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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黄金树之国
第一章至第二章
天色越来越阴沉,败走的骑士们鞭策着胯下的骏马,穿过黑色的森林向着黄金树王国疾驰。殿后的是一个骑在白马上,骤眼看去宛如少女一般的青年。蜂蜜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瞳,苗条而又坚韧的身体。这就是沃尔夫・米亚。
但是至少在黄金树王国,从没有人敢因为他的外貌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自从十四岁初临战场时起,这七来他已建立过无数傲人的功勋。
在白银的铠甲、天空色的披风的包裹下,驰骋在战场上的“疾风沃尔夫”,在整个大陆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
感觉到从后面逐渐迫近的马蹄声后,米亚拉动缰绳,调转了马头。
“米亚将,您在干什么呢?快走吧。”
骑士中的一人察觉到了他的行动,于是也打算同样把马头调节器转过来。米亚抬手阻止住了他。
“我留在这里,你们先走吧。”
“您在说什么?我们当然要和将军在一起!”
“我们是殿后的人员,如果就这样连正面也不敢和敌人打就逃走的话,事后不知那个傻瓜王弟又会说些什么。”
米亚苦笑了一声。他们之所以大败而归,又被强行安排成殿后,说来说去全都是那个傻瓜王弟害的。
“这样的话岂不是正中那个傻瓜王弟的下怀吗?他原先命令您殿后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他多斗是希望看到我送命吧,不,应该说他确实希望我早日归天。”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您在这里白白送命,我们要和您一起战斗!”
“混蛋!”
米亚对着试图调转马头聚集到自己身边的骑士们怒吼了起来。
“你们不是属于我的人,当然也更不是那个王弟的,你们是由这片大陆的宗主黄金树国王所选出来的骑士。你们是有自己主人的气势,如果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做出这种白白送命的举动的话,我第一个就饶不过你们。这是我作为骑士团长的命令!如果我没能阻挡得住追兵,副团长,接下来就由负责防御追兵。你们给我记住,、绝对不能全体都冲上去哪怕能多回去一个,也能为陛下多增添一份力量!
“米亚将军,请您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
对着含泪告别的部下们,米亚露出了笑容。
“胡说什么啊,疾风沃尔夫没有那么简单就会送命啦。要死的话至少也要拉上那个鹰之国的国王罗西德一起死才算够本。
虽然现在拿出这场战争的敌人的名字化解了一下气氛,但米亚没有想到事后他的一名无心之言令他有多的后悔。
“祝您平安!”
米亚回应般地挥了挥手,目送着部下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好,接下来……
从后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从那种敏捷、轻巧的感觉来看,骑手和马匹应该都是相当出色的高手。
有两下子,不比我差,说不定还在我之上。
你也要再加把油了,米亚拍了拍同样疲惫不堪的爱马的头颅,皱起了眉头。右手传来的尖锐的疼痛,令他想起了为了保护部下而所受的箭伤。
我还没打算死在这种地方。
米亚解开浸透了鲜血的绷带,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绷带将剑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面。
我还连陛下的命令都没有听到。
伴随着逐渐逼近的马蹄声,一个骑着黑马的骑士的出现在了米亚的面前。
看到骑士的面孔后,米亚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右颜色不一样的眼睛,一般被人们称为金银妖瞳。而这个男人的右眼是黑色,左眼则是蓝色。
符合这种特征的鹰之国的骑士,据米来所知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鹰之国的国王,奥斯卡・冯・罗西德。
奥斯卡・冯・罗西德继承鹰之国王位的时候,和米亚初上战场时一样是1岁。不过回为他比米亚要大一岁的关系,所以今年应该是22岁才对。
他的登基在当时算得上一波三折。
在他继位后不久,那些对他的王位继承权持有异议的王公贵族们就发动了叛乱。原因似乎是因为关于的出生私底下有一些秘密的传言。但具体情况普通人则不太清楚。
发生内乱的时候,罗西德向自己当时的宗主国黄金树提出派遣援兵的请求。
那时候唯一一个反对的人就是王弟。
“你们如果以为那只雏鸟只是只小鸟就大错物错了,那是只卿猛禽。等它成长起来,把尖锐的爪牙朝向黄金树的话,到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过,作为宗主国黄金树,始终还是不能做臣国的危机坐视不理,所以最终派出了援兵,那也正好就是米亚所参与的第一战役。
那时候米亚还只是见飞骑士,只知道在战场上没头没脑地撞来撞去。不过幸运的是,他回为成功地取下了一个有些地位的骑士的首纪,于是很有利地将自己标志着见飞身份的银色马刺换成了代表正式骑士的金色马刺。
虽然初战就立功的米亚获得了不少好评,但就算在同一战场上,但要说到和邻国的国王见面的机会,一个刚出道的小骑士自然还不够分量。
但现在这个国王就站在米亚的面前。
最初米亚还以为是那位国王的影武者,但仔细起来,要连如此特殊的眼睛都模仿得一模一样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怪不得城堡里那些公主们看了他的画像后会大惊小怪,罗西德确实算得上出类拔萃的美男子。近乎黑色的褐色的长发,高挑的身材,黑色的铠甲下显示出的身材强健匀称。黑色的披风上剌绣着华丽的金线图案,跨下的爱马也是充满北方特征的彪悍黑马,这就是大陆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骑士罗西德。
“好美埃”
从那个形状优美,但看起来却充满了残酷味道的薄薄的嘴唇中发出的声音也一样优美。那是一种会令人联想起夜色的低沉声音。
“没想到黄金树还有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天上的女战神,见了你的话恐怕也要惭愧得不敢见人了吧。”
“陛下,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美人,而是。”
米亚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气。对于以自己的骑士身份为荣的米亚而言,别人对自己女性般的外貌的取笑听起来只能用刺耳两字来形容。
“我是黄金树王国的骑士沃尔夫・米亚,请你今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嚯,你就是‘疾风沃尔夫’吗?这的战役直到最你都一直有出色的表现,如果不是由你殿后的话,黄金树的军队只怕早就已经被我全部歼灭了。”
半年前,鹰之国派使者送来了罗西德王的亲笔书信,表示希望今后不再奉黄金树为宗主国,而是以平等的立场发展双方的关系。
实际上,在他即位的时候还只是北方一个小的鹰之国,现在已经完全具备了和黄金树王国平等相和的实力。再这几年之,鹰之国通过对邻近的小国、部落的合并,几乎已经将北方的蛮地完全收归于旗下。而这一切,无疑是和罗西德王在军事和政治上的雄才大略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另一方,黄金树的国力,此时却牌急速地衰落阶段。最主要的原因是国王因为年纪的关系而常年卧病在床,而借此机会夺取了报到摄政宝座的王弟所实施的政策的专横以及愚蠢。
王弟一再强调自己当年预言的正确性,同时向国王要求派遣讨伐军。等到消息传到国王的耳中的时候,他已经拉拢好了众多大臣和王公贵族,令出兵成为不可更改的决定。在这几年内,敢于和王弟对抗的人已经全都被排挤出了宫廷。
自任讨伐军大将军的王弟,虽然因为过于肥胖的身体而骑不了马,但坐在八匹马拉动的黄金马车里,依然一样充满了耀武扬威的感觉。不过这一要的得意洋洋也只有在战争初期而已。
讨伐军很快就遇上了难题。那就是对鹰之国王都华伦堡的久攻不下。坚固的山城华伦堡在过去的曾经不只一击退过他国的进攻。或许正是有它的存在,罗西德王才会采取这的作战。
不过,他可不是那种只会坐等事态发展的国王。
在讨伐军长长的补给线上,运送粮食的部队不只一遭到强盗的袭击。伪装成强盗的是谁的手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率领着自己的骑士团木莲队(黄金树的骑士团会部都用数目的名字命名。而国王的亲卫队则被子称为黄金树队。不过米亚所率领的骑士轩,除了在正式的场合以外,都因为他们队长的外号被称为疾风队。)的米亚,在出席军事会议的时候,曾经若干提出过撤退的意见。
现在的罗西德王只要坐等胜利就可以了,他只要等待着我军因为饥饿而疲惫不堪就好。“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也一样吗?在我军的包围下,他们根本无法运送粮食进城。”
“他们的城内应该已经存有足够支撑一、两年的粮食,您忘了吗?在上一代鹰之王的时代,而对北方游牧民族的袭击,他们足足支撑了三年都没有崩溃,最后连那些放羊人也只好死心回了北方。我们与那些北方的蛮族还不一亲友,我们没法象他那样一边放牧牛羊,一边靠吃喝它们的肉奶而等待机会。所以我们也会比他更快面临饥饿的威胁。而且正如王弟殿下所言,罗西德王是猛禽。他不是那种会任由疲惫不堪的军队安全撤退的老好人。所以趁现在还保有一定实力的时候迅速撤退才是上策……”“住口!不用说了,一张口就是撤退撤退,我懒得再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胆小鬼就不要来前线,你去后方守城堡好了。
因此,米亚被从最前线贬到了位于过境边缘的黑森林的城堡里。虽然算是降职,但对他来说,不用每天看到王弟那张讨厌的面孔,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
就王弟那方面而言,不只是边境,而是根本恨不得一口气把米亚赶回国内。可是米亚毕竟是国王的爱将,又拥用无数的光辉战绩,要想做到这一步多少也还有些估计。于是双方就这样在互不情愿的情况下得出了这种妥协的结果。
在这所城堡里。米亚度过将近半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如果说有什么要做的话,也就只有保护从黄金树的首都所运来的粮食和物资。于是粮食也就得以越过强盗最常出没的黑森林平安到达城堡。可虽然如此,因为从黑森林再往前就不是米亚所能管辖的范围,所以运往最前线的物资依然常常落入强盗的手中。
米亚曾经一度想要承担起运输物资去最前线的任务,但是却被王弟的亲信、同一城堡内的司令官所阻拦。
于是半年之后,黑森林的城堡迎来了狼狈不堪,完全牌无秩序状态下的本国军队。缺衣少粮,又在王弟无能的指挥下边吃败仗的黄金树军队,终于在以逸待劳的罗西德的大规模夜袭下溃不成军。
王弟对米亚下达了断后的命令后,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逃走了。连自己率领的军队也扔在了这里。米亚甚至没有去咒骂王弟的卑鄙,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供他浪费。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尽可能多地把军队送回国内。
“你真的表现得很漂亮,居然承受住了我军三天的猛攻。而且还让我们以为城堡中依然残存着大军。其实真正的大部队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撤走了吧。你支撑的这三,正好是供你们的军队穿过黑森林,越过国境的必需时间。天亮的时候,我回为城堡里消无声息而觉得有些可疑。结果派人一察看,城堡里已经空无一人。老实说,你还真让我吃了一惊。就算我想派遣追兵,但骑士们四散逃进森林,如果分散兵力追下去的话,无疑是愚不可及的危险行为。你这一手实在相当漂亮。
“那么,为什么陛下又单人独骑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是米亚在见到罗西德后的最大疑问。一国之君怎么会一个人不带地充分追兵的最先头部队呢?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啊?”
“骑士们乍看起来逃得杂乱无章,但其实是经过你的精心设计吧?追兵当然也早已在您的预计范围。所以你一定是安排由你所率领的军队来担当诱敌的角色,而且当你发现我的迫近的时候,你一定让部下先走而自己留在这里。你的军事才能和骑士精神都让我相当欣赏,想要见你一面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了吧。”
米亚看着眼前这个左右双眼颜色不同的男人,一时不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该算是胆大包天还是别的什么,就只为了看一眼领先了自己一的敌将的长相,就特意单人单人独骑的追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这种行为应该说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啊,不过我之所以一个人是因为其他都跟不上我的马。”
罗西德的声音和轻微的马蹄声重叠到了一起,米亚皱起了眉头。
“看来您的护卫已经快追上来了。”
米亚用绑在右手的佩剑对准了罗西德的面孔。
“不过,在那之前我就会拿下你的首级。只要打倒陛下的话,黄金树的败北就会逆转为胜利。
半是挑衅,半是真心的话语。
“有意思。”
罗西德嘴角微微上吊地笑了出来,那是面对猎物的肉野兽的笑容。米亚的背上冒出一些冷汗,原来如此,王弟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确实是猛禽。
“你想尝尝用你一个人的力量,改变战败的历史的滋味吗?疾风沃尔夫!”
接下来已经不需要语言。
只有两剑相交时所发出的碰击声。
原来如此,看来他并不只是那种在战场上用来装饰的国王。黑骑士的名声确实不是白来的。米亚不由有些咋舌。他的剑术厚重而优雅,同时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不错嘛,疾风沃尔夫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如同风般的轻快敏捷。”
对方似乎也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不敢当!”两人的剑再交缠到了一起,一旦遇到这较力的时候,米亚的面孔不同自主回为痛苦而扭曲。
罗西德大吃一惊,收回了佩剑。
“你的手臂……”
从米亚的右手上滴下的鲜血,一点一滴的落在了白马的背上。
“在战场上不需要同情。不用为你的敌人担心。”
嘴上虽然说的坚定,但米亚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经接近界限。“陛下!”
总算追上了罗西德的护卫们,看到米亚后立刻脸色大变。
“黄金树的骑士!”
此时的米亚做好了死的觉悟。赶上来的护卫足足有5人左右。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人所能对付的数字。尤其自己现在还身上还带伤。
“等一下。”
但是,罗西德的声音阻止住了企图包围米亚的骑士们。
“撤退!回华伦堡吧。”
“可是陛下!”
“战争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增添多余的尸体。而且……”罗西德看着米亚的面容笑了出来。不是刚才那种毛骨悚然的微笑,而是真正充满好意的笑容。
“能够看到传说中的‘疾风沃尔夫’的长相已经足够了。如果让你死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
说完之后,罗西德策马离开森林。
“我算是欠了他一个情吗?”
米亚迷惑不解地喃喃自语。
[发表时间:25-2-26 8: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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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第三章
“鹰之国主动要求讲和?”
在宫殿里的木莲队(通称疾风队)的官邸听到这一报告后,米亚不由得吃了惊。
我这之前的战争很明显是黄金树的一面倒的惨败。虽然最靠了米亚的谋略而没有全军覆没,但即使如此出征军队也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如果是损失惨重,短时期内不得不专心于内政的黄金树主动提出讲和的要求也还有情可原,可现竟然是大赢家鹰之国主动求和!?这也太奇怪了吧。
米亚托下陷入了沉思。
“那么,王弟方面接受了这一请求吗?”
“接受,这对于他来说等于别人亲自送上个大台阶给他下,他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条件呢?”
“第一条是要求我们承认黑森林是鹰之国的领土,然后以此来划分国境线。
这一下还真被他们戳到痛,米亚不由自主面对天板长叹了一口气。黑森林至今为止一直在习惯上被视为黄金树的领土。现在居然要用正式的公文确定它是鹰之国的领土不能不说是个聪明的小招。
那片森林对于防御北方蛮族的进攻,正好可以起到天防御屏的作用。可从今以后,黄金树都要毫无遮拦地面对敌兵了。
虽然是个相当苛刻的条件,但从国内的现状考虑的话,也只有接受下来了吧。
“既然有第一新,那也就有第二条喽。”
“他们还要求黄金树今后不能把鹰之国视作属国,而要以同等立场的同盟国来看待。”
这个要求实在只能说是理所当然,黄金树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还有……”
“还有条件吗?”
“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他说想从黄金树之国的美丽小姐中迎娶一位作为自己的正妃。”
“小姐?不是王家的公主吗?”
“对,听说他们不在乎出身的贵贱,只要是由罗西德王亲自来选择什么的,为了一个月后的选后大会,现在宫廷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而且好像明天就要在全国张贴公告,召集美丽的女子入宫。”
这个鹰之王难道想弄个三宫六院吗?
这么说起来的说,好像是听说过鹰之国的国王是个有名的公子,为他而哭泣的女性的泪水都足以造出一座湖了。
对于这种感情,米亚本人实在是无法理解。因为他自从1岁从军以来,脑袋里就只有武道的事情,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
虽然身边的损友说他都到了这把年纪还对女性不有兴趣实在有点异常,所以曾经硬拉着他去过妓院,但在当时,他也只是手忙脚乱地给了那个妓女钱以后就逃一样地跑了出来。
“算了,反正这种条件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几天后,米亚接了国王的召见,赶往了本宫。
一打开卧室的房门,扑鼻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汤药味。
在侍从的带领下,米亚进到了房间内部,面对躺在黄金床上的国王,米亚单膝着地低下了头。这是骑士只有在面对主人时才会使用的最高礼仪。
“木莲队团长,沃尔夫・米亚参见陛下。”
“是米亚吗?”
在若干个抱枕的支撑下,才勉强抬起了上半身的国王,伸出枯树般的手臂,无声地示意让侍从离去。
门关上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年轻的骑士和年迈的国王。
“你抬起头来好吗?沃尔夫。”
安详而又充满着慈爱的眼神凝视着米亚的面孔。
比起第一相遇的时候来,虽然国王的整个面孔已经显得憔悴了许多,但是那张满是皱纹的面孔上双眸却依然没有改变。
“你的容貌依然那么可爱。”
“陛下,沃尔蛤已经是年过2的成年男子了。”
即使是这样如果由他人说出来会令米亚火冒三丈的话,从国王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也只会让米亚觉得脸红害羞。米亚并不是畏惧国王的地位,而是因为他知道国王这么说的理由。
国王所看的并不自己,而是隐藏在自己背后的另一张面孔。
“对了,你今年也已经21岁了。怎么样,也该去坐一坐将军的位置了吧。”
“您的意思是说要给予我十叶的封号吗?”
“不错。”
自古以来,黄金树就由十名将军来进行守护。这就是俗称的“十叶”。而且,虽然从地位来说只是大将军,但历代的黄金树国王往往都会兼任这个职务。
“我年轻识浅,这个职位对我而言还对于沉重。请还是先选择其他战功显赫的骑士团长……”“战功?要是论起战功来,这几年有谁能和你相提并论。而且,如果认真治起这愚蠢的讨伐军派遣行动的罪来,绝大部分的将官都将成为罚的对象。不会被追究的,大概就只有留在本土的将军们和你了。”
王弟把这败北的责任全部都推卸到了随行的将军们的身上。
“这我军不至于全军覆没也完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如果确有功勋的人无法得到正当的奖赏,对于其他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已经下诏给王弟,明天你大概就会收到正式的通知了。”
也就是说这一点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对于“国王的意志大于一切”的米亚而言,当然也不可能再推辞下去。
“我命令王弟授予你将军之位时候,他的脸色可真是好看呢。明明一万个想反对,可是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最后居然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责任置之一边,说什么‘这的战役打了败仗,还要提升为将军的话恐怕……’。我于是也就老实不客气地狠狠地瞪着他说,‘不要以为我一直躺在床上,宫里的事情就半点也不知道了。’结果他居然吓得都抖了起来,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让我种小人一手遮天,看来黄金树的明天也很危险了。”
“陛下……”
因病而枯干的声音里一瞬间恢复了生气。这个人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当年以贤王而著称的名群气质。
“我真希望能趁自己还在世时,将王位授予你。还能有骨气和那个人抗衡的,整个黄金树里大概也只有你了。”
“可是陛下,我只是单纯的武夫,比起身穿绫罗绸缎入内参见来,身披铠甲冲锋陷阵对我来说更为合适。”
“我明白。你天性爽朗,比起来山洞里和毒蛇作对物来,当然是在晴空下挥舞宝剑更适合你。对了,你可以身穿铠甲入内参见哦。然后用你的宝剑砍下那些毒蛇的脑袋来。”
“陛下!!”
这以玩笑来说已经有点过分。让他砍下毒蛇的头来。也就是让他杀了王弟。这等于是在劝米亚篡位。
“不过想念这就更不适合你了。玩弄权术、勾心斗角的疾风沃尔夫只怕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眼看着国王笑声不绝,看来自己是被他戏弄了的样子。不过,也许有一半是真心吧。实在不好判断。“姜是老的辣”这名话似乎就是为这位国王预备的一样。
“对了,一个月后的选后大会,你也要出席哦。”
“我也要……”
为什么自己这个武夫必须去出席什么选新娘的宴会?
“这个啊,据说是罗西德王亲自指名的,说是希望能和你再见一面。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吗?”
“算是有一点点吧……”
米亚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充满了苦涩的回忆,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也许应该感谢他那时的手下留情吧。
他到底为什么想见自己呢?
“不过真搞不懂罗西德王在想些什么。如果是王族的公主也就罢了,居然只要什么美丽的小姐。虽然听说过他名在外,但应该还不至于是沉溺于女色的人才对埃”居然连国王都无法掌握他的心理,米亚对鹰之国国王的来访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本宫,镜之间。如同名称里所表明的那样,四面墙壁完全是由镜子构成的。
现在这面镜子里,映满了身穿各色豪华礼服的漂亮小姐。因为今天就是鹰之国国王的选后舞会。
虽然是敌国国王,但到底也是一国之主。而且年轻英俊,实力也已经从刚刚结束的战争中得了充分的应证。这样一来,对于黄金树的未来正感觉到一丝不安的王公贵族们,自然一个个都打起了做鹰之国国王老丈人的主意。
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对这件事最热心的居然是刚刚吃过鹰之国的王弟。最明显的证据是他居然一口气送了十个女儿到会场上来。而且据说全都是同父异母。所以一个个话都不说一句,只拿下巴对着其他的。不过怎么看起来全都是一副脾气坏到家的样子呢?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我的偏见。
为了躲避充斥着整个房间的脂粉味,米亚特意选择了靠近窗口的位置。他完全没有做注意到,自己正成为众多小姐们的视线的焦点所在。这也就怪不得疾风沃尔夫的另一个外号会是木头人了。
白色的晚礼服包裹着苗条的身材,白色的披风、白色的手套,拥有蜂蜜色的柔软头发和砂色瞳孔的青年,就仿佛雪中精灵一样清新飘逸。这是那之后的吟游诗人们在叙说传说时加诸在他身上的形容词。
也就是说即将成为传说的故事,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鹰之国国王罗西德陛下大驾光临。”
随着礼仪官司的高声宣告,一直延续到天板的两扇巨门缓缓地开启,众多小姐们一齐并列在红色地毯的两端,行了屈膝礼。豪华的礼服就好像街道边的装饰丛一般。
面对出现在众人身前的人影,许多人的口中不由自主发出了感叹的声音。今天的罗西德王也是一身的黑色。在带着金线和银线绣的礼服上是同样做工华丽的黑色披风。
原本应该是给人感觉朴素的颜色,之所以看起来一样抢眼,也许主要是因为包裹在它之内的躯体实在相当的豪华,近乎夜色的黑金色头发,让人印象刻的左右颜色各异的瞳孔,笔直的鼻梁,看来略带残酷和薄唇。
每一样都仿佛是造物主倾注了最大心血所铸就的精品,就连对美丽几乎没什么瓜的米亚也曾经被眼前的这个美男子吸引住全部的目光。
这双蓝和黑的眼眸现在正越过人群捕捉到了米亚的视线。紧接着,他穿过众多美女的行列,笔直地走向米亚的方向。
站在米亚附近的王弟的女儿之一,回为误以为罗西德王选中了自己而面泛红潮。但是马上又因为罗西德王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耻辱而涨红了面孔。不过,眼看着罗西德到达自己面前的米亚已经没有闲心去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急急忙忙地右手抬到胸前向罗西德王行了一礼。
“这是黑森林之后的第一见面吧。你的手臂已经好了吗?”
“对,已经完全痊愈。谢谢您的关心。”
会场里再充满了感叹的声音。人们都因为眼前这完美的一对而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白与黑、光与影,这之后的吟游诗人们,曾经将这一幕形容为春之女神与冬之国王的相遇。(不过,刚刚才将米亚比喻为冬之精灵。这又让他成为了春之女神。这些吟游诗人的表现手法也真是不负责任呢。)“不过你还是一样美丽。身穿铠甲、英气勃勃的你固然动人,但象瑞在这样在礼服的衬托下的你也充满了另一种优雅的魅力。”
米亚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往上跳了一下。如果是平时的话,他的眉头一定早就拧在了一起。可是现在是公共场合,所以在他的努力克制下,眉毛看起来只是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在他们旁边竖起耳朵听着的小姐和贵族们,也都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这也难怪他们。这里可是选后会的现场,在这种时候夸奖男人的美貌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接下来罗西德王所采取的行动,就更加让大家不可理解了。回为他居然伸出在黑色手套包裹下的手指,轻轻捉住了米亚的下颚,把他的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米亚的反应自然是马上就要用手指掉他那无礼的手指,但是伸出去的手却被罗西德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
“罗西德王,你要干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的瞳孔是灰色的,现在看起来好像又有一点不一样呢。在光线的照射下,它似乎会散发出淡淡的水色光芒哦。”
与其去研究别人的眼睛,你先去看看自己的眼睛不好吗?米亚在内心暗暗地骂道。一边想着米亚一边就付诸了行动,但是没想到一看过去就有了一种不可自拔的感觉。这双凝视着自己的、仿佛夜色般的、黑豹一样的眼睛仿佛有一种让人陷其中的魔力。
“王弟殿下。”
保持着将米亚拉入自己怀中的姿势,罗西德转过了头来。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头顶已经半秃,小肚子也已经非常明显的男人。他就是作为我们黄金树之的摄政,也就是国王代理而在场的王弟殿下。
“碍……啊?”
他的回答之所以迟钝得像个白痴一样,主要是因为无法适应罗西德的这种差劲的玩笑吧。
“我已经决定就选他了。”
“您说您决定了什么?”
“当然是我的新娘,我决定他就是我要带回鹰之国的王后。”
整个会场立刻被杂乱无章的噪音所吞没。在这一瞬间,晕倒的小姐们不计其数,而她们的随身女官司们的悲鸣自然只起到了乱上加乱的作用。
但是这一切声音全都没能进入米亚的耳朵。在他的耳朵中,现在也只回响着刚才罗德所提到的新娘、王后、新娘、王后这几个简单的单词。而当这几个单词在脑中旋转了无数遍之后,米亚才第一反应过来了它们的意思。
要我作王后,这是开的哪国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
米亚一边大叫,一边用力甩脱了罗西德的手臂。
“罗西德王,你疯了吗?我是骑士,是男人!!”
“我一点我很清楚。”
他居然还能说的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很清醒。这也不是什么玩笑。我要让你作为我的王后和我一起回鹰之国,这是我们两国缔结和平条约的条件。”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认真的。而且,他的眼瞳中也看不出疯狂的色彩。
最初的震惊和动摇平静下去之后,接下来涌上心头的是纯粹的愤怒。在他二十地年的人生之中,从来不曾象现这样感到如此之大的怒火。由于怒火在全身的奔腾,虽然丝毫不觉得寒冷,米亚的全身依然颤抖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低沉的、充满着压抑的怒火的低低的声音,从米亚的樱色的嘴唇中流露了出来。
紧接着,他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将它甩在了眼前的男人的脸上,用小羊皮所做成的白色手套在罗西德的右颊上停留了一瞬间后,轻轻地落到地板上。
这就表示着骑士正在向对方发出生死决斗的挑战。
“就算你是一国的国王,我也不允许你侮辱我骑士的尊严。”
“很好。”
罗西德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板上的手套,用自己的唇吻上了手套的指尖。米亚白色的脸颊染上了粉红的蔷薇色。因为那看起来就象是罗西德在用嘴唇碰触自己的手指一样。
“我同意与你决斗,不过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答应老老实实地作我的人。”
“我不在乎,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打算过成为某个人的所有物!”
就这样,华丽的选后大会一转眼之间,变成了国王与骑士之间的决斗。虽然在那之后,吟游诗人们曾将此称之为性命相关的求婚仪式。
[发表时间:25-2-26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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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第四章
如此高贵美丽的决斗,在黄金树和鹰之国两国的历史上,应该也算得上是绝无仅有了吧。如果一定形容的话,他们的战斗只有用红色来形容才最为贴切,不过那不是血色的鲜红,而是玫瑰的粉红而已。
这也是后来吟游诗人们家喻户晓的名句之一。
因为紧身合的扎眼在动起手来的时候只会碍手碍脚,所以米亚将礼服由外衣和披风一起扔到了一边。他那由唯一的一件白色丝绸衬衫所紧紧包裹的,苗条柔韧的上半身也随之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时之间,观众中的众多男士都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米亚队对自己的魅力实在是太缺乏认识了!”以前疾风队的一名骑士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曾经这么叫嚷过,现在看起来,他所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罗西德也一样将外衣和披风扔到了地板上。这一回,是在场的众多小组纷纷染红了面颊。即使是从黑色的衬衫上也能清晰地看出来,那是一具肩宽背厚、肌肉结实、但又丝毫不显臃肿的野兽般的强韧身躯。
“王弟殿下,请您宣布开始。”
罗西德对成为裁判的王弟发了话。王弟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来,用回为过度紧张而干涩刺耳的声音宣布道,“决斗开始!”
以如此华丽决斗而言,王弟的表现实在象个小丑一般,但在他的声音之后,两柄剑确实地交叠在了一起。
在两剑最初相交时的力量比挤中,米亚很明显于劣势地位,他也因此马上得了近身战对自己不利的结论,迅速地退到了一边。
罗西德并没有对他追击,只是厚颜无耻的露出笑容说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轻茂敏捷啊,简直就像只可爱的燕子一样。”
如果只是说燕子也就罢了,一定要加是“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的这种口气,正是米亚最无法忍受他的地方。
“那么,看来今天会出一件稀奇事了。”
“什么稀奇事?”
“那就是老鹰将会被燕子打倒!”
话还没有说完,米亚已经迅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将剑洒对准罗西德的面孔直刺了过。罗西德把脸向右侧避开,米亚的宝剑立刻又迅雷不及掩耳地追了过去,这他向左避开的时候,第三轮的攻击出紧接着杀了过去。第四、第五、第六)真正称得上是电光火石、快如疾风般的猛攻。
第七的攻击因为扑了一个空,米亚的上半身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个大幅度的倾斜,但他马上翻转过身,挺直了身体。这时候罗西德出现在了他的正前方。这样一来的话,等于两个人的位置正好做了一个互换。
“原来如此,看来你果然不只是一只可爱的小鸟。”虽然脸上已经失去了几分轻松,但是罗西德的那种让人不快的口气却依然健在。米亚的内心其实也相当焦急,连自己号称全黄金树之国无人能敌的连环快攻都被眼前的男人轻松防御了下,看来这个男人的实力只怕还在他的想象之外。
两个人的决斗虽然短时间内不会结束,但围观的众人全都着了迷一般地丝毫不觉得沉闷无聊。因为在此之前,他们还从示领略过如此华丽而又精彩的剑技。
罗西德的剑术,如同外表一样厚重大气,但同时又兼具了出人意料的柔韧性。而另一方面,米亚则正如他的绰号一样,如同疾风一样的敏捷轻盈。平时从没有亲身经历过战场的贵族和小姐们,这终于领教到了这个外表斯文秀气的青年确实是无愧于“疾风沃尔夫”之名的英勇骑士。
但是,如果有精通剑术的人士在场的话,他们无疑将会发现比起最初阶段的狂风怒火般的攻击来,米亚的剑已经显得有一点迟钝。
这正说明了米亚心中的困惑。
当最初的怒火平静了下来,逐渐恢复理性之后,他自然而然地发觉到,这场决斗明显是对罗西德不利。
他已经说过了要自己做他的人,既然要做他的人(当然米亚是半点也没有那个意思了),那么自己如果成为了尸体一切当然也就失去了意义。从这种意义上来,也就意味着罗西德不能打伤米亚。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罗西德只是一味闪避米亚的攻击,虽然有时也会有一些诱敌性的招势,但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进攻。
而米亚的头脑一旦冷静了下来,也就开始想到了从政治上的原因来说,在这里是绝对不可以夺取一国君主的生命的。
因为双方都各有各的估计,所以虽然表面上剑光闪闪,但这场比试却是一场完全不符合米亚性格的决斗。
因为心里太过烦躁的关系,米亚有时简直恨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在并不致命的地方快快给上他一剑,以便快点结束这场愚蠢到家的决斗(虽然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就在这时,罗西德仿佛故意一般露出了一个破绽。如果是平时的米亚的话,绝对是不会中这种圈套的,但那时大概是因为心情紊乱的关系,他的剑立刻朝着毫无防备的心脏方向刺了过去,他的剑风并非那么锐利,这一点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心中还是顾忌到不能给对方留下致命伤口的关系。
罗西德的手臂,一把抓住了米亚持剑的右臂,米亚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身体前倾地被他带入了怀中。大吃一惊的米亚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来得及看见那对闪烁着金银妖瞳的面孔逼到了自己的面前。
当樱色的嘴唇被残酷的薄唇所覆盖的时候,传来了一声金属落支的清脆声音。那是米亚的宝剑掉落到了地板的声音。
“胜负已定!”当这声宣告终于令米亚清醒过来的时候,罗西德的长剑的剑背已经指在了米亚雪白脖颈上。
“是吗?结果你就输了吗?”
“对。”
房间里充满了浓浓的汤药味。米亚现在所的地点就是黄金树国王的寝室。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你只有嫁给他好了。”
“陛下!我是骑士,而且又是男人。如果要让我忍受这样的屈辱的话,我宁愿当场在这里剖腹自尽!”
米亚看来是动了真气,几乎是立刻就要拔出剑来!
“等一等!如果你死了的话这个黄金树该怎么办?等到鹰之国来进攻的时候,岂不是就变得无人防守了!?”
连一向不动声色的国王,这声音里也带上了难得的惊慌。
“如果我嫁过去的话,黄金树不是也一样会失去守卫者吗?”
“呼,真是让人头疼呢。如果罗西德王的目的就是这一点的话,那他可真算得上是谋远虑了。”
“我看他打得倒不是这个主意。那个混蛋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
米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那之后他已经刷了无数牙了,连嘴唇都几乎已经破皮,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那种触觉依然残留在自己的唇上。
这、这是可是我的初吻啊!
没错,这是米亚的初吻。虽然他不会像女人一样把这个看的有那么重要,但和一个男人……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话说回来,如果只是鹰之国一国的话,以黄金树剩余的兵力,应该多少还能阻挡的信怕就怕他会和别的国家联手。特别是象黑头号之类的地方,我听说那关老狐狸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卢比斯奇王吗?”
黑羊国的国王的绰号是黑狐,虽然与他的国名不符,但多少也证明了创如何以诡计多端而见长。
如果说大陆的东之盟主是黄金树的话,西之盟主就是黑羊国了。在漫长的历史之中,两国一直重复着对立和融合,但自从卢比斯奇王即位以后,两国的关系很明显是一气转变为了对立。
米亚也听说过他,据说是一个把阴谋诡计当成游戏一样享受的人物。
“而且,如果罗西德王真的是迷恋上你的话,不正好可以有个再决战的机会吗?”
“咦?”
一时无法理解国王意图,米亚从所跪的地板上抬头向他望去。这一看之下米亚不由倒吸了一中凉气。
原本已经是命如风中残柱的老人,此刻双眼中竟然燃烧了起火一般的意志,简直就象,要点燃最后的生命之火一样。
“象你这样一直以木头人见称的人也许不会明白,男人最缺乏警戒心的时候往往就是在闺房里。自古以来死在女人身上的国王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眼前的国王一直被人们赞誉为名君,但是,却从没有人称呼他为善王。因为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这个老人丝毫不会在乎会弄脏自己的双手。
“罗西德王没有子嗣,主要的王公贵族也大都在上的战争中被流放或是死。对了,他的亲生母亲和弟弟似乎也因为参与叛乱,而流亡于黑羊国中,也就是,就算他想回到自己失去主人而一片混乱的国家,也要上相当长的时间。
“这是您的命令吗?”
米亚将声音压得低低地问道。国王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已经和命令他去暗杀罗西德王没有什么两样。
“这不是命令,而是遗言。”国王的回答,已经可以称之为壮烈。
“沃尔夫,我的生命已经不会长久。所以,我要将黄金树托付给你。既然你已经接下了这个担子,你就绝对不能再草率自己的生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要活下去。听好了,就算是要取他的性命,你也绝不能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就算受到了屈辱,反正你不是女人而且是男人,只要你自己不失去身为骑士的自尊,你就算不上是受到了玷污。你无论如何也要返回黄金树来,到时,如果你认为黄金树在王弟的统治下没有前途可言的话,你就自己坐上王位。明白吗?”
“陛下!”
“我毕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二十一年前,在把你亲抱在怀中的时候,为什么又放开了你。为什么没有你作为王子而留在我的身边?”
国王还正当盛年的时候,经常会出外狩猎。在狩猎所用的别馆中,国王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仆。那是一个身材苗条,有着蜂蜜色的头发和少色的瞳孔的少女。
少女接受了国王的爱情,并不是因为权利、而是真正的爱情的结果。
但是,因为顾忌到少女低微的身份,国王并没有把她纳入后宫。只是让她依旧在狩猎的别馆中,不时出宫与她相会。
不久之后,少女怀上了国王的孩子,为了生下这个男孩,少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国王隐瞒了刚出生的王子的身份,将他送到了一对善良的骑士夫妇家做养子。并为他取名为沃尔夫。
这是为了不令自己没有后盾的孩子,卷入丑恶的政治斗争而不得已所采取的苦肉计。
米亚第一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在18岁那年,因为养父病倒而由他继承木莲队的时候。
当时他虽然有震惊,却并没有恨什么人的感觉。养父养母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女一样的爱护,他的生活已经相当幸福。
而现在也是一样。
“哪里,陛下,您已经为了我而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作为我个人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可期望的了。”
“你还是一样这么容易满足,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她也是同样对我一无所求,只是用自己那仿佛在春天阳光一般的温暖滋润了我。”
老人的眼睛仿佛在缅怀过去时光一般眺望着远方。
“沃远洋
,我们也许已经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最后,就算是我拜托你,叫我一声爸爸好吗?”
面对伸向自己的枯木一般的手臂,米亚站起了身子,走到枕边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
“爸爸。”
米亚的泪水不由自己主溢出了眼眶,老人用另一只手充满爱恋地为他拂去了那流淌在雪白面颊上的透明水滴。
“请你原谅我这个直到最后的也没能力为你做些什么的父亲吧。一定要活着回,一定!”
三日之后,前往鹰之国的新娘队伍浩浩荡荡、但又匆匆忙忙地出发了。
随着金色马车的摇摆,米亚想了很多很多。原本他曾经希望,可以身披铠甲、率领大军跨越过这条通往国境线的大道。
但是现在,他却在鹰之家臣的包围下,仿佛俘虏一般地被强行带出了自己的国家。
从马车上,可以看见一匹黑马的身躯和马腿,他半点也不想去考虑到底是谁坐在那上面。在他坐上马车的时候,骑在马上的鹰之国国王已经是一脸自鸣得意的表情了。
你就趁现在为自己的胜利所陶醉好了,到初夜的那天晚上我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打下地狱!
在米亚的灰色眼眸中,燃烧着他平日绝不会有的,暗黑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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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鹰之国的王都哈比斯布鲁是一座位于山崖之上的坚实城堡。
为王妃(?)所准备的房间位于西塔的最上层。房间里为了国一夫妇而准备的豪华陈设已经都搬了进来。
装饰在石制的墙壁上的,是价值大概都足以相当于一所房子的哥白林挂毯。衣柜和桌椅上都精心雕刻着朵、天使、玫瑰之类的图案。出自巨匠之笔,描绘了希腊神话的一个环节的雅典画的异常出色。
不过最抢眼的还是,装饰着金色边的梳妆台。不知他们准备出这个是打算让谁使用的。
但这一切在米亚眼中看来都是一片空白,唯一吸引他视线的,只有延续到房间外产的大型阳台。
打开拱形的窗子,步入阳台之后,位于高时所物有的强风吹拂着米亚的头发。
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米亚俯视着下方发出了叹息声。从这里看过去地面已经非常的遥远,这一来的话,除非是拥有鸟一样的翅膀,否则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不管怎么看他都仿佛已经是被关入了豪华的牢房一样。
到了晚上,米亚必须由女官们亲手为他选浴身体。
虽然被陌生的女人触摸身体令米亚倍感羞耻,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忍耐了下来,反正这一举原本的目的就不是清洗身体,而是为了确认从敌国而来的新娘确实身无寸铁吧?
回到房间后,床铺已经整理好了。女官们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房间。
寝台因为要迎接初夜的关系而全部装饰成了清一色的白色,并悬挂着透明的蕾丝帷帐。枕头上用银线刺绣着纹,而玫瑰样的床罩上,甚至还真的撒上了真正的玫瑰瓣作为点缀。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的米亚,掀开床罩,抽出了铺在里面的床单。
白色的玫瑰瓣沙沙地落在了他的脚下,虽然米亚雪白的面孔上依然没有浮现任何表情,但他那沙色瞳孔,已经燃烧起了青白色的火焰。
因为虽然很不甘心,但他知道空手他是无法战胜那个男人的。
米亚两手用力撕开了床单。这姿势在某种意义上,看起来就仿佛为了捕获猎物而磨尖爪牙的猛兽一样。
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米亚仰面朝天躺在寝台上,紧闭双眼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到来。
“这你倒是很老实啊,和上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米亚凭速已经知道罗西德坐到床边。大大的手掌接触到了他的面颊,嘴唇上有一阵仿佛羽毛般的触感。米亚强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他更接近一些才行。
紧接着,米亚感觉到对方的体重覆盖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嘴唇也移到了自己的脖颈上。就是现在!
米亚撞开了罗西德的身体,飞身而起,压到了罗西德的身上。将隐藏在自己身体下面,用床单所撕成的布带勒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
但是,他刚要双手用力,对方的手臂也因此而再也动不了半分,简直是怪物一样的臂力。
转眼之间,两人的立场就发生了逆转。米亚又被罗西德压到了身下,两手也被按在自己的脸孔边动弹不得。
米亚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力气要小于普通男子,但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一特例。
“混蛋!放开我!”
“你不适合用美男计哦。那么一脸咬牙切齿般的表情,别人要是看不出不对劲那才是奇怪了呢。”
既然手臂无法乍由动弹,米亚就试图于自己的膝盖去撞罗西德的腹部。但是,这一举动也在罗西德的体重的压迫下完全没有奏效。更丢脸的是,他的双手居然被自己所准备的布带所捆绑了起来。
“我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而进攻黄金树哦。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在初夜的床上,险些被新娘暗杀的新郎埃”米亚一瞬间停止了在男人身下的抵抗,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面孔,眼看着他的嘴角浮起了残酷的冷笑。黑色和青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是捕捉到猎物的猛禽的目光。
“卑鄙!”
“卑鄙的究竟是谁!?你总不会说暗杀也是骑士应有的行为吧?”
米亚咬信嘴唇。罗西德说的没错,如果不可能的话,他也宁可和这个男人在蓝天下用宝剑拼出一个胜负。但是,现实的状况偏偏令他无法实现这一点。
“不要老咬嘴唇。这么美丽的嘴唇受伤可就没意思了。”
罗西德的拇指触摸着樱色的红唇,将自己的面孔贴了上去,但很快地,他就低低呻吟了一声,抬起了面孔。他用手所擦拭的嘴边已经染上了红色。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用顾忌方法了,要驯服烈马的话,有时确实需要一点严厉的调教。
罗西德的双手抓住了米亚衬衫的衣襟,刷的一声朝左右撕开。衬衫的纽扣掉落在了地上,雪白的胸口裸露了出来。
“居然要对无法抵抗的人施加暴行,你身为骑士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你是我的妻子,要怎么置妻子者是丈夫的权力。”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做的你的妻子!”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现在所的立场吧。我倒是无所谓,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也是种乐趣。”
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在自己身上的蠕动,米亚因为厌恶感而打起了冷战。男人的嘴唇从脖颈沿着肩膀而一直向下。如果是在平时的话,他一定早在遭受这种侮辱之前就已经咬舌自尽,但是,现在他却无法这么做。
“一定要活着回来,沃尔夫,一定。”
回响在耳边的是以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的立场而发也的黄金树之王的声音。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自寻死路。
米亚紧紧闭住了双眼,将面孔埋入了枕头中。随着这一动作,从他的眼角滚下了一串泪水。
罗西德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感觉到这一变化的米亚讶异地睁开了双眼,发现眼前的男人正凝视着自己。
罗西德解开了米亚手上的布带后下了床,米亚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不时之间目瞪口呆。
“玩笑开过头了。你今天刚到这里,一定还很累吧。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说完之后,罗西德就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被留在床上的米亚脑中一片空白,茫然不所措,直到看见自己的衬衫后,才猛地清醒了一样急急忙忙地合拢了衬衫。
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的关系,他的双眼一热,一颗颗的泪珠顺着雪白的面颊滚落了下来。
“好傻,怎么和个女人一样!”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自止地环抱膝盖哭泣了起来。实在太不甘心了。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罗西德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他的侍从,沿是少年的海因斯・兰贝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一直被人称为大陆第一的公子,但罗西德对于自己的近身侍从从来不会安排女性担任。通常就任这个职位的都是一些还是见习骑士的少年。
不过自从迎娶了男性的新娘以后,连这一点如今也在背后引起了无数的传言。比如说他表面上性好女色,但其实是……等等。
虽然每晚都会找女性上床,但是从来不会把女性留在身边。这其实多少是出于对女性的不信任感。
他自己的母亲,至今还和他的亲生弟弟流亡于黑羊国。
“这里是我的房间,难道我不能回自己的房间了吗?”
“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嘴角有血,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
“被蜂蜜色羽毛的小鸟咬到了。”
“啊?”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打开了,平时是城长,在战场上则是参谋长的汉斯・爱德华・贝鲁根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陛下!”
“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不过,我听说您已经离开了新娘的卧室。”
“对,我差点被他杀掉。”
“您、您说什么!?暗杀!?那么我马上去逮捕新娘,将他送进大牢。然后我们必须向黄金树严重抗议,如果他们不知悔改,就要发出宣战布告了。”
“不用了,我又没受伤。我也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罗西德一边回答,一边命令海因斯替他拿白兰地和杯子过来。
“这样的话岂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当然也就没必要惩罚他,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是那种接受了惩罚就会老实听话的人。那可是一匹不得了的烈马,不过这一来我也就更有兴趣了。”
带着一脸从心底乐出来的表情,罗西德把酒杯端到了嘴边。贝鲁根不由自主一脸困惑地叹息出声来。
“光是您娶了个男的新娘回来这件事情,简直就已经是昏了头了。”
“拼命劝我娶个老婆的人不就是你吗?而且是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罗嗦。”
“我劝你娶的是王族的公主,绝对不是什么男人,更不是被人称为‘疾风沃尔夫’的骑士。”
“女人的话我已经厌烦了。更加不需要什么没有自己意志的洋娃娃般的女人。”
“就算您想改变一下口味,也不用特意把他迎娶为正妃吧。如果想要漂亮少年的话,就算是您身边的海因斯不也一样吗?”
听到贝鲁根指名到了他的头上,海因斯不由自主双颊染上了红晕。看他的样子倒也不是很情愿,或者该说,只要他们的美男子君主说一名话,他应该会是很乐意献身才对。
“我只要米亚就好,不需要除了他以外的人。”
“陛下。”
“已经很晚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好了。你们退下吧。”
虽然贝鲁根似乎还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下了。海因斯也在门前行了个礼后,离开了房间。
当只剩下罗西德一个人后,他坐到扶椅上,将双脚交叉到了一起。把白兰地举到了鼻子附近,享受着那扑鼻而来的芳香。
然后,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那时米亚的鲜明身影。
在黑沉沉的森林中,仿佛只有那里散发出了阳光,而且是强烈的夏日太阳的光芒。蜂蜜色的头发,沙色的眼瞳,洁白的面颊,樱色的嘴唇,乍看之下,几乎让人错认为是少女。
但是,他那全身上下所发出的锐气否定了这一点。身为武为的高贵尊严,让他即使手已经带血,也不肯放下手中的利剑。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锐气,他一定马上就马他强行抓回自己的国家了吧?然后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到他。
但是,这样作的话,就不可能得到那颗仿佛夏日的太阳一般耀眼而又率直的心灵。所以,他才会采取了后边的步骤。
也难怪他会生气。就边罗西德自己,也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疯了一样。
因为即使在回国之后,他的身影也始终无法离开自己的脑海,所以他才会以和米亚见面为条件,参加了那个傻兮兮的选新娘的宴会。他原本认为,在众多的美女中,米亚的形象一定会有所褪色,到时他就只随便挑个王族的公主做新娘就好了。反正他从来也不觉得结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即使在被华丽的宝石和礼服精心包装下的美女中间,也只有他一个人依旧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罗西德的眼中,那套纯折的典礼服甚至看起来象新娘的礼服一样。纯洁无垢的雪白。
他仿佛中了魔法一般,笔直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罗西德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如果贝鲁根之类的人此时在他的身边的话,一定会吃惊得嘴都合不起来吧,因为从来没有想得到他的主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的脸颊一旦生气就会染成玫瑰色。因为他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动,所以就格外让想去惹他生气,不过挑衅的结果可真是让人出了一身冷汗呢。我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实在不能小看那只小鸟。刚才也是这样……”虽然硬要征服他的话,也不是做不到。但是,罗西德即始终无法下手。更没有想到的是,米亚居然流出了泪水。
“你也终于碰到了无可奈何的对象了,罗西德。”
罗西德自言自语地苦笑了出来。不错,他的心,已经被这个名叫米亚的存在所压走了。
早上睁开眼后,女官司把一束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概是刚刚摘下的吧?纯白的玫瑰上还闪烁着露珠,瓣上还还着一点微微的绿色,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因为玫瑰和美丽而表情和悦了许多的米亚,因为女官司的一名“这是陛下送给您的。”马上又板起了面孔。
“送什么!我又不是女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陛下还要我转告您,昨天是他不好。”
这名话当然让米亚更回的火大。
“这是道声歉就能算完的事情吗!?而且居然想要这种东西来打动我,他以为我是女人吗!?”
“可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陛下曾经送过什么东西给别人呢。这足以说明您的地位很特别了。”
“这种我不需要,给你好了。”
“那怎么可以,这可是陛下送的埃。”
“我什么也不想要,更不用说是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了。”
米亚从床上眺望着窗外,默默怀念着从朝南的窗户中不可能看得见的故乡。他的心,已经飞回了黄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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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北国物有的淡的日照,柔和地显出了眼前丽人的轮廓。
蜂蜜色的头发,看起来似乎有种甜甜的、入口即化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灰色的眼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了水色的光芒。雪白的面颊,樱色的嘴唇。
因为上半身只包裹在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织衬衫下,所以日光的照射让身体的线条都浮现了出来。那是一具虽然苗条,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感觉,充满了生命力的柔肢体。
乍看之下,仿佛少女一般的少年。
不过仔细说起来,他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过了成人的阶段了吧。但是因为苗条的身躯上不管何时都洋溢着成人所少见的清爽感,所以更多的人还是把他看成了少年。
“你烦不烦啊?干什么老这么死盯着我看!?”
这里是鹰之国王都,位于西塔角上层的王妃的房间。最初只是调转头去,装成无视对方存在样子的米亚,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对方灼人的目光而开了口。
毫无畏惧的眼神,笔直地注视着眼前左右颜色不同的眼眸。这是一尘不染的纯洁的天使的眼神。被他外表甜美所吸引而试图下手,但最终还是败倒在这双无垢的眼神下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因为对自己的邪念心生愧疚,而最终没敢碰触这具雪白身躯的人的人数之多,眼前的天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吧?
因为他甚至对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感情都完全没发觉。
但是,他至少还知道对方投向自己的目光包含着什么样的欲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提高声音去责怪对方。
“烦死我啦!每天、每天都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的脸,你不觉得无聊吗!?”
“觉得自己的妻子可爱也不对了吗?”
“谁是你的妻子啊!”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还不都是你害的!混蛋!”
米亚抓起垫在身后的抱枕,朝着罗西德扔了过去。抱枕撞到罗西德的肩头后,又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前来倒茶的女佣正好目睹了这一光景,手抱茶壶的她几乎当场冻结在地面上。罗西德虽然还没到被称为暴君的程度,但也是一位对人非常严厉(尤其是对侍女)的国王。就算面前是他的心上人吧,但被叫作混蛋,并且被抱枕砸了以后还一声不吭,未免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从这个小巧可爱,让人很怀疑他在战场上真的能握得住剑吗的骑士嘴中所吐出来的词,来来回回都全是些:别过来!不许碰我!滚到那边去!混蛋!畜生!你不是人!等等等等。
尽管如此,只要上午的政务一结束,罗西德每天都还是会赶到这里来喝茶。
关于两人种闹剧般的茶会的传言逐渐在王都中散播了看来。这是某天海因斯和贝鲁根的对话。
“这样下去的话,国王的威严也会受到损害,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个……贝鲁根大人。”
“什么事?”
“这个,是不是就该算是俗话所说的,骑到了丈夫的脖子上呢?”
虽然贝鲁根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但他那仿佛吃到了虫子般的苦涩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每天就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喝茶,可是结果却碰都不碰我。
早上的玫瑰还是每天都会送到,而且一定是白玫瑰。而且从第二天起开始搭配着东西出现。
宝石、服装、糖果,第看到这些仿佛送给女人般的礼物都让米亚一肚子火。但是有一天送来的礼物却和平时大不一样。
那是一只装在黄金鸟笼中的小鸟。
这米亚到底没有再让女官司随便把它丢到什么地方,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小鸟那可爱的声音,让米亚的心也随着温暖了起来。但是几天以后,米亚打开笼子,把小鸟放走了。
那天也和平日一样来这里喝茶的罗西德,注意到空荡荡的笼子后问道:“小鸟哪里去了?”
“我放它走了。因为我想不管是多么豪华的金笼,它也一定更喜欢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吧?”
因为小鸟令他联想到自己的境,所以米亚有几分悲伤。
“是啊,比起呆在狭窄的笼子里的时候,也许这样对小鸟来说才更加幸福吧。”
这句话令米亚不由认真地注视着罗西德的面孔。“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帅到让你都看呆了?”但这一句话马上又令两人重新恢复到吵架的场面。
虽然嘴上有时会调笑,但自从第一天以来,罗西德就没有一在晚上来过这里。当然了,米亚也因此而更能睡个好觉,所以他本人倒不是很在乎在样子。
就这样一辈子作他的笼中鸟吗?
因为浮现在脑海中的这句话,米亚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拇指的指甲。
“不要咬指甲,形状会变难看的。”
这句刚好送上来的话,让米亚积蓄已久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物扶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一会儿不许咬指甲,一会儿不许兄弟嘴唇!那么在乎我的容貌的话,去做个和我一样大的洋娃娃看着不就好了!”
“洋娃娃有什么意思,我要的就是你。”
“为什么!?”
“因为洋娃娃不会让自己可爱的嘴骂个不停,让我一点都不会觉得闷埃”。罗西德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米亚这把手搭到了长椅的椅背上,再拿背部对准了罗西德。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什么了。
“喂……”
“……”
“今天天气不错埃”
“……”(无视!无视!)
“又没有什么风,要不要骑马去散散步啊?”
“骑马!?”
前言撤回!到底是骑士,听到骑马的话不可能不动心的。
“你肯让我出去吗?”
“我会让他们预备好马,你只要准备一下就行了。”
罗西德似乎认定米亚绝对会同意,没有听他的回答就离开了房间。
“您打算怎么做?”
女官问道。
“当然要去。准备好我的披风和帽子。”
能去外面了。光只是这样已经令米亚的心雀跃不已。
罗西德一开始就策马驰骋了起来。很快的,同行的家臣们都被远远抛开,跟随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了米亚一人。
黑马和白马在针叶林的森林中奔驰着。
“嗨!”
罗西德偷看着自己身边的米亚的表情。和顺风飞舞的晴空色披风一样,米亚的脸上也充满了神清气爽的感觉。关在房间时的郁闷表情一扫而空。
果然不管是身在哪里,这个青年的心也依旧是骑士的心。罗西德拉住了马的缰绳,微微放慢了速度。于是米亚所乘的马匹第一跑在了最前面。
从背后望去的苗条背影,充斥着生命的跃动。在和披风同色的帽子上,就连随风而动的白羽毛,看起来也让人说不出的心动。
其实罗西德的装束也和米亚大同小异,只是罗西德从头到脚全都是黑色而已。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在接近森林中的泉水的地方,罗西德向米亚招呼道。米亚难得地很听话地勒住了坐骑。
“真难得,你居然会没有想要逃走。”
一听到这句话,米亚仿佛才刚刚想起来一样,一脸后悔的表情。
“反、反正以你的为人,一定早就布置好了吧?”
“很遗憾,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准备。”
“咦?”
“不过,我不认为你能逃得过我匹马的追赶,当然了,你那匹马也不错,能跟到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少小看的旋风!”
“这匹白马的名字叫旋风吗?”
“没错,在黄金树没有能敌得过它的马。你要是不信的话,就马上比一下好。看我怎么漂漂亮亮地从你眼前逃走!”
虽然嘴上说的还是讽刺话,但口气里已经没有了平时那种句句带刺的感觉。他抚摸着正在饮泉水的爱马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刚见面时的那种活泼感。看来外出一事情对他的精神恢复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
说心里话,罗西德真正希望看到的其实也是这个样个的他。但为什么平时总是难以得偿所愿呢?罗西德在米亚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
罗西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从米亚嘴里听到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地抚摸着马背。
“你带我来骑马,是为了让我散心吧?”
“我还会带你来的。”
“不要以为用这种事情就能笼络住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说着这些话时的米亚,背影看起来说不出寂寞,罗西德为了强忍住想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的冲动,紧紧握紧了双手。
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他一定马就会拼命挣扎着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瞪着自己吧?
罗西德自己心里做的话,他一定马上就会拼命挣扎着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瞪着自己吧?
罗西德自己心里很明白,就这样把米亚留在身边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他不是什么可爱的小鸟,而是能披风斩浪的燕子。就算将它关入笼中,它也一事实上会拼命想要挣脱,然后令自己受伤,最后……甚至也许会疯掉。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掉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到他。
真头疼啊,所谓的恋爱……
想到这个词,罗西德不由自主露出了苦笑。
不错,对罗西德来说,这是他如假包换的初恋。
尽管白天对米亚如此执著,但一到晚上,罗西德还是会把女人招进自己的卧室。
国王的情人们,不由因此而升起了一丝的希望。陛下一定只是觉得那个王妃稀奇而已,他一定很快就会厌烦了他,回到我们的身边来的。
但是,当激烈的床上戏上演完毕之后,她们的梦想很快就因为国王的冰冷态度而彻底粉碎。事情一旦结束,罗西德就仿佛嫌她们碍事一样,很快就把她们赶出了卧室。
好们所作的是谁的替身,在贝鲁根看来已经非常明显。
所以在某天晚上,贝鲁根访了米亚的房间。
“你是城长……”
“叫我汉斯・爱德华・贝鲁根。”
罗西德这位严谨忠实的近臣,在行了一礼后马上提到了正事。
“我要说的是陛下的事情。”
米亚的细眉扭到了一起。
“难道说罗西德王自己觉得无计可施了,连部下都派来做说客吗?”
“这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身为城长,我希望王妃对陛下的态度能够更尊重一些,否则会对底下的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从来也没有打算作什么王妃!”
“就算王妃您这么认为,但事实是您已经在这个位置上。请您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为了大局着想,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好。”
一瞬间,眼前的沙色眼瞳中所放出的光芒,让贝鲁根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我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永远都是骑士。就算失去生命,只剩下魂魄,我也依然会在天国身为骑士而持剑战斗。直到这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可惜……
这个外表如朵一样的青年不只是单纯的朵,而是连心灵都很高洁的气势。如果有可能的话,贝鲁根也希望自己所见到的不是王妃,而是身为罗西德旗下的一名骑士的他。
可尽管如此,罗西德王也好,自己也好,从嘴里说出的都只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你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正在和女性同床共枕。至于具体在做什么,我想您心里也很明白。”
青年洁白的面庞上明显扩展开了厌恶的神色。眼前的高贵骑士,在这方面似乎也很有洁癖。
“我想您也知道外界对陛下的评价。和他有过身体关系的女性,数字多到连我都说不清楚。虽然说现在陛下对王妃您格外恩庞有加,但陛下一向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对您的庞爱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也很难说。更何况,现在陛下的众多情人们都在为从您手中夺回陛下的恩宠而出尽手段,才从黄金树嫁到我国来的您至少也应该为留住陛下的爱情而努力一番吧?”
但是,贝鲁根的苦口良言,最终却产生了别的作用。
米亚当天,在床上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罗西德在结束了上午的政务之后,和平时一样来到了米亚的房间。
因为这飞过来的不再是柔软的抱枕,撞到背后的墙壁后碎掉的,是一个白磁的瓶。如果被这玩艺打中的话,弄个不好也许真的会送命的。
在那之后紧跟着飞过来的,也都是些茶杯、镇纸之类有份量的东西。
而且在米亚惯例的破口大骂中,很明显又增加了一些新的词汇。
“色魔!公子!象你这么肮脏的男人的脸我见都不想见!给我滚出去!”
眼看形势不对,罗西德立刻身手敏捷地躲以了门后避难。他向正躲在门背的另一侧,双手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女官司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昨晚,贝鲁根城长来过这里……”
“贝鲁根!?”
“对,就是关于陛下每晚和女性同床共枕的事情……”
“他告诉米亚了?”
“对。不过城长也是一番好意,他是想劝告王妃对陛下再坦率一些。”
“确实是变坦率了。”
“啊!?”
“很坦率地在醋了。”
罗西德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从女官司瞪得比铃铛还大的眼睛来看,自己的笑容对好们来应该是相当稀奇吧?
屋里又响起了一声巨响,躲在门背后的两面三刀人不由得缩成了一团。从正面看过去的话,一个大大的瓶已经化成了碎片,地板上都浸满了水。
“照这样下去的话,房间都会完蛋的,是不是应该叫卫兵进来呢?”
“笨蛋,如果因为妻子的嫉妒心就吓得落荒而逃,我这个做丈夫的还有什么面子!你等在这里好了,我马上就去说服他。”
因此,罗西德就在一片杂物的乱飞攻击中,开始向无法地带突击。在一一拨开了朝他投掷过来的危险品之后,罗西德终于接近了米亚的寝台。
正好在这时,米亚摘下了墙上所挂的画框,正准备朝他扔过去。罗西德及时地按住了他的双手。
“拜托你不要扔这幅画好吗?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之一哦。”
“少用你的脏手碰我!象你这种人也就适合追着女人的屁股跑!我可和她们不一样!”
罗西德先从他的手中取下画来,放在了床下的安全地带。然后将米亚强力挣扎的身体按到床上,收到了自己的怀抱中。
“不错,你是特别的。那些只能陪我过夜的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你终于说真心话了吧!你想要的,明明就只是只要过夜就好的对象。你也是用这种眼光在看我吧!”
“我不是说过你是特别的吗?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今后不会再让任何女人进我的卧室。我可以以奥斯卡・冯・罗西德之名而发誓。”
以自己的名字所发下的誓言,对骑士来说是即使牺牲性命也要维护的最高级别誓言。听到这句话后,就连米亚也一瞬间停止了抵抗。
“不要随随便便就发这种誓。你能遵守的了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希望的话。你很讨厌看见我和其他人上床吧。也就是说你在嫉妒。”
灰色的眼眸比刚才睁更加的大了。里面的色彩也从怒火转为了犹疑。
“那怎么可能……”
“你就是在吃醋。不过连你这个样子也一样可爱。”
“我、我才没有!”
罗西德兴高采烈地抱紧了怀中挣扎的身体。真是必须向贝鲁根道声谢才对。如果不是他的话,罗西德也无法发现米亚的真实心意。不过当然了,那个认真到死板的男人,大概只会因为与自己当初的目的大相径庭的结果而皱起眉头吧。
总而言之,这么幸福的感觉,罗西德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感觉到。高兴之余,罗西德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嘴唇凑向了眼前的樱色的双唇。米亚紧紧地闭着眼睛,身躯微微颤抖。对于已经快化身为狼的男人来说,这个表情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是在等待着接吻的感觉。
“打扰了。”
但是,这一甜美的瞬间,被促成这一切的功臣本人所破坏掉了。
贝便根正站在房门大敞的门口。罗西德马上就对进房间时没有关门这一点而后悔不已。
“碍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我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报告给您,请您让旁人回避一下。”
贝鲁根面对正把米亚压在身下的自己的主人的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说道。
在这种时候所的回避,当然是指米亚而言。米亚感觉到事情的重大性,起身想要离开床上。
但是,罗西德用制止了他。
“明白了,你说吧。”
“……”
“这里只有国王和王妃,说!”
对于贝鲁根会对身为黄金树骑士的米亚产生戒备心理的感觉,罗西德也很理解。但另一方面,罗西德自己已经决心把米亚完全当作王妃来对待。
即使是受到背叛也绝对不会后悔。
“黄金树的国王换人了。”
米亚倒吸了一口气。
“陛下已经驾崩了吗?”
“先王学在世,但宣称因为年事已高和常年卧床的原因,而将王位让与王弟殿下。”
“不可能的!陛下怎么可能会将王位让给王弟!”
米亚大叫了起来。
战乱的阴云再一笼罩在了两国的上空。
[发表时间:25-2-26 9: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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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这是阿多尼斯上的作品 不能转的
[发表时间:25-2-26 9:3:17]
风水之舞
[7楼]
第七章
“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米亚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罗西德的这个忠实部下,绝对不是会随便开玩笑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脱口叫了出来。
“我们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黄金树在三天前就已经在全国上下贴出了公告,而且听说首都奥丁现在已经为了即位庆典而热闹非常了。不过这一切也都好象是那位王弟殿下强行安排的演出一样,因为我们也接到报告说,虽然首都表面上显得喜气洋洋,但是街道上的士兵却增加了很。”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陛下明明还在世,王弟根本没有权利登上王座的。这绝对不可能获得陛下的认可!”
米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离开了床后打算向房间外走去。但是,罗西德抓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要去哪里?”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回黄金树!”
“我不允许,你是我的妻子。”
“我现在没空再陪你玩游戏了!!”
米亚试图甩开罗西德的手,结果自己的两支手臂却反而都被罗西德牢牢地抓住了。罗西德看了贝鲁根一眼。对方立刻行了个礼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之后,屋中只剩下了米亚和罗西德两个人。
“仔细说起来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要玩什么愚蠢透顶的结婚游戏,把我逼到这里来的话,我还可以留在黄金树,还可以留在黄金树,还可以保护住院陛下!”
“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以那个混蛋王弟的为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陛下下手了!我不能眼看着陛下遇到危险!我要回黄金树!!”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去吗?”
“就算是要和你动手也要回去!你那个什么破恋爱游戏我已经受够了!”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好好用用脑子!就算你现在就跑回黄金树,你又能怎么救国王呢?就凭一个人单枪匹马吗?而且还一点计划都没有。”
罗西德的大喝终于让米亚清醒了过来,一时之间,他全身的力气都好象跑掉了一样。
“而且,我对你的求婚既不是游戏,也不是一时兴起,我对你是认真的。”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到你身上,是我说过火了。”
“米亚伸手抓着自己蜜蜂色的头发,砂色的瞳孔里交错着动尧混乱和犹豫。
“我该怎么办才好?就这么呆在这里的话,也救不了陛下的性命。”
“你何必这么在意呢。据我所知,他不是已经因为重病在身,不会支撑太久了吗?”
听到罗西德的话后,米亚立刻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要见死不救吗?”
“我没有这么说。但就算他是一国之主,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对于我而言你的生命绝对要比他重要得多。”
“对我而言可是他比较重要,那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虽然米亚说完之后就立刻发觉不对而捂住了嘴,但已经脱口而出的话话是让罗西德的表情地刻上了惊讶这两个字。
为什么这么机密的事情竟然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漏了嘴呢?虽然说是一时的疏忽,但我在他的面前是不是有些太缺乏防范了呢?
不过,现在米亚已经没有余地去对自己的精神进行分析了。
“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不、不是……”
“现在再否定已经太晚了,那种事情可不是用一句口误就能解释的。原来如此,你是黄金树王的私生子”,罗西德的口气中,充满了平时所没的冰冷。米亚被他所攥住的两支手臂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加大了力量,米亚不由得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明白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去救他了?”
“咦?”
“原本应该是你,而不是那个王弟坐上王位的吧?可你明明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却只给你一个骑士的地位,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是被他所抛弃了。对于这样的国王,不,是这样的父亲,你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你误会了!”
虽然米亚不知道罗西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能清楚地看,在蓝色和黑色的瞳孔中,现在正燃烧着的愤怒,那是漆黑一片的憎恨的火焰。米亚同时也能直觉地感受到,这火焰正透过他的身体,在向他所不知道的什么人烧去。
“陛下是害怕我被子卷入王位继承的争夺中会遇到危险。所以才为了保护我,而将我会权托付给他所信赖的骑士抚养。”
“看来那个老头还真会言巧语,说来说去,最后还不就是为了正统儿子以外的孩子不会拥有王位继承权,而找个适当的借口将人打发去吗?”
“你别瞎说,陛下是真的在为我着想。他之所以给我沃尔夫的名字,把我托付给一对没有孩子的骑士夫妻,也完全是因为信得过对方的人品。我的义父义母都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的疼爱,在我18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们不是亲生的父母。
而且陛下本人也一直在关注着我作为一个骑士的成长。每当我立下战功的时候,他就好象自己打了胜仗一样的高兴。就算我知道了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他。应该说,知道了这一切反而让我更加的高兴。”
“象你这样,拥有一尘不染、不懂得怀疑的心灵的人,现在可真的要算是都快绝种了的国宝级存在呢。对于支配者来说,象你这么好的棋子一定是求之不得。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幻想中的父亲形象所欺骗,连自己被人利用了都毫不知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西德话的刺实在是明显过头了。虽然这个男在平时不吝啬于对人冷嘲热讽,但现在他所吐出的每个单词里似乎都充满了伤人的恶意。
“如果他真是对你这个儿子抱有如此大的期望的话,就算再怎么面临国家的危机,也不应该接受我那种荒唐透顶的求婚吧?说到底,你还是从头到尾都被你所谓的父亲给抛弃了?”
“没有这种事!陛下在我即将离开黄金树的时候,曾经这样说过。‘一定要活着回来!’‘绝对不能轻易选择死亡’。”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你可是奉献给鹰之国的宝贵贡品,你死掉的话,黄金树也会很为难吧?”
米亚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重重地给了罗西德一个耳光。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歪曲别人的感情!?我相信陛下是把我作为亲生骨肉来疼爱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的父母!?”
“遗憾得很,这种父母确实就是存在的。”
“咦?”
因为罗西德的声音过于细小,所以米亚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覆盖着罗西德整个人的那种可怕的、憎恨的感情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清爽的感觉。
“那么,我们孝顺父母的忠诚骑士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请你让我回黄金树去!”
“你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用吧?你们那位王弟已经登上了王位,要想和他为敌的话就等于要和黄金树全国为敌。这至少需要一国的力量哦。幸运的是,你眼前就正好有一个国之主。”
领悟到罗西德话中隐含的意思后,米亚忍不住紧紧地凝视着罗西德的面孔。
“你是说你愿意向黄金树出兵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至少,如果我对黄金树下了宣战布告,并施加下压力的话,黄金树王能够活下来的机率就会增加。如果你把自己和国王的关系披露出来的话就更加保险。因为那样的话国王就成了重要的人质,也就是他们的王牌。他们总不会随便毁掉自己的王牌吧?”
“你是说要利用我是国王的儿子的事情吗?”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黄金树大名鼎鼎的骑士‘疾风沃尔夫’是国王之子的消息传播出去的话,黄金树国内一定也会为之哗然吧?至少支持率会因此而一分为二。当然了,也一定会有就此投靠到你这边,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
“然后,你再以我为傀儡,而将黄金树纳于你的支配之下吗?”
米亚绝对不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会为了一己的儿女私情而出动军队的人物。事实上,如果鹰之国的军队打倒了王弟的话,事实上黄金村就成了这个男人囊中之物。
罗西德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这个,就要取决于你的能力了。能否从我手中夺回黄金树,主动权在你的手上,不过不管怎么说,以你现在的立场而言,我想应该是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了。”
罗西德说的没错,现在米亚唯一的选择就是依靠眼前的这个男人了。米亚下定了决心。
“就算是由他国的国王来统治黄金树,至少也要比让它落到王弟的手中强。好,我同意你的计划。”
“但是,”
“?”
“对于鹰之国来说,这也是一场事关重大的战役。这不同于先前的单纯的围城战,这的行动相当于要制服一个国家。如果弄不好的话,不要说支配黄金树,连鹰之国本身也许都有可能会招来灭亡。你能够提供给我,足以让我参加这个巨大的赌局的拥有足够诱惑力的报酬吗?”
“你说报酬……可是我……”
我来鹰之国的时候可以说是赤手空拳……“答案很简单,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吧?”
“……”
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左右颜色各不相同的眼瞳,和轻柔的口气完全相反,正闪烁着说不出的炽热光芒。
米亚并没有想到要跳起来大骂他鄙,视图借助他国军队的力量,自己的这种行为也已经足以称为卑鄙了。米亚纤细的手指,落到了自己衬衫的纽扣上。衬衫从肩头滑落下来,他那苗条但却柔韧的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散落在地板上的白绢就仿佛天使所褪去的羽翼一样。
罗西德无声地接近了他的身边,让两人的双唇轻轻地合在了一起。米亚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罗西德将自己抱了起来,又轻轻地放在卧床之上。
米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把他放到了床上之后,罗西德似乎就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
感觉到奇怪的米亚不由自主睁开了原先紧紧闭着的双眼。
罗西德正将双手叉在自己身体的两侧,从上到下牢牢地注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
“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了吗?”
“难道不是吗?”
“不错,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已经足够摧毁我的理性,我不能不承认你的身体真的非常具有诱惑力。但是,我想要的还不只是这个。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米亚原以罗西德又在取笑自己,但仔细看起来又并不是这样。那张平时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端正脸孔,此时也充满了说不出的苦闷色彩。
他、他对我真的是认真的吗!?
至今为止,米亚一直都认为,罗西德对于自己的感情只是好奇心和征服欲在双重作崇的结果。不,或许应该说,他一直都是拼命试图让自己如认为的。
而且,这个只有握剑在手,在战场上就勇不可挡,以‘疾风沃尔夫’之名而建立过无数战功的年轻人,在感情纠葛上却绝对不是什么勇者。就算是单枪匹马面对十人以上的骑士也不会畏缩的他,如果对方换成了三个女孩子的话,只怕当场就会落荒而逃。在这种方面,他就是如此的软弱。
也因此,他现在才会如此的困惑、非常认真地在困惑。对于罗西德对自己的感情应该如何理,是否应该回,这些都已经超出了米亚的能力范围,而一旦得知对方对自己是认真的之后,米亚也就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米亚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象极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否则的话,罗西德的脸上也就不会露出那样寂寞的苦笑了。
“我这么说的话一定让你很困惑吧?心这种东西虽然属于自己,但有时也是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
“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之所以说出上面的话,与其说是为了向鹰之国借兵,倒更象是为了不让罗西德失望。米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罗西德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咦?”还没等到米亚反应过来。罗西德的舌头已经进入了米亚因为疑问而张开的嘴里。
虽然米亚立刻就慌忙地试图闭上嘴唇,但在罗西德强有力的搅动下,脑子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和嘴唇一样闭不上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水一样朦胧了起来。而罗西德那双蓝色和黑色的眼瞳,就这样牢牢地注视着自己。
就在双方交错的呼吸越来越炽热,已经要分不清彼此的时候,罗西德终于放开了米亚。
“在我希望这样的时候,不要拒绝我。放心,我也不会每天都这样勉强你。”
“……知道了。”
米亚的舌头还没有恢复过来,光是说出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力量。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勉强。因为那并不是一种厌恶的感觉,唇舌上的热量甚至还扩散到了别的地方。
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的疼痛。
“不过……”
罗西德从米亚身上退开后从到了床沿上。米亚支撑起上半身调整着呼吸。
“什么事?”
“这个样子真的很刺激人呢。最好快披上点什么的好。”
说到这里,米亚才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还裸露在外面。他立刻慌慌张张地跳下了床,捡起了落在地下的衬衫。
同一天,鹰之国向黄金树发去了一封书信。
那是一份鹰之国王妃(?)沃尔夫为了讨回自己对黄金树国拥用王位继承权,而向王弟提出的宣战布告。
换作普通军队的话,至少要比这多一倍以上的时间,虽然说这的军队都是骑兵,但依然算得上是非常惊人的行军速度。
在防守国境的要塞中,柏路拉因接到了这个通知。他已经被任命为新的木莲队的团长。
“那一位应该也有参与行军吧?”
因为原本的副团长柏路拉因升为了团长,休罗也就随之晋升到了有资格参加军事会议的地位。可是此时的他脸上却充满了不安的阴云。
“多半是,虽然罗西德王用兵的高超在上的战役中我们已经充分领教到了。但在宣战布告发出的5天之内就能达到种程度,还是只能认为这其中已经有新的力量参与了进来。
能够如此迅速地让军队行动起来的人,就他们所知,只有一个。
而一想到必须要和这个人交战,就更是让他的心中百感交加。
不用多说,这个人当然是沃尔夫・米亚了。
“到国境为止前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当听到罗西德的上述话后,米亚多少也有些吃惊。
米亚是作为客将的身份参加了这的远征。可是现在罗西德居然要将军队编成和行军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个原本是敌军将领的人。
“让我负责没关系吗?我担心你的将军们只怕会怨声载道呢。”
“没问题,大家都很想见识一下疾风沃尔夫的手段呢。”
“哎哟,你可真会使唤人。”
虽然嘴上抱怨个不停,但米亚还是只了两天就编整好了军队。而这就只靠他在第一天所大致看了一下的行军练习和马匹情况。
由于这确实出色的表现,至今为止一直对米亚抱有反感的将军们也不由得对他乱目相看,升出了几分敬意。
米亚心里也明白,罗西德特意这么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为了让自己不安定的地位能够有所巩固,看得出罗西德是下了一番苦心。
因此,米亚也不想负他的期待。
“因为你说只要骑兵就够了,所以我设计出现在的方案。不过,我也有考虑过包含第二波的步兵在内的编成。”
“你的准备还真周到。不过,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不要使用第二波,我希望只有骑兵在内的短期决战就能解决问题。”
“抱歉……”
米亚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铺展着大陆地图的指挥桌,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必须与养育自己的故乡兵戈西见的事实,沉重地压在了米亚的心头。就算是为了打倒那个王弟,但是和将黄金树整体卷入战乱的罪责相比,这也就算不上什么足够分量的借口了。
罗西德考虑的对,如果进入长期战的话,双方的国力都会大为损耗。而且相比之下,两者之间损失最严重的也还是将成为战场的黄金树。
“别想太多,经过上的围城战我们的士兵也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我才希望尽可能速战速决。”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黄金树就更有机可乘了。黄金树的兵力已经损失过半,而且军队对于王弟的信任度更是形同乌有。”
“更何况,现在’疾风沃尔夫’还在我们这边呢。”
面对罗西德的玩笑,米亚微笑了出来,对于罗西德这种不是随便找些安慰话的体贴,米亚感到十分的欣慰。
虽然知道米亚与黄金树直接交战会非常难受,但是罗西德并没有就此就让他留在后方待命,反而是自始至终都要安排他进入前线。因为他很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将会伤害到米亚身为骑士的自尊。
我不想成为卑鄙小人。
不,虽然说借助他国的兵力就已经足够卑鄙了,但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那就不管多么痛苦也不能回避。
这后来被世人称为光辉的三日的远征之所以能完成如此的奇迹,还要得益于另一个魔法的使用。
在获得了黑森林的所有权的同时,罗西德就下令建设了一条通向黄金树的道路。
自从有了这条平坦笔直,足以供马匹通过的道路之后,在那之前要上两天时间才能穿越的森林,从此之后时间都缩短到了一天。
“你该不会是已经预测到了会有这的事情吧?”
米亚事后曾经不由自主这么问米亚。
“我还没有万能到那个地步。建筑这条道路原本只是为了发展商业。以往商人们过森林时都要担心狼群和强盗的袭击,相当辛苦呢。”
“你还真会找借口。如果真的是用于商用的话,能够供行人通过就已经足够了,用不着修建得那么平坦,让马匹在上面奔跑都没有问题吧。”
不久之后,两军就步入了对峙的局面。
当米亚和身穿黑衣的罗西德王并肩出现在两军阵前的时候,木莲队的队员们受到巨大的震撼。
而这一点,身为团长的柏路拉因自然也不例外。这份震惊甚至到了让他不由自主要提高声音询问的程度。
“为什么?米亚将军!象你这样的人,为什么甚至会不惜接受篡位者的污名,也要和黄金树兵戎相见呢?”
“不错,以我现在的立场来说,也许确实和篡位者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我还借助了他国的军力,所以想必也免不了叛徒的称号。”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能认可由王弟坐上王位。我绝对不能眼看着黄金树的前途就这样交付到那种愚蠢小人的手上。”
“可是,先帝也已经承认了现任陛下继承王位的事情。”
“我不相信陛下会在自己还在世的时候允许王弟坐上王位,难道你们对此就没有过半点疑问吗?”
木莲队的团员们再显示出的震动。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此事其实也早已产生过怀疑。
但是……
“我们骑士早已宣誓效忠于国家,就算是对国王的命令抱有一丝的怀疑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不情愿的命令,他们也都服从了下来。原本是以保护王都为专职的木莲队,自从王弟坐上王位,就立刻被发配到了前线担任国境警备的工作。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们这么快就又见到了米亚,这一切已经只能用讽刺来形容了。
“黄金树的骑士们从什么时候起成为国王的私人财产啊!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盲目行为吗?柏路拉因。”
“怎、怎么能说我们的忠诚是盲目行为!?”
“你们的忠诚究竟是对于国王的呢?还是对于国家的?我的忠诚是为了黄金树成存在的,眼看着愚蠢的国王即将把黄金树带向毁灭之路,我怎么可能还做得到坐视不管?所以我才站了出来。不,如果说得极端一些的话,我甚至连黄金树这个名字本身消失了都不会在乎。我从没有打算过在打倒王弟之后自己登上王位。国王之类的名义,主算让给我身边的这位罗西德王我也不会在意。”
话说到这里,不只是木莲队,连罗西德王都忍不住大吃了一惊,紧紧注视着米亚的面孔。
“当国家出现混乱的时候,会因此而痛苦的既不是国王贵族,也不是骑士将军,倒霉的只有老百姓而已。现在,象这样率领他国的军队为黄金树带来战乱的事情,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觉得相当的自责。但是,如果将国家托付在那个王弟的手上的话,一定只会带来更大的实难。如果你们还是盲从于那个王弟而阻拦我前进的道路的话,我也不会客气了,就算把你们统统打倒在地,我也要进入黄金树的首都!”
面对拔出银剑,高声地宣布自己主张的米亚,木莲队的骑士们全都哑口无言。
柏路拉因当然也不例外。
当听说自己将被分配到木莲队的时候,他曾经多么的高兴,因为自己居然能够跟随在疾风沃尔夫的身边。而当他第一见到比自己还年轻的团长的时候,那种感动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你就是柏路拉因吗?”
那个声音他至今都无法忘怀。以男人而言略微清脆、柔和的声音。但就是这个声音,在战场上所发下的命令却如此的威严。
白银的铠甲,奔驰的白马,与他那太阳般的性格极为匹配的天空色的披风随风飞舞。他整个人就仿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白马骑士。
而木莲队的全体就是在这个蜂蜜色头发的团长的率领下,仿佛狂战士一般不知害怕为何物地战斗着。
在柏路拉因的背后,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地散播了开来。以这种状态而言,根本是谈不上什么战斗了吧?不,或者该说,原本在木莲队中,就不存在能够向眼前的这个人挥动长剑的骑士。
原本我们就没对王弟之流的宣誓效忠。既然陛下如今已经病倒,那我柏路拉因所应该追随的就是……反正,看现在的情况,迟早都会有人这么说出来,那就索性由我来做第一个人吧。
柏路拉因把马头调转向了自己的军队。
“我从现在起放弃黄金树所给与我的所有骑士资格和权利。
听到柏路拉因的宣言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拔出剑来,将剑尖指向了刚才还是自己同伴的军队。
“从今以后,我只是一个效忠于米亚将军的普通骑士。我将为了真正的国家利益而战!”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木莲队的骑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调转马头,拔剑宣誓。
“我们从今以后,将作为米亚将军的骑士而战斗!”
眼看依为靠山的木莲队调转了枪头,黄金树军立刻溃不成军。罗西德在茫然的米亚身边发出了命令!
“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全军突击!”
就这样,黄金树和鹰之国的初战以鹰之国压倒性的胜利而迅速收场。
但是,等待着他们的还有黄金坚固的王城。而且最重要的是,米亚的亲生父亲现在还被囚禁在那里。
紧握着书写着战败情报的羊皮纸,现任黄金树国王的王弟,气势汹汹的打开了前任国王的寝室。
这里就是米亚临走前曾经和国王详谈的国王的寝室。因为王弟觉得死期将近的人病人不可能逃得走,所以就这样把他扔在了这里。
“什么事情?干什么这么吵吵闹闹的?”
前王瞪了王弟一眼。虽然王弟已经掌握了这个哥哥析生杀大权,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畏缩。
在这个房间中,前王现在依然还是国王。
充斥着刺鼻的汤药味的寝室,似乎在居住在居中的王者尚未去世前就已经充满了墓的氛围。
为了顾及到病人的情况,外面虽然在白天,室内却一片昏暗。年事已高的女官司和侍从们全都仿佛蜡像一般面无表情。
这些侍奉在前王身边的侍从和女官,因为都不是武官,所以王弟也就任由他们继续留在了这里。虽然在态度上没有表现得过于露骨,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在心里承认王弟就是国王的。无论再怎么说,他们的国王就只有这间屋子的主人。
斜眼看了看这些佣人们后,王弟开了口。
“请你立刻发布一道旨意。”
“旨意?旨意什么的,现在的我应该没有权力颁布这种东西才对吧?陛下。”
前王的词语里充满了热辣辣的讽刺意味。虽然口中叫着陛下,但是口气里丝毫不把他视为陛下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但是,王弟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对方嘲讽的态度,虽然脸孔已经涨红得仿佛猴子屁股一般,却依然摆出一付国王的架子怒吼着。
“旨意由我来颁发!陛下……不对,大公你只要署一下名就好了!!”
被强迫让出王位的前王在形式上被封为大公。
“沃尔夫・米亚号称拥有大公您的血统完全是一派胡言。我要颁布诏书,向全国宣称他是阴谋篡夺王位的逆贼。”
“可是……”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的这种诏书百姓和贵族们会不会相信呢。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还是说若是看不见我的署名的话,就连你的那些跟屁虫家臣们也都坐立不安呢?”
“……”
王弟的沉默等于间接地做出了肯定。那些只懂得阿谀奉承、只知道穿着绸缎的宫廷中人还好说,因为们除了领先王弟以外也实在没有别的路好走。
可是,军队就完全不同了。就是为了完全抹平"疾风沃尔夫"的影响,王弟才物意将木莲队从王都赶了出去。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举动恰巧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照你的脸色来看,矫捷的狼应该已经逼近了这座王都了吧。更何况,在他的身边还有黑鹰相伴,没有了木莲队的黄金树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呢?”
“你说什……”
眼看面前这个被束缚于病榻之上的病人竟然对局势了解得如此清楚,王弟不由自主大吃一惊。
“我以前应该也有说过吧?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弟再狠狠地瞪了守候在屋角的侍卫和女官们一眼。可就算是他们,因为被禁止外出,所以活动应该也只限于这个房间的周围而已。那么前王究竟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的呢?
“那么,你肯署名了吗?”
“我拒绝。就算诏书上有了我的署名结果也是一样。一旦产生了怀疑,只要源头还在,就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消失。”
“源头很快就会被我斩断的。相信再过不了几天,米亚的首级就会悬挂在王宫的城门之上。”
“大话谁都会说,我只希望到时悬挂在城门上的不要不是狼的首级,而是毒蛇的头颅才好。”
所谓的毒蛇指的就是大家在私底下给王弟所起的外号。眼看着前王当着自己的面指桑骂槐,王弟气得嘴唇发抖地怒吼了起来。
“你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一下自己的立场比较好啊!比起砍下狼的首级来,我要你的命可是要容易得多!”
王弟说到这里,甚至还威胁似地拔出了家传的宝刀比划了一下。可是,不但屋子的主人脸上毫不动容,就连屋角的佣人们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继续站在那里。
“嚯,你想让我这把饱受病痛折磨的老骨头早日行到解脱吗?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面对着濒死的老人那仿佛闪烁着青白色火焰的目光,王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总、总而言之,逆贼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还袒护那种贼子的话,就等着好看吧!”
王弟扔下了几狠话以后,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那匹好心的狼果然来了,大概是一心想要救我吧?”
前王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侍卫长无声地矗立在病榻旁边。
“现在我不明白的,就是鹰之国国王的心意。为什么他要决定现在出兵呢?”
“恐怕……”
“啊?”
“黄金树的王座,不管对于哪一个国王来说都应该是充满了诱惑力吧?”
“你说的不错。可是他完全可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动手。只要他有耐心等下去的话,黄金树很快就会被那条毒蛇腐蚀掉吧?到那时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黄金树。既然这样,他如此急于出兵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为了救出我的性命,这应该是出于那个孩子的意志吧……“说到这里,前王顿了一下,“难不成他还真的迷上了那匹金狼吗?”
前王边说边笑了出来。
“那孩子的外貌确实和他母亲一模一样,可是内在却完全不同。那绝对是我的孩子。不可能只成为装饰用的朵,他永远都会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骑士。我最大的失策就是,以前没能给予这个战士。我最大的失策就是,以前没能给予这个战士一把利剑。反而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宝剑落到了即将毁坏黄金树的毒蛇手里。”
老人的笑声转变为了干涩的自嘲。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
仿佛雕像一般的侍卫长点了点头。
“那孩子多半还是会到这里来吧?为了救这把行将入土的老骨头。”
“是。”
“真是的,尽做些无用的事情,等他来了的话,我要好好骂他一顿才行。”
“是。”
“那孩子的心太软了。我必须教给他,王者之道往往是与非常手段并存的。不过,对他来说也许太残酷了一点。”
现在位于这里的,是一个仿佛旁观者一般淡淡议论着自己生死的贤者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面。
在木莲队加入后如虎添翼的鹰之国的军队已经迫近到了只距离王都两路程的地方。自从经过了在国境线的首战之后,鹰之国的军队就仿佛进入了无人的田野一样畅通无阻。
在太阳逐渐西沉之时,全军止步,进入了野营的准备。帐篷之中,罗西德一边脱下铠甲,一边向米亚说到。
“象这样毫无阻拦,反而让人感到有些不安呢。”
“王弟也不是傻瓜,与其分散兵力一被我们消耗掉,还不如集结到王都准备背水一战。不过反过来说的话,也证明在推动了木莲队之后,他在兵力上已经没有了余力。”
“不过麻烦的是,王都奥丁本身啊,围绕着城市的那层岩石壁垒,可以算得上足以匹敌百万的兵力了吧?”
王都奥丁并不象鹰之国的首都那倦位于险峻地带。奥丁位于横断大陆的道路中央,也就是所谓的商人的都市。
可是,为了防备夜晚的强盗和其他民族的进攻,人们在城市四周筑上了厚厚的壁垒。然后,在那之前一直居住在山城里的国王也在此建筑了宫殿,王都的守卫也就进入了正规化的阶段。
从那以来,原本是红砖垒起的墙壁逐渐转化成了厚厚的石壁。木制的城门出转变成了厚重华丽的青铜门。而且仿佛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外敌和侵入者一样,城门上还出现了神话中的怪物们的浮雕。
“我十五岁那年拜访那座巨大的城市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要怎么做才能攻陷下这样的要塞都市。”
“那么,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多少是有几个,不过,轩为这的战斗是以短期决战为前提,所以最方便的应该是找人在内部呼应。不管是再怎么坚固的要塞,只要门从内部打开的话,也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王弟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很狡猾。木莲队和我的亲友们应该都被看管了起来烤对。视具体情况而定也许还会受到加害。团员们虽然尽可能量在外表上表现得很轻松自若,但心里一定都相当担心吧?”
“你还真是善良。”
感觉到罗西德的话里带刺,米亚不由自主地反问一了回去。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什么。”
“骗人,自从木莲队加入了之后,你一直就很不痛快的样子。”
因为罗西德从来不把表情表现在脸上,所以只有贝鲁根等少数的几个亲信才能正确把握住他的感情波动。
对于自己已经在无意中突破了罗西德的外壳这一点,米亚本人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依然只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你不好好说清楚的话,别人会产生误会的。今天不也是这样吗?你故意在找柏路拉的茬儿对不对?”
不光是今天而已,自从木莲队加入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一直延续着罗西德对柏路拉因视而不见,而米亚拼命在其中打圆场的形式。
“你身为国王却对木莲队的团长搞区别待遇,会直接影响到士兵的士气的。”
“我不喜欢那小子,他绝对对你心存爱慕。”
听到他的话后,米亚脱口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那还用说吗?他又不是你!”
就在米亚心着捧腹大笑的时候,罗西德伸手抱住了米亚的细腰,等米亚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正坐在帐篷里的简易床铺上的罗西德的腿上。
“你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哪有这种事……”
但是,面对靠近的嘴唇,米亚只有停住了嘴巴。同时闭上双眼,顺从了对方的要求。
“嗯……”
当两人的第三者头交缠到一起的时候,从米亚的鼻中发出了陶醉般的声音。真是的,蛤蛤自己一再说过不愿意了,罗西德还是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举动。可是,更让米亚头疼的是,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
呼吸急促,热度上升,不只是嘴唇,连耳朵和面颊都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在行军途中,有一罗西德曾将米亚带到人迹渺茫、被树木所环绕的泉水边,当时自己刚刚接吻后的面孔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面上。米亚还是因为无法正视自己那种眼光润湿、面颊一片红晕的样子而将头紧紧地埋在了罗西德的怀中,任他尽情拥抱着自己。
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即使在嘴唇分开后,陶醉的状态也依然持续了下去。罗西德用食指轻抚着米亚湿润的嘴唇。这一动作,令米亚仿佛从背上升起一股战栗般的刺激感觉。
“大家全都想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哦。”
“哪有那种……事情。”
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却非常的遥远,甚至还充满甜腻的感觉。但是当米亚感觉到长长的手指在自己只穿着贴身汗衫的背部摸索的时候,立刻慌慌张张地挣脱了罗西德的手臂。
“我们应该有约好过不能再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吧!?”
米亚飞奔到了帐篷的外面,黄昏的晚风虽然有些刺骨,但对于火热的肌肤来说却恰到好。
“米亚将军!”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后,米亚不由得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现在的表情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所以特意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才转过了头来。
“原来是你啊,柏路拉因。”
不过,现在反而是柏路拉因不知道为了什么,一脸奇怪的表情,双颊上甚至还染上了红晕。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时候的米亚,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汗衫。当然了,在阵营之中,骑士做这样的打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说老实话,象这样纤细的身体曲线清晰可见,略略歪着头任凭蜜色的头发垂在自己肩膀上的模样,在全都是男人的阵营里实在是会起到让人大喷鼻血的功用。
而这也正是木莲队的队员们每喝酒时都必定会叹息一番的话题。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队长对于自己的魅力太过没有自觉了。”
就以他平时的穿着来说,因为讨厌拘束,所以米亚除了出席典礼的时候,往往只是直接披一件衬衫而已。就算是偶尔会有披风遮挡着,但是那从敞开的胸口露出的雪白脖颈和锁骨,已经足以为单身的员提供了无数的不眠之夜。
“你怎么了?难道说是发烧了吗?”
“没、没有,哪有那种事情。”
眼看雪白的手掌伸过来想要触摸自己的额头,柏路拉因慌忙地后退避开他的手臂。如果真的是被他碰到了的话,那今天一晚就真的别想能睡着了。
“那、那个……我看你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帐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
“那个,就是,是不是被罗西德王……”
“和罗西德有什么关系吗?”
这就是米亚迟钝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发觉,他和罗西德两的帐篷就在木莲队队员的的总监视状态中。
“喂,就这个样子呆在外面会感冒的。”
从帐篷里走出来的罗西德在米亚的肩膀上披上了水色的斗篷。
然后,顺便又瞪了柏路拉因一眼。
“你是不是也该回到自己的管辖区去了?身为团长的人应该没有这么空闲才对吧。”
“是、是。”
柏路拉因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喂,你也太欺负了人吧。这样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谁让你那么疼他!要疼人的话疼我一个人就够了!”
“……”
听到这句话,米亚一时哑口无言。对方可是比自己大一岁,身为国王,而且连个子也要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耶!他居然还要自己去疼他!?难道他指望自己自己抚摸着自己的头去夸他乖吗?
虽然米亚满心地想要反驳,但是视线却突然被一片阴影所遮住,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唇上掠过柔软的触觉。在公众面前被罗西德所吻的事实令米亚的思考一下子陷入了短路的状态。
“所有靠近你的东西都让我讨厌。连我自己都是第一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爱嫉妒的人。”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罗西德带着一脸早有预谋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那一天,木莲队的帐篷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只是,不时会传来阵阵男性的呜咽声。
[发表时间:25-2-26 9: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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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现在再让我们回到这之前的一段时间。
从前王那好象墓地般的寝室出来之后,王弟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仅于他那位王兄大人的棘物人物。
他就是十叶将军之一的梅尔卡兹将军。
黄金村是由十位将军来率领全国的军队。而这十位也就是人们通称的十叶将军。即使是在这十个人中,梅尔卡兹也是地位最高的一叶。换名话来说,也就所谓的第一将军。
梅尔卡兹老将军为黄金树效力力多年,忠心耿耿,战功显赫。想当然和王弟这样的人物就是那么的合得来。在上一对鹰之国的讨伐中,王弟就是守护王都的名义而强行将他排除了出征的阵容。其实王弟原本是想将米亚也一并留在后方,只是因为当时还是国王的前王的一再坚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将米亚带到了前方。
此外,当时梅尔卡兹也说过,“如果你不带身为一叶将军的我前去的话,至少一定要带上米亚。”
年轻的骑士团团长和梅尔卡兹之间的感情就好象祖孙般的融洽,正好和王弟与老将军之间的恶劣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有这么一个让人不快的前提,可是以王弟现时的状况而言,还是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位老将军身上。因为那些既肯拍王弟的马屁,又多少有一点本事的军官司们,已经由于上讨伐失败需要替罪羊的关系,而被王弟自己所肃清了。
所以,即使眼下的问题让王弟恨得牙痒痒的,他还是不能不一一回答下去。
“米亚真的不是前王陛下的儿子吗?”
“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大公殿下自己也已经断言不记得有这种事情!”
“真的吗?”
“你不相信身为国王的我的话吗?”
王弟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起来。他似乎是希望借助自己的怒火而能令梅尔卡兹闭嘴。可是对于身经百战、历经风雨的老将军来说,这一点点阵仗自然是没有办法起到半点的效果。
相反的,这只让他在眉头间刻上了更的皱纹。在老将军即使在黑夜也似乎能看穿一切的仿佛老鹰般的目光凝视下,身为王座之上的王弟只是加倍品尝到了坐立不安的滋味。
“我梅尔卡兹对于黄金树的忠诚,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动摇。可是非常遗憾的是,现在军队整体中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相当大的波动。特别是在连木莲队都走上了背叛之路后,形势已经快要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现在不要说是底层的步兵了,就连一部分曾经获得过勋章的骑士们,也已经开始流露出不安,在私下议论纷纷。”
“控制军队情绪的事情不就是你们这些将军的责任吗!?黄金村的骑士居然只是为了个假冒的国王私生子就这么大惊小怪吗!?这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国王私生子,对于军队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如果对方就是那个’疾风沃尔夫’的话,那就自然另当别论了。正是因为十分清楚米亚将军的为人和能力,所以不希望与他交手的骑士才会不在少数。”
“对于那种叛贼用不着加什么将军之类的尊称!我只是问你,你的忠诚到底是奉献给那个蜜蜂头的小鬼,还是奉献给现任黄金树国王的我!?”
老将军眉头动也没动地看了看装腔作势地位于王座之上的王弟那因为感情过度激昂而接近于扭曲的脸孔后,很平静地开了口。
“如同我刚才所说过的那样,我的忠诚当然是属于黄金树的。”
到这时,王弟好象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又偷偷地打量了老将军几眼之后,才终于完全领悟了老将军话里隐藏的含义。
“希望你对黄金树的忠诚不会让我失望。”
老将军刚才其实一直在反复表明一个意思,他宣誓效忠的对象是黄金树,而不是黄金树王。也就是说他的忠诚是属于国家,而并非国王本身的。
“不管怎么说,米亚将军也是背叛了自己曾经效忠的祖国,甚至将其他国家的军队引入了国境的人。对于向他进行讨伐,我不会存在任何的犹豫。”
梅尔卡兹所倾向的地方,其实就在这里。他认为自己所应该保护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卑鄙的小人,而是黄金树整个国家。
而一切伤害到黄金树的人,就是是那个他曾经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青年,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用将军来称呼对方,大概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对于那个开朗善良的青年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好感吧。
“将军!”
老将军退出了王座之后,一个年轻的骑士跑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名字叫贝伦汗物,是梅尔卡兹的亲信之一。
“您和王弟,哦,不对,是陛下的谈话情形怎么样?”
虽然是在没有什么人影的走廊上,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因为这里毕竟是不知道哪里就隔墙有耳的王宫。
“哼,还不是老样子!就只会强调对方王子的身份是假冒的!”
“这也是没办法说服大家啊。现在军队里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而且有的说的还相当的逼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毕竟是事实。”
“咦?”
贝伦汗特的思考完全陷入了瘫痪,等他终于弄明白了老将军的意思之后,已经被对方拉下了十几步的距离。
“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陛下那时酷爱打猎,我作为侍卫也经常随行。某一天,在王族专用的狩猎馆,陛下被一个少女所吸引。那是一个有着蜂蜜色头发和砂色眼眸的美丽女孩。那之后,陛下似乎不只一一个人偷偷造访那座狩猎馆。大概是因为当时王妃还在世的关系吧。”
然后在过了将近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国王秘密地召见了梅尔卡兹,并将一个婴儿托付给了他。
“陛下对我说,他的名字叫做沃尔夫。看陛下将他交给我的态度,就可以知道那个孩子对陛下而言十分重要。于是我就将婴儿交给了自己当时自己属下的木莲队团长夫妻,隐藏了孩子的身份,由他们夫妻来担任孩子的养父母。”
“那、那么说米亚将军……”
“那又能怎么样!?他并没有被正式地册封为皇太子。从形式上来说,他还是标准的篡位者。而且从他居然借助别国的兵力来看,我只能认为他和这位现任的陛下一样,完全没有考虑过黄金树的未来。”
面对梅尔卡兹铁一般的信念,刚才一度产生了动摇的青年不仅因为惭愧而涨红了面孔。
“我们黄金树骑士的忠诚是为了国家而奉献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国家不会因为这种围绕着王座而产生的争权夺势的游戏而受到伤害。”
“你说的对。可是,既然米亚将军现在已经逼近了王都,那么前任陛下的生命安全岂不是反而让人担心吗?”
“你错了。正因为如此陛下的生命才可以保留到现在。因为一旦有什么万一的话,前陛下的生命安全就是最为有力的人质。说起来也真是让人觉得讽刺,陛下的生命完全可以说是被米亚将军的起兵所挽救下来的。”
老将军和年轻的骑士不由得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正被一种该作战和该保护的对象完全弄反了的感觉所的包围住了。
“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秘道。”
罗西德手持火把,感慨万分地说道。他们现在所位于的地方是王都的地下,一条通向城内的秘密通道。
“这里是只有历代国才知道的通道。”
走在前面的米亚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火把的亮光的反射令他蜂蜜公的头发看起来闪闪发亮。
“为什么只有国王才知道的通道你也会知道?”
“这是陛下亲口告诉我的。”
“嚯,看起来有个可以信赖的儿子还是不错啊。”
听到这句话后,米亚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掉转过身来注视着罗西德。在他砂色的瞳孔里,多多少少冒出一丝怒火。
“什么嘛!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个清楚啊!”
“没什么,赶紧走吧。”
罗西德从站在狭窄的通道里的米亚的身边穿过,这他走在了前面。
“真是,既然你这么不满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跟来不就好了。”
在逼近到距离王都只有一天左右路程的地方的时候,米亚就因为坚持要去探望一下前的安否,而和罗西德吵了起来。
“不行!”
“罗西德!!”
“要救出卧病在床、无法动弹的病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一个要怎么去救他啊?”
“所以我不都说了吗?只是去确认一下陛下是否没事。”
“等你看到人后,就绝对会想把他救出来了。你这个就是这种性格。”
“我不管了!我既然说去就一定要去!用不着你的许可!!”
“米亚!……没办法,那我也跟你去好了。”
“咦?”
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了军营。现在这个时候,贝鲁根和海因斯他们大概已经因为看到了他们所留下的便条而脸色惨白吧?
“真是受不了你。身为一个国王怎么能随便采取这么轻率的行动啊。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你也是单人独骑一个人行动呢。”
“制造了一个让我不能不这样的原因的人,现在还要向我进行说教吗!?”
“……”
被他这么一说,米亚也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米亚注视着眼前的高高的背影,默默地移动着脚步。
不久,地下通道变成了向上方延伸上去的螺旋楼梯,在楼梯的尽头是一面铁门。
“这里吗?”
“对。”
“好象锈得很厉害的样子。你也来帮帮忙。”
两个人一起把手放在门上拉开了门。
昏暗的室内灯光从门中流露了出来。眼看着从墙上所挂的挂毯的后面冒出了米亚的身影,室内的女官司们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无视她们的惊讶,米亚径直穿过了她们的身边,在前王所躺的卧床前跪好下来。
“请您原谅我未经召唤就擅自闯入的无礼举动。”
“你来了啊。”
听到前王那种仿佛早已经预测到自己会来的口气后,米亚不由得感觉到双眼潮湿了起来。陛下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有些事情要先行谢罪才行。
“虽然说是因为事态紧急,但借助他国军队这种行为还是于理不容。我愿意负担起全部的责任。虽然我希望现在就能马上就用一死来表明决心,但是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助陛下的生命。在我打倒王弟解放王都之前,请您还是再多多忍耐一段时间。”
“笨蛋!”
“啊?”
对于这句突如其来的斥责,米亚吃惊之下甚至忘记了礼仪,抬起头来直接注视着国王的面孔。
那一声如雷贯耳般的大喝,听起来实在不象是出自一个垂死的病人之口。
“你这个大笨蛋!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举兵取得一国的土地,那为什么还没有自己要坐上那个王座的气魄呢!而且居然还是要把王冠戴到我这个半死的老人的头上,你就这么没出息吗?是不是要存心气死我!”
“可、可是,陛下,这样的重任对我来说实在是……”
“沃尔夫,你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遗传自母亲的无欲无求。丝毫不夹杂私欲这一点对于骑士来说是非常通俗读物地的素质,但是要做一个国王就完全不同了。根据情势的不同,有时不能不使用卑鄙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国家。所以我对于是否让你和王弟进行争夺的事情我才一直犹豫不决,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因为我不想让纯洁的你被卷入政治斗争的丑恶旋涡之中。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沃尔夫,只有你才可以坐上黄金树的王座!”
……
“……我没有这倦的资格。因为我是背叛祖国,将他国的军队引进这片土地的罪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而痛苦吗?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国王,但是从你的善良来看,你的国王之路只怕走得不会那么顺利……”
“我会保护他的。”
在此之前,一直默不做声地听着两人会话的罗西德开了口。他将双手放在跪在地上的米亚的双肩上。
“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过来的刀剑应该不会伤害得了米亚分毫吧?至于那些暗地飞来的毒箭或是半夜袭来的毒蛇,我罗西德绝对会将它们斩成两段。”
“这是作为鹰之国的国王而说的呢?还是作为大名鼎鼎的黑骑士所说的呢?”
听到国王的问话后,米亚抬头注视着罗西德。然后看到罗西德的金银妖眸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我是作为一个男人而说的。不过,我罗西德和米亚不一样,是个标准的卑鄙小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的话,使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之类的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米亚的感觉变得非常的奇怪。按说听到别人在陛下面前说这种话的话,平时的他早就已经火冒三丈地拔出了自己的宝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他却没有感觉到气愤。
听到罗西德"我会保护他的。“的宣言后,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胸口涌上了某种温暖的东西。
“哎哟哟,他还真的是迷上你了。沃尔夫。”
听到国王的打趣之后,米亚像个小姑娘一样羞红了面颊。此时面王的视线又转回到了罗西德的身上。
“不过,我的沃尔夫可不只是一朵漂亮的朵而已。甚至可以说,如果你只是把他作为一朵来爱的话,就等于根本看错了他的本质。”
“我明白。我所爱的,也包括他那握着剑的身影,和他体内那高洁的灵魂。”
在他前面的米亚的面孔很明显地染上了越来越的玫瑰色。
“这么看起来的话,可以放心把沃尔夫交给罗西德王了。”
“陛、陛下!您别随便替我做决定啊!”
“看你的表情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哪、哪有那种事情。”
这一段的对话,与其说是象父子间的交流,倒更象是父亲与女儿。或者更正确地来说,是父亲、女儿以及来迎娶女儿做新娘的男人间的对话。
但是,这短暂的温暖氛围,却因为突然的闯入者而遭到了破坏。
在门外传来女官司们阻止着什么声音的同时,门被粗暴地打开了,两个卫兵闯进了房内。
“米亚将军!”
熟悉米亚长相的卫兵们同时大叫了出来。对于要向没有任何罪过的旧相识下杀手的事情,米亚觖豫了一下。
结果虽然罗西德的长剑贯穿了一个卫兵的喉咙,但是另一个人已经趁着这个间隙大叫着"有刺客!“而逃了出去。
罗西德回头看着米亚。
“不能在这里战斗。我们快走吧!!”
“但是……”
米亚看着躺在床上的国王。既然他们来到这里的事情已经被王弟知道了,那国王接下来的境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你们不用管我的事情了。反正我原本就已经是个没有几天好活的老人。罗西德王,快带着沃尔夫逃走吧。”
“可是,我不能扔下陛下不管!”
“沃尔夫,你忘记当初离开黄金树时我对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我身为国王的最后的命令!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虽然这些话只是令米亚更加的恋恋不舍,但最后还是被罗西德强行地抓着他的手臂,还着他消失在了来时的铁门内。
当两人离开了房间之后,国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终于到了时候了。”
“是。”
守侯在病榻边上,仿佛雕像一般的侍卫长点了点头。
“大家怎么样了?”
“我已经命令他们尽快离开这一带了。”
“辛苦你了,你还是要陪我到最后吗?”
“对,我从出生起就已经是陛下的侍卫,这一点致死不渝。”
“麻烦你了。”
“属下不敢当。”
米亚被罗西德拽着,从一个古井中露出了身影。这里已经是王都的郊外。在月色的照射下,王城巨大的影子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但是,城堡的一角突然窜升了冲天的火柱。而那个位置,即使在巨大的城堡中也是位于最高层的地方,也就是刚刚为止米亚他们所在的地方。
“父亲!”
米亚的叫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父亲!父亲!父亲!!”
面对陷入半狂乱状态,口中叫喊不已的米亚,罗西德不得不从背后反剪过他的手臂。即使如此,罗西德怀中苗条的身躯依然在不断挣扎,试图脱离他的怀抱。
“放开我!放开我!!”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救父亲……救陛下!!”
“笨蛋!你去了也没用!!他已经过世了!!”
听到这句话后,米亚仿佛挨了一鞭子似的猛地转过了头来。他那砂色瞳孔的表面,就仿佛被暴风雨搅乱了湖面一样起伏不定。
“不……可能的。不会的……那种事情。父亲他……不可能死的……”
白色的面颊上滚动着颗颗的水晶般的结晶。罗西德默默无言地抱住了他细瘦的肩头。他想不出自己这时候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关心。
听到回响在自己耳边的低沉的呜咽声,罗西德的胸口除了充满对米亚的同情之外,也同时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为什么他会对抛弃了自己的父亲有如此之的感情呢?
不管米亚本人再怎么解释,事实是他的亲生父亲将他寄养到了别人的家里。而且根本没有给予他王子的身份,只上让他们为一介骑士之子而长大。
可是,他那纯洁的天使就连这一点,都认为是父亲为自己着想的结果。
“我相信陛下是爱我的。”
换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话,多少都会对自己的境遇感到不满,进而对将自己贬为普通家臣身份的父亲怀恨在心吧?可是在米亚的身上,却半点也看不出来这样的征兆。
他是在众人的爱护下长大的孩子。
他的养父母,多半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的疼爱吧?黄金树国王也是一样。所以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大概还从没有尝到过在感情上被人背叛的滋味。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在他从一个孩子成长为青年之后,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光辉和羽翼也依旧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使在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周围的视线和爱慕。这一点,只要看看一那些原本从不会对同性动心的木莲队骑士们在看到他时所露出的那种忘我的表情,就可以得到最好的证明。
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人。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如果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交换过来的话,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以自己的为人来说,只怕早就已经野心勃勃地瞄准了黄金树的王位,在黄金树国内挑起了一番不是那么有趣的争斗了吧?
而换作由米来经历我的遭遇的话,他又可以改变得了命运吗?那种仿佛阳光一般的温暖和光芒,可以改变一个从来没有尝到过父母疼爱滋味的孩子的人生吗?
就在这时,罗西德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正在朝这边飞来的金属的光芒。
这个不速之客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谁还无法看得清楚。但是罗西德几乎是想到没想就用自己的身体把米亚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箭擦着罗西德的左腕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还没有时间去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罗西德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将它朝对方射手的方向投了出去。在对面的树丛中,传来了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你流血了!?”
刚才的袭击令米亚迅速恢复了清醒。他担心地看着罗德的手臂。
“得赶快包扎一下才行!”
“不能在这里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追兵杀来。”
“可是……”
“走吧。”
罗西德推开了怀中的身体,爬上了栓在一起的爱马的脊背。一瞬间,他的脸孔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米亚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爬上了白马的马背,和罗西德一起策马离开了这里。
“罗西德。我知道前面有一间小屋,我们去那里为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在森林中和罗西德策马齐头并进的米亚,不断打量着罗西德的手臂。虽然是用黑色的布片包裹着,在月光的反射下依然可以看得出出血量相当之大。
米亚手牵缰绳,表情难看至极,就仿佛那染血的左腕是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好吧。”
而如此回答的罗西德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平静。就连表情上也乍不出有丝毫痛苦的痕迹。
这么说起来的话……米亚一边将马头掉转向前往小屋的小路,一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具华是谁说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确实听人提起过,象鹰或鹫之类猛禽中的王者,往往即使在受伤的情问下也绝对不让他人看出自己的虚弱,直到濒临界限,倒地不起的那一天为止,它都会拼命保持住自己孤高的姿态。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和它们一样的吗?
但是,他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孤高自傲,翱翔于空中的勇者的身影,在充满庄亚感的同时,也多少流露出些许的悲哀。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依赖一下什么人吗?
不过,这些想法在看到了眼前的小屋之后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前米亚全部意识都集中在如何为罗西德进行包扎的事情上。
这个由圆木所搭建的小小的屋子,是为了猎人在森林中住宿时而准备的。此外,当旅行者在森林中迷路的时候,它也是一个很好的避难场所。
房子中间,除了用麻布和稻草所搭凑成的简易床铺以外,还经常放置着秀于让冰冷的身体暖和过来的葡萄酒和干酪。
米亚就是借用这里的葡萄酒替罗西德清洗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然后他还撕开了自己的披风,将布条缠绕到了罗西德的手腕上。
“在这种地方,只能做得了简单的包扎……”
“不过就是这么点小小的擦伤而已。用嘴巴舔一下就好了。”
“这是能用舔一下就能治好的伤吗!!等回到营地之后,必须得让随军的医生好好看看才行!”
“你还真爱操心。”
“还不是因为你太乱来了。你可是国王啊。请多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看到米亚生气的样子。罗西德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笑了起来。“你在替我担心吗?”
包扎完毕之后,两个用葡萄酒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然后靠着房子里的干酪暂时填饱了肚子。
因为没有杯子,所以米亚只好把自己的嘴已经碰过的装有葡萄酒的水筒递给罗西德。
“我可是可怜的伤员哦。你不能嘴对嘴的喂给我喝吗?”
“少耍赖了。你的右手明明没事,自己应该喝得了才对吧。”
如果是不久之前,这样的对话早就已经令米亚满脸变色、怒吼着跳了起来吧。而象现在这样能用玩笑般的口吻轻轻带过,不知道该说是习惯实在是可怕呢,还是因为对方是伤员,所以无意识中就斟酌了一下分寸。
米亚的目光,无论如何都会不由自主地转移到罗西德手臂的伤口之上。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如果你没有把我抱在怀中的话,应该就不会避不过了。”
“你用着在意。”
“可是,那不是王弟派来杀我的刺客吗?”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他派来的人的话,能够守候在那里的话行动未免也太迅速了。最大的可能性是那家伙原本就潜伏在军营中,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而已。”
“他会是你们军队的人吗?”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等于鹰之国的军队里存在企图刺杀国王的叛国者了吗?而且,从罗西德的口气来看,我种危险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前王妃的影响力在我们国家还是相当强大的哦。而且在我继承王位,肃清反对派的大贵族等人时,也留下了不少仇恨的火种。”
罗西德若无其事的话语中所带出的内容的严重性,令米亚倒吸了一口冷气。罗西德等于是在说,他的亲生母亲正在派遣刺客来追人世间他这个亲生儿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母后应该是在黑羊国……”
“那种贱人根本不配拥有母后这个称呼!!”
罗西德会把感情表现得如此露骨,这才只是第二而已。第一就是在得知米亚是黄金树国王亲生儿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米亚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生气,但是现在他已经很清楚,那双燃烧着憎恨之火的眼眸是投注向什么方向了。
“你想知道吗?”
“咦?”
“就是那个生下我的女人的故事。”
她是鹰之国的上上代国王的独生女儿。自身没有亲生子嗣的国王,为女儿定下了和自己外甥的婚事。
“当时,前来向这位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公主求婚的青年不计其数。不过,国王之所以选择了后被当作是我父亲的人物,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优点。不只如此,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他软弱无能,虽然家世良好却无权无势,可以成为顾命大臣们言听计从的标准傀儡,所以才获得了迎娶公主的机会。
十五岁就已经出嫁的新娘,一直过了五年之久都没有怀孕的征兆。身为公主父亲的国王开始焦急了起来。
“接下来才是厉害的部分,相当于我外祖父的那位国王,居然亲自选择了一个强壮的骑士,送到了自己女儿的床上以便代替无能的女婿。据说那是一个黑发,双眼瞳孔的颜色各不相同,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美男子。”
公主几乎立刻对骑士迷恋得不可自拔。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宫中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不久之后,公主怀孕了。谁也没有把孩子父亲的事情当成什么问题。毕竟王室的血统不是在那个作女婿的身上,而是流淌在她的身上。只要孩子是她本人生的话就万事大吉。”
但是,从这里开始才是事件真正的开端。公主的父亲,鹰之国的国王,自从得知女儿怀孕之后,就将黑发的骑士从女儿的身边调走,给他说合了一门不错的亲事,让他很快就结了婚。
公主几乎是发疯般地向国王逼问骑士的下落,国王因为疼爱女儿,以及自己觉得心虚,所以就骗她说,是那个骑士抛弃了她。告诉她那个男人早已经有了家室。
但是,原本在父亲的计划中,女儿应该投注向那个男人的憎恨,最后却以一种奇妙的,被扭曲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一心认定,那个骑士之所以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是因为自己肚子里怀上孩子的关系。只要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的话,那个男人还是会回到自己这里来的。
从那以后,公主用尽了一切手段试图去杀掉自己腹中的婴儿。比如说喝药啦,从高跳下啦,或是拼命灌水啦等等。但是,这一切的努力,全都因为肚子里孩子的顽强生命力,以及医生和女官们的极力抢救而化为了泡影。
“最后,她是在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床上的情况下,一边叫嚷着对于男的憎恨,一边将我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罗西德,不要再说下去了……”
“别着急,接下来的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罗西德在说这些话时,嘴角所扭曲出的那个表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笑容联系到一起。或者该说,应该是正相反才以对。
“因为重要的王位继承人不能放在那种女人的身边。所以我自从出生之后,就立刻被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带走。即使如此,当我出生半年之后,终于获得了见面的机会的时候……”
当把孩子抱进怀中的时候还算没有问题,周围的人的表情多少也松弛了下来,到底还是亲生的母子嘛。但是,女人接下来的行动马上令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悲鸣和混乱的旋涡。
“好打算用藏在怀里的匕首刺空我那只黑色的眼睛。据说她在那时候曾经说过,好讨厌那只黑色的眼睛,因为和孩子的父亲一模一样。从那之后,虽然一直居住在同一座王宫中,但是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我们都不曾见面,当我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外祖父去世,在名义上是我父亲的那个男人继承王位的时候。看到那个装饰得象孔雀一样华丽的洋娃娃一样的女人后,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感慨和激动。而对方注视着我的那双兰色的眼眸,则闪动着激烈的憎恨的火焰。看来我的的确确是那女人的孩子,这另一只瞳孔的颜色就是最的证明。从那之后,好就忙活了起来。”
几乎每天都会被派来的刺客,在饭菜中下毒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是,由于熟知女儿个性,所以外祖父在生前就已经做了安全的布置,他在罗西德的身边安排了自己最为信赖的家臣们。
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人的动力已经不仅仅是源于对当时抛弃她的男人的憎恨。在好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茶色头发茶色眼眸的优雅的青年的身影。他是一个流连于宫廷之中,为贵族夫人们讲述爱情故事的吟游诗人。
某一天,当这个青年来宫中拜访的时候,这个女人看上了他,将他招进了自己的寝室。自从黑发的青年离开她的身边,罗西德诞生之后,这种事情时不时就会发生一。而已经做了外祖父的国王对这一切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既然已经获得了继承人,那么不管好要做些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
不只一个情人进入过她的寝室,然后又很快就被抛弃掉。不过只有这,两人的关系持续了下来。她为自己的情人争取到了宫廷乐师的位置,让他随时不离自己的左右。
不久之后,她再怀孕产子。那是一个茶色头发茶色瞳孔的男孩子。这,孩子没有被从她的身边带走,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无微不至地疼爱着这个孩子。
“没想到那种女人身上也有母性存在啊。好看着我弟弟的眼光充满了说不出的慈爱。剩下的就如同大陆的历史中所记载的那样。当傀儡身份的前王去世之后,她坚决反对我继承王位。当大臣们用强硬的手段将我送上了王位之后,她甚至煽动亲近的贵族,在国内掀起了将国家一分为二的内乱。我想我至今为止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取下那个女人的人头吧。正是因为默许了她流亡国外,所以才象现在这样留下了无穷的后患。有时我也想,干脆由我这边派遣刺客过去好了。眺望着那颗雪白的首级,举杯畅饮的话,想必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说到这里,罗西德的声音嘶哑了。然后,两人周围是一片寂静。
“为什么要哭?”
罗西德的手碰到了米亚被泪水染湿的面颊。
“你在同情我吗?”
米亚无声地摇了摇头。泪水仿佛珍珠一样飞溅到了周围。
“我也不知道……胸口好疼……”
“这又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是在代替你哭而已。”
看到罗西德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臂将自己抱入了怀中之后,米亚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怎么好象立场颠倒了一样,现在反而是你在安慰我了。”
“你对我的安慰已经足够了。”
“?”
“你不是已经代替我哭泣过了吗?”
罗西德说着上面的话时所露出的笑容,比他至今为止所展现出过的任何表情都要来得充实。
罗西德的嘴唇滑落到了米亚依然带着泪水痕迹的面庞上,进而自然而然地与他的嘴唇交叠到了一起。当米来的手臂仿佛回应般地圈到了罗西德的头上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指尖传来了一丝惊讶。这么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主动伸手去抱住罗西德呢。
保持着接吻的状态,米亚被罗西德按到了稻草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衬衫的纽扣已经失去了阻碍的功能,罗西德的大手直接摸索着米亚的身体线条。
嘴唇慢慢移动到了仿佛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进而是形状优美的锁骨,在胸前颤动的樱色的小小突起。
“啊……”
无意中流露的声音令米亚一下子羞红了脸颊。罗西德突然抬起了头来。
“今天你怎么没有拒绝啊。”
无法正视凝视着自己的那双蓝与黑的美丽眼眸,米亚背过了面孔。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自己的感觉……”
对于和男人亲热的事情,米亚并不是已经感觉不到抵触感。可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罗西德。
“那我可以就这样承受你的好意了?”
“随你的便!”
也许这只是出于同情。但是,这时在米亚的眼中,罗西德既不是鹰之国的国王。也不是在大陆上声名远播的黑骑士。
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被人抛弃,从来不曾得到过爱的孩子。
不过,罗西德却没有进行任何进一步的举动。而只是静静地躺在了米亚的身边。米亚吃了一惊,试图坐起来的时候,罗西德用右手将他搂在了怀里。
“今天只要这样睡下就已经足够了。”
米亚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也环绕到了罗西德的背上。
在彼此的温暖的包围下,两人进入了梦乡。
两天之后,决战的火焰在临近王都的白丘展开了。
所谓的白丘,是一片石灰岩的丘陵,因此即使在周围都被森林环绕的情况下,这片土地也依然寸草不生,保持着洁白美丽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这片丘陵却正面临着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局面。
在仿佛巨雕铺展开羽翼席卷而来的鹰之国军队的兵马中,并没有出现木莲队的身影。梅尔卡兹将军那仿佛石刻一般严厉坚硬的皮肤多少牵动了一下。
“将、将军……”
还是各以前一样,因为太胖而骑不了马的王弟从黄金的马车中探头探脑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安。
“陛下,请不要露出如此不安的神情。这样会直接影响到军队的士气的。”
“不是凭借王都的铜墙铁壁进行持久战,而是在这种地方正面交锋的话会有胜算吗?”
“这件事我们昨天在城里应该已经讨论得足够充分了。而且现在也不可能再让军队掉头回去。”
在前王进行了轰轰烈烈的自杀的那天晚上,王都方面直到天亮为止都好象一个打翻了的蜂窝一样乱成一团。因为从燃烧的塔楼上飞溅下的火焰在城里的各个地方都又重新掀起了火苗,光是进行这一恶意灭火工作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
甚至连在那之前,米亚和黑衣骑士进入了前王房间的事情,也被人们忘在了脑后。哦,不对,也不能这么说,王弟在刚刚接到报告的时候,也曾经派遣了众多的骑士前往前王的住所。但是,就仿佛正等着他们的到来一样,在他们到达的同时,塔楼也发生了爆炸。当然了,由此也就可以看,前王是原本打算好了要将这些骑士也拉来陪葬,以便尽可能削弱黄金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能派遣的兵力。
总而言之,爆炸发生的时候王弟吓得几乎从自己的床上摔了下来,连自己派遣的骑士们的事情也都因为恐惧而忘得一干二净。不只如此,他还立刻火速离开了王宫,逃到了自己位于王都内的豪华别墅避难。
第二天早晨,当看到了关于昨晚大火的报告内容后,王弟更是为之目瞪口呆。四散的火星飞了囤积粮食的仓库,由于是为了应付战争而临时修建的木制仓库,因此非常凄惨地在大火下完全被焚烧一空。
总而言之,按照城内的常规储备来看,只怕顶多也就能供养为了守卫王都而集结来的军队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那么,让王都内的居民来提供粮食不就好了。“面对主张如此理的王弟,梅尔卡兹将军坚决地驳回了他的意见。
“为什么要反对!?我知道那帮家伙们为了应付战争,就象冬眠前的松鼠一样囤积了大量的食物。”
“那是他们为了自己的自下而上而准备的粮食。从他们手上抢走这些食品的话,就等于要他们去死!”
“不能战斗的家伙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普通的市民确实是不会使用刀剑和长弓,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有可以用来抵抗的手脚。如果真的不顾他们的死活的话,很可能在王都内就会发生叛乱。居民的人数可要比士兵多得多。更况那里面也混杂有士兵的家属。如果士兵也和他们站到同一阵线,打开王都的青铜大门,将鹰之国的军队引进王都的话,黄金树一夜之间就会灭亡。”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只能出城对他们进行讨伐。虽然我们在上的远征中曾经败北,但这王都内的军数量足足有鹰之国军队数量的三倍之多。只要全军全力以赴的话,应该还有充分的胜算。”
正是因此,黄金树军队才离开了王都,在这座白丘等待着和鹰之国军队决一死战。
但是,当梅尔卡兹将军正要发也全军出击的号令的时候,王弟却制止了他的行动。
“首先先派遣先锋的骑士队试探一下情形。”
“在这种时候分散兵力的话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我希望由我来全面指挥,以全部兵力迎击鹰之国的军队。”
“那可不行,将军你要是离开了我身边的话我就太危险了。反正现在黄金树的军队还有鹰之国的三倍之多,用着采用全军突击之类鲁莽的行动。”
梅尔卡兹将军在内心暗暗为之齿冷。看来在这个王弟身边的话,要想胜利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因为王弟所关心的焦点并不是能否打败鹰之国的军队,而是能不能切实保护住收藏在自己的黄金马车后面的行李车里的数目庞大的财宝。
在离开王都的时候,王弟就已经将王室以及自己平日所积攒的财富尽可能多的塞到了行李车里面。很明显是准备在本国军队万一落败的情况下可以立刻逃亡到别的国家。
守护在行李车四周的是王弟自己所雇佣来的佣兵。佣兵们在战败的时候背叛雇主的事可以说毫不稀奇。因此如果没有可以对他们起一个威慑作用的梅尔卡兹将军在场的话,王弟的麻烦可就大人。
在王弟的命令下所进行的骑士们的突袭,全部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还没有冲到鹰之国的先头部队面前,就已经一个个人仰马翻,或者是灰溜溜的逃了回来。
在鹰之国的军队中,罗西德继承王位之后所收服的北方游牧民族的士兵占据了压倒多数的比例。他们一个个擅长弓箭,而且使的弓也都是强弓。由白杨树的木材制作的长弓所射出的箭,可以射穿插马眼之后,再继续穿透骑士们被铠甲所保护的胸膛。
在尝试了不只一的鲁莽突击之后,梅尔卡兹将军忍不住摇头叹息。他回头向王弟说到,“我不能再眼看着士兵们白白送死。我要亲自上阵了!”
“等、等一下!将军!”
王弟的阻止的声音在此时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效力。随着号角的响起,梅尔卡兹将军所率领的骑士军团面向鹰之国的军队发起了攻击。
罗西德和米亚此时正一起在后方的阵营守望着战事。
在人马所卷起的沙尘的另一方,可以隐约看见王都的城墙和王宫。那缺了一角的塔楼的形态,让米亚尚未痊愈的心灵再疼痛了起来。
……都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没能救得了您。
罗西德把马带到了他的身边,开始和他交谈。
“我也没想到你父亲居然已经下定了那样的决心。如果我多带几个前往的话,也许还能救得出他来也不一定。实在很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
米亚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最初,这个男人在他眼中只是个很过分的家伙,为什么现在却看起来如此的体贴呢?
“我想,即使我们要救他出来的话,父亲也会拒绝吧。他就是那样的人。”
以前王的性格来看,他恐怕看早就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后事。在米亚决定离开黄金树前往鹰之国的时候,前王所说出的那番话,当时他就已经表示过了那是自己的遗言。
“不过,光是这样留在后方未免太无聊了。你当时也一定想和他们一起行动吧?”
鹰之国的军队的阵营中,目前并没有木莲队的身影。因为他们接受了罗西德的命令,采取了分别行动。
“不,我留在这里就好。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为了保护我的左侧吗?”
虽然现在由铠甲遮掩了下来,但罗西德左腕的伤势其实还没有痊愈。
“你已经知道了吗?”
“你从刚才起就片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左边。”
“不过,其实你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啦。呆在这里,就算是流箭应该也飞不过来才对……”
罗西德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突然高涨起来的呐喊声和号角声所掩盖住了。一名传令的骑士飞奔到了两人的面前。
“梅尔卡兹将军所率领的军队,笔直地向这里杀过来了!”
采取了完全可以称为鲁莽的突袭的黄金树军队,自然而然地成为鹰之国弓箭手的靶子。虽然成群的马匹骑士纷纷倒地,但是马群中间的快枪的势头却没有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减弱。所谓的快枪,就是由梅尔卡兹将军亲自率领的少数精锐。梅尔卡兹老将军不异牺牲众多的骑士,而以拼命姿态冲入了敌方的核心位置。
当传令的骑士到达的时候,梅尔卡兹的身影已经接近到了肉眼可以看见的距离。米亚为了保护罗西德而策马向老将军的面前冲去。
但是:一个从侧面杀出的年轻骑士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休那塔!”
米亚叫出了这名骑士的名字。
“米亚将军。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梅尔卡兹将军取下鹰之国国王的首级之前,就由我来充当一下盾牌的作用吧。”
确实,以休那塔平时的功夫来,米亚用不了十个回合就可以打飞他的长剑。但是,现在休那塔采取的是拼命的架势,而米亚并不想就这么夺走他的生命。一边休那塔的攻势,米亚一边关注着罗西德和梅尔卡兹将军的战斗。
如果是平时的罗西德的话,米亚绝对不担心他会败给梅卡兹将军。但是,现在他的手臂却负了重伤。
而梅尔卡兹将军虽然已经老迈,当初毕竟曾经拥有过猛将军的称号。从他现在的攻击来看,也看不出丝毫衰退的痕迹。
虽然握剑的手是右手,但掌握缰绳的左手也同样重要。尽管罗西德的爱马已经和主人心有灵犀,可以推测到主人的心意而行动,但是毕竟还……
“罗西德!”
罗西德虽然用宝剑架住了梅尔卡兹的猛烈一击,但身体却因为这一震动而大大地摇晃了下。
米亚挡开了休那塔的剑势之后,反手用剑背重重地打在休那塔的手上。趁着休那塔俯身拾剑的空隙,米亚驱马冲到梅尔卡兹和罗西德的中间。
面对老将军全力劈下的宝剑,米亚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
“米亚!”
背后传来了罗西德的大叫!
但是,宝剑在米亚的眼皮前猛地停住了去势。
“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你也要保护鹰之国的国王吗?米亚将军。”
老将军的声音仿佛岩石一样坚硬。
“如果他死去的话,鹰之国就会发生内乱。”
“那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在做也正是同样的事情吗?率领他国的军队,扰乱黄金树的人不就是你吗!?”
“只要把王弟赶下了王座的话,我立刻就会接受任何的罚。与其努力让一个正在逐渐腐烂的国家延续下去,我还是觉得为它注入新鲜的血液要来得更加的重要!”
“即使你的行为会令黄金树从此消失吗?”
“就算国家消失了,只要居住在这里的人民能够得到幸福,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
在老将军叹息着垂下长剑的时候,单人匹马赶到这里的贝伦汗特大声地宣告了一个消息。
“战争已经结束了!!因为王弟已经死亡了!!”
“死亡?不是被我们所打败吗?”
罗西德也不由自主地问到。
“事情是这样的……”
在梅尔卡兹亲自率领军队进行了突击之后,遵照罗西德的命令,作为游南部队而穿插过森林,绕过黄金树军队的后方的木莲队,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大好机会,间不容发地发动了袭击。
而这时守卫在王弟身边的,全都是他用钱雇来的佣兵而已。这些人眼看着战况越来越危急,自然立刻就做了逃跑的准备。也就是说,他们围绕在装满财宝的行李车周围,开始了对财宝的抢夺。
王弟连滚带爬地从车中跑出,试图去要求佣兵的首领停止掠夺的行为。而给予他的回答,就只是向他挥下的宝剑而已。
因此,当贝伦汗物赶到的时候,虽然佣兵们已经被木莲队所击败,但是王弟也早已落了个死无完尸的下场。
对于这个过于简单的收场,米亚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受。即使能够生擒对方,他毕竟也还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相当于自己的叔父,要夺取他的性命的话,多少还是会有些犹豫吧?可是,如果将他流放到他国,或者是幽禁起来,到头来也还是会成为将来的祸根……
“既然陛下已经去世,那么再战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黄金树的王座,现在只能由你来继承了。”
对于梅尔卡兹的提议,米亚摇了摇头。
“我并不适合这个王位。比我更适合的人其实就在这里。
面对注视着自己的砂色眼眸,罗西德不禁犹豫了起来。
“罗西德,就由你来戴上黄金树的王冠!”
“米亚……”
“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我这个人确实是不具备作为一国之主的气质。要我作为骑士追随在你的身边的话应该会来得更加的轻松。”
“你不打算做我的王妃了吗?”
罗西德的眼眸里立刻充满了沮丧的神色。哼,我被这小子那个荒唐的求婚害得添了那么多的麻烦,稍稍难为他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在父亲的面前说过要保护我吧。”
罗西德露出一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的表情。
“那些话太过分了。我也是男人,可不想象个女人一样接受你的保护。”
“米亚,可是……”
“这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当然了,我也不认为我可以抵挡住的攻势,就可以伤得到偿的身体……”
两人的视线接触到了起。不可思议的金银妖瞳,兰色和黑色的瞳孔。你想必很讨厌这对继承自父母的眼睛的颜色吧?
但是,我可是很喜欢呢。
“不过,心灵应该不一样吧?”
“米亚?”
“你的心灵,就由我来守护。”
听到这句话时那对左右颜色不同的眼瞳中所浮现的喜悦,米亚大概一生也不会忘记吧。
“你曾经说过会把心给我吧,罗西德。那么,我的骑士的心也是属于你的。”
“这是一生者有效的吗?”
“只要你愿意的话。”
“那么就一生了!”
罗西德掉转马头,贴近了米亚的面孔。虽然周围还、矗立着将军以及骑士们,但米亚依然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在马背上接吻的恋人们,为战争的结束添抹了一道亮色的风景。
王弟的死亡令战争从此划上了句号。他曾经一度登上王位的事情被无情地从历史上删除,上一代的黄金树王作为黄金树王朝最后的国王而被记录了下来。
在拥有了鹰之国和黄金树的两顶王冠之后,罗西德王朝原本应该从此在历史上展开新的一页,不过……
“黄金树的名号将作为大公爵的封号而保留下来。米亚・冯・黄金树・罗西德。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吧?”
“你说什么?那个最后的罗西德算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想冠上我的姓氏吗?那可是鹰之国和黄金树永久结合的证据哦。”
“……”
被他这么强说成是各平的证明的话,就连米亚也没办法再对此加以反驳。虽然说名字变得那么长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爽,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只有点头的余地了。
但是……
“从今以后,黄金树的半数国土就将作为大公爵的领地。不过具体的区域不用划分出来,大公爵将是和黄金树王地位平等的共同统治者。”
听到罗西德的上述话后,米亚当然是吃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罗西德!我应该有说过黄金树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吧!?”
“把麻烦的事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自己轻轻松松地继续去当无忧无虑的骑士,你想的也太好了吧。你多少也得来帮点忙!”
“可是,我实在不适合做统治者……”
“那么就做我的王妃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大公爵的事情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唔……”
就这样,米亚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大公爵的位置。
但是,等他事后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从共同的统治者这一点上来说的话,王妃也大公爵也好,其实在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地上了罗西德的大当,不过事到如今,再后悔也都来不及就是了。
除此之外,他还必须面临令人心酸的分别。
“梅尔卡兹将军!”
冲进房间之后,米亚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出现在那里的梅尔卡兹,已经是一付剃了光头,身穿灰色修道服的模样。
“米亚吗?我已经决定从此进入修道院,一边悼祭先王的英灵,一边等待自己的所剩无几的生命的终焉。”
“您为什么要如此急于引退呢?对于重振黄金树的军威而言,梅尔卡兹将军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罗西德也曾经说过,希望由您来继续担任大将军的职位。”
听到米亚的话后,梅尔卡兹静静地摇了摇头。
“象我这种已近黄昏的老人的力量,对新生的黄金树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今后,就由你和罗西德陛下来一同引导这个国家前进吧。”
“梅尔卡兹将军……”
“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介僧侣而已。”
说完之后,老人又回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头丧气的青年。
“休那塔就拜托你了。他一再坚持要和我一同去修道院。但是我已经狠狠地斥责过了他。这么年轻就谈什么引退的话,未免也太早了!虽然还不能说他就完全能代替我的一切,但请你不必客气,尽量使用他吧。”
休那塔缍无法再忍耐下去,不由自主地泄露出了低低的抽噎的声音。面对这个头丧气的年轻人,梅尔卡兹用那双长年与宝剑为伍,骨节突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休那塔。你要尽全力效忠于新的陛下和米亚将军。明白吧?”
就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离开了王都,动身踏上了前往边境修道院的旅程。
王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对于百姓而言,国王的血统从此断绝也好,统治者换了人也好,只要国家和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
从王宫的阳台上,米亚侧耳倾听着街道上的喧哗。黄金树的王都一向被称为不夜城。现在由于是于先王的悼念期间,所以还相对安静,不过等到罗西德正式即位之后,王都一定会恢复往日的活力吧?
“米亚……”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后,米亚转过了头。看了手捧装满葡萄酒的杯子站在自己身后的罗西德之后,米亚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好喝吗?”
“啊……”
米亚点了点头,将身体依靠在阳台的扶栏上,仰望着天空。
夜空中群星闪烁,米亚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好久没能象这样悠闲自在了。”
“是啊,不过现在还别太早放松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虽然父王的葬礼已经结束,但还有罗西德的戴冠式啊。”
罗西德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米亚的脸孔。
“你的叫法。”
“什么?”
“就是罗西德。我们两个人独和时候,还叫得这么死板的话未免也太没有情调了吧?”
“情调?”
“例如说,直接叫我奥斯卡……”
听到罗西德的话后,米亚的脸庞立刻就染上了一层玫瑰色。
“你、你还不是一样叫我米亚……”
“你还是不肯叫我奥斯卡吗?沃尔夫。”
被罗西德抢尽了先机,米亚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明显。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只归罪于葡萄酒的作用。
逼近面前的金银妖眼,原本应该早已经习惯,现在却再一不得不意识到眼前的脸孔有多么的美丽。
黑夜一般的发色,笔直的鼻梁,看起来略显残酷的薄唇,还有,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芒的蓝和黑的瞳孔。
明明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但每当被这双眼眸如此注视的时候,心脏还是屡屡都会象打鼓一般地狂跳起来。也许是因为,如同远古以来就一直流传在世间的传言一样,在不可思议的双色眼眸中,往往会蕴藏着神秘的魔力。
“好了,沃尔夫,你就说一声吧。叫我奥斯卡!”
“奥……”
“啊!”
“……奥斯卡”
尽管是细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罗西德却依然仿佛要奖励他一般,将自己的双唇贴近了米亚的唇部。米亚配合地张开了嘴,两人的舌头紧紧地交缠到了一起。米亚的意识一瞬间就模糊了起来,手中的杯子也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地上,银制的酒杯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米亚一下子清酷醒了过来,移开了自己的双唇。
但是,紧接下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被罗西德抱离了地面。
“酒杯……”
“不用管它。”
罗西德就这样将米亚一直抱到寝台上轻轻放下。米亚吃惊地抬起头来,注视着罗西德的面孔。
“可以吗?”
“不要问嘛。笨蛋……”
眼看米亚非常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罗西德自然而然地将脸孔埋到了米亚没有防备的脖颈上。米亚将手臂环绕到了覆盖到自己身上的宽阔的脊背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了。
也许是真的被他施加了魔法也不一定,米亚朦胧地想到。否则的话,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能容忍他如此不知羞耻的行为。甚至于,在感觉到强烈的不好意思的同时,那个男人的手、唇、舌头也确实令他产生了快感。
当身体中心的热源被对方握到手中之后,米亚为了抑制几乎要泄露出来的声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罗西德抓住了他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拉离了嘴边。当带有齿痕的手指被罗西德含到嘴中的时候,米亚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米亚的羞耻心更是一下子高涨了许多,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但是,罗西德马上又用自己的双唇解除了他的这一小小的伤害。
“你尽管叫出声来好了。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当看到米亚无声地摇头抗拒之后,罗西德用手掌托起了米亚的下颚,将食指插入了他的口中。
“我好想听,好想知道沃尔夫的声音是怎样的……”
罗西德的另一只手,通过巧妙的动作挑起了米亚的情欲。即使咬着嘴唇也已经无济于事,从米亚的口中,泄露出了令他自己面红耳赤的甜腻声响。
随着一声长长的呻吟声,米亚迎来了自己的绝顶。
“不喜欢吗?”
“混蛋……”
虽然确实羞到了恨不能找个地洞躲起来的程度,可是却并没有对做出种举动的男人说出讨厌或是住手的打算,这才是最令米亚感到头疼的地方。
但是,在看到罗西德的手指开始进行对体最内的探索之后,就连米亚也到底还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罗西德、罗西德!你、你怎么能……那、那种地方……”
“不要吗?”
“不、不要。”
以被带到妓院后都会什么也没做就落荒而逃的米亚的经验来说,男女间的情事或许还多少知道一些,但到两个男人间该怎么做自然就一窍不通了。
所以眼下罗西德的行为想当然地也就超出了米亚的容忍范围。
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怎么可能停手啊。”
“!”
罗西德说完之后,将米亚的手引导到了自己身的某一个部位,指尖所接触到的东西的热量令米亚大吃一惊,慌忙想要移开自己的手指,但在罗西德的强制下却反而落了个贴得更近的下场。
当米亚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接触的是什么东西,整张脸都立刻变成了通红一片,然而,在听到罗西德接下来的话之后,他的脑海更加变成了一片空白。
“因为你不是女人,所以我该从什么地方进入,你应该也心里有数了吧?”
最开始的时候米亚完全无法理解他话的含义,当好不容易想到了之后,整个人立刻变得如同化石般的僵硬。然后如同一条濒死的金鱼一样,嘴巴张张合合的,却始终发不任出何的声音。
“不行吗?”
这已经是今晚第几被问到了这个问题呢?
虽、虽然接下来的行为确实让米亚感觉到是荒唐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但是……
“明明就不想停手,还假惺惺地问什么问!混蛋!”
这同时,也是今晚第几把这个家伙叫做是混蛋了呢?
手指抽离之后,一个更加火热和坚硬的东西进入了米亚的身体,米亚下意识地泄露出了苦痛的呻吟。
“难受吗?”
说出这话时的罗西德的声音,虽然因为情欲而有些沙哑,却同时也充满了体贴的感觉。注视着米亚的双眸也闪烁着温暖年光芒。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在向自己施加令自己痛苦的行为,可是米亚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无穷的爱意。
不久之后,苦痛渐渐转淡,罗西德的动作支配了米亚所有的感觉。下意识地,米亚不只一呼唤着他的名字。
“……罗西德!罗西德!罗……”
“不对吧,沃尔夫。应该是奥斯卡才对。”
“奥、奥斯卡……”
“乖孩子。”
在又一的强烈冲击之下,米亚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伴随着小鸟的清脆叫声,米亚的意识逐渐地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和平时大不相同的,自己体温以外的温暖的触觉。虽然他人肌肤的温暖感觉十分地令人舒服,但还是令米亚感到了不协调感,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
随着低沉的声音的问候,薄薄的蕾丝窗帘被声音的主人拉开,清晨的柔和光芒照到了寝台的上面。同时也令注视着自己的恋人那裸体的轮廓隐约地浮现了出来。
“罗、罗西德!!”
吃惊到跳了起来的米亚,马上又因为腰部传来的巨痛,在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悲鸣之后又再度跌回了寝台之上。
“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尽管睡到中午好了。”
“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吗?”
米亚含恨怒视着眼前这个身为加害者的男人,不由自主问出了自己最大的不安。
“不久就会习惯的。”
习惯这个单词里所隐约蕴涵的淫荡感觉,让米亚一时不禁面红耳赤。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罗西德又再度爬到了他的身上。
“喂!”
“反正整个上午都要这个样子,那索性还是早一点让你习惯了的好吧?”
一边说着,罗西德的手一边又不规矩了起来。
“混蛋!你这样子的话我岂不是连下午都得一样躺在床上了!!”
“那也不错啊。在床上度过一整天的时光,才算是有一点新婚的感觉吧。”
“谁、谁和你是新婚啊!”
这时候,寝台之外端来了洗漱用具的女官,无声地离开房间,静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他们两位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起床。",当收到女官司上述的报告之后,贝鲁根究意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很可惜史书里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
就这样,吟游诗人的第一夜物语就此完结。不过,既然是有第一夜的话,也就证明还会有第二、第三夜。
两个人的爱之物语,从现在起才正式开始。
(END)
乞积静绰 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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