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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县上有一樵夫,名蒋樵,生得高大黝黑,虽不曾习武却使得一身蛮力,为人豪爽好抱不平,倾其所有而接济他人,故年二十有五而未成亲。县上张媒婆受其恩惠,心存感激而为其说媒,终有丁姓女子不嫌其贫而嫁之。
哪知成亲那日,他正欲与新娘洞房,一阵大风袭过竟就此倒地不起。无论丁氏如何呼唤皆不醒,求医无数,每个大夫皆说无病,不过熟睡罢了。大夫既无望,丁氏便又请了道士做法,却也始终无效,令人束手无策。左右街坊皆言乃丁氏不干净带入邪物克了蒋樵,可怜丁氏才嫁入蒋家便要照顾莫名沈睡的蒋樵还要受那左右邻居的排斥,实是苦不堪言,幸有往日受过蒋樵恩惠的方书生时来探望相助,帮她讨些生活,才使得她得以维持生计。
却说过了两年,不见蒋樵醒来亦不见他长胖,那肚子却渐大,每月大一些如怀孕妇人一般。起先丁氏不察,待到她觉得蹊跷,那蒋樵的肚子已鼓如七个月的身孕,她心中惊惧,忙与方书生商量。方书生也甚觉奇怪,突想起前日他在县上玉肇轩遇一道士,那道士年纪不大,穿得也不考究,然掌柜对他却是十分尊敬,以上礼待之。他心中好奇上前打听,只听得掌柜称赞起甚是了得。心想不如去找那道士,兴许能帮上忙。
这般想著,方书生慌忙狂奔至玉肇轩去寻那道士,说也巧合,他正跑至玉肇轩门口便见那道士出来,似乎正欲远行,他忙叫住那道士:“道长留步。”
秋至水见有人唤自己,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见气喘吁吁的方书生,他笑问道:“阁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求道长慈悲为本帮忙救人,若能救得此人,在下愿奉上所有家财。”方书生言道。
秋至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此人对阁下竟如此重要,不知是何人?”
“只因此人曾救过在下。”方书生道。
“只是如此吗?”秋至水又是一笑,笑得方书生有些窘迫,秋至水却也不为难他,笑道:“那麽就有劳阁下带路了。”
秋至水随方书生来至蒋樵家中,便见蒋樵双目微闭,气色红润面带春风,嘴角含笑似在美梦之中,身形结实不见病态,惟有那凸起的肚子显得格外醒目。
“道长,不知我家夫君究竟是得了什麽怪病?”丁氏见秋至水不言语,著急上前问道。
“你家相公并不是得了什麽怪病,而是被人施法困於梦中不能醒,且容我施法到他梦中一探。”秋至水口中念了几声,便入了蒋樵的梦中。
一入那梦中,却是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溪曲二三水,落英随风飞,尤甚世外桃源。秋至水不禁在心中感叹,难道那蒋樵沈迷於此而不愿意醒,正想著,不远烟雾之中突传来“嗯嗯呀呀”的声音,他忙上前察看。
只见春烟青草之中若隐若现著一白一黑两个赤裸男子,而那两男子四肢缠绕在一起竟是在这天地之间媾合!
其中一个男子肤如白玉面若桃,看似瘦弱却轻而易举地抱起那比自己要健硕许多肤色偏黑的汉子,将他整个身子对著自己傲立在那里通红如火的阳具之上便陡然松手令其落了下来。
那汉子“啊”的一声大叫,眉头凑到了一起嘴角却略微上扬,似痛苦又似享受,身子还有些挣扎,想要从那男子身上逃开,然却不敌那男子之力,又被重重地拉了回来,整个臀部一挫,顿时将整根阳物吞没。
“啊──”那汉子一声长叫,粗实的脖子猛然朝後一仰,面色涨得铁红,随即一手拖著他与身形不符的大腹,一手朝後抓著那男子的胳膊,抽泣扭动著硕腰,似磨铁石一般滚转捏摩著自己体内的火热肉棒,激得那男子一声巨吼,捧住汉子的圆臀便自下而上撞打早已湿热的穴壁。
“呜啊──慢些……啊啊……空!你给我慢些……呜啊啊啊……”汉子狂吼著以後背撞击那男子,只是那男子已是情到难自控,阳具一入那紧热小穴,被那肉壁用力一吸,便如脱缰的野马,哪还拿捏得住轻重,顾不得那汉子抗议,似入魔一般猛气冲长缨,红缨枪头连连重击穴内阳心,引得那汉子体内浪水激溅漫热棒,汁肉带水裹怒枪,将那枪头紧紧吸住难以离去。
“你分明是邀我再快些……樵──”那男子双手放开汉子的臀部,转而扶住他的粗腰圆肚,亲昵细吻如雨打芭蕉一般密密麻麻落在汉子的宽背之上,令那汉子有了一些松动,忙拉出阳具又使了个回马枪倒插入穴,竟将那汉子体内的汁液推挤而出沾染著彼此的身躯。
“呜啊……你这该杀的……啊……啊啊……好……我受不了了……”汉子长长短短地呻吟著,大叫嘈嘈如急雨,小吟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杂合肉撞之声同风吹草动之音一道谱写这天地自然之乐章,奏生命之凯歌!
突地,那男子猛将汉子朝前一推,令他四肢著地作狗趴之势,紫红怒胀的阳具也顺势从汉子的肉穴之中脱出,那W红洞穴失了支撑物却一时难以合拢形成一个圆形小口,刹是可怜,一阵风过令汉子陡然瑟缩。
男子慌忙直起身子,扶正汉子结实的臀瓣,整个身子往前一欺,帮那汉子堵住风口,悬剑傲入双山丘,直指谷底索精华,恰如如意金箍棒怒顶东海,搅得通天湿透,令汉子穴心之中淫水如泉涌,全身沸腾而紧绷缩穴。
“啊、啊啊……”汉子难止口中浪嚎,一手紧抓住地上绿草,一手情不自禁地来到自己一直被闲置著的饱满阳具之上自慰套弄,少顷,白液倾洒而出,正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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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把《琵琶行》的诗句拿来用在这上面了,希望白居易大人不会来找我……orz(小声说:这诗句还真的挺适用的,非常形象–)
言归正传,祝茶叶同学生日快乐,越来越纯洁以至圣洁,多多被人泡,嘎嘎~~~
中
秋至水看得分明,那汉子正是一直沈睡不起的蒋樵,而那男子──他眉头一皱,想要上前,但见那二人还未分开,他略微迟疑,故意发了声响。
男子立刻惊觉到他的存在,只是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狠狠捅了几下,将柱体内的充实之物注入蒋樵的体内,便连忙自蒋樵体内撤出,拉过一边衣物遮挡在蒋樵身上,自己随意穿了条裤子,便大声道:“何人!”
秋至水走上前来,不客气地打量著二人,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蒋樵高隆的肚子之上。
男子见秋至水竟肆无忌惮地瞧著蒋樵,不禁目露狠光,上前挡在蒋樵面前,怒道:“你究竟是何许人!胆敢擅闯我的领地!不想死就快些滚蛋!”
“空!”蒋樵并不苟同於那被叫做空的男子,忙自地上爬起,只是方才的性事令他四肢无力,又挺著个大肚子,唯有在空的搀扶之下才能站起,他突意识到自己刚与空之间的缠绵被秋至水看了个精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恼怒地瞪了空一眼,只是他生性豪爽,立刻抬头上前拍著秋至水的肩膀道:“道长从哪里来?我和空在这里也住了两年多了,却从来没有客人,今天好不容易遇到道长,无论如何也到我们家里吃顿便饭!”
秋至水摇头道:“你在这里自然不会遇到别人,只因这是你的梦里。”
“什麽?”蒋樵吃惊地看向秋至水,只是经他这麽一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而站在他身边的空脸色全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拉过蒋樵,心虚地吼道:“樵,你休听他这个茅山道士胡言乱语,只怕是个江湖骗子想要骗取银两!”
“我是不是骗,你心底最清楚。”秋至水回头看向空,正色道:“你这梦魔!竟将生魂困於梦境之中,还逆天让男子受孕!”竟将生魂困於梦境之中这麽久,又让他本体受孕,这些法术可是都会折损施法者本身的,实不像是梦魔所为,眼前这梦魔不是白痴便是情痴!
“这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开!”空沈著脸道,且不管秋至水是如何进入梦中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底细的,只是他和蒋樵在一起已是被魔族所不容,他不愿再生事端。
“快些离开?”秋至水试探道,“难道你想要他一尸两命不成?”
“你胡说八道什麽!”空怒地看向秋至水,“你这臭道士!莫要以为我不发威便是好欺负的,你若再敢咒我家樵一句,我定要你死得难看!”
见空怒火中烧便是言语之上也容不得他人伤害蒋樵,这等模样却不似在做戏,秋至水眼珠子一转,徐而试探道:“你难道不知你所施之法令他在现实之中亦会有身孕,而待到现实之中生产之时,魂魄仍困於梦境之中,肉身便会与腹中胎儿一道死去,到时候生魂也会跟著魂飞魄散?”
“什麽?!怎麽可能?你、你吓唬我!”他震惊地瞪著秋至水,他所施之法不是只是让蒋樵梦中有孕吗?怎麽现实之中的蒋樵也有了身孕!
“你这糊里糊涂的梦魔,难道不知道你这法术与现实相通吗?”秋至水确定眼前这梦魔实是无知小魔,只是他的魔力纯正,又会这梦魔之中的禁忌之术,怕与那梦魔王有些瓜葛。
“我不知……”空的面色刷得青白,那时蒋樵说想要儿女承欢膝下,他为了满足蒋樵之愿便悄悄回了趟梦魔之境偷学了这法术,只是他当时怕被父王发现,学得匆忙不曾细究这法术,没有想到自己竟险些害死了蒋樵!“现在怎麽办!”
“你自己惹下的祸端,自己亲手解去吧。”秋至水叹道,这梦魔对这蒋樵倒是用了真情,只是人魔殊途,未必能得正果。
“我……”空苍白著脸看向蒋樵,他的道行尚浅,所施之法自然也算不得高,一旦解去法术,蒋樵清醒之後,自己与他之间的种种便真如一场梦一般了无痕迹了!他不要蒋樵将自己遗忘!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蒋樵突觉自己被空所欺瞒,不禁变得焦躁起来,见空一脸为难地看著自己,他又转而面对秋至水。秋至水却是对著空说道:“他已怀胎七月,随时可能生产,你还是早做决定好!”
空无语望向蒋樵,秋至水说得对!若是等到生产之时再施法回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可是他实在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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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到底是怎麽回事!”蒋樵听不懂二人的对话,更加焦急,突然惊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惶恐道:“莫不是我这孩子有事?!”他刚才听秋至水提及怀胎七月要空早做决定,那怀胎七月不正是指自己腹中胎儿,难道是孩子出了什麽事!
“不……孩子没事……”空细细瞧著松了一口气的蒋樵,他如今这般紧张孩子,若回了现实之中他可会依旧这般喜爱他们的孩子?离了这里他是否会将对自己对孩子的爱一并遗忘了!“樵……你听我说……”
“什麽?”
“我并非凡人……”空思索了最终还是艰难开了口,看著蒋樵难以置信的脸,凄楚一笑道,“确实如道长所说,这里只是你的梦。只因我是梦魔,施法将你困於梦中而隔绝於世。”
“你在胡说什麽!这世间哪有什麽鬼怪!”蒋樵心惊地驳斥道。
“我确实是梦魔。”空咬了咬牙定了决心道,“你可记得当初你上山砍柴之时,曾遇到一个受伤的美貌女子?”
“我……记不得了……”蒋樵突地心惊地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模糊不清,除了记得自己叫蒋樵曾是樵夫、以及这两年多在这里的日子,竟记不得其它了!
“那女子便是我所化。我们梦魔一族,为人造得美梦使人心生贪念而趁机骗取生人魂魄为生。”空低头说道,忆起那时自己与蒋樵相遇,明明是个山野莽夫居然抵挡住了自己的诱惑,比起那些道貌岸然所谓的正人君子不知要高尚多少倍!“那时我化作受伤女子本想勾引於你骗你魂魄,没想到你不为我的美色所动,真心真意帮了我也不计任何回报!还将要色诱你的我训斥了一顿……那时我便心系於你……”
他那时真是颇受打击,却又不自觉地被蒋樵所吸引,他低头苦笑,真是勾引不成反被勾引,自此之後他一颗心便落在了蒋樵身上,得知蒋樵竟要成亲,他便不计一切後果地施法将他的魂魄困於梦中,让他只属於自己!本还美滋滋地以为与蒋樵在这梦境之中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再不分离,却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差点要了蒋樵的命!一想到蒋樵因自己而死,他的心顿时凉了个透彻!
“我……似乎有些印象了……”蒋樵经空这般一说,似乎记起了什麽,他拍了几下自己沈重的脑子,突然往後退了几步,“但是那之後……那之後……不……不对……我不是应该成亲了吗?然後……”
“是我在你成亲之时将你强制掳入梦中的,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樵!答应我好不好,就算回到现实也不要忘记我们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不要忘记我!还有你腹中我们的骨肉!”空急急忙忙地想要拉住蒋樵开始变得有些虚的身子。
“你说什麽?!空你──”蒋樵甩了甩头,脑中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挣扎地推开空的手,惊惶道:“不──不对!我为何会甘愿被你压在身下?!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樵──不要!不要忘记我!你腹中还有我们的骨肉──”空焦急地想要拉住蒋樵的手,明知法术已解一切成空,却忍不住不断重复著,抱著最後一丝希望,望蒋樵能记住自己!
“不!不对!男人怎麽可能怀孕!不可能!绝不可能!”
“樵──”
“夫君你总算醒了!”蒋樵猛然一睁眼睛便看到丁氏的笑逐颜开,随即一转头又看到了方书生在那里笑道:“蒋兄,真是太好了!”
而最後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二十来岁的道士身上,这道士他分明没有见过却好生熟悉:“道长你是……”
“蒋兄你可要好好谢谢道长!若非道长相救,你至今还昏迷不醒!”方书生激动地道。
“我记得我正入了洞房,然後便昏昏欲睡了……”蒋樵甩了甩头,那之後的事他便没了印象!“我睡了多久了?”
“夫君,你这一睡便是睡了两年半!”丁氏掩面哭泣道。
“这麽久?!”蒋樵被吓得惊跳起来,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沈重,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竟突得像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这又是怎麽回事?!难道是自己躺著太久发福了吗?
丁氏和方书生瞧著蒋樵的肚子也没有不解,回头望向秋至水,问道:“道长,蒋兄这肚子怎麽还……”
“时候到了自然会没了。”秋至水笑道,“人既然已经醒了,便没我什麽事了,先行告辞!”
“等等!”蒋樵突然叫住秋至水,他总觉得自己有什麽事情想要问秋至水,可秋至水停在那他又不知该问什麽!
秋至水走上前,且笑著拍了三下他的脑袋,道:“到时候你自会明白,不必问我。”
他又笑了笑,留下三个各怀心事的人便转身离去,而在门口之时他又一顿,笑著望向屋内一角落,又摇了摇头,这妖魔痴起情来倒比有些人还要痴,只是他是事外之人,能帮得都已帮了,至於那一个“情”字便要当事人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