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同人 佐御]迷宫之间――纸阁
作者:青眸水瓶
文案
避暑胜地的轻井泽,竹林的和式别墅。
隐藏其中的秘密。
还有他们两人,未知的未来……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佐伯克哉,御堂孝典 配角:百合子 其它:
1、轻井泽之旅
“各位旅客,感谢您搭乘本公司观光车,本车已到达目的地,请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有序下车……”耳边传来导游小姐公式化的提示音,声音是甜蜜的,但是很轻易听出语言中没有包含着祝福的感情。
佐伯克哉摘下耳机,将自己的行李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忽略导游小姐难得真诚的问候话语,走下了旅游大巴。
直到踏上这片土地克哉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度过自己难得的假期。
或者说自己有多久没有在有过假期了,早些时候,因为照顾的那个人醒来了,自己成为了不被需要的存在,而离开了那个家。这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在乎一个人的存在,为了忘记他,而努力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逃避歇息。更早的时候,就是为了照顾那个被自己伤害的人,推到了所有的假期。
现在想想,已经有很长一点时间,没有真正的度假了。
也许这就是参加了本旅行的原因也说不定。
克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架眼镜已经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带着它,就像习惯性的思念某一个人,又习惯性的去忽略一个思念的人一样。
所以在本多抵上去轻井泽度假的招待券的时候,他自然的拨通了定票的电话吧。
不想被打扰,不想再混乱自己的心境。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种逃避的想法,克哉自嘲的笑了笑,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随着人群登上了前往度假别墅的巴士,听着导游小姐的讲解和刻意瞄向自己的目光,克哉有了后悔的冲动。
虽说轻井泽是日本极具代表的避暑地。可是,在旅游高峰期到这种旅游胜地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就在克哉漫无目的想着的时候,负责接待他的人也到了。
“请问您就是佐伯克哉先生吧。”从黑色轿车上走下来的人恭敬的向克哉行礼,礼貌的询问。
其实这都是公式化的问题,毕竟同车的人都顺着别的车离开了,能够像克哉这样入住配备了私人管家的独栋庄园的人毕竟是少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克哉礼貌的点点头,将手里的行礼交给管家,顺势打量起这个人。18CM左右的身高,明显锻炼得当的身体被黑色的西装包裹,头发一丝不苟的理顺。方正的脸上没有表情,给人以严肃认真的感觉。
在克哉大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着克哉。
“初见面,我是您的管家进藤武,请以后多多指教。”男人接过行理后,做了自我介绍。
“请以后多多指教。”克哉脸上展现出微笑说。
上了车,进藤武一边开车一边为克哉介绍当地风土人情,公式化的态度反而让克哉感到轻松,看着两旁闪过的青色田景,克哉又一陷入自己的思绪。
离开那个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究竟有多久,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之后了解了在MGN的工作,在雪开始飘散的季节离开了MGN,之后他自己成立了一家咨询公司,将自己在MGN网罗的人脉和才能发挥到及至,很快公司便步入了正轨,现在正快速的崛起,如今成为自己左臂右膀的本多宪二时常惊叹自己不要命的工作方式。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命的原因。
如果停下来就会想起……自己后悔的事情。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害怕看一个人视线的时候,只因为那个人的视线中没有掩饰的恐惧、憎恶。
所以在那个人没来得及退缩的时候,自己就率先选择了转身逃跑,带走放在那个屋子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带着自己的后悔离开了……
“……佐伯先生……佐伯先生……”
伴随着汽车缓慢停下引起地前倾,克哉拉回了思绪。
落入眼底的是一座华丽的庄园。
“欢迎回家,佐伯先生。”
纸阁,是这座庄园的名字,好像是前主人还在时就存在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刚才在进藤介绍的时候好像说过,但是克哉没有注意听清楚,但是能够沿用至今总有它的独到之。
“那么佐伯先生,请随我到您的房间。”进藤武从车里拿出克哉的行李准备引领克哉到他的房间中,“和您一同入住庄园的还有7位,晚些时候请让我为您引荐。”
克哉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请帮我把行李拿进卧室,我想在庄园里逛逛。”
“好的,您的房间是二楼左边第二间。”
“谢谢你。”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抛下管家,克哉转身向别的方向走去。
虽说是庄园,但是好像不是印象里那些贵族住的那种欧式建筑,华丽中带着颓废的风格;从竹子编排的大门进入,是一座巨大的石庭,黑色的石头,底部沉积着翠色的青苔,白色的碎石沿着一个方向形成河水的痕迹,供人行走的木板两侧种着菖蒲,映承着远的黑色枯枝让园看起来无比优雅动人。
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添水一声一声缓慢敲着,鸟群掠过头顶。一瞬间克哉也不得不赞同这里的确是一个避暑的绝佳地方。
咚……
忽然一颗线球落在克哉脚边,红色的外皮上不知道是那位妈妈精心的绣着许多好看的图案。克哉把球捡了起来,看起来崭新的球上面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克哉疑惑地望向四周,园里就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这颗球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
“你能把球还给我吗?”突然克哉的身后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啊?”克哉略带惊吓的回头。
他的身后,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女孩子乖巧地站在那里,黑色的长发扎在两侧,白皙的皮肤,女孩的嘴是讨喜的嫣红,不用多久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能长成以为亭亭玉立的佳人。
克哉评价着,笑着弯下腰:“这个是你的?”
女孩子点点头,小心的模样让人怀疑刚才说话的人真的是她。
克哉把球抵到女孩子手中,好心的说:“到别去玩,这里把球丢了就不好了……你的家人呢?”
女孩子愣愣地望着克哉,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一动不动的望着,直到克哉以为这个孩子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女孩子忽然抬起手指向木板尽头的某个方向,然后抱起球向那个方向跑去。
几步之后,仿佛发现克哉没有跟上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克哉,一会儿又向那个方向跑去。
跟我来。
克哉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在叫自己跟过去。
为什么?要到什么地方去?
克哉完全不知道,但是犹如本能一样,他也抬脚向着女孩子的方向跑去。
穿过石庭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右侧是应该就是主屋,左侧有一个赏鱼的大缸,缸里的红鲤受到克哉跑动的惊吓逃窜到缸底。再远的地方是一些被园丁管理的很好的樱树,因为过了赏樱的季节,现在樱树的枝头只有茂密的绿叶,随着风舞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女孩子穿过走廊想着更跑去,这一她并没有停下来等克哉,克哉努力跟上女孩子的脚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追上女孩子,反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没有等克哉思考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围的风景又是一变,走廊的尽头应该就是来这里居住的人住的房间,两层楼的木质建筑,仔细一看楼的下面是由许多圆木支撑着,建筑在水上的。
楼本是架设在一个被竹林包围的湖的一角。
女孩子沿着楼的一侧石板跑过,克哉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木屐踏在石板上发出的“挞、挞”声。
“喂……等等。”克哉忍不住叫道。
可是当他再确认女孩子的身影时,周围已经找不到那鲜艳的色彩了。四周是一片碧绿,等克哉注意到时,他已经入到竹林里面,就连湖边的楼也看不见了。
“啊……算了。”克哉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有爱心的人,既然已经找不到人了,也就没必要在找下去。
回头看回去的路,茂密的竹林间一条苍白的石板路延伸,一个拐弯后就看不见了。
克哉将手□裤袋里慢慢地往回走去,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沿着来时的路走,总能回到起点。
“如果能够这样走回去……”克哉抬起头望向天空,“……该多好。”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眷恋那份感情,就像曾经听人说过的,得不到的……也许才是做好的。即使是克哉偶尔也会想,如果那时候没有如此执着让他堕落到自己的世界中……如果那时候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那时候……没有遇见他……
不对!
没有如果,没有能够再来过的机会,即使那时候就明白现在的结局,自己也一定会选择接近;就算对感情是迟钝的,笨拙的,用了最差的方法去得到一个人,自己一定会甘之如殆。
湖面吹来一阵冷风,在竹林里留恋,好像在安慰克哉一样,引得竹叶碰撞、摩擦发出好听的声音。
2、再相见
夏天特有的蝉鸣、鸟叫,合成一首让心变得宁静的歌。竹叶遮挡住热浪,只在缝隙间把光线送到地面,斑斑点点的很漂亮;在竹叶间看见的天空,会让人想到“苍穹”这个词,很高很远,没有云的广阔蓝天……
这一切本来是想带那个人一起来感受的。
就在那个人醒来之前的几天,自己陪着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消磨时间,广告里忽然介绍到轻井泽。
“呐……御堂桑,我们等到了夏天,一起去看好不好,那个地方一定是个很棒的避暑胜地,可以去打高尔夫,做森林浴……好像还能骑马。”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话,不知道那个人听到没有,但是就是想这个给自己一个期待,期待有一天他能够醒来,原谅自己……能够……爱上自己。
“……所以,你醒来好不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广告已经结束了很长时间,但是克哉还是在一点、一点的说着,只希望怀里的人能够变回以前那样――骄傲、自信,只用一眼,就吸引了自己。
空气里传来水气的味道,克哉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满眼的绿色中一抹红色就这样跌进他的眼里。
是那个孩子?
克哉拨开竹子走出来:“喂,小妹妹,别在这个地方乱跑……”
……
“……佐伯克哉”
很多年以后,在小百合子都已经长到当年他们遇见少女模样的百合子那么大的时候,孝典也会用这件事嘲笑克哉。
没责任心的老爸。
每当这个时候,两个人间的立场就会调转过来,总是被克哉捉弄的孝典就会占上风。克哉在郁闷的时候,也只能叹息。也许这就是两个人的宿命――他们总会见面的。
只要在这个地球上。
只要活着。
无论事隔多久,相距多远,两个人总能找到对方,因为两个人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一起;“我们的距离只有一纸之隔。”
“……御堂……桑”克哉惊讶地盯着眼前的人。
克哉狼狈地发现他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御堂,在那之后,御堂在医院中做了康复治疗,这些时候收拾好感情的克哉也常常会去看望他,可是每当看到那双美丽的紫眸中的憎恶和排斥,克哉就发现自己的心在被□裸地凌迟,再后来御堂离开了那所医院,就连医院里也没有御堂转院的记录,变卖了房子,谁也不再有御堂的消息了,也许他也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曾经在替御堂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御堂家的一些事情,明明是国外一家大企业董事长的独子,却固执的不接受家族的恩惠,御堂有这样的骄傲,也有这样骄傲的资本。
没想到……能够在这个地方,再见到他。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御堂皱起眉头却还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瞪着克哉。
“我……来这里度假的,”克哉笑着回答道,“轻井泽是夏季避暑胜地,我也是慕名而来。”
“……你……”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露骨的吃惊,御堂别开了眼睛。
克哉无谓的笑笑也将视线转到御堂身旁的……那个女人身上。
“这位是……”
眼前的女子……如果比喻的话应该是椿――红艳却不张扬的,黝黑的长发用黄色的发绳扎在脑后,发尾铺洒在右肩,嫣红的和服上绣着一枝百合,随着女子行礼变得生动。
“您好,初见面,我是木椿百合子,您就是进滕先生提到了最后一位入住庄园的佐伯克哉先生吧。”百合子笑着回应,“我是负责膳食的女侍,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您好。”克哉礼貌地点头示意。
不由得多打量了百合子一番,作为一位女侍,百合子的气质有点过于优雅,良好的家教能铸就高雅的一言一行。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一座避暑租用庄园负责膳食呢?
百合子看着克哉略带怀疑的表情,只是用袖子遮住嘴角轻笑:“佐伯先生,请问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随便走走,”克哉耸耸肩笑着说,“刚才走到这里看见木春小姐的和服,我以为是另外一个孩子。”
“是为您引路的仆人么?”
“仆人?”克哉诧异的反问,“我不过是自己随意走走。”
“咦?”这一,就连刻意忽略克哉的御堂也转过头差异的望着克哉。
“有什么不对吗?”
“佐伯先生,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危险?”克哉奇怪的问道。
“是的……”百合子有点犹豫的看着不远的竹林,仿佛里面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一样,“纸阁后面的这片竹林在平安京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听说当时有名的阴阳师在这里封印了某只妖魔,为了不让不知情的人进入封印之地破坏封印;按照阵法种植了这片竹林。进去的人很容易被阵法所迷,迷失在竹林里。如今能够到这里工作的仆人们都会经过很长时间的学习竹林里的地形,但是也只允许带着客人到其中几条路上去。”
“呵呵,真是有趣,”克哉不为意的笑笑,好像完全没往心里去。
“的确有这样一些人,不相信身边的事情,凭借主观感受判断对错。”在一旁的御堂皱眉说道。
克哉意外的望向御堂,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刚才是御堂对他说了话。
可是当他看向御堂的时候,御堂已经望向了别的方向。
果然还厌恶着的吗?一瞬间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关心。
看着御堂至始至终没有疏解开眉头,克哉只能用微笑来掩饰心里的那丝难过,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克哉说道:“主观感受能让我了解、看清身边的事物。也许御堂桑不能理解吧……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失误过;凭借我的主观感受去理解事物……得到的结果。”
听到这句话,御堂浑身一震,紫色的眸子里映照出惊恐和沉重的悲伤。震惊的表情甚至让克哉也能够感受到。
“你……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吗?”
充满屈辱的语言,加驻在肉体上的虐待,人格的崩溃。这些并不是能够用语言和简单的行动就能弥补的伤害。克哉自认为是个聪明的人,如今却做了最差劲的事。既然,无法去化解的伤害,那么就让伤害变得更大吧。
“御堂桑真会说笑,我当然也有后悔的事情。只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会让我觉得悔不当初。”
克哉耸耸肩,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抱住双臂说:“就像刚才……那么小的孩子能够随意在竹林里乱窜,如果竹林真的是那个诡异的地方的话,那么她的父母还真是不负责任啊。”
“啊,说到这个,佐伯先生,能不能请您告诉我那个女孩子的特徽呢?”
“孩子?”
“是的,”百合子点点头。
“啊……嗯,6、7岁左右的女孩子,穿着红色的和服,抱着一颗线球,不怎么说话,但是跑的很快啊。”看着百合子有所思的表情,克哉也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
“百合子小姐?”
“啊!那个……佐伯先生说的那个孩子应该是灰岭夫人的女儿,灰岭夫人是我们这里的老雇主,每年夏天都会来这里避暑,那个孩子,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呢。和我们这些来这里打工的人来说,那孩子还要更熟悉这里呢。只是……那孩子平时都是很少在有客人来的时候离开房间的啊。这一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人到这里来呢?”
百合子越说越小声,最后话语只剩下在嘴里咀嚼的部分了。
“那个……我想去找找看那个孩子……一个孩子在竹林里,总是让人不放心的……所以……”
“去找那个孩子吗?百合子小姐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克哉笑着说,如果再温柔的摸摸百合子的头,十足的大哥哥形象。
如果忽略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算计的光。
“是的,”百合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个……请佐伯先生叫我百合子就好;那个……佐伯先生如果想走走的话,不要在独自进入竹林了;其实您可以沿着湖边欣赏风景,太阳下山的时候在湖边的留罂亭欣赏晚霞是很美的,本来我是陪着御堂先生去看看的,如果可以的话,两位请务必前往。”
克哉转头看向御堂:“哦?那一定是很漂亮的风景,就不知道御堂桑愿不愿意赏脸一同前往呢。”
“……”御堂狠狠地别过脸,“哼。”
“下一,请让我为两位介绍其他的风景。”百合子匆匆行过礼,带着疑惑地眼神离开了气氛诡异的两个人。
“你没有拒绝呢,御堂桑。”
“你到底想怎么样?”御堂怒吼着,“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克哉放开了怀抱着的手,将左手□裤袋里:“御堂桑,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过是来这里渡假的,见到你纯属是个意外。”
“你这家伙……”
“御堂桑,你还要去看夕阳么,太阳可是不会等人的,如果你已经对夕阳不感兴趣了,不妨将地点告诉我吧,我对那里还是很好奇的。”
不难看出御堂在极力掩饰怒气,不过令克哉意外的是御堂并没有掉头离开,而是狠狠瞪了克哉一眼转身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克哉站定一下,跟着御堂迈开了步子。
金色的阳光下,御堂的背影显得很是单薄,就像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单独一个人走在夕阳里,那时候的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御堂,看着他昏倒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紧张。一切都已经能够了解了,但是……
克哉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地下了头,眼前的泥土上清楚的印着御堂走过的脚印。被不知名的感情驱动着,克哉自然的沿着御堂走过的地方并排着,落下自己的脚印,向着前方延伸的土地上,留下两对脚印,好像他们是这样依靠着对方,并肩想着前面的路移动。
他的路上不会有我的存在,而我的也是……
耳边是蝉的鸣叫,偶尔会有风声划过,这是记忆里第一两个人这样安静的相,没有敌意、没有嘲弄,只要这样安静的走着。
3、复苏的感情
风吹乱御堂的头发,在记忆力那是非常柔软的感觉,从和服里露出的脖子很白,只要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明明是很具现代气息的御堂意外的适合和服。锻炼得当的身体包裹在和服中,更能衬出他结实没有赘肉的身体。
“御堂桑……”不自觉的克哉轻声开口。
“嗯!”像是不小心触碰了什么按钮,御堂猛地转过身戒备。却没控制好平衡,穿着和服不太方便行动的身体,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危险!”
“啊!”
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御堂狼狈地倒进克哉怀里;同样让克哉吓得心脏紧张了一下。
“呵呵,这一你还是醒着的啊。”克哉在御堂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御堂说道,“放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醒着,就不用我带你回去了,毕竟我还想去看夕阳呢。”克哉不着痕迹的移开。
“你!”不用明说,御堂已经明白过来,克哉说得是什么事情。一时间想起那些受过的侮辱,气的说不出话来。
“呐,快点走吧,御堂桑……快看不到夕阳了啊,”克哉像是没看到御堂的愤怒一样,望向太阳落下的远方。
阳光将山间升起的山岚映照成金色,湖水的波光也跳跃着金色的璀璨光芒。太阳如血一般鲜红,绝望的美丽,即使不舍的它也渐行渐远。直到落入黑暗,迎接名为太阳的死亡的夜晚。
“……”
“很美呢……御堂桑。”
将手又放回裤袋,克哉垂下眼睑,没有泄露出自己的感情,他越过御堂向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留罂亭走去。
“为什么……”御堂站在原地,“为什么要照顾我?”
“什么?”克哉转过身,没想到克哉会忽然提到这件事情。
“为什么那时候要照顾我?如果没弄错,你一直照顾我……有一年之久吧。”御堂皱起眉头,紫色的瞳孔里流露出的悲伤,像能够感染周围的空气一般。一瞬间让克哉有走上去拥抱他的冲动。
“没什么,你失去意识了吧,”克哉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对你已经失去了兴趣,我还不至于无情的丢下这样的你。”
“如果我一直都不会醒来呢?”
被御堂的问题震惊,自己永远没有去想过的答案。
如果御堂不再醒来,永远是那个不会回应他,没有意识的御堂――自己会怎么样,自己会怎么做……
也许这样也好,没有恐惧的御堂,不会憎恨的御堂。
属于我的御堂。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多好……我会一直照顾下去,直到最后……
“我会一直照顾下去,”克哉回过头看着御堂,“在我厌倦这个游戏之前。”
回头,是因为要看到御堂眼中的愤怒;微笑,是要嘲笑御堂明明知道答案却依然有所期待;轻松的靠近御堂,是要见证御堂心中憎恨的形成。
“幸好你清醒过来了呢……也许那时候我就快要放弃角色扮演的游戏了呢……御堂桑。”
“混蛋!”
挥过来的拳头,擦过空气摩擦出声,克哉连忙握住,受击的感觉传至大脑,就像将御堂的心情传来一样。
克哉不仅让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
恨我吧,总比忘记的好。
曾经妄想让你呆在我的身边,只是现在才知道,我已经在地狱的渊中了,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你留下了,那么……就恨我吧。
即使是卑鄙的方法,也要留住你的视线,让你只能看着我,就算这样被你毁灭了,也没关系。
“御堂桑……你的眼神看起来挺像个杀人犯。就这么想杀了我么。”
“……”御堂泄愤地抽回手,狠狠地瞪着克哉,要说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其实,这样凶狠的恨着一个人的你,真是充满诱惑。”克哉抽回手,掌心有一伤痕,伤口的周围因为御堂刚才的重击变得红肿,裂开的伤口原本没有这么大,只不过是一道指甲挂破的皮肉伤,受到打击后被撕裂开,开始溢出鲜血。
“是,我是想杀了你。”
“那么,就试试看啊。”
“我想过,”御堂握紧拳头,“但是我做不到。”
“什么?”
“我说,我做不到。”大声的嘶喊出身,御堂低下了头,没有让克哉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感情。
“我醒来的时候,真的很想就这样杀了你,或者杀了这个被侮辱的身体……死了该多好。”
“不行!”听到御堂有了死亡的念头,克哉无法控制地低吼。
混乱中的御堂却像没有听到一样,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是啊,不行的。如果我死了……杀人了,我就输了;输给了一直玩弄我的你……所以我要活下去,复检也好,工作也好,我都不断的努力,有一天一定要摆脱你的阴影,不再受你的影像……”
“可是……我做不到啊。”不自觉的,御堂的声音变的颤抖。
“在医院看到你,不顾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立刻就办了转院。卖掉了公寓,注销了手机号,衣服、家具……只要是会让我联想到你的东西,我都扔掉了。”御堂抬起头,望着克哉的眼睛,流露出让人窒息的感觉,“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你。你已经根蒂固的刻在我的心里。”
“所以,我开始恨你,想找到你,向你报复……但是,你已经离开了MGN,自己有了公司,做得很好……你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御堂拉扯着自己的衣角说:“哼,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绝望……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曾恨过你,我憎恨的、恐惧的是自己,是会因为你失控的自己。工作也好,在家里也好,总是会想起你的事情;更甚者……梦中的时候,我总是看到曾经你给我的照顾。”
御堂向前走了一步,揪住克哉的衣袖说:“曾经对我温柔的人,却告诉这不过是一个游戏,我只是在游戏结束前提前叫了OVER?”
紫眸变得绝望,这一是连希望都消失的死寂,就像在那些肆虐的夜里,御堂也是这样沉入安静的世界里的。
“……你赢了呢,佐伯克哉……你会像以前一样唾弃我吧,竟然会爱上……玩弄自己的人。”
御堂的双手逐渐变得无力,开始下滑,熟悉的感觉袭来。御堂知道自己又会陷入黑暗中。如果上一他只是逃避痛苦;那么这一,痛苦是他即将沉入的世界……他已经不想要再醒来了。
“等等……御堂桑!御堂桑!御堂!”克哉用力收紧双手,抱住逐渐失去意识的御堂。
恐惧这样降临克哉的心里,他没有想到御堂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喂!醒醒!如果你敢这么睡过去了我觉得不会饶你,”克哉失控的大叫起来,“我不要看你这样子,我喜欢你!听到了么,我喜欢你!你总要听人的解释吧,醒过来?”
也许是觉得这是失去意识之前,留下来的做好的礼物;也许是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可笑。御堂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真心感到快乐的笑意。
四周最终陷入黑暗。
绝望么?
谁?
绝望么?
谁在说话……
你为什么而悲伤?
为了什么……
咚……
御堂听到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
谁在哪里?
你睁开眼睛就会知道了。
……眼睛。
御堂感到光从远方传来,瞬间将他包裹其中。
“咚、咚、咚……”
睁开眼,是庄园外的林道,抬头就能看见耸立在眼前的庄园大门。御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要去哪里。脑袋里像被什么阻碍了一般无法正常的思考,御堂难过的晃晃脑袋,抬头听到由远及近的呼喊声。
“少爷,少爷,请等一下少爷。”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紧跟着一个6、7岁的孩子从门里跑了出来,恶作剧的回头望向追出来的女人,闪身躲进一旁的草丛中。
追出来的人,是一个3多岁的妇女,应该是贴身女仆之类的人。
“那个……”御堂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进在眼前的人却想没看见他一样,一边奔跑一边四张望。就这样穿过御堂的身体,跑开了。
“!”
御堂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风吹过枝头,鱼从河水里跃起,看起开都像是隔着别人的记忆观察。带着似乎是旧电影一般发黄的感觉。
就连从身边站起的男孩子,穿的也不是当先的孩子应该穿的衣服。
“哼,谁要去接待黑羽大熊啊。”男孩子顽皮地朝着自家大门办了一个鬼脸,想着装外的小路跑去。可是在转弯的地方,男孩子被搞好走出来的人撞倒,抬头一看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哎呀,这不是木椿家的公子么?真是个活泼的孩子……呵呵,别跑那么快啊。”
“啊!黑羽……”在习惯叫出“大熊”二字之前男孩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如果被人听了去自己绝对是挨屁股的命。
“蓉哲,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父亲……”叫做蓉哲的男孩吐吐舌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叫出别人的绰号,不然自己不知道会死的多惨,“听说黑羽伯伯要来,我想早点见到伯伯……所以就跑来了。”
“呵呵,小蓉哲还真是懂事啊。”听到自己受到欢迎的话,像黑熊一样的男人一把抱起还坐在地上的蓉哲,抱进怀里用脸上的胡子用力摩擦。
“啊!好痛。”
“哈哈,男孩子不应该这么简单就叫痛的……小蓉哲!就连我家小百合子也不会随便叫痛的。”
叫做黑羽的男人,放下木椿蓉哲,回头招招手:“来,小百合子,见见木椿叔叔的儿子。”
御堂看着这一幕,明明就站在人的面前,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自己,但是能够清楚的听到每个人说话,还能听到眼前的男孩子心中的话。
百合子?我记得是大熊的女儿,哼,大熊的女儿绝对也长得像熊,有可看的?
“您好,初见面,我是黑羽百合子。”
男孩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无法动弹。
俏丽的外表,温柔的眼神,眼前的女孩子。就这样闯进男孩子的心里。
“您好,我是木椿蓉哲。”
“这是梦吗?”御堂喃喃地说,偶尔也会这样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可是感觉上又是那么的真实,让御堂不由自主的说出心中的疑问。
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东西。
“咦?”说话的声音就在自己身边。
御堂不在觉的望自己脚边望去,那里……本来该站在木椿蓉哲面前的女孩子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唯一的不同是女孩子穿着红艳的好似鲜血的和服,抬头仰望御堂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个精致的人偶般。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是你……所以给你看。
“什么意思?”
可是女孩子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脸再望向眼前的人们。
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变化――是湖边,留罂亭。
女孩子和男孩子在这里玩耍。两小无猜的样子让人侧目。
“百合子,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
御堂在这个并没有什么好的记忆,不由皱起眉头:“先这种小孩子的约定,能实现多少,为什么要让我看?”
因为……这是她……希望给你看的……而且梦快醒了。
“什么?”
“不行,我和明智大人已经有了婚约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你。”亭子里女孩子为难的说。
只是一瞬间,御堂觉得女孩子透过木椿蓉哲看向了自己。
记忆包裹了御堂。
、真实的爱意
“如果你那么喜欢百合子就试着抢到手。”
“我明白了,父亲。”
“为什么你要陷害我们黑羽家?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待明智大人!”
“我没有哦,百合子……这都是证据,是你亲爱的明智大人自己犯下的罪。”
“你毁了我的家,你觉得我会嫁给你吗?”
“你只有这条路可以走,百合子……你没有选择,你能够到的……只有我的身边……”
像是被什么东西抛下一样,御堂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
眼前是陌生的天顶。
“你醒过来了么?”耳边想起不确定的声音。
御堂受惊地缩了下肩膀,这个声音是――佐伯克哉。
黑暗里,他随意的坐着,看不清克哉的表情,但是御堂敏感的发现有什么是和平时的克哉不尽相同的地方。
“你……一直都在……”
“真是没有变换的问题呢,御堂桑。”克哉打断御堂的话,语气里有许些御堂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放弃了、好像安心了;夹杂着好像是愤怒,又像是欢喜的语气。
“……”
“我去叫医生来,”克哉站起身向门外走,“你再休息一下吧。”
“我能待的地方……只能是你的身边么?”
御堂望着打开纸门的背影,想起梦中模糊中听到的话。
曾经不愿回忆的日子里,克哉常常说得一句――仿佛是诅咒一般的话语。
“……”,克哉停下脚步,走廊照进来的光,让克哉的身影像一道剪影一样印在门边,“不……你属于自己,我已经没有资格,勉强你了。”
纸门轻轻地被拉上,御堂来不及阻止,屋里又陷入黑暗。
“咚。”随着轻微的门框碰撞的声音,克哉整个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逐渐离开了御堂的视线。
克哉来到餐厅,这个时间入住庄园的人大都在进餐。
见到克哉进来,进藤便迎了上来。
“佐伯先生……御堂先生还好吧。”
“他醒了,”克哉简单的回答进藤的提问,转身对着一旁放下手里的刀叉玩味地盯着他看的上杉大智,“就麻烦上杉医生用过餐以后再去看看他的情况了。”
“那是当然。”上杉笑着说。
当克哉抱着昏迷的御堂冲进客厅的时候,上杉正坐在一旁喝着茶。克哉也没想过会这么好运,在这避暑的人中会有人是医生,而且还是心理医生。
“只是……御堂先生为什么会忽然昏迷呢?”上杉玩味地问道。
其实说真的克哉并不喜欢这个叫做上杉大智的医生,藏在眼镜后面狐狸一般的眼睛能够把人看穿一般。三分微笑也许能够迷住不少女人,但是入不了眼的笑容只让人觉得危险。
“御堂先生在以前……曾经失去意识了很长时间。”克哉推推眼镜慢慢说,“我们曾经有一点误会,御堂先生大概……还没办法原谅我吧。”
“哦?”上杉轻声哼了下,语气中带着某些东西,让克哉忍不住皱起眉头。
“呵呵,佐伯先生……作为医生,我认为他现在需要人的照顾,营养不良,失眠……这都是御堂先生会昏迷的原因,”上杉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而作为心理医生,我觉得他在心理方面一定有一些不太……”
上杉耸耸肩,给了克哉一个无奈的暗示。
“不能给他太大的刺激,人的肉体受了伤,只要治疗就能治好。但是。心理上的伤口却不然。心理是不容易受到伤害,因为人的自我修复意识,在出现伤害预感的时候就能自我调整到正常状态;就像一个加了锁的盒子,被保护的很好。但是一点打破了这个零界点……嘭!一发不可收拾。”
“即使后来关上了盒子,但是锁已经坏掉了,只要稍微有一点刺激,就会再被破坏。我想这就是御堂先生现在的状态吧。”
“咦?那个完美的孝典桑?怎么可能……”一个声音忽然□两人的对话中。
坐在上杉左手边的女人好奇地撑起身子,挤到两人之间,夸张的棕色卷发顺着红色的晚礼服滑下。
美丽却低俗的女人。
克哉不仅这么在心里想到,而且口口声声叫着御堂的名字,让克哉对女人的评价又下降一个等级。
川野岭乃,御堂客户的女儿。听说看到御堂以后就主动接近他,并且组织了这到轻井泽的旅行。
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也是这和御堂一同参加旅行的人,是御堂的部下也是川野岭乃的弟弟――川野彰
温和的气质,无论对谁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细致的性格,总是带着懦弱的微笑,这样一个人,像极了曾经的那个佐伯克哉,这样克哉感到一阵恼火。
“那个……御堂桑……没事么?”川野彰小心的询问。
“啊,醒来就好,接下来只要好好的休息,合理膳食就可以了。”
“我知道,”克哉没有给川野彰说下去的机会,果断的结束了对话。
“就麻烦进藤先生准备一些粥和小菜了,我给御堂先生端上去。”
“好的。”进藤行礼后退出了餐厅。
“呐,说说御堂先生怎么会昏倒了,克哉桑,说说看嘛。”川野岭乃高声说着,放下手里的刀具,女人蹭到克哉身边,撒娇似的说。
不远的地方,川野彰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这边。
克哉对这对姐弟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想到御堂的立场,也只能摆出商场上的态度说道:“我是和御堂先生在竹林的湖边碰到了,因为好久没有碰到了,所以聊了天……”
“咦!你们去了湖边?”川野岭乃嘟嘴说道,“明明让孝典桑陪我去他都没有答应的,却自己跑去了。”
说到底你也只关心御堂去了哪里,而不是御堂的健康。克哉这么想着,顺便代替御堂给川野岭乃打上一把叉,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御堂。
“没有人陪你们去么?”上杉说。
“不……百合子小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什么?百合子!”坐在距离克哉他们最远的地方,那个始终不关心别人的女人尖叫起来。
克哉不经打量起这个女人:灰岭夫人,就是白天的时候,百合子提到的小女孩的母亲,细心的保养,让她看不出年纪,一举一动都显示着受过良好的教育。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百合子?”
“……在湖边,她一直陪着我们游湖。”克哉简单的回答,却不想去了解她会如此激动的原因。
“什么?百合子!百合子!你怎么离开了屋子!百合子!”灰岭夫人猛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远远地还传来她呼唤着的声音。
“啊……”上杉懒散地从站起来,跟着灰岭夫人走向卧室,“我还没吃饱的说。”
“哼……老巫婆。”
当上杉走过唯一一位没有说话的男人身边的时候,男人恶意地说。不过上杉只是笑笑,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主顾被侮辱了,轻松地走出门。
“上杉医生听说是那个从来不出门的小女孩的私人医生,好像那孩子有什么精神病似的……哎呀,我今天见过一,阴阳怪气的女孩子,感觉好恐怖。” 川野岭乃熟络地靠着克哉小声说,“那个男的听进藤说是叫黑羽司雄什么的,是灰岭舞月的夫家的亲戚,他们关系不好哦,好像从灰岭还有离婚之前就那样了。”
“……”克哉不留痕迹的离开川野岭乃,恰好进藤端着食盒走进餐厅。
“麻烦进藤先生了。”克哉端过食盒,想就这么离开餐厅,餐厅里的人没有一个让克哉觉得愉悦。
“佐伯……先生,” 川野彰鼓足勇气叫住克哉,“佐伯先生还没有用过餐吧……不如我把御堂先生的晚餐端上去。”
“不用了,”克哉立刻否决了川野彰,“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和御堂先生一起用餐。”
克哉边走边说:“而且……御堂先生现在需要休息,所以……请各位自便了。”
“咔哒。”克哉关上门,将让他厌恶的人都关在门的那一边。
一开始,御堂以为他又做梦了,梦里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眼前的景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一直望向大门的方向,即使他想移动看看其他方向都做不到。但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一直待在自己的家里。
这是他的记忆,或者说是身体的记忆。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周围昏暗下来。
是天黑了么?
“我回来了。”克哉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欢迎回来。
有一会儿,御堂想这样回答他;自己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能做而度过了一天。没有声音,没有变化的视线让人沉闷。而克哉的回来,给这个讨厌的环境变得明朗。
克哉打开灯,逐渐走进御堂。
“我回来了,御堂桑。”克哉在御堂额头上落下一吻,“饿了么?我马上做饭,今天做黑胡椒意大利面,今天的酒我选的是Gastonrena……生日快乐,御堂桑。”
克哉的吻顺着额头落到唇上,淡淡的香草味,那是克哉抽的烟的味道。御堂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淡淡的苦涩和香甜交织成这个吻,心间有一种名叫珍惜的感觉流过。
梦到这里……该醒了。
眼前……还是陌生的天顶,不是御堂家里的,也不是在轻井泽管家为自己准备的房间的天顶。
嘴边好像还残留着梦里那个吻的味道,其实佐伯也并没有绝对的残酷,他有过温柔,有过喜欢;只是自己……在逃避中和这样的佐伯擦肩而过了,如今已经放弃了……那么自己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呢?
御堂突然感到窒息,白色的风景好像在御堂眼前无限扩大,就要将他吞噬。
“佐伯……”
“怎么了,御堂桑?”
门被推开,克哉端着粥快步走进来。
温暖的手放在御堂的额头上,像是在安慰一样轻轻碰了一下,划过脸颊收了回去。
“我让进滕先生弄了一点粥,吃点吗?”
鼻尖又飘过那种淡淡的味道,御堂愣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落下了眼泪,而泪水已经被克哉抹去了。
“……”
“不要么?你还没有吃晚餐,这样你的身体怎么受的了?”克哉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床边,突然低下头,双手撑在御堂两侧,将御堂圈在自己的范围中。
“还是想我喂你?”克哉笑着说,“你哭了吧,我不在觉得很寂寞吗?”
“你……”御堂皱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想无论自己怎么说,都觉得别扭。尴尬地转开头。
“胡说些什么。”
“……御堂桑,”磁性的声音充满诱惑的在御堂耳边响起,明明是霸道的,戏弄的声音,御堂却觉得和过去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做什么……嗯!”
5、恋人的低语
温热的唇覆盖上来,轻轻地触碰以后离开,然后又一接触;御堂在迷糊中感觉到脑后被克哉用手撑住,一个柔软的东西也乘着自己忘记呼吸而张开的嘴里窜进来,邀请自己的舌头与之纠缠。
对上焦距,克哉犹如冬季的蓝天的眼睛就在眼前。
询问、小心、怜惜……还有爱恋。
一瞬间,御堂觉得自己又尝到了烟草的味道――苦涩的带着点点的香草的甜味。
“御堂桑,别诱惑我……”克哉轻轻地在耳边说,“吃点东西吧。”
“嗯。”
“……”
“……”屋子再变得安静,除了瓷碗和勺轻敲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显得尴尬。
御堂瞄着克哉专注着碗里食物的脸开口:“为什么。”
“什么?”克哉心不在焉地说道,将盛着食物的勺抵到御堂嘴边。
“为什么要吻我?”御堂别过来避开食物,“戏弄我么?”
“不……只是看到你的脸,好像在说希望我吻你。”克哉又将勺递近了些,“怎么了?呵呵,有感觉了么?”
“你!”御堂狠狠地盯住克哉,懊恼地挥手想拍掉勺子。
“呵呵,开玩笑的。”克哉闪身让开,将勺子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快速地靠近御堂
“……嗯。”来不及躲闪御堂又被克哉吻个正着。
粥的淡香在唇齿间散开,御堂抗拒地摇头,粥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流进领子里。
“我不过是想吻你。看着你……就想吻你,我喜欢你……御堂桑。”
“……你……刚才不是说放弃了么?”
“不……我只是不在勉强你,”克哉低下头吻向御堂的脖子,将遗落下来的粥舔舐干净,“你可以推开我,只要你动手我绝对不会再勉强你……我喜欢你,御堂桑。所以……我尊重你的意愿。”
“嗯……哈嗯……”御堂转过脸,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克哉的这个动作颤抖,却不由自主的抓住床单,好像在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又像在抗拒这个沉溺其中的自己。
因为一句喜欢,自己变得不正常了,不只不觉中沦陷其中。
“你……不会后悔吗?现在推开我还可以的,御堂桑。”克哉好想看出了御堂的心思,不吝啬地呼唤御堂的名字。
稍微眯起的眼睛,像是看着猎物踏入自己涉猎范围的猎豹,带着耐心,势在必得的气势和藏在黑色瞳孔里的热情、火热。
御堂昏昏沉沉地抬高眼睛,克哉像主宰黑暗的君主一样将自己包裹在他的势力范围里。逃不掉,不可逃,不愿逃。御堂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将心交给了眼前的人,如今又要如何才能推开他呢?
“……不……”御堂鼓起勇气展开双臂,环住克哉的脖子。
同一时间,御堂觉得自己被一个火热的存在覆盖住,将他卷入炙热的狂潮中。
“已经在期待了呢。”克哉趴伏在御堂身上,将头靠近御堂的耳边低声说。
“嗯……”御堂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手抓住床单,恐怕自己会推开一样。
克哉眼神微变,收回了手,转而将御堂拥抱在怀里,将头埋在御堂的颈窝里。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你……做什么?”御堂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奇怪克哉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我只是想……你还是会害怕吧,让我这样抱着你就好,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看不见克哉的脸,但是御堂知道克哉的表情一定是苦涩、无奈的。自己无意识中表现出害怕了么?
御堂闭上眼,既然试着接受眼前的人,就不应该在胆怯了。御堂将压在克哉身下的手抽出来,反抱住克哉轻轻抚摸。克哉背脊僵硬了一下,慢慢放松下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恍惚御堂中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只大型犬。
比如……SIBERIAN HUSKY,嗯……或者是German Shepherd Dog,也可以是Dobermann,想到这里御堂一扫阴霾,笑了起来。
“佐伯,虽然你说拥抱就好……可是,我也不是圣人啊。”御堂鼓起勇气说道。
克哉一愣,明白了御堂的意思,两个人都被挑起了感觉,而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有一点难受。
“既然,御堂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已经会服务到底的。”
“咦!啊……不,嗯……”
御堂没想到克哉忽然发难,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这哪是忠犬啊,分明是绿眼睛的狼;乍看之下,温顺的让人以为是大型犬,可是在张开嘴的时候,就会将你全部吃掉。
铿、铿……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屋里的两个人皆是一愣,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呢?
“啊,我让上杉医生一会儿来看看你的。”克哉懊恼地拔着自己的头发。
御堂红了脸,将克哉推开,整理自己的衣服。同时,忍不住瞪着克哉,明明知道会有人来,还这么乱来。
克哉狡诈的一笑,突然凑近御堂,偷吻一下:“等一下继续吧,我爱你哦,御堂桑。”
“你……”一下子绯红满颊。
“哈哈。”
“哎呀,有什么好事情,让佐伯先生笑得这么开心。”上杉开玩笑地说。
“没什么,不过是逗弄一只小猫罢了,”克哉意有所指的说,“之前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照顾它,让它逃走了,没想到还能够见到它。”
“小猫?”
“是啊,不过刚才敲门地时候又让它逃走了。”克哉指指窗户。
“是么,那真是不好意思,”上杉放下手里的医药箱,向窗外望去。
“没关系,知道它在这里了,我就一定能够找到它。”克哉站在上杉身后眼睛紧盯着御堂,“这一不会让他在逃走了。”
上杉收回视线,他并没有看见猫的影子,但是克哉认真的样子让他也相信真的有这样一只猫:“看来佐伯先生很喜欢这只猫呢?”
“是的,我想我这一身也只会喜欢这一只猫,那是我见过最高贵、最优雅的猫。”克哉摊开手,半低下头,好像就将猫抱在手里一样。
“那一定要好好珍惜呢。”
“当然。”克哉这时候抬起头,望向御堂。
一直听着两个人对话的御堂,因为克哉把他当做小猫而感到懊恼;却渐渐因为克哉的告白而红了脸,接触到克哉地视线,连忙把头转开,红透了的耳朵在克哉眼里有着别样的风情。
“那么……”上杉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御堂先生请转向这边,我帮你再检查一样。”
“麻烦你了。”再回头御堂又恢复成那个默然的样子。
上杉玩味的盯着御堂。
“呵呵,近看御堂先生,真的是赏心悦目啊……呵呵。”
“上杉先生说笑了。”御堂淡淡地回答了上杉,里面的抗拒不言而喻。
克哉退开了好几步,站在御堂刚好能看得见的角落,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卷烟器,手指熟练地动作,很快卷好烟丝,放在嘴边点燃。一瞬间,一阵淡淡地香草味混着烟草燃烧的味道飘散出来。
“佐伯先生……”上杉转过身,“请别再病人面前抽烟。”
“啊,对不起,”克哉将手背到身后,“我出去抽好了。”
说着,克哉转身推开纸门走了出去。
“等等……”御堂突然大声说道,“我并不讨厌这个味道,留在这里吧。”
克哉得逞地笑笑,回身说道:“没关系的,我就在门后面,不会走开;你叫我的时候,我就会进来。”
御堂皱起了眉头,已经不是十多岁闹别扭的年龄了,只是心里某个地方希望这个人就陪着自己,而不是隔着一扇纸门去等待。
只可惜,克哉没有再看御堂,将门关上了,纯白的门上印上克哉的剪影,颜色较淡的地方是烟草燃烧升起的飘渺灰烟。
“……御堂先生……那个……御堂先生。”
“……什么?”
“我帮你检查一下。”你不要一直望着佐伯先生好么?
“好的,麻烦你了。”
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啊,上杉不由得感到一阵挫败感;这个做医生的完全被无视了,病人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治疗上面,门外的人不过是抽根烟就拉走了眼前这个美丽的人所有的注意。
该说佐伯先生的手段独到么?
“御堂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以后要对注意休息,合理饮食就可以了。”上杉检查完毕,一边收起听诊器一边说着。
“我知道了。”
“没想到完美的御堂桑对饮食这么散漫。”克哉已经回到了屋里,他摇摇头说着,眼睛里全是狡诈。
御堂知道克哉不过是故意激他,却忍不下这口气:“散漫也是最近才养成的,以前有人自愿做我家的仆人,那时候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倒是你……”御堂斜过眼说,“什么时候开始抽手卷烟了,以前不是没有这个习惯么?”
“这也是最近养成的习惯,有人给我说,孤独的时候……让烟灰伴着也是一种安慰。”
说出这种话的多半是那个本多……御堂这样想着,心里却升起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一个人吗?
“那个……”上杉听不懂他们的哑谜,觉得自己已经被两个人完全忽略了,不由地出声提醒两个人他的存在。
“啊!!!!!!!!!”
就着这个时候一声尖叫划破午夜,让整座庄园都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怎么了?”御堂询问道。
“好像是……灰岭夫人的声音。”上杉立刻站了起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因为常年的陪伴,雇主的声音还是马上就辨认出来了。
“我去看看。”上杉跑了出去。
“你呆在这里。”克哉吩咐了御堂一句跟着向外跑去。
“等等我,”御堂扯下被子,“我也要去。”
“不行。”
克哉见状又回到御堂身边,将他按回床上:“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无论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比你休息更重要。”
御堂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除了在乎的存在以外,其他人他都可以无所谓的将他们丢进渊。是该说他残酷呢,还是该说他将感情倾注的太过专一呢?
“好吧。”
6、恐慌的夜晚
等克哉跑到尖叫传出的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灰岭舞月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疯狂的大叫,被上杉医生抓住后也死命的挣扎。管家进藤乘机夺下她手里的水果刀。川野岭乃被推倒在一边,正哇哇大叫着。作为弟弟的川野彰,蹲在她的身边,畏惧地盯着疯狂的女人,怕她又扑上来伤害川野岭乃。几个女仆碍于身份不敢靠近在门边探头探脑。
整个场面最悠闲的要属黑羽先生,他靠在墙边,仿佛一切都是闹剧一般,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眼睛里却有怨毒地盯着灰岭舞月。
“怎么回事?”见上杉和进藤已经控制住场面,克哉找过一边的女仆询问。
“不知道,刚才我们听到夫人大叫的声音,跑过来看看……就看见……夫人拿着刀想要刺小小姐,川野小姐冲上去挡了一下,结果就被夫人推倒在地上了。然后上杉医生就跑过来了……这才阻止了夫人。”
克哉顺着女仆指着的方向望去,才看见在角落的阴影里还坐着一个人,红色的和服映在红色的地毯上并不是那么显眼。
明明是和式的建筑,而这间房子却被很不协调的装饰成古典欧式风格。就连照明就是放在壁炉台上的蜡烛。房间中央本来有一个小圆桌,可能是灰岭在挣扎的时候撞倒了,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红色的桌布绣满了看不懂的符号,倒在一边的蜡烛里蜡液撒了一地,还有许多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说……夫人在这间房间里面进行召唤亡灵的仪式,所以才不让小小姐出来吧。”一旁的女仆小声的说。
“嘘!”
说主人的坏话是被禁止的,另一个女仆连忙阻止。但是这些话还是让克哉听了去。
所以才会被叫做老巫婆吗?
克哉冷笑一声,想着角落里安静待着的孩子走过去。
那是早些时候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头发散开了,可能是被灰岭殴打的时候撤散的。可爱的小脸上有不少被殴打的痕迹,左手还有一道不浅的划伤,正往外流出鲜血。应该是刚才灰岭拿刀划伤的。
这些足以构成虐待儿童的罪名了,虽然克哉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但是小女孩身上的这些伤痕不仅让他想到自己在那时候制造的痕迹――一阵厌恶感油然而生。
“你还好吗?”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克哉有点笨拙的开口。
一个被虐待成这样的孩子,却只是不声不吭地坐着,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这让克哉的常识无法应对。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克哉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女孩。
啪,手被打开,小女孩像是换回了神智一样,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害怕地看着克哉。
“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白天我们不是还见过吗?看,我帮你捡过球的,所以……没事了,你别担心。”
“妈妈……”
听到女孩子的呼唤,灰岭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本来无法抑制的疯狂转变成恐惧:“不要,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
“……妈妈。”女孩子伸出手想靠近她的母亲。但是被克哉用手臂挡住,不让她靠近灰岭。
而灰岭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一个劲的后退,躲开打算靠近的女孩。她转头将脸躲进上杉的怀里,好像自己孩子伸来的不是希望得到拥抱的手,而是能够将她拖进地狱的鬼爪。
“不!!!啊!!!!!不要过来!”灰岭不住的颤抖,最后无法忍耐一般推开上杉,独自跑出了房间。
上杉立刻追了出去。留下来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看看这个孩子的伤吧。”克哉说。
“是。”进藤恭敬地敬礼,指挥着仆人拿药箱,拿除具收拾房间。
“好了,我看看你的伤。”说罢克哉握住小女孩的手,帮她把袖子卷起来,想看看受伤的地方。
女孩子又一打开克哉的手,没等克哉有所反应,快速的跑了出去。
唯恐女孩子跑去找受到刺激的灰岭舞月,克哉也追了出去。
“喂……等等。”
“小小姐!”
“小小姐,请停下来。”
一时间场面又变得兵荒马乱。
鲜血滴落在走廊上,克哉追出去以后,小女孩已经跑了没影。
几个大人顺着血迹追了出去,可是没走几步便没了踪影,克哉不假思索地向楼上跑去。举止怪异的女孩,精神受到刺激的灰岭;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克哉没有寻找女孩子的兴致,他只想确定御堂是安全的。
“啊!”黑暗里传来一声不大的惊呼。
克哉猛地一颤,加快了脚步:“御堂!”
粗暴地推开半掩的纸门,克哉借着月光望向屋内,不意外的看到了躲进这里的女孩子,还有坐在床上惊讶的御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克哉先生?”百合子站在床边,雕窗外月光照了进来,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异常的苍白。
不仅是她,就连穿着白色浴衣的御堂,这间和室都透着仿佛不是人间的苍白。唯一的异色来自躲在御堂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血一样的红色,在月光下看起来冰冷、不详。
“那个女孩子受伤了……却不打算治疗。”克哉走到床边,打算抱走这个孩子,女孩子手上的伤口还在溢出鲜血,血顺着她的手染上御堂的浴衣,烙印上刺眼的红色。
“……不要!”女孩抓紧御堂的衣袖,将脸躲在他的怀里,莫名地女孩惧怕克哉。
“你需要治疗。”
“……”
女孩什么也不说只是不断地摇头,不愿意让克哉触碰。
“那个……佐伯先生,请让我试试看。”百合子将上杉医生的药箱打开,拿出了一些绷带和消毒水。
“啊,麻烦你了。”
“小小姐……把手给我好吗?你受伤了……”百合子小心地伸出手,表明自己的意图。
小女孩愣了一下,也听话地将手伸了出来,安静地让百合子给她上药。
百合子一边上药一边说:“虽然有一点痛,但是很快就没事了。”
虽然这么说,其实小女孩完全没有疼痛的表现,直到百合子包扎完伤口都异常的安静。
“好了,应该没事了,都是些皮外伤,血也止住了,这两天不能够玩水哦。”包扎好伤口,百合子笑着对小女孩说。
女孩子点点头,又转身抓住了御堂,并且畏惧地盯着克哉。
血腥的味道让御堂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女孩子完全依赖着他的样子又让他完全没有办法起身换衣:“你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别人这么讨厌你?”
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冰释前嫌,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御堂还是忍不住想要这样对克哉说两句。
没想到御堂会有这样反应,克哉愣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一开始看见我就跑,现在看到我就躲……”
“因为你的脸太讨厌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别扭,御堂别过脸小声地调侃。
听到御堂说了什么,克哉唏嘘一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如果两个人不要一直小心翼翼的相,这样的相模式也许才是克哉想要的。
“克哉先生……请问……”走廊那头传来进藤的声音,紧接着好几个人都跑进了房间。甚至没有注意过站在墙角的百合子,进藤直径走向了御堂。
“小小姐,您受伤了,请立刻去治疗。”
而女孩子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向进藤示意已经接受过治疗了,却不打算离开。
“我要在这里睡!”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走……”
“可是……小小姐……”
“你走……”
“小小姐,这样会给御堂先生带来不便……”
“你快点走……都走……”
女孩子不断重复简单的词句,固执地将靠近的人都推开,一边却紧紧抓住御堂不放手,动作用力地让人觉得会让伤口再迸裂开。
御堂,拉过女孩子推拒的手转头对进藤说:“算了,就让她今天在这里休息吧,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进藤为难地开口。
“现在 把孩子交还给灰岭夫人不太适合,御堂桑是个病人……但是请放心,我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知御堂不容否决的脾气,克哉只好这样说。
“那好吧……既然佐伯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么就给两位添麻烦了。”
“请不要这么说。”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不愧为优秀的管家,在主人决定了事情后,在最快的速度完成主人的期望。进藤在对短的时间里带走了所有下人。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人他必须去问候,受伤的岭乃小姐,失控的灰岭夫人,黑羽先生要求拿瓶好酒到他的房间;回头望向已经关上的纸门……进藤复杂地抿了下嘴唇。
7、三口之家
的房间,虽然只有一纸之隔;还是让克哉觉得无比郁闷。
说不定这一切都御堂设计好的,明明就在身边却没有办法亲近他。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是克哉还是解衣梳洗一番,走到御堂门前。虽然不算早了,但是还是想对他说一声:“早安。”
“御堂桑……你在吗?”
不意外地纸门被人拉开……一双手怯弱的将一张纸递到克哉的面前。
这是一张纸,或者是一张书柬。
被女孩子举在手中,递到自己眼前。克哉接过书柬,意外发现女孩子并没有逃跑,躲起来;而是胆怯地望着克哉。克哉抬头扫视和室……御堂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被子整齐的叠好,衣衫、用具的都收拾的很整齐,透出名为御堂孝典的品味习惯。
房间里唯一杂乱的……只有这个孩子。
克哉皱眉看了一下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女孩,决定还是先看书柬;虽然心里莫名其妙不安的感觉告诉他,最好现在关门走人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比较好。
书柬的内容很简单:
我在楼下台阁饮茶,打理好孩子,下来。
也就是说让自己带孩子吗?
克哉将书柬折回原来的样子,低头盯着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孩子。
皱巴巴的里衣,随便挂在身上的外衣,腰带只系了一半,勉勉强强挂在身上……那头及腰的长发,被人绑了一,又拆了下来,毛毛躁躁在脑后栓了一个结。
现在可以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马上关门离开吗?
女孩子在克哉如炬的目光下小心靠近他,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右手递上发绳。
……
台阁里弥漫着茶的清香,墙上挂着紫竹的磨画,一旁的白瓷瓶里插着一支,红色的给这间和室添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像血一样鲜红……
御堂直了直腰,发觉自己的思想竟然要沉溺到昨夜的梦里;他转过头望向窗外,视线刚好能够穿过围墙,看见樱树。灿烂的阳光照在樱树上,让树叶呈现出翡翠般的光泽,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锦鲤在水缸中游动,偶尔鱼鳍划过水面,溅起水。
御堂闭上眼睛,感受夏日的闲情。
当自己了解到对那个人的感情的时候,曾经不愿意接受;懊恼、不敢相信的心思一直困扰着自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是这一旅行以后,却发现……自己真的是那么渴望和他再相遇。
一旁的侍女将抹茶推到御堂眼前,御堂接过来轻抿一口,淡香夹杂着苦涩划过舌尖。
不是没幻想过能够和他在一起。
只是当这一切都成真的时候,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日既往的霸道,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会陷下去的邃的眼睛,低沉的嗓音;却又是那么陌生,举手投足间不易察觉的温柔,照顾的行为默契而自然。
和记忆力的他完全不同。
将空碗放在榻榻米上推回去,御堂收回视线,台阁的后面是层层的纸门,分割成许多接待客人的房间,每一间房间都很相似,却又不一样。听说是原主人的设计,层层叠叠,看起来别有风味,所以被取名为:纸阁。不熟悉的人甚至会在这里迷失方向。
那么那个人能不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呢?
虽然是很无聊的想法,但是因为昨天梦的关系,让御堂不仅这么期待着。希望……那个人能够找到自己,听到自己心里这样说;明明都不是应该期待这些的年纪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这样想。
都是梦的错呢。
唰!
纸门被人拉开。
御堂和克哉的视线就这样偶然的对上。
“早安……御堂桑。”
糟糕!
御堂心里一颤,也许是太过熟悉这个样子的关系,明明是挂着微笑的脸,御堂却清晰的感觉到克哉的懊恼。
“早上好。”没等御堂反应,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进他的怀里。
“……早上好。”扎着漂亮发辫的女孩子看来心情格外的好。
“早上好……嗯……小小姐。”御堂可以忽略克哉的视线,“为什么那个高兴。”
“佐伯叔叔……给我扎的辫子,很漂亮……”女孩子直指跟在后面却没打算坐下来的克哉说道。
“这是……你扎的?”御堂看着复杂但是很漂亮的发辫,不由抬头又望向克哉。
“这个没什么难度,以前……给别人扎过。”克哉不以为意的说。
让自己照顾小孩子。
克哉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里不爽。看着御堂抱着孩子的样子,一脸关心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很想把这个孩子丢会给那个不正常的女人。
“可是……御堂叔叔不会,给百合子穿衣服也是,总是穿不好,头发弄得这样……还这样。”
也许真的是心情好,或者因为和御堂、克哉已经很亲近了,女孩子天真地比划着,努力控诉克哉,刚才御堂是怎么折磨她的头发的。
不仅想到御堂手足无措的样子,克哉一扫阴霾,扑哧笑出声。收到御堂责备的眼神本来打算咳嗽带过的,可是注意到御堂通红的耳朵,又变成压抑的闷笑。
“百合子喜欢佐伯叔叔扎的头发。”
“那就让你佐伯叔叔天天给你扎。”
“好!”
来不及叫糟,克哉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小小姐……你叫自己什么?”
时间:1:,地点:河堤,时间倒数5小时27分钟。
“所以……灰岭夫人一直在叫的是她的女儿……”
“是你自己误会了吧。”
“是……是。”克哉寻了快干净的草皮坐下,“那为什么现在要到这个地方来,散步……还是郊游。”
御堂皱了下眉头,坐了下来:“没什么,只是想出来走走。”
克哉展臂将人揽进怀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
“啊!佐伯!放开我……”
“不要,”克哉坏笑着将御堂搂得更紧,“真的……没有事情吗?”
“为什……嗯……”
带着香草的味道,透过吻传达过来,昏眩地感觉在脑袋里成型。唇舌纠缠,相见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珍视,其实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吧,温柔却让人不易察觉,有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有温柔的一面吧。但是却能够很轻易的对自己展现。
这都是因为对自己的爱恋吗?
或者……
“你不专心哦,御堂桑。”稍微分开,克哉轻抚着御堂的脸说。
“……”御堂推开克哉,“……香草的味道。”
“啊?”
“你有香草的味道……”
“啊,是因为烟草的关系吧。”克哉拿出口袋里的烟盒,递给御堂。
银色的烟盒里,放着些烟草,一边是卷烟的烟纸。
“以前也会抽一点,但是烟瘾并不是很大,没有像现在这样烟草不离身……”
望着整理着烟盒的克哉,御堂思考了片刻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
“嗯……梦见一个女孩子,她叫做……百合子。”
“又是……百合子,最近难道流行叫这个名字吗?”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她的长相,我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很悲伤,像在寻找谁,或者……在等着谁。她一直在一个很……很安静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感觉她的想法,很相似……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张开眼睛以后……就不记得了。”
“……那不过是个梦吧。”克哉拂过御堂的头发,不意外的感受到头发带来的柔顺感觉。
“嗯,是梦吧。”所以……我们能够在一起,并肩在一起。
“叔叔……叔叔。”跑到河堤下的百合子拿着一束跑回来,脸上是天真的笑容,其实孩子还是适合微笑的,抛弃那些冷漠的样子,百合子终于显露出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这个送给你,这个是佐伯叔叔的。”百合子分别将塞进两个人的手中。
“谢谢。”御堂收到,笑着将散落在百合子头上的草拿掉,没注意下被孩子扑进怀里。
“没想到御堂,意外很适合照顾小孩子。”
克哉取笑到,看来精明、能干还有一点冷漠的御堂对小孩子完全没辙,克哉可以想象一早替百合子收拾的御堂是怎么样的手忙脚乱,然后再恼怒中写下书柬,将孩子留在房间里,逃掉的样子。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佐伯”
“哈哈……哈哈。”
“你笑够了吗!!”
时间12:13,地点:河堤,时间倒数3小时1分。
“哟呵……你们在这里啊。”岭乃的声音突然插入三个人之间。
抬头望去,川野岭乃提着野餐篮站在路边,正低头望向下面的三个人。今天她穿着白色的碎纱衣,牛仔的低腰短裤,一头卷发都盘起来,马尾挂在脑后,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较好的身材和样貌。
“我们做了些东西,打算来野餐的,刚好分量很足,不差你们的哦。”
不等别人拒绝,岭乃就直径走到三人中间,将餐布铺在地上。而其他几个人也相继走了过来,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周围。
仔细一看,不但是川野岭乃,川野彰,进藤管家,上杉医生,还有还几个女仆都跟着来了。
今天是聚会吗?
本来想和御堂两个人在一起……先是有了一个小累赘,现在又跟来这么多不实相的。
“岭乃小姐,你的手还好吗?”没好为什么不回去躺着静养。
“岭乃小姐受伤了吗?”
“嗯……有一点痛啊,都是彰大题小做了,一个人待在屋里太闷了。”岭乃乖巧地将手上的绷带展示给御堂看,“不过没什么的,御堂先生……不过是扭伤罢了。”
手递出去,岭乃没想到会被另外一双小巧的手捂住。
“……那个……对……对不起。” 百合子小心地捧着岭乃的手说,“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伤了……嗯……很对不起。”
“……”
没有听到岭乃的回答,百合子小心地抬起头看向她。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是百合子就是觉得应该对她说点什么:“嗯……谢谢你……救了我。”
“多懂事的孩子啊!”
岭乃一把抱住百合子,撑到怀里摩擦:“好可爱的孩子……多懂事啊,还那么小……不是你的错哦。”蹂躏够了百合子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没关系,我不会生气哦,所以……你做我的干女儿吧!!”
“啊……”
没有适应岭乃的迢遥思维,一旁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年纪大的……已经忍不住想要孩子了吗?”受不了这个女人,克哉冷笑着说。
“佐伯先生!”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说她,素来我行我素的岭乃夸张地叫嚣。
“姐姐!”川野彰将食物递到闲聊的人中间,拉来即将爆发的人,“你看,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快点吃吧。”
“这些小事一会儿再说,佐伯先生,你敢再说一吗?”
“有什么问题……嗯!”
“佐伯桑,这个蛋卷很好吃,你吃一个。”御堂准确地讲一个蛋卷塞进即将扩大战火的人嘴里。
“女人不好惹。”这个道理他是不懂吗?明明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做事不计后果的习惯他都不改改呢。
“岭乃小姐,别和他计较,他就是嘴巴不饶人。话说……这都是岭乃小姐的手艺吗?味道很好呢……”御堂笑着往嘴里塞进一个蛋卷。
“……啊……都是御堂先生,要生气都不行……”岭乃气鼓鼓地盯了克哉一眼,往御堂身边坐下,“所以……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的完成哦。”
用克哉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岭乃“小声”说道。
不意外,看到克哉回过头望向他们。
哼哼,想和我对着干,胜负还未定呢。
一夜无语,克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昨晚御堂以孩子的名义将他赶回自己
8、倒数的恶意
时间:1:52,地点:竹林边,时间倒数35分钟
“啊,吃了饭这样随便走走,其实还是满悠闲的。”川野彰走在御堂身边笑着说。
御堂笑着回应,转头看向突然不高兴的人;以前就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想,那些荒谬的事情,不合常理的事方法。虽然如今有些收敛,却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佐伯……怎么了?”
“……你和她有什么约定。”
“没什么……只是些小事。”
“是吗?”不会只是些小事吧。
虽然知道克哉会在意约定什么的,但是……其实很难开口告诉他啊。御堂为难地想着,克哉没有入的询问,只是那以后就没有在开口说过话了。
果然……很在意吗?
只是……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情。
“呐……佐伯桑……”上杉凑到克哉身边,“很在意刚才的事情吗?”
“嗯?”克哉转过头,微笑地看向上杉,“不知道上杉医生指的是什么事情?”
“啊……可怕。”上杉举起手,示意认输。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上杉医生这么悠闲地在这里可以吗?灰岭夫人现在已经没事了吧。”克哉扶了下眼镜询问。
“……现在她在休息哦,昨天晚上已经稳定了。今天她希望待在卧室里不要人去打扰,所以……”上杉无奈地耸肩,“我被赶出来了。”
“这样啊。”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孩子去哪里了吗?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百合子,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轻微地缩了下肩膀。刻在孩子心里对母亲的阴影,一时半刻也无法消除吧。
注意到百合子细微地变化,岭乃弯腰把她抱进怀里:“百合子,等度假结束了到姐姐家里去玩好不好,姐姐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百合子很适合穿和服啊,但是我们换点洋装穿穿看好不好;然后我们去游乐园玩,那里有双层的旋转木马,还有很好吃的冰激凌哦。”直觉觉得灰岭一定没有带百合子去玩过,所以岭乃想要带百合子去感受一个正常的孩子应该接触的东西。
“……”
“百合子?”得不到孩子的回答,岭乃再呼唤她。
“……妈妈。”
“啊?”
百合子抬起趴在岭乃肩上的头,转头指向某个方向:“妈妈在那里。”
风从湖面吹过来,将水汽带进竹林,在翠色的竹子摩擦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差身而过。
“妈妈!”百合子挣脱岭乃的怀抱,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喂!等等……百合子。”岭乃追着孩子的身影跑去。
走在前面的四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慌慌张张跑进竹林的众人。克哉皱着眉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小小姐追着夫人跑进竹林里去了。”跟在后面的女仆说。
上杉差异的说:“什么……灰岭夫人从卧室里出来了,看见她人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只是小小姐说,看见夫人在竹林里。”
“该死的。”
上杉放开女仆,追了进去。
御堂也转身往里面跑去。
“等等……”克哉抓住御堂,“你也要去?”
御堂看了眼克哉,不觉得松了口气,能够对他说话了,那么之前尴尬的气氛也有缓解的余地:“嗯,去看看,我有点不放心百合子。”
虽然只是暂时照顾了这个孩子一下,但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御堂不自觉去注意她。
“走吧。”
“哎?”
克哉好笑地看着御堂的反应:“怎么?陪你去很奇怪吗?”
“你这家伙,莫名奇妙的闹别扭,既然生气,干嘛还要跟着去。”
克哉牵过御堂的手,没有别的人在的时候,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御堂也没有挣开,很自然地回握住他,这让克哉的心情也有了好转。
“起雾了。”御堂皱眉说。
从他们走进竹林到现在走了近1分钟,却连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周围除了风声鸟鸣,就连呼唤的人声都没有。
现在,竹林里升起了雾气,阻碍了视线。就连脚下的路也变得不清晰。
克哉握紧御堂的手,心底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嗯……这里……有点奇怪。”
御堂转头望向克哉说:“佐伯……你果然没有好好注意关于这里的介绍啊。”
“什么?”
“这片竹林到了夏季时常会起雾,特别是下雨之前,可能是因为湖泊水汽的关系,刚才太阳就已经被乌云挡住了,看来今天会有暴风雨的样子。”
“啊,进藤君介绍的时候,我没有留意。”
“是吗?”御堂挑了挑眉,“真不像你的作风。”
“哦?”克哉好笑地拉过御堂,凑近他的耳边,“那么御堂桑,我的作风是什么?”
“自大、任性、冷漠、鬼畜、不计后果……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御堂挑衅地推开克哉的头,“这就是你的作风吧。”
“呵呵,分析的很透彻,不愧是御堂桑。”克哉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捉住了御堂的手,慢慢地亲吻。
“别乱来。”御堂收回手,拖着克哉试着往别的地方走去,“至少要先离开这里,起雾了就分不清道路了。”
时间:15:17,地点:竹林,时间倒数1分钟。
“是这条路吗?”
“……”
克哉停下脚步,拉住继续向前走的人:“我们迷路了。”
御堂转头望向身后的人:“怎么办?”
“休息一下吧,至少要等雾散了才可以往前走。”克哉找个地方坐下来,顺势将御堂也拉进怀里,“这雾有点不寻常,就算是冬天也很难看到这么大的雾,何况是下午三点过。”
“那么……应该快点离开这里吧……至少……要找到其他人。”
“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别人……这还是自然想象吗?”
御堂听到这里,不由得多看克哉一眼,他不着可否的说:“怎么……你还相信鬼神什么的?”
克哉耸耸肩:“没有遇到过,我也不能确定不是吗?鬼神什么的……”自己不就是一个特别的例子吗?
“雾……好像有点散开了。”御堂不赞同的转开眼,观察了下周围,示意克哉放开手。
仔细一看,周围的雾气真的在慢慢消散。克哉抿嘴看向周围,难得能够两个人在一起了,御堂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用肉眼能够辨别的速度,雾气一点点消散,周围组建勾勒出事物的形状,呈现在他们眼前是一座佛龛。
隐藏在竹林之间,翠绿中露初棕色的一个角,仔细辨别才发现它的存在。
“去看看?”克哉率先站起来。
“嗯。”
道路延伸,被竹林遮住的部分也慢慢显露出来:一个宽阔的露台,没有人打扫的供桌和半开着的佛龛呈现出来,隐约能看大里面供奉的东西,腐朽的厉害
“看来是个被遗弃的地方。”御堂走进观察。
露台上铺满枯黄掉落的竹叶,很多都不是这个季节才落下的,被人遗忘在竹林,就连这里供奉的是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了。
“应该以前用来祭祀用的佛龛。”回想起之前百合子小姐说过的关于竹林的传说,克哉这样推测,“我们走到了不得的地方来呢了。”
“如果……从这里应该有直接离开的道路。”
但是……四周都是堆积的腐叶,并没有道路的样子。
“……咳,御堂叔叔……佐伯叔叔……咳咳。”
露台上传来呼唤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百合子?百合子!你在哪里?”
“救……咳咳……救命……”声音减低。
“御堂,在上面。”注意到供桌上落下的血迹,克哉率先跑上露台。因为视线的关系,站在露台下面的两个人看不到露台上面的东西。但是现在却供桌上有东西。
百合子被绑在上面,手腕被人用利器隔开,正在慢慢流出鲜血。
“振作点,百合子。”克哉掏出手绢在她的手腕上面扎紧为她做一些紧急理,然后为她松绑,御堂在一旁检查百合子身上的伤势。
淤青、殴打的痕迹到都是。
“可能伤到内脏了,她在咳出血块。”御堂站起身说,“怎么会弄成这样。”
“妈妈……”百合子张开嘴说,“……妈妈,让我找到……这里的主人……咳……百合子……妈……妈妈!”百合子恐惧地望向御堂身后,可以说是尖叫地叫道。
御堂一惊,感觉到身后一阵响动,条件反射的向一边躲开。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灰岭挥舞着一把匕首,疯狂地尖叫,“谁让你们放开她的。”
“御堂!”克哉躲过灰岭再刺过来的匕首,转头望向御堂。
“没关系,”御堂站起身,他的手臂被匕首划到,留下一道血口,“别让她伤害百合子。”
“她是恶灵的孩子,我要用她来祭总灵!!只有这样才能够得救……我们,……我们都会被她杀死的!”灰岭转身向百合子扑来,但碍于克哉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曾这个机会御堂握住了灰岭的手,企图将匕首从她的手上夺下来。
却没想到疯狂中的女人力气大的惊人,他被灰岭回身推了出去,整个人撞在佛龛前。将佛龛半开的门撞开来,暴露出里面供奉的东西。
“啊……”灰岭看着里面的东西,突然僵住,“啊!!!!!!!!不要过来,不要!!!!”
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灰岭挥舞着匕首,一边后退,一直退到露台边,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夫人!”上杉从远跑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来不及细想,他奔到露台下查看灰岭的情况。
与此同时,克哉抱起御堂,御堂头部撞在龛上,昏了过去。
确定了御堂只是昏过去以后,克哉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佛龛里的东西――那是……或者说应该是一柄折扇,扇面已经腐蚀,看不清楚图案,腐朽的骨架隐约看的出一些纹。
“上杉医生,这里……上面……百合子失血过多,还有……御堂先生撞到额头,昏过去了。”跟在上杉后面的岭乃大叫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雾已经消散了。
9、面具后的邪念
“上杉先生,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询问您一下灰岭夫人的情况了。”安置好昏睡的御堂,克哉抱着手挡住打算离去的上杉医生。
“你是灰岭夫人的私人医生,应该清楚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发疯想要杀害百合子,又攻击我们。”
上杉笑着说:“佐伯先生……我不过是一位小小的私人医生,雇主的私人问题,我不便回答啊。即使能够回答,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您方便回答了为止。”
“……”上杉推了下眼镜,“这下我真的很为难了,这毕竟是雇主的隐私。”
“可是,灰岭夫人的行为已经涉嫌谋杀、虐待儿童等多项罪名,上杉医生,您觉得警方还会认为这都是雇主的隐私吗?”
“……”
“对不起,打扰一下,”川野小姐敲响房门提醒在场的所有人,“百合子已经由彰送进医院了,灰岭夫人也已经由警方带走了;我们到都找不到黑羽先生,刚才他和我们一起跟进竹林,之后就失踪了,警方说如果12小时之后依然找不到人,就会申请搜查。此外……希望我们都在这里等待,一会儿会派人来做笔录。”
克哉对川野点点头:“好了,上杉医生……现在您是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了,您还是打算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吗?”
当听到黑羽失踪的时候,上杉的表情一变,整个人沉默下来。
“唉……”像是将自己守住的秘密全部倾诉出来一样,上杉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说总可以了吧。”
“谢谢。”
“纸阁……纸阁其实并不是一个租用别墅,到现在为止这里也是黑羽家名下的财产。”上杉有些头痛的说。
“黑羽家?”
“对,黑羽,曾经在这一点很有名的家族,但是在很早之前就没落的家族,他们家的势力被这里的另外一个望族木椿家占据了。进藤先生的家族世代就服侍着木椿家,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吧。”
进藤点点头证实了上杉的话。
“但是,在战争开始之前,木椿家也一直是很富裕的家族,那时候的族长――木椿蓉哲是一位很有头脑的人,为木椿家积累了很多的财富;但是……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木椿蓉哲不顾反对离开这里上前线去了,而且在战争中死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木椿家就没落了,亲戚挥霍了了所有的财产,木椿蓉哲又没有子婿,短短几年时间这个大家族就消失了。”
“这和这座别墅还有黑羽家有什么关系?”川野小姐不解的说。
“有关系,虽然木椿蓉哲没有子婿,但是他有一位妻子,这个人就是黑羽百合子。”
“百合子?”
“是的,很奇怪的是嫁给木椿蓉哲之后百合子小姐并没有改变姓氏,依然叫做黑羽百合子,当木椿蓉哲上前线的时候他留书说,要把这座别墅连同大量的财产转交给百合子,并且由他的律师公正,这座别墅才免遭木椿家亲戚的毒手。而那份财产证明书由黑羽百合子小姐亲自保管,带回了黑羽家,直到她去世都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到了现在,即使纸阁名以上是黑羽家的财产,却没有人继承他。”
上杉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夫人曾经是黑羽家的媳妇,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在小小姐出生后,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长得和黑羽家留下的曾经的黑羽百合子几乎一模一样,传言她就是黑羽百合子的转世,所以才将她也取了这个名字。自从她和她的丈夫离婚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夫人需要很大一笔钱,加上本身夫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好,所以才想到靠度催眠的方法唤醒小小姐的前世,也就是黑羽百合子小姐的记忆找到这份财产证明书。”
“哼,荒谬。”克哉恨恨地说。
“呵呵,的确如此,不过夫人很热衷于这个,不过效果很不好;心理暗示一直失败,毕竟前世今生什么的也太虚幻了。夫人的精神状态不断恶化,就连小小姐这个孩子情况也不妙了,我试图阻止这个计划,不过夫人很执着。”
“那么……那个黑羽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上杉懒散地耸耸肩:“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黑羽家的人,也许是想要在这件事里面分一杯羹吧,他很注意夫人的动向,但是也没有采取什么过多的措施。”
“是吗。”克哉闭上嘴,紧缩眉头,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让御堂卷入这场麻烦,克哉很难给上杉好脸色。
不过上杉看上去也不在意。
“那个……我有些话想说。”这时候,站在一边的进藤犹豫的开了口。
“请说,进藤先生。”
“关于百合子小姐的一些事情。”
进藤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感兴趣的上杉他说:“进藤家世代都是在纸阁做管家的,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有些记载。这些都是严格保密的事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今天的麻烦,我想还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才好了。请跟我来。”
进藤恭敬地推开门示意坐在客厅里的几位随他走。
他走到克哉他们住的那栋楼的大厅里,壁画的后面,进藤打开一扇向地下室走的门。
“没想到这里会有门啊。”上杉有趣地打量门,“简直像侦探小说里面写的东西一样。”
“纸阁在设计的时候,也设计了这样的暗道,毕竟那是个动荡的时代啊。”进藤熟练地开启门走了进去,他摸索着打开电灯,老旧的灯泡闪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向下延伸的楼梯并不是很长,它连接着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看起来都有些年岁了。
大概是因为靠近湖泊的关系,这里面有些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其实,黑羽小姐并没有真正嫁给木椿先生,就连当时的管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在木椿家没落以后,黑羽小姐没有回去黑羽家,而是作为木椿先生的妻子留在了这里。”
“她留在了这里。”
“是的,改名为木椿百合子,作为木椿先生的妻子,作为木椿家长留在了纸阁,直到去世。”
说着进藤将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指给众人看:“那是一位美丽的人呢,她一直想要恢复木椿家,不过很遗憾,那些不成器的亲戚们不断吸食木椿家的财富,直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下,包括木椿先生留给百合子小姐的所有财产。”
“什么都没留下?”
“是她?”
上杉和克哉同时说出口,大家却因为克哉的话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佐伯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很像……掌管膳食的那位木椿百合子。”
不只是相像,如果说年幼的黑羽百合子和油画上的木椿百合子有些相似的话,那么那一位就和这个女人像了个十足;因为年龄相似,这幅画就像是照着木椿百合子画上去的。
“……”进藤惊讶地睁大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佐伯先生,请不要开玩笑,我们并没有配备女仆来做食物,而是请的两位男性的厨师。”
“……”克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众人也没有再征求他的回答,虽然相时间不长,但是克哉从不谈没有根据的态度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川野小姐吃惊的抓住弟弟的手,别看他弟弟平时唯唯诺诺的,关键的时候也是意外可靠的。
克哉没有过多的留意别人的反应,他抬头看着这幅油画,画中的女子,坐在高背椅上,战后的衣着款式,头发还是束在脑后,女人安静的坐着,嘴边有一点微笑,虽然只有很少的一点点,却让这个人变得更加美丽,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房间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在油画的上半部留下了很大一片阴影,克哉看得仔细,就连画中人物眼中那颜料也抹不掉的哀伤看得透彻。
“我看过她,而且就是她……木椿百合子;昨天我还在御堂的房间里看过她,就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以为她是追随着百合子进来的……”
克哉突然一个激灵,丢下没说完的话跑了出去。
“我们没有看见别人啊!”川野小姐的尖叫声落在他的身后,“佐伯先生,你要去哪里?”
克哉没有回头,他咬牙跑向某个方向。
为什么自己就注意到呢。
不管那个百合子是什么东西,她和小小姐相似的程度,昨天夜里百合子望向他们的眼光。
被百合子抓住手以后不吵不闹的态度。
一个零时叫来的普通女仆,为什么会得到小小姐那样的信任。
克哉恨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东西,两看见百合子,两……都是在独的御堂。
而现在……御堂昏睡着,只有一个人。
“佐伯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川野一行人追着克哉跑进御堂的房间里,看见的只是克哉安静地坐在床边握住御堂的手。
什么情况也没有。
“没什么。”克哉头也不抬,他盯着御堂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哦……”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克哉发疯一般冲了出去,结果只是回到这里盯着御堂发呆。
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会是几分钟没见到人,就想念了吧。”川野小姐抬起没受伤的胳膊挂在弟弟身上,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率先退了出去。
早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个精明的人会这么露骨的表现出依恋。川野小姐安慰地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
比不过这个人呢,川野小姐自嘲地耸耸肩;没想到自家弟弟喜欢上了御堂,不过……想要从这个恐怖的家伙手下抢走,有些懦弱的弟弟根本办不到。
直到所有人都走掉了,进藤恭敬地关上纸门。
门框轻撞,克哉也没有移动地盯着御堂看。
还是……晚了一点吗?
无论怎么呼喊,御堂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样不明所以的昏睡。
克哉咬牙忍住自己愤怒的声音,为什么要找上御堂,他和这里的事情无关不是吗?
“可恶……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拜托,御堂……快醒过来。
“哦呀,哦呀……还真是糟糕呢。”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克哉身后响起;克哉猛地回过头。
1、迷宫之间
不会听错的声音。
“是你。”
MRR……
“哎,王……我们很久没有见了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克哉慢慢松开御堂的手,他始终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好像是很么也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呵呵,当然是听到了您的呼唤……我不过是回应了您的呼唤罢了。”
“呼唤?”
“对,就像您希望得到改变的时候我为您做的一样,现在我依然会达成您的愿望。”
“为什么?”克哉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他站起身来。
克哉不习惯对人仰视,何况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如果只是因为呼唤,就会达成愿望……克哉也绝不愿意有任何伤害到御堂的可能。
“什么?”MRR好像不明白克哉的敌意,他用手指抬了下眼镜,低下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用意。
“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能给你什么好吧。我希望达成的愿望,并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吧。”
“……是啊,为什么呢?”MRR歪着头笑了,手放了下来,双手环在胸前,“也许……说不定是因为人类实在是太无聊了吧。”
“……”克哉皱起眉头,对于MRR的回答,他一点也没有好感。
“那么……您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要他醒过来。”
“如果……没有他的话,您应该能够成为一位伟大的人,如此优秀的您为什么要被这样的一个人束缚住呢?”
“本来您做的已经足够完美了,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您却心软退缩了呢?难道说您被这种人同化了吗?”
“住口。”
“……实在是对不起。”
MRR抿嘴,微微低了头向克哉道歉。
“只是……”再抬眼,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他的灵魂被禁锢在了梦里,所以他才会醒不过来,当然……如果一直没有人能够唤醒他,他就会一直睡下去。”
“要怎么才能够唤醒他?”
“只要有人能够进入他的梦里把他带出来就可以了。”
“是吗……你能让我进入他的梦里面吗?”
“哦呀……您想要进去吗……”MRR像是看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笑得很开心,对于克哉不停息的追问,他总是用懒懒地语气回答。
“那可是很危险的哦……因为梦里很容易让人迷失……如果您迷失在了梦里,别说救他出来,您也会陷入梦里再也没有办法醒来了。”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让我进去就行了。”
“我知道了,”MRR笑得人畜无害,他抬起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石榴,血红的颜色,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您只要将这个果实吃下去就行了,它会带你进入御堂先生的梦境的。”
“哼……谢谢了。”
“这是我应该为您做的。”MRR笑着说。
他转身将手伏在门上,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人类……果然有趣。
等到MRR离开,克哉才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
血色的石榴,散发着妖异的氛围。
“……”克哉没有说话,他将石榴放在嘴边,没有犹豫地咬下。
一阵昏眩,睁开眼睛,克哉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
“欢迎光临……迷宫之间。”
不算陌生的声音透过竹帘传来,克哉转过身,眼前分明是白天里御堂饮茶的和室,隔着竹帘克哉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百合子……小姐?”他不确定的问,“是百合子小姐吧,木椿百合子小姐。”
虽然是相同的名字,在这里的两个人都知道,克哉叫的是纸阁的所有人,木椿蓉哲的未过门的妻子,黑羽百合子――也就是后来的木椿百合子。
“是的,”隔着竹帘百合子微微颔首,“没想到佐伯先生会到这里来。”
“你和那位木椿百合子是什么关系。”克哉并不打算与百合子多说什么,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即使遇见并不算陌生的人,也不会安心多少。
“……”百合子叹了口气,“佐伯先生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就是木椿百合子。”
“和我们见面的一直都是你吗?”
“是的。”
“为什么灰岭会那么害怕黑羽百合子。”
“因为我俯身在小百合子身边,惊吓到灰岭夫人了。”
“理由呢?”
找到了谜题的关键,很多事情也迎刃而解了,即使如此克哉还是不厌其烦的将之前所有的谜团一一询问着。
“……唉……”百合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佐伯先生……很多事情的答案并不是那样令人满意的,为什么你不放过呢?”
“理由呢?”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么?”
“哗!”竹帘被蛮力拉断,克哉皱紧眉头瞪着百合子,眼前的人和在纸阁的百合子又有不同,红色的和服,是战前大家族的女子的款式;苍白的脸色,殷红的唇,如潭一般的眼睛,看不见里面的思绪和感情。一一证实了,这个女子已经不再是现实中活着的人。
“告诉我理由。”克哉有些动怒,对很多事情都波澜不惊的他,对于御堂……绝对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这一,他等不及将猎物戏耍,他要的是厮杀,不留情面。
百合子勾起嘴角,笑了;不是陪同在身边那个姑娘腼腆优雅的笑容,是更加狠毒,更加妖异的笑容:“因为她想要拿走纸阁,我不能原谅她。”
“如果不是我们参合进来,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她,还有她的孩子。”
克哉狠狠地握紧拳头,理智阻止他,因为御堂还在她的手上,如果做的不好,这个女人也会对御堂下手,从百合子的表情,克哉清楚地明白这点。
克哉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他不畏惧地瞪着百合子:“御堂在哪里。”
“就在这里。”
百合子依然保持正坐,她抬头平静地看着克哉,却给人的感觉是俯视着,轻蔑地,骄傲地。
“把御堂还给我。”
“不行,”百合子摇摇头,“御堂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我也无力找到他。”
“什么?”
“御堂桑来到这里,并不是我的愿望,迷宫之间……不应该有外人来的。”
百合子轻声说,口气里带着浓郁,化不开的忧伤,“他的感情,他心里的矛盾……和这个时间相似,所以被吸引到了这里。”
“我要带他回去。”
“……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你想要带他离开,那么就去找他吧。”
百合子开口,身后的纸门一一打开,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延伸。
“在很久以前,这是一个游戏,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某个房间里有着你要找的人,你要去找出来。”
“这是这样的?”克哉询问。
“不,”百合子摇头,“这里是迷宫之间,是人记忆中最难过、最容易迷失人的部分。任何人心中的迷惑都会在这里形成迷宫,没有人能够离开。”
“御堂也在?”
“是的。”百合子说,“任何人心中都有解不开的感情……迷宫之间里承载了这些感情,无论是谁……进入其中都会接触到自己最想逃避的事情;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去找他吗?”
百合子询问克哉,可是口气里的不确定,更像是在询问别的某个人。
“我会去。”克哉笑了,那份自信,是他没有带上眼镜以前绝对不会出现在脸上的自信的,任性妄为的笑容。
“即使,你也会迷失在其中,永远找不到出路。”
“不……”克哉打断百合子,“我不会迷失,而且也会把他带回来,我保证。”
说完,克哉抬脚毫不迟疑地踏进门里,咔……门轻声关上。
“是……这样啊。”百合子有些愣住,渐渐地她吃惊的表情变得温柔,恬静的微笑出现在她的嘴边。
“还是这么自信吗或者……你已经不再迷惑了吗?真不愧是你啊……蓉哲。”
推来纸门,那里是樱飘落的街道。
“听说了吗?”
“恩恩,听说了哦,木椿家的当家要娶黑羽家的那位小姐。”
“黑羽家的小姐不是已经和那一位订婚了吗?”
“是啊 ,但是……木椿家的当家执意要迎娶呢,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呢。”
风里传来谁的窃窃私语,克哉看着这一切,像看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这是谁的记忆,克哉不过是窥探他们的人。
樱树,隐藏着的建筑里,克哉看见一个人,穿着华服的百合子。
她安静地坐在木质的走廊上,头靠着房柱,樱落在她的身上,色彩绚丽的衣裳并没有增添多少色彩。
只是让她显得更加的安静,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克哉很熟悉这样的感觉。
有那么一段时间,御堂就是这样留在他的身边的。
“百合子……”陌生的声音从百合子身后响起,克哉看见百合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有了光彩。
谁来救救我。
克哉皱眉地抬起头,来人穿着和服,却看不清脸。
他挑起百合子的下巴,好整以暇地凝视这张脸。
此刻,百合子眼中已经恢复到没有神采的样子了。
“你还要反抗我吗?”
百合子的漠视让男子有些动怒,他并没有察觉到百合子的异样,但是在克哉的角度,他清楚地看见了百合子眼中的绝望。
那种曾经在御堂眼中出现过的绝望,就像眼前的人一样,自己没有察觉到的……
风卷着凋零一地的樱而过,盖住了男子在百合子耳边的低语,克哉看着百合子露初愤怒的表情,男子优雅地一笑。
风声就像绝望的嘶喊一样。
克哉因为这似曾相识的景象握紧了拳头。
很相似……像那个固执着将御堂拖进自己怀抱的自己。
“迷宫之间承载着是人最想要逃避的部分。”
百合子的话被克哉响起:“我还是……没有释怀吗?”
克哉有些疑问的问自己,因为看清了御堂的感情,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克哉一位自己已经能够对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释怀的。
没想到……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景象,心里升起的……还是浓浓的痛苦和亏欠感。
这样的景象……不过是个开始。
11、终曲
不知道在这个时间里待了多少时间。
克哉却没有觉得烦躁,影像有长有短,却是将在纸阁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展示出来。
和之前看见的百合子不同,影像中的女子,显得更有人气,会生气,会伤心……但是,最多的表情,是绝望。
克哉专注地看着,百合子就像曾经的御堂;不过这一,克哉看的清楚,男人的烦躁,始终没有察觉到的那种心思;得不到却不想认输,用错了方法的独占。
将自己最心爱的人逼入了绝境。
克哉垂下眼睑。
虽然是不同的人,却像是在重复他那时候的错,将小心掩藏起来的伤重新展露出来。
没日没夜的照顾,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再没有初见面时的飞扬和自信。
克哉不知道用多少酒精麻痹自己,无论怎样的肌肤相亲,无论怎样的呼唤,怀里永远只有一具空壳。
直到他醒来……自己又像是要寻求一种自我满足一般,将这个脚步蹒跚的身影推了出去,不是没有看见那双眸子中的难过,不是不想拥抱。
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被拒绝。
所以……在没有听到审判之前……逃开。
始终注视的是自己的感情,看似为御堂着想,也不过是自我满足……不过是为自己的尊严找一个美好的借口。
影像再一变得模糊。
“对不起。”克哉抬起头轻声说,模糊地影像中,百合子呆滞地任由男子抱紧怀里,像坏掉的娃娃,微乱的额发下是潭一样死静的眸子。
克哉被她刺痛,“也许……我真的是罪不可赦呢,御堂桑……”
克哉抬手捂住眼睛,阴影下看不见蓝色眼睛中流露的感情。
“这样的我,我还有资格再拥抱你吗?”克哉有些嘲讽,“对不起……”
空气太过沉重,压的克哉无力喘息,纸门无声地打开,克哉知道只要往前踏出一步,就能走出这间房间,走出这段记忆,可是沉重让他有些无力。
这时,一抹身影从他的视线中走过。
御堂知道自己一直在梦中,做着一个似乎没有尽头的噩梦,他站在百合子的面前,周围全是沉寂,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都是相似地空洞。
百合子被佣人小心地服侍着,穿戴上最流行款式的和服,精心地画好妆,每一日,每一日……皆是如此。
只是她总是很安静。
安静的,像是失去了灵魂。
也许真的已经失去灵魂了。
“小姐,大人又送信来了,您要看看吗?”
一个女仆走进来,将一封信恭敬地抵到百合子的手中,信很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之后仆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百合子一个人坐着。
樱凋零了不少,只有熙熙攘攘的一点留在枝头上。
百合子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直到仆人送来饭菜……女仆安静地替百合子净手,然后拿起饭菜一点点地喂她进食。
百合子始终摊开的手上放着那封信,直到女仆轻轻地拿开,放进房间里一个锦盒里。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大概有2多封信,每一封都写着:百合子亲启。
而每一封都未曾打开。
御堂等待着,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
“对不起,百合子。对不起,我只是喜欢你……再见……”
那个男子的声音在御堂的记忆里响起,因为懊悔压抑的声音。
御堂看着男子转身没有犹豫的离开。
他想要嘶吼,留下……请留下来。
不要丢下我。
可是张开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的地方传来钝痛,御堂难受的蜷起身子。
那时候,当御堂能够简单的行走的时候,克哉看着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看着他。
也是这样的感觉。
心脏像是要撕裂一样疼痛。
“如果你能够行走了,那么我也该走了……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再见……”
那样懊恼的声音,那样沉重的告别。
御堂看着克哉转身离开,离开他的房间,离开他的世界。
迟钝的腿无法抬起,许久没有使用过的语言变得无法表达。
只能看着他离开。
不要丢下我,有那么一刻御堂想要这样对克哉说。
只是……直到门传来沉重的声音,御堂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客厅里的灯关变得那样寒冷,御堂坐着,就像一年中无数时间里一样坐着。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艰难地站起身。慢慢地走进了卧室。
如果……我已经是你不需要的了,那么……就只是……再……见吧。
“御堂!”
在御堂关上房间那瞬间,御堂听见了克哉的声音。
四周的影像突然退却,御堂即将关上的不过是一扇纸门。
回过头,御堂看见克哉飞奔过来。
“佐伯……”
咔哒,门轻轻合上。
“可恶!”克哉将拳头狠狠地砸伤门框。
在这个纸阁里,允许被打开的门会自己打开,无法开启的门,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也无法撞破,克哉之前试过。
关上的纸门上还看得见御堂的影子。
“御堂桑,御堂……你在那边吗?”克哉询问,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时间,但是他看的出来御堂带着,那种快要崩塌的绝望。
“佐伯……桑”
“果然是你,御堂……你能打开这扇门吗?”“你试着打开它,我带你回家。”
“不要……”
“什……”
“我不要……”
克哉有些惊讶,没想到御堂会拒绝他。
克哉的身后,影像一点点成型:仆人的慌乱,亲戚咄咄逼人的口气;战场上传来那个男人战死的噩耗。
没有了族长的家族变得慌乱不堪。
只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百合子的庭院。
没有人在来管这个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女人了,百合子依旧保持着靠着门框的动作,手里是木椿蓉哲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露水有些沾湿她的衣衫。
风吹过来,她的身体本能地颤抖。
“百合子小姐……”老管家走了过来,也许他是最后一位还记得这里的人了。
他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结局。
老人家有些哽咽。
“这是在少爷遗物中找到的。”满是皱纹的手递上一封信,一面被血染红,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暗调。
也许因为匆忙,封口并没有粘上;老管家将信放在百合子手心,信落了下去,将里面的东西也一并掉了出来,那是……一朵。
信封里只有一朵。
御堂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隔着纸门,他知道谁在后面,隔着白纸他能够感觉到后面那个人的温暖,只是他现在并没有注意到这份感觉。
月夜下,他看到百合子落下的一滴泪水,在那朵没有风干枯萎的朵上。
颤抖的,不听使唤的手一封一封拆开信来。
每一封信里都只有一朵,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颜色……风干的朵。
直到最后,百合子坐在堆里,放在腿上的……是那朵来不及风干的朵。落下的眼泪也换不回它曾经艳丽的颜色,诱人的芬芳。
“你说过……每一……朵……都代表一句‘我爱你’。”百合子喃喃自语。
在遥远的记忆里,小时候的留罂亭里,那个少年递上一朵,有些羞涩的说的话。
“那时……候”百合子艰难地发音,夹杂着奇怪的气音,百合子向在对谁说,“……咳咳,你明明……能够……自然的……告诉我,你爱……咳咳……我的……为什么……”
耳边是难听的说话声,御堂微微抬起头,将脑袋枕在木框上。
“我不回去,”御堂对身后的人说,“佐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呢?”
隔着门,御堂不知道那个人的想法:“美丽的即使风干,也经不起岁月的流逝;有一日,你会发现你对我……不过是因为愧疚,得不到的所以才要想拥有。佐伯,当你发现一切都过去的时候,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的。被你拥有,我无法拒绝;可是……佐伯,我不要再被丢下了。”
“不要……”御堂痛苦的摇头,半响……他直起背来,想要离开,下一扇门后面是什么呢?
什么也无所谓吧。
“不行!”
喀拉一声,身后的纸门传来破碎的声音。
御堂被拉的猛地向后靠上去,背后传来痛楚,让御堂有些不清醒的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
“御堂,我不准你逃走。”
声音明明是隔着纸门传过来的,御堂却觉得在耳边徘徊,身体一阵战栗。
克哉的手穿过纸门,牢牢将御堂固定在门上,看着被划的血淋淋的手,御堂有些没反应过来克哉的话。
“我不准你逃走,”克哉重复着,“御堂……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自己,曾经伤害你,照顾你,然后丢下你走掉的我。”
“我全部看到了,那个卑鄙的自己。”克哉收紧手,恨不得将御堂融进自己身体,“看着这样的自己,我想过……我没有资格再站在你的身边了,我想要逃走。”
听到克哉的话,御堂像是被刺痛一样咬住嘴唇。
“可是……我现在做不到了……看到你那一刻,我就做不到了。”
“……”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再被你拒绝也好,就算一辈子得不到你的原谅也好。”克哉有些停顿,“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再逃走了……也不允许你逃走。你可以恨我……可是只能留在我的身边。一生也好,即使有一日……真的想你说的我不在喜欢你了,我也不会放开你。”
没想到克哉会这样说,即使是压抑着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难道他就没考虑过别人的意愿吗?
“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吗?”御堂突然轻松地笑了起来,
“因为,我不会讨厌你啊……永远……御堂……”克哉的声音透过纸门传过来,最后化做情人间的耳语,最后的一句话,只传进了御堂的耳朵,就连空气也没有资格分享。
一瞬间,隔绝两个人的纸门像萤火一样无声的散开。在没有隔绝的两人靠在一起,温暖真实的传递过去,御堂震惊的眼睛逐渐变得温柔。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有一扇纸门的距离呢。
即使被隔开……也一定能够找到彼此。
“你真的愿意原谅他了吗?”不善的声音突然挤进这个空间。
克哉和御堂回过头,原本的迷宫之间已经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灰色的混沌,什么东西都没有。
在这样的空间里,一身红衣的百合子看起来格外凌厉。
“你真的会永远坚持下去吗?”
“那样的伤害真的能够得到原谅吗?”
“你真的能够在他身边获得幸福吗?”
“背叛,真的如同你认为的那样遥不可及吗?”
疑问一个接一个从百合子嘴里冒出来,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这两个人心底最大的痛楚。
克哉将御堂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百合子没有停止的提问,不需要回答一般,用尖锐的问题动摇着眼前的两个人。
“没关系的……”御堂说。
隔着克哉,百合子看不真切御堂的表情,听到御堂的回答,她有些惊讶的停止了说话。
御堂拍拍克哉的肩膀,走到他的身边:“百合子,我说没关系的。”
侧过头,御堂看见克哉盯着他,原本有些紧绷的脸也因为他的话变得柔和,两个人的手自然的握在一起。
“未来你无法掌握。”百合子说。
“没关系。”
“有一日,他会厌倦这份感情。”
“没关系。”
御堂笑了,那表情是克哉最喜欢的骄傲和自信。
“未来,我们谁也不知道,它是一场赌博。”御堂紧了紧手,“但是……我不会给自己失败的结局。”
克哉听到这里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凑到御堂的耳边,毫不吝啬的重复之前的话:“御堂……和你在一起,我能够拥有整个世界。”
“我已经决定了,这一生要和他并肩前行,所以……没关系。”
因为吹进耳朵里的气息,御堂觉得有些热,他有些恼的瞪了眼克哉。
“没关系吗?”百合子回复了平静,她慢慢地重复御堂的话。
“没关系啊……”
灰暗的四周突然开始改变,白色的光刺眼的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克哉伸出手挡住眼前的光,朦胧中……他看见百合子露出他从没见过的温柔表情。
克哉抬起头,他靠着御堂的床边睡着了,打开的窗户传来有些凉的风,克哉起身想要拉上窗户。
之前他好像做了什么梦,可是记不清楚了,克哉也不喜欢拘泥于这点小事。
天大概快要亮了,御堂睡了一天一夜,还不见醒,这让他有些担心。
“佐伯……”御堂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克哉回过头,御堂睁开眼看着他,因为之前的撞击,他的头上绑着纱布,看起来有些虚弱。“你醒了?”
“嗯……”御堂坐起身,克哉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下。
“你看起来很高心……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做了个好梦吧。”
“梦到了什么?”
“不知道……”御堂摸摸脑袋,额头有些刺痛,“大概忘记了。”
“忘记也没关系,与其做个好梦,不如我们将现实变得更美好一点。”克哉坏笑着靠近御堂,“佐伯!”御堂还是有些不习惯,微微侧过脸,忍了半天才转过来,慢慢地他对着克哉露出了微笑,“我喜欢你,佐伯。”
阳光从山的那边照了过来,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穿过竹林,洒进没有关上的窗户。
克哉有些愣地盯着御堂的脸。
有些微红,紫色的眼睛里却满是坚定,克哉柔和了表情。
“我也是哦,御堂……”
番外之夜迷情
御堂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整个背都靠在高背椅柔软的垫子上;眼睛盯着自己面前距离不到一尺的脸。
房间里很安静。
克哉靠在墙上,皱起的眉头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的双手交叉怀在胸前,右手的食指有规律的敲击手臂。
空气里有种很尴尬的感觉。
川野彰有些出神的盯着御堂,眼睛里满是不安,他悄悄捏紧手里的资料,瞥了眼克哉,看清楚克哉可怕的脸色又连忙转过头,掩饰般的查看手里的资料。
气氛很不妙,非常不妙。
川野双手撑在高背椅的扶手上,她盯着御堂的脸,而且还在不断的逼近。修剪的天怒人怨的眉毛就快要纠结在一起,嘴巴抿着。
丝毫没有被另外三位的僵硬表情影响到。
“嗯……伤口恢复的很好。”川野伸手撩起御堂的额发,没有看到克哉不悦的表情,仔细的检查之前的伤口。
“很好……没有留下伤疤。那么……我们约好的事情也该兑现了吧,御堂先生~”
川野高兴地直起身,一件及其淑女的碎连衣裙,还真让她穿出些时尚的味道。
“那么我们也该通知那个女孩子来了……呵呵,御堂先生对方可是个大美女哦,不过比我差就是了……哎呀!佐伯先生你的脸色真难看,怎么了?”
川野示意川野彰去给对方通电话,然后心情很好的转了个圈,长裙转成一个圆;最后止步于克哉的面前。
川野眨眨眼,左手托着脸颊,倒像是因为克哉的脸色感觉到一些惊讶。
这女人还能够做出这么天真的表情。
克哉暗自吐了口气说:“不知道川野小姐想要御堂做什么事情,御堂现在才恢复了些,太过劳累的事情有些不适合。”
听到这里,御堂狠狠地瞪了克哉一眼。
劳累?!让他劳累的事情都是克哉做的,他还真的有脸说。
想到这些天两个人独的时候,克哉对自己做的事情……要说自己不沉溺那是假的,可是……也太频了一点。
御堂稍微挪动了一下腰,立刻肌肉抗议般的将不适传达给大脑。
御堂难受的稍微变了下脸色。
“呵呵,没关系,不会劳累到他的,是很简单的工作。”
“既然是很简单的工作,也麻烦不到御堂先生亲自来做了吧,如果方便的话,请让我代劳。”克哉温和一笑。
“如果让你代劳,即使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
了解克哉本性的御堂立刻警觉起来,他不会是想去破坏吧……这件事情虽然自己也不想做,但是被破坏了之后,不知道会发生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御堂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有些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很相似。
“打扰一下,姐姐……请过来一下,有些麻烦。”彰敲了下门。
御堂看着两姐弟走出门,才软了身子,克哉即使送上手臂扶住了御堂。
“佐伯……你这家伙。”御堂撑着腰,“……节制一点。”
“呵呵,那都是因为御堂一直缠着我的关系。”
“谁缠着你!”
御堂伸手推拒,却被克哉顺势握住了手:“不是吗?看着你□的表情,缠着我想要更多……我会忍不住给你更多,因为……我绝对不会拒绝你的。”
克哉低声呼唤御堂的名字,看着他的脸上逐渐染上绯红的颜色。克哉满意的笑开,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流转着许些邀约的味道。
吻,浅尝而至。
克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们……到底约定了什么?”
御堂侧过头,脸比之前更加红了“……没什……”
“真的是太过分了!”川野的声音透过好几层纸门传了过来,木质的地板被她的高跟鞋踩得直响。
彰跟在自家姐姐身后,无奈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听来了,关于纸阁的事情,说这里可能闹鬼,不打算前来。”
“瞎说!”川野激动的转过身,“那不过是借口,我看她之前拍鬼片的时候怎么没说有鬼害怕之类的话呢?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炒作身价罢了。”
“唉……我们零时想要换人也有困难啊,我这里还有几个人的资料,要不……再筛选一下。”
“……”川野气不打一来,闷在一边不肯声。
“怎么了?”御堂询问。
川野彰紧张地看着御堂:“嗯……那个……之前决定的那位女演员辞演了,在这个时候想要调换演员很麻烦。”
“是吗?”御堂转过脸看着川野彰,“川野先生做过很多的策划不是吗,你一定没有问题的……我相信。”
御堂认真的看着眼前有些腼腆的人,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第一看见佐伯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戴上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腼腆的人啊。
“啪!”佐伯突然走过来,将手搭在御堂的肩上。
御堂转过脸,看见的是一双危险的眼睛。
怎么了?
御堂挑衅地挑高眉头,不知道这个人又想到可什么。
“御堂先生,你们在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广告啊,广告。”闷在一边的川野小姐没好气的开口,“川林株式会社你知道吗?”
“嗯,日本首屈一指的广告公司。”
“没有错,这是我们家的生意。”川野用漂亮的手指指指自己和弟弟,“其中有名的制作人就是我们两个。”
“……我所在的公司在十周年纪念之际,推出的酒精饮料,邀请到川野小姐和川野先生来制作在首发日发表的广告。”
“是的,只在首发日播出的广告……而且……我们有个约定……”川野小姐一扫之前的郁闷,坏心眼的笑着说。
“约定?”
“对啊,如果御堂先生能够做我的广告里面的男主角,我就拍这个广告,他的气质……很适合这款饮料的感觉。”
川野笑着拍手,满意地看到御堂变得尴尬的脸和克哉感兴趣的表情。
果然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啊……川野想。
就是因为相似的性格所以不喜欢佐伯克哉这个家伙吗?
坏心眼、骄傲、狡猾、能力超群……做事不计后果。
该说是同性相斥吗……等等。
“佐伯先生……”川野站起身,走到克哉面前,“你说过愿意帮御堂先生做这些简单的事情对吗?”
“……”
“其实,广告不一定要女主角的。”
“等等,川野小姐……你不会是要……”御堂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呵呵,克哉先生很适合不是吗?”川野挽上克哉的胳膊,满意地看着两位男士变脸,“月下、美酒、暧昧的气氛……慵懒的贵族,性感的祭品……夜迷情。”
是夜,景物被月光分割,冷漠的白,诡异的黑。
日系的别墅里安静地让人恐惧,白色的木筏道上落着一颗红色的绣球,成为画面里唯一的色彩。
血色刺得人心惊。
啪啪啪……
视线一转,直看得清背影的小女孩跑过走廊。
月色照耀,一身鲜红像在预示什么危险降临。
纸门忘记关闭,露出一道缝。
门内,凌乱的和服下露初苍白的,纠缠在一起的四肢,紫色的发被另一只手挑起,温顺地滑动。
鲜红的唇,划过苍白的颈项。
嘴边勾起诱惑的微笑,轻易的读出嘲讽、不削;眼中是主宰的光芒。
棕发蓝眼的男人低下头在另个人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嘴唇开合间,锋利的犬齿露了出来。
画面中只有钢琴合着三弦琴演奏。
即使没有对话,也能感受到那份暧昧。
禁忌、致命的关系。
血族与猎物,即使是满是日式风格的画面中,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来自上两个世纪,藏在欧洲夜迷雾中的贵族拥有的危险的气息。
画面展开,伏在吸血鬼身上的男人,有着骄傲的眉目,即使是被选为猎物,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慢也不见消减。
男人拿起放在一旁的酒杯凑到嘴边,红色的液体摇晃,有那么一些顺着白皙的脖子落了下来。
一滴液体滑落。
滴答……
落尽红色的水面,泛起涟漪。
“夜迷情……XX株式会社,XX月XX日,全国统一发售。来自贵族的拥抱。”
克哉关上电视,这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档广告时间,到此这个广告作为限量版也会停止播出了。
真是会炒作的人。
克哉忍不住佩服川野那个女人,夜迷情的销售人群被定位在成年人,贵族般华丽的装饰,鲜红的颜色;的确很像是吸血鬼的东西。
充分抓住产品的特点和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川林株式会社的首席制作人当真不是白当的。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答应拍广告。”御堂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散发着水汽,御堂带着微怒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诱人。
“没什么……”克哉耸肩,接过毛巾帮御堂擦拭头发。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我只是想赶走那些苍蝇。”
“什么?”御堂莫名其妙地回头,真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不明白算了。御堂……也很长不是吗?”克哉好笑的丢开毛巾,伸手环过御堂的头。
情人间的吻,比任何的酒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