇,放弃了对我的成见,他们开始
暗中和我联手做生意,并相约再不提以前的事,我知道,他们是爱小妹的,因为我们爱上同
一个女人,所以他们放下了仇恨,靠着对小妹的回忆过活,我常常把小妹小时候的事告诉他
们,他们听的津津有味,他们看着小妹从小到大的照片,爱不释手,后来,他们干脆向我提
出,双月住在自己那边,单月时搬回来住,他们不叫我大哥,而是叫我老大,我知道,他们
终究是原谅了父亲当年的遗弃 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赫连离悠的手臂上布满一条
条伤疤,我诧异的问他,他苦笑着告诉我,每想念小妹一,他就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伤
口,以为这样做心里的疼痛就会少一些,可即使这样的自残,却还是不能遏制想起小妹时那
份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一刻,我沉默以应,心中却在冷笑,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你
们够狠够绝,却不够卑鄙,我说过,我会用你们的血洗刷小妹的耻辱,本以为难以实现,现
在,我却知道,这并非不可能,因为我比你们隐忍,因为我比你们卑鄙,只要对小妹动心的
人,只要碰过小妹的人,只要伤过小妹的人,我都不会留你们,赫连离悠,赫连离漠,珍惜
你们快要了结的余生吧,很快,我就会让你们去和你们的母亲相会了,很快 从那以
后,我加紧了势力的扩张,并且开始向南方渗透,这时,一个叫齐方意的富商引起我的注意
,三年前,他曾来过A市谈一笔生意,最后铩羽而归,当时,他的对手,居然就是赫连兄弟
!以齐方意的精明老辣,居然也败在赫连兄弟手下,我可以肯定,这对兄弟一定用了见不得
人的手段! 我派金木水火土暗中调查当年的事,这几个人的确能干,他们不但把齐方意当
年的事挖出来,连小妹在赫连兄弟手上遭了什么罪都一一回报,我看着这一叠资料,愤恨交
加,他们两个,居然把神智不清的小妹送到齐方意床上,任由齐方意凌辱,再同样用对付我
的那种手段,拍下DV影,以此威胁齐方意达到目的! 我看着那几页写的密密麻麻的纸,越
看越觉得寒意刺骨,越看越是愧疚悔恨,小妹,居然受了这么多苦!轮奸,鞭打,SM调教,
纹刺,除了齐方意,他们还曾经两将小妹当成礼物送出去,再将这些人对小妹的兽行拍下
来刻录光盘,以此威胁那些人就范! 但,我发现一件事,这两个曾经和小妹亲热过的男人
,在过后的一段日子里,一个破产后自杀,一个得了AIDS等死! 于是我有些明白了,这对
兄弟,不愧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和我一样,认定小妹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他们尽可以
随便折磨小妹,凌辱小妹,但其他对小妹动心的人,碰过小妹的人,伤过小妹的人,统统都
得付出代价! 可是,齐方意怎么会逃过这一劫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归结为他
们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抗南部的富豪们,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南方控制着一个叫做混沌
的组织,专干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是放过齐方意了 ? 于是
我对齐方意产生好奇,我以合作为名开始接近他,当我第一见到他本人,见到他看我的眼
神时,我隐约猜到,赫连兄弟为什么放过了他。 与那三个人不同,齐方意对小妹不仅仅是
一夜的性乱和发泄,他一定在某种程度上真心维护过小妹,而这时,赫连兄弟已经发现自己
对小妹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就在他们迷茫之际,齐方意一时的善念,使赫连兄弟突然良心发
现,暂时放弃下手,后来他们的精力根本完全放在小妹身上,从而忽略了齐方意这个人,直
到后来小妹跳海,他们更加没有心思追究,完全把这个人抛诸脑后了。 难怪,他们知道我
要和齐方意合作时脸色会那么怪异,想来他们是担心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当吧! 既然如此
,我就装作不知道,看你们怎么唱下去! 齐方意看到我时,先是诧异,接着居然有些激动
,而后,他一直对我很热情,甚至邀请我去他家里作客,那天,我认识了他的小舅子,叶宇
骋。 叶宇骋在听到我的名字时,看我的目光很奇怪,但他掩饰的很好,如果不是我心思够
细腻,绝不会发现他看我时的那一丝迷惘。 等他说了接下去的话,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
会有这样的反应,原来,他也对小妹有兴趣! 可是叶宇骋之前从未见过小妹,他怎会
难道

小妹没死?!而他最近见过小妹?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再思之后,却觉得完全有
可能,毕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小妹的尸首,那一带的海域已经快被我们派出的搜救队翻成
筛子了,却没有任何发现,那是不是说,小妹跳海自尽是掩人耳目,其实,她是为了逃跑?
可她根本不会游泳,她的游泳课从来都是不及格啊 但,如果她早就存了逃跑的心思
,那么,她完全可以伪装自己学不会游泳,而后跳海,让我们以为她葬身海底 如果
是这样,那么,小妹,你真不愧是我们曲家的孩子,够狠!够聪明! 我看着叶宇骋,他看
上去是那么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可他身上有种我很熟悉的气息,那是只有同样自私卑鄙的
人才能感受到的腐臭与阴森,干是心里模糊有种感觉,他,也许可以帮我找到小妹呢
我且袖手旁观,静待其变吧 在画廊里,我第一见到齐方意的儿子齐颀,他见到我
时,也是一阵诧异,甚至,还有一种微妙的敌意,于是我确信,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他,也
认识我的小妹 展厅的大门终于开了。第一眼看到那幅画,我激动的几乎要发狂! 那
是小妹!我的小妹! 可是,她的眼神是如此绝望,如此悲凉,那样的哀伤透过画布传递给
在场的每一个人,若不是对画中人的感情到极致,怎会有如此传神的妙笔!于是我终于明
白,叶宇骋想要什么。 他和他的外甥都爱上小妹,但是,以小妹的性格,绝对不会喜欢他
这样的人,所以,小妹一定和齐颀走的很近,叶宇骋不可能得到小妹,所以,他也不想让齐
颀得到,他用这幅画来试探我,如果是小妹,那么我们兄妹相认,我自然会带走小妹,即使
不带走小妹,也不会同意小妹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一起;如果不是小妹,以这样美丽的姿
色,我一定也不会放过,无论怎样,齐颀都会因此失去小妹,好狠的计谋! =不过叶宇骋,
我不会因此感激你,相反,我要叫你知道,算计小妹,算计我的下场!小妹是我的,要算计
,也只能由我来算计,要欺负,也只能由我来欺负,你算什么东西?比我还要卑鄙无耻的畜
生罢了 何况,你对小妹还是动了心,凡是对小妹动心的男人,我绝不放过 齐
颀死死的看着我,然后发疯似的跑了,于是我知道,他不但知道小妹在哪,甚至还知道我和
小妹之间的事!他在小妹心中,挺有分量的啊我真的找到了小妹。 她跪在地上,紧
紧抱着血泊中的齐颀,满脸泪痕,那种伤心欲绝,那种担忧害怕,从未对我展露过,自她十
四岁起,她对我几乎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冷漠。 我开始嫉妒这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开始
有了毁灭他的欲望,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用我动手,他也该报废了吧! 我再看看齐方意
,在展厅里,他看到那幅画时的表情真叫精彩,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曾经睡过的女人居然和
自己的宝贝儿子有这么的渊源!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小妹了,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这
样很好,不要再动小妹的脑筋,赫连兄弟一时发昏饶了你,我可不会 小妹真是变了
很多。记得她以前只会哭泣求饶,要么冷漠以对,现在,却会反抗我了! 她身边的那个男
人,看着我的目光里是一种嗜血的杀气,我顿时了然,他一定知道小妹的身世,而且对小妹
用情颇,现在,他大概恨不得凌迟了我吧!能查到小妹的身世,他一定有来头啊
如果知道了小妹的身世还能对她这样情,那这个男人倒也真是不简单,毕竟,没有几个男
人能受的了自己的女人有那样的过去 不过,管你是谁,只要你打小妹的主意,你就
只有一个下场一一 这个人身上有极强的战意,我本没有放在眼里,一心想将小妹马上带回
,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搬来了救兵! 我还真是小看了他啊 难怪小妹今时今日
如此的有恃无恐呢瞧瞧这些人手上的家伙,美国巴雷特XM一19型装甲狙击步枪,居
然还配备了巴雷特光学距离修正瞄准系统,还有中国QSG92式手枪,这个,军火商是很难淘
到的,看来,这位像丛林猎豹一般的救兵,更是不可测啊 不过,不管你是谁,你
有什么来头,都不能阻止我带回小妹! 可是,小妹说,她已经堕入地狱,若是有我和他们
作陪,即使身在地狱,也尤胜天堂 他们,赫连兄弟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同生共
死,似乎也不错呢 好吧,就让你再玩几天,很快,我就会把你带回家了,我们的家
我让金木水火土去查了小妹在珩城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来历的确
很显赫,那位黑豹般的男人,居然还是个将军的儿子!最有趣的是,小妹居然爱上了一个哑
巴!而这个哑巴,居然是“混沌”的金牌杀手一一太一。 很好,很有挑战性,这样有趣的
事,不如让赫连兄弟一起来参与吧 也许,可以借刀杀人也说不定呢 齐颀,夏
夜,雷洛,沉默 你真是不乖,看来,回家之后,我要好好调教你一番了 小妹
,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7番外――离悠篇(1)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小妹,但,被我伤的最的,也是我的小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不是我,我只是小妹身边的某个小男生和
她一起走过滴雨的小巷,和她一起完成难解的作业,陪她一起长大,最后,和她一起共度生
命中的每一天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这回事,所以,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无法摆脱仇恨的枷锁,无
法驱除对小妹的伤害

我和弟弟是在旧金山的一家医院出生的,我的母亲赫连九如,是个聪慧美丽的女性,她带着
我们兄弟二人生活的很辛苦,稍微大一些后,我和弟弟发现,我们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因为
这个,我们没少受别人的欺负和白眼,于是我们开始向妈妈要爸爸,妈妈告诉我们,爸爸太
忙了,等他不忙了,就会来看我们。

我和弟弟相信了母亲的话,十岁那年,母亲突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告诉我们,他是我们的
爸爸,他为我们赚了很多很多钱,还买了一所很大的房子,来接我们去住。

我和弟弟开心的要命,我们终于有爸爸了!

幸福似乎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可是,搬进那座大房子不久,爸爸说,将来,我的事业都要
交给你们继承,所以,你们现在就要去一个对方学习,将来可以保护你们的母亲,做一个合
格的继承人。只是,那里的生活会很苦,你们,可以坚持下来吗?

我和弟弟看着爸爸和母亲眼中的期望,毫不犹豫的答应,并向他们保证,我们会很努力很争
气,请他们放心。

母亲看着我和弟弟,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不舍,但最多的,还是一种决然。

很多年后,我终于明白母亲眼中那抹决然的意义,但那时,我已回不了头了

我和弟弟被爸爸送到大西洋海域的一座小岛伤,接受各种严酷到血腥的训练,和我们一起的
,也是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每天,我们学习各种语言,各种电子经济军事类的知识,学习
如何杀人,如何控制人,防范人,辨识各种毒药毒草,制毒下毒,所有的搏击训练都是真刀
真枪,这就意味着,随时会有人死亡,对一群孩子来说,这样的日子,不啻于在地狱中煎熬

那时,我和弟弟完全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做个合格的继承人就要学习这些
吗?爸爸究竟是做什么的,他为什么需要一个这样的继承人?

而我们的母亲,怎么会答应爸爸将我们送到这个地方?

我们疑惑着,却完全无能为力,到后来根本忘记了这些疑惑,因为,与这些怀疑相比,生存
才是第一位的。

在这个岛上,我们要学会冷酷,学会无情,学会仇恨,学会争斗,学会弱肉强食!

想吃饭吗?可以。这里只有一碗饭,却有几十个饥饿的孩子,怎么办?杀!

杀死别的孩子,我就可以吃到这碗饭,我就可以活!

我和弟弟配合的天衣无缝,历这样的训练,我们都是笑到最后的人,从第一杀人后的夜
夜噩梦,到后来开始麻木不仁,最后,我们变得嗜杀成性,见到血就会兴奋。我们身边的伙
伴越来越少,活下来的人越来越狠毒无情。八年后,我和弟弟经历了一大屠杀式的比拼,
杀死我们身边最后一个伙伴,活着走出了那个小岛。

十八岁的我们,满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狡诈,阴狠,冷血。

再见母亲时,她已身染绝症,她告诉我们,爸爸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我们的亲生父亲,是
个无情无义的禽兽。他本是有妇之夫,却还染指母亲,不久后便将她抛弃。母亲曾经跑去找
他,却被他赶出门,非但如此,他还打压母亲企图断了母亲的生路,甚至安排了一场车
祸,企图让母亲死于非命。母亲命大逃脱了,她满腔仇恨,只身一人来到美国,却发现自己
怀孕了。

她想了又想,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那时,她便决定复仇。孩子,就是她复仇的利器。

那个我们叫爸爸的男人,是一个黑帮首领,他看上了母亲,母亲却没又马上投怀送抱,而是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将那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他向母亲求婚,并向母亲保证,会
将我和弟弟视为己出,以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和弟弟的。

母亲终于做了他的妻子,然后迫不及待的让那个男人对我们进行调教,一切,都是母亲安排
的。她要我们变强,要我们无情,要我们学会仇恨!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抛弃她的那个
男人。此刻,我终于明白与她告别时,她眼中的那抹决然,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动摇她复仇
的决心,包括她的亲生骨肉!

母亲拉着我和弟弟的手,求我们不要怪她,要怪,就怪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我看着极力隐
忍的弟弟,再看着形容枯槁的母亲,淡漠的推开她的手,冷冷的告诉她,仇,我会替她报,
可我不会原谅她对我们的人生做了这样的安排,希望她能死得瞑目。

没过多久,母亲去世了,我和弟弟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听说,她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

我们也没有出席她的葬礼,但,我们永远记得我们十岁之前,那个温柔美丽的母亲,为她,
我们愿意去做复仇的利器。

那个男人,我们的“爸爸”,他真的爱着母亲的,在母亲去世后,他帮帮里的事务全部交到
我和弟弟手上,然后离开美国,周游世界。

临走时,他说母亲其实是爱着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的,有多爱,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
爱!

我不懂,弟弟也不懂,我们只是不断扩充势力,不断的谋取利益,又一个八年过去了,我们
的帮会声势如日中天,我们已经不满足在地球的一段隅立,我们的触角,该伸到大洋彼岸,
那个寄托着母亲爱情与仇恨的地方了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已经死了,他和他的妻子都死于空难,留下了一子
一女。曲离风,曲离歌。

看到这两个名字时,我才明白,母亲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的,尽管我们随她姓赫连,但我们
的名字里,却有着一个“离”字,按照曲家的族谱,我和弟弟都是“离”字辈。我们的母亲
,终究还是不能忘情于这个男人,所以把我们按照曲家的族谱来定名,而那个负心的男人,
他的名字叫,曲莫忧。

我和弟弟的名字里,有妈妈的姓,有曲家的字,有那个男人的名。

赫连离悠。

赫连离漠。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念头,母亲也许是希望我们不去复仇的?她的目的,也许只是刺激一
下那个男人,让他认回我和弟弟?

我笑着把这个荒唐的念头告诉弟弟,弟弟也笑我,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
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绝美的女孩,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只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笼在那
双清丽的眸中,她,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小妹,曲离歌。

我有些奇怪,她不过十七八岁,怎会有这样忧伤的眼神?

弟弟也奇怪,他突然声音极轻的嘟哝了一句,“她要是不是曲家的女儿就好了。”

我嘲笑弟弟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弟弟却说,他是不想上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我继续嘲笑他的色欲熏心,弟弟也一笑置之,然后我们没有再提这个女孩,直到后来,我们
收买了曲家的管家,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

那时,尊业集团已经被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只需再放上最后一根稻草,这匹大骆驼就会彻
底完蛋。稻草并不难找,可是,我想找一根有意思的稻草,于是我收买了曲家的管家,想从
他嘴里套出些有价值的东西,结果他告诉我,那位人前道貌岸然的尊业集团主席,居然是个
恋妹狂!

从曲离歌十四岁就开始霸占她,整整四年!

我让管家在曲家安装了监控系统,如愿以偿的看到曲离风在自己亲妹妹身上疯狂发泄的丑态
,那美丽的女孩,先是极力忍受着,再后来就是苦苦哀求,哭泣,昏迷,看着曲离歌那副梨
带雨的模样,我发现我居然勃起了!

我看着一旁的弟弟,他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呼吸急促的看着屏幕,突然蹦出一句:“他可
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然后,他干脆的跑出去找女人了!

我微楞了一下,很快明白弟弟的意思,是啊,他曲离风可以做的,我们当然也可以做!

屏幕上,那可怜的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上已经布满欲虐的痕迹,就在这一刻,我决
定,让这女孩做这根有意思的稻草

我和弟弟找上门去,先是把曲离风嘲辱一通,接着告诉他,他的父亲曲莫忧,背叛了他的母
亲,背叛了他们的家,我们的身份,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和弟弟心怀快意的欣赏着曲离风那副几近崩溃的样子,然后,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张光盘

那是曲离风乱伦的性爱光盘。

曲离风睚眦欲裂,他要我杀了他,我笑着告诉他,看着他痛苦,比杀了他更让我感到开心,
既然是他的父亲让我的母亲医生痛苦,那就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送给我做补偿。我给他
三天的时间,让他把曲离歌交给我,用这个女孩换取尊业的平安,换取他自己的风光无限!

我把各种厉害关系就摆上台面,用利益,用他和曲离歌的以后来诱惑他,看着他眼中那份痛
苦的挣扎,我得意的笑了。曲离风,我就等你把这小可怜送上门了!

8番外――离悠篇(2)

三天后,曲离风把小可怜送来了。

她还是昏迷着的,向来曲离风是根本无颜告诉她真相吧!

曲离风要我杀了出卖他的管家,我同意了。无用之人,留他也是浪费!一颗子弹结束了管家
的小命,曲离风又要我起誓,永远不许把他父亲的背叛告诉区离歌,更不可以让她知道,我
和弟弟的真实身份!

我笑了,誓言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阵风,吹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反正我从没想过遵守誓言,哪天心情好了,也许我就告诉这小可怜也
说不定呢!

曲离风终于走了,但我意识到,他将会是我最危险的敌人,因为他又狠又无耻,又自私又卑
鄙,日后他东山再起,我会有新的游戏玩了。

我和弟弟把小可怜放在床上,剥光了衣服仔细端详,昏迷的女孩卧在柔软的丝被中,冰肌如
雪,纤手香凝,天姿国色,我见犹怜,这样的女孩,也难怪曲离风会如此迷恋

不过,她现在是我和弟弟的,是我们的小宠物,如果,她乖的话

小可怜终于醒了。

她先是迷惘的看着我和弟弟,接着问我们是谁。尽管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她却并不慌乱,还
是保持这一种淡漠和清冷。

我告诉她,我是她哥哥的对手,她那个没用的哥哥把她送给我,换取尊业集团的安然无恙,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的小宠物了。

听完我的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她还是低着头问我,
她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去念书了?

我被她问的愣了一下,弟弟更是马上就笑出声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宠物还要去念书的
?”

她居然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是没有。那,我以后还能弹琴吗?”

我知道她是个钢琴天才,没有了琴,她那四年的日子一定熬不过去,可是,宠物是不需要弹
琴的,我刚想告诉她不能,弟弟却抢先开口了:“当然能,这可以作为你取悦主人的技巧。

她又笑起来,“那么,我要一架奥地利的Bosendorfor水晶帝王型,还要一个单独的琴房,
隔音效果要好。”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她还是低垂着脑袋,柔软乌黑的长发像墨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她的脸苍
白如纸,和那头乌黑的长发配在一起,格外的楚楚可怜,可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家伙,
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Bosendorfor,世界最顶级的钢琴,一般一台的制造时间是十年以上,纯手工制作,啊奥地
利国王册封的“皇家钢琴”,至于水晶帝王型,则是Bosendorfor最华丽、最具特色的顶级
珍品之一。琴身的每一个金属部分都由纯金铸造,谱架、琴凳、琴盖等共镶嵌了九千颗璀
璨纯净的水晶,其考究的用料、精湛的工艺、纯美的音色无一不令世人瞩目,价格更是高达
八百万人民币,八百万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一个看主人脸色的小宠物,需要用这样的琴吗?

小可怜,你这是在挑衅我啊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扬子,倒是很能迷惑人呢

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正对着我,“小可怜,琴,可以给你,不过,你
最好乖乖的,记住你一个宠物的本分!”

她没说话,只是冷笑起来,那种轻蔑、鄙薄的笑声让我有些想掐断她的脖子。我的手,移到
了她的颈部,那里的皮肤,光滑,冰冷,柔嫩的像玫瑰瓣,只要我的手指轻轻一用力,她
的喉骨就会被我捏碎,骨头碎片会刺入气管,她,就会死

可我只是缓缓的,轻轻的用力,一点点收紧我的手指,欣赏她渐渐窒息的样子,她的脸色开
始发青,嘴唇因为缺氧变成紫色,她却笑了,一种解脱的笑。这一刻我明白,她是想激怒我
让我杀死她,死了,就能解脱了。可是,我的小宠物,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还没有好好的
宠幸过你呢

我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她那种解脱的笑扭曲成绝望的苦笑,而后,她瘫在床上,捂着胸口
呼吸,那只纤长柔美的手,盖在一片粉腻酥滑之上,随着她的呼吸,吞吐出一种极致的媚
惑。弟弟首先忍不住了,他扑上去,分开她的腿,没有经过任何前戏就进入,疯狂的冲刺撞
击,那个柔弱的小可怜,居然不哭不闹不反抗,她只是闭上眼睛,咬紧嘴唇,默默的承受

我有些讨厌她这副隐忍的样子,我想看到她哭泣,呻吟,哀求,她却选择了隐忍,为什么?

你可以求曲离风,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求我们?

是不屑吗?

我冷笑着拍了拍弟弟,要他换个姿势。我们经常一起玩女人,早就配合无间,他马上就知道
我要做什么,他表现的更为兴奋,抱着小可怜一翻身,让小可怜在他上面。我从背后抱住小
可怜,一点点吻着她完美无瑕的背,然后,分开她雪白挺俏的臀,用她已经流出的蜜抹在
小小的菊心上,将龙头从此进入,随着她的一声闷哼,鲜血从欲望结合涌出,那里已被我
的欲望撕裂,她的鲜血反而起到很好的润滑作用,我在她紧致的体内粗暴的出入

她一定很疼,因为她那雪白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晶莹的汗水布满了她的身体,粉嫩娇臀间
的血

天啊

她真美

可是,这样的疼痛,她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我讨厌她这样,非常讨厌!

我还没有作出反应,弟弟已经吼了起来,“你像个死人一样做什么!让老子奸尸啊!”

他一把抓住小可怜的长发,将她从床上拎起来,用力掼到地上,挥手一记耳光就要抽到那张
冷漠的脸上,却在看到她腿间的血迹时生生停下,弟弟诧异的看着我:“怎么流血了?”

我看着小可怜,不紧不慢的摸上她的脸,又对弟弟笑起来:“你不觉得她现在这样子更美吗
?”

弟弟不满的看着我:“你把她玩坏了,我以后还怎么玩?!”

我笑:“你喜欢怎么玩都可以,玩女人也不一定要上她。”

弟弟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可怜一番,突然伸手兴奋的揉搓着小可怜的胸脯,那片如雪的冰肌顿
时泛了红,“这么漂亮的皮肤,如果只是用来抚摸和亲吻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悠,我想

他充满期冀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是日本最神秘最优秀的纹身师青木源一的入室
弟子,青木曾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他现在想做的,一定是要将图案刺入小可怜的肌肤

我看了一眼小可怜,她还是刚刚被弟弟摔下地时的那个姿势,那张脸,空洞而漠然,仿佛我
们谈论的不是她,这里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我和弟弟于她来说都是空气一般。

于是,我微笑:“漠,你记住,千万不要用机器!否则,真是可惜了这样美丽的肌肤呢。”

“当然,我会用那根十五英寸的针,一点点为她刺入我的心血!”弟弟的眼中,是一种见血
之后特有的兴奋。

小可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那么躺在地毯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板,如果不是她的胸
脯随着呼吸而起伏,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弟弟去密室拿他那套珍贵的纹身用具,我把小可怜抱进浴室,开始为她清洗。她完全不反抗
我,就像一个木偶,任由我去摆布。看着她这副样子,即使对着如此美丽的身体,我依然产
生不了任何欲望。

洗好之后,我有些郁郁的把她抱到床上,拿出药膏给她涂抹,我的手指带着清凉的药膏涂到
她的菊心时,她终于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很满意她的反应,浴室有些恶意的将手指探入的更
,然后来回抽送,她的脸色开始变成一种娇媚的绯红,额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前面的
径中缓缓流出透明的液体,粉嫩的乳尖也挺翘起来

我笑了,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可她不想让我们看到她意乱情迷的样子,不想让我们得
到心理上的满足,所以她极力压抑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我们,只是,她的身体是诚实
的,所以此刻的她,心里一定倍感羞耻

我想,我找到可以让你失态的办法了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柔的低语:“小可怜,你明明就是很淫荡的女人,何必要装的那么清高?
忍得这么辛苦,我都看不下去了呢你的哥哥把你弄的很舒服吧?你叫的天都快塌了!
怎么到我这里就要扮节妇了?对了,有样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看看,看过之后,你一个就会放
开了吧!”

我拿出曲离风和她亲热的光盘放进机子里,揿下播放键,卧室的大屏幕墙上立刻出现了让她
崩溃的一幕。她失神的看着屏幕上那对赤条条的男女,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波澜,只是我
没有想到她接下来的反应。她突然向我扑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凶光。她咬住了我的肩膀
,下了死劲的咬,小脑袋左右摇摆着,似乎要把我的肉也扯下来,这我可不喜欢。

我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她被我压在身下,却还是那样凶狠的怒视这我,这时,弟弟回来了

“小可怜变身母老虎了吗?”弟弟讥笑她,屏幕上的影像还在播放,曲离风浑浊的呼吸,她
的呻吟,哭泣和哀求,肉体撞击的声响,一切都在继续,小可怜的身体不停的发抖,眼睛开
始充血,我相信,小可怜是真的发火了。

当然,小可怜的怒火是没有用的,我和弟弟毫不在意。弟弟把她的四肢分开,用领带固定在
床上,这中间,她仍旧不反抗,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又恢复成一片死寂空洞。弟弟用酒精
棉擦拭着她的胸部,做纹刺之前的消毒,然后,开始在她胸脯上用细软的毛笔构图,勾勒出
一幅桃的轮廓,然后,用一根闪着乌芒的长针刺入她的皮肤,她瑟缩了一下,然后,咬紧
嘴唇,默默承受着针刺的痛苦,当行针到锁骨时,那种剧痛终于使她颤抖起来,弟弟让我按
住她,说否则会影响纹身的效果,我用手压住她的肩头,于是她连颤抖都不能做到了

整整三个小时,这支桃纹身终于完成。也许是沾了弟弟身上的杀气,原本柔弱的儿看上
去居然有一种肃杀凌厉的妖娆,配在那片尚存血丝的肌肤上,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弟弟扔掉
了针,又扑向小可怜,挺身进入。我也不例外,将欲望塞入小可怜温柔可爱的小嘴中,死命
发泄

我真是太大意了。被小可怜迷得神魂颠倒,居然忘记她刚才张牙舞爪时的凶狠,她居然死命
的咬着我的命根子,想活生生给我咬断!

我一掌抽到她脸上,疼痛使她松了口,命根子那里火辣辣的疼,渐渐萎靡下来,我快要气疯
了,这个小可怜,居然敢这样对我!

我把她吊起来,用沾了水的皮鞭打她,她仍旧不说话,不出声,不求饶,只是用一双漆黑的
大眼睛盯着我,怨毒,鄙夷,唾弃,痛恨……林林总总汇于她的眼中,然后,又化成是一片
死寂漠然

我只抽了几下,弟弟就不干了,他说那个纹身那么美丽,这样的打发会毁掉这个纹身,于是
我把她反过来,黑蛇一样的鞭子抽打在她雪白的背上,她还是生挺着,最后,终于疼的受不
住昏了过去。

弟弟看着那血淋淋密麻麻的鞭痕,不住的埋怨我,说这样美好的背部应该纹刺上最美丽的图
腾,而不是鞭痕!

我不耐烦听下去,一摔门走了,打了她一顿,我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越加烦闷,我不知道为
什么这样,只是一想到那双空洞的眼睛,心脏突然就有些发闷的抽痛,然后,我像着了魔似
的,叫手下人去买钢琴,去装修一间最好的琴房,想到她可能会因为钢琴的陪伴而有点生机
,我心里那种奇怪的闷痛渐渐缓和下来,可我不想见她,那双死寂空无的眼睛,那张苍白的
脸,那神血淋淋的伤,那支妖娆的桃想到她,我会很烦乱,乱的要命!

我决定离开一阵子。

我回到旧金山理帮中事务,同时,我还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我居然不举了!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我面前,我的命根子都是软塌塌的,萎靡不振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
如果雄风不再,那简直生不如死!

可是,想起她的时候,我又是有反应的,当我在有反应后叫别的女人来,想验证一下自己是
否重振雄风时,却发现那家伙又很不争气的软下去了。

如此反复几之后,我想回去找她,想在她身上试试自己究竟还行不行,可我又不敢回去。
如果在她身上还是不行的话,那她会怎么看我?

幸灾乐祸?活该倒霉?鄙夷轻贱?

我不愿意想下去了。

我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留在美国,一待就是半年。半年后,弟弟打电话叫我一定回去,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他的
声音很兴奋,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我在想,难道这家伙要结婚了?

9 替妹妹出头

曲离风、赫连离悠、赫连离漠走出了电梯。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赫连离漠一边从衣袋中摸出一副黑色手套,不紧不慢的戴上,一边懒懒的笑,“这么安静,
真是杀人见血的好时机呢。”

曲离风却摇摇头:“你就知道喊打喊杀的。”

“莫非老大另有安排?”赫连离悠问。

曲离风笑而不答,眼中的寒意令人心惊。

院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曲离风举手叩门,里面一个醇厚磁性的男声响起:“请进。”

叶宇骋正在写一份报告,他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叶医生真是大忙人啊。”曲离风自然不会理会,径自走到他面前。

叶宇骋终于感觉不对劲,抬头发现曲离风站在自己面前,顿时一惊:“曲先生?”

曲离风淡漠一笑:“叶医生最近好吗?”

“我还不错。”叶宇骋不清楚他的来意,只能虚以应对。

“不错?”曲离风讥诮的撇了撇嘴角,“你的宝贝儿哦外甥瘫痪了,以后也不能画画了,一
个天才少年就此殒灭,你居然还能过的不错?”

叶宇骋的嘴唇一下变的发青,他生硬的说:“曲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曲离风微笑:“只是来感谢你,顺便向你介绍,”他指了指赫连兄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
,赫连离悠,赫连离漠。”

赫连离悠露出洁白的贝齿,笑出两个俏皮的酒涡:“叶医生,谢谢你帮我们把小妹找回来,
只可惜你那宝贝外甥想做的事没做到呢。”

叶宇骋看看这俊美不凡却阴冷邪佞的三个男人,突然从心底感到一种寒意,他们,来意不善

他心念一转,微笑着看向赫连离悠:“不必客气,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那只专门用来拿手术刀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按向桌底的警铃

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按下那个红色的救命按钮了,一道银光闪过,叶宇骋捂着
右手一脸痛苦的看向赫连离漠,“你……”

“别紧张,”赫连离漠轻松的笑起来,“我只是用一枚硬币打了你,你看,都没有流血呢。

叶宇骋的手的确没有流血,但他已经摸出,自己的右手已经从食指指骨劈裂到掌骨,若不及
时救治,恐怕以后都拿不得手术刀了

他满眼恐惧的看着这三个男人,他们,似乎就是来毁掉自己的啊

“离漠,不得无礼!”曲离风微斥,“叶医生的手是要用来拿手术刀的,你下这么重的手,
叫他以后怎么办?还不快去帮帮叶医生。”

“哦。”赫连离漠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带着一脸笑意走到叶宇骋面前:“真是不好意思了
,叶医生。”

话音刚落,赫连离漠快如闪电的抓住叶宇骋那只已经受伤的右手,微一用力,只听得叶宇骋
一声惨叫,他的整个右手手腕都已被赫连离漠折断。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哀号着,“你们为什
么要这样?!总要叫我死个明白吧?!”

曲离风优雅从容的一笑:“叶医生,本来,我真的很感激你帮我找到了小妹,开始,我们的
小妹,要算计也只能由我们算计,要欺负也只能由我们欺负,你虽然帮了我,可你还是算计
了小妹,所以,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就来给妹妹出头了。”

“你你们都是疯子!”叶宇骋疼的满头大汗,昔日英俊的脸也扭曲得可怕,他却仍是
冷静的,“不会只是因为这样吧?究竟还有什么原因,请一并赐教!”

曲离风又笑了:“不愧是亚洲最权威的骨外科专家,智商的确够高,”他突然笑容一敛,眼
中杀机毕现,“你对小妹动心了,是吗?你帮我,只是因为你得不到小妹,对不对?你得不
到,也不想让你的宝贝外甥得到,所以干脆把小妹推到我这里,反正,如果是我的妹妹,我
自会将她带回,如果不是我的妹妹,那么个美人,我也绝不会放过,是不是?”

他又恢复了笑容,慢吞吞道:“叶医生,你真够卑鄙无耻。”

叶宇骋怔怔的看着曲离风那张和黎歌颇为相似的脸,突然仰天长笑:“没错!我卑鄙无耻!
我是个下贱的畜生!明知她是个危险人物,我却还是不能自己的爱上她,我知道她身上有故
事,可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肮脏!”他面目狰狞的指向曲离风:“你!你爱上了自己的妹
妹!就因为这样,你对所有喜欢上你妹妹的人都下毒手,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乱伦!
曲离风,你比我更卑鄙无耻!”

曲离风却还是淡淡的笑着,“你说的对,我是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我是比你更卑鄙无耻,不
过你一定想不到,你们一家三个男人,都喜欢上我的小妹了吧?”

叶宇骋一愣,马上顿悟:“怪不得姐夫对你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她!姐夫也喜欢她!她真是
个魔女,是个妖精,祸水”

“你说得没错,”赫连离悠接过他的话,悠悠道:“小妹她就是个魔女,妖精,祸水,偏偏
你和你的姐夫,你的外甥,都喜欢这样的祸水。你的外甥,还为了她瘫痪了!哦,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脸问曲离风:“老大,齐小公子现在应该在我们的别墅了吧?

曲离风冷笑:“我的人做事,你尽管放心。”他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那是一个满身绷
带的人歪歪扭扭的躺在一张豪华的沙发上,镜头变近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脸,正是齐颀

赫连离漠满意的点头:“他们几个做事越来越干净利落了!”

曲离风把那段视频又放给叶宇骋看了一遍,叶宇骋看过之后,面如土色,他颤抖着问:“你
究竟想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看看你现在难受的样子。”曲离风淡淡的笑着,眼中一片恶毒。

叶宇骋突然想起黎歌来找他时说过的话:“惩罚你的,会是这世上最可怕最无耻的恶魔,你
,慢慢等,慢慢享受吧!”

现在,他终于明白黎歌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喜欢的女人被自己出卖给恶魔,他最宝贝的外甥因为自己的自私已成废人,如今又落在这
三个恶魔手中,也许,很快就会变成死人

还有自己最尊敬的姐夫,他一定也有把柄捏在这三个恶魔手里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出卖!

叶宇骋物理的委顿在地上,恐惧与心慌使他连手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齐方意站在门口,有一丝茫然的看着瘫坐在地的叶宇骋,再看向曲离
风,最后,转向站在旁边的赫连离悠,赫连离漠。

立时,他眼中的茫然化作犀利的锋芒,直直向赫连兄弟刺去。赫连离悠却丝毫不以为然,他
甚至还笑着,热情的跟齐方意打招呼:“齐先生,三年不见,你看上去更有成熟男子的魅力
了!”

齐方意听到三年不见这句话时,身子微微一僵,却很快放松下来。他也不理睬赫连离悠,疾
步走到叶宇骋面前,将他扶起来,发现他手骨已断,顿时面色一肃,“赫连先生,不知我妻
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废了他的一只手!”

5番外一一离悠篇(3)

不知道是想看看她还是想看看弟弟所谓的惊喜,总之,我鼓起勇气回去了。 弟弟没有亲自
来接我,听他的助理说是在准备那份惊喜,我并不多期待这惊喜,只是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她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我很不喜欢自己这样,我是个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一切对我来说
都是无谓的,我的心,不该有任何波澜,可是她,复仇的战利品,我的小宠物,却总是让我
失常。 回到家,弟弟已经在门口等我,他的头发湿淋淋的,还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应该
是刚刚洗过澡,难道,他才刚从床上爬起来?是和她在一起吗?莫名的,发觉房间很闷,憋
的我有点难受。弟弟看到我之后很开心,说实在的,我们两个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分开这
么久,我,也是挂念弟弟的,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我也笑了,想起他苦心准备的惊喜,就开
玩笑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居然可以称之为惊喜,难道,你要结婚了? 弟弟笑着摇头,他
一脸神秘的把我拉到他的卧室,让我进去,说看了就知道。我看着弟弟兴冲冲的样子,就推
门进去,然后,我呆住了。 我见到她了。 她赤裸裸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应该是已经
睡着了,背上的伤完全愈合,没有留下疤痕,但却多了一样东西一一纹身。 折翼的天使。
黑色的锁链。 无助的血泪。 这就是弟弟给我的惊喜。内心的欲望如狂兽般咆哮,我勃起了
。 我扑在她身上,把坚挺肿胀的欲望捅入她的身体,粗暴野蛮不带半点怜惜的冲撞,那一
刻,我又是个威猛的男人了。她被我弄醒了,却还是那样隐忍着,压抑着,其实她的身体极
为敏感,稍一撩拨就会有反应,只是她不肯出声,不肯像在曲离风身下时那样哭泣哀号,我
就是讨厌她这样,凭什么?凭什么你在曲离风身下就像个正常的女人,到了我这里就要做哑
巴?我继续折磨她,想尽一切办法羞辱她。 她却还是老样子,我的折磨和羞辱在她的隐忍
面前就像小孩撒泼一般可笑! 于是我想到新的办法。我告诉弟弟,我要用她做礼物,和那
些富豪们交换我们想要的。 弟弟默默的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叹了口气: “这半年里,我已
经把她送出去两,可她还是老样子,回来之后,我上上下下给她洗干净,连浣肠都做了,
她就这么由着我折腾,等我折腾够了她就倒头大睡,睡起来时我去公司了,她就在家弹琴,
不吃不喝坐在那里弹一整天,晚上我回来了,就把她拖回床上去,再对着她那副死样子,看
着她我就想起那两个男人,我” 弟弟停顿了一下,眼里突然射出凶光: “我想起来
就心烦,干脆叫人把他们收拾了,知道他们完蛋了,我才心情好点” 不等我说话,
他眼中的凶光突然又变成一种疑惑: “你刚才一说要把她送出去,我我又开始觉得
心烦了,我不想把她送给别人,悠,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我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惶惑,
再看看弟弟现在这副迷茫的样子,又想起她那张漠然的脸,心里突然一阵狂躁: “还不是
因为她那副死样子!我也是一想到她那样就心烦!干脆再把她送出去,换点实在的乐西!”

弟弟想了想,也觉得我们两个的烦恼都是来源于小可怜,就同意把她送给一个南方来的富豪
,那个人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看了就讨厌,把小可怜送给他,看他还能不能装下去
! 在送她走之前,弟弟给她打了一针迷魂剂,弟弟说,万一那个人会虐待她,有了迷魂剂
的麻醉效果,她也不会觉得很痛。她会痛! 想到这个,我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
怎么想到她痛我会觉得不舒服呢?以前,我不是最喜欢看她痛的吗?来不及究了,她已经
被两个保镖抬走了。 刚一离开,我们两个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但,谁也没有去把她追回来
,直到看到监控录像上传回的画面,我开始后悔了。 把她送出去是一回事,看见她被别的
男人压在身下又是一回事,除了一种莫名的愤怒和酸意,我和弟弟还很惊讶。 一开始,他
的确是我想像的那样,扑在小可怜身上就是一通发泄,然后他想换个姿势,把小可怜翻过来
从后面来,那时,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因为弟弟曾对我说,折翼天使的纹刺方法,是他
师父用尽一生心血所创,用这样一副纹身来激发人类潜藏于灵魂的兽性,具有强烈的精
神暗示作用,无论你是多么道貌岸然的人,只要看到它,就会唤醒所有不为人知的欲望,就
会不由自主的被蛊惑,想尽一切办法折磨被纹身者,前面那两个人,就曾经把小可怜折磨的
死去活来,只剩下半条命! 小可怜受得了吗?我真的后悔了。 可这个人却没有像我们想
像的那样,他居然没有像恶狼一样的扑上去,而是愣住了,然后,他蹙着眉头看着那副纹身
,满眼的心疼,后来,他温柔怜惜的抱着小可怜,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神情吻着她的背,吻着
那个纹身,然后他抱着她,让她蜷缩进自己怀里,他没有再碰她,让她睡了个安稳觉
怎么会这样?! 他居然不受诱惑?!可一开始他看到小可怜时不是这样的啊 我和
弟弟却没有再去入细想,因为,小可怜在他怀中的睡态彻底激怒了我们! 她居然在那个
男人怀里睡的如此安详! 那么恬美可人的睡态,从未对我们展露过! 我们没有抱她睡过觉
,每发泄过之后她总是自己一个人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至于她回去之后是否睡着
,是否安眠,我们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我和弟弟一夜无眠。 天亮时我叫人去把小可怜接了
回来,弟弟盯着小可怜身上的吻痕,狠狠的说: “我要给他点教训!我要他死! ” 他抱
着小可怜去了地下室,我知道,他是要对小可怜进行清洗,这个清洗的过程,其实是一种变
相的折磨,这样的天气,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用冷水冲洗她的身体,还要浣肠 小
可怜,她怎么受得了? 我发现自己居然讨厌弟弟这样的做法,更厌恶自己把她送给别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像个被关进兽笼里的老虎,狂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转圈, 然间,那个所
谓的爸爸对我说的话在我脑海里盘旋: “有多爱,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爱! ” 我
这样的折磨她,究竟是因为仇恨,因为讨厌她,还是因为,我爱她?! 为什么我总
是想起她?为什么看到别的男人碰她我会难受?为什么只有见了她我才是个男人?还有弟弟
,为什么他在把她送给别人后会觉得心烦?为什么他会设计杀死那两个碰过她的人?为什么
这一他甚至不想将她送给别人? 因为我们爱她?!

她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抗拒我们,我们也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恨她,讨厌她的,可是反过
来,这难道不是我和弟弟为了让她把我们放在心里才用的手段? 如果,我也象这个男人一
样,温柔的对她,她会不会也安然的睡在我身边,那纯真美好的睡颜也只得我一人能见?

我在想什么?!这是什么荒唐的念头?! 不,不可能!我不会爱她!我不会爱任何女人!
我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和弟弟按照商定好的计划行事。 那个男人,居然敢向我要她!

要我的小可怜? 我的? 烦闷的心情突然被这样的认知冲淡,有一种柔软温暖的东西
在我心里蔓延,这种感觉,好奇怪 那个男人根本没能力应付我们的手段,他愤恨且
失望的离开了。小可怜却病倒了。 她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咳嗽的很厉害,医生说是急性
肺炎。 我想起弟弟用冷水冲洗她的身体,顿时对弟弟有了埋怨,难道不能用温热的水吗?
弟弟反唇相讥: “我早说过不要送她给人,你非要送,起因就在你这里!” 我噎住了。是
的,如果不是我执意把小可怜送出去,她就不会生这场病,罪魁祸首是我 弟弟看我
不说话,又问我: “要不要叫‘混沌’的人把那男人结果掉?” 我刚想说好,却又止住了
。那个不被折翼天使蛊惑的男人,那个温柔怜惜的对待小可怜的男人,若不是他,我大概也
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决定放过他。弟弟没有异议,他一向和我心有灵犀,我
想,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我和弟弟精心竭力的照顾小可怜,其实现在
回想起来,每每把她折磨到生病时,我和弟弟反而是最焦急的,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请最专业的护理,总之,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快点好起来,那时以为自己是想快些对她进行
新的折磨,现在才知道,原来心底里,还是担心着她的小可怜渐渐好起来了。 她依
旧冷漠,依旧像行尸走肉般跟着我和弟弟,可我们却很少去折磨她了,说来也怪,自从我们
明白自己对小可怜的心意后,在床上,即使面对折翼天使的诱惑,即使那种暴虐的欲望依旧
灼烧着,我们却能忍住了,甚至更加温柔的爱抚她,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刻,对她的心疼与
怜惜,似乎战胜了一切完事之后,我们都像那个男人那样,温柔的抱着她入睡,她似
乎也觉察到了,空洞的眼里少见的有了一丝惊讶,却还是很快隐去,又是老样子对待我们,
我和弟弟束手无策了。 我们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女人好,也不知道向女孩表达,我们两个象
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蒙昧无知,过去,女人对我们来说,只是发泄和利用的工具,现在,我
们动心的时候,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也许是少了我和弟弟的粗暴折磨,小可怜尽管还是那样
漠然,脸色却渐渐好了起来,她有了大量的时间在琴房里,我甚至有些嫉妒那架钢琴,它是
多么幸福啊,可以享受小可怜温柔的,全心全意的投入 小可怜最喜欢弹的一首曲子
叫《幻想即兴曲》,我常常在外面偷听,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学会哼唱里面的一段旋律,我
甚至叫人教我弹琴,然后把我学会的这一小段弹给她听,我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讨好她,离
她近一点 她听到我弹这一段时,再流露出惊讶,旋即,这份惊讶变成一种鄙夷和
的戒备,我看她这样,心里忍不住难受,我没有别的目的,我真的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啊
这柔弱的小人儿,已经被我伤的太太了 两个月后,家里来了个混血女人
,她叫海伦娜,是我曾经的床伴,一个火辣妖娆的黑帮千金,她说她来中国旅行,顺便找我
“叙旧”。 碍于她的父亲,我让她留下了,暂时,我还不想和她父亲闹翻,但也绝不去碰
她。 小可怜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家里完全不存在这个人,娇纵的海伦娜常常出
言挑衅小可怜,小可怜不理她,她就越是生气,她发现我和弟弟对小可怜的态度和对其他女
人不同,对小可怜更是嫉恨,终于有一天,她设计把我和弟弟骗出去,想要对小可怜下手。
这个狠毒的女人,她居然去找了一条狼狗,喂它吃了大量的春药,企图让这条狼狗折磨死
小可怜!我和弟弟发现被骗后急忙赶回去,心急如焚的冲进小可怜的房间,却看到极端疯狂
,极端血腥的一幕

51番外一一离悠篇()

满地都是血,满屋都是血腥味和大小便失禁后的恶臭,这间原本古朴优雅的卧房,成了杀戮
重重的修罗场 那个看起来如恶灵附体的女人,是我的小可怜吗?

是,她是。她双眼赤红,身上那件松软的真丝白袍,已被四溅的血浆染成铁锈红,嘴角是一
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沾满血迹的脸上扭曲出一种毁天灭地的狰狞,那双用来弹琴的纤纤素
手里,死死的抓着一只古檀木暖玉面的四脚圆凳,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地上那个还在抽
搐的女人头上,那个女人的脸,已经被她砸的面目全非,红色的血和着白色的脑浆不断的流
淌在金地卉纹丝毯上 纵使看惯了血腥场面,我和弟弟还是忍不住一阵作呕
那个脑浆迸流的女人,是海伦娜。 不远,是一条死狗。 我和弟弟冲上去抱住了她,可她
似乎已经陷入一种 狂的状态,谁都不认识了,她只是死死的抓住那只绣凳,继续一下接一
下的砸在海伦娜的脑袋上,身上。 我和弟弟都哭了,那种心疼,悔恨,愧疚疯狂的折磨着
我们,小可怜,小可怜,对不起,对不起,对起 弟弟想把小可怜拉起来,我制
止了他,就让她发泄出来吧,这样恐怖又恶心的事情,对于本来就满心抑郁的小可怜来说根
本就是灭顶之灾,现在的发泄,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反正,我也没打算让海伦娜这婊子
活过今天。 小可怜终于停止了疯狂,她颇有几分可惜的看了看手里那只圆凳,接着,把圆
凳扔到了地上,再转脸看着我们,说了我们占有她一年多来的第一句话: “给我换个房间
。” 说完,她软软的倒了下去,我慌忙上去接住她,小可怜的身体冰冷冰冷的,在我怀里
是那么的娇小柔弱,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脚下都是血,那血,是从她双腿间流出的
弟弟几乎要崩溃了,他从我怀里夺过小可怜就往外冲,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可怜送进了离家最
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后告诉我们,小可怜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因为本来身体就虚
弱,又受到过度刺激,体力透支,孩子,没有了 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我心底的悲
伤,我不能原谅自己,明知海伦娜对小可怜心怀恶念,还把小可怜单独留在家里,明知海伦
娜是个歹毒的女人,还允许她住在家里 握紧手里的枪,我,必须要为小可怜做点事
情了 留下弟弟照顾小可怜,我马上飞去美国,召集帮众费尽心机,终于在三个月后
,将海伦娜全家灭门,她爸爸的帮派,也成了我的囊中物 在美国的三个月,我没有
和弟弟联系,我要全心全意的完成这件事,我要让招惹小可怜的人,全部去死! 做完这一
切,我回到了小可怜身边。她还是以前的样子,死寂,漠然,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好不
容易恢复的那点气色,也完完全全被这场灾难磨灭了。 弟弟告诉我,小可怜好像根本不记
得她曾经杀过人,那天的事,她完全没有记忆了,她的记忆里甚至没有海伦娜这个名字,她
也不知道自己怀孕,更不知道自己流产,弟弟见她忘记了那天的事,干脆就什么都不提,大
家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弟弟怕她怀疑自己腹部出现的不适,便告诉她,医生说她有妇科
病,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这些话,也完全没有让小可怜怀疑。根据医生的说法,小可怜是
选择性的遗忘了那天的事,那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我也松了口气,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一
切,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这样,一切皆大欢喜。 可是,我有些不明白,小可怜是个那么柔
弱的女孩子,她怎么会有能力杀死一条狼狗,又怎么在杀死狼狗之后再杀死一个比她高大强
悍许多的西方女人? 弟弟找出了那天的监控录像给我回放,看着那些血腥的画面时我才意
识到,小可怜不只是复仇的礼物,也不只是我喜欢的女人,她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
身体里,和我流着同样的血,我们的灵魂里,都遗传着同样的恶魔基因,如果有一天,她变
的杀人如麻,我也不该感到奇怪。 那天,小可怜照旧在琴房里弹琴,海伦娜趁小可怜不在
,把那只喂了药的狼狗放进小可怜的房间,然后,把小可怜骗到房门口,将她死命推了进去
那个恶毒的女人在门外叫嚣着: “肮脏的贱货!这只狗是经过专人调教的,专门用
来给你这样的贱货兽交的!你就好好尝尝被狼狗干死的味道吧!” 小可怜靠在门上,顾不
上理会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只是冷冷的与那只狼狗对峙,那只狼狗并没有马上扑上来,而是
喘着粗气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可怜,小可怜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直起身子,慢慢的朝另一
个方向走去,那边,是她的梳妆台,台前放着的,就是那只古檀木暖玉面的四脚圆凳,那个
暖玉面是一整块玉石精琢而出,是弟弟特意在拍卖会上用高价拍来讨好她的,她一向畏寒,
坐在这样的暖玉凳上身体会舒服很多,这只凳的价格惊人,重量亦不菲,小可怜慢慢蹲下身
去,抓着凳脚用力提了起来,就在狼狗扑向她的一瞬间,她突然怒吼一声,把圆凳全力挥出
,狠狠的砸在那条狼狗的鼻子上,那是狗最脆弱的部位,任它多么凶残,只要击中要害部位
,一定会彻底的失去反抗能力。 更何况,这只狗,只是一只用来作乐的淫兽,它早已被主
人别有用心的豢养磨去了作为狼犬的战意与凶猛,根本不能与真正的狼犬相比;而我的小可
怜,却被海伦娜的卑劣行径激发出了可怕的潜能,那种求生求仁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她无畏
的迎战 于是,在经受了这致命的一击后,那只狗惨叫一声,耷拉着尾巴瘫倒了! 小
可怜却还是冷笑着,步步紧逼,可她嘴里却突然喊起来: “救命啊!”

随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可怜手里的凳子又抡了下去,狠狠砸向狗的面门,随着一声沉闷
的声响,鲜血四溅,那只狗悲鸣一声,瑟缩着从地上站起来,企图做困兽之斗! 可惜它已
经站都站不稳了,小可怜的身上,脸上,都溅上了鲜血,她仍旧惨叫着,再抡起圆凳,继
续向狗的面门砸去 小可怜不停的惨叫着救命,手中的圆凳不停的在狗鼻子上砸下,
那只狗从一开始的悲鸣,到后来无声的抽搐,最后,终于不动了。 看到这里,我已经明白
小可怜要做什么了,她先以惨叫声迷惑海伦娜,让海伦娜以为她被狗侵犯,接下来,她应该
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她个措手不及了! 而那个有胆无脑,愚蠢至极的海伦娜,在
门外听着小可怜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居然还得意洋洋她不知道, 自己的死期也近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了,小可怜提着那只沾满血的圆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后边。 海伦
娜在外面幸灾乐祸的喊: “贱货,你被那只狗干死了吗?!你和狗都叫的这么大声,你被
它干的很爽吧! ” 她又听了听,还是没有声音,于是她笑起来: “贱货,让我看看你被
这只狗干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出意料的,小可怜从门后悄然现身对准海伦娜的后脑狠狠砸下
,这个愚蠢的婊子被砸的晕晕乎乎的倒在地上,这时,小可怜走到了她面前,手中的凳上还
有血不断的滴落,海伦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可怜,直到这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鬼
门关,她居然骂骂咧咧的用我和弟弟来威胁小可怜,居然还想爬起来反抗! 小可怜听着她
的威胁,只是微微的一笑,配着脸上的血迹,妖冶,鬼魅 ,勾魂夺魄,如盛放在黄泉路上
的黑色彼岸 她,又出手了 这,那只滴血的凳子砸到了海伦娜的脸上,几
颗牙齿也被砸飞出去,海伦娜满脸都是血,她的眼中终于有了恐惧 小可怜还是微笑
着,手上却一刻也不停的,将那只凳子一下接一下砸在海伦娜的头上,身体 上没过
多久,我和弟弟冲进来了 我关闭了监控录象,并且让弟弟把这些录像全部销毁,既
然小可怜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就让这些东西也随之 灭吧,我可不想某一天,好巧不巧的,
小可怜会看到这些东西,徒惹她难过。弟弟命人把小可怜的卧室换到了琴房边上的房间,换
了一种欧式的装修风格,家里所有有可能让小可怜想起那件事的东西,或者只是有一点关联
的东西,都被他扔掉了,后来,我们干脆重新换了一座别墅,以求有个新的开始。 我们搬
进了新家,和以前一样,小可怜的房间,走廊,所有的地方都装了监控,同时,我加强了新
家的保安,原来的那一批,因为做事不利,让海伦娜这婊子有机可乘,被我统统解决了,如
此无用,活着,也是浪费。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尽管我和弟弟刻意讨好她,对她表现出
善意与温柔,甚至学着电视剧里那些男女,送送珠宝给她,并且带她出去玩,带她参加各
种聚会,可她却还是不理我们,依旧冷漠以待,我们和小可怜之间没有任何进展,一切都停
在原点,就在我和弟弟几乎心灰意冷时,小可怜再怀孕了。 我和弟弟欣喜若狂,那是我
们和小可怜的孩子啊!

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和弟弟的生命都将得以延续,最重要的是,小可怜对我们的态度渐
渐好转起来了! 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的脸上就开始呈现出一种母性的光辉,那样温柔
,那样迷人,她终于肯跟我们讲话了,有时甚至还主动向我们撒娇! 原来一个孩子可以给
我们的关系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我和弟弟高兴坏了,我们满心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就是因为太高兴,太忘乎所以,我和弟弟都忘记了,她是我们的妹妹,她是曲家的孩子,她
身上流着曲家的血,她有着曲家人的聪慧狡诈,更有着曲家人的残刻! 那天,她依偎在我
怀里说,她想去看海,海边的空气好,对胎儿也有好,我毫不犹豫,马上答应了她,我们
搬进了海边的那座别墅。 以前我和弟弟曾带她来过几,她对这个别墅很有兴趣,尤其别
墅的北面就是海峭壁,一开窗就可以看到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她常常坐在宽大的窗台上
,凝望着远方,偶尔,还会露出一点俏皮的笑容 她又坐到窗台上了,白色的麻质衬
衫,军绿色的中裤,上面有好几个口袋,很嘻哈的风格,手上是枚精巧的蓝宝石戒指,不张
扬,却足够昂贵,白皙的脖子上也戴了项链,细细的铂金链子,简约的钻石吊坠,我突然觉
得有些奇怪,她平时不喜欢戴这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却从窗台上站了起来,海风很
大,吹乱了她的长发,我有些担心她,平时这样不要紧,可现在她已经是个准妈妈了呀!
我要走过去扶她下来,她却大声喊着叫我不许过去,她看着我和弟弟,眼里是不顾一切的疯
狂与怨毒,她告诉我们,她要走了,她要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她恨我们,她不会生下我们
的孩子,她还说,我们不配有孩子,因为我们是那样无耻的人! 她当着我和弟弟的面,从
那里跳了下去 原来她还是恨着我们的,因为有了我们的孩子,她便连那点冷漠都不
肯赐予我们,而是选择了决绝的死去 我们的世界塌陷了。我们发狂似的寻找她,却
找不到半点踪迹 我和弟弟找到曲离风,把她跳海的事告诉了他,他同样的伤心欲绝
,我们三个狠狠打了一架,从那天后,我们相约不再提过去的事,大家放下成见,放下恩怨
,开始联手合作。

我们爱着同一个女人,我们失去了这个女人,所以,我们只能依靠着对这个女人的记忆活下
去,然而,属于我和弟弟的那部分记忆实在太少了,即使这少的可怜的一部分,也是小可怜
对我们的冷漠与仇恨,还有我们对小可怜的折磨 我和弟弟不得不经常到曲家大宅,
这是小可怜长大的地方,这里有许多关于她的美好回忆,我和弟弟常常看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看的爱不释手,曲离风也常常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给我们听,后来,我向曲离风提出,能
否搬进曲家大宅,曲离风同意了,他说,毕竟我们是他的弟弟,是父亲的孩子认祖归宗是理
所当然的事。 可是,想到小可怜我的心还是会痛,于是,每想起她,我就用匕首在自己
的胳膊上割一条口子,看着血缓缓的流出,心里的痛似乎也随之释放出一些,可是当血液渐
渐止住时,那种心痛却更加的疯狂反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曲离风开始向南方
发展自己的事业,他在南部的第一个合作对象,叫齐方意,这个名字我记得很清楚,这就是
那个不被折翼天使诱惑的男人 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是他?曲离风为什么要选他?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曲离风是个卑鄙的人,即使我已经叫他一声老大,也不能改变我对他的
这点认知,不过我也并不担心,南方有“混沌”在,出不了大乱子。 曲离风的南部之行很
顺利,而且有了意外收获,让我和弟弟狂喜的意外收获:小可怜还活着!当年的跳海,不过
是她的诈死之计! 狂喜之余,我和弟弟开始愤怒,小可怜,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难道,你
真的想做那折翼的天使吗?!若然如此,我会成全你,折断你的翅膀,将你永远困在我身边
! 可小可怜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可怜,她身边有了两个很有背景的男人,都是不好对付的角
色,我让“混沌”的人去查清楚小可怜身上发生的一切,并且把那两个男人解决掉,可奇怪
的是, “混沌”那边迟迟没有回话,偶有回复,也多半是拖延之辞,我开始意识到,“混
沌”出了问题。

我和弟弟决定亲自去一趟南部,一来要把小可怜带回来,二来,我要清理门户,三来,我想
看看曲离风究竟要做什么,如果他有异心,那么,我会斩尽杀绝

52劫持

赫连离悠笑眯眯的看着齐方意,眼里是迫人的寒光与嘲讽: “齐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你
的宝贝儿子变成那样,你这位小舅子居功至伟啊! ”齐方意却淡淡道, “这是我的家事,
与你无关。”赫连离漠冷哼一声: “与我们无关?你们一家人都在打我小妹的主意,难道
这也与我们无关吗?” “小妹?你说那个女孩是你们的妹妹?!”齐方意回过味来后顿时
愤恨交加: “可你们居然那样对待你们自己的妹妹!你们还是人吗?!” “我们不是人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睡过的那个女人,是你儿子用生命去保护的爱人,你睡你儿子的女
人,不是比我们更可耻?!”赫连离悠冷笑着,说出这样一番残忍的话来。 齐方意顿时面
色惨淡,三年前的那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实在羞于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却还是
被赫连离悠在自己的妻弟面前揭露出来,他一时无言以对。 叶宇骋却惊异的看着他: “姐
夫,你,你真的,真的” 齐方意不回答他,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
他死死盯住曲离风: “曲先生,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和这两个人在一起?” 曲离风
淡然一笑: “这是我的两个弟弟,离悠,离漠。我们是三兄弟,自然会在一起。” “你
弟弟?那么,黎歌也是你的妹妹了!”齐方意眼中已经快要喷出火来, “难怪齐颀会跑出
去!他是为了让黎歌躲开你!你一定也同他们一样折磨过黎歌对不对?!”

曲离风笑了笑刚要说话,叶宇骋却慌乱的叫起来: “他们抓走了齐颀,姐夫,他们抓走了
齐颀!救齐颀啊!”齐方意一惊,腿脚一软,差点栽倒,他抓住叶宇骋,强自镇定看向曲离
风, “是真的吗?” 曲离风微笑: “是。齐先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款待,不过,
我想你对我这么热情,并不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合作对象吧?我想,我还是沾了我家小妹的光
了,对不对?你对我别具用心,我对你自然也是另有所图了。”

他面色肃然道: “齐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注资齐氏成为大股东,让你们齐氏
成为尊业在南部的分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可能!”齐方意想都不想就拒绝他。
曲离风漫不经心笑笑: “齐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快拒绝。第一,你的儿子在我手
上,我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你也不该这么快拒绝我;第二,
你睡了你儿子喜欢的女人,我想,你不会希望你的宝贝儿子知道这件事吧?第三,我那柔弱
可怜的小妹如果知道你,齐颀的父亲,曾经把她当作玩物来发泄,你说,她该有多伤心?”
齐方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暖春时节,他却觉得如堕冰窟般的寒冷,如此相像的一张脸,
品性却是天差地别,妹妹是柔弱纯良,哥哥却是丧心病狂,卑鄙狠毒。 其实他早已想明白
,黎歌,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师,就是那个可怜的女孩,而展厅的那幅画,一定是叶宇骋换上
去的。 叶宇骋早就认识黎歌,一定在那车祸时就知道了黎歌的真面目,从而对黎歌产生
怀疑,认为黎歌背景复杂不能和齐颀过于接近,偏偏齐颀对黎歌又情根种,叶宇骋无可奈
何,却发现曲离风与她相似,从他们的名字中推测黎歌就是曲离风死去的妹妹,便想在画展
时让曲离风将她认出带走,这样,对齐氏,对他们的家就不会有任何危害。 可是叶宇骋不
知道齐颀会为了这女孩把命都豁出去,也不知道他齐方意和这女孩曾有一夕露水姻缘,更不
知道这女孩背后隐藏的比叶宇骋想像的更为复杂可怕,他曾怨过叶宇骋的,可他也知道一个
乔装扮丑的女孩的确让人怀疑,叶宇骋为了齐颀,这么做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事情出乎所
有人的意料,叶宇骋和他齐方意都没有想到,曲离风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 事到如今,所
有的路都已经堵死了,除了将辛苦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他再也想不到救儿子的办法,就在
他想点头答应时,叶宇骋却疯狂叫道: “姐夫!不能答应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三个
都是疯子,都爱上自己的妹妹!所有喜欢他妹妹的男人都会被他们整死!他达到目的之后一
定会杀了我们的!连齐颀都不放过!不能!” 叶宇骋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只是一
声模糊不清的号叫,赫连离漠扔出的硬币将他满口的牙齿都打落在地,他捂住嘴巴,鲜血顺
着指缝不断的流出,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地板上,赫连离漠却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 “吵
死了!再喊就把舌头也给你割掉!”

曲离风却不赞同的摇摇头: “你总是这样性急。”

他又微笑着看向齐方意: “齐先生,你这个小舅子说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他爱上我妹妹,
却爱而不得,反倒是齐颀可以同我妹妹走的近些,他便心生嫉妒,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齐
得到,本以为用那幅画就能把我妹妹打发掉,可他实在不清楚我的为人,如今这个下场,
实在是他的报应。其实,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再提了,你和我两个弟弟的恩怨,也就此一笔勾
销,如今我们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这不是很好吗?” “对了!”曲离风又像想起什么
似的, “齐先生还不知道吧,齐颀伤的那么重,叶医生这位亚洲权威的骨外科专家却不肯
去给宝贝外甥做手术,这其中,可是大有意的!” 曲离风说着,还不忘看看叶宇骋,他
鄙夷而冷酷的笑着, “叶医生,要不要我把你心底的想法告诉你的姐夫?如果我告诉了他
,你在齐家可就再无容身之地了,你姐姐在天有灵,恐怕也不会认你这个弟弟了!”

叶宇骋终于崩溃,他含混不清的嘶吼着,拼命挣脱了齐方意向曲离风扑来,却被赫连离悠从
旁一脚飞出,将他踢落在地,接着,狠狠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一碾,叶宇骋又是一阵
惨叫,旁边的赫连离漠蹲下身来,一把抓住叶宇骋的头发,让他的脸高高昂起,正对着担忧
无措的齐方意。 曲离风看着地上的叶宇骋,轻蔑一笑: “嫉妒,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爱
情,更是可以让人发狂的,叶医生不肯做手术,不是因为对方是他的至亲他会下不去手,而
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救齐颀,他想让齐颀死!齐颀死了,挂念我家小妹的人就少了一个,就算
轮不到他叶宇骋,他也觉得少一个算一个,死一个是一个,叶医生,我说的对吗?” 叶宇
骋却已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怨毒的盯着曲离风,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曲离风迎上他的目光
,微微一笑,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了?” “罢了”曲离风微叹着转
向齐方意,却见齐方意一脸失魂落魄,便做出一副好心的样子开导他: “其实齐先生也不
必难受,虽然叶医生不肯亲自动手,不过令郎如今性命已经保住,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叶医生的那点小人之心,就请齐先生不必计较了吧,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合作的事,OK?”
齐方意终于肃敛心神,面色冰冷的看着曲离风: “曲先生,无论怎样,宇骋是我的亲人,
请你让你的弟弟放开他,我们一切好商量。”

曲离风不由得一声嗤笑: “齐先生,叶医生这样对你的儿子,你都能为他求情,真是宅心
仁厚啊!” 齐方意冷笑: “曲先生,你不必挑拨离间,一个是我的妻弟,一个是丧心病狂
的疯子,你说我会相信谁?” 曲离风却是不以为然: “齐先生,信或不信,你心里已经有
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齐方意心中一声长叹,他的确是相信叶宇骋,可曲离风的话,叶
宇骋的反应,已经使他对这份信任打了折扣,但他却不会在曲离风面前表现出来,于是还是
冷笑道: “废话少说,你究竟想怎样?”

曲离风笑道: “齐先生不必动怒,难道你不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吗?”

齐方意冷冷的看着他: “你若敢伤害齐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曲离风做出诧异的样子: “我怎会伤害令郎?他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把他当成
神一样的供奉着呢,不信,你大可随我一道去看看啊。”

齐方意嘲讽一笑: “既然我儿子对你那么重要,想来你会帮我照顾好他的,我就不必过去
看了,现在,我要带宇骋去看医生。”

赫连离悠忍不住讥笑道: “齐先生,究竟是你太天真了还是我们听错了,你觉得我们有可
能放你离开这里吗?”

齐方意面色一变: “你想怎样?”曲离风微笑: “还是请齐先生移步到我的别墅去探望一
下自己的儿子,我们顺便谈谈合作的细节好了。” 说着,他转向赫连离悠道: “我和离漠
带齐先生先回去,你负责叫人带回叶医生。”

赫连离悠微微颔首,突然上前一步,小声道: “老大,这个齐方意和小妹的事,我
” 曲离风打断他, “不是说好了过去的事不再提吗?”他微笑着拍拍赫连离悠,像个称职
的大哥哥, “行了,我心里有数。”

赫连离漠将一柄极为精巧的小手枪顶在齐方意腰间, “齐先生,请吧!”

齐方意怒视着一脸笑意的曲离风,无奈闪身出门,赫连离漠紧随其后,与曲离风三人一起离
开院长办公室。 赫连离悠看看已经昏厥的叶宇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们几个马上上
来。”

不多时,四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男子出现,赫连离悠指挥他们把院长办公室的血迹清理干净
后,命人架起昏迷不醒的叶宇骋悄然离去。

53 刺杀

齐方意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齐颀被曲离风安置在一间宽敞舒适的客房里,还为他请
了专业的特护和医生,所有的用度都是最好的,比起医院的那间贵宾病房,毫不逊色。用曲
离风的话说,齐颀对他实在太重要了,他把齐颀当神一样的供奉着呢。 齐颀还没有醒来,
车祸后,他一直都是在昏迷当中的,那时,齐方意是心疼的快要崩溃,时时盼望着齐颀快
些睁开眼睛,可现在,他却庆幸齐颀没有醒来,这样,这可怜的孩子就不必面对曲离风,不
必面对这些丑恶,对已经瘫痪的齐颀来说,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齐方意摸摸儿子消瘦的脸
,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孩子,要怎样,我才能保护你,让你平安的离开这里 ? 以那三个人
的嗜血变态,绝对不止融资齐氏这么简单,按照叶宇骋说的,这三个人都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容不得别的男人打自己妹妹的主意,那么,无论是齐颀还是叶宇骋,又或者他齐方意,恐
怕都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黎歌。黎歌身边的那两个人他知道,夏夜,雷洛,都是颇有背景的人
,夏夜和齐颀还是合作伙伴,他们,应该不会丢下齐颀不管吧……

可是,就算他们会来营救,曲离风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 齐方意突然心中一动,曲离风的
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我把他当神一样的供奉着呢……”

重要……

重要? 齐方意回味几番后,心中渐渐明朗:齐颀的重要,不仅仅在于要挟他齐方意,还因
为齐颀对黎歌来说,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人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齐颀就是诱饵,黎
歌如果真的来救他们,那等于往这个陷阱里跳啊……齐方意一阵心慌,旋即又安慰自己,黎
歌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自然不会亲自来了……

可是,即使她不来,只要曲离风以齐颀相要挟,这个善良的女孩,她一定会用自己来交换齐
颀的平安,那时,以这三个人的疯狂,他们一定会杀死所有的人! 路,又被封死了,看不
到任何希望。

齐方意看着昏迷中的齐颀,看着年轻的儿子,难过的几乎要落泪,然而,不等他有时间悲伤
绝望,曲离风已经进来了, “齐先生,我没有骗你吧,令郎被我照顾的很不错呢。” 齐方
意慢吞吞的转过身去看着他,语气淡漠的问: “宇骋呢?” 曲离风温和一笑: “你放心
,我已经让医生给他检查过了,只是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后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 齐方意邃的眸中滑过一丝冷光, “你们真是三个疯子。” 曲离风无谓的耸肩: “也
许吧,希望齐先生你能和我们三个疯子合作愉快!” 齐方意冷冷的笑: “我想知道,融资
齐氏之后,我和我的儿子能否全身而退?还是,你要留着我们另有用,等达到了那个目的
,再下杀手?” “齐先生你真是聪明,”曲离风略显夸张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是我这
个做哥哥的失职,把小妹宠的任性又顽皮,总是跟我们玩样,恐怕还得靠你们齐颀才能让
她乖乖回家呢。” “卑鄙!”齐方意咬牙。 曲离风又笑起来: “齐先生你不用担心,你
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很需要你,我不会让你们死的,不必理会那些挑拨之言。” 不待齐方
意答话,曲离风又笑道: “你可以和你儿子多待一会儿,今晚,离悠和离漠另有事做,合
作的事我们明天谈,齐先生,放松些。” 曲离风走了。无计可施的齐方意坐在齐颀床边,
看着人事不省的爱子,一汪水,终于在 的眼中凝聚…… 赫连离悠、赫连离漠在当晚要
做的事却没有做成, 因为,在他们还没有走出中门时,一颗子弹射穿了赫连离漠的肩膀,
还有一枪,本来是要射向赫连离悠的眉心,却因为一个手下的拼死抵挡而未能成功。 赫连
离悠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没有人,只有几声小虫呢哝的声音,还有晚风吹过院子里的凤凰
树,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凝神静息,突然向凤凰开的最密的那抬手就是一枪,一道淡淡
的银光闪过,黑色的身影从凤凰树上轻轻飘落,向外跑去。 赫连离悠看了一眼,地上有血
迹,于是他一声令下: “他受伤了,追!” 他带着一部分人追了上去。曲离风和赫连离漠
留在大厅里,剩下的保镖把他们围起来,小心戒备。医生在理着赫连离漠的伤口,那颗子
弹贯通了赫连离漠左边的肩胛骨,虽然创口不大,但里面却已经一片狼籍,骨头的碎片刺进
了周围的肌肉组织,引发大量出血,医生和护士在不停的忙碌着,曲离风看着赫连离漠苍白
的脸,若有所思道: “看这手法,是职业杀手啊你们今晚要做事,他就找上门来,
难道,是自己人?” 赫连离漠冷哼一声: “我正要去找他,他却自己找上门来,除了他,
我想不到别人!” 曲离风微一沉吟,突然笑道: “他比齐颀可是更重要呢!” 赫连离漠
闭上双眼,缓缓出声: “无论怎样,他今晚跑不掉了。”

曲离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泛出寒光的手术剪刀,淡出一抹意味长的笑容, 赫连离
悠带人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却毫无收获,他顺着血迹沿途追去,却在一个岔路口停住了,他
仔细看了看,继续顺着有血的那条路往前追,可跑出去没多远,血迹不见了,他这才知道上
当了,那个杀手,要么顺着另一条路走了,要么就是折回到别墅再下手杀人 想到
这里,赫连离悠心中一凛,别墅的人马已经不多,如果中了杀手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就糟了
。于是他马上将手下分成两批,一批顺着另一条路找,另一批跟他回别墅去,等他回到别墅
,却看见曲离风和赫连离漠安然无 ,顿时放下心来。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叫人在别
墅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跑回来了?”曲离风淡淡开口, 赫连离悠点点头: “我怀
疑他极有可能潜回这里,伺机完成任务。” 赫连离漠冷笑: “那可有趣了!能这样不达目
的不罢休,除了太一,舍他其谁呢?” 曲离风意味长的一笑: “为了小妹,他倒真是什
么都敢做啊” 搜索还在进行。赫连离悠带着几个保镖闯进安置齐颀的客房, “你们
做什么?”坐在病床前的齐方意吃惊的看着他们。 “齐先生,这里有什么异常吗?”赫连
离悠问。 齐方意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我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什么啊。” “是吗?”赫
连离悠定定的看着齐方意,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齐方意还是那种茫然的样子,没
有任何破绽。 齐方意却突然紧张起来: “你想做什么?想对我儿子下手吗?” 赫连离悠
手一挥,几个保镖马上在房间里到翻查,自然,他们一无所获。 这时,赫连离悠才微笑
着拍拍齐方意的肩膀: “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来看看齐先生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比方说
,一个美女?” 齐方意脸色一冷,他因女色在赫连离悠这里吃了大亏,如今赫连离悠又这
样揭他的伤疤,他顿时恼怒: “我没有什么需要!请你出去!”

赫连离悠耸肩: “如果需要的话,不要客气,直接告诉我好了,我会帮你准备一个更漂亮
的!”说完,他又朝齐方意一点头,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齐方意愤恨的将门用力一摔,赫
连离悠却满不在乎对自己的手下笑笑: “脾气还挺大。”

“他不识好歹!”那几个手下一边附和着他,一边推开下一间房门,继续搜查。 齐方意将
耳朵贴紧门背,仔细聆听,在赫连离悠终于检查完这一层楼离开后,他对着天板轻轻开口
: “他们走了,你下来吧。”

5 生擒与愤怒

天板上是一顶巨大的铜铸莲吊灯,烛台形状的小巧灯管从莲瓣上伸展出柔和的光线,美
仑美奂。 一个带着银白面具的黑衣人,如柔软的蛇般从莲内部渐渐探出,轻盈的落在地
上,对齐方意微微颔首,齐方意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他们走了,你现在感觉怎么
样?” 那人不说话,只是轻轻摇头,齐方意看看他染血的手臂,轻声道: “我帮你理一
下伤口吧。”见他没有反对,齐方意拉着他坐下来,一边小心的用剪刀剪开他的袖子,一边
低声说: “因为我儿子需要常常换药,所以这里什么都有,你别担心,我虽然不常做这些
事,但也不会把你的伤口弄坏的。” 他轻轻点头,却沉默不语。 “你刚进来时看到我儿
子的表情很奇怪啊,你是不是认识我儿子?”齐方意絮絮叭叭的说着,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身子却莫名的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会害你的,我知道你是来对付那些人,
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所以我才会帮你,把你藏起来,可是,要怎么帮你出去呢?”齐方意
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那人还是不说话,他只是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绝美
倾城的俊颜,齐方意微微一怔,旋即笑道: “真没想到你面具下的脸是这样的,我活了半
辈子了,只见过一个比你好看的,不过是个女孩子。”

那人愣了一下,也笑起来,似乎对齐方意的话表示同意。 齐方意奇怪道: “你好像知道我
说的那女孩是谁?” 他笑了笑,用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跟齐方意比划了一下
,齐方意仔细看过后,恍然大悟: “你不能说话?” 他点了点头。齐方意一下想起,当初
因为怀疑儿子的老师黎歌就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女孩,所以叫人去调查,后来回报说这女孩没
什么可疑,至于感情方面,除了和一个宠物蛇店的老板过从甚密,再无其他,而这个老板,
好像就是个绝美的哑巴,和自己的儿子齐颀也是相识的 先在,他已经知道黎歌就是
曲离风的妹妹,那个可怜的女孩,那么,这个人 “你,是不是叫沉默?”齐方意激
动的手有点发抖。 那张绝美的脸上微微错愣一下, “你知道我?”无意之下,他用唇语说
了出来。 齐方意却看懂了他这一句,连忙点头, “我还知道你是黎歌的朋友,你是
她让你来的吗?” 齐方意努力分辨了他的口型后,自信一笑: “我活了这么久,谁善谁恶
还是看的出的。”

“从来没有看错过吗?”沉默微笑着唇语。 齐方意眼中一暗,他想起曲离风,这是他唯一
看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曲离风和黎歌相像,他本也不会看错,可是 沉默见他神色
晦暗,心知自己可能说到他的痛,便碰了碰齐方意,又转向齐颀,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齐方意黯然摇头: “医生说很快就能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了,他还是昏迷,”
他轻轻叹息, “这样也好,免得他醒来看到现在的境,更加难受” 他一边叹息着
,一边将手中的胶布放下,温和的对沉默笑了笑: “好了。” 沉默微微颔首,唇语道:
“谢谢。”

“不必客气,你准备怎么办?”齐方意问道。 沉默思忖了一下,唇语道: “我要留下,杀
人。”

齐方意马上反对: “这不行,你已经受伤了,我看你最好还是想办法逃出去。”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沉默微笑着,眼神却无比坚定。 “沉默,你不能这样!”
齐方意有些着急, “你比齐颀大不了几岁,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孩子,你听我一言,想办
法离开这里,就当是帮帮我和齐颀,找人来救我们,好不好?” 沉默怔了一下,正要回答
他,却突然发现齐方意的肩头粘了一片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黑色薄片,因为齐方意的衬衫是
黑色的,所以很不起眼,沉默伸手将薄片取下,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马上推开齐方
意,掏枪向窗口奔去,他的身影刚在窗口出现,外面就是一片枪声,沉默立刻趴在窗台下躲
好,外面的人不见他的身影,马上停止了射击,这时,房间的门开了,曲离风、赫连离悠、
赫连离漠带人将他团团包围 沉默毫不犹豫,对着曲离风就是一枪,曲离风随手抓过
一个手下挡在身前做了替死鬼,赫连离悠从旁一枪,打中沉默右臂,立时,剧痛难当,鲜血
直流,他却还是不肯认命,奋力将手中的枪抛向赫连离悠,却被轻易避过,赫连离悠抬手又
一枪,正中沉默左膝,沉默身子一震,终于缓缓倒了下去。曲离风挥了挥手: “把他抓起
来。”

几个彪形大汉上前架起沉默,将他拖到曲离风面前,即使已经知道太一是个绝色的美男子,
曲离风却还是被眼前的容颜震撼,如此美人,难怪小妹会爱上他了 赫连离悠也静静
的看着沉默,心想,同样绝世无双的美貌,同样淡漠无畏的眼神,他和小可怜有太多的相似
,这个人,太有用了 赫连离漠却暴躁的冲上前去,抬手捏住沉默精致的下巴,一声
冷笑: “好一张狐媚子的脸!难怪小可怜被你弄的神魂颠倒!今天,我就废了你这张脸,
看看你以后见了小可怜,拿什么去勾引她!”

说着,赫连离漠自袖中滑出一枚精巧的刀片,闪着凛凛寒光向沉默绝美的脸上划去
沉默不避不闪,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刀片向着自己的脸颊落下,只差那
么一 点点,沉默这张完美的脸就要毁在刀下,半空里一道银光闪过,只听“叮”的一声,
赫连离漠手中的刀片已经落在地上,饶是如此,锐利的刀锋仍将沉默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赫连离漠怒视着赫连离悠: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 “赫连离悠漫不经心的收回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根细细的合金链子,尾端有
一根长长的针,在灯光下泛出幽蓝的光芒, “别着急毁他的脸,他对我们的用大着呢,
等小可怜回来了,自然有他受苦的时候。”

赫连离漠冷哼一声,突然 一笑: “我看你是想男女通吃了吧!”

赫连离悠正要反驳时,曲离风淡淡开口: “好了,别闹了。这个人不是叶宇骋,我们暂时
不需要那样对他。”

他一双清冷的 转向齐方意,弯出一抹浅笑: “齐先生,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要抓到道
上鼎鼎大名的杀手太一,可不是这么容易呢。”

“你说什么?”齐方意震惊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帮过你!”

赫连离悠接口道: “刚才我搜查这里时就感觉不对劲,可齐先生你装的实在太好了,我还
以为我多年来对危险的触觉出现了偏差,不过幸好我多了个心眼,临出门时在你身上放了个
小小的窃听器,不然我真的就要被你蒙蔽过去了!”

窃听器?!齐方意想起赫连离悠搜查完了出门时,曾在自己肩膀上拍了几下,后来沉默在自
己肩头拿下了一块黑色薄片,那时,沉默反应激烈,然后 原来,那个黑色薄片就是
窃听器! 齐方意翕着嘴唇,手指赫连离悠,气的全身发抖: “你混蛋! “ 他已经
不知道骂什么才能解恨,他在赫连离悠手上栽了一又一,现在,沉默也因为自己的疏忽
而陷入危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作为父亲,他保护不了儿子,作为男人,他保护不了
心仪的女孩,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他保护不了自己多年打拼的基业 这一切,都是
因为眼前这个魔鬼!

齐方意突然大吼一声,双眼泛着血光向赫连离悠冲去,他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只想和这个魔
鬼同归于尽! 赫连离悠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他抓住齐方意的手臂一拉一拽,齐方意的
这条手臂就被他卸了下来,软软的垂在一旁,他抬腿一踢,齐方意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
又落在地下 “不知死活!”赫连离悠轻蔑的看着他,就像看一堆不起眼的垃圾。
齐方意已经昏了过去。 人事不省对此刻的齐方意来说其实是件幸福的事,可赫连离悠不会
容他这样幸福,他上前抓住齐方意那只脱臼的手臂,往上一托一送,剧痛中,齐方意醒了过
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接好复位,“齐先生,不感谢我吗?”赫连离悠阴阳怪气的笑声
在耳边响起。 齐方意额上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太过冲动,万一这些丧心
病狂的混蛋迁怒到齐颀身上,那后果实在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然而他恨透了赫连离悠,要他
向赫连离悠低头是绝不可能,他便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赫连离悠。 -“好了,”曲离
风在一旁温和的开口, “齐先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之间,无须言谢,离悠,我们还
是出去吧,不要打扰齐先生的休息了。” “好啊。 “赫连离悠懒懒的答应一声,又看看地
上的沉默, “这位怎么办?” 曲离风笑道: “让太一先生和齐先生做隔壁邻居好了,叫
医生来给他看看,小妹回来之前,他都得活的好好的。”

赫连离漠看着沉默那张平静如水的脸,突然恶毒的笑起来: “这么漂亮的男人,就这么干
养着?不让兄弟们泄泄火?” 曲离风蹙了蹙眉头, “等小妹回来了,这个人随你置。”

赫连离漠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对着众属下一摆手: “走!”

房间里又只剩了齐方意和昏迷中的齐颀,齐方意坐在床边,硬朗的身子突然佝偻起来,他握
着儿子消瘦如柴的手,心酸且愤懑着:孩子,爸爸一定要救你,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豁出爸爸的命去,也要让你好好的活着

55 坏小孩

“沉默?”眼前,是一团血色的雾,黎歌只能从那个含混而情的声音里分辨出那是沉默的
呼唤,她摸索着走进那团血雾之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火药味呛的她有些胸闷,她努力睁
大眼睛仔细寻找,企图找到那个呼唤自己的男人,可她却在这团血雾中,怎么都走不出去,
她有些着急了,像头莽牛一样乱跑,然而不管她怎样跑,这团血雾还是将她绵绵密密的包围
着,那个含混而情的声音还在继续唤着她 “沉默,沉默,你在哪里? ”

“沉默,我找不到你”

“沉默,我好害怕” “沉默 ! ! ! ”

黎歌大叫着惊醒,一身冷汗淋漓,眼前,还是这个简单舒适的小房间,还是这些古朴优雅的
家具,还是淡淡的栀子香。

没有沉默。 没有血色的雾。 更没有那声声温柔的呼唤,只是一个梦。 雨夜一别,黎歌没
有再见过沉默,可临别时沉默那张温柔的脸,那双邃的 ,还有那让她心碎的呼唤,都和
周围的空气融到一起,呼吸之间,与她生生不离。 黎歌缩了缩身子,突然觉得冷,那种从
心底透出来的寒意一点点往外渗,把周遭的温度降至零下,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沉默
出事了 她掀起被子下床, 上拖鞋飞快的往司幽的住跑,等她狼狈不堪的站在司幽
的院门口时,她又犹豫了,为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来打扰司幽,可以吗? 当然可以。 心底
有一个声音坚定的告诉她。 因为那不仅是她黎歌爱着的男人,也是这个组织将来的继任
者,还是司幽最心爱的弟子啊! 黎歌推门进去了。司幽的院子一向都不落锁,他曾经开玩
笑说,也许某个雨夜会有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循着他的琴声而来,所以,他不落锁。 客厅里
还亮着灯,司幽还没有睡。黎歌轻轻扣响了房门,里面传出司幽清凛温和的声音: “进来
。”进去一看,司幽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只精巧的匣子,聚精会神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师父。”黎歌声音低低的。 “过来看看。”司幽没有抬头,只是温和的命她上前。
黎歌走过去一看,匣子里是一本黄黄的线装书, 《三苗巫蛊志》。 司幽将整个匣子递给她
,潋滟的眸中是一点温和的笑意: “这本书里记载了苗人的巫蛊毒术,你拿去看看吧。”
“谢谢师父。”黎歌心不在焉的道谢,没有再看那本书,只是把匣子盖好抱在怀里。 “
不喜欢吗?”司幽淡淡的问她。 “喜欢。”黎歌打起精神, “可是师父,我有别的事想
说。”

“唔?”司幽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袖口。 “师父,沉默在哪里?” “怎么想起问
他了?”司幽的语气有些冷淡。 “我我刚刚做了梦,梦到他好像很不好,所以
”黎歌看着司幽淡漠的脸色,欲言又 司幽的语调是淡然的,柔和的,听在黎歌耳朵里却
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她有些烦躁的拉着自己的长发,秀气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师父,你
到底知不知道嘛?” 司幽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有些僵硬,他静静的看着黎歌,一点微妙的
怅然极快的划过温润的双眼,他的声音却还是平静且淡漠的: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黎歌睁大眼睛,不满的看着他, “你是他的师父,是他的君上,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 “沉默已经出师,他做什么,不需要向我交代,你更半夜跑过来
,就是为了质问我吗?”一种酸涩未明的怪异从心里涌了出来,司幽眼中多了一分清寒。
“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黎歌顿时无措,她抓住自己身上那件丝袍的
一角绞扭着,不安的抬眼看向司幽, “对不起我只是” “好了,别想那么
多,”司幽温和的打断了她, “沉默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有事。” 司幽站起来,走到黎歌
面前,双手搭在黎歌肩上,柔润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珠上,口中温柔淡雅的气息撩的黎歌耳
朵痒痒的, “小丫头,乖乖去睡觉,明天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莫名的,黎歌的心静下来
了。司幽的碰触,司幽的气息,司幽的声音,统统给她一种近乎催眠的沉静,这种感觉,让
她迷茫又迷恋,她常常为此而羞愧,却的沉溺其中,她抬头看着司幽,苍白的小脸上渐
渐现出一种孩子气的惶惑与天真, “司幽,我是不是很坏?” 她没有称他为师父。 司幽
温柔的笑了,他轻轻的用力,将她抱进自己怀中,万般宠爱,万般怜惜的看着她, “不,
你只是个需要爱的小孩。”

“小孩吗”黎歌翘了翘玲珑可爱的嘴巴,突然低下头,有些黯然的叹息了一声, “
我是个心的坏小孩” 司幽眼中的笑意更,他抬指点了点她的唇,好气又好笑:
“你不是,你只是个胆小又贪心的小家伙,不过,我喜欢宠着你这个小家伙。”

“真的吗?”黎歌眼里闪出醉人的光彩,苍白的脸上飞起羞涩的红晕, “我也喜欢被你宠
着。”

司幽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了下来,还是那样温柔而溺爱的看着她: “你
有恋父情节吗,小丫头?” 黎歌眼里的神采顿时暗淡,她贴紧了司幽,像个小小的婴儿,
“我小的时候,爸爸常常这样抱我,如果爸爸还在,我想我的人生应该会很不一样了吧
” 黎歌的声音里有一种淡淡的哀婉与落寞,听的司幽心里莫名的悲凉,他像哄婴儿睡觉
似的,轻轻拍打着黎歌的背,身体也微微摇晃着,黎歌就在这徐缓而温柔的摇曳中,渐渐沉
睡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黎歌睁开眼睛,正对上司幽温和的笑脸,她这才发现自
己还睡在司幽怀里,顿时觉得脸上发烫, 一直热到耳朵根上,她急忙从司幽身上跳下来,
吭吭哧哧的问: “你,你不累吗?” 司幽笑笑: “虽然有些累,不过能换得某个坏小孩
一夜安眠,倒也值了。”

黎歌见他这样,更是发自内心的鄙视自己,明明是为沉默而来,却在司幽怀里睡了一宿,真
是太坏了! “我……”黎歌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却看到司幽想起身时不经意的蹙眉,心知
他肯定是腿脚发麻了,便又怯生生的凑上去, “我帮你揉揉腿。”

“不必了,扶我起来就好。”司幽温柔的制止了她。 黎歌只好继续红着脸把司幽扶起来,
在房间里稍微走了几步后,司幽笑道: “有你这样扶着,我感觉好多了。” “那,你要
不要去睡会儿?”黎歌闷头闷脑的问他。 “不了,还有事做。”司幽轻轻推开她的手,眼
里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宁静, “天亮了,你该回去”“嗯。”黎歌应了一声,天亮了,两人
各归各位,你是师,我是徒,昨夜的 昧被白昼的光亮完全掩盖。 “师父,我回去了,有沉
默的消息,请你一定告诉我。”黎歌说完这句,拿起司幽昨夜送她的匣子,静静离去。 司
幽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淡漠渐渐变成难言的苦涩

黎歌抱着那个匣子,穿过一片栀子林匆匆而行,这是她“开发”出来的通往司幽住的捷
径,栀子林外的青石板桥才是组织里的人常走的路。 忽然,青石板桥那里传来脚步声,
隔着密密的白色栀子,黎歌下意识的往桥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两个长发飘飘的男子一闪而
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她,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走了几步之后,黎歌突然心有所悟的
回头,却只看到两个渐行渐远的长发背影,她有些无奈的苦笑一下,不是沉默 沉默的
头发比他们还要长呢 这两个男人,身高一样,连头发的长度好像都一样呢 就
好像黎歌脸上的苦笑突然凝滞,她紧紧抓住手中的匣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
色,不止是手指关节,她的脸也完全失去了刚刚睡醒的那种红润,苍白透明的像一张纸,她
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栗,往那两个人的方向追去。 追了几步,黎歌又停下来,她突然想到
,那两个人去的方向,正是司幽所住的院子 黎歌咬住不断颤抖的嘴唇,看了看怀中
的匣子,又追了回去。院子的门是半开着的。 黎歌清楚的记得,自己出来时,是把院子的
大门重新关好了的,也就是说,那两个人,已经在里面了 要进去吗? 还是马上离开
这里? 如果他们是为我而来,司幽,你会怎么做? 你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黎
歌停止了颤抖。 她想起了血泊中的齐颀,再也不能画画的齐颀。 她想起了雨夜与她告别
的沉默,他说, “等我。 ”

她想起了夏夜,她说她要和夏夜结婚时,夏夜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一直印在她脑中,她没有
忘记还有雷洛,他说带她去一个美丽的小岛,三个人幸福的生活,尽管是句玩笑,却让她感
动。 黎歌笑了。 不是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还等什么呢?她轻巧的闪身
进门,鬼魅般的隐在窗下,开始凝神细听

56 找上门的双胞胎

“你们两个怎么有时间来?”司幽的声音柔和而轻淡,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 “我们
给您发了无数邮件,您要么片言只语打发我,要么干脆不理睬我,我们只好亲自来走一遭了
。”听了这个声音,黎歌咬住了自己的拳头,这,是那个叫赫连离悠的,他说话的时候永远
都是这么懒洋洋阴森森的 他想做什么?黎歌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窗户是开了一条
溜缝的,她站起来小心的贴在窗缝上往里看,只见司幽坐在客厅中间的太师椅上,那两个男
人分别坐在两侧,黎歌一眼就认出,左边的是哥哥赫连离悠,右边的是弟弟赫连离漠,他们
虽然生就一副相同的相貌,神态上却还是有所差别,赫连离悠阴狠险恶,是只典型的笑面虎
,赫连离漠却是火爆冲动,彪悍如狼,相比之下,赫连离悠更为可怕,因为不知何时,也许
就在他对你微笑的时候,他已经把你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渊,不得救赎。 “有些事我可以
帮你,有些事,不该我做。”司幽仍旧冷静而淡漠。 “是吗?”赫连离悠笑了起来,他从
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司幽手上, “那么这个人的事呢?” 司幽看了看那张照片, 光
一冷, “他在你那里?”话是疑问句,话中的意思却是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赫连离悠冷
笑: “我以为太一冷酷无情,狡诈阴险,没想到他会为了个女人来刺杀我们,真是英雄气
短,儿女情长啊!”

黎歌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桑柔曾经对她说过,沉默在道上的名号,就叫太一,也就是
说,自己昨晚做的梦是有预兆的,沉默被这两个禽兽抓起来了! 她一阵心疼,终于明白沉
默那句”等我”的含义,沉默明白她心中的悲苦,更明白过去的耻辱己成为她永远不能摆脱
的枷锁,他便要用个一了百了的法子,来为她砍掉枷锁,还她一个清明自由! 可是,却还
是被这两个禽兽抓到了可怜的沉默,都是为了我

以这两个疯子的手段,沉默一定吃了许多苦 心好疼,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着。沉默,我
最爱的沉默 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黎歌终于冷静下来
。她继续往窗里看,这时,司幽说话了: “这个人是我最钟爱的门徒,是‘混沌’未来的
首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薄面,将他交给我置。”

赫连离漠张狂一笑: “司幽大人,要我们把一个刺客交还给你,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
?” “凡事有因才有果,你们又何必如此执念呢?”司幽微微垂下眼 ,脸色还是淡漠的
。 赫连离悠看着司幽,灵眸中微微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交还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
也不能白白吃亏,漠的手臂到现在还在渗血呢。”

司幽抿了抿嘴巴,温和道: “你尽管开出条件让我听听吧。”

赫连离悠笑道: “听说司幽大人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是个绝色的美人,不如司幽大人就
派这位美人来照顾我弟弟几天,我们也就不跟太一计较了。”

司幽的笑容里终于有了寒意: “我虽然欠你们的养父一个大人情,但这些年来我也没少帮
你们,天大的人情也该还上了,如今你们伤了我的门徒,还把主意打到我的关门弟子身上,
你们真当‘混沌’是你们的下属,任你们呼来喝去吗?” 赫连离悠冷冷一笑: “司幽大人
此言差矣,当年若非我们的养父拼死救你,你哪儿还有命活到现在,更不要说组建‘混沌’
了!如今我们不过是求你帮个小忙,你却一直推三阻四,莫非”赫连离悠微微一顿,
笑容更显阴冷叵测, “莫非你也看上了太一喜欢的女人,那个我们要找的人了?” 司幽平
静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残酷的戾气,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仍旧平和的笑笑: “你要扩张
地盘,称王称霸,都没有问题,我都可以助你,但我司幽不会为你找女人,你若有本事,就
该自己去把她找回来。”

赫连离漠终于按捺不住,勃然大怒道: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你还
收她做徒弟!” 司幽淡淡道: “你为何如此肯定?你有何凭据?” 赫连离漠一时噤声。
他和赫连离悠刚刚收到消息, “混沌”首领新收了一个聪明貌美的女弟子,宠爱非常,虽
没有拿到照片,也不知道名字,但听人形容,与他们要找的小可怜实在相像,两人这才一大
早跑来找司幽兴师问罪,进入教堂时他们就拿着小可怜的照片去问了神甫,可神甫一口咬定
说没有见过这女孩,虽然得到司幽特许他们可以自由出入“混沌”基地,但因为基地之中阵
法诡异,从来无人随意走动,只有暗哨潜伏在不明,而这些暗哨他们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
方,所以,这一路走来,他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自然也无法找人证实照片中的小可怜
就是司幽新收的女弟子,偏偏赫连离漠性情冲动,在没有更多实据之前就把这件事讲了出来
,立刻就被司幽堵的哑口无言。 赫连离漠没有话说,赫连离悠却是心思细腻,反应极快:
“司幽大人,就请将这位弟子叫出来让我们看看,解了我们心头疑惑便是,何必为了一个女
人,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 司幽微一沉默,突然笑道: “也罢,既然你们非要看看她才
肯死心,我也只当满足你们两个孩子的心愿,就让你们看她一看便是。” 黎歌顿时心惊:
真要给他们看了,那还不马上就漏馅了?!司幽,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不容她想的更多,
司幽已经从太师椅上起身,一双清眸中蕴着满满的笑意向着她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 “小
丫头,还要偷看多久?!”

司幽身形一动,黎歌只见一团人影鬼魅般的向自己扑来,她下意识的转身想跑,却只听身后
窗棂一响,后心被人一手抓住,她回头一看,司幽面带微笑,袍袖从她面前轻轻拂过,黎歌
顿觉上半身从胸口到面部一阵怪异的疼痛,接着就被司幽抓进了房里。 司幽指着黎歌对赫
连兄弟淡然一笑: “这便是我新收的弟子,你们可以叫她十一。”

十一,是黎歌接受训练时的编号,组织不允许受训者互通姓名资料,所有人都没有名字,只
有一个冷冰冰的数字编号。也正是因为这样,赫连兄弟尽管知道有这么一个与他们的小可怜
形似的女人在这里,却连这女人的名字都没有打听到。 他们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女人,却
驻足不前,这,或许就是近情情怯吧! 赫连离悠微微叹息一声,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女人。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脑袋垂的低低的,似乎还有些羞涩的样子,漆黑亮丽的长发掩映出雪白
的一小侧脸,却看不清楚她的模样,柔弱的身上裹了件松软的白色丝袍, 好的曲线浮凸玲
,一双白嫩的纤纤玉足踩在一双半透明的水晶拖鞋里,粉嫩的指甲闪出一种珍珠般光润的色
泽,她是小可怜! 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确定的对视一眼,接着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异口
同声的喊着: “小可怜!”

57决裂

黎歌不明白司幽为什么就这么把她拖进来,可潜意识里她又明白司幽一定不会害她,现在这
两个混蛋冲到自己面前了,她只好无可奈何的把脑袋抬了起来,反正,司幽会帮她的吧!
赫连兄弟终于看到了这女子的脸,热烈的情绪一下降至冰点,眼中的狂喜立时变作莫可奈何
的失望,这个女子,虽然身形与小可怜极为相像,可这张脸却 也是极美的一张脸,
说不上哪里有些与小可怜有些相似,但又的的确确不是小可怜,尤其是一抬眼间那种妖艳
惑的风情,和小可怜的清丽纤柔截然相反,一个是勾魂的红罂粟,一个是清雅的白莲,根
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赫连离漠顿时垂头丧气,赫连离悠却冷冷一声阴笑: “司幽大人
,这该不是个冒牌货吧?” 司幽轻快的转身,与黎歌面对面的站着,这个姿势,恰到好
的挡住了赫连离悠的视线,而黎歌本人那丝转瞬的诧异也极快的调整回平静无澜,司幽怜爱
的看着黎歌,抬手将她耳边的几绺碎发掖在脑后,柔声说道: “以我的身份,有必要骗你
吗?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就是要找冒牌货也不会找的这么快吧?何况,我住的地方,岂
是可以随意出入的?自然只有我最宠爱的弟子才可以这么大胆的躲在窗外偷看呢。”

黎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司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赫连兄弟认不出她了,既
然如此,她索性也跟着做戏,她软软的扑进司幽怀中,娇嗔的笑起来: “师父,他们是什
么人?” 她一开口就后悔了,万一这两个家伙听出她的声音怎么办?可让她惊奇的是,她
的声音突然变了,原来那种清新柔和的音色完全消失,被一种性感醇厚的女中音取代,她不
着痕迹的把脸埋进司幽怀中,眼中再闪现的惊奇自然也一起隐埋,再抬头时,已经又是一
脸入骨的妖媚,司幽溺爱的捏一捏她的鼻尖, “就你最大胆,居然躲在外面偷窥,惹的两
位赫连先生不开心,真是该打。”

黎歌却在他怀中腻的更紧,笑的天真无邪: “师父才舍不得打我呢!打坏了我,谁给师父
解闷啊?” 赫连离悠看着眼前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一颗心已经跌到了谷底,这个妖
里妖气的女人,如此放荡风骚,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可怜呢! 他的小可怜,永远都是,都是
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小可怜是怎样的,那个柔弱的女孩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
空洞的,冷漠的,死寂的,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直到后来怀孕时才有了一点神采,当
然,还有那她干掉海伦娜时的嗜血疯狂,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到小可怜还有什么特点!
他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她紧紧的腻在司幽怀里,她的手指似乎还在司幽胸前不断的画圈
撩拨,眼儿媚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小可怜是不会这样的,小可怜不会去取悦任何男人,即
使他曾经那样的折磨她,她却还是高贵清冷,如皑皑雪峰上的万年冰莲,惊世绝艳,却散发
着逼人的寒意,她不靠近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她不是小可怜 赫连离
悠伤感的一声长叹。一直垂头丧气的赫连离漠却突然出手向司幽袭来,司幽一手护着怀中的
黎歌,一手与赫连离漠拆招,赫连离漠边打边喊: “悠!把这女人的胸部检查一下!”赫
连离悠眼前一亮,立刻加入战斗,司幽将黎歌护的更紧,黎歌本想和司幽并肩作战,却被他
护的滴水不漏,根本出不了他的怀抱,她干脆配合着司幽的步法身形,尽可能减低对司幽的
妨碍,聪慧如她,自然知道赫连离漠那句话的意思,他是要赫连离悠来检查她胸前的桃纹
身,她想起司幽抓自己进来前,长长的袍袖拂过自己的上半身,自己的脸,脖子,胸前马上
传来怪异的疼痛,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赫连兄弟认不出自己了,那么,自己胸前的纹身是不
是也已经被司幽理掉了呢? 她心念百转之时,司幽却已不着痕迹的露了个破绽,赫连离
漠一只手终于伸过来扯开了黎歌胸前的衣服,她身上穿的白色丝袍内是配套的白色吊带裙,
胸口开的很低,但因为镶了蕾丝边,使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更添魅惑,也正因如此,赫
连离漠看的很清楚,这女人胸前光洁如玉,不要说纹身,连颗痣都没有! 不是小可怜
赫连离漠,赫连离悠几乎同时停手,满脸的灰败绝望。 黎歌却火了: “你们放肆!敢在我
师父面前这样羞辱我! ”

司幽也是面沉似水: “两位赫连公子,你们欺人太甚!”

赫连离悠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司幽如此冷峻的神色,知道司幽这是真的动
怒,心知暂时还不可与他为敌,便一脸歉然道: “司幽大人,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真的
是认错人了,真对不住,请您惩罚我们吧!”

说着,他又拽了拽赫连离漠,赫连离漠也一脸懊悔道: “对不起,我们失礼了。请司幽大
人看在爸爸的份上,不要与我们这两个不懂事的晚辈计较吧。”

司幽冷哼一声,一低头又是一脸温柔的对着黎歌: “丫头,你说呢?” 黎歌腻紧了他,
媚一笑: “丫头全听师父的。” 司幽便又满目寒冰的看着赫连兄弟: “看在你们父亲的
面子上,此事我可以不追究,只是,太一那边,你们要怎么办?” 赫连离悠敛去一脸歉意
,冷冷一笑: “司幽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要太一的命,也不会虐待他,只要找到我要找的
人,我自然会将太一送还,还请司幽大人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让我们太难做。”感觉到怀中
的黎歌几近爆发,司幽急忙将她按住,对赫连离悠柔声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逼你
,太一之事,算我还你们的最后一个人情,此后我司幽与你父子再不相欠,两不相干,这里
,你们也不可再自由出入,否则,莫怪我不念旧日之情!”

赫连离悠默然片刻,微笑以对: “好,太一之事你随我,此后我不会再来相扰,告辞!”

58 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了司幽和黎歌两个人。

黎歌趴在司幽怀里,一动不动,司幽啼笑皆非的拍拍她: “小丫头,他们已经走远了,起
来吧。”黎歌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又马上抓住了司幽,无可奈何的说: “我不是不想起,
大概刚刚太紧张了,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有我在,你不必紧张的。”司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我知道,可还是忍不住,
”黎歌苦笑一下, “我是真的被他们整怕了吧。”

“傻丫头,以后你都不必怕他们了,因为,我总会在你身边。”司幽温和的笑着,那种柔和
的语调像一根美丽的羽毛,轻轻划过黎歌的心脏,带出一种绵软酥痒的舒适。 黎歌的脸红
红的,她抬头看着司幽的眼睛,充满希冀的问: “那么,你可以帮我救回沉默吗?”司幽
的身体突然变的有些僵硬,那种温柔的眼神瞬间恢复成平日的漠然,他却还是笑着,语气依
旧柔和: “他不依照规矩做事,现在出了岔子,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呢。” “你
你不想救他?”黎歌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司幽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一笑
, “你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还是变回来吧。” 黎歌怔了一下,马上抓住司幽的
手: “你先别急,你告诉我,你到底会不会救他?” 司幽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盖出一道
弧形的阴影,将那张高华的脸上勾勒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落寞,他还是淡淡的笑着,带着说不
清道不明的微苦: “他是我的首徒,是‘混沌’未来的主人,你说,我会不会救他?” 黎
歌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哦,他那么重要,你一定会救他的,瞧
我问了这么笨的问题。”

“你也是关心则乱。”司幽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怅然的叹息。

“那,你什么时候去救他?”黎歌依然忽视司幽情绪的变化,继续追问,在她心目中,司幽
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他无所不能,没有人能伤的了他,没有人能左右他,她却不知,面对世
上最微妙最不可捉摸的感情,即使强势如斯,也只能沦入困顿,自苦难消。 “能去救的时
候,我自会派人去,现在,不是时机。”司幽低下头,轻轻抵住黎歌的额头, “你要乖乖
的学本事,到时,我派你亲自去救他。”

“我?”黎歌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吗?” 司幽低低的笑了,他的唇极快的擦过黎歌的脸
颊,贴近她的耳珠: “我说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黎歌的脸又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她
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促,不知是因为自己就要亲自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还是因为司幽那撩人的气息扰乱了心神,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有些疼,但可以帮她说出一句
完整的话来: “我一定会努力的!”

司幽又笑了,带着点酸涩与怅然,玄色的袍袖轻扬,那种怪异的疼痛再席卷了黎歌的上半
身,“好了,你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黎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也没什
么变化啊。 “ 话一出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音色,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
脯,那里,桃依旧。 她诧异的看向司幽: “你会法术吗?” 司幽捏了捏她的鼻尖,无
可奈何的笑起朵: “你当我是孙悟空吗?” “师父!”黎歌娇嗔不依的嚷了起来。 司幽
只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细心解释道: “这不什么什么法术,只是一种易容的内家功
夫,以内力将你面部的肌肉稍做调整,引发你外貌上的变化,其实,你的五官是没有改变的
,所以会有以前的影子,但因为调整之后产生的外形效果与以前的你截然不同,强烈的反差
使他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你的五官。至于声音,也是同样的道理,以
内力控制你的声带和咽喉部位的肌肉,声音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至于这个纹身嘛”
司幽有些疲惫的笑笑, “其实这是最麻烦的,不过因为有了这个,倒也不难成事。”

司幽自袖中摸出一张肉色的薄膜,黎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在自己胸脯上比了比,带着
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司幽: “难道你刚才是用这个把纹身盖了起来?” “是的,”
司幽抿嘴一笑, “这个东西,与川剧变脸的贴脸手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可惜川剧的贴脸
手法已近失传,倒是我师父,机缘巧合之下窥得一点皮毛,而后将其改造用于易容改装,这
本是应急脱困的手段,想不到今天居然又用上了。”

黎歌恍然的点点头,又将薄膜盖在胸前的皮肤上,却发现颜色根本对不起来,顿时一脸困惑
的看向司幽: “可是,颜色都对不上啊!不过刚才为什么” 司幽笑着将薄膜拿回,
只一反手,那张薄膜便不见了,他袍袖拂起落下时,黎歌只觉胸口疼痛再一看,桃纹身又
不见了,胸前的肌肤莹白如玉,却也看不出贴了什么,她拉开胸前的蕾丝往了看看,却发
现有衣服遮盖的地方,桃的枝纹样清晰可见。 原来那张薄膜只贴在了胸口裸露出来的
肌肤上,衣服遮住的部分,却还是原来的样子,黎歌有些后怕的看看司幽, “幸好他们没
有把衣服全拉起来,否则还是要漏馅。”司幽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的笑道: “一切都在
我掌握之中,一丝一毫都不会算错,否则,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碰的到我要护着的人呢?
” “你是说,你是故意让他们有机会伸到我胸前把衣服拉开的?”黎歌挑了挑眉毛, “
不错,不让他们看到这一步,他们也绝不会死心,所以干脆成全他们。”司幽坦率的看着黎
歌。 “可是:”黎歌仍旧一脸困惑, “这个颜色怎么对上的呢?明明拿在手上还是
肉色的,怎么贴到身上就完全看不出了呢?” “这便是内家功夫的作用了。”司幽微笑
轻拂衣袖,黎歌胸前又是一阵疼痛,那支桃再妖娆的绽放在她洁白的皮肤上,司幽将那
张薄膜纳入袖中,不急不缓解释道: “东方武术自有它的神秘之,通过对内力的提升和
修炼,化腐朽为神奇,医死人,肉白骨,皆有可能,改变一张薄膜的颜色,不过是雕虫小技
罢了。”

“唔”

黎歌长长的应了一声,仍旧一脸迷茫,司幽看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
这些东西枯燥无趣,如果不是潜心修行的武痴,一般人是不会将自己的生命消耗在一个看似
虚无的梦境里的,所以,你不懂也没什么,反正,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黎歌反反复复的回味这句话,安宁与祥
和渐渐包围住她的内心,她的眼神也因此变的柔和清澈,带着一点女儿家的羞涩,她温柔的
靠进司幽怀里,将柔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颗强者的心脏,用他稳健有力的搏动告诉
她,不怕,不怕,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司幽看着怀中柔弱的女孩,手臂渐渐收拢
拥紧了她,让她柔软的身体和自己紧密相贴,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像抚摸一只慵懒的猫儿
许久许久,黎歌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眸中忽然多了一点瑟缩,她张了张嘴巴,似
乎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司幽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鼓励她, “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黎歌看着他,眼里有种淡淡的哀伤, “司幽,你为什么喜欢宠着我?为什么会为了我和他
们两个决裂?” 司幽盯着她的眼睛,仿佛从这双眼睛看进了她的心里,他的唇角渐渐浮出
淡淡的笑容: “不为什么,只是想到就做了,胆小又贪心的坏小孩,你的胆子要变大些才
好。”

他又抬起她的下巴,一根食指沿着她的眉心一点点滑下,最后点在她的唇上,他的眼里是足
以将人溺毙的温柔,仿若无涯的海,他的声音,温润轻柔,犹如春风化雨, “不要自卑。
折翼天使可以长出新的翅膀,凤凰涅磐可以浴火重生,你也一样,雪峰上的冰莲,历经严寒
摧折,现在,已经绽放出最美丽的朵,我的冰莲公主,你,值得拥有一切美好。”

“司幽”黎歌痴痴的看着他, 咽着落泪,她想说些什么,司幽却点住她的唇,轻“
嘘”一声,温柔的看着她: “若是你一定要去掉那些印记才可解脱,我,愿意帮你
” 黎歌先是错愕的盯着司幽,而后,那份错愕变成一种狂喜,她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抓
住他的手,语无伦: “可以吗?可以去掉吗?全部去掉都可以吗?” 司幽笑着抹去她脸
上的泪痕, “可以,不过很痛,你怕吗?” 黎歌拼命摇头, “不,我不怕,不怕,再疼
也可以,我只要可以去掉,我什么都不怕!”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司幽将她抱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他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 “我不要你做胆小又贪心的坏小孩,我要你做个任性顽皮的坏小孩,无论你经历什么,
无论你做什么我,总会在你身边” 黎歌闭着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着他的温柔与呵
护,司幽,让我重生吧, 让我褪尽那耻辱的印记,获得心灵的解脱吧

司幽抱着黎歌进了卧房,将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他轻轻解开那件白色丝袍,褪去里面的吊
带裙,黎歌的整个上身就完全袒露在他面前了,他看着黎歌那完美的身体,清明的眼中没有
半点肉欲,只有一种对美的膜拜与激赏。 只是一瞬间,他又蹙起了眉头,那支凄艳的桃
,开的如此妖冶,如此凌厉,将这具完美的身体染上邪恶嗜血的杀气 这,是用一根
长针,一点一点,绵绵密密的刺入她的身体,用残忍与痛楚,成就这样绝美妖异的图腾
再以这图腾为楔,将这个可怜的女孩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和着她的心跳,让她与耻辱
共生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怎么可以 司幽怜爱心疼的看着黎歌,这柔
弱的女孩,她依旧闭着眼睛,她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起,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是那么全心全意
的信赖着他,真诚的等待着他将要给予的重生 司幽的手温柔的抚向那支妖 的桃,
口中是低低的呢 , “就从你开始吧”

59 重生

大威德金刚香熏炉里燃起凝神静气的檀香,房间里萦绕着空灵静谧的旋律,听起来像是大
悲咒之类的佛曲,黎歌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幽柔的檀香和清宁的佛曲将她的意念净化,初
始的惊喜激动渐渐化作淡然与祥和,司幽伸手抚向黎歌的额头,柔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 黎歌呼吸后,对他嫣然一笑: “好了。” 司幽欣慰的笑笑, “我们先从这支桃
开始,我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油辅以内力将那些色彩分解物析出,只要全部析出,你的皮肤就
会复原。会有些疼,也许还会些别的感觉,若是忍不住,你就叫出来,析出之后也不会留下
痕迹,只需静养几日就好。” “什么是别的感觉?”黎歌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司幽一向
沉静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点不自然,稍稍沉吟后,他微笑道: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
也许是疼,也许是痒,也许是麻木,所以,就你的身体来说,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不过,不
会有危险就是。”

司幽淡淡一笑,起身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只书本大小的犀角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盛满药油
的金棕色琉璃瓶,手指微一用力,启去瓶口的蜡封,将瓶中药油在黎歌胸前倒了少许,而后
以手掌轻揉慢抹,那些金色的药油经过掌心热量的摩擦后,产生出一种仿若茉莉与天竺葵混
合的馥郁芬芳,随着司幽内力的运转,缓缓渗入那支凄艳妖娆的桃里,接着,一种奇异的
燥热带着撩人的酥痒与疼痛,极快的在黎歌体内蔓延开来,黎歌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初落在赫连兄弟手上时,他们用各种烈性的媚药折磨她,
药性发作时,便是这样的疼痒燥热…… 黎歌有些害怕,可她知道司幽不会害她,这种感觉
,应该就是司幽说的“反应”,难怪司幽在说起这些反应时会带了几分尴尬,原来如此……

黎歌咬紧了嘴唇,极力克制着药油反应带来的欲望,她的身体开始变的发烫,晶莹透白的肌
肤泛出一种妖冶的玫红,丰盈的雪乳上,两颗粉嫩小巧的珍珠被欲望魔化成泣血的玛瑙傲然
凸出,双腿间的神秘热源里,代表着动情的蜜渐渐濡湿了身下的床单…… 司幽已经发现
了黎歌的不适,事实上,极少有人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他本也以为不会这么巧的,可偏偏就
让黎歌给碰上了,司幽担忧的蹙起了眉头,这才第一个就已经反应的如此强烈,若是背后的
那个…… 可是,不能停下……

否则,她胸前的这片肌肤就毁了……

“司幽……”黎歌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种欲望渲染过的慵懒和娇媚, “我好难过……救
救我……” 司幽心中一荡,急忙伸手拂去她额上的汗珠,柔声安慰: “好孩子,忍一忍,
再忍一忍就好了,一定忍住,否则不但去不了这印记,师父也要走火入魔了……” 黎歌拼
命的摇着脑袋,眼中渐渐有了泪水: “我忍不下去了……司幽……救救我,救救我……”

此时,那支妖娆的桃已经模糊成一团,些许肉眼难辨的微粒混着暗红的浓稠液体,从这团
模糊不断析出,顺着黎歌雪白的身子缓缓流到米色的床单上,开出一朵猩红的彼岸……
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司幽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好孩子,再忍一小会儿就好,那支桃
已经看不出来了,只要把皮下的色彩完全析出,你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司幽的话
,就像一剂强心针,给黎歌注入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握紧拳头,用疼
痛和血腥维持住残存的理智,她想起那段耻辱的过去,想起赫连兄弟对她的折磨,此刻的这
点煎熬算得了什么呢?只要熬过这一刻,她就可以真正的重生了,她就可以大胆的去爱自己
想爱的人了……

再也不能画画的齐颀。 将要和她结婚的夏夜。 与夏夜一起守护她的雷洛。 还有那个为了
让她摆脱自卑,帮她砍去枷锁的太一,她最爱最爱的沉默……

还有眼前这个将自己宠到了天上的男人,这个总会在她身边的男人,司幽。 要守护爱我的
人和我爱的人,必定要有所付出,有所包容,有所忍耐,最后,才有所收获。 心里还是烈
焰熊熊,却被她强行封进一个生僻的角落,欲望迷离的双眼恢复了清明澄澈,只余一颗泪珠
儿挂在眼角,晶莹剔透的惹人怜爱……

暗红的浓稠液体析出的越来越少,那模糊的一团也在不断的缩小,司幽的手掌抚触到的莹白
越来越多…… 终于,桃杳然,冰肌重现。 黎歌的手,柔若无骨,从那片冰雪中轻轻滑下
,那个封印了欲望心火的空间,亦被这轻柔的滑落撕开了一道血口,那团心火在先前强行的
压抑后得到一丝氧气的助燃,终于急不可耐的爆炸,比之前的熊熊烈焰,更有焚毁万物的疯
狂……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不上感谢,顾不上欣喜,顾不上背后那个邪
恶的折翼天使,什么都顾不上,只有疯狂的欲望烧灼着她,她咬着牙,泪眼朦胧的扑进司幽
怀中,粗蛮的撕扯着司幽的衣服,将一个火烫柔软的娇躯贴进司幽的身体,纤细修长的手臂
勾住了司幽的脖子,那张点染了血腥的红唇喷着滚烫诱人的气息吻上了司幽的唇,而后没有
半点停顿的探出小巧滑嫩的舌,与他紧紧纠缠,且粗暴吮吸……司幽先是愣住,接着抱紧了
她,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配合她,可他的心底却是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黎歌在他眼里
,是知音,是孩子,是弟子,是他喜欢的女人,可她心里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她对他,不
是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即使他们两个曾经有过一份甜蜜且暧昧的感觉,但他想要的绝不止那
些。 现在,她这样不顾一切的扑过来,只是药物和欲望的驱使,无关情爱,等到她清醒的
那一刻,她也许会后悔,那时,他们又该如何相,如何自? 也许,连宠着她的资格都
没有了。 可她是那么的难过,被药物反应折磨的如此辛苦,他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回
吻着她,心里有些苦苦的,其实,美人在怀,爱的却不是他,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
折磨? “司幽……救救我……”她含着泪哀求他了。 “司幽……抱紧我……”她的椒乳
胀的硬硬的蹭着他,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司幽……请你好好爱我……” 她说,爱她…

让他爱她……

司幽反手将她压在身下,沿着柔美修长的脖子将一朵朵红种下,一直种到胸前,他含住了
雪峰顶上的那颗粉珍珠,时轻时重的吮吸着,他的手攀在另一座雪峰上,将皑皑白雪变幻出
各种形状,他的手指捏弄着小巧的珍珠,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口中吸入了甘甜的乳汁,手
指上也沾满了奶白的液体,他有些诧异:她居然兴奋到如此地步,连乳汁都泌出了! 真是
天生的尤物啊 她丝毫不予掩饰她的快乐和对他的需要,她泪流满面的尖叫着,抓住
他的手伸向她已泛滥的园,妖娆的身子蛇一般的扭动,长长的腿盘上了他的腰,邀请他共
赴这场灵肉相契的盛宴……他知道,她是需要他的,她离不开他,可他想让她明白,于是他
压住她的腿,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认真的问她: “我是谁?” 她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答
: “你是司幽。”

他满意的颔首,将蓄势待发的欲望顶在她的园门外,突然敛去了笑意: “我是司幽,我
,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她的眼里透出一点迷离,随即斩钉截铁: “是!你是我要的!”

他笑了,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说着,他挺起欲望长驱直入,将那空虚的径填的满满的,几乎要撑开了,他听着她的尖叫
呻吟,更加凶猛的冲撞,一将她抛向极乐的云端…… 他在她体内释放时,她昏迷过去
,这时,他看到了折翼天使。 他死死的盯住它,许久才将目光转移,这邪恶的图腾对他来
说只是一副纹身,并不能造成任何影响,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他知道青木源一,也知道
这个人毕生的最大成就就是这个检验人性的纹刺手法,但,这个图腾对秉性纯良的人和心底
有真爱的人是不起作用的,一旦爱上被纹身者,见到这个图腾时,多半会躁动一下,但很快
的,真爱唤起的怜惜会压制住残虐的欲望,相应的,嫉妒也会成为虐欲口中的祭品,催生出
恶念去凌虐被纹身者,可是,只要有爱,就会有嫉妒,伤害便会无法避免,在这个图腾面前
,爱是双刃剑,一不小心,便伤人伤己。 他小心的唤醒了她,问她是否可以继续,她愣了
一下,马上精神抖擞: “可以,当然可以继续!” 司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蛋, “不要
勉强自己,如果觉得辛苦,我们可以改天再来。”

黎歌摇头: “不勉强,我可以的,只是要辛苦你……”说到这句,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
眼,马上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司幽不禁笑起来,又觉得心里有几分感动和甜蜜, “傻孩子
……”他低低呢喃着,温柔小心的将她面朝下放好,然后力度适中的按摩她的背,让她尽量
放松下来,但作用不明显,相反的,在他的抚摸下,她反而越来越僵硬了,司幽心念微转,
了悟的看了看那个逐渐淡去的折翼天使,对黎歌的疼惜又加重几分,他俯身下去,将她拢进
怀中, “小丫头,放松下来,你如果一直这样紧绷着,色彩析出不完全,可就不漂亮了。
” 黎歌把赤裸的身子贴近了他,小巧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也明白,这个时候该放松下来
的,可是……” 黎歌的叹息一声,落寞的叫人心疼, “我真怕,即使去掉了它们,我
还是不能放下……”

司幽手臂一紧,用力箍住她柔软的身体,温柔而坚定的看着她: “什么都不用怕,我总会
在你身边,护着你这个坏小孩,直到你不需要我。现在,放松下来,我们把这个析出,”他
握了握她的手,“记住,一定要忍!忍到结束了,我会好好喂饱你!”

最后这句,他说的很情色,黎歌忍不住又羞红了脸,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含混不清的传出声
音:“我好了,开始吧。” 司幽安抚的拍拍她,从犀角盒里拿出另外一种紫色的瓶子,
这的药油是棕色的,擦在皮肤上会生成一种如蝶的药香,满室蹁跹。然而身体的反应却不
是前那般的欲火中烧,这回,是一种极为剧烈的疼痛,仿佛身体里的骨头被一根根的从皮
下拆离,司幽的手掌每每抚过时,就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将皮肤层层旋去,黎歌疼的满头
大汗,刚刚经历那场激烈的性爱时染上的绯红,也在这凌迟般的痛苦中淡成病态的苍白。
司幽心疼的要命,却不敢停下来,只是更专心致志的运转内力析出色彩分解物,这析出的
却是棕红色的浓稠液体,带出淡淡的曼伦罗香,就在黎歌疼的快要昏过去时,司幽终于大功
告成,现在,黎歌的背,光滑的像最上等的丝绸,白皙的像最柔润的美玉,优雅的蝴蝶骨,
突现出迷人的风情……

司幽忍不住惊叹: “真是太美了……”

黎歌抿了抿嘴巴,露出两个俏皮的酒窝,眉间却是一点烦恼之色: “真的完全没有了吗?
可惜我现在不在兴奋中,好像也无从查证呢。”

司幽便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柔声低笑:“那我们现在就来查证一下吧!……”

说着,司幽又吻住她的唇,一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一手却缓缓滑下落在两腿间,一根食
指小心的入到径里,来回抽送,黎歌马上又化成了一汪春水,扰的司幽神魂颠倒……

一场激烈的性爱终于结束,黎歌对查证结果很满意,即使是那样极端的高潮到来时,她的背
依旧是白皙光洁的,那个邪恶的图腾,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终于摆脱了耻辱的印记,终于得以重生……

最初的狂喜过去之后,黎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犯错误了……

6 十一

一抹淡淡的暗影在黎歌清丽的眸中氤氲开来,柔软的身体在司幽怀中渐渐僵硬,当重生之
后的喜悦褪尽后,理智与现实随之而来,莫大的惶惑与愧疚如藤蔓般迅速缠缚着她,曾经,
她是为了折翼天使,为了不堪回首的过去离开了沉默,如今,折翼天使已经消失,她已获新
生,那么,沉默那边…… 还有夏夜,她亲口向夏夜求婚,向夏夜许诺,等一切结束了,他
们就永远在一起,现在…… 现在她赤身裸体的偎依在司幽怀里,刚刚,他们还做了那样亲
密的事……

意乱情迷时,她似乎也向司幽许诺了什么……

还有,好像今天,还是她的危险期,他们没有做任何防护,万一……

天啊……

乱了,全乱了。 司幽没有忽略她情绪上的变化,这坏小孩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
是司幽,尽管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淡然与孤傲,但他的本质,却是很阴暗的呢……

坏小孩,你要乖一点,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才好……

司幽浮出一抹淡泊的微笑,温柔的捧起黎歌的脸蛋,如雪的华发与黎歌的青丝纠缠在一起,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司幽的眼睛仿佛带了穿透人心的魔力,一直看进黎歌的灵魂
,尽管他笑的如此温柔,黎歌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她本能的想把内心的惶惑遮掩
起来,但她知道,司幽是个那么强势而精明的男人,对这个男人说谎或者隐瞒是不明智的,
所以,还是半真半假吧……

一朵娇艳的彤云染红了黎歌的脸颊,她嗫嚅着,有些羞涩的垂首, “我……我是怕,会有
小孩……”“唔?”司幽淡淡的应了一声,旋即轻柔的微笑: “有了,就生下来,”他突
然贴紧了黎歌,温润的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脸颊, “还怕我养不起咱们的孩子吗?” 黎
歌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心脏一阵狂跳,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这,这怎么行?我,还
没,没有准,准备呢!”

司幽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仍旧笑的温柔: “要准备什么?结婚吗?什么时候去注册都可
以,至于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或者,中西合璧?” 黎歌的眼睛睁的更大,红润的
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开启,隐约可见洁白整齐的贝齿,司幽看着她这副可爱的表情,突然想起
了受惊的小鹿,他忍俊不禁的轻轻摇头: “怎么?吓傻掉了?” 黎歌终于回过神来,她咬
了咬嘴唇,企图让自己理智一点,却迷迷糊糊的更加口不择言: “你,你是我的师父啊!
还是沉默的师父,而且我是要和夏夜结婚的,我怎么能……”她说不下去了。司幽眼中的温
柔已经凝结成冰,散发着逼人的寒意,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封进了肚子里,他却还是笑着,手
指轻轻抚过她的唇, “真是个坏小孩啊……不止心,还很狠心呢……”他的声音越发的
低柔魅惑,像一张柔韧的网,将黎歌紧紧缚起,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让我不再宠你,
不再疼你,只是把你当成一名普通的受训者,让我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我……
”黎歌很想说是的,请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话到嘴边,一种剧烈的疼痛却从心
底蔓延滋长,疼的她连呼吸都异常吃力,只要想到司幽不再宠着她,不再爱着她,不再用那
种温柔溺爱的目光看着她,这种疼痛就把她缠的死死的,疼的泪流满面,不可遏制……

司幽轻轻抬手,将黎歌脸上的泪痕拭去,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淡淡的自嘲: “怎么哭了
?舍不我?”

黎歌无言以对。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司幽,脑中渐渐成了一片空白,那种剧痛使得她什么都无
法去想,什么都不能去说,就连呼吸之间的起伏,亦会让她感受到绵延不绝的痛楚……

司幽也看着她,嘴角是一抹无奈且嘲讽的苦笑,许久许久,司幽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拿起黎歌的衣服,耐心细致的为她穿好,又起身去取了把玉梳,将黎歌有些凌乱的长发轻缓
的一一梳顺,黎歌不知道司幽为什么要做这些,只是觉得他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远到,再
也没有交集……她很想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改变一下这种局面,却发现自己什么力气都
没有,连呼吸都很困难,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幽给她穿好衣服,理好长发,然后,他自己
也穿戴整齐,将那头如雪银丝,用一根绣龙丝带随意系好,最后,司幽把她拉起来,双手扳
住她的肩头,沉静而淡漠的笑着说: “十一,你该回去了。”

十一?!

黎歌猛地抬头,骇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幽,心,更疼了。 司幽眼中再没有往
日的半点温柔,那种怜惜溺爱的神情被沧桑冷漠取代,他现在看她的眼神,与看其他受训者
没有任何不同,他甚至叫她的编号,十一。 心里的剧痛渐渐消失了,只余下无边无际的空
泛与麻木,最后,连麻木感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灰烬,随着司幽眼中的冷漠如冰,那灰烬
也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 黎歌垂下眼睑,默然片刻,再抬眼时,那张美丽的脸已经
换上一副恭顺的笑容,她的声音也异常的温柔甜美, “是,司幽大人。”

黎歌努力的转身,迈步,却险些摔倒,不知是因为刚才那阵剧烈的心痛,还是因为之前激烈
的欢爱,她的腿一直在发软,此刻,更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她极力稳住身形,一步一步往
外走, 一步都象踩在刀刃上,却不得不走下去……

终于走到了门口。 许久许久,司幽的声音从帷帐后传来,淡漠,阴郁: “十一,管好你自
己。”

黎歌愣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是,司幽大人。”

黎歌走出司幽的院子,穿过那片栀子林,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换
上来时的那身衣服,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收拾,那身白色的丝袍也是司幽给她的,她把这身丝
袍叠好,小心的放进自己的行李袋里,想了想又拿出来,再看看上面那些欲乱时留下的褶皱
,她还是把它放回了行李袋里。 黎歌四下看了看,似乎没什么遗漏的,她拿起行李袋,离
开自己房间向基地的出口走去,路上仍旧没有人,四周静的可怕,她来到出口,经过身份辨
识后,门开了,她回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宏伟的仿唐建筑,而后,决然的离去……
她,没有看到,嶙峋的山石间,一角黑袍随风扬起,银发如雪翩翩飞舞,寥寥清眸,黯然成
伤…… 坏小孩,你真笨,即使这样的逼你,你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

坏小孩,你真狠,即使这样的宠你为你,你却还是要为他而去……

坏小孩,你真绝,即使这样不带半点留恋的离开,我却还是为你放心不下……

难道,我用错了方法……

难道,我要一直看着你在几个男人之间游离,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要救的,是你爱的;你要嫁的,是爱你的,那么,我是什么?

你,果然是个心的小家伙……

胆小又贪心的小家伙啊……

黎歌走出了教堂,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随手捡了根树枝,无意识的在地面上划动,
从司幽叫她十一的那一刻起,她突然觉得心死了,人也疲惫不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
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疲倦,或者说,对目前的一切,她有了一种的厌倦:我
受够了,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我这样的人,除了带给别人痛苦和烦恼,还能做什么?爱我
的人个个都因为我而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他们,即使给了夏夜承诺,可
是,他会不会因为我的承诺而遭受未知的痛苦与危机? 算了,夏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沉默,对不起齐 ,对不起颜诺,对不起雷洛,对不起,司幽……我不起你们每一个……

我曾经无比渴望活着,所以即使受了那么多屈辱,我还是忍下来,活下来了,可我活下来又
怎么样?伤了一个又一个,害了一个又一个,如果一定要靠伤害别人才能活,那么,我宁可
死去……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得死的有点价值不是吗? 黎歌扔掉手上的树枝站了
起来,清妙的眸中,闪烁着黑色的火焰,她的脚步很轻快,似乎所有的心事都被放下了……

61 狼形隐现

黎歌坐上计程车,前往齐颀入住的医院,她知道,在这里,一定会有人等着她。 黎
歌走进齐颀的病房,却发现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她冲
到走廊上,看到一个路过的护士,急忙抓住她, “护士小姐,这个病房的病人呢?姓齐颀
的那个男孩子!” 年轻的小护士上下打量她一番后,有些怜悯的告诉她: “出院了。反正
也是半身不遂,在这里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他们家人就把他接走了。”

黎歌蹙起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他醒来之后情绪怎么样?” 护士摇摇头: “他
根本就没醒,只是生命体征还在,出院的时候也比较稳定,听说是病人的父亲强烈要求回家
治疗,叶院长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他出院。”

莫名的恐惧攫住了黎歌的心脏,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齐颀出事了。 她知道齐方意有多
么疼爱齐颀,在齐颀没有醒来之前,齐方意是绝对不可能要求齐颀出院的,唯一的解释就是
,那三个混蛋把手伸到齐 这里,齐方意要求齐颀出院,也很可能是受他们三个胁迫! 如果
是这样,我来这里是来对了,他们一定就在这里等我……

那么,我的死就会更有价值了……

不知何时,小护士已经离开,黎歌静静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温润清亮的眸带着点柔和的
笑意,她也在等,等待解脱的那一刻……

空旷的走廊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黎歌走过来,她低下头,细心聆听听着那个稳
健从容的脚步声,灿烂的烟在清亮的眸中绽放出缤纷的色彩,当那个脚步声在她面前终止
时,黎歌抬起头,对着来人露出绚美夺目的笑容, “哥哥,你来了。 ”

“小妹,我找你找的很辛苦。”曲离风阴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存的笑意, “跟哥哥回
家吧。”他伸出手,递到黎歌面前。 黎歌怔怔的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又笑起来:
“哥哥,齐颀在你那里?” 曲离风依旧伸手等待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 “是,他在,
齐方意在,叶宇骋在,”他顿了一下,笑意更: “沉默,也在。”

黎歌轻轻点头,眼中那缤纷的色彩已化做烟燃灭后的灰烬,她仍旧笑着,把一只柔若无骨
的纤纤素手放进曲离风等待的掌心中, “哥哥,我们走吧。” 曲离风没有再说话,他握紧
了妹妹的手,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黎歌坐上曲离风的车,从后视镜中看到有几辆黑色
轿车一直在跟着他们,她想了想,柔声问道:“哥哥,那几辆车里也是你的人吗?”

“是,我想你一定会去看齐颀,就让他们在那里看着,一有你的消息就回报给我,总算皇天
不负苦心人,我还是等到你了。”曲离风笑笑,眼中是踌躇满志的厉芒。 沉吟了一下,黎
歌又问: “哥哥,你还会把我交给别人吗?” 曲离风宠腻的笑笑: “不会。哥哥现在有
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黎歌不置可否的弯了弯嘴角,突然一脸稚气的看向曲离风: “哥哥,你说过,你是我最亲
最亲的哥哥,你会永远陪着我,直到我不再需要你,是真的吗?”

曲离风依旧一脸宠腻的笑着: “当然是真的,哥哥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

“是吗?”黎歌口中低低的呢 , “哥哥,你记不记得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说过,我会乖乖
的听话,你要一直陪着我;我还说,我只有哥哥了,我永远不会离开哥哥,这些,你还记得
吗?” 曲离风的眼 渐渐湿润,声音也略略有些暗哑: “记得,当然记得。”

黎歌缓缓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将身子后倚在座位上,无力且疲惫的开口:“哥哥,你把齐颀
他们放了好不好?这样,我就只有哥哥了,我永远不会离开哥哥,好吗?”

曲离风目光渐冷,手指如钳捏住黎歌的脸, “这样放低了姿态求我,原来是为了别的男人
!小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黎歌睁开眼睛看着曲离风,微微露出一点苦笑: “哥哥,我
不是为了谁,我真的太累了,你放了他们,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我永远是你唯一的小公主,
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些人这些事来牵绊住自己呢?”

曲离风阴冷一笑: “你以为放了他们就万事大吉吗?他们一定会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让我
不胜其烦,既然如此,干脆斩草除根!不过,”他话锋一转,笑的更是诡异: “我很好奇
,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事,居然肯主动来找我,居然愿意跟我回去?难道,那两个男人不要你
了?”黎歌怔怔的看着前方,许久后,她幽幽的笑起来: “是啊,他们不要我了,失去了
他们的庇护,我只能回到哥哥身边了, “她小心翼翼的贴近曲离风,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似小鸟依人, “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曲离风身体微微一僵,又马上松弛下来,他伸
手将黎歌揽进自己怀中,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一只盛满粉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接着把瓶盖
打开,放在黎歌唇边,他一脸温柔,眼中却充满黑色的欲望:“还记得这个吗?” 黎歌纤
弱的身体轻轻颤栗,她勉强自己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记得,这是‘欢喜’,哥哥专门为
我配制的媚药,有了这个,至少在床上的时候,我就会乖乖听话,让哥哥满意。”

曲离风轻轻摇头: “四年过去了, ‘欢喜’的配方早已改良,它已经不止让你兴奋这么简
单,它还会……上瘾!”曲离风玩味的看着她,将那个小小的瓶子贴紧她的唇, “喝了它
,我也许会考虑你说的。”

黎歌讥诮的笑出声来: “哥哥,你还当我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吗?放了他们,
我喝下这个跟你回去,否则……”黎歌眯起美丽的眼睛, “我现在就去死!”

她的手搭在车门上,随时准备开门跳车,此时的车速已到18码,如果她就这样跳下去,非
死即伤。曲离风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笑的更加阴狠: “好啊,你跳下去,你去死,只要
你不怕那几个男人会给你殉葬,你尽管跳下去!”

黎歌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无力的摇头: “哥哥,这不公平。”

曲离风从容笑道: “的确有些不公平,可你没的选择,不是吗?” 说着,他又晃了晃那个
小瓶子。 黎歌死死的盯着曲离风,许久,她嫣然一笑: “哥哥要我喝我就喝,哥哥说考虑
的事情,一定会考虑,哥哥为了让我开心,一定会替我想到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相信哥哥
,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再无半点犹豫,伸手拿过那只小瓶,将里面的粉红液体一饮而尽。 曲离风不动声色的观
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黎歌脸上泛出病态的酡红时,他伸手揿下旁边的一个按钮,一
块黑色隔板缓缓升出,将他们和司机隔成两个世界。

黎歌软软的倒在曲离风怀里,身体的温度因为药性发作不断升高,曲离风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袒露出洁白的肌肤,他先是有些奇怪,明明收到消息,赫连离漠在她胸前背后都刺下图腾
,可现在却和以前一样,洁白胜雪,除了那些斑驳的吻痕……

曲离风 起眉头,一点心火不断烧灼,渐成燎原之势,他咬了咬牙冷静下来,伸手抚过那些
吻痕,忽然发觉这些吻痕颜色鲜红,似是刚刚种上不久,曲离风心念一转:难道,她来找我
之前和别的男人做过了?

他动作粗鲁的扯去了她的裙子,撕掉小小的白色底裤,用力分开她的腿,却见两腿间的瓣
红肿不堪,分明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

曲离风简直要狂性大发,他一手扯着黎歌的长发,一手捏住黎歌布满吻痕的雪乳,指上狠狠
用力掐住粉嫩的蓓蕾死命一扭,口中狂喊着:“是谁?!你刚刚跟谁做过了?!说!”

黎歌疼的全身痉挛,满头大汗,她闭着眼睛,扭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气若游丝: “哥…
…好疼……我是你妹妹啊……哥哥……”

曲离风的心猛地痛了一下,狰狞的眼神稍稍柔和,却在看到黎歌身上的吻痕时,更加怨毒疯
狂,他突然松了手,冷酷的笑起来: “小妹,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你赢了,我就放
他们走,你输了, 让他们死,如何?” 黎歌喘着粗气,强忍住药性的侵蚀和曲离风肆虐的
疼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跟你赌!” 他从手边的小箱子里取出一支硕大无匹的电
动按摩棒,冷冷一笑: “从现在起,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内,如果你能忍得住
,我就放过他们,如果在这二十分钟内你泄身了,我就在你面前,把他们一个个杀死!怎么
样?”

黎歌看着那支比任何男根都要粗大的按摩棒,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恐惧,她咬了咬牙,目光灼
灼的看着曲离风: “不如我们再加一条,二十分钟内,如果你能忍住不来上我,我就任你
置,如果你不能,就放了他们,我照样跟你走!” 曲离风阴冷的笑起来: “你倒是自信
的很!” 黎歌挑衅的看他一眼: “你不敢吗?” 曲离风意味长的一笑: “你不必用激
将法,这对我没用,不过,我和你赌,好让你心服口服!” 黎歌看着他,稍稍怔了一会儿
,清亮的眸中渐渐沁出晶莹的泪水,她低柔轻缓的开口: “记住你的承诺,来吧,哥哥。
” 她放松了身体,将两条修长的腿分开,露出那片神秘的桃源,那里,已是流水潺潺,
她静静的笑着,虽然是那样淫靡不堪的姿势,却仍旧有一种圣洁的光芒在那张美丽的脸上焕
彩流芳……曲离风被这样柔美圣洁的黎歌震撼,他呆呆的拿着那支按摩棒,几乎忘记了
自己要做什么,然而嫉妒犹如毒蛇般啃噬着他仅存的一点良知,嗜血的冷光渐渐弥漫住他的
双眼,他毫不留情的伸出两指,分开那业已濡湿的瓣,将那支布满粗糙颗粒的巨棒在瓣
间来回摩擦,而后对准那小小的缝隙缓缓的伸了进去,他似乎是故意将进入的速度放慢,以
便让那些粗糙的颗粒对黎歌敏感的肉壁进行最充分的摩擦,以求产生最大的快感……

黎歌咬住嘴唇,双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手心指缝渐渐流出,她不知道自己
还可以坚持多久,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坚持下去……

随着一阵撕裂的剧痛,那根巨棒完全没入了她的身体,曲离风将开关打开调到最大,那条巨
棒便如逆鳞的海中 龙般,在黎歌体内疯狂翻搅震动,曲离风犹觉不甘的将露在外面的一点
根部死死按住,尽可能往黎歌体内抵入晃动,黎歌那平坦光滑的小腹便被这巨棒撑出奇异的
形状……

汗水已经 湿了她的身体,将那具如玉的娇躯染上冶艳的亮泽,桃源中翻滚的巨龙将透明的
蜜汁挤出,粉嫩的洞口因为充血已成红肿的赤色,与那条黑色的巨龙,雪白的臀瓣,透明的
蜜汁交织出凄迷淫艳的风情……

在体内的巨棒和“欢喜”的双重折磨下,黎歌几近崩溃,鲜血顺着她紧咬的唇边流下,一种
腥甜的味道进入她的口腔,她极力放松自己的精神,将脑海中的欲念清空,把那些为她受苦
的男人装入,那些伤心断肠的画面像电影似的一一回放……

心底一片冰凉,黎歌泪如雨下,她突然明白,极致的痛苦,真的可以战胜人类的本能,即使
将最原始的本能用药物和器具无限提升放大,那种极致的心痛,依旧可以将其打败……

曲离风注定要输了这个赌局,他没有忍住,也不可能忍住。 此刻的黎歌,身体是妖冶淫荡
的,脸上却是隐忍而圣洁的,就是这样完全相悖的两种感觉奇妙的汇集在一起,反而成就了
一种令人疯狂的美丽,曲离风就是被这样的美丽折服了……

他猛地伸出手去,抓住那条巨棒的根部,死命往外一抽,一条白色的液体在空气中划出微微
的弧形轨迹,那条巨棒终于脱出了黎歌的身体,肿胀的瓣不断收缩着,蜜汁四溢,曲离风
解开自己的裤子,释放出坚硬灼热的欲望,狠狠挺入黎歌的下体,柔嫩敏感的肉壁还在不断
的抽搐着,却已最紧密的状态包裹住了曲离风的热铁,他抓住黎歌纤细的腰肢,疯狂的抽送
着,每一下都顶进宫颈口内,黎歌无力的承受着他的撞击,清丽的眸中依旧泪水涟涟,绝美
的脸上却已绽放出如的笑……

就在车子开进水木莲华居的大门时,曲离风终于在黎歌身上得到了满足,他拔出肿胀的欲望
,一缕缕乳白的液体喷射在黎歌双腿间……

曲离风惬意的趴在黎歌柔软的身体上,一动都不想动,小妹的身体,他已经四年没碰过了,
再得到时,真的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了……

黎歌却不会容他这样惬意下去,她附在曲离风耳边,温柔调皮的低语: “哥哥,我赢了,
你要说话算数哦! ……

曲离风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脸上的惬意换成了冷漠,他阴森森的笑看着黎歌: “我当
然说话算数,不过,赫连离悠他们如果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盯紧了黎歌,等待那张美丽的脸上现出绝望无助的神情,然而,黎歌让他失望了。
只有一道冷光淡淡的滑过那双清澈的黑瞳,转瞬既逝,娇美无 的脸上还是挂着柔柔的微笑
,黎歌轻启朱唇,声音婉转清润: “没关系,只要哥哥你同意就好。反正,我只是哥哥一
个人的妹妹。” 曲离风冷冷的看着她,嘲讽的微笑: “小妹,你真是变的太多了,我真想
看看你这张柔弱的皮下面,是怎样的心肠!”

黎歌轻轻摇头,潋滟清眸中宝光流转: “我是哥哥的小妹,永远不会离开哥哥就是,其他
的,哥哥何必在意呢?”

曲离风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冷笑几声,接着利落的穿好衣服,取出一张薄毯,将黎歌牢牢裹
住,黑色的隔板缓缓降下,司机连忙下车,为曲离风开门,曲离风抱起黎歌,在她耳边轻轻
低语: “小妹,我们到家了。”

黎歌笑了笑,将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那道淡淡的冷光再从她眼中闪过,哥哥,你可以对
我做的事,我也一样可以对你做,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小绵羊,司幽已经将那张标志着柔
弱可怜的羊皮揭去,羊皮下,是司幽亲自调教出的一只狼……

哥哥,你自求多福吧……

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你们别着急,我已经来了,而且,我会陪着你们,和你们一起下地狱
……

62 赫连离悠的领悟

曲离风把黎歌抱进早已安排好的房间,将她放在卧室那张可容纳五人的大床上,扯去遮羞
的薄毯,一具布满欲乱痕迹的娇媚女体诱惑呈现,他细细的吻着黎歌的每一寸肌肤,将“欢
喜”的药性再唤起,黎歌拼命压制住疯狂滋长的欲望,那份隐忍与无助反而更加激起曲离
风的欲望,他马上又扑上来准备再一占有她时,赫连离悠、赫连离漠却及时的出现了。
赫连离悠靠在门边上,懒洋洋的开口: “老大,你也实在太性急了,小可怜就在这里又跑
不了,犯的着一进门就上吗?” “老大就是老大,做事情就是比我们快,就晚了那么几分
钟,小可怜就被你吃干抹净了。”赫连离漠也阴阳怪气的冷笑着。 曲离风悠闲的起身,将
黎歌抱在怀里,一只手还在捏弄着她的雪乳, “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呢?少不了你们的。”

黎歌身体一颤,抬眼看向曲离风: “哥哥,你说过不会再把我交给别人的!” 曲离风勾起
一抹浅笑,黑玉般的眼 看着黎歌: “我当然不会把你给别人,只是,我并没有答应你
,不和他们一起分享你啊。” 黎歌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曲离风,眼中渐渐凝满泪水: “
哥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曲离风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稍纵
即逝,他还是浅浅的笑着,手上更是用力,将黎歌粉嫩的乳尖掐成了欲滴的鲜红, “小妹
,三个男人一起喂你,你才更舒服啊,况且, ‘欢喜’的药性比从前强了何止百倍,我一
个人怎么满足的了你呢?” 黎歌已经无力回应他,乳尖上传来的剧痛和酥痒使她几近昏厥
,‘欢喜’的药性发作出病态的酡红,将她洁白的身体 染上妖媚的色彩,把三个男人的目
光牢牢吸引,赫连离漠突然现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快步上前,将黎歌扯出曲离风的怀抱,
“你的纹身呢?为什么不见了?” 黎歌强忍着那种噬骨的酥痒,柔柔弱弱的笑起来: “
洗掉了。” “不可能!没有人能洗的掉这个纹身! “赫连离漠粗鲁的揉搓着黎歌胸前的
肌肤,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那个桃纹身揉出来,然而,他一无所获,于是他更加激动的摇晃
着黎歌的肩膀: “是谁?是谁给你洗掉的?快告诉我!” 黎歌被他晃的头昏脑胀,她一脸
法然欲泣的看向旁边的赫连离悠,向他露出乞求的目光,不出意料的,赫连离悠先是愣了一
下,接着走过来拉住赫连离漠:“先放开她,你这样会把她晃散掉的!” 赫连离漠下意识
的松手,黎歌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曲离风和赫连离悠几乎同时出手伸向她,她顺势倒进赫
连离悠怀里,清秀的眉头锁起, 语般的呻吟着: “好晕……好难过……”

仿佛一瓢开水浇在了赫连离悠心上,立时皮开肉绽,剧痛连连,他抱紧了黎歌,将冰冷的脸
颊贴在黎歌滚烫的额头上,清秀的眉头锁起,呓语般的呻吟着:“好晕……好难过……

黎歌伸出双臂环在赫连离悠腰间,被“欢喜”烧灼滚烫的身体紧紧贴住赫连离悠,贪婪的汲
取着他身上的冰冷寒意,柔嫩的樱桃小口也是滚烫的,毫不犹豫的含住赫连离悠的薄唇,用
力的舔咬吮吸,似乎要将属于他的冰寒统统吮入自己体内,赫连离悠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黎
歌,即使知道这是“欢喜”的药力作祟,他还是情难自已的回吻她,与她唇齿相依,灵舌纠
缠,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曲离风和赫连离漠,似乎已经将这两个男人隔绝出他们的世界……

曲离风一脸阴沉的看着黎歌和赫连离悠,他们是如此情的拥吻在一起,天地之间,仿佛只
剩了彼此,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嫉妒的毒蛇再从阴暗的角落里溜出来,喷放出黑色的毒液,浸染着他那颗早已腐朽灰败的
心脏,赫连离悠,你该去找你的母亲了……

曲离风敛去阴沉的面色,挂上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容,悄然退出了房间。

赫连离漠茫然而酸涩的睁大眼睛,看着与哥哥吻到难舍难分,吻到忘乎所以的小可怜,究竟
是因为药力发作,还是情之所致?虽然小可怜永远是那样漠然的对待他们,可他能看出,她
对哥哥是不同的,至少她在面对哥哥时,还有别的情绪闪过……

现在,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他已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他给她留下的,只
有心底永远不能愈合的伤……

赫连离漠突然绽出一朵纯真的笑 :哥哥,如果她选了你,请你一定好好珍惜她,漠不会和
你争,漠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不管是曲离风,还是齐 ,又或者,太一……

赫连离漠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身后突然传来天
般的呼唤: “漠……别走……”

赫连离漠有些迟钝的回身,只见黎歌软软的依偎在赫连离悠怀里,迷离的黑瞳泛出潋滟幽柔
的水光,红润的唇因为刚刚的激吻略微肿胀,却更显性感妖 , “漠……回来……”黎歌又
发出一声销魂噬骨的呼唤,赫连离漠再看向自己哥哥,却见赫连离悠带着一个鼓励的微笑,
敦促他快些上前…… 前一刻还黯然神伤,这一刻却是欣喜若狂,赫连离漠急步冲到床前,
将整张脸埋进黎歌丰满的双乳间,含住那颗被曲离风捏弄成鲜红色的玛瑙,以舌尖在玛瑙周
围温柔的画圈,或不经意的滑过那颗鲜艳的玛瑙,诱的黎歌一阵颤栗……

赫连离悠从背后拥着黎歌,一手向后轻轻扳着黎歌的脑袋,继续吻住她的唇,吮吸着她的舌
,直到她的小脸憋的红红的,才结束这一吻,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黎歌光洁优美的背,带着
粗茧的手指流连于她的肌肤时,将一种酥软的电流传递到皮下的每一个细胞里…… 兄弟二
人仿佛有了默契似的,集中火力挑逗着她的上半身,却坏心眼的不去理会她空虚难当的下体
,任由情色的蜜汨汨流出,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黎歌焦躁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修长柔韧的腿夹的紧紧的,不停的相互摩擦,赫连离悠不忍见
她如此难耐,便将手伸向她腿间那片泛滥的密,毫不费力的送入一指,一股强大的吸力立
刻死死咬住他的手指,他笑了笑,又填入一指,还是那样紧窒,他便用这两指,小心的在她
的密温存细致的探索,直到找到那点并不明显的凸起,他的动作开始粗暴起来,他死命的
揉搓着那最敏感销魂的凸起,直到黎歌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小巧的洞口喷涌出大量透明的
蜜,柔软丰腴的身体挥汗如雨的痉挛着,颤抖着,他的动作终于轻缓下来,温柔的安抚着
她,慢慢的抽出了手指……

黎歌近乎虚脱的瘫软在床上,雪白丰满的胸乳微微起伏,大颗晶莹的汗珠在乳间滚过,折射
出诱人的七彩媚色,修长的腿无力的敞开着,充血肿胀的瓣微微抽搐,小巧的核轻轻颤
抖,盈盈蜜水遍布溪涧峡谷,小小的菊心亦被丰沛的汁水糊满,赫连离漠看着这方旖旎的春
色,终忍不住低吼一声,俯首含住了那颗小巧的核,时轻时重的舔弄吮吸,间或将灵巧的
舌入柔嫩敏感的径细细探索,连小小的雏菊也被他的手指侵入,经由蜜汁的润滑来回抽
送……

赫连离悠依旧吻上她的唇,双手奋力揉捏着浑圆娇嫩的雪峰,峰顶的蓓蕾在他的指缝间游离
,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都被他们兄弟二人占据了,唯独那幽径,壶之底还未曾得到滋
润与爱抚,即便如此,黎歌也已经再获得极致的快感,欲望的蜜汁再喷涌而出,却被赫
连离漠全部吸纳进自己的口腹之中……

赫连离悠抬起黎歌雪白的臀瓣,将灼热坚硬的欲望缓缓贯入她的雏菊内,赫连离漠在前将黎
歌的腿分的更开,胯间的魔兽抵在她小小的罅隙间,随着他的挺身直根没入,黎歌尖叫着挺
起身子,似是迎合他的进入与冲撞,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配合的天衣无缝,每一的撞击都
让黎歌眩晕,两条怒龙隔着一层薄薄的肉壁摩擦出让人疯狂的快感,黎歌再也不能承受这两
人的需索,她已经到了生理的极限,在赫连兄弟还没有释放时,她就已经达到肉欲的巅峰,
接着陷入的昏迷……

赫连离漠将那条巨型的魔兽抽离她的身体,把灼热的精华喷洒在黎歌平坦结实的小腹上,高
耸丰满的胸脯上,赫连离悠却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而是直接释放在菊心……

这一场欲乱终于结束,赫连离漠犹不死心的翻转黎歌的身体,却没有看到他期待中的折翼天
使,他有些落寞的躺倒在黎歌身边,满腹疑 : “哥,你说是谁干的?居然可以把这个纹身
去掉?”赫连离悠看着熟睡的黎歌,眼中是满满的温柔与怜惜,他毫不在意的笑笑: “管
他呢,没有这个纹身,她对我们更亲热了,这才是我们想要的。” 赫连离漠想了想,还是
觉得不妥,却因为黎歌突然的主动与温柔放弃了追根究底,他轻柔的抚着黎歌的脸颊, “
哥,她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亲热了?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我们了?”赫连离悠清润的
美眸中划过一抹黯然,他沉吟道: “你还记得海伦娜的事吗?”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
这个女人,我永远都不知道小可怜是这么凶悍狡黠的。”

赫连离悠微微一叹: “我们都知道,小可怜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柔弱,她的顺从,必
定存有一定的目的,恐怕她醒来之后,我们就没有现在这么惬意了。” 赫连离漠俊美的脸
上现出的忧郁, “哥,如果她真的另有目的,我们怎么办?我……”他微微迟疑一下
,还是说道: “我不想再失去她了,也不想她再受伤,更不想逼的她要用死来惩罚我们…
…” “所以,你刚才没有射在她里面?”赫连离悠露出一抹轻笑。 赫连离漠难得的羞红
了脸,嗫嚅道: “我,我是怕她怀孕,你知道那她流产,我快被吓死了,还有上一,
一定也很伤身体的……”

赫连离悠面色一正,肃然的看着自己弟弟: “你做的对,我不该笑你,只是……”他低低
一声叹息, “有些伤害,可能永远无法弥补,我曾经赞同过曲离风的想法,如果不能爱我
,就一直恨我,只要能记住我,可是……”

赫连离悠眼中突然有了的厌倦: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她不爱我,我可以去爱她,爱
她,她一样记得我,甚至会因为不能回应这份爱对我有所亏欠,那时,我得到的,比让她恨
我来的更多,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像曲离风那样,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呢?那不是太
傻了吗?”

赫连离漠怔怔的看着哥哥,心里细细的回味着赫连离悠说的每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跟
曲离风在一起简直是瞎打胡闹浪费时间,小可怜痛苦的时候,自己和哥哥心里都不好受,既
然这样,干嘛要让她痛苦?找来找去的有什么意思?拿那些人威胁她又怎么样?只要她泪汪
汪的朝自己看一眼,自己就腿软脚软的认栽了,可是,若是就这样让小可怜离开也不是他想
要的,这可怎么好呢……

赫连离漠眉头锁,长长一声叹息: “哥,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即使我们放小可怜自由
,但她执意要离的我们远远的,躲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我们怎么办?” 赫连离悠一时
无语。 的确,他们带给小可怜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都会离的他
们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若然如此,那又该怎么办呢?

63 以命相报

“悠……”

随着一声略显沙哑的呼唤,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软软的搭在赫连离悠精窄的腰间,娇嫩幼
滑的面颊也贴在他的胸前,似是对他无限依恋。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俱是一惊,急忙敛去
忧心之色,换上一脸温柔看向怀里的黎歌,这娇小的水娃娃却没有睁眼,只是无意识的呢喃
一声,又沉沉睡去,赫连离悠不由得苦笑一下,赫连离漠却怔怔的看着全心全意依 在哥哥
怀中的黎歌,眉宇之间一片黯然: “她到底还是依恋你多一些……”

赫连离悠心里有几分暗喜,但见弟弟面色不郁,还是表现的十分淡然: “不过是无心的一
句,你不要想这么多。” “哥,你不必安慰我,越是无心之语,才越见真心真意,她……
”赫连离漠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赫连离悠正想劝他几句,腰上却又一
紧,怀中的小可怜瑟瑟发抖,惊惧恐慌的呓语: “别,别刺我……好疼……疼……”

赫连离悠连忙轻拍着黎歌的后心,一迭声的柔柔安抚: “不刺不刺,不疼,不疼,有我在
,小可怜不怕……”

在赫连离悠的安抚下,黎歌总算平静下来,只是如烟的蛾眉蹙起,并未完全放松,赫连
离悠无奈的抱紧她,有些不满的看着赫连离漠: “你呀!若不是你弄什么折翼天使,她怎
么会怕成这样!” 赫连离漠丝毫不予辩解,他只是满眼愧疚的看着黎歌,心疼的擦去她脸
上的冷汗,手指柔缓的抚上她锁的眉头,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将她的痛苦抹平。 黎
歌却再颤抖着,娇弱的身子蜷缩的小小的,冷汗淋漓的哭起来: “别用鞭子打我!别打
我!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不……”

赫连离悠一阵心疼,那的鞭笞几乎要了她半条命,难怪她到现在还这么怕! 对不起,小
可怜,对不起……

请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对起……

这时,黎歌突然更加痛苦的扭动着身体,面色苍白中带了青灰,仿佛梦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她伸展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绝望无助的哭喊: “宝宝!不要走,宝宝!对不起,
都是妈妈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赫连离悠握住黎歌伸出的双手,心痛至极的安慰: “不走,宝宝不走,别怕,宝宝不走…
…”

赫连离漠已经红了眼圈,他将精壮的蜜色身躯贴紧黎歌后背,企图用自己的体热给她一点支
持和温暖。 黎歌的脸色渐渐缓和,甚至露出一点甜美的笑意: “宝宝不怕,妈妈来陪你,
别怕,妈妈 了……妈妈来了……”

随着梦呓的消失,黎歌终于不再哭闹,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脸上带着那种甜美的笑意,
安静的沉入梦乡。 赫连离悠却大惊失色,黎歌虽然面带微笑的入睡,可她的呼吸越来越微
弱,脸色越来越苍白,即使在自己怀里,即使有赫连离漠在她身后温暖着,她的身体却越来
越凉,好像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怪物,把她的活力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

他几近疯狂的抓住黎歌使劲摇晃: “小可怜!不要睡了!小可怜!醒醒!醒醒啊!”

赫连离漠的手搭在黎歌的手腕上,突然不可自制的颤抖,他艰难的开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
里挤出来的: “哥……我摸不到她的脉搏了……”

“你胡说什么! “赫连离悠睚眦欲裂,气血翻涌, “她只是在睡觉!在睡觉!!!” 赫
连离漠眼中却已流下泪水, “哥……我好怕……我真的摸不到她的脉搏,她的身体好凉…
…哥,怎么办?” “你闭嘴!”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赫连离漠脸上,那张蜜色的俊脸立刻
现出红红的指印,赫连离悠两眼赤红,发狂似的怒吼: “她睡够了就会醒!你不要胡说!
否则我杀了你!” 赫连离漠震惊的看着哥哥,这是哥哥第一打他,此前他从未见过哥哥
如此失态,如此疯狂,情到心自许,倘若真的失去小可怜,哥哥他……

赫连离漠不敢再想,也无力再想,因为,黎歌的身体已经冷如冰雪,那点轻浅的呼吸也已停
止,脉象更是完全摸不到,似乎一切生命体征都已消失……

赫连离悠却还是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泪中带笑的喃喃细语, “小可怜,别睡觉,我
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开心
的活着,我什么都为你做,我和漠都不会欺负你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你要天上的星星我
也会去给你摘,只要你喜欢,我怎样都无所谓……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哪怕是要远离你
……”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黎歌雪白的脸蛋上,晕成一朵小小的泪儿,赫连离漠伸手,温柔的拭去
这朵透明的小,惨淡一笑: “你真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女孩,痛失所爱,才是世间最可怕
的极刑,小可怜,你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们,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真是好,好的很
……” 赫连离悠温柔的将黎歌放在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来,脑袋枕上黎歌的肩膀, “
小可怜,你总是睡的不安稳,没关系,我来陪你了……”

他闭上眼睛,对赫连离漠道: “弟弟,来陪陪她吧。”

赫连离漠咬着嘴唇,克制住满心的悲凉,靠紧黎歌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口时有浓浓的
鼻音: “哥,我不想为难齐颀他们了,他们都是对小可怜很好的人,我们应该对他们好点
,这样小可怜会很开心的。”

“嗯!”赫连离悠答应了一声, “可惜了齐颀那个孩子了……那么年轻……”

“那个沉默的身手其实真不错,有机会我要真正的跟他较量一下,赢了我,他才有资格和小
可怜在一起……”赫连离漠闷闷的说道。 赫连离悠笑笑: “你真像个挑剔的小舅子,给妹
妹选老公又不是挑保镖,为什么一定要身手那么好?” “我们本来就是……”赫连离漠突
然顿了顿,叹息一声,旋即又笑起来: “哥,我有个好奇怪的念头,我觉得小可怜和
司幽在一起最好,小可怜六岁就没有了爸爸,司幽那样的男人,一定可以让她幸福。”

赫连离悠嗤笑一声: “还真是奇怪的念头!说起来,司幽身边那个女人,身形和小可怜还
真像!要不是看到她没有纹身,我真以为是小可怜易容改扮的。”

赫连离漠顿时有几分不屑: “那个女人骚的要命!哪比得上我们的小可怜,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才是美的最高境界。”

赫连离悠赞同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冷不防耳边突然响起轻柔可人的女声: “哪个女
人骚的要命?” 一只冰凉的小手将还在发愣的赫连离悠推开, “压的我肩膀痛死了!”

“小可怜?!”

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边这个小水娃儿醒了!居然还带着几分愠
怒瞪着他们!无视两个瞠目结舌的男人,黎歌稍微活动一下身子,揉了揉被赫连离悠枕的发
麻的肩膀,继续追问: “你们在说哪个女人骚的要命?” 赫连离悠终于反应过来: “小
可怜!你,你没事?” 黎歌诧异的看着他: “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刚才……”赫
连离悠惊喜交加,居然激动的语无伦。 “怎么了?”黎歌茫然的看着他。 赫连离漠却
抓住黎歌的手腕,这,他清楚的感受到黎歌脉搏的跳动,那只如雪的皓腕也不是刚才那般
冰冷,而是稍稍有了点微薄的温度,他惊骇的看着黎歌: “你刚才身体好冷,脉搏也摸不
到,呼吸都停止了,我们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掉了?”黎歌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好似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你
们没事吧?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念头冒出来?” “你……”赫连
离悠迟疑的握住她的手, “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 黎歌垂下脑袋,神色有些黯然:
“我好像梦到以前的事了……”

黎歌柔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凄然泪下: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无论
怎样,我不该遗弃自己的孩子……”

赫连离悠心疼的抱住她,似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是我不好……小可怜,对不起
……”

赫连离漠从后面抱住黎歌纤细的腰肢,柔声细语: “以后我们还会有宝宝的,只要你愿意
,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宝宝,不过,你要开开心心的把身体养好才行!”

黎歌无限凄惶的苦笑一声,: “我有什么可以开心的?有人为我受伤,为我变成了活死人
,我怎么开心的起来?将来有了宝宝,我又有什么脸去面对自己的孩子?” 盈盈泪光在黎
歌清妙的眸中流转,那种哀婉幽怨的神情将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的心脏拧的生疼,几三番
的失而复得,使他们再也不能承受那种刺骨锥心的剧痛,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做那个爱她的
人。 赫连离悠轻轻拭去黎歌脸上的泪痕,温柔情的看着她:“小可怜,不管你信不信,
我都要告诉你,我和漠,是真心爱你的!无论你这回来要做什么,不无论你将来会怎样对
待我们,只要你能开心的活着,我和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真
的是无法弥补的,可是,至少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让你可以痛的轻一点,不是为了我们
良心能安,也不是为了让你爱我们,我和漠,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活的快乐一点,哪怕以后你
会离开我们,哪怕我们永远不能相见……”

一根修长纤美的玉指点在赫连离悠唇上,阻止他继续将下去,黎歌眼里含着泪,却笑的暖意
融融: “为了那个失去的宝宝,我愿意相信你,相信漠……”

黎歌伸出柔韧的双臂,一手环住赫连离悠,一手环住赫连离漠, “你们两个,是我很重要
的人,即使要帮助我,也请保重自己!” 黎歌的话将两个男人的心暖的透透的,一种柔软
甜蜜的东西在心里滋长,他们将黎歌抱的紧紧的,仿佛缠绵不休的连理枝……

黎歌眼中划过轻灵的流云,如的笑靥绽放于精致绝美的脸庞……

司幽,谢谢你教我的调息之术,让我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体温呼吸和脉动,更可以控制这
两个为我迷失的男人,虽然我学艺不精,只能坚持那么一小会儿,不过,已经足够了……

赫连离悠,谢谢你这么爱我,虽然你曾经那样的伤害我,但因为你今日的善念,我就为你留
下一丝余地……

赫连离漠,你也一样,你们是那么的紧张我,紧张到我只要醒来便不去计较我为何会假死,
或者,你们知道我在捣鬼,只是因为对我的愧疚而不愿揭穿,不过,不管为什么,我的目的
达到了,你们肯帮我了,美人计,果然好用……

曲离风,我真想看看你要如何应对赫连离悠他们的背叛……

沉默,我来了; 齐颀,我来了, 你们用生命来爱我,我自当以命相报……

6 别离的歌

水木莲华居的三楼尽头是曲离风的书房,柔和的浅色调装修给人以静谧清雅的舒适感受,曲
离风坐在写字台后的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香艳的画面,清润的眸中,水光点点,强烈的
心痛与嫉恨,扭曲了那张俊美至极的脸,那只放在鼠标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许久,他露
出狰狞的笑容,小妹啊小妹,你和以前果然不同了,连美人计都会用了!看来,我是不可能
得到你的心了,既然如此,就别哥哥我心狠手毒了! 收线后,曲离风看着迎面墙上那幅巨
大的油画,对着画中那绝美无助的女孩浮出一抹轻笑:小妹,如果美人计落空,你又该怎么
办呢? 就在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着手帮助黎歌,瓦解曲离风的势力时,大洋彼岸的美国突
然来了急电,他们的帮会在一夜之间被不明势力袭击,伤亡惨重,留在美国主事的心腹也被
暗杀,这件事来的太快太突然,他们不得不连夜赶回美国,理帮中事务,尽管诸多不放心
,还是无奈的将黎歌一个人留了 黎歌并没有怪他们,若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被人打没了
,那他们又如何来帮助她呢?左右是豁出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自己留下,无非就是被曲
离风污辱,反正,脏一和脏许多也没什么分别了,只要能救到齐 和沉默,她什么都不
在乎。 赫连离悠却认为事有蹊跷,这事来的实在太过巧合,他们刚要帮助黎歌的时候,就
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不安,但黎歌是那样的泰然自若,她笑着吻他,让他不要担心,
并且答应他,在他和赫连离漠回来之前绝不轻举妄动,让他们小心行事,早去早回,赫连离
悠与赫连离漠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几个得力的手下留下来暗中保护黎歌,以免黎歌在曲
离风手上受苦。 赫连离悠和赫连离漠走后不久,曲离风就派人把黎歌带到了三楼的书房。
黎歌进去之后,吃惊的发现齐颀当初为自己画的那幅油画居然挂在这个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曲离风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幅画,走到她身边轻声笑道:“我特意叫人把这幅画找回来的
,齐颀虽然年幼,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这幅画中的你,具有让人悲伤的魔力,绝对完美
的作品。”

黎歌看着那幅画,渐渐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个青涩可爱的少年,他用自己的血和泪作成这幅
画,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一段悲凉的苦恋,唱响一曲凄婉的骊歌,齐颀,被你这样的爱着,我
应该笑,应该高兴的;被你这样的爱着,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如果有来生,让
我来爱你,补偿你,把欠你的都还你…… 曲离风的眼睛被黎歌脸上那抹柔和的微笑刺
痛,他猛地伸手,将黎歌拉到自己怀里,抓着她的长发让她看着那幅画,曲离风的手指向油
画边缘两个极为模糊的小字,怨毒又阴狠的笑着: “这个小子对你真是用心,这幅画的名
字叫骊歌,骊歌,就是告别的歌,还暗合了你的名字,他在向你告别,或者,是在向自己的
爱情告别?不过依我看,他是在向自己的人生告别,天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呢?小妹,你,
心疼吗?” 曲离风的话,像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沥沥滴血的印于黎歌伤痕累累的心,也
许是痛到了极,反而只剩了一片苍凉麻木,黎歌只是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那两
个模糊不清的字,一遍又一遍,爱若珍宝。她知道,这两个字之所以这样模糊,一定是因为
齐颀也如她这般,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让这两个字褪去了颜色,却刻进了骨子里……

黎歌眼中渐渐渗出了泪水,齐颀,我终于明白,这幅画之所以如此震撼人心,是因为它承载
的不止是我的悲凉绝望,还有你的没顶哀伤…… 齐颀,对不起,我该对你好一点的……

如果我还有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一点的……

骊歌,黎歌。 别离之歌。 亲爱的哥哥,何时我才能与你唱一曲骊歌,从此分离,永无交集
?难道,真要耗到下地狱的那一刻吗?淡淡的甜腥液体钻入口中,黎歌抬手轻拭,却发现自
己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她转向曲离风,对他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微笑: “哥哥,让我去
看看齐颀,求求你,好不好?” 一点猩红沾染了黎歌苍白的唇,映着那如玉的脸庞,现出
一种凄迷妖娆的风韵,曲离风心中一荡,捏住黎歌纤巧的下巴,邪 一笑: “我本来就赌输
给你,让你去看看他又有何不可?不过……” 他顿了一下,拿出盛满粉红液体的玻璃瓶,
“小妹你该吃药了,吃过药,就可以去看他了。” 黎歌还是微笑着,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
的颤抖: “哥哥又拿我寻开心,吃了这个药,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去看他?
” 曲离风冷冰冰的笑着,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手轻轻抚摸着黎歌白皙修长的脖子,而后,
那只手沿着锁骨缓缓滑至胸前,从黑丝睡袍的领口伸进去,开始粗暴的揉捏着她的娇乳,拉
扯着她的乳珠,直到黎歌双颊绯红,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他才开口: “等你有了走路的
力气再去看他就是,我总不会拦着你的。” 黎歌怆然一笑: “我明白了,如果再不喝,倒
显得我矫情了。” 她接过玻璃瓶,将里面的“欢喜”一饮而尽。喝下“欢喜”的结果显而
易见,黎歌被曲离风折腾的几昏死过去,恍惚之中,黎歌似乎看到曲离风眼中隐隐有泪光
闪过……

再清醒时,黎歌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来那个房间,曲离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被
洗的干干净净,床头上放了一身衣服,衣服上面压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俊朗沉稳:小妹
,醒来后去看看齐颀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黎歌忍着浑身的痛楚,艰
难的起身下床,拿起床头的那身衣服看了看,却发现只有一条长裙,内衣底裤什么都没有,
黎歌冷笑一声:曲离风,你可真是变了,以前,你怎么肯让我这样穿,恨不得把我包成个粽
子才好!现在这样,是为了羞辱我吗?我早已满身污秽,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她开始穿
裙子,却发现随便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将疼痛辐射至全身,好不容易将裙子穿好,黎歌揽镜自
视,那是一条极简单的白色碎纯棉布低胸背心式长裙,松腰的设计,穿在黎歌身上有一种
恬淡悠闲的田园气息,只是这样一条裙子根本遮不住脖子和锁骨上斑驳的吻痕,她苦笑一下
,索性不去管它, 反正,住在这个别墅里的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能庆幸齐颀还
没有醒来,看不到这些丑恶的痕迹,对他也不会造成新的打击,只是沉默那边…… 黎歌无
力的叹息一声,既然什么都豁出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她振作精神,打开房门,一个精壮
英气的黑衣保镖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见黎歌出来,马上恭敬的低头: “大小姐好。”

黎歌轻轻扫他一眼,微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长风。” “长风……”黎歌
略一思索,缓声轻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想必除你之外还有破浪、云
帆、沧海三人吧?” 长风低眉顺眼恭声道: “大小姐明鉴。我们四人,是曲先生为您选的
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黎歌嘲讽一笑, “是贴身监视吧?” 长风仍旧是那副顺从
的模样,眼中却锐光一闪: “属下不敢。”

黎歌嗤笑一声,心想冲他撒气也没用,便又和颜和悦的看着他,声音温柔轻缓,若淙淙山泉
: “他们三个 ?”长风似是被她的声音鼓惑住,他茫然一下,马上回神道: “回大小姐
,今天他们三人不当值。只有小姐要外出的时候,我们四人才会一起出行。” “唔。”黎
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对他盈盈浅笑: “长风,请你带我去齐颀住的地方。”

“是,大小姐请跟我来。” 黎歌跟在他后面,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中转过几
百个念头,长风那一瞬间的怔忡她早已留意到,也许,这个人也是可以利用的呢…… 黎歌
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住的这一层居然空无一人,看来曲离风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当她
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绵羊,就留了长风一人看住她。 黎歌牵动唇角冷冷一笑,她低下头看
看自己长长的裙摆,膝盖微弯,身子一晃,麻编高底绣拖鞋就踩住了裙摆,随着惊慌失措
的一声“啊呀~!”黎歌就要摔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长风急忙回身,将她一把捞起,一个
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就落进他怀里,长风有些慌乱的低头: “大小姐,你没事吧?”黎歌
软软的靠着他,感受到他急促剧烈的心跳,顿时有些兴奋,到底还是进了套了! 她脸上却
还是一副心有余悸,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没事,幸好有你在,长风,谢谢你。” 长风此
时已经冷静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推开黎歌: “大小姐客气了。” 黎歌感激的笑笑,两人也
不再说话,默默往前走,只是,一个满心诡思计算,一个却在回味那软玉温香满怀时的 ,
还有那低胸长裙下,冰肌雪肤上的斑驳血痕;下一刻,一个在不断完善着自己的计划,另一
个又在懊恼自己的别样心思……

65 咬死你的约定

客房在别墅的四楼。黎歌跟着长风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一层的保镖人数明显比其他楼层多
,那些人看上去毫不起眼,黎歌却知道,这是曲离风一贯的风格,看上去越普通的,杀伤力
往往越大,他们的威胁都被看似平常的外表掩盖的滴水不漏。 见到长风和黎歌上来,那些
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神色恭敬的对黎歌 首致意: “大小姐好。” 黎歌眨了眨水
汪汪的大眼睛,对那些保镖露出一点柔弱乖巧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又受
尽欺凌的小女生,不出意外的,她从那些人眼中看到熟悉的惊艳与怜惜,她在心底无声的冷
笑:曲离风,这就是你的手下吗?和你一样的色胆包天啊……你只想到他们的杀伤力,却忽
略了他们也是男人!把一个柔弱的小女人放在这个满是雄性的别墅里,你究竟是想禁锢她,
还是想给自己戴绿子? 黎歌走的很慢,曲离风实在是够粗暴够野蛮,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
根本不带半点怜惜,不计身上那些淤青血痕,她的腿已酸软无力,两腿之间火辣辣的疼,刚
刚摔的那一跤,虽然是有心为之,却也有大半是真的撑不住了,如今从二楼走上来已经耗尽
了她的力气,她身子晃了晃,突然一把抓住长风,待长风诧异的回头看她时,她又摇摇欲坠
的松了手,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对不起,我好累……” 话没有说完,她就软绵绵
的倒了下去,长风和站在边上的一个男人同时伸手扶住她,长风很技巧的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冷冰冰的对那个男人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小姐我会照顾。”说完,他又用自己也未
曾觉察到的温柔语调对黎歌道: “大小姐,你还好吗?” 黎歌虚弱的笑笑,倔强的从他怀
里挣扎出来: “我没事,只是没力气……” 她又对扶她的那个男人笑了笑, “谢谢你。
” 那个男人愣了愣,急忙回道: “大小姐客气了,是属下应该做的。” 长风微微 起眉头
,小心的搀着黎歌: “大小姐,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我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黎歌急忙
摇摇头,带了一脸的恳求: “不要,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说到这里,她
的脸上浮起羞涩的红晕,长风和这些保镖顿时心知肚明,自己老板泻火泻的太过,把这柔弱
的女孩折腾坏了。 长风同情的看着黎歌,无奈道: “大小姐,请你小心。” 黎歌感激的
冲他笑笑,由他搀着自己继续往前走,直到齐颀所住的客房。 那个房间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见长风搀着黎歌过来,便对黎歌点头致意: “大小姐好。” 黎歌对他们笑笑,转身对长
风道: “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吧。” 长风并不反对,点头道: “大小姐请小
心,身体重要。” 黎歌眸光轻转,柔声微笑: “我知道,你放心。” 她推门进去,留下
长风在门外,独自回味那又柔弱又温暖的笑容。 齐方意听到门响,急忙一脸警觉的回头,
却诧异的睁大眼睛: “黎歌?!” “齐先生,你……你还好吗?”黎歌看着他,鼻子有些
酸酸的。 齐方意淡淡苦笑一下: “有什么好不好呢?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黎歌愧疚的低下头,眼中渐渐氤氲了一层水雾。 “不,
不是你的错,”齐方意有些手忙脚乱,他想去给黎歌擦掉眼泪,抬了抬手却又放下了, “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方意突然一脸凝重忧心, “你被他们抓来了?” 黎歌轻轻
摇头, “我自己回来的,我……”她咬了咬嘴唇,清泉般的眼中沉淀了决绝, “我一定会
把你们救出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 齐方意震撼的看着她,他不是没想过黎
歌会来救他们,可是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这个可怜的女骇,她这样做,与飞蛾扑火
又有什么分别! 齐方意逼自己冷静下来,他痛心的看着黎歌, “为什么你不去找夏夜来帮
忙?” 黎歌浅浅一笑,眼角透着淡淡的悲凉: “我是个不祥之人,赔上我自己就够了,不
需要让夏夜他们为我牺牲,我可以救你们,一定可以的,齐先生,相信我!” 齐方意怔怔
的看了她许久,终于一声哀叹: “我真是没用,一又一,都帮不了你,救不了你!连
自己的儿子也护不住……”

黎歌微微一愣,敏感的看着他, “一又一?齐先生,你……”

齐方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急忙澄清: “哦,我是说,上齐颀出事的时候,那
时我才明白曲离风他……好在那时有夏夜,可还是……”

“我明白的齐先生,您不必解释,我都明白的。”黎歌打断他,并且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她没有再怀疑什么,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可怜的父亲在心力交瘁之下,说话也变得语无伦
了。齐方意大大松了口气,当年那件事,他绝不愿意让黎歌知道,无论是为了黎歌,为了
齐颀,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件事,必须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可以去看看齐颀吗?”黎歌
柔声问他,言语里带了几分祈求。 “当然,请跟我进来。”齐方意庆幸黎歌转移了话题,
他带着黎歌到里间的卧房里。 齐颀静静的躺在床上,昔日俊朗的面容变得清癯而憔悴,黎
歌在他身边坐下来,捉起他的右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如今骨瘦如柴,手背上满是输液的
针眼,黎歌心疼的将这只手贴在自己脸上,五脏六腑好像被硫酸烧出了血淋淋的洞,冒着白
色的浓烟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不知不觉间,泪水沾满双颊,黎歌伏在齐颀耳边,柔声低
语: “齐颀,我来了。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再逃避,我会勇敢,坚强的面对一切,虽然有
点惨,可我想我能做到。至于你,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是怕自己以后不能做个健康的人吗
?齐颀,相信我,你可以,因为我会用我的一切来换取你的平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还记得那幅画吗?骊歌,告别的歌。当我再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我可以
活下来,我一定要对你好一点,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用这一生来补偿你,爱护你,可是,这
一世,请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好吗?因为我没什么时间了,没有了……” 黎歌闭上眼睛,
泪水打湿了齐颀的手心,募然间,那苍白的手心轻轻抽搐了几下,瘦削的手指也抚上了黎歌
的脸庞……

黎歌骇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不过是空欢喜一场,齐颀没有醒。 她失望的握紧那只手,
将它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良久,她惨然一笑: “这样也好,不醒来就不必面对,好过眼睁
睁的看一场生离死别……”

“齐颀,我要走了,希望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我想做的事……”

“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记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请你,忘记我……”黎歌将齐颀的
手轻轻放回床上,在他眉心落下轻轻一吻,而后,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就在她刚一转
身时,她的手被一只冰冷消瘦的手紧紧拉住,身后,一个虚弱沙哑却霸道依旧的男声响起:
“不许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黎歌有些迟钝的转过身去,狂喜的泪水纷纷落下,这些
天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因为此刻的欢欣似乎轻了许多,她扑上去,把瘦成一把骨头的少年抱在
怀里,一迭声的喊着: “齐颀,齐颀,我的齐颀,我的齐颀,你终于醒了!齐颀……”

少年苍白的面颊因为激动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他也是泪中带笑,一手环着黎歌的腰,将脑袋
埋在她怀里,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幽柔的体香,把泪水抹在黎歌胸前的衣服上,他突然张口
,在黎歌挺俏的乳尖狠狠咬了一口,黎歌吃痛将他推开,带着几分羞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少年任性的扁扁嘴巴,委屈又愤怒: “你又敢叫我忘记你!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
把它咬下来!”

少年的眼睛盯住黎歌的胸脯,她的乳尖刚才被齐颀咬住,那里的衣服被齐颀的唾液濡湿了一
片,鲜艳的樱桃隐约可见,黎歌脸红了,齐颀脸红了,一旁激动的齐方意也傻了眼。 黎歌
有些气恼的瞪着齐颀: “你……还是这么顽劣!”

她不再理他,扭头对齐方意道:“齐先生,要不要先把医生叫来看看?” 齐方意这才回神
: “好,我马上叫他。”

说着,他揿下床头上一个红色的按钮。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医生袍的年轻
男人走进来,他进来的那一刻,黎歌突然觉得莫名的寒冷,曲离风就已经够阴冷,这个男人
,却是属于毒蛇的那种粘滑冰冷,带着夺命的毒液的人头发麻。他长的应该说是很好看的
,高大修长的身材,淡蜜色的皮肤,邃的绿色眼睛,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
的唇带着优雅的弧度,他应该是个混血儿,只是那种毒蛇般的阴寒与他的面容颇不相称。

他进来后冲着骊歌笑了笑:“大小姐好,我是启侬。” 黎歌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笑容
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多想,她回他以恬静的微笑: “齐颀醒了,请给他检查一下吧。”

启侬微微颔首,走到齐颀面前,开始仔细为他检查,忙活了半天,最后终于抬起头,一脸不
解的看着齐颀: “你觉得自己能动吗?” 齐颀小心的扭了扭身子,迷惘的说: “能啊!
” 启侬蹙眉道: “真是奇怪了!明明已经半身不遂,怎么会动了呢?” 黎歌和齐方意顿
时兴奋起来,齐方意更是激动的抓住启侬的手: “启医生,您的意思是,齐颀不会瘫痪了
?!” 启农微笑: “就在昨天我还坚信他要在轮椅上过一辈子的,也许是上天赐予的奇迹
吧,您的儿子应该没事了,只要再做一些辅助的复健治疗,我相信他依旧可以拿起画笔,依
旧是那个杰出的天才。” 黎歌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要离开时,齐颀是紧紧拉住了她的!而
且,自己刚才拥抱他时,他也有反过来抱着自己的! “儿子……你又能画画了……”齐方
意在一旁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

“老爸,你哭什么?再哭就不帅了,”齐颀伸手抹去他的眼泪, “我可以画画,你应该笑
才对啊!” “臭小子,敢取笑你老爸了……”齐方意哭笑不得。 黎歌静静的看着这温馨
的一幕,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美丽的光彩,因为疼痛而觉得沉重的身体也似乎轻快许多
,齐颀,你终于平安了,终于可以再画画了,我所做的,终于有了第一份回报……启侬不动
声色的靠近黎歌,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清的音量说: “这就是你想要的?值得吗?你得
到这些,有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失去什么?” 黎歌的心顿时一凉,刚刚的喜悦被启侬的话冲
的干干净净,她看着齐颀的笑脸,看看齐方意的泪眼,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她轻快愉悦的
告诉启侬: “无论还会失去什么,我此刻的快乐是真实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启侬
淡淡冷笑,寒意逼人: “希望‘欢喜’药性发作的时候,你还会这么想。” 黎歌微微颤栗
一下,正待反驳时,长风突然推门进来, “大小姐,曲先生请你去书房。”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一刹那间凝结,黎歌的脸色愈见苍白,齐方意也沉郁担忧的看向她,齐
颀这时才反应过来: “老爸,我们这是在哪里?这好像不是医院,”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曲先生?!你哥哥!曲离风!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黎歌看着激动的齐颀,呼吸
几之后,才有力气对他勉强一笑: “齐颀,你好好养身体,我……我会再来看你。”

“不许走!”齐颀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为什么你要回来?你是不是被他胁迫?是因为
我吗?不许你做傻事!”

黎歌强忍住剧烈的心痛,仍旧无力的笑着: “齐颀,你为我差点死掉,那时我答应你,我
不会再逃避,我会坚强的面对一切,现在,我为你来到这里,所以,请你答应我,把身体养
好,我也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爱护自己,等我们自由了,我……”黎歌难过的几乎要说不下
去, “我做你的模特,你喜欢怎样画我都可以,只要你喜欢,我都配合你……”

“不要说了!”齐颀厉声打断她,睚眦欲裂,泪水滚滚落下, “狠心的女人……不管你要
做什么,如果你敢失约,我,我一定咬你!咬死你!”

黎歌颤抖着挤出带泪的笑容: “好……如果我失约,你就咬死我……可是,你一定把自己
养的壮壮的,健健康康的,才有力气咬我啊……”

黎歌再也说不下去,她抱住齐颀,苍白的唇颤栗着,在少年薄而柔软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的泪水与齐颀的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滴是你,哪一滴是我……

66中毒不举

“哥哥。。。。。。” 黎歌站在写字台前,带着一抹淡淡的轻笑看着曲离风。

“小妹,你真是越来越让哥哥刮目相看了,一个瘫子能让你变成健康人,死人是不是也会被
你变成活人呢?”曲离风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一只昂贵的钻石打火机,唇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黎歌心里一惊,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哥哥说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哥哥
不给我看他的机会,他大概也不会醒的这么快,我心里是感激哥哥的。” “是吗?”曲离
风扔掉手中的打火机,身子稍稍前倾,漆黑的眸中隐隐闪着暗沉的水光, “那么,小妹打
算怎么报答我呢?” 黎歌脸色发白,仍旧挂着甜甜的笑容: “哥哥要我怎样我便怎样,无
论哥哥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去做好就是。”曲离风身子后仰,靠在舒适的转椅上, “
其实也没什么,明晚有一个慈善酒会,我需要一个可爱的女伴,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和一
家美国公司合作,他们的负责人还是个单身汉,听说他很喜欢富有音乐才华的女孩子,我想
,你很适合他。” “哥哥又要把我交给别人吗?”黎歌觉得好冷,血液似乎已经结冰,她
不受控制的颤栗着,眼前阵阵发黑。 曲离风起身走到黎歌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娑摸
,眼中是冷酷的厉光: “小妹,我曾经以为我很爱你,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更爱我自己,
你已经不是我爱的女人,而是我最得力的棋子,所以……你最好守住一个棋子的本分,不
要让我失望,否则,你身边的男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明白吗?” 黎歌恍若未闻,只是
怔怔的看着左手腕上一只古朴的银镯,半晌,泪水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滚滚落下,她张了张嘴
,很想说句什么,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曲离风,惨淡一笑
: “你什么时候爱过我?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爱的女人,也没有把我当成你嫡亲的妹妹,
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棋子啊……”

曲离风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然轻叹: “小妹,我爱过你,真的很很的爱过,可是我
爱你爱的太辛苦,我累了,现在,我想爱自己多一些,你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还是会
疼你,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还是曲家唯一的大小姐。” 黎歌轻轻推开曲离风的手,淡
漠一笑: “我明白了。曲先生,我明晚一定陪你去。” 曲离风看着黎歌漠然的脸,锐利的
疼痛自心尖划过,他握紧了拳头,邃的眼中渐渐溢满暴虐的血光,他一把箍住黎歌纤细的
腰肢,手臂渐渐用力收紧,黎歌痛的满头冷汗,她无力的哀求他: “曲先生,不要这样…
…好疼……放开我,求你……”

曲离风冷冷的看着黎歌苍白的小脸,缓缓松了劲,却又伸出手去,将黎歌胸前的衣服用力撕
开,握住一只丰盈浑圆的雪乳死命捏弄, “叫我哥哥!记得,要叫我哥哥!”

黎歌柔弱的身子颤抖着,她企图推开曲离风的手,却根本没有力气,等到那对雪乳上布满肆
虐的痕迹时,曲离风终于松开她,将她抱到写字台上,把她身上已经残破的裙子全部扯去,
用力分开她的腿,露出红肿的瓣,他狞笑着,抓起一支粗大的狼毫笔,狠狠插入径之中
左右旋拧,疯狂抽送,粗长的毫毛扫过她敏感柔嫩的肉壁,直抵壶,在曲离风粗暴的
动作之下产生强烈的刺激,黎歌咬着嘴唇拼命隐忍,却抵不过这样难堪的折磨,透明的蜜
不断从毛笔和径口结合的地方渗出,疼痛与酥麻交织出的奇异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理
智,就在她要到达顶峰的时候,曲离风却猛地用力拔出了那支狼毫,原本干燥的毫毛已被她
的蜜完全浸湿,曲离风残酷的笑着,用那支狼毫涂抹着黎歌雪白的脸蛋, “小妹,你可
真淫荡,一支笔都能把你操成这副样子!” 突如其来的空虚使黎歌心焦如焚,她无力的躲
闪着那支狼毫,泪如雨下,她呜咽着哀求他: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这样折磨我
……” 曲离风恶意的舔着她的耳珠,手指按在她小巧的雏菊上轻轻按揉, “叫我哥哥,乖
乖的,叫哥哥我就放过你,嗯?” 黎歌忍受着从后庭传来的刺激,无助的羞耻的低低轻唤
: “哥……”

曲离风满意的笑笑, “乖小妹,哥哥今天就让你快活个够……”

随着黎歌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支狼毫已被曲离风插入她小巧的雏菊,鲜血顺着笔管一点
点流出,将黎歌嫩白的雪股的腿根染上大片猩红,曲离风丝毫不予怜惜,他冷笑着按动写字
台下的一个开关,那幅巨大的油画缓缓移开,一道暗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曲离风抱起黎歌进
入暗门,穿过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进入一个四壁和天板都镶满镜子的密室。 密室里,
摆放着各种形形色色奇怪的器具和床,还有一座木马,只是木马的背上,有一个黑色的柱状
突起,曲离风先把黎歌放到一张类似妇科检查用的小床上,把她的两条腿分别放在床两边的
撑子里,用皮绳牢牢固定,她的手臂也被床头两侧的皮圈箍的紧紧的,黎歌知道曲离风要用
更加不堪的手段折磨自己,她瑟缩着柔弱的身体,绝望的闭上双眼,无助的等待着凌虐的到
来…… 曲离风将一支玻璃试管内注入粉红色的”欢喜”,又把一种白色液体混合进去,摇
匀之后统统喂进黎歌嘴里,他冷笑道: “小妹,你别怕,接下来会很舒服,也会很痛苦,
所以我在‘欢喜’里面加了点止疼剂,让你可以没有顾虑的好好享受。不过,仅仅这样是不
够的,哥哥应该让你享受到更多……” 说着,曲离风从床头的合金架子上找到一个透明药
罐,从里面拿出一把红色的药丸,一颗颗塞入黎歌的径中,他唯恐塞的不够,又用一支
长长的橡胶棍死命往里捅,直到确定那些药丸已经塞进子宫里才抽出来,他又取了一种紫色
药丸,把插进雏菊内的狼毫拔出来,将这些紫色药丸塞了进去,接着,他拿起一罐白色的着
哩,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一些,一点点涂在黎歌的腿根,瓣上,核上,那些缝隙褶皱
内,统统涂满,这一切做完后,曲离风把手洗净,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黎歌。
药丸在体内渐渐溶化,被娇嫩的肉壁壶完全吸收,药效终于发作了。 一种酥痒的热流从
小腹慢慢辐射到全身,湿热的蜜汨汨而出,黎歌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仿佛有千万只蚂
蚁在自己的身体里啃噬嘶咬,那种又疼又痒的感受使她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想以此来减轻药
性的煎熬,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得不到安慰的下体空虚到极点,那种叫人崩溃的麻痒酥软
狠狠的折磨着她,曲离风尤觉不够过瘾,他又把那些白色着哩涂在黎歌粉嫩挺翘的乳头上,
浑圆结实的雪球上,很快的,那粉嫩的乳尖被药性撩拨成鲜艳的红樱桃,,雪白的胸乳也泛
起淡淡淫糜的桃红,雪乳上那些肆虐的痕迹变成了的血红色,曲离风冷笑着,用力捏弄
拉扯着她的雪峰和樱桃,这样的粗暴反而带来阵阵疼痛的舒适,黎歌扭动着身子,想要更多
这样粗暴的蹂躏,曲离风却连这样的施舍都不肯赐予,他冷眼看着黎歌越来越难耐的表情,
越来越淫荡的身体,漆黑的眸中,闪烁着阴狠的虐欲…… 他终于阴森森的开口: “小妹,
想要男人吗?” 黎歌已是挥汗如雨,她扭动着雪白柔软的身子,双目迷离的哀求他: “哥
哥,给我……好难受……” 曲离风笑着解开了她的桎梏,将她放在那匹木马上,她的涧
水帘洞口,正对着那黑色的柱状突起。 这个柱状的突起似乎只是进入甬道的一部分,并未
完全入,这样的浅尝辄止反而使黎歌更加难过,她忍不住哭出声来,曲离风却依旧不紧不
慢的将黎歌的手绑在马头的扶手上,纤美柔嫩的足也固定在马身两侧的马镫上,然后按下木
马的开关,这时,木马开始猛烈的晃动起来,那个柱状突起也在不断的伸长增大加粗,柱体
上的颗粒摩擦着她柔嫩敏感的肉壁,那种极致的快感使黎歌几近崩溃…… 终于,这个柱体
完全顶入了她的子宫里,柱头似乎也越来越大,将子宫撑满,然而后面的雏菊却是空虚
瘙痒的,曲离风完全不去理会,只是看着此刻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黎歌,间或用手去玩弄她
的胸乳,他残忍的笑着在黎歌耳边低语: “这个柱体的大小是根据你体内爱液的多少决定
的,爱液越多,它就会涨的越大,等你高潮之后,它缩回的越慢,当然,痛苦也就越,小
妹,你好好享受 曲离风狞笑着,扔下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黎歌,扬长而去…… 暗室的门渐
渐关闭,黎歌的呻吟与哭泣也被一并关入…… 曲离风坐在转椅上,颓然叹,一个冰冷寒
刻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这样折磨她,你自己也不好受,何苦呢?” 曲离风抬眼看着来人
: “启侬,你操心太多了。” “我是医生,关心一下自己的病人也不行吗?”启侬慢吞
吞走到他面前坐下。 “我没有病!”曲离风恶狠狠的瞪着他。 启侬冷冷一笑,寒气逼人
: “你没有病,只是作为男人,失去了应有的功能罢了。” 曲离风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脆
弱,他无力的挣着额头,烦恼的 起浓眉: “怎么会这样了呢?我明明好好的,她回来这些
天我已经和她做过很多都没问题,今天早上也可以的,为什么突然一下就不行了 ?” 启
侬碧绿的眸中闪过幽的暗影, “我怀疑有人对你动了手脚,你这样的症状,我在一本中
国古典药籍上曾经看到,有一种白苗的蛊毒,存于女体,与男人性交后,进入男人体内,经
过一定性交数的累积后,男人就会不举,你已经四年没碰女人了,直到你那个看上去楚楚
可怜的小妹回来……” 曲离风烦躁的挥手否定: “不可能!小妹她绝不会这么做!她也不
可能学到这样的本事!”

“是吗?”启侬一声冰冷阴寒的嗤笑, “你明明已经怀疑她,为什么现在又极力否认?不
然你干吗把她折腾的那么惨?” 曲离风漠然的看着他,平静的声音里隐埋了的痛楚:
“小妹一向都是柔弱心软,我真的想不到她会这样对我,更想不到,她从哪里学的这些本事
……” 启侬冷笑: “她从齐颀车祸那天就失踪,一直到前几天出现,中间这段时间她在哪
里,我们到现在都查不出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暴虐嗜血的寒光在曲离风眼中弥漫
,他突然伸手揿下开关,冲进暗室里,启侬看了看他的背影,也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67 逼供

密室内,一派淫糜残虐,黎歌已经不知道自己泄出了多少,香汗淋漓的身体因为情欲的煎
熬染上一层妖冶妩媚的粉色,乳白的蜜汁混合着鲜红的血丝顺着她柔韧修长的大腿蜿蜒流下
,后庭的空虚瘙痒却还是让她近乎崩溃,她剧烈的喘息着,破碎的呻吟和淫荡的尖叫不时从
她娇艳欲滴的檀口中溢出,迷离的眼中混杂着灰色的绝望与挣扎…… 曲离风一步步逼近她
,黑玉般的眸中寒意森森,此刻的小妹,如此美妙动人,只要是个男人看到她就会毫不犹豫
的扑上去占有她,可是,他却连占有她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死死的盯着黎歌,仔细的观察
着她的反应,待到她又将被送上顶峰时,他关掉了木马的开关。剧烈的摇晃戛然而止,黎歌
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离山顶只差一步却突然坠落,那种空虚无助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哭出
来。 曲离风看着黎歌失望的表情,阴冷讽刺的笑起来: “小妹,本来我想让你好好享受一
番的,可是哥哥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回答好了,才能继续享受下去。” 黎歌无力
的看着他,声音虚弱的近似呻吟: “你要问什么?” 曲离风走到她身边,伸手捏住她胸前
的红樱桃,由轻及重的揉搓捻动,直到黎歌又发出粗重的喘息,他才停手道: “你来找我
之前,一直待在什么地方?” 黎歌迷迷糊糊的愣了一会儿,有气无力的道: “我躲到海边
的渔民家里了。 ” “哪个渔民?”曲离风步步紧逼。 黎歌忍着肉欲的煎熬,软弱的摇头
: “我不记得了,我只是随便找了一户人家,那片海域的人经常招待自助旅游的人,我没
问,他们也没说。” “那么,他们姓什么你总记得吧?” “唔……姓赵。” 曲离风冷
笑起来: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也知道,那个地方的人多数姓赵,你这样说,真是
让我无从核对了!” 黎歌法然欲泣: “我,我真的只记得他们家姓赵,哥哥,我好难受…
…别折磨我了,求求你……” 她哭着哭着,突然睁大眼睛,震惊的看向曲离风身后, “哥
哥,他……” 曲离风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这是我的医生启侬,这个地方是他的
实验室,他当然进得来。” “大小姐,你身体里的都是我最近研制的新药,还没有找人试
过,想不到今天启某何其有幸,居然有大小姐为我亲自试药。”启侬淡淡笑着,他一瞬不瞬
的盯着黎歌姣好的身体,碧绿的眸渐成浓郁的苍翠色。 怒火与欲火在黎歌漆黑的眼里纠缠
出诡异的艳光,她死死的盯着启侬,眸中艳光渐渐迷离,绝美的容已成娇艳可人的蜜桃红
色,一抹妖异入骨的轻笑如罂粟般盛放,情欲缱绻的声音销魂魅惑: “我为你试药,你可
否帮我解脱?” 启侬眼中的苍翠色更见沉,喉头几不可见的上下滚动,毒蛇般冰冷寒刻
的气息里带上了一种爬虫动物特有的粘滑靡曼,他转过脸去,定定的看着曲离风,两人的目
光在空中对视,似是在无言的交流什么,又似一种沉默的较量,许久之后,曲离风先别开了
目光,转向木马上备受煎熬的黎歌,难以言喻的痛楚从墨黑的眸中划过,曲离风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那抹痛楚已成淡然的光晕, “既然小妹有求于你,你就帮帮她吧。” 启侬似笑
非笑,优雅的嘴角微微上翘, “我的荣幸。”

他走到黎歌身边,慢条斯理的解开那些桎梏,而后将手伸到黎歌两肋下用力一抄,好像瓶塞
被拔出了瓶子,发出“啵”的一声,黎歌连叫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疼昏过去,那个硕大无比
的柱体带着个巨型的蘑菇头,水淋淋的闪着淫糜的光泽,曲离风看得触目惊心,他忍不住心
痛起来,他知道黎歌那里有多么娇嫩紧窒,如今却容纳了这样大的一个巨物,还被启侬如此
粗鲁的用力拔出,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过去看看,却又马上止住了脚步,她只是我的棋
子,不再是我心爱的女人,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取悦启侬,让启侬更加死心塌地的为我卖
命吧…… 启侬已经把黎歌放到那张小床上,用力分开她的腿,那粉嫩的涧幽谷已被巨大
的柱体撕裂,被撑大的洞口根本不能合拢,鲜血与蜜液混杂在一起不断涌出,沾染在黎歌雪
白的大腿和浑圆的俏臀上,启侬痴迷的看着这方凄艳的春色,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些鲜血送到
自己口边,伸出舌头贪婪的舔净,他眯起眼睛,快意的呻吟一声: “好美味……”

他把昏迷不醒的黎歌翻转过去,面朝下趴好,接着解开裤子释放出胯下的巨兽,他用手分开
黎歌雪白的臀瓣,将兽头在她的洞口蹭了蹭,沾上许多鲜血后,慢慢顶入黎歌的雏菊之内
,一种温暖紧窒的感觉马上包围了他,启侬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他缓缓抽送着雏菊
内的巨兽,慢慢享受着妙不可言的快感…… 他渐渐加快了速度,奋力冲撞着,抽插着,身
下那个雪白纤弱的女体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晃动着,却一直没有醒来…… 而一旁观看的曲
离风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又勃起了……

他解开裤子,用手缓缓套弄着粗硕的欲望之龙,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被启侬玩弄的女体,当侬
在黎歌体内释放后,曲离风冲了上去,将黎歌翻转过来,挺身进入了她的径之中,疯狂律
动,直至发泄出炽热的精华,他伏在黎歌柔软的身体上一动不动,启侬却诧异的看着他,突
然诡异一笑, “这样有什么意思,和奸尸有什么区别?不如把她弄醒再玩个痛快!” 曲离
风直起身子看着他, “你是医生,你来想办法。” 启侬从合金架子上取出一支冰蓝色的针
剂,注入黎歌胳膊上的静脉,很快的,黎歌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迷迷糊糊的看着启侬,接着
,又是倾城绝艳的一笑: “启侬,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哦……” 她虚弱无力的抬手,轻
轻抚上启侬白皙的脸颊, “可惜,你好冷,和他的温柔完全不同,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
样了……”

“也许,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启侬意味长的看着她,一双手又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动来
动去。 黎歌无力的闭上眼睛,低低一叹: “我宁可永远不见他……”曲离风从旁冷笑起来
: “真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水性杨!” 黎歌的心脏被最后这四个字刺的狠狠
一痛,她想到了司幽,沉默,齐颀,夏夜……想到了这些爱她入骨的男人,每一个,都是一
笔债,永远还不了的债…… 她的脸上却还是那么淡然隐忍的,甚至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
我只是你的棋子,无所谓三贞九烈,更无所谓水性杨,你们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吧,我真的
好累了,请你们快一点。” 曲离风有些惊异于黎歌的淡然,他不解的看向启侬: “你给她
打了什么针?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事了?” 启侬懒洋洋的道: “这针‘冰蓝’只是
让她清醒,但大小姐的意志力非同常人,她可以利用这一针让自己顺便脱离那些媚药的折磨
,所以我说,大小姐身上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你突然好起来,可能也和大小姐有关
呢。” “是吗……“阴冷的寒光在曲离风眼中闪烁,他突然俯身在黎歌耳边温柔至极的低
语: “小妹,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否则,别怪哥哥心狠了!” 黎歌漠然的看着
他: “我没有什么秘密,哥哥,我没有力量反抗你,也不能阻止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 曲离风怒极反笑: “小妹,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转向启侬: “让他们都
上来。” 启侬耸耸肩,不无同情的看着黎歌: “大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理
好衣服走出暗室。 片刻后,启侬回来了,他身后跟着长风和三个高大英挺的男子,那三个
男子还押着一个人,长发黑衣,翩若浮云,他在暗室一出现,整个房间都被他绝美的风姿照
耀的熠熠生辉,只是与黎歌两两相对时,那张完美的脸顿时被心痛与仇恨扭曲的狰狞可怕;
而黎歌,只想自己马上死掉,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丑态见到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
—沉默。 黎歌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从那张小床上慢慢起来,赤裸的身体上,到都是
触目惊心的伤痕,混浊的污血顺着她的腿一直流到洁白的地砖上,她踩着自己的血,忍着腿
间撕裂的剧痛,一步一步挪向沉默,纤秀的玉足踩过之,两行血脚印便留在地砖上,一直
蜿蜒到沉默面前,她的手颤抖着抚向沉默的脸,却在就要触及那光滑的皮肤时,颓然落下,
对不起沉默,我太脏了,根本不配碰触你…… 沉默看着黎歌身上的伤,看着黎歌面对自己
时的胆怯,他心痛的几乎要窒息,不是你的错,我的宝贝,你永远都是我心底最纯洁的天使
,只恨,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曲离风残忍的开口,打断了沉默与
黎歌的对视: “小妹,把你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长风他们一起上你,尤其是
在太一面前。” 此言一出,黎歌与沉默脸色骤变,长风虽面不改色,心里却已掀起巨浪滔
天。他从一进来就在心疼,黎歌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几乎将他的心脏洞穿,那具伤痕累累
的身体尽管还是那么迷人,可在他心里已经变了味儿,他只想快些带这个女孩离开这个肮脏
龌龊的房间,然后赶紧给她上药疗伤,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发自内心的就想这
样做。 可是现在,要怎样才能把她带出这个房间呢?长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在暗自
盘算……

黎歌却已恢复了平静,她只是略显疲惫的看着曲离风: “哥哥,我真的没有什么秘密,我
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放过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你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如果你一定要
让他们来轮奸我,那就来好了,我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呢?反正,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
们呢。” 曲离风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几乎失去了冷静自制,双目赤红的对着
黎歌怒吼: “你少胡说八道!既然你不在乎,那就让你试试被男人轮奸的滋味!” 他对着
长风等人发号施令: “你们好好伺候大小姐!” 曲离风话音刚落,沉默再也忍耐不住,他
疯狂的挣扎着,口中是仇恨至极的嘶吼,似是要将曲离风撕成碎片,然而此刻的他怎会是那
三个男人的对手,他们死死按住了他,沉默 欲裂,对着黎歌无助的悲鸣:“歌……”

68 挑拨

彪悍高大的男人们一步步逼近黎歌,她丝毫不见畏惧,如一株空灵的幽兰,绝世而立,美
丽的脸因失血而苍白,却 泊宁静依旧,清澈的眸中是一抹不屈的傲然,她对着痛苦的沉默
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接着转向曲离风,柔和的声音仿佛梦一般飘渺:“哥哥,你夜里做梦
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爸爸妈妈?他们有没有向你问起过我?” 曲离风看着黎歌,莫名的
感到一丝恐惧,他突然狂乱的摇头: “我不想这样对你的!我不想的!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我比任何人都痛苦!得不到你,我只有毁掉你!” 他双目如血看着长风他们,眼中是毁
灭一切的疯狂: “你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黎歌仍旧平静温和,她甚至对着那几个彪
悍的男人笑了起来: “是啊,快动手啊,执行他的命令,强暴我,凌辱我,然后被他杀死
!从小到大,只要试图靠近我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们……” 黎歌顿了一下,平静的
笑容突然变得诡异: “那些没有占到便宜的人尚且被他整的家破人亡,你们这些彻底占有
我的人,你猜会怎么样呢?你们也不像启侬那样,有那么多本事帮我哥哥赚钱吧?” 几个
男人停住了脚步,他们犹疑的相互对望,接着看向曲离风,老板对自己妹妹的疯狂迷恋,他
们没有人不知道,正如这位大小姐所说,如果真的执行了老板的命令,那他们几个还有活路
吗?启侬是占到了便宜,可他和大家不一样,谁不知道他启侬是大老板最重要的摇钱树呢?
虽然大家也都有一身本事,可也只能用于打打杀杀,当然不能和启侬比,总之,即使再怎么
对老板忠心,自己的性命也不该是这样丢掉的。 “曲先生,大小姐的身体恐怕已经不能承
受粗暴的对待了,”走在最后面的长风适时的开了口:“明天晚上的晚宴,小姐还必须要出
席,如果现在再继续下去,届时大小姐不能出席,那么和美国那边的合作恐怕……”

曲离风募然惊醒,理智回到了他的脑中,他渐渐冷静下来,抬手挥退了那几个男人,很明显
的,那几个男人表情轻松了许多,但看向曲离风的眼里,已经有了一点难以觉察的不满,这
一丝丝情绪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黎歌的眼睛,她在心底笑了出来:曲离风,也许不用搭上我
的命,你就该被收拾了! “大小姐当然是不能动,可曲先生要知道的事怎么办?”启侬突
然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如……” 碧绿的眸中精光一闪,启侬阴狠的笑道: “不如让弟
兄试试太一的味道,这么美的男人,就这么养着也太可惜了不是吗?” “谁敢动他?!”
黎歌的瞳孔猛地收缩,平静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 “你们都不想要命了吗?他是太一,是
‘混沌’的人,你们自问,真的有那个实力与‘混沌 ’抗衡吗?” 启侬无所谓的耸耸肩,
摊手一笑, “大小姐激动过头了吧?” 黎歌身子一颤,像是被跟针刺了一下似的,她奋力
转身走到启侬面前,攒足了全身力气,狠狠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启侬的头猛地偏向
一边,鲜红的指印马上浮现在他白皙的脸上,他恶狠狠的瞪着黎歌,怨毒无比, “大小姐
,好大的力气啊!我刚才操你操的还是不够劲,你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来打我!” 黎歌丝毫
不为所动,只是鄙夷的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哥哥的一条狗,还妄想凌驾于哥
哥之上,替他发号施令吗?”黎歌轻蔑的冷笑, “你会的那些东西随便一个药理学专家都
可以做,想找个人代替你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么个胆大
包天的东西,给你惹是生非!再怎么样,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们之间的血缘亲情永远不能割
断,可这个人算什么?他凭什么能碰我?还是说,哥哥这几年已经不喜欢女人,而是转向同
性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 “曲离风恼羞成怒, “启侬是我的属下,但也是我的好友!你,你的
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黎歌鄙夷的笑起来: “难道不是吗?哥哥,你说你不再爱我,不
是因为你想爱自己多一些,而是为了讨好这个男人!否则,他为什么可以代替你发号施令,
为什么他在污辱过我之后还可以安然的站在这里?!” “胡搅蛮缠!”曲离风气的嘴唇发
紫,脸色铁青, “你……” 曲离风话没有说完,突然觉得一阵晕眩,眼前发黑,他脚底软
软的踉跄一下,几乎要跌倒,启侬急忙伸手扶住他,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曲离风
闭目不语,等到这阵晕眩渐渐褪去,他无力的挥挥手: “长风,带大小姐去休息,你们几
个把太一带回去,启侬,你留下。” 黎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全身都松快下来,接着软绵
绵的倒了下去,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急忙扶住她, “大小姐?!” 曲离风忍着不适看向黎
歌,难掩一脸的心疼: “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将黎歌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仔细察
看后回道: “大小姐昏过去了。” “启侬,先给她看看。”曲离风一脸疲惫的吩咐。 启
侬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小心检查一番后,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失血过多,疲劳过度罢
了,回去上点药,给她吃点补血的东西就会好起来。” 曲离风将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黎歌
,心痛与酸楚似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逼的他无可逃,他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小妹的,加
诸在小妹身上的一切痛苦,都在以几何倍数递增上去,不断的反噬着他,他握紧拳头,极力
克制着自己,尽可能若无其事的对长风道: “启侬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的,曲先生
。” “照顾好大小姐,去吧!”曲离风转过脸去,背对着众人,只有启侬看到了他眼中一
闪而过的泪光。 长风应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将黎歌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来,又让他从合
金架子的底部拿了一块白色的床单,把黎歌赤裸的身体包裹起来,抱着黎歌离开了这间暗室
。 沉默痴痴的看着地上的血脚印,俊美无俦的脸上,突然轻轻扬起一个微笑,知你如我,
难道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吗?我的傻女孩,你生我生,你死我亡,不能保护你,难
道还不能陪你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是和你在一起,不求你的爱,只求你允许我,守着
你…… 沉默被带走了,暗室里只剩下曲离风和启侬。 曲离风犹疑的看着启侬, “我刚才
又好了,这是为什么?” 启侬摇摇头,一脸不解: “我也在奇怪,可惜我看到的那本药书
是个残本,好些记载都不完全了,不然一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俦 “你会不会冤枉了小妹
?也许只是我自己用的过度了?” 启侬自嘲的冷笑: “也许吧!不过,能够利用冰蓝带来
的一点清醒就从那些媚药中抽身,这样的本事,让我叹为观止。” “会不会是巧合?”
“你不是不爱她了吗?为什么还在时时为她开脱,你心里明明知道,她不是看上去那么
软弱可欺。”曲离风苦笑起来: “你心里也明明知道,我从来都是爱着她的,伤了她,我
比她更难受。”启侬一脸隐忍的看看他,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些,但是,你的身体实在
叫人担心,从她回来之后,你就越来越不对劲!”

曲离风淡淡一笑: “不对劲就不对劲吧,我真是很期待,小妹到底长了多大的本事,如果
真有那么一天……”他眸光黯淡,话语中却透着决绝, “我也只好带她一起走!” 启侬无
可奈何的看着他, “那么,她的事就不再查下去了吗?” 曲离风轻叹一声,漆黑的眼睛愈
发幽难测: “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我自有主张,我们手里的王牌,
足够用了。” 启侬瞪大眼睛看着他,忽又苦笑起来: “你果然还是被她鼓惑了……” “
鼓惑?”曲离风冷笑, “一个是陪我打拼的好友,一个是恨我入骨的妹妹,你真当我糊涂
了吗?”启侬终于有些释然,他一脸关切的看着曲离风: “我想给你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曲离风笑了笑:“等忙过这阵子吧,把这个美国佬搞定了,我随你检查。”

启侬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眼里,却不经意的划过一抹担忧……

69 再遇

黎歌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她四下看看,原来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上似乎也穿好
了衣服,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室内,她正想叫人时,一张英气的脸带着些许担忧出现在她眼前
, “大小姐,你还好吗?”

黎歌稍稍动了一下,顿时,锐利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尤其是下体的疼痛,火辣辣的一直
蔓延到全身,她虚弱的笑了笑,有些委屈有些无辜的看着那张英气的脸: “长风,好疼…
…”对着那样楚楚可怜的一张小脸,长风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忧与慌乱, “我去叫医生
!” “不要走!”黎歌急忙唤住他, “长风,我有话对你说。” “大小姐请吩咐。”
长风将忡忡忧心化成恭敬顺从,像个完美的保镖,合格的仆人。 黎歌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带了一丝焦急与担忧: “哥哥为人我很清楚,昨天虽然你们什么都没做,可我的身体已
经被你们看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你们要早做打算,我知道你昨天救了我,今
天我说这些,算是还你的人情,你……你们万事小心。” “大小姐多虑了,曲先生不会那
样对我们的。”长风微笑着,似乎完全不把黎歌的话当回事。 “哥哥心机最重,你要相信
我啊!”情急之下,黎歌抓住了长风的手。 黎歌的手,柔软,修长,莹白如玉,那种美好
的触感让长风的身体酥麻了半边,他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万分不舍的将黎歌的手推开,脸上
还是恭谨的笑容: “谢谢大小姐关心,长风心中有数。”黎歌轻轻叹息一声,缩回被子里
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股鲜甜的香味飘进黎歌鼻子里,耳边响起长风的声音,柔和,醇厚,
富有磁性: “大小姐,厨房给您做了胶乌鸡汤,您趁热喝了吧。”

黎歌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想自己坐起来,稍微一动身上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疼,她皱着眉头拧
着小脸,长风看在眼里,忙把手里的炖盅放下,将她扶起来,拿了个靠垫塞在她背后让她坐
的舒舒服服的,这才拿小勺舀了汤,仔细吹凉了送到黎歌嘴边: “大小姐,喝吧。” 黎歌
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我哥拿你当保姆了?” 长风柔声笑道: “我们四个,既是大小
姐的护卫,又是您的保姆。”

“你们四个?”黎歌眯了眯眼, “昨天那三个人,就是破浪、云帆和沧海吗?” “是,”
长风将一勺汤喂进黎歌嘴巴里,声音突然低哑: “房间有监控,小心!我们服从于曲先生
,效忠于大小姐,请大小姐放心。” 黎歌心中一动, “你们是赫连离悠的人?” 长风空
出一只手,拿起一块消毒毛巾给黎歌擦了擦唇边的汤渍,声音依旧低沉, “悠少爷让我们
誓死保护好大小姐,我们必定竭尽全力。” 黎歌讽刺的笑了笑: “那么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们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悠少爷有命,如果情况危急,可以
先斩后奏。”长风淡淡的打断她。 “先斩后奏?怎么个先斩后奏法?”黎歌轻轻嗤笑。
长风恍惚一下,低声道: “悠少爷没有说,但我们唯大小姐命是从。” “是吗?”黎歌
扭过头去,躲开新送到嘴边的一勺汤。 “大小姐?”长风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不想
喝了。”黎歌皱了皱眉头,表情十分坚决。 长风露出一丝带了溺爱的笑容: “好吧,晚上
回来我会再为小姐准备一份的。”

他把鸡汤放到床边的手推车上,扶着黎歌躺下来,接着柔声问道: “等下会有造型师和美
容师来为大小姐服务,您要不要先起床?” 黎歌闭着眼睛,懒懒的道: “他们来了再叫我
。” “是,大小姐您再睡一会儿吧。”长风说着,转身就要离 。 他的手已经搭在门上,
刚要旋动把手时,黎歌突然叫住他: “长风,衣服是你给我穿的?” 长风微怔一下,略有
些不自然的道: “是的,大小姐。” “药也是你给我擦的?”

“是。” “谢谢你,长风。”黎歌闷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出声,似乎又进入睡眠状态。
长风看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推着手推车离开了房间。 黎歌又昏昏
沉沉的躺了一会儿,脑子却一刻也没停,她在想曲离风昨天的所作所为。 从进了他的书房
,他就那样发疯,到了密室里更是变本加厉,再发泄一后,她拼命激怒他,结果他真的脸
色大变,眼看就是要昏过去的样子了…… 黎歌摸了摸腕上那只古朴的银镯,渐渐露出一点
妖异的笑容:看来,那个东西已经起效了,曲离风,我等着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所
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必定十倍百倍奉还!启侬,你不是精通药理吗?我倒要看看,你的
本事能否抵的过我身上的八种奇毒! 况且曲离风一向多疑,想来今天那些挑拨离间之语,
也已经落进他心里了,就算他嘴上还说着拿你当朋友,心里恐怕已经在设计你的死法了,启
侬,你也是个禽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齐颀,沉默,你们再忍一忍,我很快就可以把你们救出去了……

只要能够救你们,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无论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只要你们能平
安的活着,我只要曲离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 看在你们
肯帮我的份上,我便为你们留下一条生路,不过,也许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呢? 一声门响打
断了黎歌的思绪,长风走进来彬彬有礼道: “大小姐,他们已经来了,您要起来吗?”“
嗯,你过来帮帮我。”黎歌淡淡的应了一声。 长风走到床边将黎歌扶起来,在她身上又罩
了件丝袍, “大小姐, 他们进来还是……“ 黎歌想了想,懒洋洋道: “都叫进来吧。”

长风应了一声出去,片刻后带了四个极富艺术气息的女子进来,淡漠又不失礼貌的道: “
有劳各位好好给大小姐打扮一下,曲先生不会亏待大家,请吧!” 忙碌了整整四个钟头,
焕然一新的黎歌现于镜中,云鬓高挽,眉目如画,一袭黑色低胸晚礼服将她完美的曲线烘托
的更加玲珑有致,胸口镶了一层天鹅展翅般的雪白轻纱,细细的碎钻在其中熠熠生辉,这
道展翅轻纱的设计,将黎歌胸口的吻痕指印巧妙的遮挡起来,至于肩上锁骨上的伤痕,都被
造型师以遮瑕膏掩盖,如月的皓腕上缠了一只小巧华贵的银色手袋,手袋上也镶了同样天鹅
展翅般的雪纱,仿佛一件精美别致的腕饰,如此一来,黎歌更是冰肌玉骨,风华绝代,仿佛
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曲离风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他极有耐心的坐在沙发上,正在默默沉思
,忽然发觉客厅里静悄悄的,他抬头一看,那倾国倾城的妙人儿,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清灵,高贵,恍若最美丽的女神,所有的人都看呆了,曲离风也不例外,他痴痴的看着黎歌
,渐渐漾出一脸骄傲的笑容,这样美丽出色的女孩,是我曲离风的…… 他走到黎歌面前,
对她伸出手去,黎歌嫣然一笑,将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放在他的掌心, “哥哥,我们
走吧!”

曲离风牵着黎歌的手,步入奢靡之至的宴会厅,顿时,他们二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那样
完美的一对,像从画中走下来的天人一般,看的众人心神迷醉。 曲离风端了杯香 ,妙语如
珠的与人交谈,黎歌看着如此优雅迷人的曲离风,再想想他凌虐自己时的恶毒疯狂,突然觉
得自己已经置身在一场戏中,不是看客,而是戏中人…… “小妹,你不舒服吗?”曲离风
注意她的恍惚,温柔的问她。 黎歌摇头: “还好,只是身上的伤有些疼。” 曲离风眸光
一暗,却还是柔声道: “那你去休息一下吧,不必一直陪着我。” 黎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好心。 曲离风摸摸她的额头,温和的笑起来: “不要怀疑我,我是真
的关心你,小妹。” 黎歌想了想,轻轻颔首: “我就在那边阳台上,哥哥忙完了就去找我
好了。” 曲离风微笑: “好的,长风他们已经在暗中保护你,你不用担心会有人骚扰,”
他又摸了摸黎歌的耳珠,意有所指的低语, “小妹,要乖哦!” 黎歌身子一僵,马上也笑
起来: “我会乖乖等哥哥的。” 说罢,她翩然离去,静悄悄的隐在阳台上一个黑暗的角落
里,那里放了几张舒适的藤椅,黎歌坐下来,放松了身体,看着天空中那轮明净的月亮,没
坐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温润柔和的男声响起: “你……你是黎歌吗?” 那
个温润的声音似乎压抑着许多情绪,因而听起来有些颤抖,却熟悉的要命,黎歌回头一看,
先是吃惊的睁大眼睛,接着,她的眼圈红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压抑
的, “我是黎歌……”

7 喜讯

“颜诺,你好吗?”黎歌拼命忍着泪水,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挤出一点笑容,这个在她走
投无

路时施以援手的男人,是她灰暗人生中一抹稀缺的暖色,无论何时,只要想起颜诺这个名字
,那种自

灵魂伸展而出的暖意,是永远无可替代的,只是,如今的她,比从前背负的更多,这份
温润的暖

意,便也被她隐藏,乃至刻意的遗忘。

下一秒钟,黎歌落进颜诺温暖宽厚的怀抱中,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的紧紧的, “我不
好,一点

也不好,我只是离开了一下,回来就找不到你了,我快要疯掉了。。。。。。我去找过夏夜
,可他说他也不知

道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学校?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黎歌身子一抖,慢慢恢复了冷静,她轻轻推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笑起来: “颜诺
,别这

样,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

“你。。。。。。为什么会和尊业的主席在一起?”颜诺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那双琉璃
般澄澈的眸里蕴满了化不开的担忧。

黎歌有些不敢去看那双关怀备至的眼睛,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柔声轻笑: “那是我哥哥
。”

“哥哥。。。。。。”颜诺仔细看着黎歌,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怜惜温柔的低语,
“他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忧伤,你的眼睛,比以前更苍凉?”

黎歌抬眼直视颜诺温润的 ,尽可能让自己笑的自然, “他是我的亲哥哥,是我唯一的亲
人,对

我。。。。。。对我很好。”

“原来如此。。。。。。”颜诺若有所思, “难怪我第一看到他就觉得眼熟,你们两
个长的还是有七八

分相像的,可是。。。。。。”

颜诺欲言又止,他看着黎歌,眼中的迷离突然变成一种了然,接着,又是更重的担忧与
怜惜,

看来,颜诺也明白自己的境了。。。。。。

黎歌有些无可奈何的笑笑, “可是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避讳什么的。 ”

颜诺轻轻摇头: “令兄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你要把自己装
扮成那个

样子,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了。。。。。。”

黎歌低下头,淡淡苦笑: “是吗?那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黎歌,”颜诺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温柔而真诚的看着她, “不管怎样,你
是黎歌

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女孩,我希望你能幸福,并且,我愿意为了你的幸福去努力,请你给我
一个机

会,让我照顾你,保护你,好吗?”

黎歌怔了一会儿,无力的叹息一声, “颜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能接受,
对不起。”

“为什么?”颜诺心痛的看着她, “是为了沉默吗?还是因为夏夜?又或者是雷洛?”

黎歌摇了摇头,轻飘飘的笑起来,那一笑,如被黄连浸染,从里到外散发出浓重的苦涩:
“与他

们没有关系,我这样的人,不配接受任何人的爱与牵挂。。。。。。”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倦怠的叹了口气,

颜诺疼惜的看着她,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刚硬,他弯起嘴角,温和的笑着,无比虔诚
的注视

着黎歌,突然单膝跪地: “黎歌,请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吗?”

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半晌,她挤出一句: “为什么?”

颜诺握住她的手,轻吻了她的手背一下,柔声笑道: “因为,我爱你。 ”

黎歌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颓然一叹: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拯救我了是吗?”她的眼
里蒙着淡

淡的忧伤, ‘“颜诺,你太单纯了,真不像个如此成功的商人。。。。。。”

她顿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只是,我不能害了你,所以,我的答
案是‘NO’

颜诺轻轻摇头,坚定的看着她: “我不是单纯,只是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请
你相信

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好一个情意重的男人! “曲离风冷漠低沉的声音在阳台上响起,他缓步走近黎歌,
俊美的脸

上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喜怒,却让黎歌不寒而栗。

颜诺仪态优雅的站起来,从容微笑: “曲先生,我答应你所有的合作条款,另外我再在
房地产合

作一项上让利百分之十,只是,请你把黎歌嫁给我,让我照顾她,和她一起生活。”

黎歌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曲离风说的那个美国商人,就是颜诺!他根本就知道颜诺
和自己

“颜总提的条件真是让人垂涎,只是,我的小妹应该不止这个价格吧?”曲离风转动着手
中的高

脚杯,脸上,还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颜诺温润的眸中极快的滑过一丝愠怒,随即不着痕迹的笑道: “曲先生,请你开门见山
吧,要我

做什么,你才肯把黎歌嫁给我?不过,你不要太贪心,这对你没好。”

曲离风请一口香 ,讥诮一笑: “贪心?颜总张口就要我最宝贝的妹妹,岂不是更贪心?
小妹

这样可爱的女孩,又怎么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呢?只不过,为了小妹将来在你们颜家的地位,
我认为很

有必要给她争取一些财富和权力。”

颜诺不动声色的看着曲离风,似是在分析他这些话有多少水分,他略一沉吟道: “只要
你肯将黎

歌嫁给我,让她跟我去美国生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颜诺眼中利
光微动,带了几分

莫测的寒意, “你说的是真心话,否则,我们颜家必定不会相让!”

曲离风淡淡道: “我说的自然是真心话,你无须怀疑,我早就想给小妹找个好归宿,颜
总是最好

的人选。”

颜诺笑笑, “我很荣幸。请开出你的条件吧。 ”

“很简单,我要启颜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小妹是这些股份的持有人,我曲离风分文不取
,如

何?”曲离风笑的胸有成竹。

颜诺的看着他,突然爽朗的笑起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律师尽快办手续
,只

是,”他话锋一转, “我不希望曲先生你给我们制造任何障碍,更不希望我的新娘受到任
何伤害! ”

曲离风意味长的一笑: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小妹得到幸福。 ”

“那么,就请曲先生对来宾们宣布这个好消息吧!”颜诺温和的笑道。

曲离风眼神一暗,旋即微笑: “好啊,请吧!”

“等一等! ”一直沉默的黎歌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什么时候
说要嫁给

颜诺了?”

“黎歌,你难道不想离开吗?”颜诺一向温和的笑容有些生硬,

“我不想!”黎歌干脆的回绝他,接着又是一脸凄婉之色, “哥哥,为什么要把我嫁出
去?我会

乖乖听话,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曲离风有些无奈的摇头,对颜诺抱歉的笑道: “不好意思,我可以单独跟我的小妹聊一
聊吗?”

颜诺看看他,再看看黎歌,微笑道: “当然可以,我在外面等你们。”

颜诺对黎歌投去温柔安抚的一眼,转身离开了阳台,出去时,他细心的为他们带上了门,
将他们

隔绝在那片月光清冷的夜色里。

“哥哥,你究竟想做什么?”黎歌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将声音压的低低的问道。

曲离风轻声嗤笑: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哥哥!你的胃口实在太大了!”黎歌几乎出离愤怒, “难道你就不能用点正常手段做
生意”

曲离风漠然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的不正常手段都是用在什么人身上,所以,你最
好不要

招惹那么多男人,免得徒增罪孽!”

黎歌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漆黑的眸中恨意森然: “是不是如
果我不同意这桩婚事,齐奇和沉默就会有危险?”

曲离风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说呢?”

沉默和齐奇是黎歌最最不能碰触的底线,曲离风的威胁将黎歌那张绝艳清妙的脸染上浓浓
的嗜血

杀气,她几步冲到曲离风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道: “你敢碰他们,我
不介意陪你

下地狱!”

曲离风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轻握住黎歌那只抓着他领口的小手,突然发力一拉,黎歌整个
人便落

进他怀里, “小妹,你终于把你的小獠牙露出来了,我真想看看你咬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

他的另一只手捧起黎歌的脸,轻柔的抚摸,语气安详又宁静的道: “你别担心,只要你
听话,我

保证他们都活的好好的,这桩婚事,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我势在必行,你如果还是这么别扭
,我很乐

意亲自拔去你的小獠牙! ”

黎歌死命咬住自己的指甲,柔软的身体不能自制的颤抖,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伸展手
臂环上

曲离风的脖子,怯怯的,无辜的笑着,靡丽的黑眸是水样温柔,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
生我的气,

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哥哥,你别怪我。”

说着,她一点点贴近了曲离风,柔软的唇带着几分羞涩,轻轻吻在曲离风唇上,她闭上眼
睛,将

灵巧的舌入曲离风口中,一点点舔刮着他的口腔黏膜,浑圆的雪乳紧紧贴在曲离风身上轻
轻摩擦,

当一丝妖媚入骨的呻吟从黎歌口中溢出时,曲离风终于放弃了理智,他抱紧了黎歌那纤细曼
妙的身

子,霸道疯狂的回吻她,直到她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时,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清越醇
厚的声音

因为欲望的压抑有些嘶哑: “小妹,你是个妖精!”

“哥。。。。。。”黎歌不依的娇 一声,那柔媚的声音让曲离风差点失控。他看着眼前
的水娃娃,极力

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细心的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晚礼服,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纸巾和口
红,黎歌

有些动容道:“哥哥,你怎么还是喜欢随身带着这些?”

曲离风一边用纸巾擦着狂吻之后的残痕,一边微笑道:“你从来都不记得带这些,哥哥自
然要帮

你带着,免得了妆的时候又措手不及,让人笑话。”

从小,黎歌就不是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父母过世后,曲离风既是哥哥,又充当了父母的
角色,

方方面面无微不至的替她张罗好,就连补妆这样的小事,他也会一手操办,如果不计他对黎
歌的畸恋

和强烈的占有欲,他的确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可他越是这样体贴入微,黎歌反而越恨他,因
为比起对

手给予的打击,至亲的伤害更加不可饶恕!

黎歌看着用心为自己描绘口红的曲离风,清眸中蕴了淡淡的笑意,笑意中,却藏了怨毒的
杀气。。。。。。

曲离风并没有注意她的情绪,他专心致志将口红涂抹好,又用纸巾压了压,使妆面看上去
极为自

然,做好这一切后,他细细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我该去宣布你的喜讯了。

黎歌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任他摆布,他牵起黎歌的手,打开阳台上的门,等候已久的颜
诺迎上

“当然。 ”曲离风将黎歌交到颜诺手上,黎歌却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挽住了颜诺的胳膊
然后对他

甜甜一笑 。

颜诺满心欢喜的夹了夹黎歌的手,回她一个安心的笑脸,带着她向宴会厅乐队那边走去。

落后一步的曲离风,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他们到了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曲离风吩咐: “将他们引到宴会厅里来。”

他挂断电话后,快步跟上颜诺和黎歌,与他们一起站在乐队所在的舞台上,曲离风在乐队
指挥耳

边低语几句后,指挥一个手势让所有演奏者停下来,曲离风拿起麦克风,面带微笑说道:
“各位,曲

某在此感谢大家的光临,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我最疼爱的小妹离歌终于觅
得如意郎

君,启颜集团的颜总将会成为我的妹婿,我作为小妹唯一的亲人,衷心的为她感到高兴,我
祝福他

们,也请大家祝福他们!”

台下的来宾很配合的以掌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当然,他们很明白,这不止是曲家大小姐
结婚这

么简单,而是尊业和启颜两个财团的联姻,此后,商界必将呈现新的局面,他们已经开始盘
算着,从

这桩联姻里,自己可以得到什么,或者失去什么。。。。。。

曲离风站在舞台上优雅的笑着,眼睛却一直不着痕迹的看向大门的方向,终于,他脸上的
笑容更

,他似是打趣的对颜诺和黎歌道: “你们这对准新人不表示一下吗?”

颜诺会意一笑,他捧起黎歌的脸,就要吻上她的唇,黎歌却巧妙的躲开了,颜诺的吻,落
在黎歌

精巧的鼻尖,台下的人都笑起来,他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注意到黎歌的躲闪,
他们只是

为了笑而笑,或者为了新人的幸福而笑着。

颜诺却察觉了,他没有多想,只当黎歌是不好意思,黎歌也当补偿似的,用自己粉嫩的脸
颊贴了

贴他的脸。。。。。。

黎歌转脸面对台下时,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是曾经的不羁已化做浓重的忧伤,
还有一

个人,若说他原来是狂野优雅如豹,现在,就是一只随时准备上去捕杀猎物的嗜血黑豹!

他们的眼里,是不解,是失望,是哀伤,是悲凉。。。。。。

此刻, 黎歌终于明白了曲离风所谓的一箭双雕。

7 喜讯

“颜诺,你好吗?”黎歌拼命忍着泪水,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挤出一点笑容,这个在她走
投无路时施以援手的男人,是她灰暗人生中一抹稀缺的暖色,无论何时,只要想起颜诺这个
名字,那种自灵魂伸展而出的暖意,是永远无可替代的,只是,如今的她,比从前背负
的更多,这份温润的暖意,便也被她隐藏,乃至刻意的遗忘。 下一秒钟,黎歌落进颜
诺温暖宽厚的怀抱中,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的紧紧的,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只是
离开了一下,回来就找不到你了,我快要疯掉了……我去找过夏夜,可他说他也不知道你到
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学校?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黎歌身子一抖,慢慢恢复了冷静
,她轻轻推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笑起来: “颜诺,别这样,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
吗?” “你……为什么会和尊业的主席在一起?”颜诺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那双琉璃般
澄澈的 里蕴满了化不开的担忧。 黎歌有些不敢去看那双关怀备至的眼睛,她垂下长长的睫
毛,柔声轻笑: “那是我哥哥。 “ “哥哥……”颜诺仔细看着黎歌,伸手轻轻抬起她的
下巴,怜惜温柔的低语, “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忧伤,你的眼睛,比以前
更苍凉?” 黎歌抬眼直视颜诺温润的 ,尽可能让自己笑的自然, “他是我的亲哥哥,是
我唯一的亲人,对我……对我很好。”

“原来如此……”颜诺若有所思, “难怪我第一看到他就觉得眼熟,你们两个长的还是
有七八分相像的,可是……” 颜诺欲言又止,他看着黎歌,眼中的迷离突然变成一种了然
,接着,又是更重的担忧与怜惜。看来,颜诺也明白自己的境了……

黎歌有些无可奈何的笑笑, “可是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避讳什么的。” 颜诺轻轻摇头:
“令兄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你要把自己装扮成那个样子,为
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了……” 黎歌低下头,淡淡苦笑: “是吗?那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
事传千里啊。” “黎歌,”颜诺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温柔而真诚的看着她,
“不管怎样,你是黎歌,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女孩,我希望你能幸福,并且,我愿意为了你
的幸福去努力,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保护你,好吗?” 黎歌怔了一会儿,无
力的叹息一声, “颜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为什么
?”颜诺心痛的看着她, “是为了沉默吗?还是因为夏夜?又或者是雷洛?” 黎歌摇了摇
头,轻飘飘的笑起来,那一笑,如被黄连浸染,从里到外散发出浓重的苦涩: “与他们没
有关系,我这样的人,不配接受任何人的爱与牵挂……”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倦怠的叹
了口气。 颜诺疼惜的看着她,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刚硬,他弯起嘴角,温和的笑着,
无比虔诚的注视着黎歌,突然单膝跪地: “黎歌,请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
吗?” 黎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半晌,她挤出一句: “为什么?” 颜诺握住她的手,轻
吻了她的手背一下,柔声笑道: “因为,我爱你。” 黎歌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颓然一叹
: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拯救我了是吗?”她的眼里蒙着淡淡的忧伤, “颜诺,你太单纯
了,真不像个如此成功的商人……”

她顿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只是,我不能害了你,所以,我的答案
是‘NO’。 ” 颜诺轻轻摇头,坚定的看着她: “我不是单纯,只是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
力保护你,请你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好一个情意重的男人!”曲离风冷漠低沉的声音在阳台上响起,他缓步走近黎歌,俊美
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喜怒,却让黎歌不寒而栗。 颜诺仪态优雅的站起来,从容微
笑: “曲先生,我答应你所有的合作条款,另外我再在房地产合作一项上让利百分之十,
只是,请你把黎歌嫁给我,让我照顾她,和她一起生活。”

黎歌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曲离风说的那个美国商人,就是颜诺!他根本就知道颜诺和
自己相识,进而利用颜诺对她的感情,将他的利益最大化!曲离风,你真卑鄙啊…… “颜
总提的条件真是让人垂涎,只是,我的小妹应该不止这个价格吧?”曲离风转动着手中的高
脚杯,脸上,还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颜诺温润的眸中极快的滑过一丝愠怒,随即不着
痕迹的笑道: “曲先生,请你开门见山吧,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把黎歌嫁给我?不过,你
不要太贪心,这对你没好。”

曲离风轻啜一口香槟,讥诮一笑: “贪心?颜总张口就要我最宝贝的妹妹,岂不是更贪心
?小妹这样可爱的女孩,又怎么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呢?只不过,为了小妹将来在你们颜家的
地位,我认为很有必要给她争取一些财富和权力。” 颜诺不动声色的看着曲离风,似是在
分析他这些话有多少水分,他略一沉吟道: “只要你肯将黎歌嫁给我,让她跟我去美国生
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颜诺眼中利光微动,带了几分莫测的寒意, “你
说的是真心话,否则,我们颜家必定不会相让!” 曲离风淡淡道: “我说的自然是真心话
,你无须怀疑,我早就想给小妹找个好归宿,颜总是最好的人选。” 颜诺笑笑, “我很荣
幸。请开出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我要启颜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小妹是这些股份的
持有人,我曲离风分文不取,如何?”曲离风笑的胸有成竹。 颜诺的看着他,突然爽
朗的笑起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律师尽快办手续,只是, “他话锋一转, “
我不希望曲先生你给我们制造任何障碍,更不希望我的新娘受到任何伤害!”曲离风意味
长的一笑: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小妹得到幸福。” “那么,就请曲先生对来宾们宣布这
个好消息吧!”颜诺温和的笑道。 曲离风眼神一暗,旋即微笑: “好啊,请吧!” “等
一等!”一直沉默的黎歌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什么时候说要嫁
给颜诺了?”

“小妹,不要任性,难道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曲离风淡然轻笑。 “黎歌,你难道不想
离开吗?”颜诺一向温和的笑容有些生硬。 “我不想!”黎歌干脆的回绝他,接着又是一
脸凄婉之色, “哥哥,为什么要把我嫁出去?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曲
离风有些无奈的摇头,对颜诺抱歉的笑道: “不好意思,我可以单独跟我的小妹聊一聊吗
?”颜诺看看他,再看看黎歌,微笑道: “当然可以,我在外面等你们。” 颜诺对黎歌投
去温柔安抚的一眼,转身离开了阳台,出去时,他细心的为他们带上了门,将他们隔绝在那
片月光清冷的夜色里。 “哥哥,你究竟想做什么?”黎歌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将声音压的
低低的问道。 曲离风轻声嗤笑: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哥哥!你的
胃口实在太大了!”黎歌几乎出离愤怒, “难道你就不能用点正常手段做生意吗?!” 曲
离风漠然的看着她: “你应该知道,我的不正常手段都是用在什么人身上,所以,你最好
不要招惹那么多男人,免得徒增罪孽!” 黎歌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握的双拳微微颤
抖,漆黑的眸中恨意森然: “是不是如果我不同意这桩婚事,齐颀和沉默就会有危险?”
曲离风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说呢?” 沉默和齐颀是黎歌最最不能碰触的底
线,曲离风的威胁将黎歌那张绝艳清妙的脸染上浓浓的嗜血杀气,她几步冲到曲离风面前,
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道: “你敢碰他们,我不介意陪你下地狱!” 曲离风丝
毫不为所动,他轻轻握住黎歌那只抓着他领口的小手,突然发力一拉,黎歌整个人便落进他
怀里, “小妹,你终于把你的小獠牙露出来了,我真想看看你咬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的另一只手捧起黎歌的脸,轻柔的抚摸,语气安详又宁静的道: “你别担心,只要你听
话,我保证他们都活的好好的,这桩婚事,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我势在必行,你如果还是这
么别扭,我很乐意亲自拔去你的小獠牙!” 黎歌死命咬住自己的指甲,柔软的身体不能自
制的颤抖,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伸展手臂环上曲离风的脖子,怯怯的,无辜的笑着,靡
丽的黑眸是水样温柔,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哥哥,
你别怪我。” 说着,她一点点贴近了曲离风,柔软的唇带着几分羞涩,轻轻吻在曲离风唇
上,她闭上眼睛,将灵巧的舌入曲离风口中,一点点舔刮着他的口腔粘膜,浑圆的雪乳紧
紧贴在曲离风身上轻轻摩擦,当一丝妖媚入骨的呻吟从黎歌口中溢出时,曲离风终于放弃了
理智,他抱紧了黎歌那纤细曼妙的身子,霸道疯狂的回吻她,直到她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时,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清越醇厚的声音因为欲望的压抑有些嘶哑: “小妹,你是个
妖精!” “哥……”黎歌不依的娇嗔一声,那柔媚的声音让曲离风差点失控。他看着眼前
的水娃娃,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细心的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晚礼服,又从自己的口袋
里拿出纸巾和口红,黎歌有些动容道:“哥哥,你怎么还是喜欢随身带着这些?” 曲离风
一边用纸巾擦着狂吻之后的残痕,一边微笑道: “你从来都不记得带这些,哥哥自然要帮
你带着,免得了妆的时候又措手不及,让人笑话。” 从小,黎歌就不是个很会照顾自己
的人,父母过世后,曲离风既是哥哥,又充当了父母的角色,方方面面无微不至的替她张罗
好,就连补妆这样的小事,他也会一手操办,如果不计他对黎歌的畸恋和强烈的占有欲,他
的确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可他越是这样体贴入微,黎歌反而越恨他,因为比起对手给予的打
击,至亲的伤害更加不可饶恕! 黎歌看着用心为自己描绘口红的曲离风,清眸中蕴了淡淡
的笑意,笑意中,却藏了怨毒的杀气…… 曲离风并没有注意她的情绪,他专心致志将口红
涂抹好,又用纸巾压了压,使妆面看上去极为自然,做好这一切后,他细细打量一番,满意
的点点头: “好了,我该去宣布你的喜讯了。”黎歌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任他摆布,他
牵起黎歌的手,打开阳台上的门,等候已久的颜诺迎上来,对黎歌温柔一笑,接着对曲离风
道: “曲先生,可以宣布了吗?” “当然。”曲离风将黎歌交到颜诺手上,黎歌却不着
痕迹的抽出手,挽住了颜诺的胳膊然后对他甜甜一笑。 颜诺满心欢喜的夹了夹黎歌的手,
回她一个安心的笑脸,带着她向宴会厅乐队那边走去。 落后一步的曲离风,悄悄掏出手机
拨通一个号码: “他们到了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曲离风吩咐: “将他们引到宴会
厅里来。” 他挂断电话后,快步跟上颜诺和黎歌,与他们一起站在乐队所在的舞台上,曲
离风在乐队指挥耳边低语几句后,指挥一个手势让所有演奏者停下来,曲离风拿起麦克风,
面带微笑说道: “各位,曲某在此感谢大家的光临,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我最疼爱的小妹离歌终于觅得如意郎君,启颜集团的颜总将会成为我的妹婿,我作为小妹
唯一的亲人,衷心的为她感到高兴,我祝福他们,也请大家祝福他们!”

台下的来宾很配合的以掌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当然,他们很明白,这不止是曲家大小姐结
婚这么简单,而是尊业和启颜两个财团的联姻,此后,商界必将呈现新的局面,他们已经开
始盘算着, 这桩联姻里,自己可以得到什么,或者失去什么…… 曲离风站在舞台上优雅的
笑着,眼睛却一直不着痕迹的看向大门的方向,终于,他脸上的笑容更,他似是打趣的对
颜诺和黎歌道: “你们这对准新人不表示一下吗?” 颜诺会意一笑,他捧起黎歌的脸,就
要吻上她的唇,黎歌却巧妙的躲开了,颜诺的吻,落在黎歌精巧的鼻尖,台下的人都笑起来
,他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注意到黎歌的躲闪,他们只是为了笑而笑,或者为了
新人的幸福而笑着。 颜诺却察觉了,他没有多想,只当黎歌是不好意思,黎歌也当补偿似
的,用自己粉嫩的脸颊贴了贴他的脸…… 黎歌转脸面对台下时,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
脸,只是曾经的不羁已化做浓重的忧伤,还有一个人,若说他原来是狂野优雅如豹,现在,
就是一只随时准备上去捕杀猎物的嗜血黑豹!

他们的眼里,是不解,是失望,是哀伤,是悲凉…… 此刻,黎歌终于明白了曲离风所谓的
一箭双雕……

71 电力系统被破坏

乐声又起,歌舞升平,舞池中已成双成对,人影憧憧,乐队舞台的一角,却暗流汹涌。

“小妹,这两位先生好像是你的朋友啊。”曲离风微笑着看向两个气势逼人的男子。 黎歌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所有的情绪遮掩在平静的面具之下,她笑着摇头: “不,
我只是认识他们,跟他们并不熟悉。” 颜诺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黎歌: “那个是夏夜啊
……” “是啊!”黎歌将就要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温柔的轻笑: “对了,你们
认识的,我倒是忘记了。” “既然认识,就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曲离风说着,率先走
到夏夜和雷洛面前,彬彬有礼的笑道: “二位, 们又见面了。”

雷洛丝毫没有掩饰对曲离风的厌恶,他冷冰冰的瞥他一眼: “走开,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曲离风若无其事的笑笑,转向身后的黎歌: “小妹,他们应该是来找你的。”

“夏夜,雷洛,好久不见,你们好吗?”黎歌的眼睛水润润的,如澄澈的湖水般清幽动人,
却又因为那份水润带了一抹苍凉的伤感。 “为什么?”夏夜直视黎歌,昔日让人沉醉的桃
眼中弥漫着狂乱与惶惑,还有一触即发的怒火硝烟。 黎歌静静的看着他,心头一阵一阵
的疼痛,那么英俊开朗的夏夜,如今却憔悴至斯…… 都是我的错啊…… 伤害了一个又一个
,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真是没有天理了…… 夏夜,对不起……我欠你的,不知道什么时
候才能还清,也许我死了,就是一种偿还,就让我用死亡,来向你赎罪吧…… “对不起,
夏夜。很抱歉我要食言了,以前我说过的那些,请你忘了吧,从此,你我再无瓜葛,请你多
保重。”狠了狠心,黎歌匆匆说完,提起裙子转身就要离开,夏夜一把拉住她,灿若星子的
眸中闪过痛苦的暗色: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绝情,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我不会饶
过他!”

黎歌轻轻摇头,淡漠的道: “没有人逼我,夏夜,我好累,我想回去了,请你松开我。”
“黎歌……“夏夜的声音陡然一软,带了几分恳求,说不出的可怜, “究竟为什么?我们
当时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睛闪电般的扫向曲离风,声音突然变得
阴狠, “你耍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曲离风无谓的耸耸肩,并
不作答。 颜诺却从旁开了口: “夏夜,不管以前怎样,黎歌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请你冷静
一点。” “你的未婚妻?!”夏夜冷笑, “颜诺,我看错了你!究竟你用了什么见不得
光的手段,和这个禽兽做了什么交易,才坑蒙拐骗到黎歌的?” “夏夜!我和黎歌之间的
事不需要向你交代!请你马上离开!”颜诺不悦的皱起眉头,一向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厉色
。 “颜诺!”黎歌突然不满的出声, “这个晚宴是商会召开的,尊业只是承办者,颜总你
无权驱逐任何人!” 颜诺震惊的看着黎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来,他心心念念想要
的女孩,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他! 夏夜却笑起来,他甚至有些讨好的上前拉了拉
黎歌的裙子,桃眼中流淌着动人的波光, “黎歌,我可不可以单独和你聊几句?” 夏夜
憔悴的脸上是一种可怜巴巴的笑容,委屈又无辜,还带了几分谄媚,这,哪里还是那个万
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风流拳王,分明就像只遭人遗弃的流浪狗,黎歌心痛的更厉害,她偷
眼看看曲离风,那个恶魔正寒意森森的盯着她,一股恨意立时冲进了大脑,黎歌心底暗暗冷
笑,她突然一脸温柔的拉住夏夜的手,“今晚月色好美,我们出去赏月吧。” “小妹!”

“黎歌!” 曲离风和颜诺异口同声叫起来,黎歌缓缓回身,语气异常平静温柔,却有着冷
厉的孤绝: “我现在要和夏夜出去赏月,请你们不要跟上来,哥哥,无论你要怎么罚我
都好,请给我这一刻的平静,让我和夏夜单独待一会儿,有他们几个在手,你根本不必担心
我会耍什么样的,不是吗?” 曲离风死死盯住黎歌,怨毒而阴狠,他正想开口阻止,一
阵晕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几乎站都站不稳,旁边的颜诺见他不对劲连忙扶住他, “你
怎么了?”虽然不喜欢曲离风,但出于人道,颜诺还是问了一句。 曲离风无力的摇摇头,
除了晕眩感,一种极为剧烈的疼痛自心脏蔓延到全身各,四肢也有些麻痹,比起在书房密
室的那更为严重。黎歌冷冷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 “哥哥,你怎么了?” 曲离风看着
冷若冰霜的黎歌,心中一阵酸楚,更带得心脏剧痛连连,他吸一口气,强忍住越来越难耐
的不适,对黎歌笑道: “小妹,你觉得我这是怎么了?” 黎歌淡漠的看他一眼, “我不
是医生,怎么会知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呢,还是叫启侬来给你看看吧。” 她说着拉起夏夜就
要离开,颜诺却惊诧道: “启侬?黎歌,你说的启侬是谁?” “哥哥的医生。”黎歌回
答的很冷淡,心里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想来应该与自己无关,便也不多说。 “医生
?”颜诺眼睛一亮, “我能见见他吗?” “你跟我哥哥去商量吧。”黎歌无所谓的丢下
一句,又要离开,颜诺却一把抓住她,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凉意: “黎歌,不要去!”
“你放手。”黎歌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颜诺,那个温润的他,是真实的吗?

“黎歌……”颜诺又想说些什么挽留她时,整个宴会厅突然毫无预兆的陷入一片黑暗,顿时
,女人的尖叫声,撞翻东西的声音,杯盘的碎裂声此起彼伏,颜诺急忙双手扶稳了曲离风,
又叫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电力系统被完全破坏,备用电源正在修复,
估计十分钟之内就能修好。 颜诺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想到黎歌,他马上着急的喊起来: “
黎歌!黎歌……”

“不用喊了。”曲离风低沉无力的阻止他, “小妹一定被夏夜带走了。”

“可是黎歌说不会……” “她不会,可夏夜会,”曲离风打断他, “还有那个雷洛,难道
你没发现吗,这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好一会儿了,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这个人,
是真正的高手。” 颜诺突然抓紧了曲离风的手臂,声音凉凉的: “曲先生,这该不是你耍
的样吧?” “我要耍样,也不会趁这个时候,至少要所有的合同都签好。”曲离风嘲
弄的笑起来。 颜诺不再迟疑,拿出手机拨通: “马上去把曲家大小姐找到!不计任何方法
手段,一定要找到她!” 他挂断电话,对曲离风道: “你不让人去追她?” 黑暗中,曲
离风笑语如珠,却冷酷至极: “不必找,她一定会回来的。”

此时,黎歌已被夏夜抱到自己的车内,雷洛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汽车,绝尘而去,黎歌闭着眼
睛,静静的依 在夏夜怀里,纹丝不动。宴会厅陷入黑暗时,夏夜将一支麻醉针刺入黎歌皮
下,趁乱将昏迷的她带了出来,他相信黎歌一定有难言之隐,不得已之下,对她用了非常手
段。黎歌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头发已经拆散,衣服也换成了以
前喜欢穿的史努比纯棉睡裙,一定是夏夜帮自己换的,她有些无奈有些甜蜜的叹了口气,开
始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的事,终于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曲离风,你不是想一箭双雕吗?现在
,被雕反咬一口的你,该有多么失望啊!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象你一样,得不到,就要毁
掉吗?你以为让夏夜知道我和颜诺结婚,他就会放弃我了是吗?用这样的方式折断我的翅膀
,断绝我的后路,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要算计的那只雕是我愿意以生命相报的夏夜啊…… 一个值得我以命相报的男人,又怎会
是狭隘之辈呢? 曲离风,你注定要输给我了…… 黎歌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脚,想要起来看
看,这时门开了,夏夜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走进来,一见她醒了就笑起来: “去洗个
澡,然后吃点东西吧!” 黎歌看着他那张明朗的笑脸,鼻子有些酸酸的, “夏夜,对不起
……” “不要说这些,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夏夜笑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桌上,
“乖,先把民生大计解决了我们再说别的,去洗澡吧!”

他一把抱起黎歌往浴室走,手上还掂了掂,口中埋怨道: “我不在你身边,你又瘦了这么
多!”“夏夜……”黎歌一阵心酸,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她埋进夏夜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哭
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夏夜身子僵了一下,柔和的笑笑: “傻瓜,不用跟我这
么客气吧?” 他进了浴室把黎歌放下来,开始解她的衣服,黎歌涨红了脸: “我自己来就
好……” “昨晚换衣服时都看过了,再说,以前我也都看到的呀。”夏夜不以为然的笑着
,解开她睡裙的扣子,帮她把睡裙脱掉,黎歌那布满伤痕的身体便赤裸在他面前。 夏夜脸
上还是笑着,眼里却是狂暴的恨意: “这都是他干的?” “嗯。”黎歌闷闷的应了一声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还有一个叫启侬的,是他的医生。” 夏夜抚上她锁骨上的一点伤
痕,带了粗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欲望,只有满满的心疼与怜惜, “我
一定会杀了他!” 黎歌微微笑起来,眼神空灵而澹泊,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
已经离死不远了。” “你做了什么?”夏夜紧张的看着她, “不要用自己冒险!” 黎歌
嫣然一笑,走进放满水的浴缸里,将身子埋进热水中,惬意的呻吟一声,她没有回答他的问
题,却抛下一句让他心碎的话: “吃完这顿饭,我就回去。”

“为什么?!”

黎歌闭着眼睛,淡淡一笑: “你不知道吗?沉默和齐颀都在他手里,还有齐颀的爸爸和舅
舅,有了他们,他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

夏夜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上个礼拜还去齐颀家里看过他,他爸爸和舅舅也
都在家的。” 黎歌睁开眼睛,脸上多了份了然: “难怪你都不紧张齐颀,原来他已经放了
个冒牌货在那里。”

她想了想又问: “你就没发觉齐颀有什么不正常吗?还有他爸爸和舅舅,都没觉得不对劲
?” 夏夜迷惘的摇头: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昏迷的,他爸爸和舅舅我也只匆匆见
了一下,有时去时他爸爸和舅舅也不在,说是工作忙……”夏夜眼中恨意更, “好一招
瞒天过海!那沉默……”

黎歌重又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一声: “沉默是‘混沌 ’的天字号杀手太一,他为了我去暗
杀曲离风和赫连兄弟,却失手被擒……”

夏夜怔了片刻,幽幽轻问: “他现在怎样了?” “伤了腿和手臂,”黎歌苦涩一笑, “
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他们给他打软骨针,他一直没什么力气。对了,齐颀也醒了,脾气
还是很坏,齐先生也还好,叶宇骋……”

黎歌顿了顿,继续道: “我没有见到他,也忘记问他了。”

夏夜冷哼一声:“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被曲离风找到,这个人,不提也罢!” “是啊,不
提也罢……”黎歌懒洋洋的嘟哝着。 夏夜看着黎歌浮凸玲珑的身子,脸上有些热热的,他
又想起从昨晚见到黎歌时就存下的疑惑,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你身上的纹身呢
?” 黎歌心中一痛,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沉默了一下,淡淡道: “理掉了。”

“唔……谁给你理掉的啊?”夏夜敏感的发觉了黎歌的异常,他突然对这个理掉纹身的
人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黎歌轻轻笑起来,那笑容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在氤氲的热气中尤为不
真实: “还能有谁?这么大面积的纹身,却留不下半点疤痕,除了‘混沌 ’的君上,谁能
有这样的本事?” 夏夜的心情越发黯淡,直觉告诉他,黎歌与那位君上的关系很不简单,
他压制住沉郁的心情,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拿出洗发水,开始为黎歌洗头发。 到黎歌洗
完澡,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夏夜的心思已经重新转回曲离风身上,他在仔细盘算,怎样
说服黎歌不要做那种杀身成仁的傻事;而黎歌,却在想着回到曲离风身边后,该做的种种…

71 电力系统被破坏

乐声又起,歌舞升平,舞池中已成双成对,人影7r,乐队舞台的一角,却暗流汹涌。

“小妹,这两位先生好像是你的朋友啊。”曲离风微笑着看向两个气势逼人的男子。

黎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所有的情绪遮掩在平静的面具之下,她笑着摇头:
“不,我

只是认识他们,跟他们并不熟悉。 ”

颜诺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黎歌: “那个是夏夜啊。。。。。。”

“是啊!”黎歌将就要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温柔的轻笑: “对了,你们认识的
,我倒是忘记了。”

“既然认识,就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曲离风说着,率先走到夏夜和雷洛面前,彬彬有
礼的笑

道: “二位, 们又见面了。”

雷洛丝毫没有掩饰对曲离风的厌恶,他冷冰冰的瞥他一眼:“走开,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夏夜,雷洛,好久不见,你们好吗?”黎歌的眼睛水润润的,如澄澈的湖水般清幽动人
,却又

因为那分水润带了一抹苍凉的伤感。

“为什么?”夏夜直视黎歌,昔日让人沉醉的桃眼中弥漫着狂乱与惶惑,还有一触即发
的怒火

硝烟。

黎歌静静的看着他,心头一阵接一阵的疼痛,那么英俊开朗的夏夜,如今却憔悴至斯。。
。。。。

都是我的错啊。。。。。。

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真是没有天理了。。。。。。

夏夜,对不起。。。。。。

我欠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也许我死了,就是一种偿还,就让我用死亡,来向
你赎罪吧。。。。。。

“对不起,夏夜。很抱歉我要食言了,以前我说过的那些,请你忘了吧,从此,你我再无
瓜葛,

请你多保重。”狠了狠心,黎歌匆匆说完,提起裙子转身就要离开,夏夜一把拉住她,灿若
星子的

中闪过痛苦的暗色: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绝情,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我不会饶过
他!”

黎歌轻轻摇头,淡漠的道:“没有人逼我,夏夜,我好累,我想回去了,请你松开我。”

“黎歌。。。。。。”夏夜的声音陡然一软,带了几分恳求,说不出的可怜, “究竟为
什么?我们当时不

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睛闪电般的扫向曲离风,声音突然变得阴狠, “你耍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把
她逼到这

种地步?! ”

颜诺却从旁开了口:“夏夜,不管以前怎样,黎歌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请你冷静一点。

“你的未婚妻?!”夏夜冷笑, “颜诺,我看错了你!究竟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和这个

禽兽做了什么交易,才坑蒙拐骗到黎歌的?”

“夏夜!我和黎歌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你交代!请你马上离开!”颜诺不悦的皱起眉头,一
向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厉色。

“颜诺!”黎歌突然不满的出声,“这个晚宴是商会召开的,尊业只是承办者,颜总你无
权驱

逐任何人!”

颜诺震惊的看着黎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孩,居然为了另
一个男

人这样对待他!

夏夜却笑起来,他甚至有些讨好的上前拉了拉黎歌的裙子,桃眼中流淌着动人的波光,
“黎

歌,我可不可以单独和你聊几句?”

夏夜憔悴的脸上是一种可怜巴巴的笑容,委屈又无辜,还带了几分谄媚,这,哪里还是那
个万

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风流拳王,分明就像只遭人遗弃的流浪狗,黎歌心痛的更厉害,她偷
眼看看曲

离风,那个恶魔正寒意森森的盯着她,一股恨意立时冲进了大脑,黎歌心底暗暗冷笑,她突
然一脸温

柔的拉住夏夜的手, “今晚月色好美,我们出去赏月吧。”

“小妹!”

“ 黎歌! ”

曲离风和颜诺异口同声叫起来,黎歌缓缓回身,语气异常平静温柔,却有着冷厉的孤绝:
“我现

在要和夏夜出去赏月,请你们不要跟上来,哥哥,无论你要怎么罚我都好,请给我这一刻
的平静,

让我和夏夜单独待一会儿,有他们几个在手,你根本不必担心我会耍什么样的,不是吗?

曲离风死死盯住黎歌,怨毒而阴狠,他正想开口阻止,一阵晕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几
乎站都

站不稳,旁边的颜诺见他不对劲连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虽然不喜欢曲离风,但出于
人道,颜诺

还是问了一句。

曲离风无力的摇摇头,除了晕眩感,一种极为剧烈的疼痛自心脏蔓延到全身各,四肢也
有些麻

痹,比起在书房密室的那更为严重。黎歌冷冷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 “哥哥,你怎么
了?”

曲离风看着冷若冰霜的黎歌,心中一阵酸楚,更带得心脏剧痛连连,他吸一口气,强忍
住越朵

越难耐的不适,对黎歌笑道: “小妹,你觉得我这是怎么了?”

黎歌淡漠的看他一眼, “我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呢,还是叫启侬来给
你看看”

她说着拉起夏夜就要离开,颜诺却惊诧道:“启侬?黎歌,你说的启侬是谁?”

“哥哥的医生。”黎歌回答的很冷淡,心里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想来应该与自己无
关,便

也不多说。

“医生?”颜诺眼睛一亮, “我能见见他吗?”

“你跟我哥哥去商量吧。”黎歌无所谓的丢下一句,又要离开,颜诺却一把抓住她,温和
的声音

透着淡淡的凉意: “黎歌,不要去!”

“你放手。 ”黎歌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颜诺,那个温润的他,是真实的吗?`

“黎歌。。。。。。”颜诺又想说些什么挽留她时,整个宴会厅突然毫无预兆的陷入一片
黑暗,顿时,女

人的尖叫声,撞翻东西的声音,杯盘的碎裂声此起彼伏,颜诺急忙双手扶稳了曲离风,又叫
人去查看

是怎么回事,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电力系统被完全破坏,备用电源正在修复,估计十分钟之
内就能修

颜诺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想到黎歌,他马上着急的喊起来: “黎歌!黎歌。。。。。。

“不用喊了。 ”曲离风低沉无力的阻止他, “小 一定被夏夜带走了。”

“可是黎歌说不会。。。。。。”

“她不会,可夏夜会,”曲离风打断他,“还有那个雷洛,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个人无声
无息的

消失了好一会儿了,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这个人,是真正的高手。”

颜诺突然抓紧了曲离风的手臂,声音凉凉的: “曲先生,这该不是你耍的样吧?”

“我要耍样,也不会趁这个时候,至少要所有的合同都签好。”曲离风嘲弄的笑起来。

颜诺不再迟疑,拿出手机拨通: “马上去把曲家大小姐找到!不计任何方法手段,一定
要找到

她! ”

他挂断电话,对曲离风道:“你不让人去追她?”

黑暗中,曲离风笑语如珠,却冷酷至极:“不必找,她一定会回来的。”

此时,黎歌已被夏夜抱到自己的车内,雷洛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汽车,绝尘而去,黎歌闭着
眼睛,

静静的依偎在夏夜怀里,纹丝不动。宴会厅陷入黑暗时,夏夜将一支麻醉针刺入黎歌皮下,
趁乱将昏

迷的她带了出来,他相信黎歌一定有难言之隐,不得已之下,对她用了非常手段。

黎歌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头发已经拆散,衣服也换成了以前
喜欢穿

的史努比纯棉睡裙,一定是夏夜帮自己换的,她有些无奈有些甜蜜的叹了口气,开始回想自
己昏迷之

前的事,终于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曲离风,你不是想一箭双雕吗?现在,被雕反咬一口的
你,该有

多么失望啊!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象你一样,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你以为让夏夜知道我和颜诺结婚,他就会放弃我了是吗?用这样的方式折断我的翅膀,断
绝我的

后路,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要算计的那只雕是我愿意以生命相报的夏夜啊。。。。。。

一个值得我以命相报的男人,又怎会是狭隘之辈呢?

曲离风,你注定要输给我了。。。。。。

黎歌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脚,想要起来看看,这时门开了,夏夜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
走进

来,一见她醒了就笑起来: “去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吧!”

黎歌看着他那张明朗的笑脸,鼻子有些酸酸的, “夏夜,对不起。。。。。。”

“不要说这些,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夏夜笑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桌上, “乖
,先把民

生大计解决了我们再说别的,去洗澡吧!”

他一把抱起黎歌往浴室走,手上还掂了掂,口中埋怨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又瘦了这么
多!”

“夏夜。。。。。。”黎歌一阵心酸,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她埋进夏夜怀中,一遍又一遍
的哭着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

夏夜身子僵了一下,柔和的笑笑: “傻瓜,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吧?”

他进了浴室把黎歌放下来,开始解她的衣服,黎歌涨红了脸: “我自己来就好。。。。
。。”

“昨晚换衣服时都看过了,再说,以前我也都看到的呀。”夏夜不以为然的笑着,解开她
睡裙的

扣子,帮她把睡裙脱掉,黎歌那布满伤痕的身体便赤裸在他面前。

夏夜脸上还是笑着,眼里却是狂暴的恨意: “这都是他干的”

“恩 。 ”黎歌闷闷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还有一个叫启侬的,是他的医
生。”

夏夜抚上她锁骨上的一点伤痕,带了粗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欲望,只
有满满

的心疼与怜惜, “我一定会杀了他!”

黎歌微微笑起来,眼神空灵而湛泊,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你做了什么?”夏夜紧张的看着她, “不要用自己冒险!”

黎歌嫣然一笑,走进放满水的浴缸里,将身子埋进热水中,惬意的呻吟一声,她没有回答
他的问

题,却抛下一句让他心碎的话: “吃完这顿饭,我就回去。 ”

“为什么?!”

黎歌闭着眼睛,淡淡一笑: “你不知道吗?沉默和齐奇都在他手里,还有齐奇的爸爸和
舅舅,有

了他们,他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 ”

夏夜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上个礼拜还去齐奇家里看过他,他爸爸和舅舅
也都在家的。”

黎歌睁开眼睛,脸上多了份了然:“难怪你都不紧张齐 ,原来他已经放了个冒牌货在那
里。”

她想了想又问: “你就没发觉齐奇有什么不正常吗?还有他爸爸和舅舅,都没觉得不对劲
?”

夏夜迷惘的摇头: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昏迷的,他爸爸和舅舅我也只匆匆见了
一下,有

时去时他爸爸和舅舅也不在,说是工作忙。。。。。。”夏夜眼中恨意更, “好一招瞒
天过海!那沉默。。。。。。”

黎歌重又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一声: “沉默是‘混沌’的天字号杀手太一,他为了我去
暗杀曲离

风和赫连兄弟,却失手被擒。。。。。。”

夏夜怔了片刻,幽幽轻问: “他现在怎样了?”

“伤了腿和手臂,”黎歌苦涩一笑, “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他们给他打软骨针,他
一直没什

么力气。对了,齐奇也醒了,脾气还是很坏,齐先生也还好,叶宇骋。。。。。。”

黎歌顿了顿,继续道: “我没有见到他,也忘记问他了。”

夏夜冷哼一声: “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被曲离风找到,这个人,不提也罢! ”

“是啊 ,不提也罢。。。。。。”黎歌懒洋洋的嘟哝着。

夏夜看着黎歌浮凸玲珑的身子,脸上有些热热的,他又想起从昨晚见到黎歌时就存下的疑
惑,便

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你身上的纹身呢?”

黎歌心中一痛,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沉默了一下,淡淡道: “理掉了。”

“唔。。。。。。谁给你理掉的啊?”夏夜敏感的发觉了黎歌的异常,他突然对这个
理掉纹身的人产

生了莫名的敌意。

黎歌轻轻笑起来,那笑容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在氤氲的热气中尤为不真实: “还能有谁?
这么大面

积的纹身,却留不下半点疤痕,除了‘混沌 ’的君上,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夏夜的心情越发暗淡,直觉告诉他,黎歌与那位君上的关系很不简单,他压制住沉郁的心
情,没

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拿出洗发水,开始为黎歌洗头发。

到黎歌洗完澡,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夏夜的心思已经重新转回曲离风身上,他在仔细
盘算,

要怎样说服黎歌不要做那种杀身成仁的傻事;而黎歌,却在想着回到曲离风身边后,该做的
种种。。。。。。

72 手袋

夏夜把黎歌抱出浴室放在床上,黎歌发现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还有一套新的内衣和
裙子也一并放在床头上,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那点轻度洁癖是改不了喽!” 夏夜俊面一
红,有几分羞涩的笑道: “昨晚没有给你洗澡就直接换了衣服,所以……” “我明白的
。”黎歌难得笑的如此开心,她眨眨眼睛瞥了瞥那些新的衣服, “这些都洗过一了吗?
” “当然了,”夏夜脸还是红红的,话里却多了些邀功的意思, “全部是我亲手洗的,亲
手烘干,还用紫外线杀过菌的,你的皮肤那么敏感,新衣服不好好洗一,会生红斑的。”
黎歌笑的更加开怀,谁能想到,那么风流不羁的夏夜,居然是个那么爱干净的人,像个细
心的女孩子,以前,她常常取笑他,说他有轻度洁癖,可是她知道,夏夜不是因为特别爱干
净才给她洗衣服,而是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疼惜她,所以,他会亲手做这一切,无微不至…

黎歌的笑容渐渐萧索,这样好的男人,却爱上她这样的女人,夏夜,我已经是残败柳,你
应该拥有更好的才是啊…… 看着黎歌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夏夜心疼的要命,这么可爱的女
孩子,怎么可以受那么多苦!他把黎歌抱进怀里,轻抚着她圆润柔美的香肩,他的眼光落到
那些斑驳的伤痕上,漆黑的眸中渐渐聚满沉的恨意,曲离风,我夏夜必定要你死在我的重
拳之下! 黎歌注意到他的眼神所落之, 光顿时更加黯淡,她的身子轻轻瑟缩了一下,有
些自嘲的笑起来:“ 丑是不是?” 夏夜恍惚一下,柔声道: “怎么会?只要上些药,很
快就会好起来,你的皮肤会比从前更好。”黎歌凄然一笑, “再好也没用了……脏就是脏
,一直脏到我的骨子里,永远都洗不干净……” “黎歌!”夏夜难得严厉的呵斥她, “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要知道,”他的声音 地柔和起来, “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纯洁的
天使,任何污垢都不能将你沾染!” 黎歌看着夏夜英俊坚毅的脸,哀婉的眼神渐渐迷离,
曾几何时,有个人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可那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她,准确的说,是她放
弃了他,她不敢去面对他…… “折翼天使可以长出新的翅膀,涅磐凤凰可以浴火重生,你
也一样,雪峰上的冰莲,历经严寒摧折,现在,已经绽放出最美丽的来,我的冰莲公主,
你值得拥有一切美好……”

司幽…… 生无可恋,魂无所依,不如归去…… 原来,我是这样的在意你,因为在意你,所
以在失去你之后,便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放手一搏…… 在你手中重生的那来冰莲,如今又
被摧折,此,是连根拔除,弃于荒野,在风雪中枯萎风化,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司幽,对不起…… 我如此肮脏,如此心,怎么配的上风华绝世的你? 不,不止你,我配
不上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存于世上啊…… 哥哥,我只有和你一起
下地狱的份儿呢…… 黎歌脸上渐渐现出一抹清冷的笑容,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夏夜,声音柔
柔的,糯糯的, “夏夜,你真好。” “唔?”夏夜愣了一下,马上抱紧她, “你不要这
样笑,不要这样看我,也不要这样说话,你这样子让我觉得我又要失去你了。” 黎歌似是
无奈的苦笑一下,马上换了副带着点赖皮的样子娇嗔道: “快穿衣服啦!人家被你光光的
看了半天了!” “哦!”夏夜恍然,却没有给她穿衣服,而是取出一支药膏,把黎歌放平
了开始细细给她涂抹,等到这些药膏完全吸收了,他才拿起文胸,小心的给黎歌穿好,因为
双腿之间被撕裂的地方并没有痊愈,穿内裤时,黎歌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夏夜心疼的脸都
白了,他不住的自责: “对不起,我……我太不小心了,你还好吗?” 黎歌勉强冲他笑了
笑, “我不要紧的,该道歉的不是你。” 看着黎歌的笑容,夏夜心里发苦,一股恶狠狠的
怒气冲进脑子里,英俊的脸被强烈的恨意扭曲的有些狰狞, “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
黎歌握住夏夜的双手,诚挚而温柔的看着他: “夏夜,不要这样,别让你的手沾上恶魔的
血,他的命,我会亲自去取。” 夏夜心里好像被一只手用力掐了一把,生疼生疼的,他严
肃郑重的开口: “黎歌,我不知道你在‘混沌 ’遇到了什么事,居然可以让你在出来之后
放弃我和雷洛的帮助,自己找上曲离风,但是,我和雷洛绝对不允许你去以身伺虎!把那些
打打杀杀的事,交给我们男人来做,相信我,相信雷洛,我们一定可以顺利把齐颀他们救出
来!”

黎歌的看着夏夜,半晌,感动又无奈的笑起来, “夏夜,谢谢。” “不必谢我,”
夏夜面色还是很凝重,他干脆又灵巧的把那条小小的底裤脱掉, “这个不穿了,直接穿裙
子吧。” 黎歌脸上热热的,从鼻子里面哼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夏夜看着那丛疏密有致的
草地,犹豫一下后,还是淡定沉静的道: “我给你把这里上点药吧。” “好啊。”黎歌
低低答应一句,仿佛蚊蚋般细微。 夏夜小心的将她放倒,温柔的分开她的腿,专心致志将
化淤生肌的药膏涂在柔嫩的瓣上,撕裂的肌理上,他看着那红肿不堪的密,难以克制的
心疼与愤恨,这个女人,是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啊,居然被两个疯子
这样虐待,叫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他心里发着狠,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却发现一点透
明的蜜渐渐渗出,红艳的瓣越发肿胀,黎歌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
停了手,黎歌却有些难受的嘤咛一声,似是对他的停止表示不满,他愣了愣,突然开口:
“你,你还好吧?” 黎歌脸色绯红如绚烂的樱,她何尝不知自己此刻的反应有多尴尬,
可是,自从喝下“欢喜”, 又在那间密室被曲离风用几种淫药那般折磨之后,她的身体比
之从前更是敏感到了极,虽然腿间疼痛依旧,心里也羞耻难当,却抵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
,夏夜这一问,更是让她感到难堪,她嗫嚅着,眼里渐渐沁出晶莹的泪珠: “我是不是很
无耻?” 夏夜慌忙摇头: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你,你好像很难过,我没有别的意思……
” 他抱紧了黎歌,死死的抱着, “你不要胡思乱想!无论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你不要自己扛的这么辛苦,黎歌,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自苫,我心里就越难受,我……

夏夜哽咽住了,泪水顺着他蜜色的脸庞缓缓流下,滴落在黎歌柔美的肩上,黎歌终于忍不住
放声大哭,似是要将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痛苦统统宣泄出来,夏夜没有出声,只是轻拍着她
的背,由她哭个够,她哭了许久许久,终于停下来,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她的身子突然颤
栗一下,脸色惨白,似是想起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她哑着嗓子开了口: “夏夜,我的手
袋呢?”“手袋?”夏夜怔了怔, “可能雷洛拿着吧,下车的时候我只顾着抱你,没顾上
看你的手袋。”黎歌眼里飘过一丝紧张, “雷洛呢?对了,我这是在哪里?” 夏夜吻了吻
她的额头,拿起裙子给她穿好,柔声道: “这是雷洛的家,他应该马上就来看你了,别着
急,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能不能先把手袋给我?”黎歌有些心神不定。 “那个很重要吗?昨晚我就看你一
直不离手,带子缠在手腕上缠的那么紧。” 黎歌咬了咬嘴唇,垂下长长的睫毛, “是很重
要。”好像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她脸色突然一变,“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啊!”夏夜迷惑不解的看着她。 “没有?”黎歌死死盯着他,稍稍放松了一点, “那就好
,那就好。” “怎么回事?”夏夜突然察觉到事情比自己想像的严重,他按下床头一个对
讲按钮, “雷洛,黎歌的手袋你有没有看到?” “是有个银色的手袋在我这里。”那边
传来雷洛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狂放邪肆,却有一种微妙的性感魅力。

“黎歌已经收拾好了,你上来吧,记得把那个手袋也拿上来。” “好的。” 没过多久,
雷洛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只精巧华贵的银色手袋,狂野的眸中,有一层刻的担忧,他看
着偎依在夏夜怀中的黎歌,懒洋洋的笑起来:“精神不错啊,美女!” 黎歌心不在焉的对
他笑笑,眼睛直盯着他手里的银色手袋, “雷洛,你也越来越帅了。” “美女,为什么这
么不专心?这个对你这么重要?”雷洛还是笑嘻嘻的,漫不经心里透着一点揪心的焦虑。
黎歌恨不能马上把那只手袋夺过来,但她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甚至带了几分娇嗔: “我哪
有不专心?快给我啦!”雷洛的笑容无声无息间敛去了。 他打开手袋,从里面取出一只古
朴的银镯,声音刻板而严峻: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黎歌咬了咬嘴唇,冷冷道:“给我
。”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雷洛死死盯着她,漆黑的眸中,是刻骨的心痛。 “我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黎歌淡淡的看着他。 “这是‘混沌 ’至高无上的信物,内藏八种奇毒和解
药,只有首领的女人才有资格佩带!你为什么会有它?” 此言一出,夏夜脸色大变,黎歌
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黎歌,你不是说,他不会对你……为什么……”夏夜觉得自己呼
吸有些困难,心脏里的血液似乎已经完全冻结。 黎歌苍白的唇微微翕动几下,她拼命摇头
,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我不知道这个,他怎么会……” “你不知道这个东西代表
的含义吗?”雷洛眼中突然闪过一点希冀的光芒。 黎歌呆呆的看着那只银! ,再摇头,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成功配出他要求的毒药后,他给我的奖励,我把它放在包的最
底层,从来没有戴过,也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有什么意义……离开那里的时候,大概因为这个
在包的最底层,很不起眼,我没有注意,甚至已经忘了这个手镯的存在,直到回到曲离风身
边,我才……”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说错了什么,然而雷洛的脸色却又变得凝重
: “里面有一种叫做‘眩心’的毒药,已经被你用了不少,你把它下在曲离风身上了?”
“我……”黎歌突然失控的扑向雷洛, “把它给我!给我!求求你给我!” 她撕扯着雷
洛,想要夺下手镯,腿间的疼痛却因为剧烈的动作再袭来,她无力的跪倒在地毯上,眼里
渐渐有了泪水: “给我……” “雷洛!还给她!”夏夜呵斥一声,急忙上去抱起黎歌,
关切道: “你怎么样?” 黎歌摇头,还是哀怨的看着雷洛: “把它给我,求你……”

“给她!”夏夜不满的催促。 “我不给!”雷洛吼起来, “这个傻女人是用自己的身体
给曲离风喂药,她的指甲里藏的都是!她着急找这个,是因为她知道我们两个昨晚碰触过她
,她怕我们两个不小心沾到毒药,所以急着找这个拿解药给我们吃!给她,她就会继续用自
己的身体去喂毒,曲离风死的那天,她怕是也要跟着陪葬了!”

73 自残

屋子里静的可怕,三个人的呼吸声也因为这份不同寻常的静默显得格外沉重,许久之后,夏
夜看着怀里不断颤抖的黎歌,静静开口: “雷洛说的是真的吗?” 黎歌潸然泪下,她给出
的答案却是简单决绝的: “是。” “为什么?”夏夜的声音温柔平静,只是这句话问的
却大有意,他问的,不止是以身喂毒之事,还有黎歌的心。 夏夜抬起黎歌的下巴,直视
她的双眼,声音越加柔和: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黎歌咬着嘴唇,含泪呜咽,还
是没有开口。 夏夜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一声叹息, “你不说,我
来替你说罢。黎歌,你爱上了‘混沌 ’的君上司幽,对吗?”

他还是问句,话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爱上他之后,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沉默,
便不肯和他在一起,所以,你离开了‘混沌 ’,但离开他对你来说是比死更沉重的打击,
心灰意冷时,你想到用死来解脱自己,可你又怕即使死了曲离风他们也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你不想我们因为爱你而受到伤害,便决定以命相报,与曲离风他们同归于尽,这样,死也死
的有价值,我说的对吗?” 黎歌一言不发,她神情恍惚的看着夏夜,许久,她轻笑着摇头
: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爱上他,也不会爱任何人,我这样肮脏的女人,根本没有资
格去爱谁,我也不该活着害人,”她小心的推开夏夜,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忍着腿间的
疼痛,蹒跚的走到雷洛面前, “把手镯还给我,我该走了。” “我是不会给你的。”雷
洛看着她,狂野的眸中阴霾密布。 黎歌轻轻点头,有些呆滞的笑起来: “不给我,没关系
,绿松石按下去弹出的药丸就是解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把它吃了吧,我该走了。” “
你走的出去吗?”雷洛笑笑,拿着镯子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青筋毕露。 黎歌看着他,再
看看满脸苍凉的夏夜,朱唇微启,淡出一个清荷朝露般绝美的笑容: “夏夜,雷洛,你们
多保重。”

她再没看他们一眼,缓缓迈步向门口走去,那抹背影柔弱纤秀,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
黎歌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她旋开把手,就要走出去时,雷洛胸有成竹的开口: “你敢再往
前走一步,我就把手镯里的毒药全部吞下去,你要死我也陪着你死,黄泉路上做个伴,那条
生满彼岸的火照之路,你我把臂同行,岂不快哉?” 黎歌一下僵住了。 她转过身来看
着气定神闲的雷洛,再看看突然精神振奋的夏夜,笑的一脸苦涩: “非得这么逼我吗?一
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非要把我逼疯掉吗?” 她的眼里是一片了无生机的灰暗,柔弱
的身子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声音却渐渐尖锐起来: “你们叫我怎么办?爱我的,我爱的,
都已经伤痕累累,游走于生死边缘,至亲的哥哥一出卖我,伤害我,伙着那些外人强暴
我虐待我,把我变成最肮脏无耻的女人,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已经满身污秽,爱不起别人
,也受不起别人的爱,我以为司幽可以让我重生,可到最后又怎样,重生,只是为了被更加
彻底的毁灭!没关系,毁就毁吧,反正我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再添上这一把火,我就毁的
干干净净,我就可以真正的重生,喝下孟婆汤,跳进轮回井,来世,做一只鸟,一棵草,一
滴水,只是,不要做女人……” 黎歌的声音渐渐暗淡下来,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过她雪
白的脸蛋无声坠落,她抬手擦去那颗泪珠滑过的痕迹,低低柔柔的笑起来: “解药就在你
们手上,吃不吃随你们吧,我走了,后会无期……” 黎歌再没有看他们一眼,走出房间,
这,夏夜和雷洛没有拦她。 当死亡变成一种成全,一种解脱时,他们的阻拦变得异常苍
白,软弱…… 无休无止的心痛反复的疯狂的折磨着夏夜和雷洛,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将心爱
的女人护的周全,可她心里的伤,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即使是她爱的那个人,也不能让她得
到救赎,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就在夏夜和雷洛完全绝望时,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破碎的
声音,接着是佣人的叫声,还有一种极为压抑的被痛苦强烈扭曲的嘶吼,夏夜和雷洛对视一
眼,心中忐忑,这个吼声…… 是黎歌! 二人飞快的冲到楼下,只见一楼客厅靠近大门的地
方,一地瓶碎片,几支新摘的白玫瑰撒落在地板上,水淌的到都是,最最触目惊心的,
却是痛苦到满地打滚的黎歌,她的手里还捏了块碎瓷片,正用力划向自己的手臂,雷家的老
管家青伯想阻止她的自残行为,却被她一脚踢倒,跌坐在地上。 夏夜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
将黎歌抱起来, “黎歌!你怎么了?黎歌?”

然而黎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意识的发出痛苦的号叫,她的身子蜷缩着,美丽的脸
蛋也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捏了碎瓷片的手心已是血流如注,手臂上已经划了几道
的口子,最奇怪的是,她的双腿之间竟有大量乳白色液体不断流出…… 雷洛一把揪住老管
家,厉声喝问: “到底怎么回事?!”

青伯从未见雷洛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吓的有些发抖,他勉强镇定一下说道: “我从
外面拿了瓶进来的时候,这位小姐好像很不舒服的从楼上走下来,后来她晃晃悠悠走到我
面前,抢过瓶就扔在地上,接着从地上捡了块瓷片就这么割伤自己……” 雷洛看着痛苦
的黎歌,心疼的快要发疯, “赶紧叫医生来!让许伯伯来!快!!!” 最后这个字,他是
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老管家吓的一激灵,马上手脚麻利的跑去打电话请医生,雷洛帮着夏
夜把不停挣扎的黎歌带回楼上那个房间,两个精壮的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黎歌制住,为了
防止她继续自残,夏夜干脆拿出麻醉针扎在黎歌手上,让她陷入昏睡状态,接着,雷洛拿来
药箱,把她手臂上,手心里的伤口统统理一番,等这一切做完时,医生赶到了。 这是个
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两道雪白的寿眉长长垂下,自有一番鹤发童颜
的出世之姿,这便是与雷洛的父亲相交四十余载的医学界泰山北斗,内科专家许一龙。 “
许伯伯!”雷洛马上迎上去, “请你帮我的朋友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许一龙微微颔首
,冷静问道: “什么症状?” “身体蜷缩着,意识很模糊,有自残行为,还有一件特别
奇怪的事,”雷洛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道: “她下面一直流出白色的液体,现在还
在流。” 许一龙两道雪白的寿眉挑了挑, “听起来像毒瘾发作,可这个白色的液体怎么解
释呢?” 他嘟哝着走到黎歌身边,仔细检查一番后,和蔼的面容变得冷峻: “这个女孩应
该是服用过某种刺激的神经型药物,或者说,她曾经使用过毒品,但具体的,我还要进一步
检验才能知道。” “毒品?!”夏夜和雷洛骇然变色。 “一定是他们!他们用这些药控
制她,折磨她!”夏夜恨得一拳打在墙上,那面墙在他重击之下,居然微微有些晃动。 雷
洛眼中恨意汹汹,他强压怒火,极力保持冷静: “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她?” “做过血液
分析再说吧。” 许一龙说着,拿出一套一性针具从黎歌手臂的静脉中提取了血液样本,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一只大箱子,里面是一台精密的化验仪器,许一龙熟练的操作着,很快的
,结果出来了。

7 夏夜的NP模式初探

许一龙看着那份血液分析报告,长长的寿眉轻抖了几下,和善亲切的眸中隐隐有怒色闪烁,
他沉声说道: “从报告上看,她应该是被一种具有催情作用的神经型药物控制了,还好她
被控制的时间不算很长,发作的时间也是有间歇性的,等她清醒的时候你们可以问她一下究
竟是什么药,我想她应该知道的。如果能够搞到这种药最好,我们可以试着配制一些克制或
者彻底戒断的药给她,希望,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您是说,即使戒
断,她也会有后遗症?!”夏夜肝胆俱裂,几乎要发疯了。 许一龙 起白眉,不无忧虑的看
着床上昏迷的女孩, “可能会导致不孕,也可能会出现一些脑部或者神经系统的疾病……
”他摇头叹息,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可惜了啊……” 雷洛拼命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干
涩枯哑的开口: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许一龙是看着雷洛长大的,他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如此失态,看来,雷洛对这个女孩子的感情
很不一般,许一龙不忍见雷洛如此难过,拍着他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不要担心,现在
医学这么昌明,她还年轻,一定可以治好的。”

雷洛怔了许久,终于苦笑起来: “许伯伯,您真不会安慰人。一般当大夫的说这种话,这
病一定没救了,是不是?”

“小洛,你要对科学有信心。”许一龙的声音有些虚弱,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没有说服力。
雷洛点了点头,狂 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她一定会好!我一定要她好!一定!”

许一龙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自信与赞同的,他挑了挑长长的寿眉,从大箱子里取
出一套输液器和一包液体,一边拆着一边说道: “她现在体内水分流失的太多,先用上点
液体给她补充水分,以免出现脱水,引发更多病征。” 雷洛看看黎歌露在毯子外面的手,
心疼又无奈的苦笑一下: “许伯伯,您看她的手上还有地方扎针吗?” 许一龙直接走到床
尾,把毯子掀开一点露出黎歌一只白嫩秀气的脚,开始用酒精棉球在脚面上消毒,口中沉稳
的说道: “手上没有地方,就扎到脚上,补液是一定要的。”

这时,一直坐在黎歌身边的夏夜突然站起来,他冲到雷洛面前, “快!把那只手! 给我!

“你要做什么?”雷洛不解。 “我想到有个人可以救她!”夏夜激动的抓住雷洛, “快
把手! 给我,我去找他,他一定可以救黎歌的!”

雷洛眼前一亮: “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嘴里念叭着: “手镯呢?
手镯呢?”他慌乱的在自己身上摸来掏去,总算把那只银镯找出来, “还等什么,我们现
在就去!”

“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去!”夏夜坚定的看着雷洛。 “为什么?”雷洛有些焦躁的瞪起眼
睛, “你一个人怎么行?” 夏夜冷静道: “那种地方,去的人越少越好,我想司幽一定
不喜欢军方的人进入他的地盘。况且,黎歌醒来如果看不到我们,她一定会趁机跑掉的。”

雷洛的看着夏夜,终于,将那只银! 递到他手上, “你要多加小心!” 夏夜点点头
, “照顾好她!”

他又看了黎歌一眼,毅然决然的走了。 夏夜来到圣彼得大教堂时天已经黑了,他停好车进
入教堂内部,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白衣神甫在做祷告,夏夜想了想,在唱诗的椅子上
坐下来,把银镯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他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如果不是
黎歌向自己和夏夜暗示,如果不是雷洛动用自己父亲的关系网,谁能想到这座教堂居然是“
混沌 ”的基地所在呢?神圣的伪装下是暗黑势力的蛰伏,这可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啊!夏夜
想着想着,不禁浮出一丝讥诮的冷笑,相信这位正在祷告的神甫,也是“混沌”中人,他的
祷告,不过是在惺惺作态,他应该是看守外部的守卫,刚才自己进来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分明透出一种防备,虽然转瞬既逝,却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夏夜越发笃定的从容微笑,他
睁开眼睛,看看那个还在祷告的神甫,拿起面前的银镯重重一放,发出沉郁的敲击声,那个
神甫果然又是浑身一紧,夏夜看了他的反应,再闭上眼睛佯睡,没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
声缓缓的由远及近而来,在自己面前停下,夏夜睁开眼睛,冲他微微一笑: “神甫,你好
。”

“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神甫温和的回他一笑,他的眼睛飞快掠过那只银镯,浓
密的睫毛轻颤一下,那个温和的笑容随之有了几分僵硬。 夏夜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仍
旧微笑着拿起那只银镯晃了晃, “我受这个镯子的主人所托,来找它原来的主人,神甫,
您看我能否如愿?” 白衣神甫收敛了温和的笑容,恭敬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夏夜: “上帝会
保佑您的,先生。”

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夏夜看看那抹白色的背影,又开始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
一个淡漠却好听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 “让你久等了,夏先生。” 夏夜倏然睁眼,起身对
来人拱手为礼,冷静的微笑: “司幽大人,晚辈夏夜有礼了。”

他面上虽然平静如常,心中一阵惊凛,教堂里如此寂静,他却无声无息悄然出现,自己居然
一点点都没有觉察到,这等身手,恐怕已臻化境,况且他又是如此清雅不凡,尽管看上去有
些憔悴,却平添一种忧郁神秘的风华,难怪黎歌会爱上他,就是自己见了这等人物,也是只
有崇拜敬仰的份儿…… 夏夜心中一片 然酸涩,眼睛却还是直视着这个传奇人物,毫不示弱
。 “不必多礼。”司幽淡淡一笑,接着伸手将银镯拿起来看了看,漠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动
容之色,他按下银镯上一颗几近透明的紫萤石,蓝灰色的眸突然变得幽阴郁, “她出什
么事了?” “她应该是被一种具有催情作用的神经型药物控制了,那种药让人上瘾,今天
,她用碎瓷片割伤了自己,意识很模糊,下身还流出很多白色液体,医生说,也许可以针对
性的配制出克制戒断的药物,但有后遗症,可能导致不孕,也可能引发脑部或神经系统的疾
病,我不能让她有后遗症,不能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夏夜几乎要哽咽住了,他突然左腿一弯,单膝跪地,垂首祈求: “司幽大人,现在只有您
能救她,请您务必出手相助!”

司幽默默的看着那只银镯,半晌,淡然开口: “那种药叫做‘欢喜’,是一种可以让人上
瘾的媚药,喝了,便沉沦欲海,万劫不复;不喝,便受尽毒瘾折磨,生不如死,是近年来最
可怕的毒品,我,没有办法。”

夏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你是无所不能的司幽,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他突然站起来,漆黑的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是不是因为她离
开你,所以你不肯救她?!”

司幽漠然的看着他, “你认为她的眼光会那么差吗?” “那你救她,救她啊!”夏夜疯
狂的嘶吼起来, “她太苦了,你帮帮她,帮帮她啊!”

“我帮不了她。”司幽眼中划过的痛楚, “配制戒断的药不难,难的是如何没有后遗
症,从这种毒品面世,我就着手研究,但没有任何进展……” 夏夜如堕冰窟,彻骨的寒冷
将他从里到外刺的生疼,失神的喃喃: “连你都没有办法……黎歌,难道你真的只有那一
条路了吗” 夏夜绝望的闭上眼睛,若真是只有那一条路,就让我,陪你走这一程,
陪你喝下孟婆汤,陪你跳进轮回井,来世,你若是水,我便是鱼;你若是草,我便是泥;你
若是鸟,我便是风,永远伴你飞翔……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夏夜睁开眼睛, 媚的桃
眼里是一种风雨过后的清澈明快,他缓缓起身,对司幽轻轻颔首:“打扰了,告辞。”

“等等。”司幽叫住他,幽的眸中闪烁着难以隐忍的苦涩。 “做什么?”夏夜有些疲
惫的看着他。 司幽抬手按下左腕上的通讯器: “桑柔,去药庐把‘大悲’拿到前面来。”

“是,君上。”桑柔应了一声,司幽切断信号,对夏夜道: “虽然不能祛除后遗症,但戒
断的药还是可以服用的,不必再找别人配制那么麻烦,多 一天,她又要多受一天的罪。”
夏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谢谢。” 两人都不再说话,少顷,桑柔快步进来,将一个大
盒子交到司幽手中: “君上,拿到了。”

“你去吧。”司幽挥退桑柔后,将盒子打开,夏夜一看,里面有白色的药瓶,还有一盒针剂
,司幽道: “药瓶里的胶囊每天三,每一颗,针剂每天一针,睡觉前注射。她被下药
的时间应该不长,这些足够了。”

夏夜接过盒子,迟疑一下还是问道: “你不去看看她吗?” 司幽面无表情道: “不去了
,有你在就够了。”

夏夜黯然垂眸, “她爱的不是我,是你。”

“可她想嫁的却是你。”司幽淡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苦涩。 夏夜摇头苦笑: “她如果爱我
,就不会嫁给我。她总认为自己是不干净的,所以她很怕和爱人在一起后,那个人会嫌弃她
,那么,她一定会比过去更痛苦;但是,如果她嫁的是一个她不爱的人,那么,即使嫌弃她
,她也不会觉得难过,如此而已。”

“不过,”夏夜笑的更苦, “现在她却连我也不肯要了,和你分开后,她觉得生无可恋,
认为自己活着只会害了所有爱她的人,所以,她一心求死,只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所以
,她情愿回到曲离风身边,以身喂毒,她打定主意要与曲离风他们同归于尽……”

夏夜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她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你
会不闻不问,只是,在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后,你有没有一丝后悔?如果她真的就此离世,你
确定你不会有遗憾?还有那些害她的人,你就由着他们这么好好的活着?司幽,你真的爱她
吗?”司幽怔了许久,突然无声的笑起来,笑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笑纹敛住时,司幽那双
蓝灰色的眸中,隐隐有血色闪动…… 坏小孩,本想放任你,给你彻底的自由,所以不让人
跟着你,不让人监视你,反正,你的能力足以自保,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那
些奇怪的想法还是不能抛开…… 好吧,你这个坏小孩,我还是收回你的自由吧,把你关在
我为你打造的水晶宫里,总比你去做傻事,把自己弄到遍体鳞伤的好…… 只是,你这诸多
的桃债,你那贪婪的小心思,我又该如何对付? 司幽抬眼看向夏夜, “如果我去了,也
许我会带她离开,把她永远庇护在我的羽翼之下,这样,你也甘愿吗?”

夏夜凄然一笑: “若是她能平安幸福,便是死,又有何妨?” 司幽沉寂的看着他, “你
能做到这一步,我很佩服。只是,从此之后,你,沉默,齐颀,所有爱她的男人,所有在她
贪心范围之内的男人,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你们,真的都能承受吗?”夏夜猛地一震, “
什么是在她贪心范围之内的男人?你是说,我在她心里也是有位置的?” “怎么,你连这
点自信都没有?”司幽淡淡一笑。 夏夜突然想起雷洛曾经说过的话: “黎歌,咱们把这里
的事都解决了,你干脆也嫁给我好不好?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一辈子,好不好?” 如果能够
三个人一起生活,为什么不能让沉默齐颀他们也加入呢?只要司幽同意,他们就都能和黎歌
在一起了啊!夏夜被自己这种疯狂的想法震撼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幽,那种炽热的光芒
使一向冷静的司幽都有些不自在, “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夏夜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说。”

“我有个生死至交叫雷洛,他也很喜欢黎歌,现在,黎歌就住在他那里,他曾经问过黎歌,
等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能不能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一辈子,你……你觉得他这个想法怎么样
?”司幽愣住了。他迎上夏夜期盼的目光,很想拒绝,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良久,鬼使神
差般的,司幽反问了一句: “她会同意吗?” 夏夜心中大喜,这句话的意就是,只要黎
歌同意,他司幽没意见! 但很快的,夏夜又黯然失色了。 黎歌万一不同意呢?

还有那几个,要是他们都不同意呢? 司幽看着夏夜烦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他拍了拍
夏夜的肩膀,温声道: “走吧。”

“走?”夏夜募然抬头,像是被吓了一跳。

司幽心中又无奈又好笑,敛去欢颜,依旧漠然道: “先把人治好了再说这些吧。”

“唔!那你……”夏夜心里极为矛盾,他突然很不想司幽出现在黎歌面前了。 “我自然是
和你一起去,免得她打针的时候又淘气。”司幽无情的打破了夏夜的幻想,他翩然转身,向
门口走去。 夏夜无力的叹了口气,抱起那个大盒子,认命的跟了上去。

75 那时的妈妈

“司幽大人,你好。”雷洛收敛了一身的狂放不羁,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夏夜大跌眼镜,只是
雷洛脸上平和,心里却一阵接一阵的冒酸水,难怪黎歌为他要死要活,这张脸倒真耐看!
司幽淡淡道: “雷公子,你好。” “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雷洛谦和的完全不像平
时的他。 司幽笑了笑,潋滟清眸微微一扫,看向床上仍旧沉睡的黎歌, “她睡了多久了?
” 雷洛道: “三个小时左右。”

司幽来到床前,随手将盖在黎歌身上的毯子掀起,见黎歌只穿了件湖蓝色的棉织睡裙,胸前
的史努比咧开嘴巴笑的正开心,手臂上包了厚厚的纱布,却仍有鲜血从中微微渗出,另外还
有些或轻或重的淤伤分布在裸露出的身体各,臀下垫了块手术用的无纺布,无纺布上面还
有一层棉垫,不断吸收着黎歌下身流出的液体,那些液体的颜色已经从最初的乳白色变成了
透明的,流量也明显减少。 司幽心中痛极,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抬手将三指搭在黎歌没有
受伤的右腕上,闭目细诊,许久,他睁开眼睛,袍袖轻扬,一根非金非玉质地难辨的白色
长针现于手中,他把这根长针刺入黎歌左胸心脏部位的肌肤下,足足待了三分钟才稍稍
捻动后拔出,那刺入肌肤下的针尖部分已经变成了从到浅四种不同的红色,司幽淡漠的脸
色更见冷峻,蓝灰的眸中隐隐流转出残刻的煞气,清润的声音突然沙哑: “她不止被下了
一种药。” “什么?!”夏夜和雷洛又惊又怒。 “至少还有三种,且都是一成瘾的。
”司幽的 已经变成一种沉的墨蓝色,长及腰间的华发被周身散发的戾气鼓动着微微飘起
,饶是夏夜和雷洛这样的狠角色,也被司幽此刻的气势骇的心头一凉。 夏夜稳了稳心神,
担心的看向司幽: “如此一来,针对‘欢喜’配出的解药岂不是不能用了?”司幽温柔的
抚上黎歌的脸颊,满眼怜爱的看着沉睡的坏小孩,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 “虽然多了三种
,但药性与‘欢喜’大同小异,只是催情之效更为明显些,对女子的体质也会有所改变,好
在这三种药用的时日不多,毒性尚浅,倒也不足为惧。” “这个改变体质是怎么回事?”
雷洛一双美目里血丝密布,投向黎歌的眼神满是疼惜。

“便是将女子的性敏感度提升至极限,稍有刺激即可动情,任人鱼肉,就算是古稀老者也能
将她活活折腾死, 丫头现在的状况是虽不中,亦不远矣,这曲离风是铁了心要把她祸害到
底啊。”司幽微微眯起眼睛,轻柔的语调透出嗜血的杀意。 夏夜光洁的额上青筋毕露,牙
齿咬的格格作响,他强行压下滔天的恨意,尽量平静的问道: “那么,究竟要怎样才能治
好黎歌?” “用‘大悲’即可,只是剂量要加上去,我会让人再送药来,你们无须担心。
”司幽温和的声音将夏夜和雷洛濒临爆发的怒气稍稍安抚下来。 雷洛隐忍道: “那后遗症
呢?” 司幽淡泊的面色顿时凝重,他轻轻摇头, “我不清楚。 ‘欢喜’的后遗症已是让
我束手无策,如今这四种加在一起……”司幽微微一叹, “究竟会出现什么状况,实在是
不得而知。”

夏夜迟疑一下,还是期期艾艾道: “你说……会不会这四种加在一起,反而产生意想不到
的结果?比方说,她也许不会有后遗症?” 司幽心中一动,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
微一沉吟,旋即笑道: “夏夜,你的确值得她把你放在心上。”

夏夜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眼中一片茫然,雷洛精神一振: “什么意思?难道黎歌有救了?

司幽柔和的笑笑: “小丫头命运多舛,也该时来运转了。”

夏夜和雷洛顿时兴奋起来,司幽这样说,一定是有办法了! 直到这时,松了口气的夏夜才
发现许一龙已经不在房间里,他赶紧对雷洛问道: “那位许伯伯呢?” “回去了,”雷
洛懊恼又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他说有司幽大人在,黎歌一定会没事的。”

“他也认识司幽大人?”夏夜诧异极了,这一黑一白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的机会呢? 司
幽沉吟道: “是许一龙?我已有七年未曾见过他,他还好吗?” 雷洛笑道: “纵然非同
道中人,却还是相互关心,莫非这就是惺惺相惜?” 司幽淡然一笑,一边从盒子里拿出针
剂和酒精棉球,一边说道: “他是正统医学,我是邪魔歪道,他做不到的事,我也许能做
;我做不到的事,他或者可以办,一则相惜,二来互补吧。”

夏夜不解的看着他, “既然相互关心,他为什么不等你来再走?” 司幽却没有正面回答他
,只是专心将那支针剂注入黎歌臂弯的静脉里,而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
不提也罢。” 见夏夜和雷洛还是一脸好奇的样子,司幽笑了笑,温声道: “这支针打过她
很快就会醒了,只要按时打针吃药,那些药物的毒性一定可以控制住。” 这句话成功的转
移了夏夜和雷洛的注意力,二人振奋精神凑到床前,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黎歌,果然,没过多
久,黎歌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她先是迷糊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看着司幽, “你……司幽
?”

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想伸手去碰触司幽一下时,又牵动了手心的伤口,疼的小脸皱成一
团,司幽看了又心疼又好笑,忙捉住她的手柔声抚慰道: “我就在这里,你不要乱动,小
心伤口又渗出血来。” “真的是你! “黎歌先是一阵狂喜,却马上黯然失色, “你怎么
会在这里?” 司幽温和的笑笑,将她抱进怀里: “我家的坏小孩在外面乱来,我现在自然
是要将她带回去了。” “带回去?”黎歌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 “怎么,放任你
在外面玩几天,你就听不懂我说的话了?”司幽柔柔的笑着,宠腻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
可是 ……” 司幽捂上她的嘴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微笑道: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
不用做,一切我都会帮你做好,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黎歌掰开他的手,拼命抵制着司幽身上那种让人沉醉的气息,漠然道: “我不明白你什么
意思。” 司幽摇头轻叹: “真是个狠心的坏小孩!”他捧起黎歌的脸蛋,翦翦双瞳带着和
煦的暖意看着她, “无论是齐颀还是沉默,又或者是齐方意,我向你保证,他们会毫发无
伤的回到你身边,至于欺负你的人……”

司幽顿了顿,柔和的声线微微泛出金属的冰冷与沉重, “我自有大礼相送!”

黎歌怔怔的看着他,许久许久,她轻声问道: “为什么?” 司幽狡黠一笑,将问题扔还给
她: “你说呢?” 不待黎歌回答,他又掏出那只银镯,小心为她戴在没有受伤的右腕上,
“收了我的信物,还想反悔?” 黎歌终于反应过来,她忙要将镯子褪下来, “我不知道
这个镯子是你的女人才有资格戴的,我还你就是……”

黎歌突然停下所有动作,闭上了嘴巴。

司幽牢牢的盯着她,蓝灰的眸似是染上一层浓稠的血,完全变成猩红色,那头如雪的华发无
风自动,劲舞飘扬,春风化雨般柔和淡然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做酷寒坚冰,天地万物,似乎就
在此刻被这番寒意终结,所有鲜活的生命,亦将成为风雪中被死亡征服的冰雕…… 一直冷
眼旁观的夏夜和雷洛惊呆了,这是他们第一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强大的死亡气息,似乎
就连呼吸声沉重一点,那种气息便也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所有人的生命吞没…… 黎
歌是第一看到这样的司幽,她也是真的害怕了,可她这个怕却不是因为司幽身上那种恐怖
的死亡气息。 她想起自己五岁的时候,有一她背着家里人偷偷溜出去,跑到一个家有农
场的小哥哥那里玩,结果家里人找翻了天的时候,她全身脏兮兮的抱着三只玉米回来了,当
时爸爸一把把她抱起来,心肝宝贝的叫了半天,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妈妈却流着眼泪把
她从爸爸怀里扯出来,一双漂亮的黑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生怕错过任何轻微
的一,这下看的她毛骨悚然,终于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接着,妈妈把她按在沙发上,狠
狠打了她的小屁股,她当时又悔又怕,连哭带喊,一迭声的讨饶说再也不敢了,一定会乖乖
的,还是曲离风冲上去把她救下来,护在怀里向妈妈求情,爸爸眼圈红红的,把那三只玉米
捧到妈妈面前说孩子回来了就好,不要打她了,你看,她这么小就知道记得我们,出去玩还
给我们带礼物,多懂事的孩子啊! 妈妈看了看那三只玉米,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她,终于
还是把她抱进怀里,放声大哭……

司幽现在的状态,好像那时的妈妈啊……

76 两难

房间里静的可怕。 司幽依旧默然的盯着黎歌,夏夜和雷洛也不敢做声,黎歌看看这个,再
看看那个,眼里渐渐聚满泪水,柔嫩玲珑的嘴巴瘪了又瘪,苍白的小脸涨的通红,然后“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和那天在夏夜怀里那场痛哭又有不同,这完全是一个孩子做了错事被
家长抓到时那种无措,委屈,又带了些放肆发泄的哭法,她一边哭一边叫: “我不敢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乖乖的听话……别打我……” 夏夜和雷洛面面相 :
这是什么状况? 再看看司幽,两人更是有些傻眼了。 双眸中的血色已然褪去,又恢复了原
来的蓝灰色,准确的说,现在是那种蕴涵了大海般温柔的碧蓝,周身翻滚的黑色死亡气息完
全消失,酷寒坚冰似的脸已回到暖意融融的春天,整个人又是那般高华如月,妙意天成,只
是平日的从容淡定变成了束手无策的僵硬,显然他也被黎歌这样的反应给吓倒了。 黎歌却
不知他心里所想,见他脸色虽有缓和却仍是不言不语,便认定他还在生气,于是趁着此刻司
幽看上去不那么骇人时,抽抽噎噎的伸手拉住司幽的袖子,一双被泪水洗的分外清澈的眸子
满是哀怨的看着他, “司幽,我改了……”

随着这五个字从黎歌嫩嫩的小嘴里不胜柔弱的飘出,司幽心里的最后一丝怨气也消失了,他
一把搂过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黎歌,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呀……”

黎歌把绵软丰腴的身子往司幽怀里使劲贴了贴,又抽抽嗒嗒的说了一句: “你刚才那样子
好像我妈妈啊……”

“什么?”司幽以为自己听错了,清润的眸里开始翻腾起小小的火苗。 黎歌一脸无辜的看
着他,抹着眼泪委屈道: “我小时候不乖,我妈妈就是那么看我的,上下看了一遍后,就
把我打了一顿,你刚才那样,我以为你也要打我了……”

司幽挫败的叹了口气,又是一句: “你呀……”

“怎么?像我最亲近的人,你不高兴吗?”黎歌茫然的看着他,嘴角又开始往下撇,眼见又
要哭出来了。 司幽连忙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哄她: “高兴,当然高兴啊!只是,
”司幽眼中一暗,满怀愧疚的抱紧了她, “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
受之有愧啊!”

似乎就在这一刻,司幽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同意夏夜那个荒唐的主意,从一开始,自己就知
道黎歌是个太需要爱的小孩,本来,自己完全可以满足她对爱的需求,可是因为自己性格中
过分强硬的一面,让她在进退两难时选择了离开,进而觉得生无可恋,甚至决意与曲离风他
们同归于尽,若是那天不那么逼她,而是给她一点时间去想清楚,那么结果也许就会完全不
同了。 现在,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尝,这颗苦果就是,和那些在她贪心范围
之内的男人一起拥有她,不仅仅是因为爱她,还因为,自己必须补偿她,即使这样,也很难
保证那些再刻入她心底的伤是否能够因为这许多份爱而淡去…… 可怜的坏小孩,我该好
好保护你的啊…… 司幽啊司幽,枉你聪明一世,居然被嫉妒冲昏了头,忽略了坏小孩如此
敏感倔强的心,忽略了坏小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害得她以身伺虎,受尽折磨,甚
至要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如果真的不能有宝宝,就算自己不在乎,其他的人呢?一年两
年,年轻时也许还好,等到年龄大一点了,他们也会渴望有自己的孩子,那时他们万一生了
异心,坏小孩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怕是又要撕开了,届时,就算把他们都杀光了也于事无补
了…… 一招错,满盘输。如今,究竟该何去何从? 究竟要怎样才能防患于未然,或者干脆
把祸患解决? 司幽在心底的叹了口气,那种无力感如缚丝之网,将他紧紧纠缠,强势
如他,亦不能抵挡心之沦陷,情之所衷…… 黎歌却在怔怔的看着那只银镯,那是身份的象
征,感情的信物,一直以来她都只顾着自卑,却从未想过,其实司幽在很久以前就认定了她
,那时,他就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那肮脏不堪的过去,但他却从未在乎过,他
竭尽所能的教她,宠她,纵容她,溺爱她,万般疼惜的告诉她:无论怎样,我总会在你身边
的…… 如今,在她再受尽折磨,几近崩溃时,他又及时出现了。 他还是没有嫌弃她,还
是那样珍爱她,甚至如自己的父母那般爱之责之切,这,他亲手为她戴上这个银镯,这
个身份的象征,爱情的信物,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爱她,他要她,无论怎样,他都不会
放弃她,永远在她身边…… 黎歌轻轻的抚摸着手镯上的绿松石,突然又有些怯懦:他,会
不会是因为责任,因为内疚而要我? 这个念头几乎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心脏似乎痉
挛成一团,疼的要命。 她呼吸,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恍恍惚惚的落到司幽
咽喉间的一伤疤上,那道疤痕被衣领遮着,若隐若现,那是一刀伤……

是仇家砍的吧…… 她的心又疼了一下,他,一定差点死掉啊…… 然而,这刀疤却让她灵
光一现:司幽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因为责任和内疚去要一个女人的…… 他要她,只有一
个理由,就是爱。 是的,司幽是爱她的,错不了。 黎歌笃定的笑起来,心里的疼痛被一种
柔软的温热渐渐化去,进而衍生出奇异酥柔的甜美,顺着血管流淌至身体的每一,接着又
回流进心脏,再从内向外的延伸,继而包裹熔化了心外的硬茧,修复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 然而,那心里有一却是无论怎样都修补不好的,那里放着沉默,放着齐颀,放着夏夜
,甚至还有雷洛…… 每当那份甜美要将那伤口弥合时,这几个人就开始像刺一样,不断
的把即将愈合的伤口刺穿扩大,鲜血淋漓……

那都是她的债,每一笔都沉重到让她完全无力偿还,每一个人都让她放心不下……

究竟是债,还是爱? 黎歌茫然了,我是爱司幽的,可是他们呢? 沉默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
人,即使在我那么丑的时候,他都那么沉的爱着我,为了帮我打碎耻辱的禁锢,他身陷囹
圄; 夏夜是我要嫁的男人,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他一直陪着我,用他的爱一点点渗入我的
灵魂,我以为我不爱他,可我的心却在不断的提醒我,夏夜,亦是我之所爱; 齐颀是为我
付出了一切的男孩,不,他那样的勇敢,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用那种别扭又霸道的方式爱
着我,用他的生命成就对我的爱与守护,我愿意永远做他的画中人; 雷洛是最默默无闻的
一个,可他那种默默无闻的守护却如水一般,虽然淡淡的,毫不起眼,却是不可或缺的生命
之源,将无限的生机活力输送给她,即使水流消失,亦能化为蒸汽,上升为云,转而成雨,
再生为水,润泽于她枯竭的生命…… 每一个都很重要,每一个都不想放弃。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一刻,黎歌恨死了自己,为什么别人可以从一而终,她放不下的却有这么多! 司幽说的
没错,我真是个贪心又胆小的坏小孩啊…… 黎歌在心里默默的哀叹着,无力又迷惘……

情两难时,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77我愿意

黎歌一向都不是个很会理清自己情绪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她干脆不去想,毕竟还有更重要的
事等着她去做。 她摸了摸手镯上的紫萤石,抬眼看向司幽: “你真的会去救沉默他们吗?
” 司幽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轻笑: “坏小孩,怀疑我是要受惩罚的。”

黎歌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声音也低沉起来: “你打算怎么救他们?” 司
幽温和澹泊的一笑, “这些事,你不要管,你只需安心养好身体就是。”

黎歌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包扎的纱布,再看看夏夜和雷洛,突然心惊道: “你们把解药吃
了吗?”“没有啊。”雷洛摇头, “我没有碰到你的指甲,那晚夏夜一直抱着你,还是让
他吃了吧。” “我并没有直接碰到你的指甲,应该没问题吧?”夏夜也不以为然。 黎歌
蹙了蹙眉,看向司幽: “你帮他们看看好不好?” “好。”司幽欣然应允。 他走到夏夜
和雷洛面前,伸出双手分别捉住二人的左腕,三指轻搭细细诊脉,片刻后,司幽松开二人坐
回黎歌身边, “放心吧,他们没事。”

黎歌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却又想到自己所中的“欢喜”,顿时黯然, “曲离风让我喝了
一种叫‘欢喜’的药,这个药……”

“这个药会上瘾,”司幽打断她,替她说下去, “每天都得喝,就像吸毒一样,否则毒
瘾发作时,生不如死,所以夏夜才来找我,不过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帮你戒断,你一定要坚
持住。”黎歌轻轻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事, “曲离风书房的油画后面是一个密室,他在那
里,在那里……”黎歌脸色发青,密室里那番折磨要了她半条命,只要回想起当时的种种惨
状,即使在司幽身边,还是不能克制心头的恐惧,她咬了咬牙,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
他用好几种药折磨我,我当时几乎快要疯了,后来我昏了过去,他的医生启侬给我注射了一
种叫‘冰蓝’的针让我醒来,我记得半昏半醒的时候,好像全身都凉凉的,等我完全清醒时
,那种被媚药折磨的感觉几乎完全消失了,曲离风很奇怪的问启侬为什么会这样,启侬说是
因为我意志力惊人,能够利用‘冰蓝’使自己摆脱那些药的折磨,可我自己很清楚,不是因
为我意志力惊人,而是那个‘冰蓝’起到的作用,所以我想这个‘冰蓝’会不会能够解‘欢
喜’的毒性呢?” “冰蓝……”司幽微微沉吟,又问: “曲离风每天都给你喝‘欢喜’
吗?” 黎歌想了想,详细道: “也不是。那天在密室里,醒来之后他把沉默带到我面前,
我很怕他伤害沉默,所以用了很多话来激怒他,挑拨他和下属的关系,后来他因为动气而导
致‘眩心’毒发,就暂时放过我和沉默,然后我又昏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这一天
,他不知是忘了还是怎样,居然没有给我吃药,到晚上我就被夏夜和雷洛带到这里,睡了一
晚之后,也就是今天,毒瘾才开始发作,这样算起来,我应该是有两天没有喝了。”

司幽听罢,眼中带了抹思之色, “这倒奇怪了。 ‘欢喜’只要一日不喝,必定马上发作
,怎么会停药两天了才发作呢?还有一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眩心’乃白苗最神秘精
妙的子母蛊毒,母蛊种于女体行合欢之事后进入男体,在男体内蛰伏一段时间后会渐渐产生
强烈的致幻效果,子蛊却是绿色药粉,可藏于指甲中,见空气后自成无色无味,通过皮肤接
触即可加母蛊的毒性,促进人体吸收,用西方的检验技术根本无从查出,此毒乃是与敌同
死之药,伤人伤己,曲离风中子母毒,你也应该中子毒才对,加上原来曲离风给你下的四种
药,应该有五种之多,可我用晓魂针在你体内只探到四种具有催情之效的毒药,其他的并无
发现,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妙呢?” 随着语调的轻扬,司幽眼中的思渐渐化成了然,
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是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他还不想轻易的说出来。 雷洛却像是
想明白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难道真像夏夜所说,许多种毒药加在一起,反而产生意想
不到的效果?”

夏夜也兴奋起来: “要是这样,那这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应该也包括后遗症了吧?” “后
遗症?”黎歌心中一凛,急忙问道: “会有什么后遗症?” 司幽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温柔
轻笑: “无非就是些神经系统的小毛病,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只是可能会有后遗症,你
被下药的日子不长,中间还有两天断药,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必放在心上。”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极快的与夏夜雷洛交流了一下,二人立时心领神会,三人默契的隐瞒了
后遗症中关于不孕的那一项。 黎歌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眼神交流,只是伤感的低下
头,颓然一叹: “我和他本该是最亲的亲人,却相互伤害到这种地步,爸爸妈妈在天有灵
,一定会很难过的。”

司幽心中又是一痛,他伸手将黎歌抱进怀中,柔和的声音仿佛冬日暖阳,带着让人舒适放松
的魔力, “他们看到你有我们这么多人爱护着,一定会为你高兴的,而且,我们都是你的
亲人啊,难道,你想把我们排除在外吗?” 最后这句,司幽是带了几分哀怨,几分娇嗔的
语气说出来的,配着那副天人之姿,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人又想笑,又觉得心疼。
黎歌还未说话,夏夜已经一脸委屈的坐到她另一边的床上,憔悴的脸上写满落寞: “是啊
,难道我们还不足以成为你的亲人吗?”

雷洛更是带了几分恼怒,冷冷的盯着她: “没良心的东西,先是寻死觅活搞什么同归于尽
,就不想想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们几个怎么办,现在又不拿我们当亲人,与我们这样生疏!

“我……我没有啊……”黎歌语无伦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许多种情绪在心中此消彼涨,心
疼,内疚,迷惘,惶惑…… 最终,她把这三个男人的手拉到一起,有些费力的全部捧到自
己手心里,小脸紧紧贴在上面,眼中清泪纷纷洒落, “对不起……你们,永远都是我最亲
最亲的亲人,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其实,我真的很幸福……因为,有你们一直陪着我,无论
我有多么糟糕,你们都这么爱护我,对我不离不弃,谢谢你们……”

“傻丫头……”司幽低低一声叹息,心情却轻松许多,坏小孩这是真是放下心结了吧……
更重要的是,他也许已经找到那个不留任何后遗症的方法了…… 夏夜却对着雷洛半是认真
半开玩笑的说: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可以一起去巴哈马群岛那边你那个私人岛屿上
一起生活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雷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夏夜狡黠的笑笑:
“那干脆我们把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大家一起去那里生活吧?”

雷洛这才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会儿,指指夏夜,又指指司幽, “全部去吗?”

“难道你想把我这个老人家单独留下?”司幽淡淡的接了一句。 雷洛的脑子在急速运转,
本来是想和夏夜黎歌三人行,现在又加上司幽,可能还有沉默和齐颀,这样就是六人行……

一周七天,每人一天,周末休息两天…… 还可以抱着孩子晒太阳……

不过一周轮一好像少了点……

也不是问题,见缝插针就好,偷偷摸摸的更有味道…… 雷洛想着想着,狂放的眸中已满是
旖旎春色,脸上也透着古怪的笑意: “你是大家长,可不能单独留下你呢……” 黎歌听的
似懂非懂的,雷洛曾经说要和她还有夏夜一起到一个小岛上生活,现在,是要加上司幽他们
吗?可是,那说的是,要她也嫁给他,他们两个都做她的丈夫啊…… 她突然想起以前说
雷洛的一句话:你有见过一个女人同时嫁给两个男人的吗? 难道这就是她没有想到的新的
生活方式吗? 可是,如果加上司幽他们,如果沉默和齐颀愿意跟来,那就有五个男人,一
个女人嫁给五个男人吗?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有哪个男人愿意和别人共享妻子的爱呢?
好像真的有啊……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可他们是亲兄弟,还是双胞
胎,本来就是亲近到不分彼此的,这样好像还说的过去,要是司幽他们几个也这样…… 不
可能!

司幽是个那么强势的男人,他见鬼了才会做这样的事! 何况,那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显
然,是她自己想歪了,想色情了呢…… 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呢…… 黎歌脸上热热的,心里
更加越来越茫然了。 司幽心里已经是哭笑不得,脸上却还是平静如水,他看看满眼算计的
夏夜,再看看一脸春意的雷洛,最后将目光落在努力思索的黎歌身上,他抽手捧起黎歌满是
疑惑的小脸,幽的蓝 带着醉人的光彩透入黎歌的双眼,清润醇厚的声音载满极致的
诱惑在黎歌耳边响起: “坏小孩,我们给你一个新的家,就在北大西佯一个美丽的小岛上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仿佛被海妖美丽的歌声蛊惑的水手,黎歌没有半点迟疑,更没有去思这句话中的意,她
甜甜的笑着,苍凉的眼中终于有幸福的光芒绽放: “我愿意……”

78 内外交困

“风儿,风儿……”

温柔优美的女声幽幽回旋于空气之中,曲离风迷茫的看着四周,急切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四下是一片沉的墨绿,前方隐隐有一团淡雅如月的光芒微微跳动
,他向着那团淡月般的光华走去,那团光华似是感知到他的到来,也轻幽幽的迎上来停在他
面前,几番光影明灭后一个白衣胜雪,韶颜雅容的美妇现于其中,这是他的母亲,曲戈云初
。 曲离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渐渐盈满泪水,他嘶哑着喉咙,哀声轻唤: “妈妈……
”戈云初轻轻摇头,星眸忧怨,柔美的声音里满是痛心与愤恨: “风儿,为什么?为什么
你要那么做?歌儿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

母亲的质问犹如惊天霹 ,一时之间,带起风雷吟动,曲离风颤栗着,几近崩溃的嘶吼: “
我没有办法,我克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我妹妹?为什么你要把她生下来?爱上
自己的亲妹妹,我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荒唐! “曲戈云初一声怒斥,”你对妹妹起了兽欲已是天理不容,非但不知悔改,居然
还敢怨天尤人!风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我不配做你儿子,那个男人就配做你丈夫吗?!”曲离风睚眦欲裂,眼里是不顾一切的疯
狂,“他背着你跟别的女人生了一对孽种,这对孽种又找上门来报复,他们也糟蹋了小妹,
你怎么不说?!”

他没有等到曲戈云初的回答,光影中的母亲骤然模糊,再清晰时,已是父亲曲莫忧悲怆沧桑
的脸, “孩子,爸爸的错不是你伤害妹妹的借口,为什么你还不知道悔改?你要错到什么
地步?难道你真的拖着歌儿一起下地狱吗?!” “我就是要和她一起下地狱!我得不到她
,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宁可毁了她,也不让她对着别的男人笑!”曲离风惨笑着,双目渐渐
渗出血泪, “因为你的背叛,我不得不奴颜婢膝,向那对孽种屈服,亲手将小妹送上他们
的床!因为你的背叛,小妹在那对孽种手里受尽折磨,九死一生!如果不是你,我和小妹还
生活的好好的!她终有一天会爱上我!曲莫忧,你不配为人父!我和小妹的今天,都是你造
成的!我恨你,我恨你!!!” 他疯狂的冲向光影中的曲莫忧,他想杀了这个背叛者,他
要用他的血来祭奠自己永远不能得到的爱情! 然而那团光影却将他弹了回来,狠狠的摔落
在地上,光影中的曲莫忧不再说话,只是悲悯的看着他,渐渐的,他的身影也模糊了,曲离
风爬起来再冲过去: “你不要走!我要杀了你!你别走!!!” “曲先生,曲先生!
曲先生?!” 熟悉的男声在呼唤着他,那个墨绿的空间开始剧烈的晃动,曲离风猝然惊醒
,却发现自己是在水木莲华居的书房里,眼前,是五大保镖之首金关切的脸,“曲先生,你
怎么了?!” 曲离风对着金愣了一会儿,终于虚弱无力的靠进转椅中, “我没事,只是做
了个梦。” 金浓眉紧锁,不无担心的看着他: “可是先生,刚刚我在给您汇报那批货的事
,您当时并没有睡着啊……” 曲离风揉了揉额角,对金微笑道: “我真的没事,你继续。

金担忧的看他一眼,继续说道: “除了泰国那边,发往日本的那批新药还没有出境也被国
际刑警截获,哥伦比亚、墨西哥那边是黑吃黑,这损失总计一亿四千三百八十万。” 曲
离风苍白的脸色透出颓凉的青灰,他微微叹息一声,疲惫的闭上眼睛: “看来,是那个雷
洛利用他父亲的关系给我们下绊了,军方的人,果然不好对付啊……”

金沉吟道: “泰国和日本那边可以说是他从中破坏,哥伦比亚和墨西哥那边是黑道所为,
这,又会是谁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曲离风一眼, “总不会是两位赫连先生吧?” 曲离
风讥诮的笑笑, “他们?他们的势力在北美还勉强排的上,南美那边根本是微不足道,怎
么会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我们的货?况且上他们已经被你的人搅的鸡犬不宁,哪里还有心
思理会这些?一定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在操纵南美黑道!”

“那,究竟会是谁呢?”金百思不得其解。 曲离风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这件事先放放
,小妹那边有消息没有?” “我已经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找不到大小姐,看来那两个人是
不打算理会太一他们的死活了,否则,以大小姐的性格,应该早就回来了。”

“行了,你继续留意小妹的消息,去做事吧。”

“是, 曲充生。”

金离开曲离风的书房,刚到一楼大厅,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一听,淡漠的脸上有了几
分喜色: “你见过我家小姐?确定吗?” 手机那边是个很不起眼的男声,透着一丝贪婪和
猥琐: “我阿林的消息什么时候有错过?金先生你就放心好了!”

“只要消息可靠,我不会亏待你。” “那好,我们见面说吧, 山路上有一座俄罗斯小楼
,我在那里等你。”

“好,我马上来。”

金挂断电话,略一思忖后,带了四个心腹一起离开水木莲华居,直奔芫山路。 到了芫山路
,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那座俄罗斯小楼,只见一个单薄瘦弱的男子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他带
人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直截了当问道: “你是阿林?” “你知道我家小
姐的下落?”金冷漠的逼视他,想从他的眼神分辨他的话是否可信。 阿林搓着手干笑几声
, “请跟我来,我们里面谈。”他不由分说往小楼边上的一条小巷走去。 “慢着!”金
叫住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子猥琐的笑笑,从裤袋里摸出一只银色镶雪纱的精致手
袋,在金面前一晃: “这个认识吗?” “是大小姐的!”金一眼就认出,这是黎歌被夏
夜带走那晚拿的手袋,他不再犹疑,干脆道:“走吧!” 男子大大咧咧的把手袋塞进裤袋
里,转身往小巷里面走去,金和四个心腹急忙跟上,走了没多远,男子在一个不起眼的旧屋
这里停下,随手打开门,嘴一咧,手一摆: “几位,请吧!”

金在门口往里看了看,见是一间简陋的普通民居,从外面即可一目了然,便不再怀疑,五个
人走了进去,那道门在他们背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说吧,大小姐在哪里?”金催促
道。 阿林又干笑了几声, “那个手袋可以证明我的话是真的,你不想拿回去给你的老板看
看吗?” 金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我会加倍给你钱,消息和手袋我都要。”

“呵呵,好啊!”阿林又笑起来,他从裤袋里掏出手袋,突然一扬,一团白色烟雾带着醉人
的栀子香弥漫于空气中…… “不好!快闭气!”金大叫一声后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然
而,他们的努力白费了,迷烟的药效很快发挥作用,他们只能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阿
林搜遍他们的每一个口袋,拿走他们所有的东西,最后,还将他们的衣服全部剥去…… 室
外的太阳很大,照在那扇破旧的门上,油漆剥落的地方露出金属门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
刺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金和他的四个心腹衣着整齐,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
,他们轻快的跳上车,向水木莲华居的方向疾驰而去 金走后,曲离风有些烦躁不安
的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过的很不好,已经整整十天了,黎歌并没有如他对颜诺预见的
那样,很快就回来,而是完全失去了踪迹;颜诺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不停的对他施压,合
作的事自然也搁置下来;他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差,经常晕眩,心绞痛,有时还会出现幻觉
,像今天,本来在听金的汇报,听着听着就陷入幻境,还看到去世多年的父母! 而父母对
他的指责,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情更加焦躁,那种晕眩感也越来越强烈,启侬为他检查过多
,却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神经衰弱而已。他无力的苦笑着看向油画中的黎歌,那
双悲伤绝望的眸 里,似乎多了淡淡的嘲讽…… 小妹,是你做的吗? 也许,我真的该拉你
下地狱了…… 可我却找不到你,你连沉默他们都不管了吗? 你居然舍得下他们了吗? 小
妹,原来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在想什么呢?”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曲离风的思绪,
他抬眼笑笑: “启侬,今天颜诺没来找你?”

碧绿的眸中更见阴寒,启侬讥诮的笑笑: “他比女人还烦,好在,今天没来烦我。”

“怎么说你们也是表兄弟,何必闹的这么不开心?” 启侬冷笑: “这样的表哥我可高攀不
起~!”

曲离风无奈的摇摇头, “启侬,还是算了吧,再怎么样那都是你的亲人,何必闹的这么僵
呢?” “亲人?”启侬嗤之以鼻, “我在街上流浪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亲人?我被黑帮
打的快要死掉时这些亲人又在哪里?如果不是老头唯一的儿子死掉了,他能想得到我这个混
黑道的私生子吗?他想要我给他送终,我偏要他做个绝户!”

“你呀……”曲离风又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却没有再说什么。 “你今天觉得怎样?”
启侬转移了话题。 曲离风揉了揉眼睛,乏力的笑笑: “还不错。”

“你……”启侬刚想说话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曲先生,颜总来了,说想见启医生。”

“知道了,就说启医生马上下去。”曲离风应了一声,看向启侬: “去吧,跟他好好聊聊
,就当是帮我吧!”

启侬不情不愿的 起眉头, “行了,我明白的。”

曲离风看着启侬的背影,眼中渐渐现出莫测的光芒,他从未想到,当年在美国救下的这个男
子店然是启颜集团另一大股东,颜诺的舅舅启侬的私生子,现在是启侬唯一的继承人。 可
在当年,启侬只是启峥一夜风流后的副产品,启侬的母亲只是个欢场舞女,出身卑微,启峥
玩过就算,坚决不承认启侬是自己的种,启侬的母亲无奈之下独力抚养儿子,操劳过度的她
在启侬八岁时就去世了,小小年纪的启侬流落街头,尝尽遍人间疾苦,看尽世态炎凉,最终
沦入黑道,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机缘巧合下,启侬救了一个黑帮头目,被这人收为义子,
从此,启侬才过上好日子,他的义父还出钱让他去学医。 启侬靠着自己的聪慧和天分,在
药剂配制方面颇有建树,是美国黑道鼎鼎大名的毒医,只是因为他行事低调,极少在人前出
现,他被头领收为义子的事也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心腹才知道,所以见过他的人真是少之又
少,平添一份神秘感,启侬本以为自己学得一身本事可以帮义父打天下,不想他去欧洲度假
时,义父一家被仇人灭门,义父的帮派也被仇人接管,启侬回来想报仇时反遭追杀,幸而被
曲离风所救,这才留得一条命在。 曲离风留他在美国继续造研究制毒,并且等待时机报
仇,他在美国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后来终于在金的配合下,杀了仇人一个措手不及,只可惜
正主并不在美国,但仇人多年的心血也已被他们毁了大半,本想斩尽杀绝,曲离风却请他马
上到中国来帮忙,临行的那一天,启峥找上门来,要他认祖归宗,当他得知启侬是因为自己
儿子病逝,即将无人送终才找来时,他笑的不可自制,他告诉启峥,这就是报应!他绝不会
回去启家,绝不会做启峥的儿子,他冠以“启”姓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母亲是怎么
死的,父亲是怎么抛弃他们的,永远记得这刻骨的仇恨!说完这些话,他走了,登上飞机,
来到大洋彼岸的中国。 关于启侬的事,颜诺知道的清清楚楚,应该说启颜两家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所以颜诺在酒会上听到启侬的名字会那么震惊,诧异,也幸而有启侬在,颜诺对
黎歌失踪的事尽管耿耿于怀,却还是没有刻意为难曲离风,只是搁置所有合作计划,不断施
压催促他赶紧把黎歌找到。 曲离风将视线转到油画上,看着黎歌凄绝无助的模样,心中又
是一阵焦躁,如今,黎歌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合作计划搁浅,上亿元的毒品买
卖毁于一旦,现在的他,可谓内外交困,自己手上那两张王牌,还有出手的机会吗…… 小
妹,你不愧是曲家人,不愧是我的妹妹啊…… 曲离风突然笑起来,眼前一阵晕眩,心中又
是绞痛连连,鲜血逆上喉头喷涌而出,写字台上的白纸,被他的血染成猩红,那一片浓烈的
色彩中,黎歌凄美的笑容,如罂粟般绽放……

79 用心良苦的露营

与曲离风的内外交困相比,黎歌这段时间过的真是轻松多了。司幽就像个无所不能的神仙,
在最短时间内收购大量“冰蓝”,将“眩心”成批复制,而后,他带着夏夜回到“混沌 ”
,召集组织内所有制毒用药高手,不眠不休了七个昼夜,终于提炼出一种比“大悲”更为对
症见效的解药一一“七生”,以此纪念 辛苦的七天七夜,以此庆贺黎歌此的新生。 如今
黎歌身上的伤渐渐平复,毒瘾发作的数更是少之又少,那双曾经悲绝的眼中,终于出现了
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光彩,从地狱来到天堂,她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同时,她也敏感的发
现,司幽和夏夜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雷洛尽管一直在她身边,却也常常背着她打电话,有
时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她知道,司幽正在向她兑现那个救人的承诺,雷洛也在动用父亲的
关系,明里暗里的帮助她,很快,她就可以看到沉默和齐颀了,而自己的亲哥哥曲离风,离
死亡应该也越来越近了吧……

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却在我未成年时就对我做下那样的事,你一伤害我,折磨我
,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有反抗报复的一天吗? 哥哥,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在这个世
界上,我们只剩下彼此的时候,我们却只能这样互相伤害,这大概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了吧
? 黎歌有些怅然的轻轻叹了声气,眉间笼上一层淡淡的阴云,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
环住了她的腰肢,猎豹般狂野性感的气息随之迩来,邪肆的声音低沉,魅惑,带了一点担忧
: “为什么不开心?” 黎歌苦涩的笑笑,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唯一的亲人居然成为我
的仇敌,有些感慨罢了。”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雷洛低低的笑了起来: “看来你在这里闷坏了,净想这些乱七
八糟的事情,”他把黎歌转过来,伸手捧上她的脸,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散心?”黎歌睁大了眼睛, “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 雷洛顿时做出一副受打击的样
子: “怎么你认为我会让你陷入危险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歌急忙分辨。
“那就走吧!”雷洛拉起黎歌的手,笑眯眯的向外冲去。

黎歌被动的跟在后面,尽管脚步有些跌跌撞撞,灰色的心情却已被雷洛的活力渲染上缤纷的
色彩。

雷洛的别墅是临海而建,从家里出来没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雷洛骑上脚踏车,黎歌坐
在他后面的位置,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腰间,雷洛在前面大声笑起来: “黎歌,你两只手臂
一起抱着我的腰,这样坐的比较稳!”

“哦!”黎歌痛快的应了一声,完全不作他想,把另一只手臂也环在雷洛腰上,自然,坐在
后面的她也不会看到雷洛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 “黎歌,我带你去的地方,是我最喜欢的
私人休闲圣地哦!” “是吗?什么地方啊?”黎歌好奇的问。

骑了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在一片寂静的小树林边停下来,雷洛很随意的把车子放在一边,
一手拎起车筐里的大背包,一手拉着黎歌向树林走去,黎歌看看被扔在一旁的脚踏车,
“你不管车子了吗? ”雷洛笑笑: “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来,车子不会丢的。”

“唔。”黎歌应了一声,又问: “这个包里是什么?我刚刚都没有注意到你带了包的。”

雷洛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跟同学去郊外露营野餐?” 黎歌眸光一闪
,平静的声音带了几分微苦: “没有。我跟他们很少接触,这样的活动,我也不可能有机
会参加。”雷洛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她语气里的苦涩,而是兴高采烈的笑起来: “现在给你
补上这一课!你做学生时没有经历过的,我统统带你去体验一!我们现在穿过这片树林,
然后扎帐篷,准备露营野餐!” 黎歌脚下一顿,心里有点柔柔的,暖暖的,酸酸的,眼睛
里有点发涩,雷洛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她重新体验一个正常女孩的快乐啊…… 她眨了眨眼
睛,把快要流出的眼泪生生憋回去,鼻音很重的说了一句: “雷洛,谢谢……” 雷洛笑的
性感又迷人,他突然低下头,柔软的唇几乎贴上黎歌的耳来,温热清爽的气息弄的她耳朵脖
子都痒痒的, “怎么谢我?”他的声音突然暗哑而诱惑: “不如……以身相许?” 黎歌
缩了缩脖子,小脸涨的绯红: “你又没正经了!”

雷洛看她这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没正经吗?” “
雷洛~!”黎歌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雷洛握紧她的手, “前面就
到了。”

穿过小树林,眼前,是一个美丽的小海湾,金色的沙滩,黑色的礁石,清澈如蓝的海水,构
成一幅幽美曼妙的画卷, “好美……”黎歌忍不住惊叹。 雷洛已经开始搭建野营帐篷,他
的动作很熟练,显然经常做这样的事,等帐篷搭好了,黎歌伸进脑袋看了看,地方还算宽绰
,地上铺了防潮垫,上面放了两个蓝色的睡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角落里,黎歌
回头看向雷洛: “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是啊!”雷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过夜的露营有什么意思呢?想想看,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在这里点燃 火,听着潮起
潮落,那是多么浪漫的事!” “可是司幽和夏夜……”

“他们今天很忙,晚上一定不回来了,所以我才带你出来玩啊。”雷洛理直气壮。

“又不回来了吗……”黎歌有些心疼,他们,一定是在为她的事操劳啊…… “别想那么多
,你要开心点,他们做事情才更有力气啊!”雷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黎歌默默的点
头,在沙滩上坐下来,看着远方的海天一线。 雷洛在她身边坐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再看看她静静出神的脸,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我本想带你出来开心一下的,怎么你
反而更加不高兴了呢?” 黎歌回过神来,对他笑笑: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这里太美,我
看的太专注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浪费雷洛的心意呢?”

“算你有良心!”雷洛捏了捏她的脸蛋,突然温柔似水的问道:“饿不饿?我拿东西给你吃
。” “好啊!”黎歌甜甜一笑, “我来帮你。”

雷洛拿出一张野餐台布铺在沙滩上,两人一起把从家里带来的食物统统摆上去,从中到西,
由到素,应有尽有,黎歌忍不住惊问: “这么多!我们吃的了吗?” 雷洛有些尴尬的摸了
摸脑袋: “我看你最近胃口不怎么好,想说带你出来玩你一开心就能多吃点,所以每样都
拿了一些……”

黎歌看着雷洛那副不自然的模样,心底那片柔软中又多了几分甜蜜,她轻轻一笑,潋滟的眸
中,百媚流芳,“谢谢你,雷洛……”

“怎么谢我?”雷洛突然靠近她,狂魅的黑瞳看进她的眼底, “可否,以身相许,以
心相伴?” 黎歌瑟缩一下想避开他,却被他从后面扣住,柔软的身子死死贴住他的胸膛,
他的目光渐渐灼热: “别逃避,面对我,面对我们的感情,好吗?” “我……”黎歌咬
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对上他的目光, “我承认,你就像水一样,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能
量,可你也看到了,我和夏夜有婚约,对司幽有承诺,还有沉默和齐颀,我……我不知道怎
么办,无论要哪一个,都会伤了其他人,我自己也不好受,可我真的没办法,之前司幽不是
说了吗,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组成一个大家庭,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这样,我谁都
不用选,我自己的良心也有了交代,即使没有男女之爱,我也很开心很满足了……” 雷洛
听了她的话,傻傻的看了她半天,最后说了一句: “那个大家庭的概念,你……你就是这
么理解的?”

黎歌的眼睛清澈的象世外山中最纯净的甘泉,却添了几道迷茫的水波, “是啊……我理
解错了吗?”她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身子,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雷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进了大脑,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
抽搐了几下,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司幽和夏夜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的,把给黎歌做思想工
作的任务扔给他,这两个人恐怕早就已经知道黎歌对大家庭的理解了!本以为这样可以多了
和黎歌相的时间,想不到是被这两个家伙算计了…… 他再看看一脸无措的黎歌,心想自
己幸好有备而来! 他握了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笑眯眯的对着黎歌: “我没有不
高兴,对了!你这样坐着会不会很无聊?我从家里拿了小说来给你解闷哦!”

“小说?”黎歌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有这么美的海景,我们为什么要看小说?露
营也有人会去看小说的吗?” 雷洛咬了咬牙,笑容在脸上有些僵住, “对啊!一般露营的
时候大家都会拿小说来解闷哦!这是露营必不可少的环节,你可不能错过啊!”

“是吗……”黎歌疑惑的看看他, “那都看什么小说?” “网络上有很多小说啊!我下
载了很多给你,你等一下,我去拿!”雷洛转身跑到帐篷边上,从背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
又跑回黎歌身边,他把那沓纸塞到黎歌手里, 切而讨好的看着她:“我特意把字体放大,
让你看的眼睛不那么累!”

那是A纸装订好的一本”书”,厚厚的,字体果然放的很大,黎歌随手翻了翻,看到第一篇
的简介,大意是说一个现代女性穿越到异时空,与众多优秀男子发生情感纠葛,最后这些男
人都做了她的丈夫,大家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之类。 黎歌的表情变得有些好奇,她几乎
一直过着与网络绝缘的生活,对电脑和网络近乎白痴,当然,这是拜曲离风和赫连兄弟所赐
,到启颜中学教书时虽然被学校扫盲,可她志不在此,有时间她宁可去弹钢琴,看网络小说
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如今雷洛把这些时下女孩子们爱看的东西摆到她面前,那种想做个正
常女孩的心态和对于此类文学的好奇,使她开始了认真仔细的阅读…… 雷洛见黎歌看的很
认真,便悄悄起身想去给她拿瓶水,他刚刚转身离开,抱着书本的黎歌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狐狸般精乖可爱

8 饮食男女

日落时分,黎歌合上书本,将目光投向天边绚烂的晚霞,那变幻的霞光瑰丽多彩,绘出云卷
云舒的万种风情,一团红色妖娆渐渐落于海天一线间,万道霞光从天际直射而上,把天边的
云彩烧成壮美的彤色,晚风翻卷的海浪却折射出金涛拍岸,云涌西天的无上华彩,墨染的丝
绸从天地相接缓缓腾空,先是与那片绚美温柔的碰触,进而一点点包裹,最后那抹红似乎
停留挣扎了许久,却在猝然然之间,被黑色的丝绸完全覆盖,容纳,暗夜成为天地的主宰…

许多年后,雷洛回首从前,仍旧觉得这是他此生看到的最美的日落……

此刻,他拥紧了身边的黎歌,也许是还沉浸在日落的绚美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
相拥…… 良久之后,雷洛感到怀中的黎歌瑟缩起来,他抱紧她,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
冷了吗?” “嗯。 ”黎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他,雷洛把她抱起来走到帐篷边上
放下,他自己先进去把照明的帐篷灯打开,接着出来细心的为她脱去鞋子,柔声一笑: “
先进去等我一会儿。” 黎歌缩进帐篷里,继续用功“啃书”,看了几分钟就听见雷洛在外
面喊: “出来吧!”

黎歌掀开帘布一看,顿时笑了。

沙滩上燃起一堆篝火,树枝在火中噼啪作响,空气中洋溢着淡淡的松木清香,美仑美奂的
火焰,或刚烈热情,或飘逸妖娆,看得见的温暖扑面而来,将这个如水凉夜点染的分外柔情
脉脉。 雷洛站在篝火旁,强韧的体魄性感迷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他微笑着对黎歌张开
了双臂…… 黎歌笑着跑向他,海风吹在脸上,将凉凉的泪滴瞬间风干,她全心全意敞开胸
怀,与雷洛紧紧相拥,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正式的拥抱,却从身体到灵魂,无比契合……

“雷洛。”

“嗯?” “我喜欢你抱着我。”

“嗯。” “你会永远这样抱着我吗?” “嗯。”

“不许离开我哦! ”

“好。”

“你会去抱别人吗?” “会。”

“什么?”

“如果不抱他,你会累死的。” “什么意思?!”

“哪有做爸爸的不抱自己的孩子?” “噢……”;黎歌恍然的松了口气,马上又有疑问:
“可我们是亲人,怎么会……唔……”黎歌的问题被忍无可忍的雷洛用吻堵回肚子里,
化成几声模糊的呜咽,再后来,变成丝丝柔媚的呻吟…… 许久许久,久到黎歌以为自己就
要窒息时,雷洛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她急促的喘息着,嫩白如玉的双颊染上娇羞的红晕,点
墨星眸迷离欲醉,柔嫩的唇因为雷洛的狂野霸道的吮吻略现红肿,却平添一分玫瑰般的旖旎
艳丽,她已经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雷洛的怀抱勉强支撑着身体,她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
“亲人之间是不可以这样亲吻的……”

“哦?”雷洛的声音分外轻柔, “那应该是怎样的?” 他不容黎歌开口,将湿润 惑的吻
落在她的锁骨上,辗转吮吸,直到现出娇艳的红痕,他才松开她,柔声问: “是这样的吗
?还是……”

他又在她的颈间种上一抹鲜红, “这样?” “不……”黎歌已经快化成一汪春水,连拒
绝也如此软弱无力。 雷洛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若有若无的轻轻擦过黎歌的唇,如醉酒般
呢喃着,如梦呓般低语着:“女人嘴上说NO的时候,心里通常都是在说YES,所以,我应该
遵从你内心的意愿,继续下去……” 他再吻上黎歌的唇,用濡湿灵巧的舌或轻或重的舔
弄着她的唇间黏膜,带过阵阵酥麻的颤栗,他们的舌纠缠在一起,缱绻绵绵,雷洛的手抚上
黎歌高耸的雪乳,隔着薄薄的衣衫捏弄着她的乳尖,直到那柔嫩的 蕾傲然挺立起来,他的
唇渐渐移至她的胸脯,含住了那来蓓蕾,轻轻噬咬拉扯,黎歌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颤抖着
,软绵绵的往下瘫滑,雷洛伸手抱紧她,轻声低笑: “站都站不住了,还是去躺下来吧…
…”

“不……”黎歌无力的挣扎起来, “我们不能这样,亲人之间不能这样,不要……”

雷洛丝毫不予理会,他一弯身打横抱起她向帐篷走去,黎歌在他怀里,一丝力气都没有,任
由他将自己抱进帐篷,放在柔软的睡袋上,她胸前的扣子被雷洛修长的手一颗颗解开,完美
无瑕的雪脯渐渐袒露,雷洛将来来红梅种在那片雪白之上,绽放出清艳绝美的风情…… 歌
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就连柔媚的呻吟也分外无助,她只能任由雷洛摆布,她的裙子已经
褪去,身上唯一的遮掩只有那条小小的,印了史努比的可爱底裤,雷洛吹了声口哨,邪肆的
轻笑起来: “唔哇~!这么可爱的裤裤,你是小幼女吗?” 黎歌羞的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
去,她嘤咛一声,拼命扭动着身子想挣脱雷洛,却被他死死压住,完全动弹不得,他的手指
勾起黎歌耻骨那里的布料轻轻往上用力,整个遮掩密的布料被拉成细绳,黎歌的下体几乎
完全暴露,那条细绳也完全嵌入她的沟壑溪涧中,已经充血的瓣被勒的翻出来,蜜汁沾满
了整条细绳,雷洛有些坏心眼的把细绳拉来拉去,随着细绳的晃动,黎歌便不由自主的呻吟
着,扭动着,迷离的眼神越加恍惚沉沦…… 雷洛终于除去了那条几乎湿透的底裤,黎歌美
妙的涧幽谷完全呈现在他面前,他爱怜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探入她的径中,一
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手指牢牢吸住,径内的褶皱肉壁仿佛有了生命似的,不住的蠕动着,
抽搐着,将他的手指紧紧包裹,他俯首含住黎歌的乳尖,用力吮吸舔弄,下体径中的手指
伴随着嫩肉的媚舞,将黎歌的欲望全部唤起,她剧烈的喘息着,诱惑的呻吟着,只是几分钟
甚至更短的时间,她已经分泌出鲜甜的乳汁,被雷洛一一吞下,他修长的手指也并没有很用
力的抽送,黎歌甬道内的层峦叠嶂却已经开始猛烈的痉挛,随着黎歌妖媚入骨的尖叫,一股
温热的蜜汁从壶中喷薄而出,统统浇在他的手指上,黎歌居然已经泄身了。 雷洛缓缓抽
出手指,大量乳白的液体随之流出,黎歌身下顿时湿了好大一片,她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眼
皮也抬不起来,话也说不出口,手脚冰冷,柔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挥汗如雨的死死贴在雷
洛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待那抹不正常的酡红褪去后,整张脸变成青白色,气若游丝,
呼吸即停,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仿佛一尊蜡像,分明已经陷入昏迷。 “黎歌?黎歌!
”雷洛焦急的唤她,黎歌却没有半点反应,雷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两道浓眉 起,
心念急转,难道这就是色厥之症? 幸而雷洛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当然也包括各种杂七杂八
的医书,他努力回忆着关于色厥的描述:精液倾泄不止,气随精去而暴脱,遂至手足厥冷或
厥逆,神志昏迷,或大汗淋漓等气阳虚脱之疾,便是色厥。男子谓之脱阳,女子谓之脱阴。
主要症状是四肢冰冷,大汗淋漓,神志昏迷,脉细无力,说白了,和黎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
样。 雷洛心中痛到极点:难怪司幽说中了“欢喜”的女子,就算是古稀老者也可以将其活
活折磨死,如今只是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让黎歌泄身泄到昏迷,如果来真的,那她恐怕活不过
今晚了,非要脱阴而亡不可,看来,司幽的药虽然可以戒断毒 ,但已经被改变的体质想恢
复正常状态还是需要再想办法啊…… 雷洛再不敢多想,急忙俯身下去对黎歌做人工呼吸,
又伸手掐住黎歌的人中,过了几分钟后,黎歌终于苏醒过来,她仍旧疲惫不堪,眼圈微微有
些发青,有气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 雷洛拼命让自己维持住狂魅性感的笑容,带着几
分挑逗的说道: “还不是太敏感了,稍微一弄你就受不了了……”

黎歌苍白的脸上现出一点恼羞的红晕: “你,你又没正经……”

雷洛做出自恋的样子,笑眯眯的趴在她耳边,柔声低语: “其实是我手段太高明了,一点
小技巧就让你不能自持……” “你……”黎歌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了。

“乖,不气不气,我不乱说话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安心睡一觉,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OK?”雷洛唠唠叨叨说完,却不见黎歌回应,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把黎歌轻
轻放下,从背包里拿出消毒湿巾把黎歌的身体清理干净,衣服也重新穿好,再把她放进干燥
柔软的睡袋里,细心的把拉链拉好,至于那条几乎湿透的底裤,他看了看,苦笑一声放在塑
封袋里收起来,又把那个已经濡湿了一片的睡袋收起来放回袋子里,做好这一切,他把帐篷
灯关掉,在黎歌身边和衣而卧。 听着黎歌并不均匀的呼吸,雷洛觉得自己心里仿佛被什么
堵住了似的,憋闷的难受, 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本来,这该是个多么美好的露营之夜,
却因为那该死的药破坏成这样!如果以后都治不的话…… 雷洛心里猛地一沉,如果治不好
,黎歌根本不能拥有正常的性爱,那她还怎么怀孕,怎么生宝宝?!就算人工受精剖腹产,
可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饮食之美,男女之欢,都是人的本性,
违背人性的生活,让她如何承受,让她情何以堪! 曲离风啊曲离风,你果然是疯到地狱里
去了!可我们,绝不会让你把黎歌也带去! 雷洛心潮起伏,他辗转反侧许久,直到凌晨才
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雷洛睁开眼睛,正对上黎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他懒洋洋
的跟她打招呼: “早啊!”黎歌拉着脸:“雷洛,我的史努比呢?”

“史努比?”雷洛一脸迷糊的看着她, “什么史努比?” “你说呢?!”黎歌明显有些
气急败坏。 “我不知道啊。”雷洛无辜的看着她。 “你……”黎歌为之气结,她咬咬牙
, “好,你不给我,我去告诉司幽说你欺负我,害得我睡昏过去!还偷拿我的史努比!”

雷洛嘴角抽搐一下,突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 “我其实无所谓的,不过如果司幽和夏夜
知道你的史努比被蜜泡湿了,那……”

“雷洛!”黎歌抓狂的叫起来,苍白的脸一下变得红润生动,“你无聊!”

“好好好,我错了成不成?”雷洛见黎歌急眼了,连忙软下来, “可你的史努比真的湿了
,没法穿了啊!”

最后,黎歌无奈的舍弃了史努比小底裤,二人匆忙结束了这露营,从这天开始,足足三天
,她都对雷洛爱答不理,直到雷洛送她三套新的史努比内衣,据说是找某位黎歌最喜欢的日
本内衣设计师限量定做的,也是这位设计师一生中,唯一一设计如此卡通的内衣,用雷洛
的话说,绝对经典,值得珍藏……

81 出笼

齐颀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到底年轻,底子也好,再加上答应了黎歌一定把自己养的壮壮的
,所以,他努力配合医生做复健,努力让自己快些好起来,就算现在身陷囹圄,他也不希望
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黎歌的负担更加沉重。 齐方意将齐颀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他很欣
慰儿子能这么快就好起来,而且和正常的健康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想到黎歌,他总是
忍不住揪心,黎歌是个好女孩,值得儿子去呵护她,即使儿子和自己都受了这么多罪,他仍
旧坚持这一点,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三年前那件事会让儿子和黎歌知道,而曲离风他们那
么变态,万一哪天为了折磨自己或者羞辱黎歌就把这事说出来,那他根本无法再去面对儿子
,面对曾经让自己动心的女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可去死…… 从被关进这里到现在
,齐方意和齐颀一直没有见过叶宇骋,说不担心他是假的,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就算看在
叶莞的份儿上,他们也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可是,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至于沉默,他一
直被关在齐颀隔壁,除了那天被带进书房的密室,他被完全封闭在房间里,这对他来说其实
是一种极端残忍的折磨,没有见到黎歌之前,还不觉得难熬,在见到密室里那血腥的一幕之
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恨透了自己,他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救不了她,还要看着她
被那些禽兽凌辱虐待!

黎歌布满伤痕的身体,双腿间的污血,地上猩红的脚印,那张小床上虐欲后的凌乱…… 这
一切的一切都像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接一下,狠狠抽在他的心上,最初的几天,他真的想
死,可他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后来,他听说齐颀醒了,而且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这对他
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和激励,他努力的调整心态,他要保护黎歌,要让她幸福,无论发生
什么事,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摸了摸被赫连离悠打伤的手臂,现在,这只臂膀已经
又可以灵活自如的动作了,几天前,曲离风身边那个叫金的保镖来看他时,仔细检查了他的
伤口,并且表达了想和太一较量一番的心意,沉默当时就笑了,他现在浑身无力,有什么好
较量的呢? 金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字,也笑了,他说:没关系,你好好养身体,我等着。
随即,金吩咐看守他的人说,米酒对身体好,以后给太一送餐的时候加份米酒。 他觉得有
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等米酒送来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快熬到头了,因为那
种米酒,和自己酿的是同一味道,唯一一点区别就是,这种米酒的香味中带了一点栀子的
清香,栀子…… 组织里到都种满了栀子,特别是君上的院子里,栀子似乎已经成
为“混沌 ”的一种隐性标志,栀子的香气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又过了几天,他发现自
己渐渐恢复了力气,那时他就知道,一定是米酒中含有什么药物让他可以恢复,但他仍旧做
出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他并没有等很久,最多一个
礼拜,金带着一个叫东海的心腹又来看他,他们进来后,金先是捏住他的肩膀问: “身体
好了吗?” 是问句,话里的意思却是肯定的。 沉默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人
有几分熟悉,这个人此刻的眼神,好像…… 他心中一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金对东海
说: “动手吧。” “是。”东海谨的应了一声,走到沉默面前,对他彬彬有礼的笑道:
“请坐下来。” 沉默心中疑团更重,东海此刻的笑容,也好像很熟悉…… 他依旧不动声色
的坐下,东海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柔软的薄膜,沉默一看,这东西自己很熟悉,是易容
用的面具。 东海把薄膜覆到沉默脸上,一番打理后,又从衣袋里拿出镜子给他,沉默看着
镜中的自己,笑了。

那张绝美无瑕的俊颜,已经变成东海平凡的脸, “我们把衣服换过来吧。”东海又说道。
沉默看着东海,又看看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但他马上用唇语问: 这里的监控系统?”

金淡笑: “已经被我控制。”

沉默不再犹豫,他极快的和东海对调衣服换好,东海笑了笑,从衣袋里又拿出一张薄膜走进
了浴室,过了几分钟,一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曼步而出, “做美男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他对金调笑道。 金先是一笑,接着肃然: “太一是不会说话的,你要切记!”

他果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金拍了拍沉默: “走吧。东也是个不爱讲话
的人,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你点点头就行了。” 沉默微微颔首,他转向在沙发中正襟危
坐的“太一”,唇语道: “保重。”

“放心。”“太一”同样回他以唇语。 沉默随金一起走出了房间,门口的看守恭敬的对金
颔首致意: “您要走了吗?”

金漠然的看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看好里面的人。”

“是。”看守连忙答应。 金没有再说什么,他带着沉默来到一楼的客厅里,沙发上坐了三
个人,是金的另外三个心腹 西晏,南河,北清。 他们一看到金马上站起来,西晏看了看金
身后的“东海”,恭声问: “可以了吗?” 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走吧。”

西晏了然的点头,对一直没有出声的南河、北清道: “走吧。”

南河北清二人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五个人一起走出门, “东海”却突然
停下来,目光灼热的看着金,似是在无言的诉说什么。金愣了愣,接着顿悟一笑: “你要
做的事,已经有人替你做了,我们现在就去见她。还有,那两个也出来了。”

“东海”先是一怔,接着恍惚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金对他安慰的笑了笑,接着说: “快点走吧。”

南河北清在旁边看着,一脸茫然,不过须 ,二人却像是想通了,眼中皆有兴奋之色,北清
甚至催促起来: “快走吧!”

南河也道: “不要让他们的心血白费啊!”

“东海”终于不再犹豫,五人一起上了停在门口的轿车,西晏坐在驾驶席上,一边发动车一
边轻快的笑笑: “走了!”

黑色轿车驶出水木莲华居,一路疾驰到凯悦大酒店,五人乘电梯直达顶楼的一间套房,金按
了按门铃,很快的,门开了,一个精明干练的短发女子带着几分迫切的看着他们,她的目光
直投向“东海”,淡漠的眼中一丝欣喜极快的划过, “东海”也看到了她,却只是点了点
头就别开了目光,女子面色一敛,肃然道: “请跟我来。”

他们跟着女子进入最里面的一间小客厅,只见一个高华清雅的银发男子立于窗前,他身边站
了一个英俊倜傥的男人,睁着一双漂亮的桃眼,好像在他们五人当中寻找什么,北清却突
然激动的叫起来: “夏夜!真的是你?!”

“齐颀?!”夏夜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平凡的脸,接着冲过去在这张脸上一阵乱搓,肉色的易
容薄膜终于被他扯下来,露出一张俊朗可爱的脸,赫然就是他的忘年小友一-齐颀! 这时,
金却轻咳一声, “等会儿再叙旧吧。”

夏夜顿时从兴奋中抽离,他拍了拍齐颀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齐颀对他做出一个了然的
表情,然后一脸凝重的站回南河身边。 这时,金和西晏, “东海”单膝跪地,“参见君上
。”

司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你们辛苦了,都把面具摘了吧。”

“是。”三人极快的将脸上面具除去,恢复了本来面目。 原来,金竟是那位白衣神甫所扮
,西晏自然也是“混沌 ”中的高手,所有一切,都是司幽的谋划。

82宁成魔

司幽清眸一扫,淡淡开口:“白衣,帮齐先生把面具摘掉。” “是。”原来白衣神甫在组
织中的名号就叫“白衣”,他恭敬的应了一声,走到“南河”面前,手上一番动作后,易容
薄膜被取下,露出一张成熟沧桑的脸,正是齐颀的父亲,齐方意。 司幽看了看他,继续说
道:“齐先生,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前,请你和齐小公子暂住在这里,我的人会二十四小时贴
身保护你们。”

“谢谢你,只是……”齐方意欲言又止。 司幽微笑:“只是什么?齐先生,但讲无妨。”

齐方意犹疑一下,还是开了口:“我的妻弟叶宇骋还在曲离风他们手中,能否请您……”

“齐先生,”司幽打断他,沉静低缓的说道:“并非我们不肯救他,只是那位叶先生已经不
在人世,没有了利用价值,曲离风是不会留着他的,请节哀。”

齐方意如遭雷击,面色苍白,口中喃喃自语:“莞儿,我没有照顾好宇骋, 对不起你……

“老爸……”齐颀扶住齐方意,眼中也是沉重的哀痛,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毕竟他曾经那
样疼爱自己啊……”

“那,宇骋的尸骨……”齐方意忍着悲痛,期期艾艾的看向司幽。 未待司幽发话,那名一
头短发的精干女子便已冷若冰霜的开口: “齐先生,君上将你们救出来已经耗费不少心力
,那位叶先生的下落也已告知,我们这一行做事自有我们的规矩,还望齐先生不要让我们难
做。”

齐方意一怔,接着面带恍惚的喃喃:“是,我明白了……”

“桑柔,不得无礼。齐先生也是思亲心切,你莫要出言不逊。”司幽轻声责备她,眼中却极
快的划过一丝赞许之色。 “是,属下知错了。”桑柔低下头去,似是悔意满怀。 白衣有些
同情的看向齐方意: “曲离风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留半点痕迹,在那座别墅里死去的人
,他们的尸骨全部在别墅内销毁,君上未曾直言,也是怕你们太多伤心,所以……”白衣不
忍再说下去,只是悲悯的看着齐颀父子。

“居然是尸骨无存……”齐方意失神的轻叹一声,更显沧桑悲凉。 “爸爸,别这样,这不
是你的错。”经过这些事后,齐颀似乎更加成熟体贴。

“齐先生,请节哀,夏夜,你带齐先生和齐小公子去休息一下吧。”司幽淡然的声音响起。
“是,司幽大人。”夏夜应了一声,走到齐家父子面前:“齐先生,齐颀,我陪你们去吃
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齐颀扶着悲伤的父亲,对夏夜点点头,三人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 司幽目送三人离开后, 手轻轻击 ,三个男人鬼魅般的出现在房申,赫然正是东海,南
河,北清!

司幽对白衣道: “你带出几人就再带回几人,一个也不会少。”

“属下明白。”白衣颔首, “那么,何时才能动手?”司幽慵懒一笑, “不着急,还有两
个人没回来,总要等演员都到齐了,这戏才能开场啊。”

“是。” “上的方糖用完了吗?”司幽问道。

“差不多了,属下这也是要再拿些回去的。”

司幽随手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方糖扔给白衣, “拿去吧!他现在状况如何?” “幻觉和晕
眩的数越来越多,还伴有剧烈心绞痛,依属下看,只要再受些刺激,就该彻底了结了。”
司幽微微颔首, “做的好!那个医生呢?” “他去了A市,说是要在那里置办一房产,
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他了,说来也怪,他要买的那个房子,是赫连兄弟当年住过的。”

“哦?”司幽挑了挑眉,略一思忖道: “跟紧他,有什么事马上回报。”

司幽揉了揉额角,温和道: “好了,你们几个回去吧,小心行事。”

“是,属下告退。”白衣说着,与“西晏”戴上易容薄膜,与“东海”等三人一起离开。

此时,房间里只剩了司幽,桑柔,沉默三人。 “太一,你知错吗?”司幽看向沉默,淡漠
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寒意。

沉默单膝跪地,双目直视司幽,唇语道: “弟子知错,但,不悔。”

司幽轻声一笑: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募地变色,肃然阴冷中透出不可抗拒的威
严, “你是“混沌”的继任者,却如此儿女情长,难当大任!自今日起,你不再是组织的
继任者,安安心心退休吧!”

“君上!”桑柔惊呼,她连忙在司幽面前单膝跪地: “沉默只是救人心切,还请君上再
给他一机会!”

沉默却扯了扯桑柔,示意她不要讲话,而后他坚定的看着司幽,绝美的脸上笑若春风,清晰
决然的唇语出一句: “属下领命。”

桑柔震惊且无奈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很清楚司幽和黎歌之间的事,也大致
猜到司幽现在动的是什么心思,要想和黎歌长相厮守,不仅是沉默,司幽的付出和舍弃也是
难以想像的,只是,如今司幽这样做,分明是放弃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打定了主意要和沉
默一起…… 桑柔心中一叹,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沉默如是,司幽如是,可为了黎歌这样
的女孩,值得 啊……

司幽牢牢的盯着沉默的双眼,二人陷入无声的较量,良久,他终于开口: “好了,你也去
休息一下吧,你想见的人,很快就可以见到。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我需要跟你和齐颀说
清楚。”

他转向桑柔吩咐道: “去请齐颀和夏夜进来。”

“是。”桑柔应着退出去,少顷带了齐颀和夏夜进来,接着,她识趣的离开这个房间,并细
心的为他们把门关好。 司幽看着沉默和齐颀,又将目光投向夏夜,脸上一派肃然,四个男
人在这个隐秘的房间里,几经争论,终于达成某些共识…… 黎歌并不知道沉默和齐颀已被
救出的消息,此刻,她正在喝一种味道无比怪异的液体,这是司幽专门为她调配的用来恢复
体质的苗家秘药,她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雷洛: “我还要喝多久才能停药?” 雷洛柔
声细气的安慰她: “快了,快了,这种药虽然难喝,可是对你身体好,而且会越来越美丽
哦!你现在身体这么差,将来我们要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才能到那个岛上,如果你在飞机上
有什么不舒服,那受的罪可就更大了!”

“是不是真的啊?”黎歌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雷洛信誓旦旦, “你以前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第一坐就要在天上待十
几二十个钟头,如果晕机的话,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最重要的是,你身体里还有余毒未清
,如果任其残留,那将来可是会未老先衰的!你也不想三十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五十岁的老
太太吧?”“越说越夸张!”黎歌白他一眼。 “怎么是夸张呢?!你想想毒瘾发作的时候
,再想想那天晚上,我只不过用一根手指你就昏过去了……”雷洛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经兮
兮的看着黎歌,祭出他百战百胜的法宝。 果然,一提那天晚上的事,黎歌一张小脸马上红
到耳来根,她又羞又怒的拍了雷洛一下:“你又来了!”她一仰脖子,把那些怪异的液体一
饮而尽,然后杯子一丢,“又让你得逞了!”

雷洛讪笑着,赶紧递杯清水给她:“快,漱漱口!”

黎歌接过清水死命的漱了好几遍,嘴里还是麻麻苦苦的,偏偏吃这种药后还绝对不能吃甜的
东西,据司幽说是因为甜的东西都与此药药性相克,所以最多只能用清水漱口,简直是心理
与味觉的双重折磨,只是黎歌怀疑,司幽是故意在整蛊她,因为她和雷洛做了那样亲密的事
……

想到那天晚上,她的脸更红了,怎么会那么没出息,还没有做更亲密的行为,只是那样就让
自己累到昏厥过去,究竟是雷洛的技巧太高明,还是自己的身体太敏感呢…… “脸怎么这
么红?”雷洛突然邪笑着打断了她的思绪,他飞快的凑到她面前,用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调笑中带了点诱人的性感, “是不是在想很色很色的事情?” “没,没,没有啊……”黎
歌语无伦,小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雷洛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轻而易举的看破她的心思
,真是……妖孽! 雷洛笑了一声,从后面搂紧她,温热的气息喷的她全身发软,“你喝了
这么久的药,身体一定好多了,我们再来试试好不好?”

黎歌软绵绵的靠着他,有气无力的:“试什么……”

雷洛的声音更加低哑魅惑:“就是那天晚上,让你昏迷的事啊……” “不,不要啦,亲,
亲人,之间,是,是不,不能那,那样的……”雷洛的手在黎歌身上温柔的抚摸着,那种张
扬的热力将黎歌挑逗的语不成句,完全变成一个口吃的小结巴。 “为什么不能?”雷洛一
边似笑非笑的问她,一边继续上下其手,黎歌的睡裙扣子已经被他解开,他的手也跟着伸进
去,隔着薄薄的史努比文胸对那两座雪峰为所欲为 “因为……因为……啊 !轻一点啊…
…”黎歌根本不能集中精力思考问题,她的两团玉乳在雷洛的揉搓下已经涨的发硬,又痒又
疼,两颗漂亮的红宝石不甘示弱的挺翘出来,在雷洛手指的拨弄捏捻下愈见娇艳鲜嫩。 雷
洛坏坏的笑着,在两颗红宝石上分别用力一掐, “啊 !!”黎歌尖叫一声,疼痛伴着强烈
的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一束接一束的电流直刺入她的下体,难耐的麻软酥痒折磨着她,雷
洛却在此时将手缓缓移至她的下半身,一边轻吻着她的脖子一边说: “既然上面太重了,
我们就换下面好了……” 他掀起她的睡裙,将手伸向她的两腿之间,不出意料的,那里的
布料已经完全湿透,雷洛笑着将她的史努比小底裤剥去,修长粗壮的手指轻轻探入她的甬道
内,那里依旧层峦叠嶂,褶皱分明,手指被包裹的更为紧致,只是黎歌的承受能力明显增强
,雷洛不停的抽送着,又添了两根进去,三指并进,卖力的在黎歌的径中进出,蜜汁四溢
,顺着她的腿根蜿蜒流淌,雷洛的拇指一直在不停的揉弄她的蒂,配合着体内手指的进出
,直到一股热液从她的子宫激涌而出,喷淋到雷洛的手指,她才尖叫着达到高潮…… 这
,黎歌没有昏过去,她只是无力的靠着雷洛急促的喘息,这期间,雷洛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
望,保持神智清明,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他确定,黎歌现在和正常女人没什么分别了,也
许,只是稍微敏感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绝不会像那天晚上那样了…… 雷洛笑着分开她雪白
的俏臀,将胯下的巨兽释放出来顶在她的水帘洞口,温润的唇贴着她的面颊,用一种性感到
极致的声音告诉她, “小幼女,我要继续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挺身进入,一种带着麻痒的痛楚将黎歌的甬道涨的满满的,洞口的嫩肉褶
皱被粗硕的巨物完全撑开,呈现一种光滑透明的靡丽色彩…… 雷洛的手捉着黎歌不盈一握
的纤腰,奋力在柔弱妖娆的女体内冲刺撞击,娇嫩的肉壁上似乎伸出一只只长满吸盘的小手
,联合那淫糜敏感的媚肉将入侵的巨兽层层包裹,紧紧缠绕,那些滑腻的蜜汁好似最烈性的
催情剂,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无孔不入的渗透到他和她最隐秘最动情的禁地……

黎歌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徒劳的将嘴巴一张一合,仿佛一条极度渴水的鱼……
雷洛剥去了她的睡裙,她完全赤裸的站在餐桌前,手臂无力的撑着桌面,任由雷洛从后面彻
底占有她的身体,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很疲惫,也很刺激,香汗淋漓而下濡湿了她洁白的身体
,仿佛浸在清眸中的羊脂白玉,在水光中折射出一种粉色柔泽,那是一种白璧无瑕与淫艳妖
媚相糅合的奇异色泽,却散发着更为致命的诱惑,宁成魔,不成佛,有此销魂一刻,堕入魔
道又如何~! 雷洛更加疯狂的动作着,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注入这场妙不可言的欢
爱之中,终于,黎歌的身体颤抖着,径中的媚肉开始猛烈的抽搐痉挛,她发疯似的尖叫着
,壶内的蜜汁喷涌而出,与雷洛释放的激情完全交融在一起…… 黎歌疲惫不堪,却依旧
清醒,雷洛心知她的体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隐忍,任由欲望在黎歌体内重新膨胀
,坚硬…… 这一天,雷洛就像个初尝禁果的青涩少年,他死缠着黎歌,将卧室,阳台,床
上,地下,厨房,洗手间,所有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地方都变成情欲的战场,用尽各种希奇
古怪的体位,五八门的技巧,将黎歌一带上快感的天堂,又扔下销魂的地狱…… 直
到他筋疲力尽,双脚发软,他才恋恋不舍的将已经出过无数的巨兽抽离黎歌的身体,黎歌
已经几昏厥过去,却不是那晚四肢冰冷,面色苍白,脉细无力的状态,她的皮肤呈现出一
种桃般妖冶的粉红色,漆黑的眸似雾中的寒星,迷离中透出璀璨的光华,那种经过情欲洗
礼后散发出的魅惑, 勾魂摄魄,叫人沉沦其中,虽死无憾……

雷洛看着已经昏睡的黎歌,不由得苦笑一下,这就是个妖精,可人疼的小祸水,小魔怪啊!
他勉力支撑着身子,将黎歌抱进浴室里,好好清洗了一番,目然,在这个清洗的过程中,
他又不可自制的要了她…… 总算清洗结束,雷洛把黎歌放到床上,自己在她身边躺下来,
看看那张甜美的睡颜又觉得不甘心,便把她抱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那绵软柔滑的
身子腻在自己怀里了,他才觉得心脏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生龙活虎的跳动着…… 雷洛睡着
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个满足安心的微笑,可他的手却是紧紧的搂在黎歌身上,一点也不肯放
松的…… 迷迷糊糊中,雷洛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尽管过分激烈的欢爱几乎榨干了
他的体力,但他做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那种对外来者进入的敏感却还存在,他猛地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瞳……

83献祭

“夏夜?”雷洛怔了一下,接着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嘘”了一 ,又指了指身边还在沉睡
的黎歌,意思是叫夏夜不要吵醒她。 夏夜看着他,再看看睡态安详的黎歌,眼中闪过很多
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嫉妒,埋怨…… 最终,化做无波无澜的水。 他缓缓挪动脚步
,将身后的空间避让出来,雷洛的视线投向他身后,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

因为,除了夏夜,还有三个男人站在床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雷洛并不慌张,他甚至弯
起漂亮的眼睛笑了笑,接着,他把目光转向司幽,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且无声的交流,最
终,司幽也笑了起来,那样的风轻云淡,闲适怡人,他的声音低柔平和, “看来,这药是
好东西。”雷洛柔声一笑,嗓门压的低低的: “是好东西,她现在已经是个正常的女孩了
。”

“可你不该在今天试。”司幽眼中划过一丝冰芒,笑容里也戴了几分森冷的寒意。 雷洛无
所谓的耸耸肩: “有何不可?既然决定给她一个新家,这就是不可避免的,不如早些挑明
了好!还是说……”他扫了扫司幽身后的沉默和齐颀,笑的有几分阴冷, “有人拒绝给她
这个家?又或者本来决定了加入,可现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又想退缩了?” 这句话一说,四
个男人顿时无语。雷洛说的一点也不错,大家如果在一起生活,像今天这样的事一定还会经
常撞见,尽管都是那样刻的爱着黎歌,可是,真的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吗?如果不能,那又
该何去何从? 这时,雷洛已经轻手轻脚的起身,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件从容不迫的穿好
,仪态优雅,落落大方,完全没有裸身于人前的难堪与窘迫。 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莞尔
一笑:“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我虽然不在意,黎歌却是会尴尬的。” 他仍旧一身邪气的
向门口走去,经过沉默身边时,雷洛突然晃了晃,险些摔倒,幸而他身手不凡,及时稳住了
身形, “想把她吵醒吗?”雷洛野性的眸闪出锋锐的光芒,懒洋洋的声音里也透出危险的
气息。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拢成钩状,快若闪电的袭向雷洛喉间,雷洛丝毫不惧,仍旧一脸
邪笑,在沉默的手指就要触碰到他喉间的皮肤时,他只是稍稍一歪头,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 沉默脸色稍变,潋滟清眸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气,他再出手袭向雷洛面部,却只是虚晃
一招,下盘轻动,飞腿踢向雷洛腹部,雷洛抬腿迎上,两个人腿脚相撞时,却被相反的作用
力双双弹出,几乎同时的,他们在空中翻转一圈,落地时身形已经稳固,接着,两人都不管
不顾的摆出攻击的架势,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二人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 夏夜
,司幽,齐颀三个人站在一旁,没有制止没有劝阻,只是静静的观望。 夏夜和司幽很早就
在期待着这场较量,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看两个高手的对决比劝架可重要多了,齐颀却
是一派小孩子的心思,除了看高手打架,也不排除他坐山观虎斗的心态。 沉默和雷洛四目
相对,以眼神与意志开始了无形的厮杀,那种屠戮生灵的可怕战意弥漫在这间充满女性气息
的房间里…… “妈妈……”一声柔弱无依的低吟突然响起,顿时,房间上空的某个地方好
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那带了血腥的杀气战意便从这道口子里,不着痕迹的泄露出去,而且
速度极快,仿佛就在转瞬之间,这个房间又是一派温馨安宁。 五个男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
床上的黎歌,却见这可人疼的小祸水面色苍白如纸,烟眉轻蹙,双目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
如倦怠的蝶翼般微颤,蝶翼上,还坠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看得男
人们心里都是一阵酸痛。 “妈妈……别走……妈妈,我好怕……”黎歌再发出低柔的呓
语,大颗的泪珠汇集成流,顺着她玉润的面颊缓缓滑下,司幽想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却又停
在半空,生怕惊扰她与妈妈在梦中相会。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也都不要我了……”歌
痛苦的皱着眉头,额际的黑发也被汗水濡湿。 “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贪心,可我没办法,
只要有人给我一点温暖,我都会好感激他,我都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妈妈,我对不起他们……带我走吧……”黎歌似是倦极了,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这
样他们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的脸越发没有血色,像石膏像一般的雪白冰冷,紧蹙的眉却渐渐舒展,嘴角浮出一丝安详
的笑容:“妈妈,我愿以命祭天,献于上天,祈求他们一世平安……”她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 随着眼角最后一滴泪泪的滑落,黎歌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完全消失…… 五个男人都变了脸
色。 司幽算是最冷静的,他曾经教过黎歌闭气调息之术,也想到黎歌可能是在耍什么小
样,用以制止男人之间的汹涌暗潮,可他把脉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在把脉时
他就将几道真气输入黎歌体内,如果黎歌只是刻意的闭气调息,那么她应该抵受不住真气强
行催入的痛苦,进而就会清醒过来,可是现在,黎歌完全没有反应,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一
具尸体! 司幽失魂落魄的看着那张如睡颜,两眼发直,神经质的拼命摇头: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究竟怎么回事?!”夏夜已经快要崩溃了,他很清楚的记得,在太极酒吧经理室的紫色房
间里,沉睡的黎歌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人偶,似是陷入永远的梦境,那时,他已经刻体
会到失去的痛苦,如今黎歌的样子,比起那似乎还要可怕…… “呼吸,心跳,都没有了
……”司幽的声音干涩的好像快要窒息,痛苦结成的字句从口中艰难的迸出。 “不可能!
不可能!”雷洛扑过去抱住黎歌渐渐冰冷的身体,他俯首在她胸前,却发出绝望的嘶吼,他
听不到她的心跳声。 “为什么会这样?”齐颀睁大明亮的眼睛看着司幽, “我才刚刚见
到她啊,她说叫我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她说她会做我的模特,让我永远都可以画她,她说的
每一句话我都乖乖照做,为什么她还是走了,为什么啊 ?!”

齐颀眼中渐渐蒙上一层哀怨的柔雾,继而凝成悲凉的泪水,似雨般洒落,他的表情突然狰狞
而疯狂,他扑到黎歌赤裸的身上,死死咬住了那来娇艳如昔的樱蕾,直到口中涌入一点甜腥
的液体,他才松了口,又在那具完美的身体上随撕咬, “你说话不算数,我咬死你!咬
死你!”

“够了! ”雷洛一把拎起齐颀扔到一边,“不许你这样伤害她!” 齐颀却如疯虎般扑了上
来,没有招式没有章法胡乱打向雷洛:“都是你!你害死她!要不是你那么急色的占有她,
她一定不会有事!”

“不可能!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的!”雷洛轻而易举的制服了齐颀,又一脚把他踢到
地上,“是你们!你们根本不想好好珍惜她,根本不想给她一个家,是你们害了她!”

雷洛目光灼灼的瞪着齐颀,又把他抓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齐颀的鼻子被打出了血,一
直流到他口中,将本就染了血的唇又抹上一层浓重忧伤的颜色,只是在这一瞬间,一个奇怪
的念头从雷洛脑中飞快闪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啊……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一旁的沉默
已经一记重拳挥向他,雷洛立即与沉默厮打在一起,两个人都红了眼,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好在二人势均力敌,一时半会倒也还没有人受伤,只是房间里的家具遭了殃,除了黎歌睡
的大床,基本已经全部报废。 二人缠斗的难分难解时,司幽终于出手,一道柔韧的劲风将
沉默与雷洛分开,司幽面色铁青,双目又成如血的猩红, “好了!她人在的时候不珍惜,
如今再争再斗又有什么用?!雷洛说的本也没错。” 司幽颓然一叹: “罢了!如今说这些
又有何用……”

沉默修长结实的身体微微颤栗,他怔了片刻,突然笑着,含混不清的喃喃一声: “歌……
”这声回肠荡气的呢喃未落,沉默已经反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你生我生,你死我亡,上穷
碧落下黄泉,我总是和你在一起…… 雷洛却迅疾出手,及时格开了这一掌,沉默未曾防范
,被他死死制住,雷洛冷漠一笑: “她用自己的命向上天献祭,求我们一世平安,你却如
此轻慢她的牺牲,沉默,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他不待沉默反应,一双狂魅的眼睛冷冷
扫过众人, “既然都决定了要给她一个家,大家就不要再想那些无谓的事,只要能相守相
爱,即使是不完整的拥有,也好过生离死别!我答应给她一个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
做到,即使,她已经停止呼吸,堕入黄泉,我的承诺依然会兑现!至于你们,你们现在都出
去想清楚,若是能做到无论生死都会兑现承诺,就再进来告诉她,若是不能,请你们马上离
开!”

雷洛说着,走到床前将黎歌从夏夜怀中拉出来抱进自己怀中,腾出一只手指向门口, “诸
位,请吧!”

夏夜神色凝重的看了看雷洛,再看看已经停止呼吸的黎歌,他,第一个走出了房间,出门时
,他顺手把齐颀一起扶了出去。

沉默和司幽静立了许久,终于也跟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狼籍,静的可怕。 雷洛看着怀中眉
目如画的黎歌,先是小心翼翼放下她,接着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无人
后又开始在房间里到翻腾,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待他像过筛子一般把房间检查过一遍后
,终于回到床边,又把床上床下,包括黎歌统统检查一遍,这才把那可人疼的小祸水抱起来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低沉出声: “别演了!都走没了!”

须臾之间,黎歌奇迹般的睁开眼睛,对雷洛挤出个笑脸:“没有窃听器什么的吧?”

雷洛头疼的翻她一眼: “已经检查过了,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特种兵出身啊!”

黎歌这才长出一口气,接着整张脸又皱起来: “快给我上点药,齐颀这小子下嘴太狠了!

8道歉

雷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不是他下嘴太狠,连我也要被你骗过去了!” “什么意
思?”黎歌茫然的看着他。 雷洛一边给黎歌上药一边解释道: “人死不久再受创伤,因为
缺氧,流出的血是暗红色的,可是,齐颀咬破你这里时沾在嘴唇上的血却是鲜红的,当时他
冲过来对着我又踢又打,我一拳打到他脸上,把他鼻子打出血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嘴唇上的
血迹是鲜红色,如果你真的已经死亡,沾上的血就该是暗红色才对,所以我确定你没事。”

黎歌无力的笑笑,心里由衷的佩服他: “想不到心最细的居然是你。”

雷洛笑着摇摇头,又问道: “你的声音怎么会哑成这样了?” 黎歌的小脸立刻浮上娇艳的
彤云,她白了雷洛一眼,声音越发暗哑,仿佛被粗糙的沙砾碾磨过,“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雷洛一脸迷茫。 “你想装糊涂?!”黎歌又羞又气的抬手想打他一下解恨,手上
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稍微抬了抬便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雷洛连忙握住那只垂下的小手,更加无辜的看着她: “什么装糊涂啊?我是真是不明白。

“你 !”黎歌两道清秀的烟眉立时 起,却又马上泄气: “算了!”

“别算了啊,”雷洛摇着那只绵软的柔荑,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告诉我吧!”

黎歌这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 雷洛一脸邪笑看着她,突然贴上去含住她的耳珠细细的吮
吸啃咬,右手也伸到被子下面握住一只丰满的椒乳揉捏搓弄,黎歌本来就疲惫不堪,被他这
样一挑逗,更是觉得全身酥软无力,仿佛一波接一波的电流从雷洛摆布的地方直接麻到了心
眼里,黎歌想推开他,想反抗,却也只是限于想,她什么都做不了,直到雷洛的手滑向她的
腿间,接着坚定的探入她的径时,她终于发出一声惊叫,暗哑,无措,却透出一莫名的性
感。 雷洛着迷的看着黎歌此时的媚态,手指在那条泥泞的甬道中极尽撩拨之能事,温热的
唇贴在黎歌耳边发出诱惑的魔音: “叫的这么疯狂,时间又那么长,当然会哑了嗓子,对
不对?” 不待黎歌回答,雷洛又吻上她的唇,缠绵缱绻,情款款,径内的手指已经添
到三根,用力搅动抽插,丰沛的蜜汁不断流出,径中的媚肉蠕动着,痉挛着,紧致绵密的
包裹着他的手指,直到黎歌绷紧了身体,颤栗达到那疯狂没顶的高潮……

终于风平浪静。

黎歌软软的瘫在雷洛怀中,疲惫的微微叹息:“雷洛,你是个妖孽……”

雷洛温柔一笑,“我是妖孽,你是祸水,我们很般配啊。” 黎歌牵动嘴角苦笑一下, “饶
了我吧!” 雷洛沉静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黎歌眼神轻恍,一声叹息:
“这些年,我又何时睡安稳过?在你怀中,虽有一时安眠,可稍风吹草动,我就是惊弓之鸟
,惴惴不安的张开一身的刺,防备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在雷洛怀中瑟缩一下,眸光越
发黯淡, “刚才,他们一进来我就醒了,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不安的气息,可那种情
况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所以我只好继续装睡,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没想到你也醒了
……” 她微出了一口气,眼里无奈更, “我很清楚他们对我的感情,我也明白,任何一
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时,都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在这样的情
况下,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平息大家的愤怒,所以……”

黎歌又叹息一:“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可疑之。总之,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
起你们大家……”

雷洛目光邃的看着她,许久,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谁要你的道歉了?说了给你一
个家,家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你的避风港,是给你温暖的地方,在这里,你只要开心的生
活就好,其他的,我们会理妥当。”

“可是……“ “没有可是。”雷洛打断她, “黎歌,你记住,无论怎样,我都会兑现我
的承诺,我会永远陪着你,他们,一定也会。” 雷洛不容她多想,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
脸蛋,又转移了话题: “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如何瞒过司幽的?毕竟你的闭气调息是他
教的,他没有理由看不出真假啊。” 黎歌又是一声苦笑: “哪里有什么法子瞒他,不过是
强忍着罢了。不过,我被你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真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连嗓子都叫哑了,那
几道真气一进来,的确痛苦至极,可我也只能忍着,反正身上没了力气,想动都动不了,后
来,齐颀咬我的时候,那几道真气就好似找到一个突破口,随着血液流出被无形化解,否则
,我一定还是会漏馅的。”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帮了你的大忙呢!”雷洛有些酸溜溜的, “可接下来怎么办?” 黎歌
摇摇头,轻声呢呢喃:“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够幸福了,沉默和齐颀都平平安安的
,这比什么都强,哪怕他们选择离开,永远都不见我,我也知足了……”

水润的眸中折射出脉脉柔光,黎歌似是想通了所有的事,她突然起身下床,雷洛拉住她:
“你要做什么?”

黎歌黯然一笑: “我要跟他们说清楚啊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我要他们都快快乐乐的活着

黎歌挣开雷洛的手,步履蹒跚的走进浴室,将自己清洗一番后,换了身古典又不失诱惑的白
色肚兜式及膝旗袍,完美的曲线浮凸玲珑,清丽的面容光艳夺目,雷洛看着这样的她,狂魅
的眸中布满的忧郁: “你……真的要去吗?”

黎歌笑了笑,温柔而坚决: “我必须去。”

“你不怕他们怪你假死欺骗?”

黎歌笑意更:“怕也要面对啊!我骗人本来就不对,他们怪我也是应该的。”

“等等!”雷洛再拉住她,俊目中的的柔情:“我陪你。”

黎歌看着他,眼睛渐渐湿润,而后,她淡出一抹轻灵的微笑:“谢谢。”

雷洛笑对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牵起黎歌的手,陪她一起走出房间,来到楼下客厅里。 “黎
歌?!”夏夜惊喜的唤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没有了呼吸心跳的黎歌,现
在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女人,真的是你吗?”齐颀颤抖着向黎歌伸出自己的
双手。 “歌……”沉默潋滟的眸中,水光点点,那声含混不清的呼唤,承载的实在太多太
多…… 司幽看着她,许久,绽出一抹淡如胧月的微笑,淡淡的,模模糊糊的,辨不出真实
的意味:“来道歉的?”

85 意想不到的结果

“对啊,又被你说中了呢。”黎歌迎上司幽邃的目光微笑起来,接着,一双翦翦清瞳缓缓
扫过众人神色复杂的脸,“是我不好,害大家担心,我很抱歉。”

“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齐颀迷茫的看着她。 黎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到他面
前,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遍,生怕错漏一星半点,最后,黎歌满怀欣慰的笑起来: “你
没事,真好!”

“女人,你……”齐颀正想说话时,黎歌却已经转身走开,来到沉默面前,四目相对时,
一种心痛缠绵着地老天荒的丝线流转于二人之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黎歌终于抬手,颤抖
着抚向沉默的脸,她的指尖刚一触到那光滑的肌肤,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即刻缩了回去
,密室里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她眼前,那样肮脏不堪的丑态没有一丝遮掩的暴露在沉默面前…
… 黎歌怔怔的看着那只缩回的手,不可自制的笑了起来,无声的,压抑的笑,所有的情绪
都被一层叫做隐忍的膜包裹在喉间,只要泄出一丝半缕的声响,那层膜便被彻底毁去,将撕
心裂肺的剧痛完全释放,侵占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绵延于前生来世…… 眼睛有些干涩酸
痛,黎歌抬手揉了揉,却发现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忍不住自嘲的抿了抿嘴巴,还以为那段令
人作呕的过去已经可以放下了,原来,只是藏的更,到连自己都骗了过去,然后在最最
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把这份自以为是的幸福鞭笞的体无完肤,嘲讽的一无是!

黎歌看看沉默,再看看齐颀,又把目光一一转向司幽,夏夜,雷洛,眼波流转,人影憧憧
,却全都模糊不清,脑子里仿佛有一只陀螺在不停的逆向旋转,随着它的旋转,黎歌惊悚的
发现,那陀螺上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力,自己的大脑开始出现一圈圈空白的螺纹,有什么重要
的东西已经被那些莫名的吸力带走了,黎歌想让它停下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个陀螺
还是在疯狂的旋转着,那些空白的螺纹已经渐渐扩大连接成片,那些模糊的人影也消失在一
片不见底的黑暗中…… 黎歌终于昏死过去。

在她倒下的时候,她仍然下意识的避开了沉默伸出的手,直接向后倒去,司幽身形一动,最
先上去接住了她。 雷洛他们都怔住了,不明白究竟为何会这样,在最初的迷茫慌乱过后,
他们全部把目光投向司幽,期待司幽告诉他们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在经过一番认真仔细
的检查后,司幽沉郁的面色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疲劳过度,情绪激动引发的昏迷,并无大
碍。”

齐颀却看了沉默一眼,然后尖锐的发问: “为什么她在看到沉默之后这么激动?我们每个
人都看的很清楚,她是在面对沉默的时候才出现异常的!”他目光灼灼的逼向沉默, “你
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伤害过她?为什么只有面对你她才这么反常?!”

齐颀问出了雷洛,夏夜的心声,他们看着沉默,脸上不动声色,眼中的寒意却已凝结成冰。
“沉默是不会伤害黎歌的。”司幽突然开口, “他宁可自己遍体鳞伤,也绝不会伤害黎
歌分毫,只是……”他话锋一转,蓝灰色的眸微微泛出殷红的血光对上沉默的眼睛, “黎
歌的反常一定和你有关系,你还是说清楚,我们好对症下药,以免她受伤更。”

沉默静静的看着黎歌,渐渐浮出一抹苦笑,他当然知道黎歌为什么会这样,可他要怎么说出
来?告诉司幽他们,黎歌在那间密室里遭遇的种种折磨吗?如果黎歌此时是清醒的,她会愿
意他们知道道那些事吗?她一定不愿意。 告诉他们,和他们在现场看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
区别了,即使他们都知道她的过去,可那时他们还没有出现,那时的她,是曲离歌,曲离歌
的生活,离他们太远太远,可现在,她是黎歌,是他们爱的女人,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站
在他们面前的,告诉他们这些,他们会怎么想,会看不起她吗?会伤害她吗?会离开她吗?
离开她? 沉默心念一动,现在有四个劲敌,离开一个就少一个,少一个算一个,这样看来
,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啊…… 反正,如果有哪个人因为那种原因看不起她伤害她,那这个人
根本就不配待在她身边,他沉默会亲自把这人送进地狱里! 如果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
,那倒也无所谓了,尽管对自己来说多了几个对手,可只要不伤害到她,只要是真心对她,
那么,也许她的心结靠大家的努力就能真正彻底的解开了呢…… 他没能帮她杀死曲离风他
们,没能帮她除去枷锁桎梏,却让她受了更多的苦,更大的罪,如果现在还不能帮她解开心
结,那他又有什么脸面待在她身边呢?

黎歌啊黎歌,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如果能够将这段记忆从你脑中永远消除,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记忆,消除?!

沉默突然眼前一亮。 他把那天在密室发生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还有从看守的闲言碎语中
联想推断出的前因后果,没有一丝隐瞒,详加阐述,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没有遗漏,他不想留
有后患,不想将来有任何的契机会让她想起这件事…… 他终于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然后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四个男人,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谁有一丝异心,他就会在黎歌醒来
之前动手,解决这个没有资格陪伴她的混蛋! 司幽面色如常,依旧淡然温润,但,那双清
眸中的血光更胜,再转向黎歌时,却又是自责疼惜,万般怜爱;夏夜先是陷入沉思,随即是
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也还算冷静,只是双手成拳微微颤抖,手上青筋明显暴起,指间关
节白中泛紫,显然已是怒火冲天;雷洛和夏夜差不多,同样了然若释,他“嘿嘿”几声冷笑
,残虐的杀气肆无忌惮的张扬在空气中;齐颀苍白的脸已成暗灰色,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刚
被黎歌唤醒,曲离风就派人将她带走,算算时

间,就是她受辱的那一天,沉默的推断也清楚的显示,黎歌之所以被曲离风如此残酷的折磨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唤醒了沉睡的自己……是我害了她!

曲离风,你真是禽兽不如啊! 是我……

这可怜的女人,从十四岁到现在,究竟受了多少苦?

沉默看见的就这一,沉默看不见,还有多少呢?! 曲离风,你是她受苦受难的根源啊!
如果不铲除你,她永远不能过好日子,她永远都得承受着耻辱不堪的煎熬! 司幽,你是对
的,黎歌是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坏小孩,她的创伤,必须要用很多很多的爱来抚平,如果在
之前我还对你的提议有不甘与犹疑,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只要能让她开心,只要
她能幸福,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即使,是和你们一起,共同拥有她…… 齐颀不知道
,存有这个心思的不只他一个,司幽,夏夜,雷洛,沉默,他们尽管达成分享的共识,于心
底却还是不忿的,这是人之本性,无可厚非,可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具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它
可以让人违背常理人伦,可以让人为之雀跃疯狂,让人心甘情愿的做出跨越阴阳,超脱生死
的种种事迹,既然如此,分享又算得了什么呢?至少不必面对生离死别,至少可以拥有她,
至少,她可以 当她得到快乐的时候,他们,也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把大家得到的每
一份拼起来,就是个美满的圆啊……

黎歌决计不会想到,沉默的坦白居然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她使了那么多心眼想打破的僵局,
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化解了,她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结果,如今唾手可得。此刻,没有人去追究
她和雷洛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事,也没有人去想她假死的真相,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
幸福,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用什么方法,即使不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开
心就好……

86 春梦

“我之所以把那天的事说出 ,是想请君上帮忙,将这段记忆从黎歌脑中全部消除,没有
了这段记忆,她就不会这么痛苦。”沉默将这段话输入手机,递到司幽面前。 “消除记忆
?”司幽略显诧异的看了沉默一眼,沉吟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这个办法虽然好,可终究
不是万全,如果有一天她想起这件事……”

沉默急忙摇头, “我把那天的事说的这么详细,就是为了防止以后她会想起,只要把所有
相关的细枝末节一并消除,没有了诱发记忆的引端,她自然就不会想起了。”

“你们是想把那天的事情从黎歌脑中抹去吗?”齐颀满脸疑惑的插嘴。 沉默轻轻颔首,齐
颀撇了撇嘴巴,有几分不屑的说: “你们也真是想不开!既然要抹,就把那些不开心的事
都给她抹去,丑把咱们几个留着好了!只抹去那一天的,她要是还惦记另 外一天的呢?”
“可是,这样黎歌会同意吗?”雷洛提出质疑, “而且,听起来这像是催眠术,如果司幽
趁此机把我们全部从黎歌记忆中消除,只留他一个人,那我们又怎么办?” 司幽闻言,微
微抿起嘴角,略带嘲讽的笑了笑,一抹暗影自眼中飘过: “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提议啊。”

“君上不会那样做的!”沉默有些愤怒的对着雷洛唇语,再怎么样,司幽是他最敬重的师尊
,他不容许别人对司幽不敬。 雷洛一摊手,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是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
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一切还要等黎歌醒来,让她自己拿主意的不是吗?他笃定黎歌不会
同意,如果他们要趁着黎歌人事不知的时候下手,那他雷洛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齐颀却把
雷洛的话听了进去,虽然司幽将他和齐方意解救出来,对他们父子有活命之恩,可他从来都
把黎歌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再者他对沉默以前那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总是不能释怀,权
衡之下,他还是出言反对: “这事要等黎歌醒了再说,我们无权为她做任何决定,司幽大
人虽然是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可我们谁都知道,无论是帝皇王者,又或是贩夫走卒,只要
遇到那个让他心之所系的女人,都会变得疯狂且不择手段,我们在场的每个人,包括那个变
态的曲离风,都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司幽大人,尽管我对您充满感激,但我想我们不能冒
这个险。”

司幽面色如常,淡泊依旧,只是那抹嘲讽的笑意更。 沉默烟眉轻挑,无声的冷冷一笑,
“小人之心!”他把目光转向夏夜,唇语道,“你的意思呢?”

夏夜踌躇一下,沉静的开口: “我想我们的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黎歌想怎么做。”

“那就等黎歌醒了再说吧。”雷洛微笑中带了几分冷峻和鄙夷,淡淡扫了沉默一眼。他不喜
欢沉默,非常不喜欢,甚至有些瞧不起他,黑道上鼎鼎大名的天字号杀手太一,竟然是个比
女人还美丽水嫩的家伙,功夫却这么差劲,连曲离风手下那些爪牙都对付不了,还被他们囚
禁了这么长时间,害得黎歌也跟着受了那么多罪!

黎歌这昏迷了足足一天一夜。 一片迷茫中,她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透明澄澈的五角
形空间里,身上只包裹了一条近乎透明的黑色柔纱,她稍有动作时,那条黑纱便摩擦着她身
体上的每一敏感部位,带来阵阵令人酥麻的颤栗,她伸手撕扯它,想摆脱它的包裹束缚,
她宁可赤身裸体,也不愿产生如此羞耻难堪的反应,可它却缠的更紧了,甚至勒进那些敏感
的地方,撩拨着她的欲望,她腿间的热源已经濡湿了一大片,那条勒进瓣中的黑纱也已经
湿透,且像有了生命似的开始不断蠕动钻营,黎歌又羞又怕,却完全无能为力…… 正在惊
慌无措时,那五个尖角分别冒出五团色泽柔和的银白光晕,它们不停的旋转着,伸展着,突
然变成无数道银白的光索向黎歌飞来,瞬间捆绑住她的四肢,将她绑成个”大”字形吊在空
中,黎歌吓坏了,她拼命挣扎,那些光索却将她越捆越紧,还有一些缠绕上她玲珑有致的身
体,接着如温柔的触手般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每一抚触都会摩擦出淡淡的栀子香,嗅
着这清凛美妙的芬芳,黎歌突然精神一振:这是属于司幽的味道啊……

黎歌在这熟悉的香气中渐渐平静下来,内心的恐惧悄然散去,那种情款款的抚摸更是叫她
全身绵软,仿佛浸在舒适的温泉水中,几道光索调皮的缠上她修长的腿,一直舒展到她的腿
根,顺着那条勒进瓣的黑纱钻进去,猛地向外用力一挣,腿间的黑纱终于被撕落,那种
酥麻绵软的快感却更为强烈,没有了黑纱的遮挡束缚,那几条光索肆无忌惮的抚弄着她的
瓣,捻动她的核,将一波波令人迷失的电流传递至全身每一小细胞……

黎歌扭动着身体,神智渐渐模糊,胸前的蓓蕾被几道光索不停的拨弄着,渐渐膨胀坚硬,且
分泌出兴奋的乳汁,另外十几道光索顺着双腿 隙间的肉缝灵巧的钻了进去,一碰到敏感潮
湿的肉壁,那几道光索上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光刺,不停蠕动摩擦着娇嫩淫靡的媚肉,当那
些肉层褶皱开始疯狂的痉挛时,那些光刺却突然收回,那几道光索也融汇成一股粗大平滑的
光柱,直抵她的幽径,接着毫无预兆的停下来,一动不动。

仿佛从天堂堕入了地狱,只差那么一点点,那些光刺只要再稍微摩擦一下,黎歌就可以达到
销魂噬骨的高潮,可那些光刺全都不见了,那几道光速汇成的光柱尽管粗大到快将她的幽径
撑爆,却因为太过光滑死板而让她更为苦闷,她大口喘息着,汗如雨下,两只雪乳涨的生疼
,乳尖上的粉嫩蓓蕾也成了坚硬的红宝石,乳白的琼浆玉液从红宝石中浙沥流出,她急需一
双大手的爱抚,急需温柔又不失力度的吮吸,然而那些光索却不肯去碰它们,也不可能去吮
吸它们,只是在她身体四周不断的盘旋动,黎歌难受的几乎要哭出来,她拼命扭动着身体,
想让那些光索来碰触她,抚摸她,让那条在甬道内停住不动的光柱赶紧动起来……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死死的咬紧下唇,无助的等待体内欲望的潮水退去,可就在她刚
刚恢复平静时,那些光索却又缠上她的身体, 道内的光柱分裂成数十条布满密刺的光索,
开始了新一轮的肆虐…… 黎歌被这些光索周而复始的折磨着,它们唤起并放纵了她的欲望
,却不肯让她得到满足,永远都在临近高潮的那一刻黯然而止。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在她
濒临崩溃时,从五个尖角中分别伸出玫红、墨黑、艳紫、桃粉、天青五色椭圆形光球,一片
绚美流光中,这五色光球幻化成五个男人的身形,却也只是柔光润润的身影,他们的脸根本
是模糊不清的,黎歌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煎熬,怔怔的看这五色男人的光影,一种亲切熟悉的
感觉油然而生,这五色光影,分明就是齐颀、司幽,雷洛,夏夜和沉默啊! 玫红是齐颀,
浓烈炽热,激情洋溢。

墨黑的司幽,高贵沉静,威严强势。 艳紫是雷洛,优雅神秘,勇敢无畏。

桃粉是夏夜,温存甜美,活力四射。 天青是沉默,隽秀典雅,柔情似水。

五个光影围住了黎歌,尽管只是模糊不清的光影,却带来无比真实的触感,黎歌满眼希冀的
看着他们,期望他们能解救她,可他们只是围着她,温柔的抚摸她,亲吻她……

不知何时,幽径内的光索被坚硬粗硕的男性欲望代替,没有了那些让人崩溃的折磨,只有泛
出玫红色柔光的热铁入浅出,抽插研磨,雏菊开放的另一条甬道,也被天青色的光柱添满
抽送,隔着一层薄薄的肉膜,两种不同的色彩配合到天衣无缝,将黎歌带入酣畅甜美的醉梦
中…… 黎歌温润的檀口中,桃粉光芒的欲龙插入拔出,黎歌绯红红的小脸映出雾一般朦胧
的迷离幻彩,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中,分别套弄着艳紫与墨黑的怒兽……

黎歌身上的每个敏感部位都被这五个光影玩弄着,他们仿佛极有默契,一个出过了再换另一
个,每个光影都将自己的精华射入她的壶,那灼热的精华是那般真实的存在着,黎歌
甚至能感觉到它们不断的顺着自己的腿蜿蜒流下,然而黎歌并不感觉疲劳,甚至格外精神焕
发,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细心呵护,他们照顾到自己的每一点细微的感受,即使
是那样猛烈的动作,也能从中体会到动作之后的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结束了这欢爱,他们围着黎歌,情且温存的抚摸她,亲吻她,
黎歌被他们的温柔感动,甚至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那些晶莹的液体洒在他们柔和的
光影中,这个五角形的空间开始慢慢扭曲变化,五种美丽的色彩与银白的光索缠绵到一起,
最终,这个空间变成一个完满的金色的圆……

87 负责

黎歌醒来时,脸色潮红,耳根发烫,她神思恍惚的四下看看,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卧室的床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雷洛他们不知到哪里去了。

黎歌有几分失落的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 她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子,两腿之间酥
酥麻麻,有一种高潮过后特有的舒适满足,黎歌心跳的厉害,如果是梦,那也未免太真实了
! 如果真的的是他们……

黎歌突然笑了,有点甜蜜,有点羞涩,还有几分狡 ,如果真是他们,感觉倒也还不错呢…

不过,以这几个男人的体力,自己能吃得消吗? 梦里是可以,如果是现实中,那可真难说
了……

“你干嘛笑的这么色?”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黎歌的遐想,不知什么时候,齐颀已经站在她面前用一种探究且暧昧
的目光看着她,似乎认定了她的确在想很色的事情。

黎歌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烫的可以煎鸡蛋了,她吭吭哧哧了半天,终于对着齐颀憋出来一句
: “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瞎打听!”

“你说什么?!”齐颀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水汪汪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你敢
说我是小孩子?!女人!你想让我咬你吗?!”

“我说错了吗?”黎歌反唇相讥, “法律规定十八岁成年,你才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人
,不是小孩是什么?!”

“我未成年?!我是小孩?!”齐颀觉得自己的发根统统竖起来,简直是“怒发冲冠”了!
他本来就对自己比黎歌年龄小而耿耿于怀,现在黎歌亲口说出来,更叫他气愤难平, “我
就叫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孩!”

齐颀吼了一声,如狼似虎的扑到黎歌身上,抱住她绵软的身子,极富侵占性的吻上她的唇,
用力啃噬吮吸,黎歌 不及防,被他偷袭成功,那青涩炙热的狂吻几乎掠去她的呼吸,她试
图推开他,却被他压的死死的,两只手也被他牢牢控制,再后来,她被他吻的软绵绵的,却
发现齐颀根本不会真正的接吻,他只是用力的啃她的唇,死命吮吸那柔嫩的唇瓣,却不知道
唇齿相依,两舌纠缠,她有些奇怪齐颀这样的男孩怎么可能不会接吻呢? 该不是他的初吻
吧? 黎歌突然有几分沾沾自喜,齐颀这个小家伙,好像比任何男人都纯洁呢!如果真是这
样,那么很应该给他一小销魂难忘的初吻啊…… 于是黎歌变被动为主动,她放松了身体,
滑嫩香舌灵巧的探出,先是细细的舔过齐颀的唇,间或呲出小牙轻轻咬一下,接着钻进他口
中,舔刮他的唇间粘膜,齐颀被她突然的主动弄的有些发蒙,一丝茫然现于明净的眸中,黎
歌却挣脱了他的控制,腾出一只手盖上他的眼睛,让他全心全意去体会真正的吻。 她的舌
与齐颀的搅在一起,慢慢引导他将自己的舌入她口中,她含着他的舌,时轻时重的吮吸绞
缠,直到领悟力超强的齐颀学以致用夺回主动权,再反攻将她吻了个骨软筋酥,天昏地暗
……

两个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分开了。

齐颀涨红了脸瞪着黎歌,粗声粗气的: “还敢说我是小孩吗?”

黎歌“扑哧”一声笑了: “小朋友,这好像是你的初吻吧?” “你!”齐颀又要急眼,
黎歌赶忙安抚的抱住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含着促狭的笑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现
在才想起来,那在你的画室里,你好像就只是乱啃乱咬的,可就是没有吻我的嘴唇,原来
,你还不会接吻啊!”

“女人!”齐颀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他的脸更红了,额角的青筋也暴凸乱跳,漂亮脸蛋
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里渐渐浮起一层薄雾,接着凝成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慢慢流淌,
他赌气般的抬手将那些可爱的琉璃珠挥落,带着几分哽咽,恶声恶气的嘶吼起来: “我是
不会接吻,怎么了?怎么了?!论这些我比不过他们,可我对你的心意比谁也不差!既然大
家决定了在一起生活,为什么你不一视同仁?为什么你总是拿我当孩子?!”

黎歌等他发泄完了,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齐颀满肚子委屈里又多了份忐忑不安,黎
歌微微叹息一声, “齐颀,你才十七岁,我比你大了整整五岁,先于你老去,先于你死去
,你壮年有为时,我已是半老徐娘,风华不再,那时,你对着人老珠黄的我,还能如此执着
吗?你会不会为此刻的决定后悔呢?我不想你将来埋怨我,也不想耽误你,所以请你务必想
清楚,你的未来,是否真的要和我绑在一起?”

“我想的很清楚!”齐颀激动的抓住黎歌的手, “我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开心,无论让
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比你小,可你不是也比司幽小那么多吗?明明知道,爱是可以跨越生
死,超脱于阴阳的,那年龄算什么?根本就不是问题!”

黎歌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苦笑起来: “你也会跟人讲道理了……”她满脸疲倦的轻叹一
声,沉吟道: “这样吧,我跟你来个五年之约,如果你对我的感情一直没有变,五年后的
今天,你可以来找我,如果你变了,也不必通知我,过了今天不来,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五
年的时间,足够让你成长成熟,应该也能让你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是我可以为你
做的,也是为我自己做的,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齐颀脸色铁青,狰狞的有些可怕
, “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模特,一辈子做我的模特,你现在就想反悔了是吗?我告诉你女人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我年龄小,不代表我没
脑子,你嫌我未成年,说我是小孩,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把你这根筋正过来!”

齐颀说着,将黎歌死死压在身下,猛地扯开了黎歌胸前的衣服,洁白的肌肤,丰满的双乳,
立刻现于眼前,齐颀俯首含住她右乳的樱蕾,用力吮吸啃咬,舌尖灵活的舔弄着粉嫩的乳晕
,黎歌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她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却完全无法脱身,她的体质虽
已基本还原,力气却恢复的极为缓慢,饶是如此,齐颀身上、背上也都被她的指甲抓出了不
少血痕,还有掐扭出的青紫瘀伤,红肿渗血的齿痕烙在他的胸口,肩头,胳膊上,锁骨上
,到斑斑驳驳,惨不忍睹,齐颀却完不去理睬,甚至放任她将自己伤的更重。

自顾自的将几个新鲜的红莓七零八落的种在黎歌已然吻痕遍布的身体上,接着,齐颀剥光了
她的衣服,看着黎歌那姣好完美的胴体体,他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慢条斯理的脱掉自己
的衣服,然后覆在黎歌身上,与她紧紧相贴,仔细体昧着每一寸细腻光滑,直到走廊上响起
嘈切的脚步声……

黎歌又羞又急的推他: “ 快松开我!被司幽他们看到就麻烦了!”

齐颀动了动正抵在她耻骨上的粗硕欲望,满意的听着黎歌慌乱无助的呻吟,他狡黠一笑,
“怎么你说的好像自己是个红杏出墙的小妇人?” “不要闹了,快放开我,”黎歌几乎是
在哀求他, “我是怕他们会生你的气,找你的麻烦啊!”

“是吗?”齐颀拉长了声调,笑的更是诡异: “你不觉得你太关心我了吗?要是以前我敢
这样对你,你早就巴不得他们把我撕成碎片了,哪里会管这么多,你爱我如斯,我怎能让你
失望呢?” 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黎歌脸色苍白,哀怨的看着齐颀,这青涩可爱的少
年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褪去自己的衣服,接着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拎起来,稍一用力
,黎歌就翻转到上面来,呈出女上男下的姿势,齐颀毫不停顿吻上黎歌的唇,顺手还把被子
拉过来,将他们紧紧缠在一起的腿遮盖的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痕迹,当然,真实的情况是,
齐颀用自己的腿缠着黎歌的腿,将她牢牢控制,于是开门后,司幽他们看到了这幅暧昧香艳
的画面。

几近赤裸的黎歌将伤痕累累的齐颀压在身下吻的死去活来,齐颀的胳膊环在黎歌颈间,整个
人被黎歌压的动弹不得,听到房间里的异响,两个人几乎同时抬头,黎歌慌乱且惊惧,好像
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齐颀却满眼泪光,惶恐而羞涩,似是受了无限委屈……

司幽照旧一脸淡然,不动声色,只是眸光沉郁,暗锁轻愁;

沉默却和齐颀一样,眼里波光潋滟,泪点点;

夏夜的桃眼里,阴霾密布,只剩一片浑然的灰色; 雷洛倒还是一脸狂放不羁,连那抹魅
的笑容都不曾改变分毫,只是那双墨玉般的瞳中寒光如店……

黎歌很想故技重施装睡装昏迷,可看眼前这架势,恐怕就是真昏了他们几个也会把她敲醒,
她心念百转,却一个主意都没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们。 齐颀也不说话,就是一把推开黎
歌,然后翻身坐起来,把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上身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根手指抚上胸
口某还在渗血的齿痕,嘴里发出不堪忍痛的“咝”的一声,虚弱无力,楚楚可怜。

场面极端诡异,极端尴尬,极端静默。 “啧啧,下手狠了点吧?”雷洛终于首先打破了寂
静,他斜睨了黎歌一眼,一副你就是个强暴少男的衣冠禽兽的表情, “齐颀可还未成年呢
!你好歹再等个几天,他下个月才过十八岁生日呢!你要实在等不及,找我们这些成年的也
行,何必辣手摧呢?”

“我……”黎歌瞠目结舌,她发现自己被齐颀这小鬼给涮了。

88 合欢离散

“负责”事件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黎歌却还是满心郁闷,懊恼不快。虽说自己的心愿已
经达成,可被这几个男人算计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更可气的是自己怎么会那么没出息,居
然被司幽那倾国一笑迷的神魂颠倒,傻乎乎的什么都依了这些男人,最可恨的是,那个“好
”字一出口,齐颀就带着一脸得逞的笑容将她压在身下,接着直捣黄龙,全根没入那条濡湿
依旧的径中,一阵狂抽猛插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了自己的男生涯。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黎歌已经不记得了,但在这段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制止他,接下
去的事情更是让黎歌震惊到无语,齐颀几乎没有什么不应期,只是在她身上趴了几分钟,
径中尚未抽出的欲望便再肿胀坚硬,他抬头对着围观的男人们笑了笑,接着抱紧黎歌一翻
身,又是女上男下的姿势,接着,沉默开始脱衣服,司幽开始脱衣服,夏夜和雷洛都把自己
剥了个一丝不桂,然后,将那个春梦里发生的种种上演了一场现实版……

黎歌摸了摸自己的后项,那段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图案,似龙非龙,似马
非马,听司幽说那是上古洪荒时的一种黑色异兽,叫做一一骊珠。 其实不止黎歌,从那个
春梦现实版上演后,他们五个男人的后项上都多了这个黑色的“骊珠”。

司幽当时笑的阴恻恻的,说这是一种南疆的巫蛊之术,叫做“合欢离散”。

相传统治南疆巫师的大祭司爱上一位美丽的少女,但女孩之前被负心情郎抛弃,心灰意冷,
再也不愿相信世间有真爱,为了让少女重拾爱人的信心,这位大祭司以并蒂血莲,连理青
枫枝,比翼金鸾鸟,交颈麒麟骨,双生蝴蝶玉,伉俪濡沫水,相思缠心蛊七种世间至情之物
修炼出这种与爱人同生共死的蛊术,下在自己和少女身上,如有一方背叛,这合欢离散便是
二人的索命奇毒,无论谁都逃不了一死;但若一世相爱,却可为夫妻生活增添许多闺房之乐
,男子持久坚挺,女子体质虽弱,却也可随男子之性而变得承受力增强,不至出现脱阴之症
,更可青春常驻,美貌如昔。

黎歌当时就不解的问,既然那位大祭司的初衷是要心爱的女孩相信他不会有二心,那也就是
说,其中任何一方都不能爱上其他人,可是,她黎歌现在的状况是有了五个男人,那她岂不
是马上就该和大家一起死掉了?

司幽忍不住屈指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说轩辕八阵都能让他改的更加威力无穷,何况一个小小
的三苗蛊术?自然是将这合欢离散加以改进,使其对女体不能造成伤害,再以男之体相交
时送入,其后几人循序而入,留精华于女体,此女一生便只可与这几个男子有夫妻房事,还
警告黎歌说日后千万不再去招惹别的男人,否则,万一干柴烈火控制不住时,那个男人也会
中毒而死,接着又笑眯眯的说如果有哪个色狼敢打黎歌的主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到这里黎歌算是彻底明白了,那天的一切都是司幽安排好的,齐颀是他们当中唯一的男
,这个“首发任务”自然是交给他了,其他几个再跟着来一遍,然后她黎歌就跟植入射频识
别代码芯片的大熊猫一样,彻底成了他们几个的完全私有物,除了他们,谁都碰不得,否则
就是个死! 黎歌郁闷归郁闷,可一想到这几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敢搭上,又觉得不枉此
生了,她甜甜蜜蜜的叹了口气,喜滋滋的笑了。当然,不再抵触沉默的爱抚也是她开心的原
因之一,她也知道,司幽他们都知道密室里的那件事,可他们不嫌弃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嫌
弃自己 ? 那样的伤害固然屈辱而沉重,可司幽他们的付出已经足以将她曾有的肮脏污秽冲
刷干净,她黎歌还是那朵娉婷怒放的冰莲,风吹不倒,雪压不垮,笑傲于酷寒刺骨的天地之
间。 此刻,她的男人们正在雷洛的书房里展开激烈的辩论,中心议题是:曲离风的死法。
现在,这五个男人大致分了两种意见,齐颀坚持要给曲离风一个最痛苦最血腥的死法,不然
不足以抚平黎歌这些年来受的重创;夏夜和沉默却认为不管怎么样,曲离风是黎歌的亲哥哥
,干脆给他个痛快的死法,省的黎歌想起死去的父母会心有不安;司幽和雷洛一直没有说话
,他们似乎已经想好了什么,或者达成某种共识,最终,司幽敲敲桌面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他淡淡一笑,温润的声音恍若缓流的幽泉, “曲离风一定要死,无论死法怎样,他不能死
在我们手里。我不想让丫头日后记忆里那些血腥的东西有我们的一份,所以,”司幽顿了顿
,站起身来,声音坚定决绝: “他最好的死法,就是天罚!”

“天罚?天怎么罚?打个雷劈死他?!”齐颀看着司幽,质疑中带了几分不屑。

夏夜心念急转,须臾间心头豁然开朗,“他若是死在自己手上,是否也算天罚呢?” 雷洛
颔首轻笑: “自做孽,不可活!”

沉默眼中寒光一闪,对司幽唇语道: “君上,我们要怎么做?”

“不必做,只需等,我相信白衣会把整件事做好的。”司幽露出沉稳的微笑。

“像催眠金那样催眠曲离风吗?”雷洛问。 司幽摇头笑笑: “不需要,我们只管等赫连家
两兄弟回来后,大家一起去看好戏。”

“要带黎歌一起去吗?”夏夜清亮的桃眼里笼上一层忧心的薄雾,他不想黎歌看到亲哥哥
死前的惨状,尽管大家都知道曲离风死有余辜,可对于善良的黎歌来说,这会不会又是新的
打击,或者会在她刚刚有些明净的心里投下血色的阴影呢? 司幽看向夏夜,坚定的道: “
一定要带她去!只有她亲眼看到恶魔的消失,才能获得最彻底的解脱!还有,”司幽一双蓝
带着震慑人心的魔力缓缓扫过众人, “我不希望这件事走漏半点风声,包括白衣的瞒天过
海,偷梁换柱!” “可是,如果日后黎歌想起那个金的下落,我们又该怎么说?”齐颀有
几分苦恼的问道。 沉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夏夜也笑起来: “不要说这几个无关紧要的黎
歌不会问起,就是问了,我们只要说他们死了,不就妥了吗?” 齐颀撇了撇嘴正想反驳,
雷洛却难得严肃的摇头道: “齐颀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最好这几个人也能死在黎歌面前
,让黎歌知道,我们已经斩草除根,这样她日后就更加不会有什么顾虑了。”齐颀有些诧异
的看了雷洛一眼,突然想起黎歌私下对目己说的一句话:雷洛这厮绝对是个妖孽!你想什么
都瞒不过他!

果然妖孽啊 这时,司幽微微颔首,眼中带了几分赞许看向齐颀, “你倒是个有心的
,这点细节连我也不曾想到的。只是真正的金和他的心腹已经死在桑柔和白衣手上,看来,
只好让白衣他们假死一回了。”

齐颀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 “那几个人到底怎么死的啊?司幽大
人,您能不能告诉我?” 司幽露出一个冬日暖阳般温暖的笑容,声音和煦而亲切, “你这
样聪明的孩子,一定想到我是怎么做的,不如,你说我听,让大家看看齐小公子的进步如何
?” 齐颀有几分羞涩的抓了抓头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 “我也是根据平时的
一些观察和了解到的毛皮推断的,不过,我想大致应该差不多。你先让桑柔扮成一个叫阿林
的消息贩子给金打电话说有了黎歌的消息,约他在芫山路我的那座俄罗斯小楼那里见面,接
着桑柔拿出黎歌失踪那天晚上用的手袋表明自己没有说谎,以此将他们引到后巷小楼侧门的
杂物房里,然后趁其不备用迷药使他们失去反抗能力,接着,早已潜伏的白衣出现,用催眠
术引诱金他们说出藏于自己心中的秘密,包括曲离风的一切,然后白衣就和‘混沌 ’的
四位高手一起易容成金和他的心腹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回到水木莲华居,因为催眠术的帮助
,白衣他们很容易做到了瞒天过海,取而代之,即使有什么小纰漏,只要用催眠术使人忘记
,也就遮掩过去,所以,无论是曲离风还是启侬,又或者别墅里的那些守卫,时我们反攻之
际,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将曲离风杀个措手不及!” 齐颀顿了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
口龙井,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曲离风弄了几个假的齐家人在湘苑,你便以彼之道,还施
彼身,再弄假的金和假的人质放在水木莲华居,最重要的是,这步棋不能让黎歌知道,因为
曲离风这么恶毒变态的人,也许会有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后招,所以,干脆瞒着黎歌,万一
出事我们也好动手脚,以防再生不测伤到她,黎歌经历如此重的苦难,终于得到今天的幸
福,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她保住现在这种开朗积极,乐观豁达的心态,司幽大人,我
说的对吗?”

司幽看着齐颀,哑然失笑,他轻轻鼓掌赞道: “好!很好!你的分析细致入微,推断丝丝
入扣,逻辑严密,分毫不差,到底是天才少年,果然不同凡响! ” 他的确是佩服齐颀的,
因为齐颀所说的一切,就像他自己在现场亲眼看到,又或者亲自参与一般精确,直到此时此
刻,他才是真正认同了齐颀,当初肯让齐颀加入,实在是勉强至极,和黎歌担心的不尽相同
,司幽主要是觉得齐颀年纪太小,且没有什么保护黎歌的力量,但“合欢离散”必须要一个
男做引,否则只能做一剂致命的剧毒,而不是具有双重作用的高蛊术,他们五个男人里
,只有十七岁的齐颀符合男这个条件,司幽素来是杀人不眨眼,心想反正这合欢离散虽说
是男女同死,可只要有他司幽在,那便是他要谁死谁就死,你齐颀要是将来有点能耐最好,
要是没有,就别怪我心狠手

所以司幽不再犹豫,将合欢离散种下,然后如此这般一番谋划,巧妙的摆了小狼黎歌一道,
大家庭顺利组建成功,如今又见齐颀聪慧伶俐,天赋惊人,司幽更生爱才之心,对齐颀也终
于改观,实心实意欢迎他加入这个大家庭

89 曲离风的性向

“曲先生,该吃药了。”金轻轻的把一杯褐色的中药放在曲离风面前,肃然的脸上有一抹看
似真诚的关切。曲离风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有几分茫然的看看那杯中药,然后微微出
了口气,伸手去拿那只盛满中药的青瓷杯,他的手颤抖的很厉害,以至于无法端起那个杯
子,他只好用另一只抖的不太厉害的左手按住右手,好不容易端起了杯子,里面的药已经洒
出 不少,他懊恼的把杯子扔在地上,烦躁的喊起来: “吃来吃去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不
吃了!”

“曲先生不要着急,总是要有个过程的,只要坚持吃,一定会好起来的。”金无视溅的满身
都是的药汁,尽忠职守的劝说曲离风,心里却已在冷笑,曾经,曲离风是个多么阴冷沉静的
男人,现在,却已经变得如此暴躁易怒,真不知他还能不能挺到赫连兄弟回来的时候,如果
不能,那可少了一出好戏看呢。 “什么好起来!全部都是庸医!启侬为什么还不回来?他
说买好房子就回来的,怎么去了那么久?!”曲离风暴怒的嘶吼,额上青筋突起,面色苍白
的像个厉鬼。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他们也没找到启侬,说是启侬已经买好房子,并
且离开了 ,不知所踪,”金顿了一下,有几分踌躇的看着曲离风, “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中
国,毕竟我们这要应对的实在是个大麻烦” “不可能!”曲离风一挥手, “谁都
有可能背叛我,唯独启侬不会!”

“曲先生”金有几分委屈的看着他,却没有说什么。 曲离风顿时察觉自己失言,立
刻弥补似的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几个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从未拿你们几个当外
人看待” “我明白的,曲先生。”金适时的打断他,真诚而坚毅的微笑: “其实
从夫人收养我们时,我们的命就是夫人的,夫人送我们去委内瑞拉受训,就是为了让我们辅
佐您,无论如何,我们无怨无悔。” 曲离风感慨一叹: “幸好有你们,我曲离风才能这么
快就东山再起,真没想到,妈妈当年的善举为我带来五个这么好的兄弟 ”

“可惜夫人这样好的女人,却”金有些说不下去,邃的眼中渐渐凝满泪水。

曲离风也心有戚戚的红了眼眶, “也许,这就是命啊 ” 这一刻,曲离风想到的是
,如果没有那场空难,如果父母还活着,他和黎歌之间还会是现在这种局面吗?他对黎歌是
否还会产生不伦的感情?他们之间,是否能够像对正常的兄妹那样相? 然而,没有什么
如果,父母终究是死于那场空难,他终究爱上自己的亲妹妹,还将妹妹出卖给同父异母的兄
弟,大家一起堕入不伦禁断的渊,一切都被命运之神控制着,他们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若是我们几个早些回来,曲家也不至遭那样的劫难,大小姐她也不会被赫连离悠他
们凌辱虐待”金一脸自责与懊悔,几平有些痛不欲生的意思。 曲离风摇头苦笑, “
不必自责,这不是你们的错一切都是命,我们不过是命运之神手中那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
了!”

“属下是担心,因为赫连离悠他们的关系,启侬会迁怒于大小姐,毕竟,他从一开始对大小
姐就没有表现出半点善意啊。”金忧心忡忡的提醒曲离风。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啊!”
曲离风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袒护启侬, “他若表现了善意,我便不会如此信任他了。”

“可他不是也强暴了大小姐?”金立刻反问, “就算没有善意,也没有理由如此凌辱大小
姐吧?” 曲离风心中一震,密室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当时他认为启侬只是单纯的想
发泄欲望,毕竟小妹是个那么美丽的女人,正常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忍住自己的欲
望,可现在想来,金的话不无道理,启侬对小妹根本就是满怀恶意,看向小妹的眼光也并不
是欲望,而是仇恨!

“如果他因为赫连兄弟的事迁怒于大小姐,那会不会也迁怒于您呢?”金的声音里满是焦虑
,“毕竟您和赫连离悠、赫连离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您手中的财富又是如此可观,
当初,赫连离悠将他义父全家灭门,您明知他的仇人是谁,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他们错
开不曾碰面,他来到之后知道了这件事,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其实也许已经怀恨在心了呢?
而且,先生您的病,好像就是从启侬来了才渐渐发作的,以他的本事,想给您下点神不知鬼
不觉的毒药,也并非难事啊” 曲离风终于沉默了,黎歌的话也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么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给你惹是生非!再怎么样,我
是你的亲妹妹,我们之间的血缘亲情永远不能割断,可这个人算什么?他凭什么能碰我?”

“他为什么可以代替你发号施令,为什么他在污辱过我之后还可以安然的站在这里?!”
黎歌在他心底种下的那颗怀疑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金的话就像是最肥沃的养分,使那颗种
子不断疯长着,成为一棵多疑的巨树,眼看就要开结果 屋外,轻轻的叩门声打断
了曲离风的思绪,他肃敛心神,提声道, “进来。” 门开了。

一见来人,曲离风禁不住微笑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刚进门吗?”

“不,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和金在说话,我只好等等了,不过,如果我再不进来的话,我所
有的罪名都要被你这位亲人兄弟坐实了,所以,我只好打断你们了。”启侬眨了眨那双碧绿
的眼睛,露出一个慵懒迷人的微笑,转向金时,笑容里却带了的寒意。

金丝毫不怵,神色冷淡的回望他 “偷偷摸摸,岂是大丈夫所为!” “金,不要无礼。”
曲离风轻声微斥,接着对启侬淡淡的安心一笑,转移了话题: “房子的事都办好了吗?”

启侬大模大样的坐进曲离风对面的转椅上,目光依旧寒刻冰冷: “不光办好了,还有意外
收获呢!”他斜睨了金一眼,突然故作神秘的凑近曲离风, “我找到一样东西,你看了一
定吓一跳!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看!”

曲离风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金,你再去给我煎一份药来。”

“是,曲先生。”金恭敬的应了一声,走出门去,还顺手把门关紧。 他没有在门口逗留,
而是马上去了厨房,他并不担心启侬会耍什么样,现在监控系统已经被他完全控制,启侬
无论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一边开始忙着煎药,一边梳理着催眠真正的金得来的资料
,藉此分析启侬去A市的真正用意以及可能产生的后果: 曲离风的母亲戈云初精明聪慧,目
光长远,她在曲离歌出世不久便收养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孤儿,对他们视如己出,让他们和曲
离风兄妹一样,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和曲离风兄妹一起生活了五年
,曲离歌是他们从襁褓中的婴儿看着长到五岁的,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娃娃成天跟在他们屁股
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家庭温暖,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疼爱这个小
女孩的

可是没过多久,戈云初便将他们送到委内: 拉一所著名的地下特工学校接受严格的训练,
让他们在学成之后可以回来效忠于曲家。没想到不过一年,戈云初和丈夫曲莫忧便空难逝世
,因为进入那所地下学校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所以直到几年后他们学成归来才得知这一噩
耗,同时也知道了他们曾经疼爱的小妹妹曲离歌已经被曲离风送给赫连兄弟受尽折磨,当然
,曲离风对自己妹妹的不伦之情也被他们获悉,还有曲莫忧的背叛,更是让他们义愤填 ,
在他们眼中,戈云初就是自己的母亲,他们无法容忍曲莫忧的出轨,更遑论他这番出轨还给
自己的儿女带来那样沉重的灾难

他们对戈云初是忠心不二的,对她的子女也是唯命是从,尽管不满于曲离风对妹妹的不伦之
恋,可爱情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而且,他们一直认为这对兄妹是两厢情愿的,所以在这
段不伦之恋上他们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要做的,就是遵照戈云初的意思,效忠于曲家,效
忠于尊业。 曲离风用一篇大道理说服了他们先帮自己东山再起,救妹妹的事情则排到后面
,他们为曲离风做了很多事,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曲离风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恢复元
气,更不可能联合远在美国的启侬,在赫连兄弟即将为爱情背叛时,对他们致命一击,使他
们两个不得不放下心爱的女人,立刻启程返回美国,如果不是因为利益相关,曲离风已经斩
草除根,怎么可能让他们还有命回去收拾那个烂摊子!

他们不喜欢赫连兄弟,可他们更不喜欢启侬,因为赫连兄弟至少是爱着他们的大小姐的,尽
管这也是一份不伦的恋情,可好歹这两个人对他们的大小姐是真心的,启侬就不一样了,他
的义父全家被赫连兄弟灭门,他本人也被赫连兄弟追杀,险些死在那个破巷子里,如果不是
曲离风凑巧路过救了他,这世上早就没有启侬这个人了!

启侬和赫连兄弟之间是有血海仇的,黎歌又是这对兄弟最爱的女人,所以他看向黎歌的目
光从来都是眼镜蛇一样的冰冷阴毒,他还在曲离风的默许之下强暴她!

因为这件事,他们五个对曲离风,对启侬十分不满,同时他们也发现曲离风对启侬越来越信
任,甚至超过了对他们五个,这让他们更加不满,他们是戈云初选定的人,也是他曲离风的
兄弟啊!为了这份兄弟情,他们已经做了太多违背良心的事,可到头来,因为启侬研制的毒
品带来的巨大利益,曲离风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们,拿他们当兄弟,而是把他们当作自
己的下人,更可怕的是,他们终于发现黎歌根本不爱曲离风,那个所谓的两厢情愿都是他们
根据曲离风的诉说和一些表象得出的结论,在被送给赫连兄弟之前,黎歌就已经被自己的亲
哥哥霸占,过的生不如死!

所以,当他们获悉黎歌被夏夜和雷洛救走后,他们其实是暗目高兴的,只是因为那份内 与
担心,他们还是积极的寻找黎歌的下落,希望得到她过的幸福的好消息,可是没想到,黎歌
的消息有了,金也为这个消息送上了自己的性命,送他归西之前,我白衣用度催眠术取得
了金的全部记忆后,按照君上司幽的命令,易容为金回到曲离风身边潜伏下来,伺机为黎歌
报仇,并且将制成方糖的毒药“眩心”放在曲离风身边,曲离风喝咖啡时喜欢放两颗方糖,
却不知这方糖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而剩下的木、水、火、土四人,也在我潜伏进来后不久
被结果了,现在的木、水、火、土是“混沌”的四位护法易容代替,想想这五个人倒也算得
上是高手,身手头脑都不错,死了怪可惜的,但君上有令,这五人是曲离风最大的助力,必
须翦除!

你们五个,反正也要对曲家效忠的,就当是为了你们曲家大小姐而死吧,也算对得起曲夫人
对你们一场栽培了!况且,你们明知曲家大小姐在受罪还不救她,本来就有违道义,直到发
觉曲离风对你们不复往日的信任了才想起黎歌还是曲家的大小姐,这也太势利太可恶了!

如今整个水木莲华居已经在我白衣的掌控之中,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启侬现在从A市带回来
的所谓秘密,启侬在A市买的房子是赫连兄弟住过的,那时,黎歌也被禁锢在这个房子里,
看来,启侬带回来的东西一定和他们三人有关! 可是,会是什么 ? 既然赫连兄弟在那座
房子里住过,以他们行事风格,一定会在走之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走,不会留下任何
蛛丝马迹或者可供敌人抓获的把柄,那么,启侬此行真的会有收获吗?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启侬在故弄玄虚,不过为了让金在曲离风面前难堪罢了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反正看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晚上,金悄悄调出了白天的监控录像,找到自己走后曲离风与启侬两人相的那段,这一看
,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启侬走到曲离风身边,伸手搂住曲离风的肩膀坐下来
,启侬的脸甚至和曲离风的脸贴在一起,看上去亲热的不得了,曲离风居然也没有做任何反
抗,他们两个低着头,就那么静静的靠在一起,许久才分开,启侬也坐回原来的位置,这时
,自己端着药进来了,然后曲离风皱着眉头把药喝完,启侬马上拿了一块方糖塞到他嘴里…

难怪当时觉得这一幕别扭,现在看看,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着很不寻 的 密关系啊! 道
,曲离风痴恋亲妹妹不果,就转了性向喜欢男人了?

不可能啊!他对黎歌的狂热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或者,他是双性恋? 金又一转念,看
上去亲热,实质并没有做什么亲热的行为,至于脸贴脸,很有可能是拍摄角度造成的,所以
,曲离风与启侬也未必是那样的关系,可启侬说的什么秘密通过这段录像根本看不出来,于
是金认定,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启侬在故弄玄虚,目的就是让自己难堪,毕竟自己说的那
些挑拨离间的话启侬都听到了,于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曲离风是不受挑拨的,他启侬
才是曲离风最重 金又仔细看了一遍录像,越发肯定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他马上把这件事
用手机通过摩斯密码告知君上司幽,很快的,司幽回复他:很好!继续监视! 他满心欢喜
的回味着司幽的表扬,不禁有些踌躇满志,君上一向淡薄,从来没有如此直接的夸奖过谁,
他大概是第一个吧!比起桑柔和太一,他也不隍多让呢! 金的确做的很好,然而这他却
真的错了,也许最近的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他似乎有些麻痹大意,他并不知道,因为这一时
的疏忽,那个美丽又可怜的女孩将会面临新的灾难

9 塔雅

珩城的西北面是碧波荡漾,风景如画的伴月湖,最近,湖心岛上新开了一家紫藤茶馆,环境
幽雅,古意盎然,在这家茶馆,你可以找到世界各地最顶级的好茶,无论龙井祁红,又或者
普洱乌龙,再或锡兰乌沃,印度阿萨姆红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且弥足珍
贵,价格不菲,一时之间吸引了众多喜欢附庸风雅的富商名流,但这家茶馆背景却极为神秘
,茶馆的主人从未露面,只有一个名叫大卫的混血男人以经理的身份主持大局。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茶馆里没什么生意,但质素优良的服务生仍然各司其职,没有半点懈
怠,门口的珠帘发出清脆柔和的声响,一个精悍英气的男人走进来,大卫看到他,立刻迎上
去,用纯熟的中文打招呼: “先生您好!很荣幸为您效劳。 ”

“南美马黛茶加冰。”来客轻声说道。 大卫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兴奋,转瞬即逝,他脸上
仍是职业化的笑容: “要加点薄荷吗?” “不,我只要吸管。”

“好的,请跟我来。”大卫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精悍的男人跟着大卫走到茶馆后面一个
隐秘的包厢门口,大卫轻轻叩了叩门,里面响起好听的男声:“进来。”

大卫和来客走进包厢里,幽柔的灯光下,两个长发飘飘的男人静坐对奕,精悍的男人肃然躬
身:“悠少,漠少,属下有礼。”

左首面含轻笑的男子落下手中的黑子,挥退大卫,接着柔声道:“长风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

原来,茶馆的主人正是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他们颇费了些力气才解决掉帮会的危机,当
然也查明是曲离风从中作梗,于是他们秘密返回中国,本想一举将黎歌等人救出,却不料黎
歌已经被人救走,只剩下沉默和齐颀父子在曲离风手中为质,但他们却不知这三人已被偷梁
换柱,而黎歌的下落又

一直查不到,便决定先理掉曲离风,救出沉默他们再说。

这兄弟二人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曲离风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自然是要千方
百计的报复回去,而长风破浪云帆沧海四人作为内应,在他们兄弟回国伊始便将黎歌在曲离
风手中所受种种折磨向他们汇报的清清楚楚,还有启侬的出现,以及他对黎歌刻骨的恨意与
残忍的凌虐,都让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心疼至极,对曲离风和启侬更是恨到了骨子里,他们
想来想去,只觉得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恨,便拟定了一个恶毒阴险的法子,要让这二人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 “悠少,需要属下做些什么?”长风正襟危坐,难掩一脸迫切之色,自从
黎歌失踪后,他虽然知道黎歌安全无虞,但没有亲眼看到,心中总是诸多挂念。 赫连离悠
没有忽略长风对黎歌的过分关切,但他与曲离风不同,那种变态的占有欲总算未曾根蒂固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长风,直到长风不自然的低下头去,他才意味长的一笑, “我有一
样大礼要送给曲离风和启侬,你帮我带回去就好。”

“大礼?”长风愕然。 “不过你要记得,这份大礼太重,你千万不要乱碰,否则……”赫
连离悠顿了顿,露出一个明朗快活的笑容,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生不如死!”

淡淡的话语激起长风一身的冷汗,他默默的点了点头,闷声道:

“属下记得了。”

赫连离漠扔了手中的白子,笑嘻嘻的说道:“别这么紧张,我哥也是为了你好。”

赫连离悠会心一笑,接着拍了拍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便从青色的帷帐后曼步而出,长风
一看这女人,顿时吃了一惊,旋即又隐现一份了然…… 夜人静时,曲离风带着一身疲惫
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进门他便怔住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居然躺了一个女人! 她安
静的睡在那里,清丽可人的小脸上还残留了淡淡的泪痕,曲离风激动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伸
出颤抖的手,抚向那光洁如玉的脸, 音嘶哑而战栗: “小妹……”

浓密的睫毛轻颤几下,一双翦翦黑瞳对上他的视线,“哥哥……” 曲离风的记忆一下回到
了黎歌十四岁生日那天,就是这样美丽的眼睛,就是这样一声呼唤,他所有的理智都变成了
疯狂的欲望,就在那一天,他占有了自己的亲妹妹,从此堕入魔道,万劫不 他急不可耐的
扑上去,用力撕碎了女孩的白 ,女孩稚嫩的身体袒露在他面前,八年前的那一幕又将重演
时,他却发现,自己不行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胯下的那玩意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一把抓过女孩,将那软塌塌的
东西硬塞进女孩口中,即使这样,那东西还是不争气的低垂着,曲离风快要崩溃了,他已经
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发疯似的撕咬着女孩柔嫩的肌肤,手指粗暴的探入女孩未经人事
的甬道,白色的床单上,鲜血淋漓,女孩的眼泪与哀求都不能唤起他的良知与人性,最后他
干脆把女孩抱进书房的密室,用各种药物和器具凌虐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中午,遍体鳞
伤的女孩终于得到解脱,却在医生启侬到来后,又陷入更悲惨的境地,曲离风看着启侬的暴
行,却奇迹般的勃起了,他们极尽残忍淫辱之能事,将女孩折磨到奄奄一息,直到自己筋疲
力尽时,才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 女孩足足昏迷了三天,再醒来时,她看到一双狂热悲
伤的眼,那个阴冷俊美的男人抚摸着她的脸,近乎凄绝的喃喃低语, “不是她……你不是
她……” 被曲离风和启侬那样一番折磨,女孩本应该怕了他们的,可曲离风此刻的眼神实
在让人怕不起来,女孩看向曲离风的目光里甚至带了几分同情与怜悯,她用生硬的中文说:
“我叫塔雅。”女孩尽管还很虚弱,声音却还是脆嫩宛转,仿若黄鹂出谷,超然清新。
“塔雅塔雅”曲离风专注的打量着女孩,乍看之下,她的确与十四岁时的黎歌极
为相像,只是这女孩皮肤要黑一点,眼眶了一点,比起十四岁时的黎歌,这女孩身上多了
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妩媚风情,尽管在他和启侬手里受尽折磨,塔雅的眼神却并不是小妹那
样冷漠厌恶的,而是一种麋鹿般的和善与温柔,就像十四岁之前的小妹…… 曲离风忍不住
苦笑了一下,十四岁之前的小妹,对自己无限崇拜,无限依赖,永远将最可爱的笑容留给他
,这一切,仿佛是前生的事……

“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塔雅好奇的看着曲离风, “那个她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曲离风温柔的抚摸着塔雅漂亮的脸蛋,眼中的悲凉渐渐结成寒冰,语气阴冷淡漠的可怕,
这个风尘女子,胆子倒真是不小,被他和启侬那样折磨后还可以这么镇定,看来被调教过的
就是不一样啊,有点意思! 塔雅昏迷的这段时间,曲离风已经弄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长风手下的几个人在泰国做事时发现了这个酷似小妹的女孩塔雅,她其实是个未开苞的雏
妓,实际年龄只有十三岁,比当年的黎歌还要小一岁,因为家境贫寒不幸沦落风尘,被老鸨
调教出一身伺候男人的本事,正想把她的初夜拍个好价钱,那几个人就出钱把她买回来孝敬
自己的老板,塔雅开口叫的那声哥哥,自然也是这群好事的家伙教的,事后曲离风虽然把这
几个家伙骂了一顿,但还是给了他们一笔数目可观的金条做为奖赏,毕竟,这个女孩和小妹
实在太像了!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塔雅眨了眨眼睛,柔媚的笑起来,生硬的中文听起来也分外清
澈悦耳,她虽然只有十三岁,可在妓院这种地方待了几年,看尽迎来送往,世态炎凉,她的
心智早已蜕变成一个成熟的风尘女人,她很明白曲离风是她的金主,无论这个男人怎样折磨
她,她只能忍受并且讨好他,尽可能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 曲离风没有理会她,只是讥诮
的笑了笑。

塔雅有些无趣的跟着干笑几声,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目光突然落在墙角檀木架的一
座玉雕上,那是一尊少女的半身像,以整块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形神兼备,栩栩如生,那
少女的模样,竟然和自己相差无几!

“好漂亮的雕像!”塔雅由衷的赞叹, “她和我好像! ”

“像吗?”曲离风眼中嘲讽更浓,“像她,不见得是好事呢。”

塔雅怔了一下,马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哥哥,我会很听话的。”

曲离风突然变了脸色,眼中寒光凛凛,“谁准你叫我哥哥的?!”

“我……”塔雅吓了一跳,急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曲离风一把抓住塔雅的长发,俊美的脸上绽放出恶魔般的笑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记
住,要叫我主人。”

塔雅忍着头皮的剧痛,漆黑明亮的眼里满是泪,看上去楚楚可怜:“是,主人,我记住了
。” 曲离风缓缓松开她,温柔的帮她整理散乱的长发:“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这里不会太
难过,不过,启侬那边可就难说了。”

“启侬?那个绿眼睛的男人吗?”塔雅想起那双寒意森森的碧眼,想起那天令人发指的虐待
,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曲离风笑了笑,还没说话时,门口却响起一个残刻冷酷的声音:“我很可怕吗?”

塔雅那张俏丽的脸蛋顿时血色全无,她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乞求的看着曲离风,
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安慰,曲离风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启侬笑道: “她已经怕的
发抖了,你说你可不可怕?”

启侬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塔雅尚未发育成熟的胸乳,用力在粉嫩的乳尖上一捏,塔雅忍不住
发出痛苦的呻吟,启侬这才对曲离风笑道: “听她叫的这么骚,就知道她是兴奋的发抖呢
!”曲离风看着那张酷似小妹的脸蛋,眼里隐隐有一丝动容,却在触及那青涩赤裸的身体时
,被淫虐的欲望取代,他残酷的笑着,分开塔雅修长光洁的双腿, “还是检查一下,能不
能玩了呢?” 启侬在塔雅寸草不生的稚嫩密狠狠捏了一把,毫不留情的笑道:“不用检
查了,她生来就是给人玩的,再刺激点都没问题。”

说罢,他脱光自己的衣服,将坚挺的欲望侵入塔雅干涩紧致的甬道,开始新的折磨,塔雅
觉得自己又被撕裂了, 血顺着交合的密缓缓流出,将洁白的床单染上浓烈的猩红…… 曲
离风看着这血腥淫靡的一幕,胯下的魔兽也跃跃欲试的膨胀起来,他加入进去,从后面的菊
心占有了塔雅,启侬又激烈的吻着她的唇,甚至咬破了她的舌头,塔雅似乎被这个狂野霸道
的吻激起了欲望,她也猛力的回吻他,尖利的牙齿将启侬的唇咬出血来,唇舌绞缠时,两人
的血也融到了一…… 启侬结束这一吻后,曲离风也不甘示弱的接上去,更加粗暴的蹂躏
着塔雅柔嫩的唇,塔雅用同样激烈的方式回吻他,等到他们气喘吁吁的结束这个吻后,塔
雅情的看着曲离风,柔柔的笑起来:“主人,我们三个的血融到一起了 !塔雅会永远和
你们在一起,永远陪着你们的……” 少女温情脉脉的话语将两个男人的欲火撩拨更盛,他
们在这个幼嫩的少女身上丧心病狂的发泄着,塔雅的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她想到远
在泰国的母亲和弟弟,妈妈,你的病终于有钱治了,弟弟,你不用出卖自己,不会变成不男
不女的怪物了……

那两位漂亮的少爷,会给我们更多的钱,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至于你们这两个折
磨我的坏蛋,就让我和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有你们两个垫背,我死都死的很开心呢

91 世纪绝症

紫藤茶馆。 依旧是那间神秘的包厢里,赫连离悠一脸似笑非笑的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一张
检验报告单,以昆曲的腔调摇头晃脑的吟道: “啧啧,阳性,阳~~性啊~~!AIDS,世纪
绝症!妙哉,妙~哉~啊~!”

长风兴奋的目光灼灼,一向平缓的语调也上扬起来,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是,他
和启侬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发热,腹泻,关节痛之类的症状,而且瘦的很厉害,极度嗜睡,也
不像以前那样频的与塔雅鬼混,不过据塔雅说,曲离风本来就是性无能,每要启侬先和
她做,曲离风才会兴奋起来,”长风稍稍犹豫一下,还是说道, “曲离风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大小姐回到他身边,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会不会是大小姐在曲离风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

赫连离漠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小可怜最喜欢装模作样玩阴的,我看少不了就是她
干的!要不她干嘛无端端的回到曲离风身边受罪!!”

赫连离悠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以小可怜的性子,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以启侬
的医术怎么会没有发现呢?”赫连离悠眼中划过的疑虑, “而且,启侬做这个HIV体血
液测试说明他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为什么你还如此顺利的换了化验单呢?” 长风淡淡一笑
, “启侬也一度怀疑大小姐,并且曾经为曲离风做过最细致的检查,却根本查不出什么端
倪,所有的结论都认定曲离风神经衰弱,并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加上后来大小姐被人救
走,所以最后不了了之,但曲离风还是经常晕眩,心痛并且出现幻觉,根据属下的分析,大
小姐当时下的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后来大小姐被人救走后,曲离风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
,可是只过了几天,病情开始反复并且更加严重,因此属下认为,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批
人潜伏在曲离风身边对付他,相信就是当初把大小姐救走的那些人;化验单调换成功更是可
以证明这一点,如悠少所说,启侬的确对属下起了疑心,且防备森严,稍有不慎属下也许就
不能活着来见二位少爷了,可那天属下去做事时,曲离风的贴身保镖金明明已经发现了属下
形迹可疑,却还是故意视而不见,甚至不着痕迹的为属下做掩护,所以属下认为,金可能已
经被救走大小姐的人收买,毕竟他们是军方的人,金也不想为曲离风殉葬吧!”

赫连离漠思道: “有一点我不明白,曲离风的货被海关查获,在南美被劫黑吃黑,明显
黑白两道都有人在找他的麻烦,中国警方这边还可以说是那个叫雷洛的运用军方势力所为,
可南美黑道有人透风说幕后另有黑手,这个幕后黑手又是谁呢?如果把这批人马算上,那应
该有三方人在收拾曲离风,那么,帮我们的,又会是谁呢?”

长风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塔雅曾经对我提过,有一曲离风又出现严重的幻觉,
状若癫狂,待他清醒之后启侬很自责的说,如果当初看的是全本,也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
曲离风就安慰启侬说,他从不信什么巫蛊之术,都是骗人的,难道大小姐用了什么巫蛊之术
?又或者,有人教会大小姐使用巫蛊之术?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帮助大小姐
的第三方人马!” “不错!”赫连离悠以为然, “雷洛是特种兵出身,不可能懂什么巫
蛊,这样古老神秘的东西,应该属于暗黑势力,也就是操控南美黑道的幕后黑手!还有,你
上说,曲离风在密室折磨小可怜,就是因为小可怜不肯说出画展之后的去向,那么,也就
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小可怜很可能与第三方在一起!这个人,会是谁呢?谁又有这么无所
不能的本事呢?”

“无所不能,无所不能”赫连离漠眼帘轻垂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睁大眼睛,几乎是
兴奋的叫起来: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赫连离悠稳重的道。赫连离漠握紧了拳头,墨玉般的眸中光华流
转,“哥,你还记不记得司幽?”

“司幽?”赫连离悠心念一转,顿时豁然,“你是说那个叫十一的女人上的刺青,也只有司
幽才会弄这些神神秘秘的巫蛊之术!南美黑道一定也是被他操控吞了曲离风的货!”赫连离
漠越说越兴奋, “还有,我们两个一看到那个十一就认定她是小可怜,是因为她的容貌和
气质虽然有变,可她站在那里,那个身形,那个感觉,分明就是小可怜!一定是她!”

赫连离悠也恍然道: “难怪她假死的那,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们哪个骚女人,我原
以为她是吃醋,其实是因为我们无意中骂了她自己,还有她的假死,想来也是司幽教的龟息
闭气法了!那么,我们只要找到司幽,自然就能找到小可怜了!”

“不错!”赫连离漠激动的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司幽,让他把小可怜交出来!” “
不妥!”赫连离悠不赞同的摇头,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小可怜跟他多么亲近,司幽为了她
和我们翻脸,这说明他们之间绝对不止一般的师徒关系那么简单,想想我们以前对小可怜做
的事,以司幽的手段,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老爸的关系,恐怕我们两个当时就没命了,如果我
们贸然前去,等于送上门去让他宰割,这可实在不划算!”

“可我们是小可怜的哥哥!我们做哥哥的去看看妹妹,他凭什么不乐意?!”赫连离漠急昏
了头,口不择言的乱说一气。 赫连离悠立刻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你糊涂了!谁家哥
哥对妹妹做那种事?!你还真当自己是他大舅子了?!”

赫连离漠顿时语塞,赫连离悠接着斥道: “你也不想想,我们的身份,是可以让小可怜知
道的吗?她要是知道我们也是她的哥哥,那于知道了她亲爸的背叛,这样的打击,你想让她
发疯吗?!” “我……”赫连离漠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那我们还能什么都不做了?就
这么干等着?”

赫连离悠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默不作声的生闷气,长风看了看这脸色铁青的兄弟二人,小
心翼翼道: “属下觉得,如若司幽大人真的是大小姐的师父,那么司幽大人与二位少爷的
心思是一样的,一定也不希望大小姐知道两位少爷的真实身份,况且,那大小姐必定已经将
我们暗中相助的事情告诉司幽大人了,要不那个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帮我们呢?所以属下
认为,二位少爷可以去找司幽大人一探虚实,就算这一切假设不成立,相信司幽大人也不会
对二位少爷不利的,毕竟他和咱们老帮主是多年的交情,只要二位少爷心诚,相信司幽大人
一定不会为难二位少爷,一定会让咱们见到大小姐的。”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仔细一想,顿时笑逐颜开,赫连离悠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愧色,他诚挚的
对长风说道: “幸好有你提醒,不然我还在迷局之中犯难呢。”

赫连离漠也笑嘻嘻的挖苦他: “我就说嘛,一遇到小可怜的事,哥的脑子就不够用,智商
从一百八直接降到八十了,跟猩猩差不多。”

赫连离悠一张俊美的脸蛋瞬间有些僵硬,却还是目动过滤掉赫连离漠的嘲笑,强做镇定的看
着他,肃然道: “迟则有变,我们还是尽快去找到司幽,以防夜长梦多。”

赫连离漠褪去一脸嬉笑,冷静的点头, “那我们马上出发吧。”

“那我呢?”长风问。 赫连离悠正欲开口吩咐,赫连离漠眸光倏地一暗,抢先沉声道: “
你先派人去塔雅家,把余下的钱给她妈妈和弟弟,这丫头也够命苦,一定安顿好她的家人,
也不枉她相帮一场。” “是,漠少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长风郑重的答应。 赫连
离悠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抚道: “塔雅现在的生活比在泰国强了不知多少倍,如果不
是因为她长的像小可怜,她只能烂死在阴沟里,她的弟弟也只能做人妖,这样的结果,无论
对她还是对我们都好。” 赫连离漠勉强一笑: “我也知道,可一想到她那张酷似小可怜的
脸,心里就忍不住有点酸酸的,”他突然眼睛一眯,想入非非道: “哥,你说塔雅会不会
是小可怜那个风流亲爸爸在泰国留下的种?” 赫连离悠想都没想,抬手就给了弟弟一记爆
栗子, “胡说什么呢!真是异想天开!而且小可怜长的像她妈妈好不好!”

长风也在心里暗自好笑, 上却还是静敛沉寂的问道: “除此之外悠少还有什么吩咐 ?”

赫连离悠沉吟道: “你就留在水木莲华居静观其变,那几个人质的安全要保证,特别是太
一。”“是,属下明白,不过,那个姓叶的医生已经被曲离风死,这…… ” 赫连离悠摆
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这个人死不足惜,你不必理会,只要把太一和那个齐颀保护好就
行,当然了,还有齐方意。”

“是!那么属下就先告辞了,二位少爷保重。”长风又微微躬身,然后向门口走去。

“等等!”长风就要打开门时,赫连离漠又叫住他。

“漠少还有何吩咐?”

赫连离漠迟疑一下,还是郑重其事的开口: “长风,如果可能,我希望塔雅活的久一点
,她最后的日子,能够有家人陪她一起度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长风看着赫连离漠,
内心被震撼,这还时那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漠少吗?他现在居然变得如此柔软,爱情的
力量如此巨大,再冷酷的人也有被感化的一天,就算他们这些混迹黑道,满手血腥的人也一
样啊 ……

“长风必定不负所托,全力保护好塔雅,漠少,请放心。”长风微笑着,对赫连离漠许下承
诺。 他离开紫藤茶馆,驾车返回水木莲华居,路上,经过叶宇骋曾经任职的那家医院,他
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起第一见到黎歌就是在这家医院,那个绝美的女孩,就那么静静的坐
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恶魔到来,他甚至清楚的记得,黎歌看到曲离风时,脸上那个烟
般绚美的笑容……

一个那么柔弱,那么倔强,那么可爱的女孩…… 长风的视线落到自己左腕的一根黑色缠银
丝手绳上,那是一件简单粗糙的饰物,对长风来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因为,这根手绳是用
黎歌的头发编成的。

黎歌被夏夜雷洛救走后,他在黎歌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里转来转去,想找一件什么寄托自己
的心思,可黎歌来不及带走的那些东西已经被曲离风拿走,他什么都找不到,后来,他看到
枕头上的发丝,于是心念一动,一根根搜集了黎歌的长发,费了好大劲儿才编成这条手绳,
有了它,就像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了…… 至于塔雅,这个可怜的女孩,为了病弱的母亲和
年幼的弟弟,十一岁就做了雏妓,在那个淫窟待了几年又得了AIDS,如果不是二位少爷无意
中发现她收留她,现在她恐怕日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虽然二位少爷收留她是为了对付曲离
风,可她得到了最好的治疗,而且养尊优,拿她当真正的大小姐一样供着,光是每天的皮
肤保养就去上万英镑,不过就是这么大价钱,她还是没有黎歌那么白皙娇嫩,没办法,
人种不同啊!悠少也说了,不白没关系,太像反而会觉得生硬做作,总不能像迈克。杰克逊
那样,把自己从头到尾的漂白吧!

想想刚把塔雅从那个淫窟里救出来时的惨象,再看看现在,简直是脱胎换骨啊!虽然曲离风
和启侬也是一对变态, 总比被千人骑万人睡,被那么多变态嫖客折磨好! 如今她的家人也
过上了好日子,她妈妈的肺病已经治愈,弟弟也可以去学校念书,不必为了钱变性做人妖了
,而且马上还有一笔钱给他们,也不算亏待她了,最可笑的是那个为她做女膜修补的医生
,这么小的手术居然不小心弄破了皮肤,幸好没有感染上艾滋,不然真是倒霉死! 不过塔
雅真是个聪明精乖的女孩子,没几天就把曲离风和启侬哄的团团转,风尘里打过滚,由生到
死走一遭,就算只有十三岁,也已经如此的聪慧成熟,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很好了……

无论怎样,我会完成漠少的嘱托,让你活着和家人团聚,让你最后的时光有家人送你一程!
长风摸了摸左腕上的手绳,长出了一口气,二位少爷,如果黎歌知道你们为她做的一切,
就算不会爱你们,相信她也不会再恨你们了,你们和黎歌都是长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请你
们一定要得到幸福……

92 好戏开锣前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站在圣彼得教堂前面的广场上,看着排成四行的二百八十四根托斯卡拉
式柱子,心里涌起淡淡的‘黯然,就是在这座恢宏的建筑里,他们和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相逢
不相识,错过了她,错过了黑暗冰冷的岁月中唯一可以抓住的光明与温暖,然而他们又庆幸
那时的错过,若不是那番错过,又怎会幡然醒悟,将自己的心从极度扭曲的欲望渊中解脱
出来呢? 他们走过中门进入教堂内部,屋顶和四壁都饰有以《圣经》为题材的绘画与雕塑
,精美绝伦且庄严肃穆,赫连离漠的目光忽然被一尊雕塑吸引,那是仿米开朗琪罗的《圣母
怜子》,尽管是仿作,但圣母怀抱死去的儿子的悲痛感和对上帝意旨的顺从感在作品中刻画
得淋漓尽致,与梵蒂冈圣彼得大教的真迹相比不遑多让。 赫连离漠看着沉静悲伤的圣母,
突然有几分犹疑的开口: “哥,你说小可怜会不会生我们的气?”赫连离悠一脸莫名的看
着他: “什么意思?” 赫连离漠忍不住 起眉头, “再怎么样曲离风也是小可怜一母同胞
的亲哥哥,我们这样对待曲离风,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残忍?” 赫连离悠怔了怔,突
然嘲讽一笑: “我们什么时候不残忍了?她一直都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啊!以她的性子
,她可能生气吗?何况她自己也……” 话到此刻,赫连离悠突然刹住,漆黑的眸里交汇出
警醒的微光扫向寂静的走廊,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中飞速的闪过,他默然不语,极力去捕捉
这丝灵光。 赫连离漠却搔了搔头,茫然的看着自己哥哥, “你是说海伦娜那件事吗?可她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 赫连离悠愉悦的笑着打断他: “别想这么多了,就
算司幽再怎么讨厌我们,我都有办法见到小可怜!” 赫连离漠虽然冲动,却与赫连离悠心
意相通,稍一凝神就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打算,立时瞪大眼: “你不会是想……”

“是啊”赫连离悠笑眯眯的,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单凭我们一面之词,他怎么会相信呢?”赫连离漠并不乐观。 “只要关系小可怜
,哪怕是谎言,他也不会等闲视之的。”赫连离悠淡淡一笑,快步走向正在祈祷的神父。
自然,这个神父也是“混沌”中的高手,他代号红泥,精于射击,对任何枪械都能运用的出
神入化,也是黎歌受训时的教官之一,在“混沌”中的地位仅于白衣,对赫连兄弟也并不
陌生,从他们一进来,他的神经就绷的紧紧的,君上早已下令这二人不得踏入“混沌”半步
,如今他们突然出现,恐怕来意不善,于是在赫连离悠离他还有半米远时,他结束了祈祷,
从容起身面对赫连离悠: “二位,有何贵干?”

赫连离悠温和的微笑: “我们要见司幽大人。”

“君上有令,你们二人不得再进入‘混沌’半步,你们还是请吧!”红泥也温雅安详的笑着
,语调却是警醒疏离的。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你告诉司幽大人,黎歌此生最大的秘
密就在我这里,我只等他十分钟,十分钟后他不来见我,黎歌因此受到任何伤害的话,我可
不负责 !”赫连离悠仍旧笑眯眯的。

红泥淡淡一笑:“你这是在威胁君上吗?” 赫连离悠轻轻摇头: “我只是要把这件事告诉
他,你应该知道黎歌在司幽大人心中是什么地位,你能承担一切后果吗?”

“我们和黎歌之间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我们很想帮她。”赫连离漠也放低身段,好言好语
的说道。 红泥在心底踌躇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赫连兄弟为黎歌做了什么,白衣已经把长风
做的事一一回报给君上,可君上也说过这二人不能再踏入“混沌”半步,只是如果真是像赫
连离悠说的这么严重,那……他又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孩黎歌,她是个天生的狙击手,红泥自
认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比黎歌更具射击天赋的人,即使是他本人也自愧弗如。这样的天才
,却有着如此悲凉阴暗的过往,他没法不去怜惜她呢……

万一这两个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刚刚得到一点幸福的女孩,岂不又要被痛苦折磨? 宁可信
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情报有误,最多不过被君上责罚,可若是真的,那可是关系到黎歌
的人生啊 …… 再者,君上知会白衣眸中襄助长风,分明就是存了与这二人合作的意思,也
许此刻君上正在等着他们俩上门呢? 终于做了决定。 他揿下手腕上的通讯器,沉声道:
“司幽大人,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说有要事求见。”

“放他们进来吧。”不出所料,司幽痛快的答应了。

又是那个充满江南水乡气息的院子,又是那间古朴典雅的大厅。 多日未见,司幽风神依旧
,比之前还多了几分生气,眉间的淡漠之色隐隐变得柔和,他看着赫连兄弟,淡淡道: “
说吧。”

赫连离悠也轻柔一笑: “司幽大人,请恕我无礼,小可怜还好吗?”

司幽蓝灰色的眸中滑过一点温柔,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 “当然好,比从前任何时候都
好。”

“我们可否见她?”赫连离漠忍不住问。

司幽淡然轻笑: “就算你们设计了曲离风,我也不认为你们有资格见她。”

“我们是她的哥哥!”赫连离漠口不择言。

司幽面色微微一冷,不无嘲讽的笑笑, “我以为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赫连离悠顿时有几分黯然,他硬着头皮道: “司幽大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十一是否
就是小可怜?她身上的刺青也是你帮她除去的,对不对?还有曲离风的货被劫,几道上的
黑吃黑,还有他身上中的蛊毒,都是你叫人做的,是不是?” 司幽静静的看着赫连离悠,
邃的眸折射出黑珍珠般的异彩,许久,他终于勾了勾唇角,清冷一笑: “不错,是我,
你那个卧底长风之所以顺利调换了检验单,也是我派人暗中襄助,如何?” “司幽大人的
奇谋,离悠佩服之至。只是司幽大人可知,曲离风身边的医生启侬,为何如此痛恨小可怜,
简直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呢?” 司幽眼中幽光一凝,漠然道: “总是和你们两个脱不了干
系就对了,他义父全家被你们杀光,听说他那个混血的干姐姐海伦娜也是死在你们手上,那
女人虽然无脑,却是启侬的意中人,你杀了他的意中人,他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赫连离悠黯然轻叹:“司幽大人果然厉害,您所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司幽挑了挑俊朗的修眉。 “海伦娜是死在我的别墅没错,可杀她的人不是我和弟弟,而是
小可怜……”赫连离悠将当年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司幽听完后,脸上仍旧动声色,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难怪他回去A市买下你们当初住过的房子,原来如此。 ”

赫连离悠与郝连离漠顿时大惊,这么严重的事,长风居然没有告诉他们! 仿佛知道他们心
中所想,司幽主动为他们解惑: “这件事是个绝顶的大秘密,在水木莲华居里,只有三个
人知道,当然这其中不会有你们的卧底长风等人。”司幽不容他们开口,继续说道: “不
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知道其中的因果,自然有办法应对。”

“司幽大人,您不怕我们说谎骗您吗?”赫连离悠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 司幽含笑道: “
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黎歌,至于你们嘛……”司幽没说下去,只是讥诮
的轻笑着,眼风缓缓扫过二人,话申的意思却已表露无遗。

赫连离悠并不以司幽的嘲讽为恶,只是迫切的恳求道:“既然君上已经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
,就请君上开恩,让我们见见小可怜吧!”

司幽笑道:“何必说的如此可怜,曲终人散时,你自然会见到她。”

赫连离漠立刻质问:“你什么意思?”

司幽笑意更,眼中却似结了一层冰:“启侬不是傻子,那张假的检验报告瞒不了多久,我
劝你还是小心行事,别把自己的人都折进去了。”

“你是说,长风他们会有危险?!”赫连离悠陡然心惊,长风四人是他辛苦栽培的暗桩,对
他们兄弟二人忠心耿耿,若是失去长风等人,就等于耳目全废,他绝不想失去他们的。 “
罢了!”司幽微微一叹,风华绝世的面孔蒙上淡淡杀气,更突出一种危险的性感,“这场戏
也该唱完了,咱们就一起去会会曲离风吧!”

“那小可怜呢?”赫连离漠一脸希冀的看着司幽 “这场戏,就是为她上演,她自然要同
去。”司幽的声音似隔了一层空檬的雾,清冷,飘忽,且带了淡淡的迷离。

93 暗器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终于见到了黎歌,当然,还有黎歌的男人们。

他们两个吃惊的看着沉默和齐颀,接着看向司幽,“是你把他们救出来的?”赫连离悠问。

司幽不经意的笑笑:“是啊 。”

“我今天上午还收到消息说,他们俩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你救了?”

赫连离悠却已恍然大悟:“想来,他们早已被你救出 ,被关的只是两个替代品!”他不无
敬佩的赞叹: “司幽大人,好手段!”

司幽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做声。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将目光转向黎歌,他们近乎贪婪的看
着眼前绝美的女孩,与黎歌朝夕相的那些日子里,她永远是淡漠空洞的,仿佛没有生命的
傀儡,仿佛冰冷的雕塑,而今,她静静的站在他们面前微笑着,清泉般的眸偶尔转向旁边那
几个男人时,立刻滑过脉脉柔情,依恋,而那几个男人,他们是那样情且怜惜的注视
着黎歌,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将人缩小的魔法,那么赫连兄弟相信,这几个男人一定会想
尽办法学会这个魔法,然后把小可怜变成小小的一个,放在心口暖着,放在口中含着,放在
手里捧着……

看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放下一切世俗一切牵绊,永远厮守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这几个男人都是真心疼她的,而且,她所经受的伤害,只有他们才能弥补啊……

“你一定过的很好。”赫连离悠心里酸酸涩涩的,突然有点体会到新娘子出嫁时,亲娘哭的
死去活来的感觉了。 黎歌温婉的笑笑: “是啊,他们对我很好。”

看着黎歌柔美的笑 ,赫连离悠不知所措的搓着双手,有些语无伦的点点头, “那就好,
那就好……”

“我……”黎歌迟疑了一卞,还是说道: “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沫都显得有点窘迫,摇着脑袋异口同声的说: “应该的。”

说完之后,他们俩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黎歌也笑,赫连离漠问: “你不怪我们吗?”
黎歌略一怔忡,旋即了然: “怪你们什么?你们也是为了我,虽然手段有点,有点那个:
嗯,其实我没资格说你们,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的……”黎歌舒展的笑容变得有点发苦,
“反正,他也是罪有应得。”

听到这话,赫连离漠明显的松了口气,赫连离悠却痴痴的看着她,突然开口: “我和漠
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了,可我们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你……你能
不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黎歌愣住了,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赫连离悠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就当你父亲又多
了两个儿子, 当你又多了两个……两个亲人,好不好?”

他本想说又多了两个哥哥,但又怕黎歌因为曲离风而对哥哥这一家庭成员心怀芥蒂,于是话
到嘴边又改了口。 黎歌沉默了。 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两个男人爱她,而且爱的很很
,可他们对她的凌辱和虐待她也绝对刻骨铭心,甚至,在她发现这两个男人爱上自己后,
她幸灾乐祸的笑了,爱上自己的战利品,你们注定伤心一世了!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
,她用死来报复他们,让他们同时失去爱人和孩子,偏偏还让他们找不到尸体,绝望之余再
给一点希望,让他们就着希望的火光痛苦的煎熬,这是世间最残忍的惩罚,因为,忍受痛苦
比接受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

不得不说,黎歌是名副其实的曲家人,她身体里的恶魔基因决定了她的手段,她对敌人狠,
对自己更狠,狠到拿自己的命去搏,拿孩子的命去搏,当年临海那一跳,她根本没有把握让
自己活下来,谁都知道,在游泳池里游泳和在海里游泳根本是两码事,那时,她把自己的命
交给了上天,能活下来固然好,可即使当时被海水淹没,葬身鱼腹也没关系,因为她死了就
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这些欠她又爱她的人却会痛苦一辈子!

可她现在得到幸福了,她的男人们全心全意的爱她,宠她,呵护她,而这两个害过她的人也
回过头来帮她,他们甚至不再要求她付出什么,只需让他们像亲人一样的照顾她就好……
黎歌心念百转,终究难以决断,于是她盈然浅笑: “等该做的事做完了再说吧。”

这句话无疑给了赫连离悠、赫连离漠很大的希望,他们的笑容轻松起来,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赫连离漠甚至走到沉默面前笑着说: “上我们算是打个平手,什么时候再一决高低?

沉默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并不理会。

“怎么你很能打吗?”雷洛邪笑着凑上来。 郝连离漠上上下下一打量他,“要不要比划一
下?”

“好啊! “雷洛话音未落,已经闪电般的出手,赫连离漠毫不慌乱,快若疾风似的迎上去
,以左手生生格开这一拳,右手则巧妙灵活的探向雷洛喉间,雷洛一偏脑袋躲开了,接着抬
腿侧踢,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他们学的都是一招毙敌的致命功夫,没有半点哨,
却杀机四起。 黎歌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怎么这些男人到了一起就开打呢?尤其这个雷洛,
他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打架呢?

还有沉默,他在做什么?那么修长好看的手指往赫连离漠身上弹了什么东西? 赫连离悠又
在做什么?他好像也从手里弹了两个亮闪闪的东西出去,把先前沉默弹出去的那点细细的亮
光打落在地上了,那两根细细长长圆圆是……自己的珍珠带穗彩筷发针?!还有两颗方方亮
亮的是……白金镶钻铀扣?!

齐颀怎么也在往赫连离漠身上扔东西?那黑黑亮亮的好像是……一把围棋子? 还有夏夜,
他扔的东西就更奇怪了,白白圆圆的,外面还有糖果一样包装的透明小塑胶袋,那是……

黎歌猛地瞪大了眼睛:“住手! ! ! ”

恐怖的超高分贝尖叫打断了两个激斗正酣的男人,他们停下来紧张的望着黎歌,再看地板上
,已经琳琅满目:珍珠发针两支,白金镶钻袖扣两个,围棋黑子七个,还有女孩子敷脸用的
纸膜六个,也就是夏夜扔出的那些白白圆圆包了糖果包装的“暗器”。 黎歌鼻孔里喷着粗
气,把雷洛和赫连离悠推搡到一边,接着蹲下把珍珠发针和纸膜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自
己牛仔裙的大口袋里,这才双手叉腰,一脸不满的质问沉默: “这套发针是齐颀给我做的
,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没等沉默回答,她又转向夏夜:“我敷脸的纸膜就剩下这几个了,你怎么还跟我抢?!抢了
也就算了,怎么还敢随手扔出去?!” 此刻的黎歌,双手叉腰,气势逼人,黯然一番河东
狮吼的嘴脸,只见沉默有些委屈的低头,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一管万能胶,又指了指黎歌牛仔
裙上的大口袋,从里面掏出珍珠发针,把万能胶在上面一不易觉察的裂纹上比划了一下,
黎歌顿时恍然,前几天她不小心把珍珠发针弄断了,因为这套发针是齐颀亲手用竹子削成筷
子,亲手上色画画,亲手编了中国结,亲手镶的珍珠,总之一切都是齐颀亲手做出来的,所
以黎歌特别珍惜也特别喜欢,因为这齐颀还在沉默他们面前大肆得意了好一阵子,

被自己一不小心弄断后,怕齐颀看见不开心就赶紧藏起来,哪知被沉默发现了,还好心好意
想帮她粘起来,再偷偷还她,可今天却……

黎歌顿时一脸愧疚的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沉默,再看看脸色不郁的齐颀,连忙干笑几声:“我
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她一手拉着沉默,一手牵着齐颀,一脸乖巧讨好的笑容,与刚
才那副悍妇嘴脸形成鲜明对比,看得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心里却是
百味杂陈。 再看沉默,一把反握住黎歌的手,洁白的贝齿紧咬着红润的唇,泪汪汪的样子
看上去好生可怜,他虽口不能言,却胜过那些伶牙俐齿之人百倍,只需幽怨的一眼,便叫黎
歌柔肠百转,悔愧万分,果然好手段! 齐颀却一脸怒意的斥道:“错在哪里了?!” “错
在,错在**我不该粗手笨脚把你送的东西弄坏……”黎歌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将求救的
目光抛向一直看戏的司幽。 司幽淡淡一笑,正欲开口为黎歌解围,赫连离悠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没说几句,他就脸色大变:“你不要为难他们!我马上来!” 收线之后,郝连离
悠凝重的看着众人:“长风他们被曲离风抓起来了,我要去救他们!” “等等!”司幽叫
住他,沉稳坚定的道: “不要慌乱,如今他还不会把长风他们怎么样,以曲离风的性格,
若是知道属下背叛必定会有一番布置,不会如此直接的给你打电话,想来,他已经知道了自
己的病情,乱了阵脚,不过越是这样,他越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所以我们去了之后还是要小
心行事。” 司幽站起身走到黎歌面前,微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 “特别是你,一定要小心
。记住,你是黎歌,不是曲离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慌,不要怕,我们总会在你身边的
。”

黎歌笑的有些苦涩,有些无奈,却无比坚决: “我只是你们的黎歌,不是曲离歌。我们一
定要把长风他们救出来!”

9 缴械

曲离风消瘦的可怕,他虚弱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漆黑的眼睛黯淡无光,再也没有往日的半点
神采,坐在他对面的启侬也好不到那里去,一样的消瘦,一样的形容枯稿,憔悴不堪,颜诺
坐在启侬身边,神情抑郁,他已经知道了曲离风和启侬的病情,也知道是赫连离悠他们下手
干的,可他却也只能无力的做个旁观者,毕竟,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只是可怜舅舅百年之后
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但舅舅当年抛弃他们母子,如今,这又何尝不是报应呢?而那个
可怜的黎歌,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夏夜,雷洛,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啊……

“你在想什么?”启侬看着颜诺,声音嘶哑黯沉,自从知道自己感染了HIV,启侬的情绪完
全跌至谷底,如今唯一能够支撑他的,就是对黎歌和赫连兄弟的恨意。

颜诺微微叹息一声: “我在想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启侬冷笑: “你是说我咎由自取?” “难道不是吗?”颜诺反问一句,接着沉痛的说道
: “舅舅抛弃了你们母子,结果他后继无人,你制毒贩毒凌虐黎歌,结果身染绝症,还有
曲离风你也一样,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这个下场,也是你的报应!” “报应?!”曲
离风一声怪笑, “那么你告诉我,赫连离悠赫连离漠的报应在哪里?他们杀了那么多人,
害得我和小妹生不如死,他们得到报应了吗?” 颜诺温润的眸中滑过淡淡的鄙薄与愤怒,
“他们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不是吗?他们把塔雅送给你,你不是也为他们准备好回礼了
吗?”

曲离风眼角一跳,那种怪异的笑容在他消瘦的脸上尤为可憎: “你知道的不少啊!”

颜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怎么对他们,但如果你敢伤害到黎歌,不要怪我翻脸
不认人!” “颜诺,人家的家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启侬冷冰冰的插嘴,“你还是赶紧
离开这里,省的我看到就厌烦!”

“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吗?如果不是为了舅舅,我才懒得理会你!”颜诺强忍着心
头怒火,冷声甬说道。 “那个老不死的混蛋,活该断子绝孙!”启侬不屑一顾,“你也不
是为了那个老不休,你是为了黎歌才跟我们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颜诺愤恨的怒视他,正要还击时,曲离风的一个保镖匆匆走进来,看上去慌乱而震惊:“曲
先生,郝连离悠他们来了,大小姐也来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曲离风不耐烦的瞪着他。

保镖勉强镇定一下,嗫嚅着说道:“还有太一和齐颀……”

“你会不会看错?!”启侬着急的问。

“不会,属下看的很清楚,那绝对是太一和齐颀!”保镖很肯定的回答他们。 “马上去地
牢,把地牢里的人都带出来!”曲离风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脸上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是!”保镖应了一声赶紧离开了。 曲离风只觉得全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当初
启侬看过检验报告后觉得有问题,于是去找出电脑原始记录,这时他们才明白,塔雅就是把
杀人不见血的刀!可拿刀的人是谁呢?他在塔雅身上放了窃听器,终于找到答案,是赫连兄
弟! 于是他把长风等人抓起来关进地牢,濒临崩溃的他把“沉默”、 “齐颀”、“齐方意
”一起关了进去,可现在,他们居然统统被人救走了!他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回想着每一
个可能出错的细节,却一无所获,启侬却有些明白过来,一定出了内鬼,你身边的那五大保
镖呢?”

曲离风心中一寒,今天给赫连离悠打过电话后,金木水火土好像就没有出现过,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 颜诺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可以见到黎歌了,而且听保镖的意思
,她似乎过的不错;忧的是,曲离风与启侬阴险狡诈,那些卑鄙的手段如果一一用出来,黎
歌恐怕难以招架,好在有他颜诺在,他不许任何人伤害黎歌! 说话间,去地牢带人的保镖
已经回来了,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不好了曲先生,地牢是空的!太一,齐颀,齐方意,长
风一伙还有塔雅他们都不见了! ”

曲离风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他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地牢的门禁是活体生
物指纹识别系统,如果有人强行破坏门禁,整个地牢就会爆炸,想从地牢救人,只有规规矩
矩的对比指纹,当时为了保密,他只保存了自己和金的指纹用以识别,也就是说,这道门禁
系统只有他和金可以打开! 那么,出卖他的人就是……金!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开了,就
在曲离风和启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大厅已经被一群手执MP一一5冲锋枪,身穿迷
彩制服的蒙面人控制了,所有的保镖,他从世界各地征募来的高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这
些人给缴了械,老老实实的蹲在了地上。 此时,从那群蒙面人中走出一个 悍狂野的身影
,与那群蒙面人不同的是,这个人头上戴了一顶红色贝雷帽,上面还绣了一只细耳来朝上飞
的史努比,他的蒙面巾也与其他人不同,上面也绣了一只咧嘴大笑的史努比! 他揭下蒙面
巾,露出一张充满野性魅力的脸,那慵懒迷人的笑容,让人想起丛林午后悠闲踱步的猎豹,
他,正是雷洛。 “真是不堪一击!”雷洛懒洋洋的晃了晃手里的MP—5冲锋枪,轻蔑的看
了曲离风和启侬一眼,接着对那群蒙面人发号施令道: “把他们都带下去!”

很快的,大厅里只剩他和曲离风、启侬、颜诺四人,他又对着门口喊道: “都进来吧!”

雷洛喊完了,却久久没有人进来,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门口,又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赶紧
进来啊! ”

“来了来了!”一个与雷洛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 ,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被你催死!

不要见血的,你还是下这么重的手!”

雷洛笑了笑: “夏夜,你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

夏夜白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笑,黎歌都在外面吐起来了!”

“怎么回事?”雷洛一脸担忧。 “说是被血腥昧儿刺激的。”夏夜的表情倒还算轻松。

“黎歌她还好吗?”颜诺终于忍不住出声。

“挺好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夏夜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我想找到黎歌。”颜诺呐呐道。

“那你倒是会找地方。”雷洛嘲讽的笑起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曲离风狠狠的盯着雷洛, “赫连离悠他们呢?小妹呢?太一呢?
!”雷洛耸耸肩膀,又瞄了之前发现赫连兄弟和黎歌的那个保镖一眼: “她一见血就开始
吐,不然你以为这么半天他们为什么还不进来?”

“外面的人都死了?”启侬冷声问道。

雷洛一摊手: “没办法,我学的就是杀人的招数。”

“这么说,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坐以待毙了?”曲离风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
绝望与疯狂,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从不给对手留有余地。”雷洛的笑容, 惑而优雅,充满致命的性感。 彼时,半空里突
然飘来一阵馥郁的栀子香,曲离风只觉得眼前一,一个风华绝世的银发男子便立于眼前
,他怀里抱了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孩,长长的黑发若瀑布流泉般,顺着男子的臂弯倾泻而下,
一双清妙的翦翦秋瞳无限依恋的看着那男子,仿佛那男子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珍视的美好,她
,正是黎歌。

“小妹……”

“黎歌……”

曲离风和颜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呼唤着黎歌,魂牵梦萦的女孩终于出现了……

此时,沉默,齐颀,赫连离悠,赫连离漠,长风,塔雅,金……他们全部出现了。 “都到
齐了吗?”曲离风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扫过众人,眼中微光一动,“齐颀,你爸爸怎么没来
?这场戏怎么能少了他呢?” 齐颀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理睬他。

曲离风又看着金,笑容中的讥诮更:“不知我母亲在天有灵,能否看到你的背叛?” “
我从未背叛,我只效忠于君上。”“金”说着,随手在面部一抹一揭,易容面具下,清俊的
面容蕴含一丝安详的笑意, “你的金,已经不在人世。”

“你究竟是什么人?”曲离风的单薄的身子微微战栗起来。

那丝安详的笑意更更浓:“我乃混沌护法一一白衣。”

“混沌……”曲离风喃喃低语,“那么其他四人呢?”

“然是相依相伴。”白衣柔声轻语。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完全不能发现你的破绽?”曲离风犹觉不甘。 白衣轻柔一笑
: “我们抓到金木水火土,将他们催眠后窥得他们的记忆与秘密,再易容后取而代之,你
自然不能察觉我有异常。”

“那么太一、长风他们也都是你救走的?” “不错。”白衣淡然道, “你在潇湘苑齐宅
偷梁换柱,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再来一招里应外合,自然让你兵败如山倒
。”

“原来如此……”曲离风失神的喃喃自语, “好计谋,好计谋啊……” 启侬一双碧眸几成
墨绿,他看向宛若天人的司幽,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看来,这位便是纵横黑帮的
混沌君上,司幽大人了?”

“不错,正是我家君上。”白衣朗声道。

“那么,南美那边的事也是拜司幽大人所赐了?”启侬冷笑着问。 司幽淡如胧月的一笑:
“不过是为我的爱妻略效绵薄之力罢了,不值一提。”

“爱妻?!”曲离风震惊的看着黎歌,黯沉的眸中沧桑毕现,凄绝无比,悲凉无匹。 “小
妹,你果然好手段,连他都被你收买了……”

黎歌自司幽怀中落稳在地,她看着形容消瘦,一脸病色的曲离风,心头百味杂陈,这个人,
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本应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现在,却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黎歌微微叹息一声,还是开口轻唤: “哥哥……” 曲离风看着光彩照人的妹妹,心头交织
出剧烈的疼痛与酸涩,他强忍着心中不适,嘲讽的微笑起来:“小妹,你比以前更美了,我
却已是残烛将尽,该去见爸爸妈妈了,你开心吗?”

黎歌清润的黑眸中折射出如水的幽光,忧郁,凄凉,却依旧美丽动人,“你到现在都不认为
自己错吗?”

“我错?”曲离风冷笑, “我是错了,我竟然如此大意,忘记了你也是曲家人,我们身上
流着同样的血,我们骨子里有相同的恶魔基因,我有多坏,你也一样有多坏!不过还好,我
还没有输!”

曲离风用一种极为疯狂的眼神,一一扫过黎歌身边的男人,在看到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时,
他笑了: “你们两个送了我一份那么重的礼,我理当回赠啊!”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顿时脸色苍白,他们当然知道曲离风所谓的回赠,可这个时候,谁还能
制止这个疯子呢?总不能直接当着黎歌的面杀了她的亲哥哥吧! 曲离风见他们脸色大变,
顿时笑的不可自抑,就在赫连兄弟不堪忍受准备先发制人时,曲离风的笑声却黯然而止,他
死死的盯着赫连兄弟,嘴角保留了一丝嘲笑: “怎么这么紧张啊?怕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应该想到的,我这么卑鄙,不可能任你们宰割啊!当年你们来报仇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
,你们会爱上不该爱的人吧?”

他说出这句话时,黎歌的男人都变了脸,他们都知道赫连兄弟和黎歌的真正关系,唯一被蒙
在鼓里的,只有黎歌。曲离风如果把这件事说出来,黎歌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曲离风所要说的,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95 风逝侬归

曲离风转向黎歌,邃的眸中满是凄绝的泪光,他吸一口气,犹有不甘的聚集全身的力量
,情且温存的笑着, “小妹,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
我,哪怕只是一瞬间,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念头,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我?” 黎歌看着
骨瘦如柴的曲离风,心底漾出晦涩的酸楚,她痛苦的闭上双眼,眉心紧紧蹙起,仿佛等了一
个世纪那么漫长,曲离风终于看到黎歌睁开了眼睛,那双墨玉般的眸中蕴满苍凉的忧伤,眼
角有一朵小小的泪,映着黎歌眼中的血色,仿佛三界中那朵最悲情的曼珠沙华,他听到最
心爱的妹妹用一种怆然决绝的语调告诉他: “哥哥,我是你妹妹,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
妹,举头三尺有神明,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曲离风死死的盯住黎歌,那抹情且温存的笑容突然蒙上一层阴郁的灰色,柔和优雅的嘴角
猛地抽搐起来,扭曲成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 “爸爸妈妈?!哈哈!你说我们的爸爸妈妈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又知不知道,赫连兄弟为什么要跟尊业过
不去?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你作为战利品受尽凌辱?!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的爸爸啊,我们是
在替爸爸还债,我们在替那个好丈夫好父亲还债啊!!!”

“你住口!”随着赫连离漠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他手起刀落,眼见曲离风的喉咙就要被那
把精光闪闪的Strider-BNSS割断,斜刺里突然伸出两根修长的玉指,将那把匕首牢牢夹住,
纹丝不能动弹,赫连离漠猛地回头,一脸愤怒变成愕然: “小可怜?”

黎歌看看赫连离漠,又缓缓扫过自己的男人们,翦翦秋瞳中渐渐浮出一种凌人的戾气,她
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淡淡凉意, “看来,有些事情只有我不知情啊……” 不容任何人
开口,她黯然一笑: “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她转向曲离风, “哥哥,请你把话说
清楚,这跟我们的爸爸有什么关系?” 曲离风先是注视着黎歌,“小妹,哪里学来这么好
的本事?”

黎歌微微一笑,灿若春: “这和你无关,不过,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会叫你见识我
更多的本事,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的。”

曲离风淡淡轻笑:“我已是将死之人,自然会把所有你不知道的秘密,统统讲出来,你无
需担心。”

“这样最好。”黎歌的笑容里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看的众人心头发凉,就连司幽
也现出几分焦灼之色。 此刻,曲离风又把目光转向赫连兄弟,嘴角一抹讥诮的冷笑看来凄
凉无比:“想杀我灭口吗?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哥哥,同根骨肉,相煎何急?”

“你胡说什么!”赫连离漠一双妙目已成猩红色,他极力隐忍着嗜血的冲动,怨毒的怒视着
曲离风,一直悄无声息的赫连离悠却已在暗中掏出两柄精巧的象牙手枪,手脚极快的装上消
音器,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曲离风…… 随着两声几不可闻的闷响,一颗子弹贴着曲离风
的头皮飞了过去,还有一颗,射穿了他的胸骨,只差那么零点几毫米就打在他的心脏上,曲
离风的胸前瞬间盛开出一朵浓艳猩红的血……

谁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只有黎歌。

在曲离风说出”相煎何急”这句话时,她感觉到了身后那种阴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杀意,鬼
使神差般的,她轻灵的回身,出手,赫连离悠的子弹,第一没有命中目标。 黎歌冷冷的
看着赫连离悠,“他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你又何必再动手呢?” “我……”赫连离悠怯
懦的看向黎歌,突然又变得坚定无比:“他必须死!”

“为什么?”黎歌淡淡的问了一句,“因为他是我们的哥哥?”

“你……你什么意思?”赫连离漠的声音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黎歌笑了:“不过是个俗套的豪门丑事,你们以为这样瞒着我就猜不到了吗?”

她转向曲离风,柔声道:“哥哥,你现在受了伤,还是我来替你说吧。” 她回头看了看自
己的男人们,注意到雷洛他们担忧的目光,于是冲他们安心一笑,接着娓娓道来: “我们
的父亲背叛了我们的家,背叛了我们的母亲,和赫连离悠、赫连离漠的妈妈在一起了,对吗
?可爸爸还是舍不得我们,所以和他们的妈妈分手了,然后,赫连妈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想找我们的父亲负责,他却置之不理,赫连妈妈一怒之下远走他乡,在美国生下了我的两个
同父异母的哥哥,多年以后,他们找上门来替母报仇,却发现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了,只好把
火撒到我们俩身上,于是,你,我,尊业,都是他们打击的对象,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我
们的父亲背叛了我们的家,而我这个倒霉蛋,除了被你强暴,还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
乱伦,是这样吗?”

黎歌看向曲离风的目光清寒若雪,柔和的声音也突然一硬: “你以为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的事说出来就能打击到我吗?你以为我还是你手里那只只会哭泣哀求的小绵羊吗?你以为,
我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吗?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曲离风有几分错愕的看着黎歌,旋即衰弱的笑道:“我真是低估了你……” 这时,一旁的
启侬突然笑起来: “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解脱了吗?黎歌,你还记不记得,你同父异母的
两个哥哥把你出卖给那些富豪换取利益,他们出卖了你几你还记得吗?”启侬又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三!他们出卖了你三!把自己的妹妹,自己的爱人
当作货物一样出卖给别的男人,这么美丽的身体,就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情到极,
那雪白如玉的背上还会出现一个妖异绝美的折议天使!”

黎歌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折翼天使,给予她的伤痛与耻辱实在太太,即便已
经消失,即便她已得到幸福,只要想起那个鬼 妖异的纹身,她还是情难自制……

启侬面前是一张羊脂白玉茶几,上面放了一台黑色的IBM笔记本电脑,他冷笑着从口袋里摸
出一张光盘放进电脑中,当电脑上的影像展现在黎歌面前时,她先是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的看着屏幕,接着,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赫连离悠: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启侬桀桀怪笑: “看见没有?第三个男人,就是齐颀的老爸!本市最有名的富商,齐!方
!意!”

他瞪着脸色苍白的齐颀,笑的更是癫狂: “你老爹睡了你的女人,你做何感想啊?”齐颀
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眼珠都没动一下,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黎歌肝胆俱裂,她
已顾不得自己,直奔向齐颀,紧紧的抱住他: “齐颀?你怎么了?齐颀,你说话啊!?”
“还有更精彩的呢!”启侬笑眯眯的点了下一个视频,这时,画面上出 了一个身着白袍的
女孩,她手里拎了一只圆凳,狠狠的砸在已经血流遍地的狼狗脑袋上,过了一会儿,一个身
材高挑的女人一脸得意的推门进来,却在甫一进门时,被那个白袍女孩用圆凳砸倒在地,那
个高个儿的女人怒骂,叫嚣着,白袍女孩却只是诡异的笑着,抡起那个圆凳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下,一下,一下…… 那个女人已经脑浆迸裂,惨死当场,白袍女孩还是没有停手,她
仿佛陷入了一种幻境,只是不停的砸下去…… 这时,门开了,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闯了进
来,他们先是骇然,接着想把女孩抱起来,女孩却挣脱了他们,只是继续砸下去…… 后来
女孩终于停手,她看了看手中的圆凳,对赫连兄弟说了句什么,接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赫连离漠法然欲泣的抱起满身鲜血的女孩冲了出去…… 这段视频结束了。

房间里静的可怕。 许久许久,黎歌颤抖的声音响起: “这个女孩……是我?” 启侬狂笑
起来: “不是你又是谁?看似柔弱的小绵羊,不动声色的杀了一人一犬,”他的笑声突然
变得悲凉, “那女人,是我最心爱的海伦娜,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有你们!”他双
目赤红如血怒视着赫连离悠,“你为了给你的妹妹,你的女人出气,你杀了我义父全家!灭
了他满门!连他家的鹦鹉都不放过!黎歌,你还是人吗?和自己的三个亲哥哥乱伦,跟这么
多男人睡在一起,还和你的公公也有一腿,对了,还有我!我差点忘了!在密室里,我也品
尝过你的滋味!你这个曼妙的身子如此航脏,却还是让人销魂哪!”

启侬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黎歌,再看看奄奄一息的曲离风,又笑的阴毒狠辣: “黎歌啊黎
歌,你害了这么多人,现在,你的亲哥哥也要死了,你心中作何感想?还有你的这个小情人
,听说,他还是你的学生呢!你和他的老爸也睡过,不知道他和他老爸,哪个让你在床上叫
的 骚更浪?!你看看你身后这些男人,包括这个傻乎乎一直想守护你的颜诺,你觉得他们
还能接受这样的你吗?就算他们能接受,你自己不嫌自己恶心吗?你……”

启侬的话没有说完,他的嘴巴被赫连离漠的Strider-BNSS豁开了,舌头也被剜了出来,赫连
离悠再开枪,他的手脚全部被子弹射穿,血流如注,那些更加恶毒的话,他再也没有机会
说出口。他只能狠狠的瞪着黎歌,发出含混不清的哀号…… 而曲离风,尽管血将流尽,尽
管奄奄一息,却仍是笑看着黎歌,“小妹,就算我死了,那些男人也不会要你了……”

黎歌定定的看着他,也笑了,她怀中呆若木鸡的齐颀突然也动了起了,他反手抱紧黎歌,微
笑着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即不屑的扫了扫了曲离风,赫连兄弟: “传说中的三位大舅哥
,我们几个的演技不错吧?把你们都骗过去了呢!特别是你哦,”齐颀得意洋洋的看着曲离
风, “我最大的大舅哥,你和那个启侬都脑袋都进水了吗?就算困兽之斗,也不要斗的这
么难看好不好?!我们做戏做的好辛苦的!”

曲离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枯瘦的手指指向黎歌:“你们……到底在耍什么样?! ” 黎
歌微微一叹,不无同情的看着他: “哥哥,你也说了,我是曲家人,我身上有恶魔的基因
,我还有这么爱我的男人,要查过去的事一点也不难,所以我早就知道漠和悠是我的哥哥了
!至于齐先生,那件事也许是个遗憾,可也是最好的试金石,齐颀爱我至,你以为,他还
会计较这些事吗?对于我过去受的伤害,他心疼还来不及,又这么会怪我?还有海伦娜,我
本以为后面启侬会放什么惊心动魄的东西,原来不过如此!”她对着赫连兄弟有点羞涩的笑
笑: “真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们,其实这件事我一直记得,根本没有什么选择性失忆,那
样做,只是为了让你们更内疚罢了!这件事,我也早就跟司幽他们提过的,不过,”黎歌又
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当然了,我在场面情景的描述上的确是单薄了
一点,不过,你们已经看到还原的了,就不要怪我了吧……” “原来如此……”曲离风惨
淡一笑, “真没想到,我和启侬机关算尽,居然还是动不了你分毫……难道,这就是天意
吗?!若是真有天意,为何不能对我的苦恋存有一丝眷顾……” 曲离风将颤抖的手伸向黎
歌, “小妹,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件?” 歌看着满身是血的曲离风,眼里终
于凝满泪水,她咬咬牙,声音轻如蚊 :“你说。” 曲离风温柔的笑着,好像多年前那个真
心疼爱小妹的兄长,他一脸希冀的看着黎歌,“小妹,再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黎歌泪
如雨下,不知是为了恶魔即将消失,还是为了兄长行将离世,她哽咽了许久,终于颤抖着叫
出一声:“哥……” 曲离风没有再说话,他笑看着黎歌,一种赤子般纯真的表情定格在他
消瘦的脸上,他的生命,也此刻终止…… 他身旁的启侬,血已流尽,泪已阑干,却死不暝
目……

96 送别

多年的梦u随着曲离风的死终于了结,黎歌呆呆的看着血泊中那个曾经和自己最最亲近的男
人,一时之间,苦辣酸甜各种滋味儿涌上心头纠结成团,司幽漫步走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肩
头, “好了丫头,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黎歌怔了一会儿,将自己整个身子完全贴在司幽怀里,微微叹息: “从今往后,我只有
你们了……”

“那可未必!” 身后响起雷洛有些阴沉的声音,黎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紧张的几乎
不能呼吸: “什么意思?”

“某些人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夏夜的脸色也不大好。

“什么解释?”黎歌眨眨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

赫连离悠也凑过来: “小可怜,你到底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世的?” “是啊!”赫连离漠好
奇的看着她, “究竟是谁帮你查的?肯定不会是司幽大人他们了,究竟是谁呢?” “这个
……嘿嘿……”黎歌干笑几声,眼珠一转,突然大肆干呕起来,唬的赫连离悠赫连离

漠急忙冲过来拍她的背,赫连离悠着急的问司幽: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丫头在
跟我们玩而已。”司幽淡淡说道,并不慌张。

雷洛却邪笑一声: “别妄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黎歌马上直起身
来,先前那种难受的模样一扫而空,她尴尬的笑笑: “又被你发现了,嘿嘿……”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夏夜斜睨她一眼。 “这个……”

“是我告诉大小姐的。”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的长风突然开口。 在地牢里,他和破浪等
人被折磨的浑身是伤,被金救出后,破浪他们在金的安排下已经去疗伤休息,他却只是简单
的理一下伤口,坚持来到大厅里,就为了看到那个女孩平安。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赫连兄
弟面前,单膝跪地, “抱歉,二位少爷,我爱上了小姐,爱上你们心爱的女人,只要她愿
意,只要她喜欢,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对不起,二位少爷,我知道自己不对,但,长风不悔
。”

赫连离悠与郝连离漠哑然无声。 如果是以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打爆这个男人的脑袋
,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爱一个人的辛苦与无奈,况且,他们对长风的心思也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长风与他们一样,只得一场没有结果的苦恋罢了…… 赫连离悠一声叹息: “我只
想知道,你是怎么给小可怜通风报信的?” 一抹柔和的笑浮于清俊英气的脸上,长风垂首
看向左腕间那条青丝编织的手绳, “以前,我奉命看守小姐时,曾经无意中将自己的电邮
地址告诉小姐,后来,小姐被夏先生和雷先生救走,过了一阵子,我就收到了小姐的邮件,
把小姐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小姐让我把此事当成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我很开心她
能这样说,”长风的眼神越加柔和, “我也曾想通过IP地址查到小姐的行踪,可我找了很
多网络精英,他们都没有办法破解小姐的IP,但,我知道小姐安然无恙,心里很高兴,抱歉
,我不忍拒绝小姐,也无法拒绝,”他柔柔的叹息一声,甜蜜里透了些许悲凉, “我知道
这是一份永远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可是,只要能为小姐做点事情,只要能让她开心,我真的
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永远这样卑微的守望, 也无怨无悔……” “长风……你何苦如此…
…”黎歌看着他,内心充满震惊,她并没有想到,长风对她用情如此之!“罢了,已经到
了今天这种地步,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黎歌一声叹息,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决意以身饲虎回到曲离风身
边后,她龟息闭气骇得赫连兄弟魂飞魄散时,尽管看上去就是死人一个,可外界的声音她却
听的清清楚楚,那时赫连离漠说: “那个沉默的身手其实真不错,有机会我要真正的跟他
较量一下,赢了我,他才有资格和小可怜在一起……” 赫连离悠就笑他: “你真像个挑剔
的小舅于,给妹妹选老公又不是挑保 ,为什么一定要身手那么好?”

赫连离漠嘟嘟囔囔的说: “我们本来就是……”

说到这里时,赫连离漠似是惊觉到自己说错话,就转移了话题,但仅仅是这样,黎歌便开始
怀疑他们真正的身份,只是她还不知从何下手,被夏夜和雷洛救走后,她本想委托司幽他
们帮忙调查这件事,可后来一想,如果真有什么事,司幽一定早就知道了,不告诉她只有一
个原因,就是怕她知道赫连兄弟真正的身份后会伤心难过!如此,她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到后来她学会上网发邮件,想起这些谜团,又想到长风对自己的那份心动,便决定从长风这
里下手,好巧不巧,长风曾经将自己的电邮地址告诉过她,黎歌虽然不懂这些,但她聪慧非
常,总觉得哪一天可能会用的上,于是用心记了下来,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长风发了邮件
, 想到长风居然一五一十的回复了她!

那时,屈辱与愤怒几平将她辛苦铸就的幸福撕碎!

可她看着为自己没日没夜忙碌的司幽,夏夜,雷洛,她知道自己不能垮!

她也知道,司幽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可他们从来不提,就是为了保护她!

那么,她又怎么可以伤害到这些爱她的人?

于是,为了这些爱她的人,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长风,她把这件事埋在心底……

黎歌讲完后,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静,接着,夏夜、雷洛、沉默三人突然对着赫连兄弟出手,
五个人乱哄哄的打成一团,黎歌焦急的看着他们想上去拉开,却被司幽和齐颀拦住了, “
让他们打吧,打完这一架,他们就都放下了……”司幽搂着她,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对啊!”齐颀也跟着天真烂漫的一笑, “要不是我功夫太差,我也上去了!”

“可是……”黎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转向一旁伤痕累累的长风,叹息声更为沉重,司幽宽和
的笑道,“去看看他吧。”

黎歌乖巧的点了点头,走到长风身边,扶着他慢慢坐下来,随手掏出一块绣了史努比的手帕
轻轻擦拭着他脸上渗血的地方,一边柔声问他: “还疼吗?”

长风嗅着她发间的幽香,有些心满意足的摇摇头:“不疼了。”

“谢谢你……”黎歌低低的说道。

“你开心就好。”长风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腕间的手绳,仿佛要将那条手绳盯出一个洞来。

黎歌鼻子一酸,“对`不起……” 长风摇摇头,强忍唇角的肿痛挤出笑容:“小姐,不要这
样,长风并不觉得苦,可以为小姐做事,可以爱上小姐,是长风一生最美好的事。”

“长风……你真傻……”黎歌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滚滚落下滴在长风手上,“长风,你
一定要幸福,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幸福……” “有小姐这句话,长风已经很幸福了。”淡淡
的微笑 在嘴角,长风此刻虽伤痕累累,却因为这样一个笑容尽显让人心醉的温柔。 “他幸
福了,那我呢?”身后突然响起温润悲凉的声音,黎歌回头一看,是颜诺。 黎歌从未见过
如此憔悴灰败的颜诺,在她的记忆中,颜诺永远都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永远都挂着得
体的微笑,一言一行总是让人觉得舒服自在,可现在……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
黎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对颜诺,她永远都有一份愧疚,没有这个人的帮助,她怎么可能
活的下来呢?可是,她的心已经太满了,已经没有颜诺的位置了,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辈
子…… 颜诺苦笑一下:“罢了,我知道,我终究是错过了……你幸福就好……”

“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黎歌怯生生的问。

颜诺摇摇头,神情落寞:“没有什么打算,先把启侬安葬了再说吧。” “唔。”黎歌轻轻
应了一声,回身去看倒在沙发上的启侬,却在看到那一地鲜血时猛地一阵反胃,接着就吐了
个一塌糊涂。 她这一吐不要紧,那边打的昏天黑地的五个人终于住手了,雷洛有几分厌恶
的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叫人进来抬了出去,众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司幽,等待司幽告诉他们
一个答案。

司幽温和一笑,摸了摸黎歌的额头将她抱起来,轻描淡写扔下一句:“丫头就要做妈妈了。

他不再理会众人,抱着黎歌离开这个血腥狼藉的地方。 那瞠目结舌的一群人突然欣喜若狂
的跟着冲了出去,还伴着几声激动的有些变调的呐喊:“我要做爸爸了! ! !”当然,欣
喜若狂的这群人里,不包括赫连兄弟,也不包括颜诺。

这三个人只是相对无言的苦笑着,目送那群欢欣的人远去……

黎歌窝在司幽怀里,细声细气的问: “是不是我第一吐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了? ” 司
幽柔和一笑: “你没有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然我为何严令雷洛他们不得见血?就是怕
你闻到血腥味儿会不舒服啊。哪想到雷洛这家伙手这么重,一路打伤打死那么多。”说着,
那俊雅的眉头微微一蹙,又轻轻摇头, “那赫连兄弟的手也太快太狠,把个启侬折腾成那
付样子,真是一对混人!” “他们也是怕启侬说出更多不堪的话来伤害我啊。”黎歌眨了
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赫连兄弟,她曾经想过要他们死,或者,生不如死,可一想到自己肚
子里有了个可爱的小生命,她的心就软了下来,今时今日,亲哥哥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恩怨
怨也该结束了,放下过去,接受他们做自己的哥哥,让他们以家人的身份存于自己的生命中
,这,也许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吧!

司幽笑笑: “看来,你已经原谅他们了。”

黎歌把脑袋贴在司幽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满脸是甜美的柔光: “我已经得到
了幸福,前尘往事,就随风散去吧!”

办完了曲离风和启侬的后事,颜诺将启侬的骨灰带回美国,临走时,黎歌在沉默和夏夜的陪
同下去机场送他。

颜诺看着站在不远的沉默和夏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黎歌说: “你已经接受了他们,
能否再多接受一个我?”

“饶了我吧!”黎歌苦笑 “你明知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还问这种问题!”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心里有我,只是,因为他们,你不能再接受我?”颜诺满眼
希冀的看着黎歌。 沉默了片刻,黎歌终于还是轻声说道: “对不起,颜诺……可能,我们
还差了那么一点缘分吧……”

颜诺笑了,温润的眸中,隐隐有水光闪过:“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世啊……”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幸福就好……”颜诺抚了抚她的长发,声音突然有些僵硬, “
临别之 ,可以给我一个goodbye-kiss吗?”

黎歌含着泪无声的笑了笑, 起脚尖,双臂环上颜诺颈间,柔嫩的唇在颜诺眉心轻轻印下一
吻,颜诺的双臂猛地抱紧她,灼热的唇与黎歌的紧贴在一起,他辗转吮吸着那比瓣还要柔
嫩的唇,灵巧的舌撬开她的齿间与她的舌紧紧纠缠在一起,将一生的痴狂都倾注在这个缠绵
的热吻中,黎歌没有推开他,因为颜诺的泪水,那样绝望,那样悲伤,那样苍凉……

她明白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感激颜诺为她做的一切,除了这一吻,她没有什么可以给他
的…… 沉默和夏夜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没有过来,只是握紧了拳头,隐忍的看着那个注定
一世情伤的男人…… 许久许久,颜诺终于放开了黎歌,他温柔且情的看着她,修长的手
指抚过她红肿的唇,“今生无缘,但求来世,如果有来生,你能否第一个遇到我,许我一世
相伴?”

黎歌闭上眼睛,心底微微一声叹息,再睁开时,清丽的眸中光华动人,“我愿意许你一个来
生,但,请你今生也要过的幸福,那样,来世我们的相遇也会容易些……” 颜诺喉头哽住
了,强抑住漫无边际的心痛,他笑着说: “今生,我一定好好过,幸福的过,过好今生,
才能修得来世,这个道理,我很明白的。“ 愿意许你一个朵生,

“珍重……”颜诺决然放手,转身进入闸口,只留了一个凄清的背影……

97 终极腹黑

回到雷洛的别墅,黎歌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她的男人们因为尊业集团漂白的事忙的昏天
黑地,沉默和夏夜也只是把黎歌送进门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黎歌正郁闷时,赫连离悠与赫
连离漠却找上门来。 “我们去A市查了那件事,终于有了结果。”赫连离悠沉静的看着黎歌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启侬会找到黎歌杀死海伦娜的视频,所以和赫连离漠一起回A市彻查,
今天来,就是为了给黎歌一个交代。 黎歌却毫不在意的笑笑: “那件事伤不到我,你们也
太小题大做了呢。”

“启侬能找到这些,说明我们的人里有内奸,这事可不是小事。”赫连离漠急急分辨。

黎歌无奈的摇摇头: “好吧,二位哥哥,请你们把你们的战果告诉我吧!”

“当时,我们虽然销毁了录影带,但监控系统的电脑仍旧有记录,虽然我已经删除了那些东
西,可没想到启侬还是找了高手把这些东西重新恢复了。”赫连离漠道。 “可他怎么知道
那个别墅里一定能找到这些呢?”黎歌问道。 “他对海伦娜用情至,去那里本是想找到
海伦娜的遗骨带回美国安葬,却阴差阳错找到当年被我们丢弃的监控设备残骸,偏偏有一个
硬盘是完好的,那份视频就是在这个硬盘里,”赫连离悠有些自责的叹息了一声, “也怪
我太大意,居然没有发现这个完好的硬盘,差点被他钻了空子,你不知道,若是你再为此受
伤,那我……”赫连离悠一阵心痛,话也说木下去,只是更更重的叹了口气。 “二哥,
”黎歌自然而然的叫了他一声,眼里是一种平静淡泊的温柔, “我早就学会保护自己,除
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伤害我,所以,你和三哥不必为此觉得内疚,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
终于能够得到平静的生活,这比什么都好,不管是我们的爸爸,又或者你我的妈妈,他们都
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生活,现在这样,我觉得很满足,所以,过去的那些事, 你们也忘记吧
!”

“小可怜……”赫连兄弟异口同声,却又齐齐哽住,是啊,今天这个结局,已经是再好不过
了,只是,忘记过去是不可能的,那些并不愉快的回忆里,夹杂着他们最真实的爱恋,他们
,怎能忘却呢? “不说这些了,”黎歌面色轻肃,“塔雅到家了吗?” “已经到家了,我
让人把她们一家送到美国,让她在美国治疗,这样,她也许可以活的时间长一点。”赫连离
悠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现在才怀孕一个多月,
医生说这个时候胚胎都不是很稳定,最好等三个月后再走, “黎歌笑着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 “不过司幽他们不放心,决定等孩子生下来再走,反正尊业那边也要下力气打理一下的
,那是爸爸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废掉。”

“可是你现在这样,能这么操劳吗?”赫连离漠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没关系,司幽他们会帮我的,齐颀爸爸也会帮我的。”黎歌满不在乎的笑笑。

“ ……那个齐方意……”赫连离漠欲言又止。

“三哥,有什么话就说好了。”黎歌温柔的看着他。 “我……没什么事。”

“三哥是想问光盘的事吗?”黎歌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是想问这个,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是齐爸爸主动告诉我们的。”

“他?”赫连离漠瞪大了眼睛,他绝没想到齐方意会主动说出来,齐方意在他眼里就是个没
用的中年人,赫连离漠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个人,哪料到这人还算有种,看来,他是为了不
让曲离风和启侬伤害到小可怜,才决定自己承载儿子和小可怜的怨恨,勇敢的把那件事说来
出来的。 “不必这么诧异吧?”黎歌笑着从茶几上拿起一只苹果,正要往嘴里塞时,赫连
离悠却劈手夺过来,从腰间摸出strider-BNSS一边削皮,一边开始絮絮叭叭: “苹果是要
打农药的,洗的再干净也不如把皮削掉好,你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一点都不注意,人家别
的孕妇都不像你这样乱吃东西,你这么不注意,也不知道你那几个男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 黎歌和赫连离漠对视一眼,额上一滴大大的汗珠掉了下来,赫连离漠忍不住打断他:“
哥!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唠叨的?!”

“还,还好啦……”黎歌违心的笑着, “不过,你这把匕首,好像是见了血的哈?” 赫连
离悠停住手上的动作,尴尬的笑笑: “我用惯了……”他连忙把strider-BNSS收起来,拿
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又挑了个新苹果,重新开始削皮,一边又开始絮叭:“说起这把Stride
r-BNSS,这可是海豹突击队的专用匕首,世界上最顶级的军工匕首哦……”

这时,已经没有人去提齐方意这个话题,赫连离悠关于strider-BNSS的精彩讲解吸引了黎歌
和赫连离漠的全副注意力,直到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黎歌扬声道: “请进。 ”

门开了,管家青伯站在门口,慈爱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虑, “黎小姐,将军来了。”

“将军?”黎歌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 “雷霆将军?”

“是。”青伯忧心忡忡的,“将军看起脸色不太好,黎小姐你要小心应对啊。”

“谢谢你青伯。”黎歌心里虽有几分惴惴不安,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

“将军一向不喜欢太柔弱的女孩,小姐你……”

“怎么,连你都被这丫头收买了?”

人未到,声先至。

黎歌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从青伯身后闪出,健步走进房里。

“将军。”青伯毕恭毕敬。

“你去忙吧。”雷霆威严的挥了挥手,青伯便极快的离开了。

他转向房间里的黎歌和赫连兄弟,炯炯有神的虎目利光一扫,定格在赫连离悠手上的stride
r-BNSS,他嘲讽的笑笑:“做工不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从哪里弄来的?” 赫连离悠
沉静的对上他的目光,淡淡道:“看来将军不曾在特种部队服役过,难怪要将雷洛送进特种
部队。”

雷霆眯了眯眼睛,上下一打量赫连离悠,又看看赫连离漠,接着转向黎歌: “这就是你那
两个不成器的异母哥哥?” 黎歌摸了摸腕上那只古朴的银镯,闲闲笑道: “还好还好,”
她指了指赫连离悠, “这是我二哥,”又指指赫连离漠, “这是我三哥,属他功夫差,拼
尽全力也只能与雷洛打个平手。”

雷霆红润的脸微微一僵,这摆明了是说自己儿子也不成器嘛!看不出这丫头娇娇怯怯的,说
话还挺毒!

“将军,您找我所为何事?”黎歌神态淡泊,不卑不亢。

“离开我儿子。”雷霆索性开门见山。

黎歌笑了,清妙的眸中却有一份森冷的寒意: “你在命令我?” “不错!”雷霆冷冷的
看着她, “你必须马上离开他!我雷霆的儿子绝对不能娶你这样的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黎歌伸出小巧红润的舌头舔了舔柔嫩的唇, “请问,我是哪样的女人
?”

“弱不禁风,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招惹了那么多男人!”雷霆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黎歌诧异的睁大眼睛,那种神情使她看上去像个纯真的孩子: “您怎么知道我没有自保的
能力呢?”

雷霆嗤之以鼻: “你?哼!我对你有没有自保的能力并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离开洛儿!”

“离开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黎歌仍旧平平静静的。

“去堕掉!”雷霆冷酷无情的吐出三个字。 “那可是你的孙子!”赫连离悠突然插嘴,
“虽然还是个小胚芽,可再过几天就能看出人形了呢!而且,是双胞胎啊! ” 赫连离漠却
一脸兴奋: “离开就离开,可孩子咱们得留着,咱家小可怜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一定
好可爱,到时我们俩一人一个抱出去玩,那可太有面子啦!”

“是啊!再过个一年就能跟着我们叫舅舅啦!”

“人家都说外甥多似舅,我小时候嘴巴可会说了,见人就叫,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老
早就会叫了!将来这两个小家伙一定也是嘴巴甜的很,见到不认识的老头老太照样叫爷爷奶
奶,肯定把那些老人家叫的乐翻了!”赫连离悠也笑的阳光灿烂的,完全无视旁边看似一脸
淡定的黎歌。 “不过他们叫的可不是自己的亲祖父呢,好像有点遗憾哦。”赫连离漠有点
悻悻的看了雷霆一眼,果然,老爷子那一脸的冰开始裂缝了。 黎歌淡淡一笑,突然疾如闪
电的伸手夺过赫连离悠的strider-BNSS,接着, 腕轻 ,那把strider-BNSS破空飞出,精确
无误的扎在远窗台一只随风摇曳的彩穗银铃上…… 那个银铃只有一角硬币那么大,下面
垂了彩色的丝穗,是心灵手巧的齐颀编了来装饰用的,黎歌站的位置距离窗台足有三米,仅
仅以匕首这样的冷兵器,靠目测击中一个这样的活动靶,即使是雷洛也未必能一做到,何
况是黎歌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 雷霆顿时对黎歌刮目相看,对于这个戎马一生的老人来说
,冷兵器是他年轻时代浴血拼搏的见证,可是,现在还有多少人把冷兵器使到如此出神入化
呢?

有这么个能耐的儿媳好像也不错……

可是她招惹了那么多男人…… 雷霆还在思忖时,黎歌已经从赫连离漠身上掏出一对精巧的
手枪,只听一阵枪声响过,阳台上那付水晶帘上的珠串已经被打落了一地,雷霆仔细一看,
对黎歌更多了几分佩服,每串珠串都是从根部断掉,且是按照偶数序一一打落,这样的枪
法,雷霆自叹不如。 黎歌把枪还给赫连离漠,接着对雷霆温婉一笑:“您现在看到了,我
不是您说的那种弱不禁风,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您,看错我了。”

说罢,她不再看雷霆,只是转脸对赫连兄弟道:“二哥三哥,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了
?”赫连离悠瞪大眼睛,“不等雷洛回来?” 黎歌微微叹息: “不等了……” “可是…
…”赫连离悠话未说完,门外慌里慌张的冲进一个人,一把抓住黎歌抱在怀里, “你要去
哪里?!”

“我要跟哥哥们去美国了。”黎歌抬眼看着那张狂魅野性的脸蛋,眼中泪光盈盈, “雷洛
,你多保重……”

“我不许你走!”雷洛一脸气急败坏的转向雷 : “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你叫我什么!混小子!”雷霆像被引爆的炸药,对着儿子一阵怒吼。

“你不让我跟黎歌在一起,我就叫你老头子!”雷洛一点也不怕自己老爹。

“你 !我打死你这个混小子~!”雷霆说着,随手抄起个瓶扔向自己儿子。 雷洛抱着黎
歌一转,那个瓶贴着雷洛的耳边飞了过去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想谋杀亲子亲孙?
!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子!”雷洛气的脑袋上都快冒烟了,他一边吼着雷霆,一边扶着
黎歌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生怕伤到她。 “胡说八道!无名无份,凭什么就是我的孙子!”
雷 这直接把小茶几举起来扔了过去,只是刚刚脱手就被门外掠进来的几个人七手八脚的
接住,偏偏他们几个又各自用力,好好一张茶几立时四五裂散碎了一地。

“将军何必如此动怒?”及时赶到的司幽淡淡轻笑,眼中却清寒如冰, “伤了你的忤逆子
不要紧,伤了我家丫头却万万不可。” “哼!都到齐了啊!”雷霆目含愠怒的扫过司幽,
以及一脸杀气的沉默,夏夜和齐颀,“怎么,还想跟我交手?! ”

“雷伯伯,您不要生气了,”夏夜耐着性子道,“黎歌是个孕妇,万一伤着她,那就是一尸
两命,您德高望重,一定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吧?”

“小夜,雷洛这混小子搞大了人家女孩的肚子,我过来问问,他倒冲我发起脾气来了!你自
己说说,这臭小子该不该打!”雷霆气咻咻的对夏夜诉苦,只是这番话说出来却让大家都呆
住了,好像他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夏夜也愣住了,他们几个是接到赫连离悠的短信息
马上赶回来的,赫连离悠在信息里说的是雷霆要把黎歌赶走的,可现在,怎么会这样了呢?
难堪的静默后,郝连离漠突然开口了,他试探着问道:“你又要这个孙子了?”

“什么孙子?!无名无份,我不认!”雷霆火爆的怒吼。

“名分?”赫连离漠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雷 ,“结婚了不就有名分了?”

“对山啊! ”赫连离悠也插嘴,“雷洛和黎歌结婚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结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雷霆却斜睨了赫连兄弟一眼,“你们俩是以什么身份跟
我说话?” 赫连离悠心念一动,朗声道:“我们是黎歌唯一的亲人,要是黎歌和雷洛结婚
,我们就是娘家人,是雷洛的大舅子! ”

“唔……”雷霆满意的点点头,这俩小子还算上道,“那就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吧!”又瞟了
瞟黎歌的腹部, “再拖下去肚子大了婚纱都穿不进了!”

这,这是什么伏况?

黎歌完全迷糊了。 夏夜,雷洛,沉默,齐颀全都迷糊了。

只有司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却并没有说话。

于是在所有人都还迷迷糊糊的时候,黎歌和雷洛闪电式的注册登记,并且在雷洛的海滨别墅
举行了盛大奢华的婚礼。

洞房烛夜,雷洛虽是新郎官,却什么都没做成,一来黎歌身体不允许,二来他们的婚床上
还多睡了四个人,齐颀直接说这是大家的洞房烛夜,雷洛就算是代表他们四个出席婚礼,
可洞房烛夜还是要亲自上阵的。

谁不想和心爱的女人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可他们…… 这一夜,除了越来越嗜睡的孕妇黎歌
,他们五个均是彻夜未眠……

只有一个人最得意,这个人就是雷霆。 他拉着青伯,得意洋洋的喝着小酒, “要不是我去
做恶人,混小子哪能这么容易就做了新郎呢!” “将军,还是您有办法。”青伯也得意的
很,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少爷啊,当然应该有个盛大的婚礼了!虽说自己也清楚那几个男人
的身份,可黎歌到底还是成了雷家的媳妇,和她注册结婚的,是自家的小少爷,不是那个什
么司幽,也不是什么夏夜沉默,更不会是那个小毛孩齐颀了,将军就是将军啊,有他老人家
出马,小少爷的婚事马上就搞定了! 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作为娘家人出席了婚礼,看着一
身洁白婚纱的黎歌,心头百味杂陈,长夜漫漫,这二人也是辗转难眠……

“哥,我们这样做对吗?”赫连离漠灌了口威士忌,眼珠子红红的。 “当然对了,如果不
这样做,雷霆这只老狐狸一定不肯善罢甘休,那要闹到什么时候小可怜才能去过自己的幸福
生活?”赫连离悠淡淡微笑, “司幽,沉默,夏夜都是自己可以做主的,齐方意那边也没
有问题,可雷洛就不一样了,他总要对自己的父亲有所交代,司幽他们恐怕早就想明这一点
了,否则以他们的性子,早就闹的天翻地覆了。”

“唉……都不容易啊!”赫连离漠叹了口气,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因为不容易,所以更珍惜……”赫连离悠喃喃的低语融于夜空……

八个月后。 黎歌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 她偷偷去做了DNA鉴定,想知道孩子的父亲
是谁,结果出来之后她被吓了一跳,这俩女儿长的一模一样,都跟黎歌小时候特别像,可他
们的父亲却不是同一人! 但,最奇怪的是,老大生下来后哭的昏天黑地死去活来,谁哄都
没用,后来赫连兄弟带着长风几个来看自己的外甥女,结果正哭的死去活来的老大一看到长
风就不哭了,从此长风成为老大的贴身奶爸,一干就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老二跟正常小孩一样,没看出什么异常,黎歌对此非常欣慰 给孩子断奶后,黎歌在司幽等
人的陪伴下,带着两个女儿,当然也包括老大的贴身奶爸长风,一行人来到雷洛买下的那个
私人岛屿上,那里还生活着当地的蓝枫族,以白种人和黄种人为主,他们的生活简单又充实
,而且岛上的确风景如画,黎歌对这里简直满意到极点,但很快的,司幽等人,也就是黎歌
的男人们决定搬家,因为,这个岛屿上的蓝枫族人,居然是一妻多夫的! 有几个相当优秀
的蓝枫族男子不断的向黎歌示爱,司幽等人也被一些蓝枫族女人追求,这给他们的生活造成
严重困扰,郁闷之下,他们卖掉这个小岛,又买下另外一,这,他们吸取教训,把这个
小岛上的原住民迁到别的地方,看着荒凉的岛屿,司幽等人欣慰的叹道: 终于可以开始新
的生活了……

番外 长风篇(1)

我有一个很精致的雪茄盒 纯银的质地,盒身上镶嵌了佛家七宝:碎磲、玛瑙、水晶、珊
瑚、琥珀、珍珠、琉璃,有一种很神秘很特别的美。 这是她送给我的, 那年,她的大女儿
蜜糖五岁,因为这个孩子,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悠少爷和漠少爷出事了,他们想漂白社团
做回正行,却被几个贪婪的手下出卖给纽约一个新兴帮派,落入敌手,我必须得去救他们。
告别了她和蜜糖,我回到了美国。 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但好在司幽和雷洛派了人手一起
跟来,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悠少爷和漠少爷救了出来。暗算二位少爷的黑帮也被我们扫
平,出卖二位少爷的内鬼也以帮规死,但,也许是乐极生悲吧,我在纽约街头被那群家伙
的余孽暗算,身中七枪,命悬一线。 说实在的,像我这种整天在刀尖上打滚的人,对死亡
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我并不多害怕,只是想到她,心里觉得不舍。 悠少爷和漠少爷是最懂
我的人,他们把她找来了。

那天,昏昏沉沉间,我仿佛听到了蜜糖的哭声,听到了她的呼唤。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泪水打在我脸上,温热而潮湿,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吧…… 我
努力的睁开眼,我的面前是一大一小两个泪人,哭的是梨带雨,蝉露秋枝,看得我心疼的
不得了。 一见我醒了,两人立刻扑到我身上,又是一阵哭天嚎地的,把我身上大大小小的
伤口压的生疼,那时我就知道,我死不了了,我要是敢死,这两个女人的哭声能把阎王殿震
塌。 尤其是小蜜糖,听着她稚嫩却尖锐的哭泣,我的心情出奇的好,同时,我还感到奇怪
。 她见我醒了,就开始怒骂和尖叫,二位少爷唯唯诺诺的道歉,接着她又开始骂医生,其
用词之难听,简直是我平生所见之最。 我奇怪的是,她当年是个那么柔弱温婉的女孩,这
个时候怎么会……

难道是那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改变了她吗? 可陪她在岛上五年,她并没有如此模样过啊
…… 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无所谓,即使是如此刁蛮泼辣,看在我眼里依旧是可
爱到了极点…… 再一转脸,她又是原来那付温婉柔美的模样,她的手,那么温柔的抚在我
脸上,声音也柔和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长风,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幸福,现在,
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我的小蜜糖还等着你呢……”

我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从小蜜糖出世到现在,她不知道提了多少,等小蜜糖长大了,
就让我们结婚,完全不顾小蜜糖比我小二十岁的事实,也不顾及沉默的脸色,我知道,她对
我心怀愧疚,可是,用这样的方式补偿,也太…… 从她和小蜜糖来了以后,我的病房很热
闹,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的伤势也渐渐有了起色这些日子,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
日子了吧…… 出院之后,她在美国逗留了很久,因为小蜜糖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岛上,从未
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这出来后小蜜糖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二位少爷对小蜜糖很是疼
爱,便央求她让小蜜糖在美国多待一段时间,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儿,她无奈的答应了。
没过几天,悠少爷要我陪她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在那个拍卖会上、我一眼就看到那个
镶嵌了佛家七宝的雪茄盒,主持人介绍时,她在下面笑了,然后我看着她一举牌,与华
尔街一个背景涉黑的大亨乔治竞拍这个雪茄盒,两个人互不相让,报价水涨船高时,她蹙了
蹙眉,似是在思考什么,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乔治,而后投下一道幽怨的秋波,乔治怔住了
,显然,这楚楚可怜的一瞥让他心动了…… 没费什么功夫,她顺利拍到了那只雪茄盒,拍
卖会结束后,乔治拦住她,对她大献殷勤,她挽着我的胳膊,淡淡的说了一句:抱歉,我要
陪这位绅士。

撇下目瞪口呆的乔治,我们两个扬长而去。 快到家时,她叫我停下了车子。 然后,她从包
里拿出那只雪茄盒交到我手上,笑靥如: “佛有七宝,你身上有七个新弹孔,看来,你
和这样东西有缘呢!”

我怔怔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笑着说: “送给你的,用了我三年的零钱呢!”

小脸突然又跨下来: “对了,还有本姑娘的倾城一顾~!”

眼里好像有点湿湿涩涩的液体流出来,我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还有点疼。 她是为了我啊
…… 她还在继续聒噪: “这个乔治也忒狠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超水平发挥扮演小绵羊
,不拼上个五、六年的零,我看是拿不下了……”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下去,因为,我吻住了她的唇…… 以她的身手,本来不会像这样受制于
人,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和男人接吻时,她的身体会变得异常敏感,且一丝力气都没有
,软绵绵的任人摆布…… 这个弱点,连她的男人们都不知道,也许,他们只当她是动情之
下的本能反应吧! 我陪在她身边五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她曾经被蓝枫族的一个男
人突如其来的狂吻,以她的身手,居然没有挣开他!

我以为她心里是喜欢那个男人了,于是头脑发热冲出去打了那个人,后来她才心有余悸的告
诉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碰到她的嘴唇,她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还…… 她没
有说下去,只是脸红红的,后来又让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不想她的男人动刀动枪的
,那一瞬间的失力,她也没有往心里去。 幸福和平静让她失去了应有的警觉,我却在事后
又找到那个男人,仔细拷问才知,她那时就是软绵绵的瘫在这个人怀里,身体也马上有了反
应…… 我想了半天,却百思不得其解。 犹记得曲离风在她身体里下了“欢喜”等数种毒品
, “欢喜”会留下的后遗症我的知道的,诸如不孕,失聪,或者神经性的病变,可其他的
我却不清楚了,况且司幽已经为她解毒,而且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身体看上去也还很不错
,每年去美国全面体检时都显示她很正常,怎么会……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后遗症啊……
好在,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损害…… 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隐瞒了这个发现,现
在…… 我没有想侵犯她,想占她的便宜,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
什么,看着她红润唇,我就像着了魔似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先是震惊的瞪大的双眼,
接着很快无力的倒在我怀里,她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这一刻,想要得到她,实在太容易了
…… 可我不能。 这一吻,已然是亵渎,我不能再错下去…… 我放开了她,替她整理好凌
乱的长裙,然后默默等待着她的暴怒与厌弃。 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静,看向我的目光也很
坦然,她说她不怪我,只是替我庆幸。 她又说,她会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让我也忘记这
件事…… 我明白,她是在保护我,如果这件事被少爷或者司幽他们知道,我的下场将会很
凄惨…… 于是,我们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只是那晚回去后,我把一条青丝手绳和一块染
了血迹的史努比手帕放进了雪茄盒里,这三样东西,也许会伴着我的骨灰,一起埋进坟墓吧
……

99 番外――长风篇(2)

今天,是蜜糖十八岁生日。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露背鱼尾裙礼服,裙边是火焰般的纹路,很
像她这个人,热情如火,爱憎分明。 她和她的母亲很不一样,她是一团火,焚尽万物天地
;她的母亲却是水,看似柔情,却在温婉轻流间,四两拨千斤。 但,她们又是如此相似,
那眉眼,那风情,就连身形都所差无几…… 她挽着我的手臂,从楼梯上款款而下,一时之
间,吸引了所有人,那个奢华却冰冷的大厅,因为她的出现,张扬出一种野性与热情……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她的母亲,那个美丽坚强的女人,被自己的亲哥哥囚禁,并将她当
成礼物送给别人,也是如她今日这般的挽着我,那份惊世绝艳的美丽,将所有人带入一个凄
美的梦境…… 而今,她的女儿也长大成人了,出落得如此美丽,我忍不住感慨:小丫头终
于长大了! 犹记得,蜜糖从一出生就粘着我,除了吃母乳时能分开我们,其他时候,必须
和我在一起,那时我就想,她会不会是上天赐给我的幸福,属于我的蜜糖?

蜜糖一岁时才会讲话,她叫的第一个人不是妈妈,不是爸爸,而是叔叔 叔叔就是我。 沉
默脸上笑笑的,眼里有些黯然,她的母亲却一脸讶异; 蜜糖两岁时,已经可以背几句诗词
,最经常背的就是: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长风两个字异常清晰,后面
十二字含混带过。 沉默脸上的笑容越发清冷,她的母亲却眉开眼笑。 蜜糖三岁时,跟她母
亲学钢琴,那时,她的母亲是老师,我是家长,为了让蜜糖把琴弹好,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跟
着听讲,然后再去辅导蜜糖,那些枯燥的音阶琶音,她习之无味,一定要我亲她一下,她才
好好弹一,如果我没有认真亲她,她会发脾气,把琴盖狠狠摔下来,我无奈,几乎将生平
所有的吻都献给了这个小家伙。 沉默脸上没有了笑容,她的母亲却若有所悟的笑了。 转眼
,蜜糖十四岁了,生日那天,当着她爸爸妈妈的面,她扑到我身上认真的说: “我要和你
结婚,我要做你的妻子!”

沉默的脸色很不好,她的母亲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蜜糖十五岁时,用她积攒的零钱
去卡地亚定制了一对结婚钻戒,戒指上分别刻了我和她的名字。沉默很无奈,她的母亲却笑
着鼓励她,爱一个人,一定要执著。 蜜糖十六岁时,被某特种部队录为史上第一批女队员
,那一年,她杀死一个企图性侵犯她的教官,被送上军事法庭,我气的发狂,发动黑白两道
所有可以用的势力,最终,蜜糖无罪释放,获得赔偿,因为这个丑闻,那个部队的大批高管
被上峰清洗,震惊世人。 沉默终于对我有了好脸色,她的母亲激动的流泪了。 蜜糖十七岁
时,我被意大利黑手党偷袭,她替我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自己却徘徊在死亡边缘,那时,
我只想和她一起去,黄泉路上,陪她携手走过,是她的母亲打醒了我,她要我活,要蜜糖活
,要我们两个都幸福的活着!她说,老天已经把幸福交到我的掌心,就看我怎么去把握了!
说完,她走了。 也许就在那时,我想通了。 蜜糖是上天赐给我的幸福,我必须抓住,我们
都不能死,我们都得好好活着,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所有爱我们的人。 无所不能的司幽救
活了蜜糖,我们两个都活下来了。 她醒来的那天晚上我告诉她:我要和她结婚,我要永远
和她在一起。 蜜糖笑了。笑的很甜美,眼中却是晶莹的泪水。 这一刻,我告诉自己,我要
用我的余生来呵护这个女孩,要让她幸福,永远幸福…… 今天,是蜜糖的十八岁生日,也
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一个月后,我们的婚礼会在旧金山举行,蜜糖已经怀了宝宝,在没有显
怀之前,一定要把婚礼办了,她说她一定要穿上婚纱,做个美丽的小新娘。 我笑着答应了
她,有了她,我就有了全世界,无论她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因为,她是我的幸福,
至于那个柔美坚强的女人,就让她成为我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那个镶嵌了佛家七
宝的雪茄盒我不再收藏,而是物尽其用,至于盒里的手绳和史努比手绢,我烧掉了它们,让
它们化于风中,见证那段回忆,见证我的年少时光……

1 番外――齐方意篇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周嫂敲了敲房门,提醒我下去吃晚饭。 我应了一声,放下手中
的豹狼毫,把凌乱的书桌稍稍整理一下,随即来到餐厅。 餐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周嫂又
端上来一碗面: “老爷,今天是您五十大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你周嫂,把面放下, 早些休息吧。”我的反应几乎有些淡漠,周嫂无奈且同情的看
了看我,默不做声的退下了。 家里冷冷清清的,我禁不住苦笑:知天命之年,妻子死了,
小舅子死了,儿子走了,我的晚景真够惨淡的……

还有那个女孩…… 想到她,又是忍不住的苦涩。 那么美好的女孩,得到幸福,我该为她高
兴才是。 我不后悔把当年那件事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不说,曲离风也会说,与其
让他把这事作为伤害齐颀和黎歌的利器,不如我自己说出来,一切恶果,由我承担。 那天
,天气很不错,碧空如洗,偶尔有几朵闲云飘过,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我把齐颀和
黎歌约到一起、就在凯悦大酒店那个被层层保护的总统套房里,我点燃一支烟,看着黎歌和
齐颀的笑脸,我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响,黎歌终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我: “齐
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微怔一下,没想到她如此敏感,却依然不知如何开口。 黎歌却淡泊冷静的笑了: “是和
我有关?” 她的笑容里有一丝沧桑,一点苦涩,眼神却锐利的可怕,无形之中,她身上透
出强大的压力,迫使我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不知道怎么接口,齐颀却肃然道: “老爸,如果是想让我离开黎歌,那还是不说的好,
免得伤了我们父子感情。”

黎歌却拍了拍齐颀的手,安抚的对他一笑: “不要这样,齐先生是好人,我相信他不会为
难我们,还是听齐先生怎么说吧。”

我忍不住叹息,这样清灵温柔的女孩,怎会有那样悲伤屈辱的过去,上天对她实在太不公平
……

从我被司幽的人救出时我就知道,司幽已经给曲离风布了一张网,万事俱备,只待收网那天
斩获胜利,我也知道,黎歌现在过的很好,所以,我必须让司幽的网万无一失,把所有失败
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却仍是不敢抬头看他们: “三年前,你在赫
连兄弟手里,他们曾经把你当成礼物,送给一些富豪作为利益交换,这事,你还记得吗?”
黎歌红润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但仍然很镇定: “我很想忘记,但您似乎不想让我忘。”

我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其中一个富豪,是我。”

“爸爸!?”齐颀惊叫起来, “是真的吗爸爸?!”

我不敢看他们的脸,只是低头继续说: “是真的,他们还摄录下来刻成光盘威胁我,所以
那年,我们齐氏元气大伤……”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过了许久,黎歌终于先开口
了,她的声音很轻,好像稍一用力她的心肺就会被撕裂,口中就会喷出鲜血, “为什么要
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让司幽的计划出现半点纰漏,我不想你拥有的幸福被再
打碎。”我很奇怪自己居然可以这样平静, “我曾经向赫连离悠要过你,至少你不必过的
那么辛苦,可是……”我禁不住苦笑, “我真的很傻,居然想从狼嘴里讨要他们的猎物,
可我又放心不下,所以回到珩城后,我想尽办法打听你的消息,想把你救出来,可是无论怎
样,我都得不到你的半点消息,好像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那晚
的一切,甚至在A市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我没想到,再见你时,你和齐颀,宇骋
都有了千丝万缕的纠葛,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们好,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可以装作什么
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 “可是赫连兄弟又出现了,还加上一个曲离风, 怕他们会
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打击到我,所以干脆自己亲口告诉我,然后,你来承担我的恨意和齐颀的
怨责,是吗?”黎歌截断我的话,替我说了下去, “司幽布置的如此辛苦,一切不容有失
, 宁愿让我和齐颀怨恨,也不要给他们可乘之机来打击我,是这样吗?” 黎歌说中了我的
心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只好慌乱的点了点头。 黎歌却笑了, “齐先生,我不是个脆弱的
女孩,比这更加不堪的事我也经历过了,相比之下,你说的这件事真的算不了什么。我,不
会怪你,请你,也忘记这件事。”

“你不怪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么齐颀?” 我把乞求的目光转向儿子
,齐颀脸色很苍白,却还算平静: “爸爸,忘了这件事吧,我们都忘了它。你的心意我很
明白了,我会对黎歌更好,连同你的那一份。”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超乎寻常的顺利。 但从那以后,齐颀很少和我见面了,我知道,他心
里还是在意的,他在意我伤害过黎歌。 我很想弥补,可不知道怎样做好,人就是这样,做
错了事情,总会得到报应,我的报应,就是失去儿子,我的家,四分五裂。 我突然想到了
宇骋。 他一向都是个稳重善良的人,可他也做了糊涂事,他出卖了黎歌,因为他得不到。
他得不到爱情,得不到黎歌,他出卖了灵魂,赔上了性命。 如果他看开一点,如果他不把
那幅画换掉,那么,一切是否又会不一样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个老头子,现在还不
至于无人陪伴吧? 至少,不必孤苦伶仃的吃这一餐饭吧? 齐颀一走就是八年,这八年来,
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有写过信,只是每年我生日这天,会收到大洋彼岸寄来一张没有地
址的明信片,上面是他和黎歌开心的笑脸…… 可是今年,却连一张明信片都没有了……
我挑起几根面尝了尝,面有些咸涩,我不由得愣住了,原来,我的老泪滴进了碗里…… 彼
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赶紧擦了擦眼睛,伪装好自己的表情。 周嫂把
门打开了,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周嫂惊讶的声音传来, “你别乱跑啊!喂~”
接着,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子,最多不过四岁,一脸的古灵精怪,我仔细看了看,这孩子和齐颀小时候一模一样! 难
道…… “爷爷!”小男孩清脆的喊道。 “叫……叫我?”我激动的语不成句。 小男
孩老气横秋的叹息: “老爸说的没错,爷爷果然是个感情脆弱的男人!”

“我叫齐铮,父齐颀,母黎歌。”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那你是我,我的
,我的孙子?”

小家伙又叹息着摇头: “难道我的汉语讲的不好?”

“孩子……”我终于上去抱起了小家伙,老泪纵横。 “老爸真的哭了哎!”

“我就说给公公个惊喜没错啦!”

餐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我最最挂念的人……

11 番外――司幽篇

十六岁那年,师父曾为我卜过一卦,他说我命犯天煞,注定一生孤独,但若遇到那媚骨天成
,得人间至爱,尝世间至苦的太阴星,便可化解。我不相信。 然,我行遍天下,终究是孤
身一人,即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却仍旧没有找到真爱。 直到坏小孩出现。 那时,
我最得意的门徒太一,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我震怒之下亦十分不解。 我知太一虽然
口不能言,却有张一等一的好皮相,心机又诡异过人,怎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吃了亏! 于是
我命人去调查这女子。 手下门徒的动作很快,我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女孩的全部资料。 我
看了她的照片一眼,那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那样一双清丽明媚的眼睛,足以让世人沉溺
……再看她的资料时,我有些迷茫了,似乎有一样未知的什么在向我走来,我却看不清究竟
是什么。 这个女孩,十四岁被亲哥哥曲离风强暴,之后,便成了曲离风的禁脔,十九岁时
,又被曲离风无情的出卖给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赫连离悠,赫连离漠。无论在自己亲哥哥
手里,还是在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身边,她都受尽凌辱折磨,过的生不如死。 就是这样的
辛苦,她却仍然活下来了,并且为了活的好一些,她不惜把女孩们最珍爱的容貌弄的乱七八
糟,可即使是那样一张脸,她也还是吸引了太一,吸引了自己的学生,还有那个医生,太一
为了她,还把自己的命差点搭进去!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动,这个女孩,在外表那般
无奇之下仍旧得到太一的挚爱,如今太一为她又命在旦夕,而她从十四岁起一直过的生不如
死,这算不算媚骨天成,得人间至爱,尝世间至苦呢? 如果她就是太阴星,那我是否就可
以化解孤独,找到真爱了呢?

我再看一眼她的照片,那双妙目,即使在一张照片上,也能让人感受到的诱惑…… 可
是,太一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视他为徒为子,若是夺人所爱,那…… 思来想去,终究抵
不过化解孤独的诱惑,我做了决定…… 我命桑柔将她带到混沌,当夜,细雨如愁,我奏响
了她最爱的《幻想即兴曲》,我知道,她一定会来,但愿,她平安闯过我设的阵法……

不过,就算不能闯过也没关系,我已命白衣在暗中相随保护…… 她真的来了,而且,她独
自一人闯过了轩辕八阵,然后,在那个雨夜,她像个水做的精灵,走进了我的世界…… 我
知道,她也很喜欢我,她的眼睛会说话,那般坦诚的告诉我,她欣赏我,喜欢我,甚至崇拜
我…… 然而,她爱的只有太一,只是,这背负了那样沉重的过去,她无法直面他们的感情
,于是,她离开了。 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曲离风他们已经在蠢蠢欲动,为了让自
己能够像个正常女孩那样活下去,她一定会回来找我。 果然,在她的哥哥出现后,那个叫
齐颀的孩子为她险些送命时,她来找我了。 她使了些小聪明,通过我的考验,成为我的入
室弟子。 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有天分的一个。 无论枪械搏击制毒用药,
她都是那样出色,可惜,她起步太晚,否则,她的成就绝不限于此。 在她第一制毒成功
时,我送她一只古朴的银镯相贺,这只银镯,是首领的信物,只有首领的女人才能拥有,我
想用这个向她暗示些什么,可她却没有戴过。 我不禁惴惴不安。 然后我安慰自己,她每天
忙于训练,带着那个镯子一定不方便,所以她才不戴的。 想过之后我又苦笑,什么时候,
高高在上的混沌 门主司幽,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唯唯诺诺了呢? 可见,爱情这种东西,
真是奇妙啊…… 爱情?原来,我对她的感情是爱情?而不仅仅是想去化解孤独的宿命?!
我犹疑衍 ,最终,我确定,是的,爱情,我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
又是一个雨夜,太一和她见了面,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尽管只有一个字,却已经是他的极
限,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唤回她,可是,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太一
决定为她去刺杀曲离风和赫连兄弟,为她打碎这耻辱的桎梏,然而,无往不利的太一失手了
。 当然,他面对的是赫连离悠,赫连离漠,他们是世界最顶级的杀手,任何一个挑出来都
与太一不相上下,何况,他这面对的是两个,他打伤了赫连离漠,却身陷囹圄。 太一出
事的那一晚,她跑来找我,问我太一的下落。 我忍着心头的酸涩,淡漠的应付她。 他们俩
的感情果然很。

到心有灵犀。 但,并不是坚不可摧。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迷茫,惶惑,和不确定。 她问
我,她是不是很坏? 我说她只是个需要爱的小孩,贪心的坏小孩…… 然后,我宠着她,
哄着她,让她在我怀中睡了一夜。 天亮后,她离开了。 没多久,赫连兄弟找上门来。 他
们向我索要我新收的入室弟子,我的坏小孩。 那时我很生气。 因为他们的养父曾经救过我
的命,我对他们很客气,他们要我做的事,我也都照做,可我想我还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
手了。 于是我耍了几个小障眼法,把他们糊弄过去,之后,我与他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 帮坏小孩除去了身上的纹身,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药物的作用,坏小孩和我纠缠在一起
…… 清醒之后,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悔意。 那一刻,我如堕冰窟。 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
的,她是个那么需要爱的孩子,她不可能抵挡我对她的宠爱,她一定会爱上我,可她也爱着
沉默,甚至夏夜,雷洛,齐颀,这些为她付出的男人,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爱着的。 我知
道她不是心,她只是太需要爱,只要有人真心诚意的对她好,她的心里就会有那个人的位
置,我无法谴责她,只是对曲离风他们更加不齿,然而,当务之急,我应该让她知道,谁是
最重要的,她最想要的是谁…… 于是我叫她十一,我不再宠着她,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
心意,可我忘记了,她是个那么敏感脆弱又执拗的女孩,这样强硬的逼她,只会吓跑她,结
果,她离开了混沌 ,离开了我。 她走后,我去她的房间看过,除了和我缠绵时的那身白衣
,除了她自己的行李,她什么都没带走。 我的心,猛地紧了一下,手镯呢? 很好,有了这
只手镯,等于有了护身符,里面的八种奇毒足以让她应付世上最凶残的敌人。 我想,她只
是想冷静一下,只是去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于是我给她全部自由,甚至撤回了暗中保护
她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决定,成为我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我低估了我在她心里
的位置,我不知道她对我已经到了失之宁死的地步,我怎么会这么笨,她看不清自己的心,
难道我就看清自己了吗? 可她又是个那样坚强的女孩,在生无可恋时,她仍要保护爱她的
人,于是她选择了以身饲虎,她回到了曲离风身边。 再见她时,她被自己的亲哥哥种下五
种淫毒,每一种对人体都有着难以想像的伤害,那时,我已经完全失控了,虽然我看上去仍
旧那么冷静,可是我的心已经完全被嗜血的杀意控制,我必须为她报仇,我必须为她除去那
个人,我必须弥补我的过错!!! 我同意了夏夜那个荒谬的提议,只要她好,只要她快乐
,我不介意一起拥有她! 于是,我精心布局,张开一张满是利刃的网,只待收网之时的胜
利…… 就在此时,赫连兄弟出现了,他们和我联手对付曲离风,还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坏小孩真的很坏呢…… 只是,当启侬把那些视频放出来时,我还
是有些意外,原来齐颀的父亲…… 更让我意外的是坏小孩,她比我想像中更加坚强勇敢,
用那般清淡的态度,将危机化解,而赫连离悠与赫连离漠这两个性急的家伙,豁开了启侬的
嘴巴,剜去了他的舌头,打断了他的四肢…… 启侬死不暝目。 可是以赫连离悠赫连离漠
的狠毒,怎么只是这样让他死了,还留了个全尸? 我看到了一旁那个叫颜诺的男人,我笑
了,这两个家伙总算有点进步了,他们知道颜诺有恩于 小孩,看在颜诺的份上,给启侬留
了个全尸。说来说去,他们还是在照顾坏小孩的感受呢! 曲离风也死了。

他死的时候还算安详,因为善良的坏小孩,最终还是叫了他一声“哥哥……” 一切终于结
束。 可到最后,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我们被雷洛的父亲雷霆算计了一把。 本来,我可以阻
止,可以揭穿,可是…… 坏小孩不能没有雷洛,雷霆也不是臭顽之人,他只是想给儿子一
个婚礼,只是想让自己对众多亲朋有交代…… 好吧,雷洛,便宜你了! 反正,我现在有
了坏小孩,还有一对聪明懂事的坏小小孩,我不再是孤独的了…… 只是,怎样才能让这对
坏小小孩像真正的小孩呢? 他们太懂事,太乖巧,十岁的男孩子,却像两个饱经沧桑的大
人,虽然有他们在我的日子可以轻松些,可十岁小孩做的事,他们似乎都不怎么有兴趣……
而且,他们已经把我们生活的小岛弄的有些太…… 太不像个让人休闲惬意小岛,而是像
个富庶又有秩序的国家…… 感觉,很怪异…… 好吧,如果实在没办法,就让他们去管理
尊业吧 一对智商一百八的孩子,不让他们多做些事怎么行呢? 就这么定了! 不过,还是
先去问问坏小孩的意思,免得她会舍不得…… 坏小孩呢? 又被夏夜这个滑头拎到哪里去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