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紫光 BY 刁馋
第一章
“墨玄……都这么多了还没学乖,老是要做无谓的挣扎。”魔帝冥用咒语制住身下人的手,大大分开身下人的双腿,将已勃发的凶器抵在那窄小的入口。
身下人平静的紫眸中没有一丝情绪,绝美的脸颊上只有冷漠。
他口中低念咒语,打算呼唤出他融于掌中的神兵。
冥邪邪一笑,也念动咒语,将身下人的魔力封住,满脸嘲讽,“想用惊夜枪对付我?你别忘了,我是整个魔界的王,是整个魔界最强的人,即使你是魔界战神,也不是我的对手,远远不是。”说毕,他便狠狠冲进身下人的体内。
撕裂的剧痛从下身传来,身下人闷哼一声,随即咬破了那性感的红唇,高高仰起头,露出美妙绝伦的曲线。紫色的双眸泛出依稀水光,就像两颗紫水晶般晶莹透亮。
无法形容的媚态。
冥再也控制不住欲望,在他体内纵横驰骋起来,强力地攻击着身下人,将他占为己有,将他侵犯到最。
“墨玄,墨玄,墨玄……”他疯狂地呼唤着这个名字,这个令他情愿倾尽所有的名字。
尽管痛苦,但身下人的嘴边却挂起讥诮的笑。
他口中一声声叫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拥有相同紫眸的人,一个他爱之颇,却又碰触不得的人。而自己,则是魔界中地位崇高,人人为之敬畏的战神之族――苍之族的头领,手执惊夜枪的苍之族的头领:苍落。
两百年前,神魔一战,他打败帝尧,从他手中得到旷世神兵――惊夜枪,此枪乃是取至天外陨星之精华所铸,威力强大,能劈山碎石,能震天撼地,一把人人都为之钦羡的神兵。
也是在那场大战之中,魔帝冥有日受了伤,躲在一个洞中,遇到了一个叫墨玄的人,然后爱上了他。
与他纠缠了一百多年,但他永远都得不到他。
所以,那个傲视群伦,英姿飒爽的苍落,现在,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而已。
冥如痴如醉地看着那双如同紫水晶的眼眸,与那柔和倾狂的眼神相悖的是他下身那狂暴的律动,苍落被那劲猛的撞击摇晃得剧烈,意识已几近模糊,只是那个不断被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攻击的地方的痛感,却清晰无比。
他脸上的嘲讽却愈来愈浓,不知这个魔帝究竟是醉是醒,口中叫着别人的名字,却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正在侵犯的人掌中有惊夜枪。要知道,魔界拥有惊夜枪的人只是他苍落一人,而墨玄,没有。
冥摸着他的脸,低吼着,“墨玄,说你爱我!说啊,说啊!”他用力地一顶,进到最,苍落一个惊喘,难受地弓起身,“说你爱我!”
“我不爱你。”苍落坦然地说着残忍的话,一脸冷漠。
“你爱的,你是爱我的……”冥痛苦地皱着眉,癫狂地喃语,加快着他的速度与力度,如狂风骤雨般,苍落已经跟不上那样的速度,他攀住他的背,冥的背上,狠狠抓出十道血痕。
苍落突然微微一笑,眼中的光芒却依旧漠然,“墨玄不爱你,我爱你。”
“你爱我?”冥笑了,眼中却带着忧伤,“你骗我,你不爱,不爱……”
“我爱。”
“你不爱。”冥的笑变得讽刺,他抓住他萎靡的分身,“你对我根本没有感觉,你骗我……”冥狠狠地打了他两个耳光,苍落的脸上立即红肿一片,嘴角渗出血丝。
事实上,苍落的那个地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让它有反应。冥最后放弃,认为他是无能。在魔界,这些已不足为奇。有很多女性拥有属于男性的器官,也有很多男性拥有女性的第二性征,等等如此。
冥突然将自己撤出,翻过苍落的身,让他跪趴在床上,分开他雪白的窄臀,再重重地撞入他体内。剧痛已经无可比拟,他浑身无力,连抓紧床单的力气都没有了,冥拖住他的腰,不让他趴下,苍落这样没有防备的姿势,根本无法动作,只好任由他摆布,前前后后被动地晃着。
欲望到了爆发边缘,冥抽插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最后几个重重的顶入,浊白的粘液便喷射在他体内。
他放开苍落,苍落立即瘫软在床上,冥从后紧紧地拥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地重复着,“你说过爱我的,墨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两人就这么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日早晨,炅炅阳光洒满那华丽贵气的大床,照在苍落有些泛白的脸上,昨晚的掌印已消失殆尽,他有在短时间内自动治愈伤口的体质。他如扇的长睫微微颤动着,比起平时冷漠孤傲的他,现在的他竟有几分脆弱之感。
冥半撑着身子看着他,眼中露出些微的迷惘,他和墨玄真的好像,他常常将他错认成墨玄,可……冥笑了,他们毕竟是不一样的人。除了那双眼,那气质,两人基本没有什么相同之。
苍落没有墨玄的邪魅,也没有墨玄的妖异。
但他和墨玄一样耐人寻味。
他是一个软钉子。看似征服了他,其实不然。
他昨晚还骗他说,他爱他。
他笑了笑,伸出手指轻划过苍落那两片红润的嘴唇,这张嘴,总是说着口不对心的话,真可恶。他低下头,狠狠吻上那唇,捏开他的下颚,将舌探入,勾过他柔软的舌吮吸咬啮。
被在口中那肆意横行的舌给扰醒,苍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推开他,冷淡地提醒道:“天已亮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冥却邪邪一笑,手如灵蛇般缠上他的腰,“想找借口摆脱我吗?你明知我没有多少事要做。魔界中人,不像神界与人间界那般多规矩,我们弱肉强食,圣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魔界自成的法则。非严重事务,不用我出马。”
苍落也笑了,紫色的眼瞳中泛着粼粼水光,他将手贴上冥那健硕强壮的上身,缓缓上移,掌心带着赤热的温度,冥的身体频频流窜过欢快的酥麻之感,手掌所到之被点燃星星火焰,他情绪开始兴奋激动,腹下的硬挺也更加肿胀。
“这么热情?真难得。”冥邪笑着,然后迫不及待地将这个美妙的人压下,分开他的腿,手指探入那隐秘的穴口。由于昨晚的扩张以及还残留在苍落体内的黏液,所以没太大阻力,两根手指就那么顺利地顶了进去,里面紧致火热,柔嫩的内襞将他的手指紧紧吸住,冥又加入了第三根,第四根,然后做起抽插的运动。
与昨晚冷淡的苍落相比,现在的苍落是大相径庭的粘人,多了几分魅惑,几分妖冶,勾魂摄魄至极。而且他下面也起了反应,虽不知是凡正常男人皆有的晨间反应,还是他真正地兴奋了。
其实不仅是今天,每天的晚上,早晨,中午,下午,再到晚上,苍落都不一样。
早晨他热情,晚上他冷淡,其他时间他是德高望重的战神之首。
他总是做着不合时宜的事。
比如说现在。当冥正欲把自己送入身下人那销魂之时,那人搂着他的脖子,轻言细语道:“你……该去看看你的墨玄了……”
这件事苍落明明知道不能耽搁,却总在早晨的时候诱惑他。
晚上该他热情的时候他却要抵抗,挣扎,冷淡。
这个人,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得到他。
他,是一个待人驯服的烈兽。
冥微笑着抚摸他银紫的长发,划过他美丽的脸颊,凝视着那让他神魂颠倒的紫眸,“除了墨玄,我在魔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让我这么着迷的人。”
苍落双眼含媚地笑着,“谢谢魔帝的厚爱。”
冥起身,用魔力压下自己燃起的欲望。
一阵敲门声响起,冥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纤瘦的男孩,他长得清秀可人,特别是那双昭亮的黑眸,很招人喜欢。他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做他的贴身随从。
他的名字叫木犀,他是一百年前,有日冥在一湖边游玩时所遇。那时,湖边有一株木犀,因日日在魔界吸收魔气,只要再吸一点,就可幻化成人形。冥恰巧经过那里,因闻到那木犀散发出的浓浓的沁人心脾的香气,于是驻足,俯下身凑得更近去闻。由于冥身上的魔气很强烈,所以就在此时,那株木犀也吸够了魔气转化成人形。
待自己回神之际,发现那个刚才与自己隔得很近的黑发黑眼黑衣的英俊男人,此时正贴着自己的唇,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木犀一时间愣了神,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眼中带着邪气的笑,并没有撤离的打算,还捏住他的下颚吻了下去。
分开时,他已是气喘吁吁,满脸通红,黑黑的明眸泛着氤氲水光。他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他还是株木犀时,曾见过许多在这里交欢的情侣。
“真可爱。”冥微笑着抚摸他的脸,“做我的贴身随从,我可以给你优厚的生活,让你在魔界永远安全,不会受到弱肉强食的威胁。”
你是谁?木犀的墨玉黑眸灵光闪动,疑惑地看着冥,眼中流泻出这样的字眼。
“我叫冥,是这个魔界的王。”
闻此,木犀的眼眸流光闪动,有惊愕,有诧异,有崇拜,还有喜悦,以及几分掺杂不清的迷惘。眼前这个男人,英伟傲岸,俊美不凡,有王者的霸气和凌人的气势,还带着浓浓的迷人的邪异。
见木犀不说话,冥勾起他的下颚,“怎么?惊讶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吗?”
木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皱起秀致的眉,那双会说话的眼中透出着急之色,冥此时却笑了,摸摸他的头,霎时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你才刚刚转化成人形,魔力低下,还说不了话。”
可在以后的一百年中,木犀的魔力虽日益增长,他却仍然不会说话,冥也有些恼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查也查不出原因。
看到此时赤身裸体的两人,屋内气氛又暧昧十分的木犀,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痛苦之色,随即他低下头,将一件浴袍递到冥手上,再将另一件递到苍落手上。
冥接过,套上,转过头问苍落,“你去不去?”
苍落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不去。我回去洗。”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苍落只是淡然道:“我对他没兴趣。”虽然自己是那人的替代品,与那人有相似之,冥对他用情弥,但他仍然对他毫无好奇心。
冥这个问题他回答过很多,答案每都是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冥总是不厌其烦地问。冥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随即便走出房间,向圣魔宫的浴池走去。木犀也默默紧跟在后。
苍落套好自己原来的衣服,朝自己的苍魔宫走去。
第二章
华丽宽敞的浴池中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随从为苍落除下衣衫,看到那布满欢爱痕迹的酮体,随从们立即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他是魔帝的宠臣是人人皆知的事,他每日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这些痕迹来到浴池。
暧昧的痕迹与那并不壮硕,肌肉却错落有致,泾渭分明,堪称神工鬼斧的躯体,让这些人根本不敢直视。
苍落泡在浴池的热水中,懒懒靠在浴池的石壁边,闭上眼。
浴池那头传来阵阵脚步声,沉着又稳健,带着强势的压迫感。即使不睁眼看着来人,也能感觉到那凌人的气势与魄力。
脚步声在二十步外停下,只听见随从们都跪下的声音,说着:“见过二头领。”
即使知道来人是谁,苍落依然没有睁眼,没有任何动静和表情。
那边传来来人嘲讽的声音,“怎么这个人也在这?”他嗤笑一声,“真脏,人脏,连这池子里的水也是脏的。你们要记得,他洗完过后要把这里好好刷干净,把水全部换掉,要是做得不彻底,你们就等着死吧!”
随从们惶恐地点着头,头领和二头领向来不合,都六十多年了,他们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劣。但他们只是下人,对主子的事不敢多问。
对于这么激烈的言辞,苍落仍然没有反应,仍然闭着双眼。
浴房中的空气此时变得压抑又沉闷,弥漫着硝烟,让人透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来人狠狠瞪了下那个在池中无动于衷的人,一甩衣袖,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道凛冽的杀气划破长空,直戳他的脊梁,寒峭彻骨,整个浴房刹那间便充满令人发抖的煞气。不用转头也知道,这是惊夜枪的锋芒。
冷冷的声音从后传来,“说话最好小心点,不然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仰首大笑起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紫发紫眼,不着寸缕的美男子,目光犀利,他讥讽道:“死?你想杀我?”他默念咒语,唤出掌中蕴蓄的损魔鞭,损魔鞭也是个可媲美惊夜枪的神兵,“苍落,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战神吗?”
而此时苍落的脸也愈发冰冷,他哼了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又神秘的笑,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浴房中弥漫着浓烈危险的战火,一触即发。
随从们都悄悄退下,他们知道,两个头领在打架时,不喜欢有人观看。
一声低吼,苍落高高跃起,举枪向男人刺去,势如洪流滚滚。男人也将鞭一扬,把那凌厉逼人的枪头轻松弹开。苍落有些惊错,他与这人已很久没打过了,没想到他的功力提升得这么快,在以前,他根本接不下他这一刺。
但他毕竟技高一筹,年龄比他大,历练比他,魔力比他强,所以几招之后,男人已劣势。但男人脸上仍然带着让他不解的自信。
“大哥……”男人突然这么轻轻地唤着自己,迎向他刺出的那一枪,不退也不避。
“苍鹰你干什么?快躲开!”苍落一惊,失去平日的冷漠与平静,大吼道,但他仍然不退让。苍落一急,极力将自己的枪收回,但还是迟了一步,枪头刺中了那个叫苍鹰的男人的胸口,鲜血汩汩涌出。
苍落瞪大了眼,将枪收入掌中,冲到他面前,吼着,“笨蛋,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
所谓关心则乱,他忘记了苍鹰是与他拥有相同体质的人,那个伤口也刺得不,过不了多久就会复原。此时,苍落已是破绽百出。
见此,苍鹰露出一抹邪气又冷酷的笑,伸手抚摸着苍落美丽的脸颊,看着他那泛着水气的紫色双瞳,旋即,伸出食指,在他额头上一点。脑袋似乎被针狠狠一刺,下一秒,苍落已无法动弹。
苍落睁大了眼,眼中透出强烈的震惊,比苍鹰对他使诈更让他震惊,“你习了黑魔法?!”苍鹰所使的,正是黑魔法中的“束身”。黑魔法,是至高无上的魔法中的魔法,一种不需要咒语,不需要集中意念,甚至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可施展的魔法,高莫测,玄秘精微。要习黑魔法,至少需要有五百年以上的魔道修为,魔界中会黑魔法的只有寥寥几人,都是一些魔界中已有六百岁以上的长老,魔帝冥五百多岁,也只会一点,而苍鹰只有三百来岁。
苍鹰是怎么学会的?!
他怎么会有那么的魔道修为?!
“这么惊讶?”苍鹰撩过苍落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嘴边的笑愈发冷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所有见了你的男人都想上你?”
“住口!”一向不易动怒的他这么低吼道。
“住口?你在命令我吗?”苍鹰阴邪地笑着,“你已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资格了……”他手指绕到他的颈后,沿着苍落光裸的背脊,徐徐滑下,他明显地感到,自己现在正碰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但那手指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滑进他的股缝。
“苍鹰,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苍鹰讽刺地笑了起来,手下一个使力,苍落的身体猛地一震,“哟,真紧,真热。被那个人上了那么多还能保持这样?”他在他的体内转动着手指,说着羞辱那人的话。
感到自己正玩弄的身体在迅速升温,他低头看了看,冷潮道:“光是这样就有反应了,大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淫荡。你被那人上得很爽吗?”一道凶光闪过他的眼眸,他一咬牙一口气塞进了三个指头。
痛!苍落咬破了唇,曼妙的眉紧紧蹙起。
苍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笑容更加讽刺,“堂堂战神首领整日都被人压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操,真可笑,真贱!有多少人上过你了呢?有多少人见过平时道貌岸然的战神,压在别人身下被操的样子?嗯?”
他看进他的眼,头一,他在那双眼中,见到那打破平静与冷漠的一丝裂痕,一丝屈辱,一丝怨怒,但只是转瞬即逝。
苍鹰心里一阵震动,他抽出插在他体内的手指,狠扯住他的长发。头皮像是要被扯下一块,苍落的眉蹙得更紧,“你真的爱他?”
闻此,苍落冷然一笑,铿锵答道:“爱。”
“可他不爱你!”苍鹰刚才讽刺的笑一并敛去,眼中烧起熊熊怒火。
“不关你的事,我怎样被操被上被干,又被多少人上过都不关你的事,我爱谁,谁爱我,谁又不爱我,我又不爱谁,你都管不着。”苍落淡然道,脸上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冷漠,仿佛不管世间发生了什么事都无关他痛痒的那种冷漠。
“贱!真他妈的贱!”他狠狠一个耳光向苍落甩去,苍落被打翻在地,口中漾出血丝。
苍鹰骑在他身上,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抽着他,他原本美丽的脸已是红肿一片,“贱,贱!没见过你这种贱人!被万人操的贱人!!”
他用力的抽打着他,与他大哥一样的紫瞳布满了血丝,眼中透出那遮也遮不住的沉痛。
“被万人操?好啊,你想不想操我,想不想操我?!你也有反应了,直接将你那里插进我后面就可以了!!你这个下等魔物,神魔混血的下等魔物!!”苍落的眼中也充满了与苍鹰一样的沉痛,悲伤,还有绝望。
被戳到痛,苍鹰更加奋力地抽打着他,眼中的怒火更甚,“你住口住口!!你他妈给我住口!贱人!万人操的贱人!!你这么脏的身体,我碰都不想碰,你不配!你不配!!”
苍鹰眼中的痛也更加浓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他本是父亲与一个神结合后的产物,在魔界,混血的人是下等的,要遭歧视,要受欺负。一直以来,都是大哥苍落在护着他,谁要是敢碰他他就杀了谁,哪怕是一句羞辱的话,那个人都会死无全尸。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就在现在魔帝发现苍落时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在复返。苍落被强悍的魔帝带回去,那夜,他虽没看见,但他清楚,他的身体被魔帝强要了。从此,那个一直护着自己的哥哥再也没有了,他由平时的云淡风清,变为了冷漠。不再看他,不再护着他,不再对他柔和地笑。
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他还说他爱上了那个强暴他的男人。
这让他无比痛心。
此时苍落的脸已是青紫一片,原本昭亮的紫瞳,已经暗淡了下去,不知藏了些什么,只是空洞一片。
苍鹰放开他,解除束住他的魔法,然后起身愤然离去。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身影,苍落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冰凉的眼泪……
第三章
月华如银,苍落缓缓踱到苍魔宫的一个别苑中,别苑中有一个喷泉,哗哗地冒着水。
他脸上白天被苍鹰狠力抽打的青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破绽的脸依然完美无瑕。银月细碎微弱的光轻洒在他脸上,他仍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冷漠的美丽,然而冷漠的面具下,却藏着隐隐的悲伤。
苍鹰白天那沉痛,癫狂的眼神,以及声嘶力竭的怒吼,都历历在目。
其实这样的争吵经常都有,只是今天,是这么多年以来,闹得最厉害的一天,也是痛得最厉害的一天。因为他已比自己强了,和冥一样,可以随意掌控自己了,可以随便打他,骂他,自己再也无法保持冷漠了,无法漠视一切。
苍鹰,你骂我是贱人,我就贱给你看。你骂我是万人操的贱人,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被人操的。
他看向别苑那边紧闭的房门,那里对着的,正是苍鹰的房间。
苍落的嘴角挂上一抹几近疯狂的笑靥。
如往日一样,冥通过穿越空间的魔法来到苍落的身边。因为往日里苍落总是不肯从他,所以他只好亲自来擒他,将他带到自己的殿中。
他来到苍落的背后,他没有靠近他,只是凝视着那看起来凄美,寂寥又哀伤的紫色的背影。他今天晚上好像有点忧伤有点脆弱,他需要人拥抱,保护,与平时早晨热情,晚上冷漠的他不一样,与他战神首领的名号不相称。
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已经发现冥的到来,他转过身,看着冥,一步一步向他徐徐走近,步履轻盈,嘴上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媚笑。他很少这样笑,但如此一笑,便是倾城。
冥心中一阵震动。也朝他走去迎上他,伸臂将他搂过,“怎么,今天你好像很高兴看到我?”
苍落仍然媚笑着不答,紫眸定定地看进那黑暗的眼瞳,被这么一看,冥一下子便失了神。意识陷入迷乱,他总是在这样的眼眸下无法保持清醒。
他轻抚上他的脸,低喃着,“墨玄……”
苍落的手覆上他健拔壮硕的胸膛,隔着布料似有若无的摩擦着,撩拨着,一波波电流流窜过冥的身体,酥麻的快感涌遍全身,紫水晶般的眼瞳紧紧地盯着他,光是这样,冥就情绪高涨,欲火焚身,直想就在这里要了他。然而那只如灵蛇的手又慢慢向下探,盖上那已经坚挺的热源,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冥有些恼火地抓住那不老实的手,心里奇怪着今天他怎么这么热情。
“别再乱动,去我的殿做。”说毕他打算将他打横抱起,却被苍落拒绝了,他将脸凑近他,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冥更加迷乱。
“你不想要我吗?不想吗?”他的手再探向冥的跨下摩擦着。
欲火高亢的冥怎么经得起这么挑逗撩挑,他正欲攫取那红艳鲜嫩的双唇,却被躲过。
冥有些愠怒地看着他,他却仍然浅浅又妖媚地笑着,指指旁边的喷泉,魅然道:“我们还没在水里做过呢,今天就在水里做好不好?”
冥一点他的额头,邪笑道:“真热情呐,当然没问题。”
苍落离开他的怀抱,一跃,跳进池中。素手缓缓解下腰带,扔至一旁,紫色的外衣滑落在水池之中,接着又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件地退下。赤裸的美体就那么一寸寸地暴露在银色的月光下,莹润的肌肤显得更加透明白皙,紫色的眼瞳也更加明亮。
冥抱着手,看着这撩人欲火的一切,世间最美的美景也不过如此。
他也纵身一跃,来到他身边。
他迷醉地喃道:“墨玄,你真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你那紫色的眼瞳,真美……”
苍落嘴边挂起嘲讽的笑,要掌控这个人的感觉真简单。他在水池中坐下,倚在石壁边,朝他勾了勾手指,冥再也禁不住诱惑地将他健硕的身躯压了上去,激烈狂暴的吻印在那个勾人的美人唇上,迫不及待地汲取着他口中的一切,紧紧地抱住他。
这,冥并没像往日一样急着占有这身下的躯体,而是细细地吻过他的每一个地方,为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可令冥有些失落的是,不管今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苍落还是墨玄,虽然他今晚如此热情,但他的那个地方仍然没有反应,就连那浅浅的,从喉咙身发出的低吟也似乎是装出来的。但这么多了,也习惯了。
他将他按石壁上,分开他的双腿,把那快要爆发的贲胀抵在那一充分准备好的入口,一个挺身,尽管仍有些阻力,但还是顺利地没入大半。
对面的人一个震动,低低呻吟出声。
当身体被贯穿的那个瞬间,苍落感到有一双如刀如刺的寒光在某紧紧地盯着自己,充满怨恨,充满愤怒。
冥再用力一顶,这那粗大的分身已全部没入。尽管销魂的内襞火热得几乎让他疯狂,但他还是没有律动,只是对他说道:“好像有人正看着我们,那个人,好像和你一样拥有一双紫色的眼眸。”
苍落笑了笑,双腿夹紧他的腰,恶意地收缩了一下他的穴口,引得冥一个难耐的低吼。再也控制不住,他在他的体内缓缓撞击起来,入浅出。
“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他可是一个神魔混血的下等魔物,他配不上像你这么尊贵的人,难道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说出这句话时,那盯着自己的冰冷的目光更加犀利了。
苍落展开一个得意,凄婉又忧伤的笑,抱住现在正在他体内驰骋的冥,将缠住冥腰身的双腿收得更紧,大叫着,“快一点……嗯,冥……快一点,给我更多,我要你,要你……”
受到盛情的邀约,冥已经完全沉迷在那销魂的身体之中,被欲望灭了顶,狂猛地在他体内冲刺,将他强力贯穿,要把他抖碎摇散。肉体强烈劲猛的交欢让水池中的沸腾起来,随着那激烈疯狂的撞击,发出淫靡的啪啪声。
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已看不下去,离开了这里。带着失望,或者是绝望。
火热的种子在最后一重重的顶入后,喷洒在内,冥攀上极乐巅峰。
苍落终于忍不住,积聚已久的哀怨在此刻爆发,他抱着冥哭了起来,如雨般的眼泪打湿了冥的肩膀。冥搂着他,拍着他的背,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但他却不想问。
“冥,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去你那里,我们继续,继续!”
冥什么话也没说,抱起他,消失在喷泉之中。只是刚才那类似欢快的叫喊,还久久萦绕在这里,淫秽地荡漾着。
喷泉哗哗的水声,依然空洞又凄凉。
冥一将苍落带到他房中,便将他放倒在床,又高抬起他的腿,冲了进去。
“墨玄墨玄墨玄……”他狂乱地叫着那个不属于他的那个人的名字,每叫一声,就狠狠地撞击一下身下人的最。
身下人像在海中飘荡的一叶扁舟,无力地随波荡漾,意识已经涣散。
口中不住地说着,“我恨你!恨你!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你毁了我,毁了我!!”
冥突然笑了,他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结合的身体,却是两颗遥远的心。不断地碰撞着,撞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这夜,苍落的热情带给冥无可比拟的疯狂,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冥忘了自己,忘了墨玄,忘了苍落,只知道不断地重复着那个亘古不变的动作。将身下人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侧姿,坐姿,后背,一遍遍地攻击着,贯穿着,使劲抽出又使劲撞入,直到身下人昏迷过去。
他似乎都还不够。
可即使这样,苍落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仍然没有忘记心中如撕裂般的疼痛,反而更甚,就像被一把一把的刀,慢慢割着,伤上加伤,痛上加痛,血淋淋的。
两人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天边微微亮了。
冥躺了一段时间就出去了,留下苍落一人在他的房中。
他翻过身,拉过被褥,由于太过疲惫,不一会儿他就睡得沉了。
第四章
朦胧之中,感觉有人正看着他,目光中带着隐隐的忧郁和忧伤。
由于武者基本的警惕性,苍落倏地一下睁开了眼,却对上一双波光流转的黑瞳,看着那颇有灵性,似乎会说话的双眸,他的心里感到一丝柔和的温暖,温暖得差点让他忘记昨夜的痛楚。
是那个清秀又讨人喜欢的男孩,木犀。
“原来是你。”苍落朝他笑了笑,撑起身。
他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将一件浴袍递给他。他接过,穿上。经过一觉,身上的疲惫与酸痛由于他天生的体质已经消失无影,而心理上的疲惫,却越积越,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木犀领着他,来到圣魔宫的浴池。圣魔宫的浴池比苍魔宫的要上大很多,而他来这里沐浴的数屈指可数。
他泡在及胸的热水中,靠在浴池的石壁上,闭上眼。
木犀也脱掉衣服走进池中,来到他面前,用丝帕替他擦拭着身体。
真舒服,苍落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他的手法真的很棒,不重不轻,力度刚好合适。苍落感觉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所有的疲惫顿时都消失无踪,精神也好了许多。加之这孩子身上有沁人心脾的木犀香,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无上享受。
这是这孩子第一服侍他,但仅此一,他便了解到冥为何那么珍视这个孩子的原因了。
他睁开眼,木犀正低着头擦着他的手臂。如羽蝶的长睫遮住那黑亮的大眼,但那眼底的光芒却如晨星般灵光闪动。目光随即移至那光裸的背脊上,他的肌肤细腻柔滑,线条美妙匀称,是一个妙人。苍落微微一笑,勾起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
黑亮的明眸中写着困惑,红润的双唇微微张着,让人有种想吻上一吻的冲动。
“你真是贴心呐。怪不得冥那么喜欢你。”
听到冥这个字,那大眼睛明显地闪动了一下,其中露出隐隐的忧伤。
这孩子真可怜,不会说话,永远都表达不出内心的感受和想法,在一个默然的世界中自我封闭,没有人了解他的思想,没有人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你这么讨人喜爱,冥有没有碰过你呢?”
闻此,木犀纤瘦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他的眼中霎时间充满了复杂的情愫,无法解读。他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突然问这种问题的苍落。从他眼中,无法得知冥到底有没有碰过他。
苍落叹息了一口,摸了摸他白皙柔嫩的脸颊,“要是你能说话该有多好。”
木犀的眼中此时又透出浓浓的悲伤和痛苦,水光粼粼,泫然欲泣,还紧紧咬住了下唇。
他或许明白那种悲伤,越痛苦就越说不出,越说不出就越痛苦。
苍落怜惜地看着他,然后抱住他,拍拍他的背,“会有人懂你的。”
木犀也抱住他,埋在他肩头轻轻抽噎起来,无声地哭着,却比任何有声的哭泣更加悲切,更加苍凉,更能感染人。
苍落的心情,也瞬间暗淡下来。
正在此时,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带着阵阵寒气,肃杀而危险。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冥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苍落身后。
怀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仓皇推开苍落的怀抱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来人。
苍落也站起身来,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冷淡。他转过身走出浴池,对来人说道:“没干什么。这孩子老是不会说话,你是他的主人,是不是该想个什么法子让他开口?”
冥却邪气地笑着,捏住他的下颚,“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倒是希望你……每天都能像昨晚那么热情。”
苍落冷笑了一下,打开他的手,套好自己的衣衫,“你这个人真是执迷不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梦才会做醒,你明明知道,每天陪着你的,是我,而不是墨玄。”
冥幽的黑瞳顿现勃然怒意,寒光凛冽,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苍落难以呼吸,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冷嘲的笑,“墨玄不爱你,我爱你,我可以替墨玄爱你。”
听了这句话,冥眼中锐利的寒光变得更加冰冷,手劲再加大,“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人。”。见苍落痛苦的模样,木犀从池子中跑出来,拉住冥掐着苍落脖子的手,漆黑的大眼哀求地看着他,摇着头,似乎是在请冥放了苍落。
冥看了看他,终于放开苍落。
苍落敛起刚才的笑意,擦过冥的肩,扬长而去。
不久,身后便传来冥有些愠怒的声音,“我叫你服侍他,没叫你脱了衣服服侍他。你是我的人,不可以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不可以让别人碰你。你今天居然还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看我怎么教训你!”
“……”
那隐隐的喘息声随着距离的拉长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说话啊,说啊!说出你的感觉,叫出来啊!……”冥急切地催促着。
“……”
“哭,你为什么哭?难道你不愿意吗?”
“……”
光是这样,便可想象,木犀现在痛苦的表情。
苍落闻此,若有所思地笑了。
冥有了自己和木犀,应该不会去找别人了吧……
苍落向自己的苍魔宫缓步走去。他不喜欢用空间穿越的魔法,因为他不想那么就早回到那个看来已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路过他身边的人给他行礼,他也觉得那是一种讽刺。
苍之族的首领?那个夜夜被人压在身下,身体肮脏污秽的人,是那个在神魔大战中打败帝尧,夺走他手中惊夜枪的苍落吗?是那个傲视群伦,所向披靡的苍落吗?
不是了,不是了,从冥强占了他身体,从他再也逃不出冥的魔掌,从他变成墨玄的替代品,从他意识到苍鹰也与他拥有相同的紫眸的那一刻,就已不是了……
他走到苍魔宫,路过苍鹰所住的别苑时,他不禁向喷泉那里看去,令他震惊的是,那个喷泉已成了乱石一堆,七零八落,被人打了个稀烂,乱石蹦溅得到都是。但见此景,便知道那个打烂喷泉的人当时是多么的愤怒。
他想起了他昨夜在那里的疯狂,沉沦与堕落,也想起了那目光,虽没直视,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目光中的狂怒,沉痛,失望,还有绝望。
心又痛了起来,连个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从心开始,就那么如狂风骤雨般地席卷了他整个身体。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在被人活生生地撕扯着,身体就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割着,血流不止,痛彻心扉。
昨晚的一幕幕又如毒蛇般袭上心头,苍落抱住了头,天啊,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在干些什么?!
他忘不了那目光中的绝望。
绝望。他也绝望了。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再也不可能了。
他狂吼一声,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远,直到精疲力竭,直到连气都喘不过来,可心痛的感觉仍然如影随形。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苍落抵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喘着气,眼泪如断线之珠般从眼中簌簌落下,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他浑身无力地向下滑去,头靠着树干,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滚滚而出。
他抹了抹眼泪。当他触摸到那柔嫩的眼睑时,他猛然醒悟过来,对了,就是这双眼睛,这双眼睛毁了他的一切,如果没有这双眼睛就好了!
他瞪大了眼,一咬牙,伸出两指向自己的眼睛插去。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没有眼睛,世界将一片黑暗,就再也不能看着那个人了,再也看不到了。
心好痛,好痛!要怎么才能救赎它?他奋力的抓住那血流不止的心口,它已痛得快要窒息。
死吧,死了就好,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就再也不用这么痛了。可他下一秒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他放不下他!自己死了,谁又去守护他?谁又去保护他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自己要是死了,冥万一去找他怎么办?他不想让他遭到和自己一样的待遇。虽然他现在比自己强了,但他仍然不是冥的对手。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好痛苦!好难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狠力地用头撞着树干,撞破了皮,撞出了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染红了褐色的树干。他仍然继续撞着,一下比一下用劲。然而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上的痛。
那绝望的目光总在眼前萦绕不去,甩不开,忘不了。
他绝望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苍落大哭了起来,凄厉的哭声悲凉又哀怨,哭得天地都黯然神伤,都泫然欲泣。风伴着他的哭声,也低低地啜泣着。
哭了一阵,随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来人有三四个。
“哟,这里有个人在哭耶。”声音中带着嘲讽。
“身材不错,看来是个美人呢!”另一个人猥亵地说道。
“就是嘛,不知道这个美人滋味尝起来如何呢!”
“看那细腰,看那窄臀,滋味肯定棒极!真想把他马上压在身下呢!”第一个人又发话了。
“呵呵,那我们就好好来抚慰一下这个伤心的美人吧!”
一阵淫靡的奸笑声响起,那几人迫不及待地将扶在树干上,由原来的大哭变成低泣的美人拉扯起来。
当他们见到美人的正面时,那美人原先脸上撞出的伤痕和红肿的双眼已经消失殆尽,是张完美无缺的美脸,没有一丝伤心的痕迹,还带着凌人的冷漠和骇人的杀气。这些人也由原先的惊艳转为惊恐,他们睁大了眼,美人的眼睛是紫色的,魔界之中只有苍之族的人才会拥有紫色的眼,这个美人是战神苍之族的人!
几个人转身便逃。他们是魔力低等的魔物,怎么可能是战神一族的对手?
苍落冷笑一声,“晚了。”
他唤出掌中的惊夜枪,朝那些落荒而逃的人的背后一挥,一道如狂澜惊涛般的气流便向他们汹涌而去,还来不及叫喊哀嚎,他们的身体便被碎尸万断,化成灰烬。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不堪一击。”
他将惊夜枪唤回掌中,抬眼间,看见一身着紫衣的高大男人屹立在远,正看着他。他知道那人是谁,但隔得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眼神,只是那如银月碎影般的长发,格外显眼。
银发,是属于神界人的发色。他的母亲,将神的血统给了他。魔界人看不起他,而自己却着迷于那美丽的银白,就像月亮一样。
苍鹰刚出生时,苍落六十岁。
苍落知道,苍鹰的银发会给他带来莫大的阴影。
要知道,魔界是个充满杀戮,暴力与自由而且弱肉强食的地方,在魔界,没有衰老两个字,越强的人就活得越久,越强的人地位也就越高。
谁被歧视,被看不起,谁柔弱,那么等待那个人的命运,将会是死。
所以他从小就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谁敢惹他,谁就得死。
他还教给他高强的武艺与魔力,让他变得越来越强,终于,魔界中不再有人看不起他,甚至人人都尊敬他。
那时,苍鹰很粘他,随时都跟在他身后,叫着他大哥。他柔和地朝他笑,摸着他的头,说着苍鹰你又长高了的话。苍鹰现在已长成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而且已比自己高了,再也摸不到他的头了。
再也触摸不到他了。
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段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的日子了。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苍落有些凄凉地笑了笑,脸上既而转为一如既往的冷漠。他转身便走,不做任何停留。
感觉有一股风接近自己身后,然后胳膊被人用力拽住,用上了要将他骨头都捏碎的力道,阻止他前行。他没有转眼看着来人,只是淡淡道:“放开。”
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更加用力,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苍落冷哼一声,大力甩开那只手,继续往前走去。
身体随即又被人从后紧紧抱住,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围住他,像是想把他就此箍碎,然后揉入他的身体。
“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和我说?”身后的人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语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他从来都没见过哭得那么伤心的苍落,他看见他那么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心口,他那里,明明很痛。他那时才明白,平日里苍落的冷漠,不过是他脆弱的坚强。
“不关你的事。不管我怎样都不关你的事。”苍落淡然道。
“你还嘴硬,你还嘴硬!”苍鹰恼怒地吼道。他大力转过他的身,霸道地攫取了苍落红润的双唇。怀中的人瞪大了眼,开始奋力挣扎。苍鹰紧紧地箍住他,钳制住他的整个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但那睁大的眼,仍然充满了复杂的抵抗,无助,迷惘,悲伤……他极力退避着那个在他口中肆意横行的舌,但很快就被追赶上,勾过去牢牢咬住,吸住,不让他退缩,苍鹰的强硬,让他的眼中再析出晶莹泪珠。
苍鹰狂暴激烈的吻渐渐下移,来到他细滑的颈,苍落仍然在抵抗,但苍鹰坚决不放开他,不允许他的躲闪。他的头被迫上仰着,不知是拒还是迎,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苍鹰空出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带。
苍落一惊,瞬间从迷乱中清醒,由于身体紧贴,他能明显地感到苍鹰下腹的肿胀滚烫,明白了他将会对自己做什么。
“滚开!”苍落吼道。
“不!”苍鹰坚决道,一把扯下他的腰带扔出。
苍落一阵惊慌,扭动着腰身想要摆脱苍鹰对他的钳制,无疑,那只是惘然。苍鹰的身体因为苍落的抗拒变得更加高热,迫不及待地将手探入他的衣内,贪婪地触摸着衣内那光滑弹性的肌理。
“放开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知道抵抗没用,苍落终于放弃,一句话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你骗人,你明明那么想要我!”说着苍鹰便将手探向下腹的热源。
苍落倒抽一口气,他拼命压住,既而冷笑起来,“你还不明白吗?任何男人这么摸我我都会有反应,我贱,我是个万人操的贱人,你难道忘记了吗?”
苍鹰的身体猛地一震,停下所有动作,他抬起头来瞪着他,狠抓住他的双肩,薄唇紧抿,脸色阵青阵白。
他看到了他眼中的狂怒和疼痛的裂痕,一段时间过去,苍鹰突然狠摇着他,吼道:“不准你这么说!不准!不准!!”
苍落的笑此时却更加冷然,“这是你说的。”
“是你逼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这样?!”苍鹰紫色的眼眸又充满了愤怒的血丝。
苍落冷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而痛苦吗?我为魔帝不爱我而痛苦,我为魔帝只把我当作替代品而痛苦。你以为是什么?”
苍鹰怔怔地看着他后退了两步,眼中充满了震怒,难以置信,失望,癫狂,还有那再隐隐升起的绝望,他大笑了起来,悲怆又嘲讽的笑声充溢了整个林间,“原来如此,你竟然这么忠于那个强暴了你的男人,你竟然为他守身如玉到要用死来威胁我!”
一气之下,苍鹰唤出掌中的损魔鞭,向他狠狠抽去,苍落没有躲开,被打翻在地,胸膛上多了一道的血口,就像一道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虽然它在短时间内就可愈合,但它仍会在暗流着血,淌着痛。
没有去扶他,苍鹰长啸一声,然后狂奔而去,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苍落趴在地上,眼泪再决堤。
苍鹰,对不起,我这肮脏的身体,不能给你,不配给你。
第五章
苍落爬起身来,吸两口气,然后缓缓向圣魔宫走去。
那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回去了。他再也不想见那个人,也不敢见那个人。
也许逃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对魔帝说,我就这么一直陪着你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墨玄不爱你,我爱你,我替墨玄爱你。
魔帝却忧伤地看着他,摸着他的脸,你又说谎,你不爱我。我不懂,你为什么可以把这句话常常挂在口中,对着一个你不爱的人说。
苍落笑了,因为我心中有很多爱,需要常常挂在嘴边,才够我宣泄。
因为心中有许多说不出口的爱,不管在平时练习了多少,当自己面对着那个人时,仍然说不出口,也不配说出口。所以只好对别人说,对别人诉说着,他对他的爱。
云谲波诡,斗转星移,一转眼,就是十年。
十年,在魔界不算长,也不算短。
十年来,苍落回苍魔宫的数屈指可数。当他熬不住思念的困扰时,会偷偷地回去,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上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一眼。但,每都会被发现,那人对他的这个行为也只是视而不见,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才是真正的可怕,这代表那个人对自己已没了任何感情,就连恨都没有。
每都是痛心而回。他忘不了那日在树林中,他转身而去的决绝和绝望,他明白,两个人从此就会行同陌路,从此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人什么都忘了,他却什么都忘不了。记忆是痛,每都痛得不能自己。
有种可以抹去记忆的魔法,但他不愿使用,他情愿痛,因为现在只有在记忆中,才会寻得到点点他与他曾经在一起的痕迹。
而冥也不是像以前一样每夜都要他了,他的床上,时常躺着另一个人,一个纤瘦,清秀,可人,身上总散发着木犀香的男孩,但那男孩仍然不会说话,说不出他内心的感受,这时常让冥失去耐心,甚至是疯狂。
他为此而感到高兴,冥终于要走出墨玄的阴影了。而自己也快要解脱,但他仍然回不到那人的身边,一切都如流水般,去了,就再也不复返了。
以后,自己就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爱。
魔,强悍的魔,可以活上百上千年,这么多年,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吧?
苍落想着,或许自己有一天会爱上别人也说不定。
但与他想法相悖的,却是那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痛,伴他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天,冥又一大早就出去了,去见墨玄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坐起身来。从十年前那日,冥发现他与木犀在浴池中赤裸相拥的那一刻起,冥再也没让木犀服侍过他。
他独自去圣魔宫的浴池沐浴了一番,百无聊赖,于是穿好衣,到圣魔宫周围的树林小山中走走。
现在还是早晨,林中的空气格外清新,薄雾弥漫。
野的香气伴着晨风扑面而来,令人心醉神摇。
苍落闭上眼,吸两口气,心里顿感舒畅,只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淡漠了,真正的淡漠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林间的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猥亵淫秽的笑声。苍落寻声望去,隐约看见有几个人围成一圈,将一个男孩困在中间,撕扯着男孩的衣服。男孩奋力挣扎着,却没有效果。他被人紧紧按住了手脚,不一会儿,男孩身上的衣物已被撕得粉碎,洁白光滑的身体裸露出来,男孩脸上些满了无助,羞耻与愤怒,男孩张大了嘴想呼救,但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那些人奸邪地笑着,说着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将身上的裤子退下,露出猥琐的性器,抬高男孩的双腿,大大分开,向那孩子身下的小穴冲去。男孩瞪大了眼,泪水如断线,猛摇着头。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
挣扎中,他看到了男孩的正面,苍落认出了那个男孩,是木犀。
他唤出掌中的惊夜枪,他是苍之族的战神,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将那些人碎尸万断。
正当他欲挥枪杀了那些人时,那些人已被人先一步打了个粉碎,碎得连渣都没剩下。
一道黑影出现在男孩的身边,将惊恐受伤的男孩从地上拉起,然后脱下自己的一件外衣,把他赤裸的身体裹住,紧紧将他搂在怀里。男孩抓住他的衣衫,埋在那人怀中无声地哭泣,瘦弱的肩不断抽动着,男人将他搂得更紧。
那个男人,就是冥。
虽隔得远,他仍能感到冥看着男孩的眼神,前所未见的怜惜与心疼。
那边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不是叫你没事不要走出圣魔宫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我虽然喜欢喝晨露泡的摩香茶,但也不是非喝不可……你为什么不叫出来,为什么不呼救,为什么你还不会说话?你差一点就……你是我的,别人不能碰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听你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你成天这样沉默着面对我,让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无话可说一样……
苍落见此会心地笑了,收好惊夜枪,无声地离开。
自从那天开始,冥便带着木犀离开了圣魔宫,带着他去寻找可以让木犀说话的方法。
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诺大的一个圣魔宫,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尽管这里有许多守卫和随从,但他们都不懂他,就和没有人一样。
现在,已经没有人需要自己了,又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经常想,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经常这样嘲笑自己,好可悲,让自己活下去的原因,就是那一点一点的放不下,那一点一点难以割舍的爱,那一点一点再也找不回的过去。
好寂寞,无人懂的寂寞。好悲伤,无人分享的悲伤。
寂寞很可怕,因为人总在最寂寞的时候最懂自己。
悲伤也很可怕,因为人总在最悲伤的时候想杀了自己。
思念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残忍地朝自己侵袭而来,疼痛的感觉永远都无休无止。
苍落又一悄悄地来到他久久未踏进的苍魔宫,到底有多久了呢?
他也不清楚。
苍魔宫这么些年来都没什么变化,似乎多了些下人和护卫。苍之族的人喜欢漂泊,喜欢杀戮,争强好斗,喜欢独自一人,所以住在苍魔宫中的人,除了苍鹰和自己,基本找不到其他还拥有紫色眼眸的族人。父亲和母亲隐居在魔界的某,没有下落。三弟苍云目光长远,想要自己变得更强,一百多年前去了神界,从此再无消息。叔父苍珏和四弟苍烈厌倦了魔界生活,去了平和无争的人间界,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苍魔宫经常都是这样冷冷清清的,就像没有人一样。
他来到苍鹰所住的那个别苑,苍鹰不在,好像出去了。而别苑中的那个喷泉,仍然是乱石一片,保持着原状,没人收拾过,没人打扫过。
迎面走来几个人,不是紫眼,看来是这里的下人,面孔陌生,似乎是新来的。
他们看见苍落,眼中透出惶恐,是出于对那紫色眼眸的敬畏和害怕。
但由于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个紫发紫眼的人究竟是谁,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知道他一定是苍之族的人,是他们的主人。
不认识,不知如何称呼,所以更害怕,怕得罪了他。
见他们的窘态,苍落微微一笑,“我叫苍落。”
“苍落?”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们脸上都写着这样的话。
苍落有些酸涩地笑了,苍鹰没向他们交待过苍魔宫中还有这么一个叫苍落的首领吗?
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苍落这个人存在了吗?
记得那时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够决绝,如今自己还期盼个什么呢?之所以有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苍落悠悠叹息了一口。
那几个下人向他行了一个礼后便低下头朝前走去。走过一段路,看见前面有三个下人似乎在聚精会神地谈论着什么,脸上带着鄙夷与嘲讽。
“这个二头领居然是个银发人。”
“就是说啊,一个神魔混血的人居然会是这里的二头领。”
“对,那种低下的人这么可以当我们纯种魔物的主人?”
……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打破苍魔殿素日的宁静,一个带着血的枪尖从那三人中的一人胸口刺出,继而那人便没了呼吸。
这一切惊呆了其他在场的两人,睁大眼看着那个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同伴,眼中充满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向那人身后站着的人看去,那是个拥有紫发紫眼的美人,只是那美人眼中的魔影紫光冷厉凛冽,泛着骇人心魂的杀气与冷酷。
他们立即意识到刚才他们说错了话,仓皇跪下认错求饶。
苍落血腥地冷笑了一下,将枪从那人冰冷的身体中拔出,把他的尸体踢到一边。
“记住,你们还敢说与刚才一样的话,你们定会死在这把枪下。”苍落冷道。
他们立即摇头如倒蒜,冷汗直流,一个劲地说着,“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乱说了,不会再有下了!”
苍落唇边的笑依然冷漠,“是……是不会有下了,以后转世的时候记得说话要小心一点,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待这两人有些明白苍落话中的意思时,他们已血溅当场。
死在这里,真是玷污了苍魔宫。苍落不屑道,念动咒语,继而那些尸体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将他们的尸体焚烧得连灰都不剩。
苍落继而又向苍魔宫的其他地方徐徐踱去。
一个高大的银发男人站在某,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他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紫色修长的背影离开后,自己也转身离去。
第六章
黑暗中,好像有人在某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自己,目光中一片冷寂。
苍落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银发男人正站在自己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那头银发,真美,就像银月的碎片散落在他头上一般,多年前,他就是被那样的发色吸引,从此再也转不开眼。
只是现在,他认为自己连看他一眼都不配,连看他一眼,都会玷污那头完美无瑕的银发。
他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说不惊愕是假的,他只是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和冷漠。
他闭上眼,装作没看见这个人。
空气变得异常沉闷。
身上忽地变重,似乎被什么沉沉的东西覆住,带着炽热的温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后唇被狠狠攫取,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苍落猛然睁开眼,怔怔地看着那个粗暴地蹂躏他唇的人。那人伸出灵活的舌,不容抵抗地撬开他紧闭的唇齿,在他口中肆意凌虐,肆意侵犯,肆意咬啮啃噬,霸道,疯狂,激烈又迅猛。口中传来的阵阵疼痛让苍落猝然醒悟过来,他拼命拒绝,拼命躲避,手脚却被那人紧紧钳制住,坚决不放开他,嘴被堵得死死的,连个不字都发不出。于是他只好与他做着斗争,咬他的舌,那人也反过来狠咬自己的,丝毫不退缩。口中充满浓浓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快要提不起气来,舌已麻木,无谓的抵抗和四肢的无力,让他紫色的眼眸泛起氤氲水光。
那人终于放开了他,接着开始狂暴地撕扯他的衣服,边撕扯着边吼着,“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你这十多年来都不回这里?你已经不想要这里了吗?你什么都不要了吗?你偶尔来偷偷地看看我又算什么意思?……他妈的,我才不屑你那么看着我,我不屑!你这个贱人,一边上别人的床,说你爱着别人,一边又看着我!什么意思你!贱人!贱人!!你这个无情的贱人!!”
猛然发现知道那人想对自己做什么,苍落奋力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为什么魔力使不出?为什么?!
“不要!”苍落惊叫道。
苍鹰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脑袋一阵眩晕,回神之际,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除得一丝不挂。
苍落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又一被粗暴地堵上,与他激烈纠缠。他紧蹙起眉,眼中透出浓浓的痛苦,挣扎与悲哀。
苍鹰放开他的唇,狂猛火热的吻逐渐向下,如飓风骤雨般席卷着他的身体。那种热度,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无力抵抗,让他只想沉迷于其中,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燃烧起来。如果是很多年前的自己,他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这样的给予,但现在的他,不能,也不配。
他心中绝对容不下有瑕疵的爱。
他肮脏的身体,让自己感到无比厌恶。
于是苍落仍在不死心的挣扎。尽管他的抗拒显得那么柔弱与无助。
苍鹰的手指已徐徐探入那紧闭的,慢慢增多。
就快要做到最后一步了,苍落心急如焚,但他的抗拒却被一一化解掉。他失神的紫眸充满绝望与迷惘,眼泪从眼角一颗颗地流出,终于开口哀求,“苍鹰,求你不要这样,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的愤怒与高亢的欲火让苍落不禁一怔。
“因为……”如果我说我的身体脏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一定不会介意,你一定会去找魔帝报仇,你打不过他的,我不想让你白白送死,只要你活着就好,我怎样都无所谓,就算你恨我也好,所以我必须说,“因为我不爱你,我根本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苍鹰闻此几近疯狂地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凄凉与悲怆,“你不爱我……哈哈,你知不知道,我也不爱你,我也不爱!”
不爱吗?那他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只是对他的报复与嘲笑吗?
痛,熟悉的痛又袭上心间。
本已不奢求,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时,心为什么还这么痛?还是那么不甘心?或许自己真如他说的,自己是个贱到骨子里的贱人。
悲伤的眼泪已成线,苍鹰此时却一返刚才的冷酷与疯狂,轻轻地为他拭去,低声说着,“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天天都这么对自己说着,每天都练习千遍万遍,为什么我总是……”他抬高他的腿,将自己狠狠地送入到身下人的最。
“不要――!”苍落惊叫一声,睁开眼来,从床上坐起,冷汗顺着脸颊簌簌滑下,眼角还挂着泪。心如擂鼓般的高速鼓动着,胸膛剧烈起伏。
屋中已没那人的身影,苍落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梦一场。
苍落自嘲地笑笑,抚住额头,怎么会做这种梦?苍鹰又怎么会和自己说那些话?自己真的好可笑,他心中已经没有自己了,又怎么会来找自己?
望望窗外,现在还是半夜,还可以再睡睡。今晚他是这么十多年来第一在苍魔宫中睡,没想到会做这种荒唐的梦。
他又缓缓向床上躺下,闭上眼。
苍落在极度的身心疲惫中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晨光暖照,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酣甜。昨晚所做的那个梦似乎还历历在目,余韵犹存,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疼痛还留在心间。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心里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个虚幻的梦罢了,却还这么认真地看待它。
他掀开被褥坐起身来,将自己那亘古不变的紫色魔袍套在身上。
他来到他房中的银镜前,打量着镜中的那个自己。他嘲讽地看着镜中那个颓废,苍白,头发凌乱,两眼无神,脏到骨子里,贱到骨子里的人,笑道:“瞧你这样子,下贱又肮脏,谁会在乎你?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他心中已经没有你了。你真不要脸,他都不在乎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配不上他,连看他一眼都不配,死心吧,放弃吧!不要幻想再回到过去了,从魔帝强要了你的时候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你心里容不下染上污点的爱,那样的爱,你宁愿不要,你自私,你虚伪!现在,他如你所愿的不爱你了,呵呵,你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还会痛?贱啊,他说对了,你是个贱人!”
镜中的他又看着他,眼中透出浓浓的悲伤与沉痛,哀求着他:“我只是想看看他,一眼就好,就一眼,然后我就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这里,学三弟四弟那样,去漂泊,去流浪,永远都不回这里了……求求你,让我看他一眼吧,只一眼就满足了……”
镜中的他又讥讽地笑了起来,“贱啊……你真贱……”
苍落摇了摇头,转过身,顷刻间,身后的镜便碎成千万片,镜中照出的那个背影也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好,就像那个破碎的梦一样。
他走出房门,在苍魔宫中的浴池中洗浴了一番,草草吃了点东西,便走出宫殿散散心。
苍魔宫的后方有一大片树林,越到里树木就越密集,就越神秘诡异,不见底,前方浓雾缭绕,一片阴暗,几乎找不到间隙,不知道这片树林的边境究竟在何。
据说,这片树林的,有一个连自己族人都不能进去的禁地。那片禁地之中,封印着一个人,那是六千年前,第三代苍之族之祖苍鸾用尽毕生魔力封住的一个人。那个人相当危险,但凡看上他一眼的人,就会马上死去,化为灰烬,连灵魂都会消失殆尽,以致连转生都不行。即使那人已被封印住。所以第三代留下遗言,不让任何族人靠进那个地方。
当然也有好奇心强的族人想要去见识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禁地,结果是有去无回。
苍落望着那云雾罩的林,也一时来了好奇心。
他本是一个很听话好奇心也不强的人,小的时候长老们叫他不要去远了玩他就不去远了玩,只在树林的边缘一带逛逛。而如今,他想起了那个传说,于是便向那个树林的走去,他想死,因为他下不了手杀自己,所以只好借别人的手。
忽地,前方视野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那头银白的发在朦胧的水雾中就像一片云,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是苍鹰!苍落心中一怔,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也要去那个禁地吗?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在苍魔宫的浴池中将自己打败的苍鹰,他的魔力提升那么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会和此有什么关系?
苍鹰向树林的走去,苍落在后悄无声息地跟上,想去看个究竟。
苍鹰的走法很奇怪,他不是呈一条直线地走,而是旋绕迂回,曾几都走回了原先的起点。走了很久都没走到目的地。
苍鹰似乎是在按着什么魔法阵走,苍落仔细想了想,那阵的形状应该是个六芒星。六芒星阵也是黑魔法中的一种,这种阵法是黑魔法中的高级魔法,需要有千年以上的魔道修为才可习。难道苍鹰已有这么高的魔道修为了吗?
苍落心中再一怔,在这么短短的二三十年中,能那么迅速地将自己的魔道修为提升到千年以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据他所知,没有那种短时间可以迅速提升魔道修为的魔法。
难道是有高人指点?那么那个人是谁?他所认识的那几位魔力高的长老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除非……苍落心中一紧,难道他舍去了自己的某个部分?!
在魔界,如有人想在短时间提升自己的魔力,就必须要牺牲自己的某个部分,手,脚,心,肺,眼,鼻或是别的什么,不管是实的还是虚的,只要是对自己有重大意义的,都行,牺牲越大,得到的魔力也就越高。
苍鹰身上看起来没有缺少个什么,难道他牺牲的是虚的?
他想起了苍鹰那几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情绪……
想到这里,苍落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他慢慢意识到苍鹰牺牲的是什么了……
是爱情。
他远远地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望着那头银白色的长发。爱情,你牺牲了你的爱情吗?你已经绝望了,已经放弃了吗?
眼泪悄然滑落,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还会痛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疼痛仍然如此血淋淋?他已经解脱了,以后可以不再为我而困扰,不会再为我而痛了,而我也可以放下一切,以后了无牵挂,可以远远走开了……
天啊,苍鹰,你居然牺牲了你的爱情!
蚀心腐骨的痛,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全身每个地方,全身每个地方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在狠狠戳刺一样,每个地方都在哭泣,每个地方都在刺痛。支离破碎的心被残忍地撕成一片一片,一点一点,血流不止。无休无止的悲伤堵在心,灵魂的剧痛无宣泄,像一把寒峭的利刃,攻击着他脆弱的,将疼痛全数融入身体之中,如影随形,挥不去,忘不了,无可逃,无人救赎。他已经痛得提不起气来,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四肢力气似被抽干,苍落昏倒在地。
满脸泪痕地昏倒在地。
第七章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却什么都记不起,只知道好悲伤,好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苍落睁开眼来。
完全陌生的环境,自己好像正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四周都是石壁,石壁上爬满了粗细相间,如灵蛇般相互紧紧缠绕的藤蔓。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他明明应该在那片树林之中的。
苍落站起身来,自己右面有条长长的通道,通道那边有明亮的光透过,看来应该是通往出口的一条道。
他沿着那条道缓缓走着,但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没有出口。
这条道通往的是比刚才那个更大的洞。
这个洞中的藤蔓比刚才那个还要密集得多,几乎已看不见坚硬冰冷的石壁,而他那会儿从那个洞中所看到的光线,则是……
苍落像那个耀眼明亮的光源看去,下一刻,他便被他所见到的场景给怔住。
只见一个银发紫衣的男人正与一个黑发男人唇贴着唇,两人都闭着眼,似乎很陶醉的样子。那个黑发男人全身都缠满了藤蔓,虽他闭着眼,但苍落仍能感到那男人的美丽。
精雕细琢的眉,眉梢风韵媚人。长睫就像翩翩蝴蝶一样,微微颤动着。肌肤看起来雪白,光滑又细腻,像白玉,像凝脂,带着无比诱人的光泽。还有那唇,虽被银发男人覆盖了大半,却足以见其锋芒,红润又柔软。
黑发男人的周围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把他衬得更加美丽,旖旎。
一瞬间的惊艳之后,则是钻心彻骨的疼痛,为了那个银发男人。他在他面前,吻着另一个男人。脑中忽地只剩下一片空白,全身无法动弹,只知呆呆地看着那个残忍的画面。
似乎感知到有人来,黑发男人睁开了眼。
顷刻间,从那男人眼中散发出的紫色光芒震动了苍落的心。那是双比紫水晶更加美丽,更加剔透,更加让人看得转不开眼的眼瞳。
黑发男人居然是个拥有紫眼的人!他是谁?!他只知道他绝对不是苍之族的人。
苍落瞪大了眼。那双紫眸半眯着,露出邪邪的微笑,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一直地盯着自己。
似乎发现了什么,此时,那个令苍落无比痛心的银发男人也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啧,苍鹰,你看他好像对我给你传授魔力的方式有点不满意哦。”黑发男人调笑道。
苍鹰睨了他一眼,“是你放他进来的?”
“我再怎么说也是有七千岁多的人了,虽然你们苍之族三代之祖苍鸾将我封印在这里,也只能封住我的行动和八成魔力,但只需要那剩下的两成,我就能感知方圆百里的情况了。我觉得他好像和你初进来这里时的感觉有点一样,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地放他进来了,没有杀死他。”黑发男人嘴边带着媚笑,风情无边,却闪过一丝隐隐的寒气。
“你是谁?”苍落心里受的冲击太大,他需要一个一个好好理清楚。这个人居然有七千岁多了,那么苍鹰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什么时候和苍鹰发展到一起的?
男人只是媚笑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了句题外话,“我常听两个男人说起你。”
“你认识我?”他又怎么会认识他的?他们好像从未见过面。
苍鹰锐利的眼睛此时也盯着他,“还有一个男人见过你?”
“哟,小鹰你吃醋啦?呵呵,好酸哦。”被苍鹰冷冷瞪视一眼后男人立即嬉皮笑脸地切入正题,“那个男人是在两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遇到我的。我看他当时受了重伤,又看他长得很英俊,所以就启动魔阵让他进来了。那个男人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我了,唉……”男人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都怪我太有魅力了。那小子挺有趣的,跟我说了很多话,我被关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了,感觉还真不错。于是我让他每天早晨都来这里和我说一段时间的话,然后再让他出去。可是他爱我,我却不爱他,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不到我,这让他很痛苦,但没有办法,就算他把心掏给我也好,不爱就是不爱,于是,他便找了一个人代替我……”
说到这里,黑衣男人眼中的紫光更加刺眼,他邪异地看着苍落。
此刻,苍落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突然大吼一声,“住口!别说了,别说了!”
那晚恶劣的记忆再从埋的记忆中发掘而出,当那撕裂的剧痛从身下传来时,当自己的私隐之被那人狠狠贯穿后,从那时起,他便失去了一切。
但男人嘴边的笑却愈发明艳,他看了看身边仍然保持冷漠的苍鹰,笑道:“想知道另外一个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的男人吗?”
“不――!”苍落凄厉地大叫一声,他不想听倒任何一个关于那人的事,他怕伤心,他怕痛。他痛苦地抱住头,眼泪再簌簌落下。
但男人仍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苍鹰为了要得到更高的魔力,已经牺牲了他的爱情,现在他已将他的灵魂交给了我,我每天都像你刚才见到的那样给他传授魔力……”
苍鹰原来真的已将他的爱情牺牲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实仍然残忍得让人无法接受。他已将他的灵魂给了他。他们每天都像那样用近乎接吻的方式接触着……
不不不!不要这样!疼痛再狠狠地蔓延到全身,以比以前更加疼痛百倍的方式折磨着他。心痛得恨不得马上用刀狠狠刺上几下让它死去,苍落疯狂地摇着头,紧紧抓住那个剧痛不已,伤口重重又支离破碎的心,然而那无宣泄的痛仍然减轻半分。
苍鹰,你怎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
苍鹰,不要不爱我。不要不爱我!
求你,不要扔下我。
苍鹰,苍鹰……
苍落绝望地看着那依然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银发男人,眼前一黑,在无以复加,万劫不复的痛中再昏厥过去。
看着那张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脸,苍鹰那双一直冷漠的眼眸闪动了一下,裂开一道的破绽。
他走过去将昏倒在地的苍落抱在怀里,银色的长发垂下,将他此时所有的表情尽尽敛去。
“你为什么要骗他?我明明没有出卖我的爱情。”
男人却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个试探,你不是也很想看看他的反应吗?”
“不……”苍鹰低吟一声,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他把头埋在苍落的颈间,“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连在梦中都说着不爱我的话。他每都是那样,给我希望,然后又残忍地将那一点点的希望亲手扼杀掉。你尝过那种上一刻还在云间飘浮,下一刻便狠狠坠地的感觉吗?我快要受不了了……”
说到这里,男人动人的紫眸闪烁了一下,其间渗出那不欲人晓的忧伤,继而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你入过他的梦?”
苍鹰抬眼看了看他,点头。就在昨晚。
男人叹息了一口,“他太固执了……冥常对我说,他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他经常说着‘我爱你’的话,但事实上却不是那样。冥说他和他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感觉,他看他的眼神也从来都没有感情,冥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开始他对他的这些行为极为不解,但在后来他终于明白,他那么做,不过是想牵制住他,留住他,不让他再去找别的人。然而,他成功了,他成功地保护了那个他想要保护的人。”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你明明知情为什么不给我说?”
男人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苍鹰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此时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刹那间,只在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了苍落平时眼中的冷漠,明白了那日他在树林中悲痛欲绝的哭泣,明白了他会偷偷看着自己的无奈,明白了他每强吻他时的眼泪,挣扎和抗拒,明白了自己用激烈言辞羞辱他时,他眼中的裂痕,明白了他口中的不爱……苍落原来只是想保护自己。还有,以苍落喜好洁净的性格,他绝对不允许他用他已被玷污的身体来靠近自己。在这个方面,他已到了顽固不化的地步!
天!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些?!
苍落,你好傻,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将一切都扛在你的肩上?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承受这一切?!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已经变强了,变得很强了,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他抱紧怀中消瘦许多的身体,陷入的沉默之中。
男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然后闭上眼,脑中浮现出那年,苍鹰迷失在那片林中的情景。当时以他敏锐的感知力,察觉到有人闯进了禁地边缘。苍鹰的意识很强烈,满满的痛心与绝望,就和几千年前自己被那人封印住的那一刻一样,那种痛得直想死的感觉。他想那时苍鹰一定是听过那个关于这个禁地的传说,跑到这里来寻死的。男人笑笑,那个人的独占欲太强了,居然编出这么一个谎言来恐吓人心。不过,也是事实,他要杀人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没杀了他,而是他将他带到这里。
苍鹰给他说了他想死的原因,他所爱的人爱上了一个强暴了他的男人。
他见到苍鹰有一头银色的长发,便知道苍鹰是神魔混血的产物。神魔混血的人虽小时候比起与他同龄的魔物要显得愚笨柔弱一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便能显示出他极高的天赋,只要挖掘出他的潜力,便能以高于魔数倍的速度突飞猛进,即使他没有千年的魔道修为,也能习高等的黑魔法。这是他曾身为神界人所清楚知道的。但魔界人目光短浅,看不起神魔混血的人。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解脱。
于是他与他做了一个约定。
想起那个约定,男人睁开眼来,对那个还在恍然大悟中的苍鹰肃然说道:“你伤心完了没?伤心完了,就过来习魔法,别忘了你我之间的那个约定,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就杀了他。”
闻此,苍鹰将苍落平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见苍鹰一脸不放心的样子,男人又道:“放心吧,他只是受了刺激,没有什么事。”
苍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不要小看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墨玄。”
第八章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原本莹润白皙的肌肤现在已透出几分疲惫的苍白。原本绝美的脸庞,也已因情感的折磨而勾勒出忧伤凄凉的消瘦。
苍鹰看着床上的这个人,微蹙起眉,流光溢彩的紫色瞳中,渗出柔柔的怜惜。他伸出手,轻轻拂过苍落即使是睡觉,也紧紧皱着的眉,喃喃道,苍落,你又做噩梦了吗?你好傻,你为什么要默默地承担这一切?你明明还有我,我们是一起的,无论你遇到了什么,我都会为你挡去,就像你以前保护我一样那样保护你。
似乎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苍落悠悠醒来,睁开双眼。
苍鹰柔和地看着他,嘴角扬起微笑,“你醒了?”
苍落美丽的紫瞳中透出疑惑之光,他怔怔地看着苍鹰,就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没有苍鹰期待中的含情脉脉,连他预料中的冷漠都没有,一片茫然,一片空白,仿佛他与他的过去都消失无影了一般。
“苍落?”见他不说话,苍鹰轻轻唤道,心中莫名其妙地有种不安。
“苍落?你在叫我?……我的名字是苍落?”他眼中的疑惑更加浓重,他用空白的眼神看着他,苍鹰感觉如被雷劈到一般。
苍鹰猛地抓紧他的肩,低吼道:“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被这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苍落有些反应不过来,加之苍鹰气势骇人,他眼底的怒火让他感到害怕,身体不禁有些颤抖,现在更是不知所措,他只好睁大眼呆呆地看着愠怒的苍鹰,一个劲地摇着头,证明着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是谁?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苍落抱住头,“我到底怎么了?我又做过些什么事?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苍鹰见此大笑起来,他猛地一下将他按倒在床。
苍落惊恐地睁大眼,“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苍鹰的眼中泻出撕心裂肺的痛楚,疯狂与怨怒,嘴角挂着冷笑,“你一定又在说谎,你一定是假装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不记得,你说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忘就忘?那我们以前所经历的又算什么?别告诉我忘记是最好的解脱,你不能!不能!!你不能忘记我对你的爱,也不能忘记你对我的!!你不能选择这样的方式逃避!你逃不了的,我不会允许你再从我身边逃开!!”
他边哀怨地吼着,边狂乱地撕扯着苍落的衣服,也除下自己的。衣服的碎片如雪般零零碎碎地在半空中飞舞,苍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他从苍鹰那如野兽般凶悍与充溢着熊熊烈焰的眼神中,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他奋力挣扎着,但都没有用。苍鹰在他额头一点,脑中闪过一阵刺痛,苍落全身被束,无法动弹。
苍落由于刚才剧烈的挣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水气,他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鹰摸着他的脸,眼眸半眯,低喃着:“我不会再让你逃了,绝不。”
说完,他便堵上那个似乎想要说什么的红唇。狂暴激烈的吻将他的呼吸夺去,灵活柔软舌勾住他退避躲闪的舌,吮吻咬啮,直到它麻木掉,男人都不放过他。口中男人所到之,似乎燃起了火焰,将他的意识烧得逐渐模糊,迷茫。
苍鹰放开他,身下人的眼眸已泛起醉人的氤氲,双颊也染上了微红,红肿却润泽的双唇微启,无比诱人的媚态。
只是身下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水气弥漫的紫眸中满是愤怒。
他忽略掉它,再俯身,攫取那鲜嫩诱人的双唇。手开始在那光滑柔韧又有弹性的肌理上肆意游移,每每触摸多一点,身体就愈发高热一点,温度越来越高,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只感到热,无法疏解的热,狂烈得似欲焚烧整个世界。
他更加激狂地抚摸亲吻着身下这具销魂柔韧的身躯,已经乱了的吻如骤风暴雨般席卷了那个身体。那个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欢快的颤栗。身体的温度融在一起,不知哪具身体更加火热,只想把那热度推至更高,带着身下人攀向更高。
当苍鹰握住苍落下腹那个滚烫的热源时,苍落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眼神更加迷惘,但仍然透着羞愤与怨怒,死死瞪着对他为所欲为的苍鹰。
苍鹰邪邪一笑,开始摩擦那个已硬的东西,随即吻上那个唇,堵得毫无间隙,将身下人难耐的呻吟喘息全全吞入口中,接纳他的所有,在他的身体中回荡盘旋,将它变成他的。身下人一阵震动之后,高热的黏液在他手中喷发。
苍鹰抬起头,看着眼中迷惘更加切的苍落,“墨玄说你和冥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感觉,那你现在呢?不需要太多挑逗你就已经有感觉了……可见你的身体是忠于我的,你是我的,你的身体被别人玷污了又怎样?你永远都是忠于我的,所有都是属于我的……”
苍落却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你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你还在说谎!你骗我,你又骗我!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苍鹰悲痛的双眼泫然欲泣,“你怎么可以什么都忘记了……怎么可以?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什么都忘记了!!”
他大力扳开他修长美妙的双腿,将两个指头使劲顶了进去。苍落身体弹动了一下,两条秀致的眉痛苦地拧到一起,嘴唇也咬破了皮。
“看来不到最后你是不会认输的,那我今天就做到最后,让你完全属于我,让你完全明白,你根本无法忘记一切,根本无法逃开!”
说完,他便撤出他的手指,将手上的黏液涂抹在苍落的私隐,也在他火烫的下腹涂上,然后便抬高他的腿,没有太多的润泽,没有太多的准备,没有太多的抚慰,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冲了进去。
压抑的呻吟从苍落喉咙析出,无可比拟的疼痛,让他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他霎时间白了一张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紫色的双眸已经布上血丝。但他不能动,剧痛更是无法减轻。他狠狠地瞪着这么残忍对待自己的人。
苍鹰却视而不见,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很痛吗?你知道我的心是怎么痛的吗?比你这种痛痛上千倍万倍,可是你却视而不见,残忍的是你,你怎么残忍地对待自己,就是怎么残忍地对待我。记住这种痛,永远都要记住,无论你是不是真的把我们的所有都忘记了……”
说完,他便又使劲一个挺身,将身下人狠狠贯穿,进到更。身下人又是一个弹动。他开始入浅出地缓缓律动,紧热的内襞差点让他失控,压抑的欲火就如一头困兽,在暗暴烈地嘶吼,他快要疯狂。
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会让他如此痛苦,如此失控,如此狂热。
等那窄小的洞口已适应了那样的贲胀之后,他便慢慢加快着速度,由原来的轻柔渐渐变为迅猛。身下人不住地惊喘,仍然死死瞪着在他体内任意驰骋的男人,咬住嘴唇,坚决不让自己发出那羞耻的呻吟。
而苍鹰仍然不顾一切地撞击着他,狠狠地贯穿着他,将他撕裂,融入自己的血肉,将他占为己有。每撞击都带着无可抵抗的力度与强度,入到一个无法想象的位置,那个柔软又脆弱的位置,那个能另身下人臣服于他的位置。
无可逃,避无可避,连扭身都不行,就那么无力地让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攻击着他脆弱的,身体强迫大大打开,被动地摇晃着,带着他跟不上的节奏。不断被重复摩擦的地方似燃起了火,紧密相连的两具身体达到同样的高热,无法宣泄的高热。
受不了那样的刺激,身下人终于开口求饶,“放了我吧,我求你……不要这样,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不是……”
苍鹰闻此又大力一顶,重重撞入,骨架似要被撞散,苍落惊呼出声,高高仰起头。
“不放不放不放!我不会让你再逃!你敢什么都忘记了,你居然敢什么都忘记?!”苍鹰将他的腿分得更开,更加狂猛激烈地撞击着他,不断碰撞的地方,发出响亮的啪啪声,连骨骼都撞得咚咚作响。身下人的呻吟越来越浓烈。
苍鹰解去束住苍落的魔法。
刚一获得自由,苍落就如溺水般紧紧攀住苍鹰有力的臂膀,上面抓出道道血痕,这让他感到无比惊诧,但苍鹰猛烈狂野的撞击让他无法放开,就如苍鹰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救赎他的人一样。
身体被摇晃得更加厉害。
最后一个重重的入之后,火热的液便散落在苍落体内,融在他体内,再也淌不出来。
苍鹰没有将自己撤出,而是留在他体内,享受着高潮过后的余韵。他摊在苍落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腰身,有力的臂膀强力将他箍住,让他无法逃,无法抗拒。
两具重叠的身体霎时间变得密不透风。
对于这个在他身上恣意发泄兽欲的男人,苍落已经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就算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也任由他抱着。只是他将自己抱得太紧,全身上下的骨架仿佛都要被他箍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身。
但这一小小的摩擦给两具敏感的身体带来再升温的热。
尚未从苍落体内撤出的分身再抬头,比先前更加灼热,更加肿胀。
明显感到那个嵌在自己私密之的物体的成长,想起刚才那个狂暴激猛的男人,那种要把自己抖碎摇散的架势,那种要把他意识完全清空的炽热,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开始颤栗,他感到害怕和恐惧。
还在惊恐之中的他下一秒已被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吻上了唇。这个吻,没有先前的粗暴和猛烈,却缠绵无比,带着隐隐的酣畅和意。苍鹰知道苍落在害怕,于是用温柔的吻来抚慰他。苍鹰陶醉在那久久期盼的唇齿中,细细品尝过他口中的每一个地方,与那木讷迷惘的舌纠缠,挑逗着它,让它和自己一起嬉戏。终于,他得到身下人微微的情不自禁的回应,旋即,缠绵的吻变得激烈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探入得更,霸道又狂野地占领苍落此时所有的感觉。
他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凄切低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爱真的就像前辈们所说的,要经历磨难经历考验才会更真更?不,我不信!我真的只想和哥哥你天天都在一起,牵着你的手,一起驰骋,一起飞翔,一起走过所有,什么都不管,世界毁灭了都不管,只想牵你的手,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我想要的幸福?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一条让所有人都幸福的路?为什么……现在你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你抛弃了我,你好狠心,好狠心……”
“对不起……我……”苍鹰的话触动了苍落的内心,疼痛的感觉埂在喉间,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仅仅是对不起就完了吗?你扔给我一个过去,把全部都扔给了我,让我一个人独自痛苦,而你却撒手不管,对一切毫无感觉,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不可以这么扔下我,不可以……我要你的爱,我要你的爱!”
说毕,根本不给身下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他便起身将他的双腿曲起压在两侧,开始他下一轮狂猛的攻击。这比上更带力度与强度,激狂的进出,撞击,抽插快要让苍落呼吸不过来,发出不成调的低泣,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这个在他身上横冲直撞的男人停下来。
“不……唔……不要……”苍落无助地摇晃着头,眼泪滚落下来。
“苍落,说你爱我,说你爱我!”他重重地攻击着他脆弱的,要全数击溃他所有的意识。
“我……啊……不要了……不要……”
“说你爱我,说啊,说啊,说了我就停下来……”苍鹰急切疯狂地催促着他。
“我……对不起……啊……我说不出口……我不认识你……唔……”
“你骗人!骗人!!”苍鹰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他抱起他,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由于重力作用,苍落的后穴将他的熨烫完全吞没至根部,两人同时低吼出声。
苍鹰扶着他精瘦的腰身,由上至下地将他狠狠贯穿,长驱直入,每一击都将他高高抬起,再重重压下,顶到最。速度与力度比刚才更加劲猛激烈。苍落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浑身无力,意识涣散。他不禁紧紧攀住苍鹰的肩背,在他背上抓出道道血印。紫色的长发飞扬起来,与苍鹰的缠在一起,再不分开。
漫长的夜,悲伤,沉痛又黑暗的夜……
第九章
“呵呵,终于到了,真是好久没回这里了,好怀念呀!”苍云来到苍魔宫的门口,大大做了个伸展运动,舒了一口气,笑容灿烂,阳光洒满了他可爱的脸。
他的身后也如影般凭空出现了一个银发银眼的俊美男人,伸臂搂住他的肩。
苍云转过脸用波光粼粼的紫色大眼看着他,“禹,这里就是我的苍魔宫哦,很漂亮,很华丽对吧?”
禹摸摸他的头,展开一个微微的柔和的笑。
他们走进苍魔宫的大门,沿着宫中的长廊小道徐步徜徉。这里的人以奇怪,敬畏和惊恐看着他们。他们大概知道那个紫眼少年应该是苍魔宫的人,而那个银发银眼的男人,他周身都散发着圣洁清灵的气息,很有可能是神界的人。
“苍魔宫变了好多呢!仆人和护卫都换了,都不认识我了。”苍云撇撇嘴,“不知道大哥和二哥怎么样了?”
禹握住他的手,笑着说:“什么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改变的。……对了,你的大哥叫苍落?”
苍云点点头,“他是我们苍之族的头领,很厉害。你知道两百多年前的神魔大战吗?那时我才四十多岁,大战的时候我被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我听别人说,大哥在那场大战中打败了帝尧,夺走了他手中的惊夜枪,轰动了神魔两界呢!”
闻此,禹脸上的微笑保持依然,但他银色的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冰冷。苍落,就是两百多年前打败他父亲的人!
他握紧苍云的手,苍云现在还不知道帝尧就是他父亲这件事,当初他找上他,就是看中了那双紫色的眼眸,听说魔界苍之族的人都是紫眼,苍落也是苍之族的人,所以可以利用他,找到当年害死他父亲的苍落。
苍云此时也握紧他的手,目光脉脉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改变。我要告诉你,你错了哦!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世界毁灭了都不会变。”说完,他那可爱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禹温和地笑着看进他动人的紫眼,勾起他的下颚,吻上他的唇,“我也是……”
他们来到苍鹰所住的院落,那里的喷泉已成乱石一堆,苍云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收拾。
他推开苍鹰的房门。苍鹰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金色的阳光照在他静谧美丽的脸上,竟有种透明的感觉,也有那遮也遮不住的疲惫。薄褥覆在他身上,透过那隐隐露出的光裸蜜色的肩膀,苍云便知道薄褥下所遮盖的,应是一具一丝不挂的身体。
是苍落。
苍云露出坏坏一笑,嘿嘿,大哥和二哥早就有问题了,小时候大哥最疼二哥,对二哥最偏心。现在竟发展到这一步了。
似乎意识到有人来,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撑起身。薄褥从他身上滑下,露出那布满欢爱痕迹的上半身。苍落脸一红,连忙将薄褥拉上裹在自己身上,用疑惑与愠怒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没有期待中的惊讶和热情,而是陌生的眼神和不友好的语气。
苍云满是不解,不过才离开一百多年而已,大哥怎么连人也不认识了?而且除了身高高了些,长相比以前更阳刚了些,他认为自己其他没太多变化,大哥不可能认不出来啊!
“我是苍云啊大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苍云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急道。
“大哥?苍云……?”苍落的眼中满是迷茫,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我不记得了。”
“苍云,他失忆了。看来应该是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才导致那样的。”禹走过去,搂住他的肩,把他的手从苍落肩上移开。
“失忆了?”苍云疑惑地看着禹,“大哥他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记忆中大哥生活得一直很好,他很坚强,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打垮他,击溃他。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了,或许我真如你们所说我失忆了,你说你叫苍云,那我以后就叫你苍云好了。”苍落对他展开微微一笑。
苍云皱着秀致的眉看着他,大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那么强的大哥,有什么可以将他刺激得连记忆也失去?
“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回复记忆?”
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银眸不知藏了些什么,有点阴暗。好一阵,他才缓缓道:“我可以试试,成不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苍云朝他露出一笑,紫眼中满是期待与欣喜。禹摸摸他的头,随即他伸出一指,发功,指尖上便泛起幽幽银光,然后向苍落的额头慢慢靠去。
苍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没有防备,他失去记忆了不会连最起码的警惕性和该怎么运用魔力都忘记了吧?不过正好,只要在他额头上那么一点,他就会死去,然后就可以为父亲报仇。
可是……他又一看了看身边的苍云,苍云也带着纯真的笑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如果就这么点下去,或许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他这样对自己笑了,那张可爱纯真又充满活力的阳光的脸,会伤心地流下眼泪,会充满讽刺与愤恨。
可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避无可避。
他的指尖此时离苍落的额头只有毫厘,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碰触到。只要再往前一点,他就会死去。
此时,他脑中又浮现出苍云的脸,他那无害的紫色双眼。
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的!
禹一咬牙,正欲使力。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反射性的,禹收回自己的神力,和他们一起看向门口。
是个与自己拥有相同银发的男人,但他的眼却是属于魔人的紫色,看来他是个神魔混血的人。
“二哥!”苍云兴奋地叫道,跑过去抱抱他。苍鹰摸摸他的头,对他和善地笑笑,然后抬眼看着那个银发银眼的陌生男人,目光犀利,他刚才从那男人的背后看到了杀气。
“苍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是谁?”苍鹰沉声道。
“我叫禹,我与他的关系,就如你与他的关系一样。”没等苍云开口,禹便自我介绍道,看看床上的人,示意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察觉到苍鹰眼中的冷厉,心里不禁为他的骇人气势怔上一怔,这不是个简单人物,但他很快恢复镇定。
“你刚才在做什么?”苍鹰紧盯着他,目光愈发犀利。
禹心中不禁又是一怔,他自认为已将杀气敛得毫无破绽,这个人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看起来不过只有三百来岁,他怎么会有那么厉害?
“他只是想办法帮我恢复记忆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苍落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眼中尽是厌恶与冷漠,他忘不了昨晚他对他所做过的事。
“是啊是啊,二哥不要误会他哦!”苍云也在旁边符合道。
苍鹰蹙眉看了三人一眼,刚才紧绷的眼神稍稍松动了些,没继续追究下去,“他不需要你们插手,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和苍落说。”
禹和苍云互看一眼,便携手走了出去,关上门。
屋内一下子静寂起来,空气异常沉闷,甚至有些压抑。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个人,还是不想和这个人单独相,苍落极不悦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苍鹰也没说话,走过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不顾怀里人剧烈的挣扎。
“你怎么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你怎么没连魔法也不会使了?你真的已经忘记一切了吗?那我怎么办?”苍鹰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声音已沙哑,带着浓浓的惆怅,“不要忘了我,求你,不要忘了我,我好痛,痛得受不了了……”
闻此,怀中人停止了挣扎,他将脸埋进他的肩窝,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闷闷的声音从那里传来,“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的爱,我要你记起你对我的爱……”苍鹰吻上的唇,火热的双手在他身上游移起来。眼角还泛着隐隐的泪光。
墨玄说没有一中魔法可以治愈失忆,要恢复记忆,只有靠他们自己呼唤回来。可苍鹰却没有信心,因为苍落是带着的绝望而失去记忆的,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记起他们之间的爱?苍鹰困惑了,头一,他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和不知所措。
身下人平静地任由他狂乱地抚摸亲吻啃咬,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低吟。苍鹰忽然停了下来,地看进苍落的双眼,他的双眼中,只有满满的迷惑与惘然,没有他期待中的脉脉情韵。
他笑了起来,凄凉的,“你在可怜我吗?”
身下人只是平静道:“我只有现在可以把自己交给你,没有人会听了你的话而无动于衷。或许我们曾经真有过一段过去,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我不会再爱你。不过,现在,你可以把我当成那个曾经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事的苍落,仅此一。如果你以后还对我这样的事,我会让你永远后悔你对我所做过的事。”
他说的不是假的。他的眼神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以前的苍落,和现在这个比起来似乎又遥远了几万年。苍鹰心坠刀山火海。
“你知不知道,你的话真伤人,你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戳刺着我的心。你好残忍,好残忍!……好,好,好……”苍鹰冷笑起来,“这是你的决定,你也不要后悔,今天,我会做到让你哪里都不想去!做到你永远都说不出想要离开我的话!!”
第十章
苍鹰除下自己的衣物,然后压上他,狠狠堵上那个可恨的唇,粗暴地蹂躏着它,伸出舌勾过他的,拼命吮吸咬啮,唇瓣已肿了起来,隐隐有些发痛,血腥味在两人交接的唇齿间蔓延开来,然而,这样的味道让苍鹰的情绪更加暴烈,更加变本加厉地凌虐那唇。呼吸被掠夺得一干二净,手不禁紧紧揪住苍鹰的衣襟,关节已开始泛白。
尽管苍鹰如此狂暴,但身下人仍然微颤着伸出舌,十分费力地回应。被狠咬了几下后,粗暴的吻随即变得缠绵起来,尽管仍然霸道强硬,但却带着浓情,就像激荡的海水,澎湃而刻。
呼吸彻底乱了,粗了。
将身下人的双手紧握住压在两侧,热吻来到光滑柔腻的颈侧,每一吻都用上了力度,每一吻都留下紫红的痕迹,刻下只属于他的痕迹。身体在急速升温,呼吸交融在一起,攀向更高的热度,意识只随那快要燃烧起来的热所引导。没有言语可以表达那的爱,只好用行动来表示,表示这爱是怎样的刻骨铭心,自己是多么地需要他,自己又是多么的痛……
仿佛感受到通过那迫不及待,火热狂乱的吻,以及被握得发痛的手腕所传达过来的意思,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腿紧缠住他,扭着腰身,摩擦着覆在自己身上那就像一团火焰的身体,将两人的情绪推至更加高亢的境界。
苍鹰啃咬揉搓着他胸前,身体流窜过波波电流,疼痛又刺激。
“嗯……”身下人毫无顾忌地低吟出声,妖媚又欢快,仰起身将自己更加贴近那滚烫的唇舌与身体。
“放开我,让我抱着你,让我紧紧抱着你,苍鹰……”苍落只知随着自己的意识走,话不禁脱口而出。
“苍落,爱你,好爱你……”苍鹰的吻更加狂热,他放开他,带着高热的手掌开始在身下人的身上不断游移徘徊,肆意延伸到他的全身,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得到自由的双臂立即紧箍住苍鹰,两具身体再没间隙。手腕还残留着刚才那人几欲将之捏碎的力道。
熨烫的唇舌来到平滑紧致的小腹,挑逗着那里的敏感地带,身下人扭动得厉害,不知是拒是迎,喘息与呻吟也更加缭乱。苍鹰固定住他,不让他逃,更加猛烈地攻击着他的弱点。
“唔……苍鹰,苍鹰……”
苍鹰抬眼看了看他,苍落此时水光淋漓的紫眸中满是情欲,写着我要你我要你的话,双颊也因两人的热而泛起了微红。他勾嘴一笑,“我爱你,永远。”随即,他便低下头,将下腹那火烫的坚硬含入口中,换来身下人欢快的抽气声,迫不及待地挺起身,将自己的欲望送入更。
苍鹰也遂了他的愿,配合着他的动作,隐好自己的齿,只活动着灵巧的舌,撩挑着他的顶端,将他含得更。疯狂的快感涌入脑中,然后扩展至四肢百骸,意识已迷了方向,什么羞耻,什么顾忌都抛开,只跟着那高亢的快感与欲望随波荡漾,沉浸,湮没,沉沦。
他配合着苍鹰的口上下挺动着腰身,无可比拟的愉悦如熊熊烈焰般迅猛地席卷了全身各,连绵不绝又强劲的攻势让他无可逃,在快感的狂潮中沉沦陷,不可自拔。不出多时,快感攀上巅峰。他欲推开还在为自己服务的人,但他却不放开他。
“够……够了……”再一推,那人仍然不放开他,然后猛地一吸,苍落猝不及防地低吼一声。身体一阵抖动后,炽热的夜一滴不遗地喷入苍鹰的口中,而苍鹰也一滴不遗地接纳下腹。
“你……”苍落有些歉疚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文。苍鹰笑着凑过去吻他,“我喜欢,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然后他便翻转过他的身,让他跪趴在床上,搂高他的腰,让他的臀高高翘起。他分开他雪白柔嫩的臀,将自己的唇凑上,唇落之,难耐地瑟缩了一下。
身下人一阵轻颤,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做出此举的人,眼中的迷惘更加浓重。他转回去,享受着身后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愉悦。
火烫灵活的舌一个使力,便刺入那紧致的蜜穴,唾沫打湿了那里。一阵阵的麻痒让身下人欢快地颤栗着,带着禁忌的,违反常伦的刺激与快感。
“唔,苍鹰……”快感的延长与攀升太久就变成了折磨,身体里燃得高亢的火,需要有人将它扑熄,将它压下。
“我爱你……”无须其他言语,就此三个字,便可表达所有。苍鹰低喃着,带着浓重又火热温度的唇渐渐向上,亲吻吮吸着他光滑美妙的背脊。而刚才润湿的地方,用手指代替了。刚一探入那紧致柔嫩的小穴中时,火烫的内襞便迫不及待地将之紧紧吸住。
苍鹰拨开苍落覆在背上,已被细细汗水打湿的发,吻继续向上,而嵌在苍落后穴中的手指也在缓缓增加,做着抽动与扩张的动作。
他吻到他的后颈,“苍落,转过来。”
意识已经陷入迷乱的苍落失神地执行着苍鹰的命令,刚一转过脸时,就被一个狂猛的吻堵上了唇,开始因惊愕而睁大的双眼缓缓闭上,堕落在那炙热的激情之中。
当那吻离开他时,下一秒下身传来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咬破了唇。
苍鹰已在此刻贯穿了他,冲进他憧憬已久的销魂之。紧热的内襞将他紧紧包裹,激情在此刻爆发,体内的滚滚热流也在此刻沸腾。苍鹰开始律动起来,每律动都将自己推进到更,直到那窄小的穴将他全部吞没。
体内被盈满,入口被扩展到极限,身体似要被撕裂开来,苍落口中溢出浅浅低吟。
压抑的低吟是欲望的迷情剂,苍鹰更加燥热和激动,抽动逐渐加快,同时也加大着力度与强度,苍落被动地前后摇晃,呻吟连连。
苍鹰用尽一切地攻击着他,血液在跳动,在沸腾,无从抑制的疯狂叫嚣着要将这身下人侵犯到最,贯穿他,撕裂他,将他融进自己的血肉,与他成为一体,占有他的全部。
“说,说你爱我,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说,苍落……”苍鹰低吼着,催促着身下人说出他期盼已久的话语。
而身下人却死死咬住嘴唇,坚决不开口。汗水打湿了他的脸颊,细瘦的腰肢因为快承载不住太多的撞击而颤抖着。
见他不开口,苍鹰用力一顶,进入到最,体内的弱点被狠狠一撞,身下人发出压抑的惊喘,意识在那一刻也更加混乱。身后的攻击随即变得更加狂狷迅猛,失去节奏的摇晃,被频频冲撞的弱点,不断升温的热,如狂澜般涌起的快感,将他最后的坚持彻底击溃。
“啊……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别……唔,求你……慢一点……”
求饶根本没有用,换来的是更加狂暴的抽插与晃动。
苍鹰转过他的身,俯身吻上他的唇,与苍落激烈纠缠,而下身的运动却从未停止。高涨的欲火被推至更高,激狂的欲望淹没两人的意识,在饥渴的欲望中醉生梦死。乱了地节奏不断重复着的横冲直撞,大张的双腿缠住身上人的腰身无力地迎合。
“再张开一点。”苍鹰沉声劝诱着他,他乖乖地将腿张开到极致。
“我爱你……”苍鹰将自己抽出大半,再重重撞进去,撞到最,身下人呻吟更加高亢。
剧烈的摩擦幻化成更加火爆的激情,身下人已被强烈的快感折磨得浑身无力,从喉咙发出的浅吟现在变得毫无阻拦的高喊。
快感给予得太多,无法承受之下,他只好连连求饶,“够……够了……嗯……啊……”
“不够!远远不够!”贲胀的欲望让苍鹰快要爆炸,灼热的甬道如不见底的无底洞,将自己吸入,沉醉,迷乱,癫狂,只想进到更,更,再进到更,进行更加入的需索,永远都不够,永远都不满足。脆弱的被攻击得更加无力,更加无可避。
最后几个重重的撞击之后,两人终于攀上激情的最巅峰,瘫在一起,肌肤相贴,大口喘着气。
苍鹰搂住他的腰身,不让自己退出,将头枕在苍落的肩窝,轻轻说着:“哥哥,不要离开我,爱我,好不好?记得我,记得我们的爱,好不好?记忆不是可怕的,痛过,才表示爱过。我以后再也不那么伤害你了,你也不要伤害你自己,你要知道,你再怎么伤害自己,痛的,却是两个人,我心中的痛,不会比你的轻。等我完成我与墨玄的约定,做了我心中想做的事后,我们就会真真正正地在一起,没有任何忧虑,烦恼,疼痛,我们会永远幸福,永远快乐,我每天都可以牵着你的手,你也可以牵着我的,我们的灵魂会紧紧系在一起,每生每世都系在一起,再不分开……”美好的言语,却是凄凉的音调。
泪已成线。
两人都无声地哭着。幸福究竟在哪?它到底存不存在?它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还是,那只不过是痴人异想天开的呓语罢了?
没有人知道答案。
“抱我,紧紧抱着我,让我感觉你!我说过,今天,我会给你我的全部,我的全部都给你!你不是想要幸福吗?我给你!我们一起去感觉遥不可及的幸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呼喊着爱你,要你,疯狂地想要你的话语,世上再没人可以给你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用全部的心声撕心裂肺地说,我爱你!我爱你!!”苍落几近疯狂地说着激烈热情的话语,苍鹰奋力地将他揉进自己的怀中,几欲揉碎那已消瘦的身体。
“我也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用尽了我全部的生命,连以后的转世轮回都倾尽在这一生中,全部都拿来爱你!!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起幸福,一起去触及那个遥远的幸福,我们一起!!现在,马上!!”
话音一落,苍鹰便再分开那修长美妙的双腿,将自己火热肿胀的硬挺重重送入到身下人的最。身下人一个高亢的叫喊,将覆在自己身上的人缠得更紧。
再也不分开的两具躯体,融化在一起。
屋外,青鸟高飞,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日子还很长,然而幸福,究竟还有多远?
没有人知道。
第十一章
醒来已是第二天,昨日忘我的激情似乎还在屋内余波荡漾,缭绕未退。
怀中人依然睡得沉,吻着他的发,悲伤也随之而来,“昨天,你记起我了吗?我们那样的紧紧相拥,你记起我了吗?昨天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用来安慰我可怜我的,还是……为什么你总是不给我答案?”
不过,我昨天真的,就在那么一瞬,就那么隐隐约约的一瞬,我似乎感觉到了幸福,触摸到了它,是你给我的。
那是我的幻觉吗?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起身,尽量不弄醒身边人。苍落虽然失了忆,体质也依然未变,但昨天还是太耗体力,需要好好休息。现在他得去墨玄那里,认真研习黑魔法,不能耽误。打理好了一切,似乎还是不放心,昨天那个神界男子很可疑,不知道他那会儿从那人背后看到的杀气是真是假,想了想,还是在苍落身上下了一个咒,只要苍落一有危险,他就能马上感知,然后用空间穿越的魔法来到他身边救他。
他俯身再吻了吻他,然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房中。
屋中已没了动静,苍落睁开眼来。想起昨天的疯狂,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便起身,套好衣物,到苍魔宫的浴池中沐浴了一番,最后走出苍魔宫。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苍魔宫大门,风吹过,撩起他长长的紫发,他凄凉哀婉地笑了笑。
“疯也疯完了,是该走的时候了。”
至于苍鹰你,我不知道该给你说什么。希望你幸福,就这样吧……
随即苍落消瘦修长的身影便渐渐缩小在苍魔宫的大门前面。
不知走了多远,此时已是红日高照。
前面有一条小溪,流水淙淙,清澈见底,他突然感觉有些口渴和疲惫,于是来到溪边蹲下身去,捧了一口水喝,顺便洗了洗脸。溪水清凉酣甜,他顿感舒畅。
一阵风吹过,他突然觉得身后窜起一股凉意,冰寒森冷,还带着慑人的压迫感。
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银眼银发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目光犀利地看着他,杀气寒峭。
没有太多惊愕,苍落从容从地上站起,“你跟着我干什么?”
禹冷笑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你想一走了之?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你以为你忘记了一切,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吗?”他哼了一声,讥讽道,“你不觉得你很天真吗?魔界战神苍之族首领,苍落?”
苍落也笑了一下,“惭愧,那个称呼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直接叫我苍落就可以。对了,你这么杀气腾腾地看着我,难道我以前和你结过仇?”
“算你聪明。”禹抱胸而立,冷道,“记得你掌中的惊夜枪是怎么来的么?”
闻此苍落的眼闪烁了一下,随即他低眼看着他的手掌,不知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是你在两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杀了人后,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那个人,便是我的父亲,帝尧。你,现在可明白?”此时,禹眼中的杀意更甚,银色的眼眸中已泛出暗红的血光。
“所以,你想借我单独一人离去的时候,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苍落对于禹眼中的煞气丝毫不惧,从容如初。
“你有这种觉悟最好。那你就准备受死吧!”一道狠厉的凶光从那银色的眼眸中闪过,禹举起手,将神力积聚于指尖。
“等一下。”苍落没有退避,只是平静地说道。
禹停下动作,嘲讽地笑了,一脸鄙夷,“怕死?哈哈,到了临死关头,还要做垂死挣扎?我以为战神首领有多了不起呢,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苍落只是摇了摇头,淡然道:“你在杀人之前,要不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考虑谁的?你的?哼,当然是完全没必要。至于苍鹰嘛,我会告诉他节哀顺便,想报仇就来报仇。”禹哂笑道。
“我是说苍云。”
云淡风清的几个字带来的却是禹眼中转瞬即逝的震动与踟蹰。
“要是苍云知道你当初是利用他来找我为你父亲报仇的话,他会怎么想呢?要是他知道你欺骗了他,平时对他说的口口声声的爱都是谎言的话,他会有多痛心呢?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你呢?”
苍落的话如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禹的脸上,禹怔住了,他虽然极力隐藏他此时的情绪,但他眼中的动摇,矛盾,沉痛与不知所措仍然清晰无比。
苍落有些凄凉地笑了笑,轻声说,“我要说的话已说完,你现在要杀就杀,我不会躲闪,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你虽然失忆了,但记性还不错,人也聪明。只可惜……”禹叹息了一口,恢复了刚才的冷厉,他举起手,再凝聚神力,向苍落打去。
“住手!”一个不一样的却熟悉的声音骤然从不远响起,划破宁静的天空。
一听这声音,禹硬生生地将自己欲激射而出的神力全数收回,然后转过身,浑身僵硬地看着来人,苍落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那边站的是一个充满愤怒,怨恨与沉痛的紫眼紫发的少年,正定定地瞪着那个刚才举手要杀苍落的男人,他的身体因极度的愤慨而微微颤抖着,纤瘦的身影抖得就像一片风中的叶。
禹此时也握紧了拳,带着沙哑的声音低唤道:“苍云……”
苍云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沉重得似乎能听见它们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啪啪声。
他冷笑了起来,“你骗我,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骗我……我好傻啊……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一个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你的玩物来戏弄,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呵呵……你觉得好玩吗……快乐吗……”
眼泪成雨,笑已成痛。
苍云不待禹的回应已带着的伤痛转身狂奔而去。
“苍云!”禹如梦初醒般的大叫一声,追了上去。他给苍落留下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我等你来取我的命。苍落笑笑。
苍云,我知道这是我们必然会面对的,躲不掉的。但我心中的痛,却比意料之中的要强上千倍万倍。看到你眼中的痛苦,我的心也在那时摔成了碎片。你以前常常跟我提起永远,那时我就在想,我也爱你,只是……我不知道这段爱,走不走得到永远。我以前就想过很多遍,这件事,我本来是想和你说的,但我却踟蹰了,犹豫了,因为你一定会阻止我,不再相信我。我自私,贪婪,贪婪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幸福,我不想看到你眼中的裂痕。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他杀了我的父亲,这仇不可不报。于是我越是犹豫就越是说不出口,越说不出口,就拖得越久。当你知道我当初在欺骗你后,我想我说多少个爱你都没用了吧?到了那时,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现在才知道,你比报仇更重要。我现在才做好决定,我要追回你,不惜一切代价。
苍落看着那两个远远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叹息着,凄凉,惆怅。
正欲抬脚离开,身体却突然被人从后紧紧拥住,阻止了他的前行。
灼热的鼻息喷在颈边,他不由得一阵轻颤,昨天与身后这个人紧紧相拥的画面再浮上心间。
“为什么要一言不发地离开?为什么想死?你昨天所说的,都是谎言吗?你要别人顾及他人的感受,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做不到?你究竟要将我折磨成什么样你才甘心?”悲戚愤怒的声音就在耳后,清晰无比,每个字都渗入心灵,掀起层层波澜。
苍落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只是平静道:“原来你一直在旁看着刚才的一切。刚才我要被杀了,你为什么不出来救我?……是想看看我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吗?那你的结论又是如何?”
苍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苍落的那两只手收得越来越紧,用上了几欲将怀中人捏碎的力道。
“放开我。就算你留住了我的人又怎样?留不住我的心又有什么意义。”
身后的人仍是冷哼一声,许久,终于开口,“如果我说我用我的性命来留住你呢?你会不会为我留下?”
“你说什么?不要做这种傻事。”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升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只要能留下你,我什么傻事都做。只要你一离开,我就死给你看!我就死给你看!!”身后的人突然变得异常执拗而激动,但他箍着自己的手劲却缓缓松弛下来,紧贴着自己的那个宽厚又炽热的胸膛似乎在颤抖,喷在耳边的气息也有些凌乱,而自己的肩膀,也似被什么给润湿了。
“哥哥……不要离开我……”几乎可以说是呻吟虚弱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回响。
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的苍落顿时一怔,他往肩膀上一看,原本是紫色的衣服现在已是红一片,是血!苍落大惊,此时苍鹰的身体也因虚弱而从他背脊滑落而下。
“苍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苍鹰!!”苍落一返刚才的冷淡,急切地低吼着,连忙扶住苍鹰软下的身体,让他缓缓坐向地上,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念动咒语,用白魔法为他治愈内伤。苍之族的人本有自我恢复的特殊体质,但苍鹰似乎伤得很重,在短时间根本无法恢复。有什么人,能将魔道修为在他之上的苍鹰打成这样?
“苍鹰,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苍鹰此时脸色苍白,嘴角还淌着血,却笑得狡黠,“苍落,还装得下去吗?装失忆好玩吗?看你紧张的,破绽都暴露完了,呵呵……”
“住口!”苍落叱道,“快说是谁伤了你!我要杀了他!”
苍鹰只是摇了摇头,“你打不过他的,他很强,已经强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比魔帝冥还要强。”
“强又有什么?我不惜一切也会将他打倒!就如当年我打倒神界三强之一的帝尧一样!”
苍鹰却笑得更甚,“苍落,我看你还是不要为我治伤了,你干脆一掌了结了我吧!”
“说什么傻话你?”苍落愠怒地瞪他一眼,他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
“不明白吗?你不是想杀了那个伤了我的人吗?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吗?”
“你……”苍落似乎明白了什么,把即将出口的话堵在喉间,眼中神色复杂,疑惑,迷惘,和遮也遮不住的沉痛,声音放软,“你怎么会伤到自己的?”
苍鹰笑容依然,缓缓道:“今早我离开的时候在你身上下了咒,只要你一有危险我就能感知。我那时正在墨玄所在的那个洞中研习高级黑魔法,习那个黑魔法不能有半点分心,不然就会导致反噬,魔法会反弹到自己身上。可也就在那时,我感知到有危险在靠近你,我的心开始慌乱,我知道你失忆了,好像连怎么使用魔力也忘记了,于是我不顾一切地穿越到你身边来救你。然后,我就被那黑魔法伤了身,不过还好,我有特殊体质,能勉强恢复一些。”
闻此,苍落舒了一口气,“幸好你那时没出来救我,你那种状况肯定不是禹的对手。”
苍鹰却再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为了救你,我可以连性命也不要。”
苍落闻此身体一震,旋即垂下眼帘,注视着自己为苍鹰疗伤的那只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苍鹰却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那时没马上出来救你吗?第一,我那时看到当禹口中说出惊夜枪的那个词时,你的表情。你的表情不是疑惑迷茫,而是震动,试问一个失了忆,连魔法也忘了使用的苍落,又怎么记起自己的掌中还藏有惊夜枪呢?第二,我看到你们的不远站了一个人,他一直都悄悄地看着那一切,虽然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纤瘦的身影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失望怨怒与伤痛。”
“是苍云?”
苍鹰点点头,“我想苍云会阻止禹杀你的。”
苍落笑了起来,纯粹的笑,没有一丝凄凉与悲伤,如紫水晶的双瞳流光溢彩,清澈见底,“你真会保护自己。你做对了,你不出来救我,我明白。”
“世间最知我的,莫过于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自己,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苍鹰也笑了起来,眼中也再没了沉痛,而是沉醉,他握住苍落正为他疗伤的手,“哥,你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真美。”
“你也是,你这时候好俊。”苍落也反握住那只手。
“还离开吗?”
“不了。我会陪着你,不再离开。昨天我对你说过的话,不是谎言,句句都是真。”
苍鹰此时却有些愤怒地盯着他,“不是谎言?那你刚才做的又是什么?你不是正在做那种违约的事吗?”
“不过是个赌注。”
“怎么说?”
“因为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逃开,逃不逃得开,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找到我。我不知道我在打破我一直以来的坚持后,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我突然觉得以前所受过的痛都不值得,觉得我以前的坚持一下子变得愚蠢起来。不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仍会选择坚持,呵呵,人就是这么愚蠢又固执。知道我那时为什么想死吗?因为只有当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才会猛然觉悟自己真正期待的是什么。所以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解脱。”
“我明白,你不会任人宰割。”苍鹰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答案呢?”
苍落微笑着低头吻住了他,与他唇舌纠缠,甜美的气氛在他们周身蔓延开来。
模糊的声音从他曼妙的唇边溢出,“逃不开了,就永远和你在一起……”
第十二章
由于魔法反噬伤了身,这几天苍鹰都在苍魔宫中休养生息。有苍落的悉心照料加之他的特殊体质,苍鹰已恢复得差不多。
这几天两人整日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甜美的气氛使多年来死气沉沉,空气紧张的苍魔宫一下子有了生气。
身体恢复了,就该去墨玄那里研习黑魔法了。
这天苍鹰照例很早就起了,尽管他动作很轻,但仍然弄醒了枕边人。
“苍鹰……”由于刚醒来,意识尚不是很清醒,苍落慵懒又迷糊地轻吟了一声,撑起身,丝质的薄褥便从身上滑至腰间,光裸姣好的身躯一览无遗,昨夜欢爱的痕迹历历在目,刺眼又妖媚。
苍鹰一大清早起来就看见这么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不禁大大地咽了一口口水,那慵懒的神态,那迷离魅惑的紫瞳,那如蜜的肌肤,那一个个紫红的欢爱痕迹……只觉得全身的热顷刻间全都向下腹涌去。他咬了咬牙,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他明知道早晨的时间不等人,不按时去的话墨玄会发飚,他还这么诱惑在早晨特别敏感的他!
“苍鹰,你要去墨玄那里啦?”苍落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
苍落不知道他现在这种姿态在苍鹰眼中有多么的可爱,直想把他压倒再好好疼爱一番。
苍鹰欲哭无泪。好吧,吻一下总可以吧?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将那个销魂蚀骨的美人压倒,不由分说地堵上了他的唇。急躁又激烈的吻倒让苍落清醒了几分,他冷着脸将那个在自己身上撒欢的人推开一些,提醒道:“你该走了。”
苍鹰一脸欲求不满地放开他,“苍落,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把该做的事做完了,到时候我在早晨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你了,天天抱你!”
苍落愣愣地看了他好一阵,脸有些微红,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他掀开薄褥下床,就那么裸着身下了床。
他在床边的衣架上取下苍鹰的衣物,展开披在苍鹰身上,苍鹰配合着他伸开双臂将衣服套在身上。
“苍鹰,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你和墨玄究竟做了什么样的约定,你想干的事又是什么。”
“嘿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苍鹰淘气一笑。
苍落哼了一声,拿起腰带从后围住他的腰,然后给他系好。此时,两人近乎紧贴在一起,动作亲昵,苍鹰能感受到苍落此时的心跳,以及喷在他耳边那温热的鼻息。身体不听使唤地窜上一股酥麻的电流,燥热得像是猫在抓。
欲望在身体汹涌澎湃,嘶吼咆哮。
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速战速决吧!
于是他猛地将刚刚才系好的腰带一把扯下,以闪电之速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苍落强硬地推倒在床。
“苍鹰!”苍落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还没挣扎着起身,双腿就被大大打开,压在两侧。
苍鹰呀着牙一个挺身,一口气贯穿那个尚还湿润松软的销魂之,一捅到底。
“啊!”急躁的进攻让苍落惊叫一声,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不由得抓紧身下的床单。
“我快疯了!爱死你了!爱死了!!”苍鹰低吼着,开始在苍落体内狂烈冲刺,每一下都是大进大出,每一下都刺在身下人的敏感之,让身下人来不及反抗就立即沉沦在快感的狂潮中不可自拔。
“苍鹰,快一点……唔……快……我要你……再大力……啊……”在苍鹰无暇思考的攻势之下,苍落也大大敞开自己的身体,用他销魂的小穴牢牢吸住苍鹰的火热,方便他的进出,开始疯狂地呻吟,喘息,叫喊。
……
这样一个月来,每天早晨几乎上演同样戏码。两人精力都好得吓人,一听那声音,下人们都不敢在早晨的时候来打扰他们。
这天,苍鹰一返常态,一脸兴奋地摇着身边人,不让他再多睡。
“唔……苍鹰,别打扰我睡觉,好困……”苍落没睁开眼,手在空中乱舞一阵,打掉老是扰人清梦的手。
看苍落这可爱的样子苍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今天他有重要的事要给他说,所以不得不把他叫醒。平时疼他宠他巴不得他多睡一会儿,但今天他不惜一切也要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看苍落还大有继续睡下去的架势,于是他用了最原始的办法。
他不由分说地堵上了那紧闭的红唇,一阵风残云卷激烈热情可比前戏的狂吻。直到被吻的人由于呼吸不过来而清醒,由于极度缺氧而睁开眼来。
苍落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干什么?”
苍鹰得逞地邪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来,起来,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墨玄那里。”
苍落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翻过身拉上薄褥,“不去。”
“为什么?”他这哥哥的情绪真的太不好琢磨了。
“你问我为什么?!”苍落尖声道,扭过头瞪着他,“去看你和墨玄是怎么接吻的吗?”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嘛,就那样传授魔力才是最快的啊,不过今天不会了……”苍鹰突然由一脸委曲变为邪魅一笑,“嘿嘿,你吃醋了!”呵呵,哥哥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
他扑过去亲他,然后他又剧烈挣扎。
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他们总算穿好了衣服,然后去浴池洗了个澡,然后千迂百折地到了墨玄被封印的那个山洞。
“你终于来了?哟,还带着你亲爱的哥哥。”被藤蔓紧紧缠住四肢和腰际的黑发男人悠悠睁开双眼,如紫水晶般的双瞳中精光四射,带着迫人的气势。
“是,我今天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苍鹰一脸严肃地说,完全没了那会儿与苍落在一起时的嬉皮笑脸。
墨玄勾嘴一笑,妖媚绝伦,“很好。”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苍落突然开口,在他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想当面问问他。
“你问。”
“你不是苍之族的人,为什么会有紫色的眼眸?”
墨玄闻此笑了起来,眼中却有一丝隐隐升起的悲哀,继而越来越浓烈,“问得好。我本是神界的人,我的发,我的眼,都应是与月亮一样的银色。但自从我那天在神界中遇到了他。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魔界的人,他有紫色的发,紫色的眼,就像天边飞翔的紫色云霞,好美,他一下子就吸引去了我的视线。那时他也看到了我,他似乎也被我的银色所吸引。我们就那样相互凝望,一刹那,永恒得就像一千年,我们似乎已经从天地初开时就这么望着彼此了。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苍鸾。我知道,他是魔界的战神首领,而我,那时什么也不是。他比我大两百岁,他的魔力远远比我的神力高出太多。
我不想被他看不起,我不想他俯视我,我想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一起俯瞰世界。于是我疯狂地练习和提高我的神力,不惜一切,急于求成,以至于走火入魔,瞎了双眼,还差点丢掉性命。就在那时,他救了我,他给了我大量他的血。我喝了他的血,保住了性命,神力瞬时也提升了不少。可我的发,因和他朝夕相,吸收他魔气的缘故,已变成了黑色。而我的眼,也因吸了他的血而变成紫色。
而他却虚弱了下去,他无法再在神界呆下去。神界洁净无垢的空气会加重他的伤势,于是我和他便回到了魔界。可能我与他真的是所谓的有缘无份,我不能在魔界呆得太久,基于我特殊的神界血统,我不能吸入除神界以外的空气,否则就会因神力枯竭而死。这件事苍鸾当时并不知道,我没有和他说过,我不舍得离开他,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于是我做好了决定,用自己仅余的生命来陪伴他度过珍贵的每一刻。
直到我那天终于忍耐不住在他面前吐了血,虚弱地倒在他怀中,他才猛然惊醒,他发狠地抱着我,疯狂地骂我,眼泪止不住地流,浸湿了我们彼此的衣衫。而那时,我知道,我即将离他而去。好舍不得,我不忍心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独活,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寂寞孤独地空守我的魂灵,不忍心他心脏被那承载不住的剧痛无休无止地折磨……
已经来不及回神界了,后来,他将我带到这个洞中,这个洞中的藤蔓所呼出的气十分纯净,虽不比神界,但也勉强能维持我的需求。但尽管那样,一切仍已太迟,这里也保不住我的性命。然后他便不顾一切,不顾后果,不容任何拒绝与抗拒地将我用藤蔓封印起来,封印在这鲜为人知的地方,不让我的灵魂就此散去。然后我就眼看着他用尽他一切魔力,看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吻着我,那的痴迷,不舍,沉痛与悲哀的脸,永远地刻在我心底。他消失了,留下我孤独的一人,在这里寂寞了几千年,痛了几千年,想了他几千年,怨了几千年……他叫我等他,等他转世,然后他会来找我,每天都陪着我……几千年了,他都没来找过我。我等不及了,我要去找他……“
墨玄说完这些,已是泪流满面,没了平时勾魂摄魄的妖媚。
“可是如果解开封印的话,你的肉体和灵魂都会消失,你就再也没机会见到苍鸾,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苍落在旁有些激动地提醒他道。虽然他以前恨着那个叫墨玄的人,他差点就毁了他的一切。但听了他的讲述之后,不由得又开始同情他,没有心爱之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是多么的孤寂,无法形容的孤寂,连死都不行,因为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又脆弱的信念在维持着他,不能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
他有体会。
墨玄笑了,“本来是会那样的。但你以为我这几千年来是白白度过的吗?我想出了一种既可以保住我灵魂,又可以保住我一些记忆的方法,就算转世也不会忘记的记忆。”当他第一看到苍鹰时,就如看到了希望,解脱的希望。
他需要的,正是一个神魔混血的人。因为神魔混血的人既可习仙法又可习魔法,天资相当的高。当他体内的魔气与仙气相互融合时,魔力会是平时的数倍。但前提是,要挖掘出他的潜能,如果不能挖掘出他的潜能,那他就真如魔界人所看不起的混血人。
苍鹰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是块旷古未见的好料。于是他和苍鹰作了一个约定,他教他仙法和魔法,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习好这些,然后帮他解除封印,而苍鹰自己,也可一偿所愿。
“苍鹰,快一点,我已经等不及了。快,帮我解开这该死的封印。我要去找他了!”墨玄突然一脸兴奋地催促着苍鹰。他太激动了,他等这一刻都等了几千年了,等得快要疯掉了!
苍鹰朝他展开一笑,他从没见过这样失去平静与矜持的墨玄,或许,每个在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的时候,都会有多多少少的失态和失控。
他默念咒语,一团绚烂的七彩之光将他包围,照亮了整个山洞。随着咒语的继续,那七彩之光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璀璨,幻成一个立体的,在上方转动的六芒星,蔚为壮观。封印被徐徐开启,藤蔓如有思想般的从墨玄身上缩短,退开,墨玄的手脚腰身,渐渐得到他期待了千年的自由。
但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他们看到了墨玄的全身。他真的好美,在他面前,苍落也只有自惭形秽。苍落终于明白,冥为什么要那么痴狂地爱慕着这个人了,也知道他远远做不了墨玄的替身,他和墨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下一刻,墨玄的身体便从脚开始,渐渐地幻成点点银光,飞旋着,像雪一样,向顶上的六芒星飘去,散去。
就那样,墨玄的肉体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上方转动的六芒星中。
“祝你们幸福。也祝我,快点找到我的爱人,我的苍鸾。”墨玄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在洞中久久地回旋着,他们似乎看到墨玄在朝他们幸福地微笑,带着永远的希望与憧憬,永远地消失在这困住他千年的洞中……
“你一定会找到他,你一定会幸福的……”苍落和苍鹰也抬眼看着那渐渐暗淡的六芒星,默默地为他祝福着。
第十三章
魔帝冥回来了。和他的贴身随从木犀失踪了许久的魔帝冥回来了。
苍鹰无比兴奋。他一大早就拉着苍落来到圣魔宫找他。
苍落诧异地看着他,好像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似的,他突然想起了苍鹰还有一个未尝的夙愿。
当他们推开冥的房门时,不禁怔了一怔。苍鹰原本兴奋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冷却下去。
虽是白天,但冥的房中却是一片灰暗。空气似乎凝滞了,弥漫着压抑的悲哀,泫然欲泣,默默地在暗中流淌,渗入肌骨,隐隐有些作痛。房中的暗,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静寂如死。
苍鹰和苍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样悲伤凄怆,没了平时的邪气,没了平时的生气,没了平时的霸气的魔帝他们从未见过,究竟他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将魔帝折磨成这样?
“你们进来吧,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角落传来魔帝低沉的声音,沙哑,疲惫又粗嘎。
他们互相看了看,走近他。
“冥,怎么没看见木犀?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治疗的结果怎么样?”苍落发现他一直视作珍宝的木犀没在他身边,心里有些蹊跷。
冥突然转过脸来,眼中乍现凛冽寒光,锐利如刀。
“你来就是问这个的吗?”冥冷道。
“我……”不过一时好奇。
可马上,原先冥眼中的寒光一下子退散无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眼底还隐隐闪动着凄凉的泪光。
他突然笑了,呵呵的笑声在灰暗的房中空洞回荡,“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说话的东西,那个东西长在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那个地方连魔法都不能使用,只能依靠蛮力。我还是去了,我好像听他说说话。我还记得那时,他扯住我的衣角不让我去,晶莹的泪水流了一脸,动人的黑瞳不断闪烁着,似乎说着不要去的话。但我决心已定,我非去不可,我不能忍受他整天沉默地面对着我。于是我施展魔法让他睡了,自己一人独自前去。
尽管凶险十分,我几乎要葬身于那里,但凭我的坚韧与强悍,我成功地采下了那东西。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兴奋吗,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让他吃下它。
后来,当他吃下它时,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永远也无法挽回的错误,一个让我后悔莫及的错误,我将永生永世为我犯的那个而沉痛无比。没想到,他的生命,就那么地断送在我的手上。我所采的那个东西,是可以让他说话,但只能是一句,就为了那么一句话,木犀就付出了他整个生命。
你知道吗,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
我爱你。
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我那时才知道,一直以来,他最想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爱你。他无怨无悔,悄无声息地爱了我一百多年,从他变成人形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他生命结束,他都默默地爱着我,可我却始终不明白。我完完全全地占据着他的一生,他整个纯洁又无垢的心。我好幸福,却又好悲伤。
然后,我就那么地看着他在我的怀里渐渐冰冷,阖上他动人的双眼。
你知道吗,他还在笑,笑得那么甜,那么满足,世界上任何一个笑都比不上他。
我疯狂地嘶吼着,叫喊着他的名字,喉咙喊出了血,可就是没有人回应我,没有人。
我那时才明白,什么叫做无助。也在那时我才明白,我是高高在上的魔帝,可那又怎么样?我连一个心爱的人都留不住,救不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去唤回他的生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说到这里,冥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语不成调。他紧紧地捂住胸口,似乎那里已痛得不能自己。低低哭泣的声音感人泪下。
“那,你想死吗?”静默许久,苍鹰的声音沉沉传来。
苍落不禁一怔,睁大眼看着他,心里开渐渐开始明白,苍鹰一直以来的夙愿是什么。
冥笑了,“想。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想杀我对吗?从我强占了你哥哥苍落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想杀了我,解救你哥哥。可你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一直没轻举妄动。然后苦习魔法,立誓总有一天会打败我。我知道,我现在已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带木犀出走前一天,墨玄告诉我的。也在那时我才明白,木犀能对我说话的意义,比我每天都来见墨玄要重要得多。”随即冥便闭上了眼,说道,“现在就动手吧。要不是为了补偿你们两人以前所受的痛苦,我早就在那里了断了自己,与木犀随风而去。请接受我最后的道歉,对不起。也请接受我最后的祝福,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苍鹰叹息了一口,明白如果冥没有木犀的陪伴如同死去了一般。活着也是痛苦。
于是他将魔力集中在指尖,朝他的喉咙轻轻点去。
不久,冥就永远地沉默了下去。
几缕金色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照进房中,照亮冥那英俊又苍白的脸,也照亮了他嘴角那一抹幸福的微笑。
木犀,等我,我来了,来找你了。
在魔界,永远都没有谋权篡位的说法,谁够强,谁就能当王,谁够强,谁就能让魔界所有的人为之臣服,低头。
魔界从此换了新的霸主,苍鹰。
从此,苍鹰和苍落就如他们所祝福的,过着幸福的日子。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而那些正在寻找幸福的灵魂们,正在未知的世界中努力着,徘徊着,直到与他们心爱的人相遇,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