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哥和鸡贼流氓的叉叉合约

嗯,开始

“哥,笙哥说了,父债子偿,弟债兄偿,赌债肉偿……”
楠一拳打在墙上,叼着烟斜眼看着传话的小弟:“怎么个意思,你再给我说一遍嘿?”

小弟吸一口气:“就是笙哥看上你了他说只要你肯肉偿他就不计较你爹欠他的高利贷你弟砸他的夜总会但是你要是不肯那你爹借的钱你弟弟欠的债就都按三分利算少还一块钱就剁他们一克肉绝不多绝不少要是一块都不还就请你吃饺子!”

他不打哏地说完,又怯怯补充:“……人肉馅儿的。”
楠硬给气乐了,他勾着那小弟脖子给人拉到身前,摸着脸问:“我长得像女人?”
小弟惊恐摇头。
“那就是老子帅爆了?”
小弟想了想,真心实意地:“哥您特有男人味儿!”

这话倒是真的。楠打从结束了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就在街上混,没几年就跟了南城的超哥,算是成了有编制的混混。每天跟着老大收收帐抢抢地盘,打来打去倒是打出了一身精肉,六块腹肌码得整整齐齐,宽肩长腿的往街上一站,小太妹们都排着队的冲他吹口哨。

如今怕是就因为这点腱子肉,被大哥的大哥惦记上了,点着名的要捅他屁股,倒真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半个南城的人都知道,家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好货。爹是个赌徒,大儿子是个混混,小儿子是个瘾君子。爹和小儿都是哗哗往外倒钱的主儿,但因为有大儿凶神恶煞地镇着,往日倒还没捅出什么大篓子。

可是赌和毒沾了哪样不得去人半条命,饶是楠像拴狗似的拴着自家爹和兄弟,俩人也总能想出办法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借钱,爽够了再跑回家做低伏小,哄着楠给俩人还债。

楠开始还管,后来两人的瘾头越来越大,他琢磨着不是味儿,于是将爷俩吊起来结结实实抽了一顿,一拍两散的狠话说了一堆,又把弟弟押去戒毒所强制戒毒、剁了爹的一截小指,爷俩这才消停下来,按着楠的意思,老老实实戒毒戒赌。

然而过了三四个月,楠便又觉出不对来:爹和弟弟乖得不像话,弟弟出了戒赌所之后甚至还在XX人间找了个侍应生的工作,号称是要重新做人;爹也每天在家做饭打扫,修身养性得哪还有之前那个疯样。楠心里直突突,赶紧向道上放高利贷的兄弟讨消息,问过一圈发现爷俩谁都没再借钱,便也放了心,寻思着这爷俩要是真被自己打好了,家说不定还真能翻个身打个挺儿啥的,他也算对得起他娘了。

谁知他没放心两个月,爷俩就一齐回家喊救命。一个说是欠了高利贷赌债,现在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七位数,一个说是在XX人间嗑药嗑嗨了和一个权二代起了冲突,权二代脾气上来把人家大堂砸了,还扬言要弟弟死无葬身之地。老板凭着往日的交情好歹把事情了了,往来的人情费和大堂的修葺费却都算在了弟弟头上,拨拉拨拉算盘,也差不多窜上了七位数。

巧的是,他爹的债主和XX人间的老板正好是一个人,笙哥。

笙哥是超哥的老大,楠一个小虾米当然跟人家攀不上什么交情。听说人家是祖传的黑社会,成天“弩一组特”都不知道得说多少遍,说要人命,那是结结实实的不给人留活路。楠心里恨归恨,却也不舍得让自己唯二的俩亲人就这么送了命。而且他也不傻,自己爹高利贷滚到了七位数才捅出来给他知道,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楠不敢耽搁,立马给超哥打电话求他牵线,超哥无奈答应,叫他等消息,谁知道就等来了这么个肉偿的消息。

楠狠狠抽了几口烟,心道别说他这几年在超哥手下拼死拼活才攒了几万,就算是足金的两瓣屁股怕也没有几百万那么多。现在人家给了条活路,他再端着就是不识抬举了,答不答应都得亲自跟笙哥见一面,细节再议。

楠叼着烟冲小弟摆摆手示意他等会儿,自己从小柜里翻出把钳子来拎着,溜溜达达蹩进卧室,看着他爹和他弟眯着眼乐。

爷俩打昨天回来就被他堵着嘴,一东一西地拴在了暖气管上。z祸害早被掏空了身子,此时都蔫了吧唧的瘫在地上,看见楠又赶紧坐正,仰着脸面露祈求。

楠在两人中间大喇喇坐下,把钳子上上下下抛着玩:“老畜生,上剁你一根手指头,不管用是吧?”
爹哆嗦一下,呜呜几声。
楠又看着他弟:“幺儿,要不哥也剁你一根,给你长长记性?”
弟努力往后头缩了缩,全身都止不住地打颤。

楠把钳子拍在地上,抻着腿冷笑:“老子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要是老子死了,算你俩走运。要是老子还活着,老子为你们吃了多少苦,回来就剁你俩多少克肉,不多要,不少要。要是老子受得苦多,就请你俩吃饺子。”

顿了顿,也补充一句:“人肉馅儿的。”
说罢起身,穿了大衣冲小弟勾勾手,临出门前又在穿衣镜里照了照,心说,老子真是帅爆了。

楠被小弟带进个包间,里头坐着的站着的挂人身上的满满当当挤了大半个屋子,黑乎乎的看不清谁是谁。楠有点紧张,站在门口先叫人:“笙哥!”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他,又齐刷刷地分开一条路,露出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西装举着红酒,袖口还露出亮闪闪的半块表盘,不像是黑道大哥来找乐子,倒像是商业精英拍封面。
楠舔舔嘴唇,规规矩矩走到那人面前,低头再叫一声:“笙哥。”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啥了。
承蒙您看得起,允我赌债肉偿?
还是生意讲求个你情我愿,我来给我的屁`股谈价来了?
楠只得低着头等人家开口。

好在笙哥还给他留点面子,挥挥手把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按亮了包厢的灯,端着红酒冲他笑:“哟,来啦?”
又道:“低着头干嘛,捡钱?”
楠干笑一声,抬起头和他对视。
他在肚子里吹了个悠长的口哨,心说世道变了,长成这样的还要买屁股干,他要是真卖给他了,说不定还得倒找钱。

楠盯着笙哥的桃眼发了一会儿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双手恭敬地递给笙哥:“笙哥您看,这是我弟弟夏天刚出戒毒所时候拍的照片。其实他长得比我漂亮,就是让白粉给糟蹋了。而且他本来就是弯的,走旱路走惯了,比我明白事儿,我就会打架,不会伺候人。”

他偷偷看一眼笙哥的脸色,舔舔嘴唇,继续道:“笙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弟陪您玩儿,我给您卖命,水里火里,我楠绝不眨眼!”
笙哥沉默一会,嗤地一笑:“要是我不要你水里火里,就要你在我床上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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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完,cp为笙(啧啧),以下现码

正所谓只要没有修成正果,每个人的初恋都是难忘且刻骨铭心的。梁笙的胸口也有一颗朱砂痣。

那是在美好灿烂的十七岁,梁笙走到了每个二代子弟都要经历的离家出走阶段。他命中注定地离家出走,命中注定地钱包被人偷,命中注定地被小流氓堵在巷子里找茬,然后命中注定地被另一个小流氓英雄救美。

那小流氓收了他做小弟,带着他四惹事,但真正有危险的时候,那小流氓总是把他护在背后,吊儿郎当地警告他:“别捣乱,看哥哥给你露一手!”
彼时梁笙就会看着人家的倒三角和小屁股发呆。

一来二去,梁笙的心思自然便不再那么单纯。后来趁着酒醉,他哆哆嗦嗦地替小流氓口了一管,小流氓爽过之后往他肚子上回敬了一脚:“滚!再见你一就揍你一!”

梁笙反抗无果,委委屈屈地滚了,等他带着他爹的小弟趾高气昂地回来找场子时,小流氓已经因为替他大哥挡刀挂了。

美好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梁笙尽管心里疼得没着没落的,表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他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做孝子,为生意出力,接手地盘。他床上来来去去地滚过不少人,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纤细柔弱型,没一个跟小流氓相似。

倒不是梁笙品位变了,而是觉得正品都挂了,再看着四不像的赝品那是给自己找罪受。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就是他床前的明月光,只容怀念不容亵渎。

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看着明月光怀念一辈子时,他看到了楠。

当时梁笙正和手下兄弟们推杯换盏,一抬眼就看见楠弓着腰跑进来和超哥咬耳朵,咬完耳朵又勾着头飞速退出去,门口的服务生关门关得慢了些,他便正好看见楠站直了之后懒洋洋地抻了个腰。

当时小梁就起立致敬了。
梁笙掩饰地喝一口酒,心说这是高仿的。

笙哥想要找个人,那简直跟玩似的。他这头吩咐下去,不过几个小时,楠的身高体重三围生辰八字家庭状况等等就摆在了梁笙桌上,还附赠了一段偷拍的高清视频。梁笙一边看视频心里一边唏嘘,像,真他妈像,瞧这倒三角,这小屁股,这混不吝的diao样儿!

梁笙一边看一边竖旗杆,心说我已经错过了太阳不能再错过星,高仿就高仿的吧,老子要下水了。

然而此时梁笙已经三十有二,追谁都不能再趁着月黑风高哆哆嗦嗦给人口一管,何况此人还是自己小弟的小弟。于是梁笙招来自己的得力干将,点着楠的照片吩咐:把这个人给我弄上床,动静要低,副作用要小!

干将翻翻资料,撇着嘴抱怨一句这点破事儿还用老子出马,就拿着档案走了。
两个月后,干将把资料递回去,说一句成了,您晚上就能见着人。

干将没说错,梁笙晚上果然就见着了人。楠低着头给他弟弟拉皮条的小样儿让梁笙险些笑出来,他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要是我就喜欢你在我床上待着呢”,然后就晃着酒杯等着,心说小老虎亮个爪子给我看看啊,老子就喜欢硬气的。

楠低着头寻思了一下,老实答道:“您是我大哥的大哥,我爹和我弟欠您的钱也是真的,您要是看上我了,我也说不出个不字儿。不过……”
他飞速瞟一眼梁笙,舔舔嘴唇:“笙哥,我这人老实,您说要肉偿,咱就先谈谈怎么个偿法。要不还多还少了,以后说不清楚,再给您添麻烦。”
他说到这儿等了一会,见梁笙不说话,只得启发道:“笙哥您看什么算法比较合适,是包月还是计还是算活跃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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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一发,换个视角再来一炮

梁笙愣了,心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这小子五大三粗的一个直男,娇羞忐忑什么的他也就不要求了,但是这么坦坦荡荡地跟他谈条件也不像个新手的样儿吧?

刚要开口又想起来档案上写着,这小子刚跟阿超那会儿帮忙看过半年网吧,包月计活跃时间这些词儿,大概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得亏这小子没说算流量,要不然他还真怕他跟他做完了拿量筒量体积。
梁笙心里嘿一声,暗道这精明里透着二的傻劲也跟当年的小流氓一个样。说是怕给他添麻烦,还不是怕他攥着债主的身份拿捏他一辈子?

也罢,这小子是直的,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撅起屁股给他操,先谈好条件给他个定心丸也好。他就不信他的金刚钻钻不开楠的榆木屁股,到时候他就算让他走,说不定这小子还得傻呵呵在他屁股后头跟着。

梁笙慢慢把酒杯放下,抖了抖袖口,抬眼看着楠:“计活跃时间那些太麻烦,咱还是按老规矩走,包年。你爹和你弟欠的钱不少,我要是随随便便说个一年两年的,以后也不好立规矩。――你今年二十五了吧?就五年吧,到你整三十岁,咱俩就算两清。”

顿了顿又道:“记好日子,今晚开始。”

楠一愣,梁笙便抬眼看他:“怎么,还有牵挂?”
楠心说当然有牵挂,家里暖气管上还拷着俩祸害呢,总不能真饿死爷俩吧?

他想了想,低声下气地跟梁笙打商量:“不瞒笙哥,我爹和我弟都让我给锁在家里呢,我原本想着跟您商量完了再去解决他俩,不过既然笙哥说话,我当然还是照您的意思来。”

梁笙意料之中地笑笑,问:“想怎么安置?”
楠道:“把我弟送回戒毒所,把我爹送去精神病院,单间儿关着,给不给药都成。”
梁笙轻咳一声:“戒毒所没问题,精神病院是怎么回事儿?”

楠苦笑着耸耸肩:“我家那爷俩一个毒一个赌,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卖屁股还债,下没别的可卖,就只能卖肉馅儿了。我当初答应我妈让一家三口都活着,我替他们死了也不是个事儿。这爷俩我管不了了,就交给国家吧。”

他心里门儿清,这爷俩的债有一多半是笙哥的意思。不过也是他爹和他弟不争气,别人给个骨头就屁颠屁颠咬上了,拦都拦不住。
但他再不满,也就敢刺这么一句,多了怕梁笙不要屁股,直接给他剁成饺子馅吃了。

楠想得开,被人捅屁股虽然不是啥好事儿,但能活还是得活着。卖屁股什么的,就当是每天做个肠镜呗,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这点儿伤,忍忍就过去了。

梁笙点点头,又端起酒杯,冲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滚了:“就按你说的吧。你出去找韩素,明天我去找你。”

韩素早已在门口等他。这人长得瘦瘦小小,戴着个黑框眼镜穿着身日款休闲西装,手上套了串皮链子,说话慢悠悠,楠一看就知道是跟他弟一个尿性,走旱路的。

楠心说老子明天就跟他是一路人了,有心想套套近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虎着脸跟在人家屁股后头,一边走一边研究笙哥这是给他派了个老师吧?自己是不是也得像他这样扭着屁股走内八?还是说被人捅多了走路自然就变成这个味儿的了?他一脑门子官司,也没注意韩素带他上车以后车往哪儿开,直到人家拍拍他肩膀说声到了,他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跟着韩素下车,进院子上楼梯,还是个挺不错的独栋小别墅。

韩素替他开了门,慢悠悠地解释:“笙哥在市里的房产不少,他没特别开口,咱们就先把你安排在这儿,兴许以后还得换地方。”说着又把每一层的房间指给他看,言语娴熟得比中介还中介。主卧客卧自不必说,地下是家庭影院,顶层一大半装修成了个健身房,另一半是个玻璃顶的书房。不过楠最感兴趣的还是厨房那个硕大的双开门冰箱,里头满满的垛着食物饮料和酒,就算世界末日了也能守着冰箱过一个月。

韩素介绍完了,又从自己的女士包里拿出一支优盘,一盒避孕套,一个塑封包装给他:“你第一,可能不知道路数。我给你优盘里考了点片儿,你今晚上自己看着学学。明天晚上吃完饭,自己先给自己灌个肠,喏,这有说明书。”

楠一愣,没想到走旱路还有这么多事儿,没被别人插先得自己插自己一回,心里头就有些别扭,反应到脸上自然也不太好看:“必须这样儿?”
韩素看他一眼,摇摇头:“也不是一定要。”
然后不等他松口气,又慢吞吞接道:“如果你想被插出屎来的话。”

楠到底是没看优盘里的小电影。

在他的认知里,屁眼儿就是个拉屎的出口,把出口变成入口能有多恶心,他略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他寻思着,这事不能知道太多,他还是无知者无畏、闭着眼睛来一刀比较好。而后又想,笙哥不愧是老大,这样都能硬得起来,当真是个干大事儿的料。

不过楠也不敢当真让他干到他的大事儿。第二天他早早吃了晚饭,掐着点估摸着消化得差不多了,就照着说明书老老实实地给自己灌了一回肠。楠第一用那玩意,过程自然是惨不忍睹,对着自己排出来的东西他又恶心一回,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之后,便站在镜子前头发呆。

他不是没见过兔儿爷,家里就有个抽白面的让他观摩,他弟没吸毒之前也没少往家里招人。不过他见过的都是跟韩素一个类型的,走路拖着脚,说话拖着音儿,看人拖着眼尾,走哪都拖着个包儿。

他跟他们是一点儿都不像,笙哥看上他哪了呢?

楠对着镜子拗了个兰指的造型,好悬没再吐一回。他烦躁地摆摆手,胡乱围了条浴巾晃悠出来,直奔他的双开门大冰箱取出几罐干啤,想了想又从酒柜里抽出一支红酒。

就那么着了吧,人不都说酒后乱性么,喝点酒起码不疼。

梁笙端着酒杯笑面如,肚子里却把在座的这个长那个长骂了个遍。

纪`检委跟黑社会同桌吃饭,就像黄鼠狼和鸡坐一桌一样好笑。梁笙知道自己是被作为威慑性武器抬出来装样子的,也知道这饭局虽然没他什么事儿,却也不得不凑一脚。他平时还能淡定应对,但今儿晚上是他洞房烛夜的大好时光,楠说不定都已经洗干净屁股等他了。一想到他那个小翘屁股颤巍巍地撅着,梁笙就有些坐不住,小梁更是兴奋得直抬头。

梁笙又敬了一杯酒,状似无意地扫一眼腕上时间,心说饭局之后还有续摊,赶回去怕是得后半夜了。有心出去打个电话改约成明天,心里又觉得不舍得。
梁笙嗤一声,心说,欠了老子钱呢,后半夜又怎么了,他就是等不及又怎么着了吧?等了十几年的一块肉,还不兴人家趁热吃个痛快?
他又扫一眼表,心说叫那小子原地待命吧,就是老子早上四五点回去,也得给人揪起来吃口热乎的。

楠喝了不少酒,头重脚轻之际还不忘遵守职业道德刷了个牙,然后就摊手摊脚地趴在大床上不动弹了。

他寻思着,走旱路大概也跟女人破`差不多,头一回疼得要死,后来捅松了也就那样了。所以第一能糊弄就糊弄,笙哥既然对他屁股有兴趣,那么大概看在他光腚的份儿上,也不太会计较他醒着还是醉着。等第二天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算他成功渡过一劫,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他趴在枕头上等人回来,等了一会实在困得慌,索性翻个身,迷迷茫茫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确实操作失误,楠睡了一会就觉得屁眼里湿湿痒痒的十分难受,像是有油流出来。伸手抽了点纸擦擦,过一会又感觉有东西淌出来。如是再三,楠气得不睡了,从地上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仗着阳台窗户高,屋里没开灯,干脆就光着屁股走到窗边,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扒着窗台吞云吐雾。

都这个点儿了,是不来了吧?
楠眯着眼睛不甚清醒地想,又呸了口烟出来:操,忽悠老子插自己,现在白插成个拖油瓶了!

下章洞房一个,不知道hjj尺度,求教哪里能看一下规定?

楠这一嚎,梁笙好悬没直接贡献了流量。他赶紧按着楠肩膀呼吸几,待小梁稍微平静些了,才敢接着在他销魂窟里头慢慢磨蹭。他一边磨蹭一边又去啃楠背后的腱子肉,啃完了之后又嘬一下舔一下,直把楠折腾得一声高过一声地嚎,嚎到最后又带上了些颤音儿,听得梁笙腰眼都跟着一起发酸。

梁笙咬着牙眼观鼻鼻观心,心说淡定啊淡定,这小子难保不是故意想让老子早点交活散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头一回没让他爽了,以后老子的戏就难唱了。他得让这榆木屁股一碰着他的金刚钻就忍不住冒水儿。

梁笙一手撑着床一手替楠撸管儿,底下的金刚钻也慢条斯理地在洞里变着角度地蹭他。楠趴在床上眼神迷蒙,眉头半皱着,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爽,只和着梁笙顶他的节奏和力度高一声低一声地嚎,最后嚎出一声时又突然转了好几个音,其难度之高,颇有帕瓦罗蒂之风范。

梁笙大喜,赶紧就着刚才的角度狠狠顶了几下,楠跟着宛转悠扬地闷哼几声,小也颤颤巍巍地抬了点头。梁笙心说就是这儿了,连忙趁胜追击,后边变着样顶着前头变着样撸着,果然没过几分钟,楠就颤抖着泄了,梁笙也再不勉强,加紧顶了几下,也跟着泄了出来。

梁笙一进门就看见黑夜里的两瓣白屁股在冲他眨眼。楠别的地方都晒得黢黑,只有穿平角裤的区域是白的,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便看得格外明显。

梁笙心里念了句操,心说我要是忍得住就特么是圣人了,这口热乎饭吃得真他妈值。一边想一边就掀了自己西装,解了袖扣上前一把揽住人,扳过楠的脑袋就是一个吻。

楠正抽着郁闷烟呢,冷不防被人从后头勾住,手肘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顶,顶到一半又想起来除了笙哥谁能半夜摸进来抱住他啃,赶紧就收了力。但手肘还是不可避免地顶到了梁笙的肚子。楠心里惨呼一声完了,背后当即吓出一身冷汗,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梁笙却好像料到他有这招,一边伸着舌头在他嘴里横行霸道,一边轻轻松松地制住他胳膊往后一扳,等吻够了才吐着酒气笑道:“爪子挺硬,等以后哥哥教你几招学院派。”然后就扭着楠的胳膊往床上一扔,自己也随即压了上来。

梁笙拍拍他屁股,熟门熟路地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咬着楠的耳朵呢喃:“第一咱不戴套,放心,哥哥回头帮你洗。”
楠低喘着唔一声,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梁笙也顾不得那么多,挤了一点在手上就急吼吼捅了进去。

楠闷哼一声,两瓣翘屁股下意识夹紧,整个人也扒着枕头往前一窜,梁笙赶紧按住他肩膀拉回来,一边轻咬楠后颈一边含糊安慰:“别动,过会就好了。”

楠又唔了一声,声调比着刚才咬他耳朵时要高些,哑哑的十分性感。梁笙心里一动,又把人翻过来在乳头上舔了下,楠当即又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梁笙心说嗯,这是个xi,刚才是dao和mi。

他一边在下头加着指头,一边在楠身上找调子,等dao-re-mi-fa-so-la-xi都找齐了,下头也成功塞进去三根手指。梁笙重新把人翻成背面,按着楠肩膀缓缓顶进去,又咬着他肩上腱子肉笑:“来给哥哥叫个欢乐颂吧。”

楠嗷一声,超水平发挥地喊了个D大调。

今天先撸到这儿,撸主家里来客人,撸主要负责做锅贴嘤嘤嘤

梁笙爽完了,才想起来自己衣服还没脱干净,只来得及掀了外套,再把棍儿掏出来就急吼吼上场了。不过好在前戏做得足,最后楠也射了,这场见面会总算不算太失败。

他神清气爽地解了衬衫丢在一边,再把下边也脱了,光溜溜地在楠后背上心满意足地蹭蹭,才像抱小孩似的把人抱进浴室,放在马桶上,吩咐一句先把东西拉出来,自己转身调好了水温给浴缸放水,然后倚在流理台上,慢条斯理地刷牙,然后再用冷水洗了把脸,醒酒。

等他洗漱妥当,转身看见楠仍是蔫头耷脑地在马桶上坐着,脸就不由得拉长了几分。
做都做了,现在才想起来后悔是怎么着?

梁笙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少年维特,当了这么多年的黑道老大,就算心里琢磨着对待腱子肉要像春天般温暖,要以德服人,脾气却是不受控制地噌的一下点起来个小火苗。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抓着楠头发猛地往上一拉,压着嗓子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怎么,后……”

话还没说完就先苦笑:这小子脸红得跟紫皮儿的地瓜一样,眼睛半睁半闭,明显尚在醉后的茫然状态。

梁笙嘬着牙子心说你小子行啊,这是给老子玩酒后乱性还是酒后没记性呢?老子刚才的一腔柔情是尽付醉蟹了是吧?早知道这样老子还忍个屁啊,直接把这小兔崽子干翻了了事!

其实梁笙还真误会楠了。其实他在给了梁笙一肘子的时候,酒就已经醒了大半,但是剩下的那一小半也扛不住梁笙又扔又摔又晃悠的折腾。更何况他肚里那点食儿早被灌了出去,又被迫维持了半天头朝地屁股朝天的标准姿势,仅剩的那点儿酒就都冲进脑子里发挥余热去了。到最后精虫再溯流而上火上浇油一下,楠打从唱帕瓦罗蒂开始就不记得自己在哪了,只知道跟着身后那根棍儿哼哼唧唧,瘫下去又再被人拽起来,直到泄了才算完。现在又被人硬抱到个什么地方坐着,他心里烦躁得很,又隐隐约约觉得不该发火,于是只得勉强保持个坐姿,耷拉着脑袋晕乎着。

现在梁笙一拽他脑袋,他条件反射地皱了下眉头,又惊喜地发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凉得十分舒爽,没细想就哼哼唧唧地把脸蛋子凑了上去,蹭了几下还怕人家跑了,赶紧用两只手抓牢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蹭。

梁笙看着楠哭笑不得,心说你小子是属狗的吧?这傻样儿跟家里养的那条哈士奇还颇神似,就差吐舌头打滚了。

叫他这一打岔,梁笙刚才起的那点儿无名火算是彻底被灭了,他索性把另一只手也贡献出来让楠蹭。等两手回温了,浴缸里的水也放好了,梁笙把楠抱到浴缸里坐好,自己坐到他身后,一手搂着他腰,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身上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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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主滚去睡觉鸟,明天见!~(^-^)V

楠才觉得凉快些,紧接着就又被人抱到温水池子里,心里头便老大的不愿意,更烦的是身后还有个温度更高的孜孜不倦地贴着他,箍得他别扭不已。他下意识地拨拉开缠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自己搭着浴缸的边儿往前蹭了蹭。

主卧的浴缸是符合人体工程学设计的,所谓人体工程学就是只有梁笙屁股底下的那片区域能让人坐得住,其他部分都滑得跟海豚似的,绝非楠这样的醉鬼可以驾驭。楠往前挪一段,整个人就噗叽一下往后滑更多。梁笙把他捞起来坐正,楠就再皱眉打掉他手,搭着浴缸边儿往前挪,然后再噗叽一下向后滑倒,后背和屁股在小梁的身上亲热地轮番拍打。

小梁自然又精精神神地站了起来。梁笙伸手随意撸了两把,双臂大开,倚在浴缸边上冷眼看楠坚持不懈地前后折腾,心说这爽够了就翻脸不认人的臭德行倒是跟小流氓一模一样。这样一想,小梁便愈发坚挺,梁笙不由勾唇一笑。

还等什么呢?跟个醉鬼没什么好温柔的,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梁笙伸手把楠捞到自己身上按住,楠坐在他小腹上更不愿意,双手有气无力地拨拉他,屁股也跟着执拗地扭来扭去。梁笙干脆连着他两只胳膊一块儿圈住,又打了一下楠的白屁股:“先省点力气,一会有你扭的时候。”

楠哪听他的,继续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磨蹭,梁笙心说这绝壁是在邀请我啊,想着就伸手探进去,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点,在附近画着圈地按揉,没几下便抽出手指,双手扶着楠腰,帮他缓缓坐下去。

楠哑着嗓子嗯一声,也顾不上热不热的问题了,整个人向后倒在梁笙怀里。梁笙箍着他腰一下一下地做着上下往复运动,一会儿又嫌这个姿势不够威猛有力,干脆把人翻过来搭在浴缸边上,自己跪在他后头继续撞钟。

楠倒是对这个姿势很满意,浴缸边儿又冰又滑,贴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他抱上了就不想撒手,隔一会儿捂热了再往旁边挪一个趴位继续挂着。至于屁股到底是被怎么折腾着,就算是细枝末节不予计较了。

梁笙一边撞钟一边啪啪啪地打着楠的屁股蛋子,打得通红了又用两手分别抓着捏扁揉圆,想多大劲使多大劲,下手绝对的不留半点情面。楠大概是真醉得不轻,这么折腾都没什么动静,打得狠了就哼哼着扭两下,力道弱得好像撒娇。梁笙被他扭得兴致更旺,伸手打开按摩浴缸的开关,整个人伏在他身上,张嘴叼着楠的后脖颈子不松口。

这一折腾又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歇,梁笙泄了之后也不管楠,径自跨出浴缸,湿淋淋地回到卧室找烟抽。

梁笙找着了烟点上吸了几口,又怕那小子醉得没溜,再出溜到浴缸里淹着,只得又转回去看一眼,这一看不由又乐了。

楠仰面靠在浴缸里,仗着手长脚长,脖子以上倒还规规矩矩地枕在浴缸上沿的小瓷枕上。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用不惯按摩浴缸还是怎么,两脚撑着浴缸边儿使劲,屁股直往上挺,他一动弹,半充血的小也跟着一起频频点头。

梁笙叹一句能把二演绎得这么性感也是个能耐,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小流氓,想到小流氓闭着眼睛让他口的时候那一脸的爽和迷茫。

他叼着烟坐到浴缸边上,把楠捞起来坐正,一手伸到他下头上下撸动,心说哥哥已经脱离口界好多年了,你能享受哥的五少爷也是你的福气,有的吃就不要浪费。

楠跟着他的动作哼哼哈哈,很快就泄了出来,漂在水面上被浴缸带着反复咕嘟着,梁笙又伸手掏了掏他后面,把自己的子孙也放出来一块儿咕嘟成一缸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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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毁食物鸟……终于把第一发肉完成了,趴

梁笙把人捞出来擦干净扔回床上的时候,表上指针已经指到了清晨四点半。梁笙耙了耙头发,心说这一晚上还真是高强度大运动量,有心想跟楠一起躺着眯一会儿,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小流氓当年清醒后给他的那一脚,肚子里不由就犯起了嘀咕。

要是楠酒醒了之后,真照着小流氓的操行也给他肚子上来一脚,那他不管这口肉吃没吃过瘾,都得把人给做掉了了事。老大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他只是想重温一下初恋,又不是当真想给自己找个祖宗。可要是楠像个小媳妇似的含羞带怯,高仿就一路掉价儿成了地摊货,他之前的折腾连个成本都收不回来。

梁笙站在床边纠结了一会,心说老子还是难得糊涂吧。这小子看起来像是个识时务的人,等他接受被干的命运之后再让别人提点他该怎么糊弄老子算了。
他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好,等拾缀整齐了又低头看了楠一眼,然后忍不住弯腰,在他屁股上咬了块手表。

楠一觉睡到了快下午才醒,他抬头看了一圈,见卧室里就自己一个人也就放了心,伸手把床上的两个枕头两个靠枕全都划拉到自己胸口垫着,又撇开大腿,把屁眼露在外头吹风。

他觉得浑身上下又酸又疼,屁眼周围更是痒里带着别扭,用附近的肌肉感受一下就知道是肿了,怎么肿的不言而喻。
他嫌脏,懒得伸手去摸,索性就这么敞着晾在外头,依靠自然的力量等它恢复。
他以王八的姿势趴在枕头上待了一会儿,确定了屋里没人之后,忍不住咬着牙小声骂:“操,知道老子是头一,也不知道包个红包意思一下!”

短小一发,大哥是永远无法知道鸡贼二货的反应滴!

楠抱怨完了还觉得困,反正也没事可做,索性就这么趴着睡了过去,直到被排山倒海一般的电话铃声吵醒。

小别墅连着地下室一共四层,怕打电话来没人接,每层都装了三四个分机备着,只有主卧附近例外,大概是怕梁笙在这儿过夜的时候吵着他。不过梁笙走的时候只是掩上了门,铃声隔着千山万水,还是成功吓醒了楠。

楠一跃而起,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摸电话,越吵越急,越急越找不着,最后还是在附近的公用卫生间找到了一部。他急急忙忙提起来,眯着眼睛大声问:“喂?”

那头拖着音儿,软绵绵地开口:“是楠哥吧?我是素素。”

楠打了个哆嗦,心说您要是素素,我还是赵敏呢。嘴上还挺客气:“啊,是韩素啊?”

韩素嗯一声,慢吞吞道:“笙哥叫我跟你说一声儿,令尊和令弟的去,都已经按你说的安排好了。都是单间儿的病房,两位主治医生也已经打好了招呼,具体的消息我可以给你发到邮箱。你弟弟的一位朋友听说了他现在的状况,说是要过来照顾他,楠哥你就不用担心了。两位刚刚换了住,心理和生理上都还不大稳定,最好等过两三个月,楠哥再去看他们。――哦,七院的主治医生说,老爷子先不用给药。他这种长期的成瘾症状可能是由心理问题引起的,等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配合着心理治疗一起戒断。”

楠大喜,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心说老大就是老大,办事效率忒高,一边办着他一边就把他家爷俩给办了。这要是搁他身上,不定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俩货给收拾利索了。

他心里也知道,这是笙哥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不过自打他妈死了之后,他就一直噼里啪啦地挨巴掌,谁想着要给他枣吃啊。就是超哥也忌惮着他家里累赘多,不敢重用他,眼见着比他资历浅的都不用再成天上街卖命了,说不嫉妒是假的。

就算梁笙他手段不地道吧,也算是间接帮了自己一个忙。就凭人家的江湖地位,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就把他硬绑过来上,他也拧不过那么粗的大腿。

韩素说了句不用,又道:“笙哥今天还上你那儿去,晚饭你随便做点,下个面什么的就得了。……还有内什么,楠哥你也不用太顺着笙哥,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跟兄弟似的最好。”顿了顿,又压着嗓子飞速补充,“他要喜欢软的也不找你了。”

然后又慢吞吞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挂了电话。
楠攥着话筒没放下,心说韩素最后那几句啥意思啊?啥叫喜欢软的也不找他?那意思是笙哥下要上他的时候,他还得装模作样地反抗几下?
早干嘛了啊,捅都捅了,再装多矫情!
楠烦躁地耙了几下头发,余光无意间扫到镜子,不由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梁笙昨晚怎么他了,他胸前两个尖儿又红又肿,左边胸口还有半个将消未消的牙印。转过身看看,别的地方还好,肩头那片儿积了一堆泛青的牙印,屁股上还被盖了个圆圆的戳儿,乍一看跟个猪肉章子似的。

楠被气乐了,他撂下电话钻进淋浴间,调到凉水档对着自己后背猛冲,一边冲一边点头:唔,笙哥的确得找他这样儿皮糙肉厚的,普通人根本经不住他咬。――这跟藏獒似的逮谁咬谁,可不得钱买屁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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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都觉得是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r(st)q
又是一发粗长!(^-^)V

梁笙特地给司机放了假,自己开车去了小别墅。

昨晚上那小兔崽子晕晕乎乎的,自己是温柔还是暴力大概都没记住。首战不利,他当然得再接再厉,趁他清醒的时候好好拍抚拍抚,要是时机不错,就再补一回见面会。把人给做舒爽了,才能给这狗娃子建立起个良性的巴普洛夫效应。

也是他心血来潮,让韩素带话给楠说一起吃饭,又说随便做点什么就行。其实他也知道,一个小混混会做个屁饭,饿了跟人下馆子,没钱就泡个泡面凑合一顿。他想要拉拢人,不如就拽上那小子去外头吃顿好的。

可在他那颗老心里头最最的一个针尖儿大小的小地方,还真就挺盼望着再跟腱子肉一起,头碰着头吃一顿粗糙的热乎饭。泡面也好,炒饼也好,重油重辣地吞下去,再就一口冻得冰凉的干啤,傻呵呵见牙不见眼地喊一个爽字,那才叫踏踏实实地活着。

梁笙在方向盘上心不在焉地叩着手指,心说老子这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要是楠准备的不合他胃口,他就扛着人跑出去吃烛光晚餐,带血牛排最适合犬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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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撸主不撸的时候会吱一声

梁笙开门的时候,楠正背对着他往餐桌上放着什么东西,牛仔裤松松垮垮地卡在腰上,他放下东西之后竟然又伸手往下拽了拽,露出小半截屁股沟来。梁笙知道他大概是怕裤料蹭着屁股,心里却还是叮地亮了盏灯,给他屁股上按了个“√”。

楠听见关门的动静,转头看是他来了,大大方方地笑着打了个招呼:“笙哥。”然后就绕到椅子后头背着手站好,等他入座,十足的模范小弟风格。

梁笙点点头,随手脱下外套和西装挂在门口,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细致地挽到手肘。

餐桌上挨排着一盆面条,一锅牛肉汤,一碟酱牛肉。隔壁的厨房还飘着酱牛肉的香气,小碟子里翠绿绿的葱堆出来个小尖儿,辣酱和醋瓶子也整整齐齐摆在一边,楠身前座位正对的位置放着一只海碗,一双筷子,一个勺。

梁笙扫过一圈,又在餐桌上盖了个“√”,拉开椅子坐下,指使楠:“给自己添一副碗筷,拿两瓶干啤。”
楠乐颠颠答应,撇着鸭子步跑进厨房拿了东西过来,还没坐下,梁笙便伸脚把放在对面的椅子勾到自己身边儿:“坐这儿。”

楠哎一声,放下碗筷,先帮梁笙挑了面条撒上葱,再舀一勺子牛肉汤浇上去,热腾腾放在梁笙面前,自己也依样弄了一碗,夹了几片酱牛肉码在两碗面上:“笙哥吃面。”

梁笙用筷子起开瓶盖,推给楠一瓶,跟他碰个瓶子走了一口,问:“你会做饭?”
楠嘿笑:“会炖点儿肉。我妈趁着身子还行的时候教过我几手,怕我把我弟饿死。”

他最拿手的就是酱牛肉,左右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扔块牛腱子肉进锅里,加点料小火咕嘟几个小时就算好了。吃的时候就煮个面,舀点牛肉汤切点肉,几分钟就是热热乎乎的一顿。有肉有汤的,比在外头对付便宜,还吃得饱。

家两个爷们都有烧钱的爱好,楠就算做混混也比别人来的勤俭节约,相比之下,梁笙心头的朱砂痣已经算是个单身贵族。

梁笙点点头,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却不着急往嘴里放,余光仍然一直往楠脸上飘。

昨晚上他俩什么都干过了,就算楠自己不记得,他身上的音阶表也应该能提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中国人在饭桌上解决问题的老习惯,这时候这小子该说点儿什么给他下饭了吧?

楠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心思,他自顾淋上辣酱陈醋,用筷子拌了拌就呼哧呼哧地大口往嘴里扒拉,烫着了就灌一口冰啤,咕咚一口咽下去之后再继续扒面,生猛的吃相十二万分的接地气儿。

梁笙原本不太饿,可身边坐了个吃嘛嘛香的也觉得有些把持不住,于是也拌了调料进去,一口面一口肉地开吃。

重油重辣,冰啤炮友,梁笙吃得相当满足,也悟到楠这小子虽然有点肠子,但那都是马后炮,临场反应不行。开始没动静,再有什么动静就得等下半场了。

梁笙一边吃面一边寻思,怎么把下半场顺理成章地拐到床上去。
正琢磨着,楠的筷子带着两片儿肉伸过来,放到他碗面上热情招呼:“笙哥你别光吃面啊,多吃点儿肉才管饱!”
梁笙放下筷子看他一眼,在他脑门儿上打了个“√”之后又评价:这小子不是欠临场反应,他就是二。老子不招他,他还上赶子的在老子面前抢镜头。

楠愣了一下,然后又赶紧道歉:“啊笙哥对不起,我忘了准备公筷了……”
梁笙没等他说完就伸手扣住他后脑勺,把人拉到跟前嘴对嘴按上,含糊问一句“咱俩需要这个吗?”,然后舌头就顶了进去。

攒齐三个“√”,顺利晋级!
笙哥真心不苦逼,人家在玩养成游戏呢。二货反应慢神马的最好调`教了~(RQ)/~

后面虽然还有,但是姑娘们都先去睡吧,明天再看。
明天白天俺更不了文,有时间也得是国内的夜了r(st)q

楠瞪着眼睛看着梁笙在他嘴里磨磨蹭蹭,说不排斥那是假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啃个屁啃,再啃还能啃出朵儿来?

昨天晚上梁笙倒是也啃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吓傻了,而且没一会梁笙就捅了他屁股,又前前后后盖了不少章儿,他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往啃不啃上头放过。

现在两个人都清醒着,梁笙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突然变身了。楠没半点心理准备,既不敢推开他,也不想跟他舌头碰舌头,只得浑身僵硬地任他按着他脑袋,两手握拳按在膝盖上,耐心地等他啃完。

梁笙啃了一会儿放开他,拇指在他嘴唇上婆娑一下,笑问:“这么紧张,之前没跟人亲过?”
楠支支吾吾含混过去,心说老子紧张是因为你是男的,跟亲没亲过有个屁关系。

梁笙也不追问,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皮上迅速一按,哄道:“闭眼,哥哥教你。”又探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循循善诱,“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个女人。”
梁笙这样说,楠倒先不好意思了。
人家好歹是债主,又干净利索地把他家里的俩祸害给解决了,人家要啃几下有什么不行?
屁股都捅了,亲嘴儿就当添头了呗。
想到这儿楠也就坦然了。他乖乖闭上眼睛,双手撑着椅子边儿,心里想着大美女,任由梁笙“教”他。

梁笙倒像是真心示意地在教他,除了嘴之外,别的其他地方连碰都不碰他一下。梁笙舌尖先是在楠的嘴唇上转了一会儿,等把他的唇瓣都润过一遍了,再衔住他下唇轻轻吮吻,每松嘴时甚至都低低的发出“啵”的一声,听起来极具情色意味。直到他觉得他嘴唇都被他吸麻了,梁笙才轻轻松松挑开他牙关,在他嘴巴里兜了一圈,缠着他的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

梁笙身上喷着男士香水,淡淡的十分好闻,下巴上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须后水的味道,舌尖却是酸辣口儿的,吮过那个味儿之后又能咂出来点回甘。楠大概被啃得有些缺氧,现在倒想不起来啃不啃得出儿的问题,他恍恍惚惚的,竟然真的以为有个大美女在抱着他啃,嘴唇也软舌尖也香,这飘飘然的,小就慢慢抬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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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在这时候却突然撒了嘴,拍拍楠说了一句睁眼吧,舌尖最后在他嘴唇上轻轻一溜,算是画了个休止符,然后就坐正了,若无其事地挑着面条继续往嘴里送。

楠冲着梁笙瞪了会儿眼睛,才反应过来人家的教学示范已经结束了,看他这意思也不像是想让自己实战演习一回。再琢磨琢磨,心说大概是笙哥吃得嗨了,就随便找个借口啃一下,啃尽兴了再撤回去继续吃面,跟吃口肉就口酒的原理差不多。

楠想通了就收回视线,也捧着碗有一下没一下地吸溜面汤,等梁笙吃好了之后又赶紧收拾碗筷,撇着鸭子步端到厨房里,放水洗碗。
梁笙也悄没声地跟了过来,贴在他身后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这里留青了吧?对不起,昨晚上喝了点酒,有点儿没轻没重。”
楠被他摸得一哆嗦,赶紧干笑几声:“没事儿没事儿,我皮糙肉厚,不怕!”
梁笙的手指头顿了顿,过了一会才听见他带着笑音儿继续:“还是得尽快揉一揉,散散淤血,不然我下做的时候,看着心里也不痛快。”
又笑:“刚好,我就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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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查了查,有说淤血不能2小时之内揉的,有说可以辅以热敷轻轻揉的……反、反正为了笙哥的幸福,就请楠童鞋冒着越揉越红的危险脱光光躺平吧r(st)q

楠下意识地回一句哪好意思麻烦笙哥,梁笙也不坚持,就贴在他身后看他洗碗,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肩上划拉,跟猫爪子似的。他俩身高相仿,梁笙这么近地贴着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半点不浪费地喷到他颈窝里,吹得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楠心说得,这绝壁是兴致来了想找借口捅他屁股呢,老子不能太不懂得看脸色。于是赶紧手脚麻利地洗好碗筷晾在架子上,向旁边侧了一步,干笑几声说那我就厚着脸皮麻烦笙哥一回了。

梁笙勾着嘴角把人带到主卧,嘱咐一句脱了上衣,自己转去浴室找出几个小瓶放到一边,把楠按到床上趴好,又再往下拉了拉他的牛仔裤,露出小半个北半球来,这才跨到他大腿上坐好,挤出几滴油在手上搓热了,毫不含糊地按在他两边肩膀上。

楠抱着枕头嗯了声,心里嚎一句这绝对是专业手法啊!这力道!这角度!这走位!嚎完了又开始算计,要是笙哥五年里每天来捅他一回,他这屁股被捅一算是还了多少钱;以笙哥的身份,这么着给他推一油,又得是多少钱。

他读书少,又不知道按摩业的行价,算来算去也没个确切的结论,只能笼统地下个结论说,老子这趟,肯定是赚了。

梁笙骑在楠身上,双手摸着他的腱子肉,大腿中间夹着他的屁股蛋子,没一会儿小梁就起立致敬了。西装裤藏不住秘密,他手上一推一收,小梁便也在楠的沟里若有若无地划拉一下。

梁笙眯着眼睛扫过楠的侧脸,肚子里评估一句气氛不错,就这么循序渐进的推着,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多点儿,就能把小梁推到目的地了。
他又挤了点油在手上,搓热了以后缓缓按在楠的腰眼上。
楠意料之中地哆嗦一下,喉咙里咕哝一声,听着挺像猫叫。
梁笙伏低了身子,双手从他腰际画着圈向上向外,不动声色地将十指插进他身下,摸上他胸前的两块腱子肉,指尖在两侧的突起上轻轻一夹。
楠嗯一声,撑着身子转头看他:“笙哥,来吧?”
梁笙也嗯一声,不过是升调。
什么情况?这小子要是意乱情迷求着他上也就罢了,这一脸坦然诚恳是什么意思?谁上谁啊这是?
楠看他没反应,又补充一句:“我没经验,您多教教我,等我学会了我再帮您。”
梁笙肚子里嘶一声,心说你个没羞没臊的。

楠想得倒是简单:捅屁股就是捅屁股,前头那些都是虚的,只要俩人达成一致就可以直接跳到正题。他得被梁笙捅五年呢,趁着屁眼儿还松着,早适应了早好,省得到时候养紧了又得再松一回,白给自己找罪受。

他倒是不担心会被捅上瘾,天天拉屎也没见上瘾过。就算以后觉得有意思了想要了,撸管儿还有意思呢,又不是非得找同一个人给他撸。

而且他倒是希望能早点觉得有意思,不然这五年每回都得忍着,他非得疯了不可。回头再气不过真把他家俩爷们儿剁成饺子馅儿了,还得数着被捅的数剁。

楠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见梁笙还没反应,舔舔嘴唇问:“要不,笙哥刚才教我的,我……练练?”
梁笙终于又嗯一声,也不顾他背后的油,就趴在他身上扳过他脑袋贴上嘴:“下不用问了,直接练就行。”

梁笙一边享受劳动果实,一边想这小子不能以常理度之,老子得知己知彼,才能跟他玩儿欢实了。

拉个灯r(st)q

梁笙这很温柔,给人扒了裤子又扩张了半天才慢慢顶进去,节奏也一直以舒缓轻柔为主,和尚头却一下一下地直戳红心,前头也照顾得十分周到。
也不知道是咬顺嘴了还是怎么着,抓住节奏了之后,他又忍不住叼住了楠的后脖颈子。
楠倒是不介意,全力配合着他找感觉,没一会儿两人就都泄了出来。
梁笙摘下套子扔了,找出几颗消炎药塞到楠嘴里灌下去,又帮他后头弄干净,涂上药,自己去洗了个澡,湿淋淋地上床,挨着楠躺下。

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梁笙点了根烟,另一手摸着楠屁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套话。问他平常都干什么打发时间,小时候玩过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逛逛的地方等等。

也不知道楠是累了还是不愿说得太细,虽然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但都说得不多,大多只是回他一句“没什么特别想去的”,“没什么好玩的”,“记不太清了”之类的话。说了一会儿又怕他生气,赶紧扬起脸来认认真真解释:“笙哥您也知道我家里那些破事儿,我心里成天压着那俩祸害,哪还能想着别的啊。”

梁笙点点头表示理解,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自个儿睡去吧,心里却合计着不跟他说没关系,等明儿给他找个闺蜜来,话匣子就打开了。

这都是拉灯的水准,是不是窝的节操已经彻底没救了?……

所谓闺蜜,那是肩负着说悄悄话交流啪啪啪体会评价另一半够不够格的神圣而光荣的使命的,自然得当仁不让的由素素同志一力担纲。

素素带着任务来,给楠好好科普了一下位居人下的前后准备,再结合自身经历举例说明了一下没做好准备会有什么样后果,一旦没做好准备又该怎么补救等等。楠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连连点头,素素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又连连摇头,心说自己还真是皮糙肉厚,就连第一落了一身青也没觉得怎么遭罪,这要是搁韩素身上,还不得躺上半个月。

韩素科普完了,又奉命跟他套话。俩人从牛肉面上谈起,说到什么东西好吃什么吃的省事儿,大家一起出去时吃什么最好,吃完饭之后又要玩什么续摊。
聊着聊着,两人就有些对不上茬儿。

韩素虽是XX人间的半个妈妈桑,但他也是个野鸡大学的研究生出身,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比着楠家的状况还是好上太多。楠又是个抠钱抠惯了的,他知道什么时候去菜场买菜最便宜去哪家店收保护费的时候能搂点什么带走,却不知道K歌有什么好玩的酒店的价位到底有多高某某品牌是什么。

韩素只得从另一面下手,揣着卡带他出去买衣服买鞋,吃大餐品红酒。楠只对吃什么发表点意见,身上行头都是给什么穿什么,不说贵也不捡便宜。

韩素叹一声,向梁笙报告说这小子实在,也眼皮子浅,只有真正能归他自己、别人再拿不回去的东西他才在意。举例说明,就是吃到肚子里吐不出来的那种。

韩素说,要改变,还得从开阔眼界开始。而真正开眼的好东西,自然得说是互联网。

楠当年看网吧的时候也上过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网上的事儿今天是新闻明天就是明日黄了,他自打不看网吧之后就彻底告别了电脑,这么多年下来,说他一句奥特曼也不过分。

韩素早在问他要邮箱地址的时候就摸清了他的土鳖身份,这小子当时嗯嗯啊啊了好一会儿才报给他一个七位的球球号让他发球球邮箱,搜索了一看,昵称还叫紫水晶男孩。韩素好悬没气乐了,嘬着牙子分析半天才断定这孙子是真土,不是耍他玩儿。

小别墅迎来送往过好几位床伴儿,什么都是现成的,笔记本电脑自然也是标配。韩素手把手地教楠开机上网,申请邮箱登陆门户网站,怎么装卸程序怎么用杀毒软件杀毒,甚至还下了好几个男生爱玩的网游给他打发时间。

楠对游戏倒是不怎么热衷,对战类的他自己平常就打够了,战略类的他脑子又不够用。转过一圈之后索性就窝在天涯猫扑草榴这些地方潜水,看人家说说八卦谈谈实事再议论几句国计民生。别说,看得多了,他的觉悟还真就上升了那么一点点。

韩素授人以渔之后也就省了事儿,反正他一直上夜班,梁笙隔一天来一回,他就挑着另一天过来陪楠。俩人每天窝在顶楼,要么都蜷在书房里一个上网一个看书,要么一个在书房看书一个在健身房打沙袋。韩素挺满意楠的性子,稳重直白又不缺眼力见儿,平常他问点什么也就挺愿意授业解惑,这么一两个月下来,楠的知识面还真比以前宽了不少。

俩闺蜜一起玩儿得好,梁笙却觉得不痛快。

他是走可持续发展战略的,知道掰弯一个直男有多难,所以一直都没由着自己性子。目前的规律是隔天来一回,每回最多两发,还差不多都是走轻柔和缓的路子,等楠泄了自己才可着劲冲刺十几下跟着泄出来。可就这个频率他哪吃得饱,每回完事儿了看一眼楠的屁股,底下就又硬得发疼。

梁笙也知道只要他想要,楠肯定二话不说,撅着屁股让他操。可他觉得那样吃着没滋味儿。那是腱子肉不是随便的什么品种,他是打着吃一辈子的主意谋划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费事儿让韩素天天跑去陪他,变着法的启发他多要点东西,好让他把人顺理成章地拴住。

腱子肉不能敞开了吃,就只能发泄到别的小情儿身上。梁笙对此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他和楠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恋爱关系,他觉得自己这么隐忍委屈,除了温柔体贴、眼光长远之外,还真找不出别的词儿来形容。

但是每回都这么憋着,总有个憋不住的时候。

最近市里搞严打,梁笙手底下的几个会所都因为要避风头暂停了营业。他手头的事情顿时少了一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刚刚过午就跑去了小别墅,爬上顶楼,正看见楠在健身房里,背对着他打沙袋。

将要入夏,楠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运动背心,一条篮球裤,两件儿都是又薄又短,每出拳时身子一动,绷紧的小屁股就在篮球裤上印出个饱满的形状。梁笙口干舌燥地看了几眼,推门进去蹬了鞋子,一边解袖扣一边冲他笑:“哥哥说过,要教你几招学院派吧?”

楠听见动静,转身一看是梁笙,赶紧笑着打了个招呼,有点意外他这么早就来了,再听他说要教他几招,肚子里就哈地笑了一声,心说这绝壁又是要找借口干他。

俩人磨合了两三个月,楠也大概摸清楚了梁笙的脾性。这人好玩儿个情趣,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整出点节目来拉他一起闹腾下。头几他不懂,没等梁笙铺垫完就直白地问要做不,后来在网上逛得多了,才明白人家这也跟春`药似的,做到位的话,实战的时候能超水平发挥,金枪不倒大杀四方。

楠领悟了之后也就不再扫梁笙的兴,回回都耐心等他热场结束了再脱衣服扒裤子。可能这情趣还真是不分种族的灵丹妙药,虽然楠总觉得有点儿像猫逗耗子,但那种俩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憋着不说的滋味也挺有意思。更何况梁笙长得漂亮,一眯眼一抿唇都是风情,刻意做点什么还真有点儿让人扛不住。

不过楠还是最喜欢看他一边儿走一边儿端着手解袖扣,又漫不经心又充满力量。这种欣赏无关情`欲,就是人性里天生对漂亮东西的喜爱。
他掐着腰站在原地,笑呵呵地看着梁笙挽好了袖子站在他面前,拉开架势向他道:“先来打一场。”

楠答应一声,挥出了饱含水分的一拳,心里合计着他什么时候能露馅儿。
梁笙却迅速抓住他拳头一拉一扭,趁着他失去重心的时候一脚踩到他小腿上,把他压得半跪在地,摆了个负荆请罪的造型。
一招KO。
楠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赶紧弹起来认认真真出招,拳风立马变重了许多。
梁笙身手十分灵活,躲闪过楠的几记重拳后突然矮身蹬地,冲前一步一脚卡住他脚后跟,肩膀同时撞向他胸口,把人轰隆一声放躺在地。

梁笙勾着嘴角拉他起来,退后一步再拉开架势,眼带挑衅:“打架跟个娘们儿似的,你以前怎么没被人打死?痛快把你街上学的野路子都拿出来遛遛!”

泥人还有个土性儿,楠哪受得了他这么说,当下也忘了这人是他的老大和债主,张嘴嚎了一声就挥着拳头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他松到一半儿的领带,带着人肚子往自己膝盖上磕。

梁笙自打被小流氓硬生生赶走之后,就意识到了拳头里出专制的硬道理,回家以后混在他爹的专属保镖团里狠下了一番功夫,差点儿没被那帮兵痞揍死。所以学出来的招式那都是拳拳带血脚脚落泪的,哪还把楠这点损招放在眼里。他抓着领带就地一扭,把脖子解了套之后又顺势往楠手腕子上一绕,趁着他单脚离地的功夫朝他的支撑脚狠狠一踹。

一声巨响之后,楠又一拍平在垫子上。

梁笙揪着领带把人提溜起来,板着脸教训他:“别蛮牛似的往上冲,四两拨千斤懂吗?好好学着点儿,省得以后出去给我丢人!”说着再慢动作示范了一遍怎么把人放躺,跟他见招拆招地比划了几遍后,又随口数落一句,“你就偷着乐吧,想当年老子跟人学招儿的时候哪有这待遇,都是水泥地,老子差点儿摔破了相!”

楠喷笑。他也不是天生会打架,刚当混混那阵儿就能起到个人肉盾牌的作用,后来挨的打多了才学会了怎么打人。梁笙这句抱怨他有感触,忍不住就顺着接上了下茬儿,一边跟他对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他那时候怎么被人揍,后来又怎么挨个儿揍了回去。

梁笙开始只是抿嘴听着,后来听他说得兴起,便也插嘴说起自己的悲惨往事,两人说到嗨干脆不练了,面对面叉腰站着,你一言我一语地比惨。

说不通就又打了起来,楠被摔得砰砰响,但每站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最后大概是梁笙累了,楠终于逮着个机会,勾住他脚脖子一招泰山压顶,咣当一声把人放倒。压倒了之后还不起来,整个人叠在梁笙身上,扬着脸得意地问:“我学得快不?”

梁笙枕着手摸摸楠脑袋,跟夸狗似的夸他一句:“嗯,挺快!”又突然一笑,“咱俩比赛吧,输一局脱一件儿衣服,我让你五局。”

窝头疼,睡一觉之后量了体温有点发低烧,这俩没羞没臊的货就先这么叠着吧,窝继续睡觉去了……r(s_t)q

楠眨眨眼睛,从梁笙身上爬起来,叉着腰咧嘴一乐:“成啊。”
梁笙站起来,解开腕上手表,也冲他眨眨眼睛:“一。”
然后是皮带:“二。”西裤,“三,”左脚袜子,“四。”右脚袜子,“五。”

五件儿全脱完了,梁笙身上还有一件衬衫一条内裤,衬衫扣子解开了三个,露出大片胸膛,微微还有点儿沟的样子,银灰色平角内裤就在衬衫下头若隐若现。楠心说这人真赖皮,穿那么多也就算了,还搞色`诱。

别欺负他没见识,人电影儿里都是大胸长腿的大美女儿被干完了,才单穿着衬衫到跑呢。
楠活动活动关节,后退几步拉开架势,学着李小龙的破司用大拇指擦一下鼻尖儿,向梁笙笑嘻嘻地招手:“来啊!”

梁笙没理他,直接冲上去卡腿、撞肩,干脆利索地把人按倒:“脱吧。”
楠惊讶道:“不是让我五局么?”
梁笙反问:“我不是已经脱了五件儿了么?”
楠狡黠地:“谁知道你那是让我的啊,我以为你打热了脱几件儿凉快凉快呢!”
梁笙乐了,胡噜一下他脑袋把人拉起来,道:“成啊,哥哥就再让你五局,没话说了吧?”
楠笑嘻嘻跳起来:“爽快!这才叫大哥范儿呢!”
梁笙嘘他:“别废话,咱走着!”
楠螳螂似的原地蹦Q几下,用李小龙的动静儿嚎了一声,啪地一个回旋踢甩了过来。
梁笙矮身一铲他支撑腿,再把人踹倒:“两了。”

一边写一边觉得楠好弱……r(s_t)q

楠气得,心说你也太不给老子面子了,你不就是想让老子一件件脱光了然后干老子么,大家意思意思不就得了,至于玩儿那么认真吗?

打架就是这样,一个认真了另一个就铁定会跟着认真,不认真就得挨揍。楠干啐了一口爬起来,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找场子:“我敬着你是大哥,就再回让你两局,现在才是玩儿真的呢!”

然后就开始绕着健身房满场跑。

前头跟梁笙对练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梁笙爆发力一流,持久力不行,只要跟他打得时间长点儿,力量速度和注意力就都比一开始差了那么小小的一口气。楠心说他不是鼓励我使阴招儿吗,敌进我退敌疲我打,老子是优秀共接班人!

他仗着自己体力好,绕着梁笙忽近忽远地兜圈子,逮着空子就凑上来招呼一拳,甭管打没打着又都迅速撤回去。这么来来往往了十几个回合,梁笙就有点儿分心,楠瞅准了机会虚晃一招,趁机冲上去把人别倒在地,得意地:“脱!”

梁笙揉揉他脑袋,夸一句:“不错,知道玩儿阴的了,这局算我输。”
然后把人掀起来,从从容容地脱掉了内裤。
楠肚子里高亢地喊了声操,心说,这回可真跟被干过的大美女儿穿的一样了。

再动手的时候,楠明显就不太专心,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底下跳跃活泼的小和尚头上溜。一边看一边还在肚子里嘀咕说,不是老子没见过世面,老子一直被他背后捅棍子,就从没见过他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儿,还一直合计着是不是太丑不敢拿出来现呢,今天好容易见着了多瞅两眼怎么了!捅都捅了还怕看啊!

他这么一想,就越发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眼珠子都差点儿粘在上头拔不下来,一边看一边还跟自己的比较,心说毛少就是显得长,色儿也挺鲜亮,小伙子长得不错啊,害羞个毛?

梁笙当然不是因为害羞。

他知道直男心理上都有一个坎儿,就算走旱路走爽了心里也不能接受跟一个男人搞在一块,所以他一直没敢把人翻到正面儿,也刻意没在楠面前晃象鼻子,就是怕他爽着爽着看到这个,心里一别扭再软了。他寻思着,最好等到人家心里头潜移默化的接受得差不多了,再自自然然地亮个相。

今天梁笙就觉得到日子了。
果然楠的眼神儿就一直往他衬衫下摆出溜,梁笙勾□□儿嘴角,趁着他走神一脚把人踹躺在地,扬扬下巴示意:“三了。”

要被掰弯了……= =

楠被踹躺了以后也就回了神儿,赶紧又打起精神严格执行游击战十六字方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笙晃着象鼻子行动不太方便,楠竟然在耗尽了五局机会后,又把他压倒了一。

梁笙大大方方地脱掉了唯一的一件儿衬衫,露出紧实的胸膛。虽然不像楠那样鼓鼓囊囊,但该有的全都有,肚子上也能隐约数出几个块儿来。
楠叉着腰贱兮兮地笑:“还比不?”
梁笙把衬衫随手一扔:“哥哥给你玩儿个空手套白狼。”说着身形一变,没打声招呼就猛地扑了过来。

楠赶紧抬手招架,后退一步来了个撩阴脚,梁笙拍开他脚下一拧,硬生生转到他旁边,一拳打向他侧腰。楠狼狈防住,还没来得及连上下一招就被他顺势扳着胳膊摔倒在地。梁笙轻轻松松压在他身上:“脱吧。”

楠扑腾一下,屈膝顶向梁笙要害。
梁笙大腿卡在他胯间把人按了回去,双手和膝盖干脆压住他四肢,整个身子微微弓在他上方,眯起眼睛问:“还有什么招儿,嗯?”
楠舔舔嘴唇儿,冲着他干瞪眼不说话。

俩人已经折腾了两个小时,这时候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梁笙身上蒙了层亮晶晶的汗,脸也稍稍有点儿红,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额发现在都打着绺垂下来,最长的那捋末梢还缀着颗汗珠。

这小样子,倒是比他西装革履的时候好看多了。
楠这么想着,就稀里糊涂地凑嘴啃了上去。

下一章肉
为毛撸主总卡肉还要写那么多肉!为毛!为毛!!!!!!撸主绝壁是看自己不顺眼吧!!!!!

梁笙愣了一下,心说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这臭小子竟然主动凑上来?再一看楠眼睛半眯着,脸上还带着点儿茫然,脑子里就轰的一下,跟放了个火球术似的,哪还管那些有的没的,赶紧低头一口叼住,跟着这狗崽子对啃。

俩人啃出了兴致,那是实打实的用牙咬,一会儿啃嘴唇一会儿叼舌头,疼是疼,但是疼里带着爽。梁笙一边跟他啃着一边伸长了手翻腾墙边儿立着的小柜子,好容易找着一支不知道哪任留下来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橄榄油,匆匆拧开瓶盖儿,就要按着惯例把人翻过来。

楠却把肩膀往下压了压,皱着眉头含糊一句就这么着吧,梁笙脑子里就又跟着轰隆一声。匆匆给人扒了裤子,倒了满手的油,滴滴答答的就往里头塞,上边儿还舍不得的一直嘬着,心说这是你自己招我的,今天老子可不能忍了!

楠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两条腿自动自发地缠上他腰,又摸索着在小梁身上撸了一把,咬着梁笙嘴唇儿含含糊糊地催他:“好了没!”

梁笙脑子里再放了个火球,手指头又抽动几下就匆匆退出来换成了真家伙,一捅进去就跟装了马达似的一个劲儿的动,带得楠也跟着在垫子上前后晃悠,晃悠晃悠眼睛就被晃开了点缝儿,看见梁笙跟他脸对脸,便又顺手拉下来啃了一口。

梁笙咬牙切齿地骂一声小狗崽子,小马达跟疯了似的又往高开了一档,楠也终于从震动模式切换成了户外模式,一边震着一边嗯嗯啊啊地唱起了帕瓦罗蒂。

自打他喝醉那之后,今天还是他头一回出声儿,梁笙心说老子今天是撞大运了,又评价还是清醒的时候音色更好,然后一鼓作气地坚持到楠飙完最后一个高音儿,才心满意足地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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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不能通过啊……心虚
下章继续……

俩人完事儿了之后,并排瘫在精湿的垫子上歇了会儿,又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地跑去顶楼的淋浴房冲澡。淋浴室的玻璃小间儿虽然够宽敞,但两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挤进去还是紧紧巴巴,俩人蹭叽了半天就又擦枪走火,梁笙往楠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转过去,屁股撅起来。”

楠看他一眼,反手向上勾住玻璃隔断的上沿儿,抬起一条腿勾住梁笙的腰,然后再抬起另一条腿盘上去,整个人挂在隔断上:“这样弄吧,不想背着来。”

梁笙脑子里又轰地放了个火球,赶紧两手托着他屁股,扶正了捅进去,又跟他脸贴着脸,一边顶得玻璃隔断凶残地吱嘎乱响,一边盯着他眯着眼问:“干嘛不想背过去,嗯?”

楠被他顶得有些倒不过气儿,但表情还挺理所当然:“想……想看着你呗,你总……总在我后边儿鼓……鼓捣,我跟唱……独角戏似的,没什么……意思。”顿了顿又认真补充,“我……我刚都看……见了,你……你做的时候特……特好看!我觉得……我之前……太赔了!”

梁笙有气无力地放出个小火球,心说再这样儿刺激下去老子以后肯定得患帕金森,然后就把玻璃隔断顶得更加凶残地响个不停。

这个姿势坚持不了多久,俩人抓紧时间弄出来之后,简单洗了洗又转战主卧。梁笙把人按在床上时先假模假样地警告一声儿:“今天是你主动招我的,受不了可别怪我啊!”

楠不屑一顾:“切!”

梁笙抱着人晃床的时候,忍不住想,老子这是硬生生用吃西餐的刀叉吃了仨月的羊肉串儿啊!没憋死算好的!
转念又一想,没老子用刀叉先剁成小块儿串好,再小火烤到现在,哪能吃到今天这顿大的。老子的路线还是光荣正确的!
然后他就顾不上想什么了。

这年头儿,码肉的时候不加点儿省略号哪能让人知道是在码肉呢~(^-^)V

等到俩人终于忙活完的时候,外头天都黑了一半儿。俩人草草过了一遍水,肩并肩靠在床头懒洋洋坐着,翻出烟盒来点上一根儿,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抽着事后烟。

梁笙抽了一口,伸手把烟给楠叼上:“等过一两个月,我手上能有几个新场子进账,哥哥帮你挑个好的,过去当个管事儿,也省得你在屋里见天儿闷着。”

他早就考虑好了,内谁谁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楠无欲无求,他就勾着他有所追求。

之前楠作为一个成天出街的小混混,虽然后头也还跟着几个小弟,但那种小打小闹怎么能和手上掐着整个会所的风光比。等楠食髓知味之后,就知道什么才是对他好了。

正好最近市里借着严打的由头铲除异己,他算是现任领导班子的嫡系,打掉的场子按计划有一多半要划到他手里。他趁这个机会把楠扶上去,一是不用楠理空降后里里外外根蒂固的人际关系,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人手过去帮忙,二是新收的场子必然不在梁笙原本的地盘儿内,裙带关系之类的风言风语一时半会儿传过不去,等楠趁着严打过后那段儿空白期站稳了脚跟,别人再想闹什么幺蛾子也都晚了。

梁笙觉得这安排简直就是哈利路亚的那一款,他正想给楠入分析一下,楠却先弹弹烟灰,迅速把烟卷塞到梁笙嘴里,嘿嘿笑道:“笙哥,我读书少,真不是管事儿的那块料,硬把我塞过去,我肯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见天儿担心赔钱惹事什么的。……你要是怕我闷着,不如我去报个厨师班儿吧,也省得我顿顿给你做牛肉面。”

梁笙有梁笙的安排,楠自然也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他看网上那些包二`奶包小情儿的帖子,都是要么把人扔在家里当金丝雀,要么给人挂个闲职吃空饷。楠心说他这个二爷虽然性别不对,但大概也就这俩出路。梁笙手底下地盘多,随便把他塞哪儿都能对付,他当时肯定挺风光,可五年之后,也还是个任嘛不是的老混混,连给人当打手都嫌老。

就算这五年里不愁吃喝,总得想想以后怎么过吧?

楠逛多了论坛,又结合韩素的经历,总结说现在就算当个妈妈桑也得是硕士学历,他才初中毕业,以后想找坐椅子的工作肯定是没戏。不过听说高级技工也能赚不少钱,他别的没有,总还有膀子力气,干个蓝领什么的肯定能吃饱饭。

定了大方向之后再入研究,他才知道挖掘机车床这些工种都是封闭教学,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就算能走读,他天天带着一身机油味儿回来爬梁笙的床,梁笙也肯定不愿意。看来看去,也就厨师能好点儿,还有个给他做饭的借口,楠好好说说,梁笙说不定就答应了。

楠这几句话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快一个月,就是总也找不到机会开口,现在梁笙一提,他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了。

梁笙哪能看不出他这些肠子,他瞥着楠吐出口烟圈,心里先骂一句操不熟的小狗崽子,衣服还没穿上就又叫笙哥了,不过好歹没再用“您”称呼他。然后又感叹韩素还真是个铁口神算,老子给的铁饭碗不要,非得自己去学一个抢不走的。

厨子就厨子吧,哪个大厨不想开饭馆儿啊,到时候还不是得让他扶一把。人都被他掰弯了,还怕他不上套儿么。

他又抽了口烟,把烟卷给楠当奶嘴儿似的塞上:“学厨子也行,不过咱不学那些大路货,等严打过去了,哥哥帮你安排个高档的。――明儿跟我出去一趟,哥哥先送你样儿东西。”

据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哈雷梦,大油门儿的钢铁怪兽就像喷着火的恶龙,只要骑上去,就能够化身勇士所向披靡。

梁笙琢磨着,楠可能抵抗得了好车的诱惑,但绝对架不住男人天性里对重型摩托的向往。所以,没有什么比一辆哈雷更适合做打开楠贪念的敲门砖了。

梁笙亲自开车,等红灯时瞥一眼副驾上坐着的楠,觉得自己就像《浮士德》里的魔鬼墨菲斯托,想尽一切办法引诱他提出各种要求,只为了等他满足之后得到他的灵魂。

然后他就被自个儿恶心得半死。

哈雷经销店里头十分宽敞,各种型号的摩托错落有致地陈列着,在射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梁笙趁着周围没人,笑着往楠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挑去吧,就算把这儿包了也宰不死哥哥。”

楠笑嘻嘻地答应一声,开始在店里一圈一圈地转悠。

梁笙跟在他后头冷眼看着,把他仔细看过的车型一一记下来,第二圈的时再跟第一圈交叉比对,逛到第三圈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小子看好哪款了。

楠又依依不舍地逛了第四圈、第五圈,梁笙看他眼神再没往别的款式上飘过,索性不再跟着他瞎转,直接去找销售签了单子,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在柜台一边喝咖啡一边数他转了多少圈儿。

等数到第八圈的时候,楠才终于跑过来,笑嘻嘻地带他去看:“笙哥,我喜欢这个。”
梁笙胡噜他一把头毛儿:“早就订好送家去了!来看看衣服吧,哥给你意脸筛鏊骑士!”
俩人又在店里逛了几圈,几乎把人家店里配套的服饰全买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

有梁笙特别关照,摩托车和相关证件在当天下午就送去了小别墅。梁笙看楠围着摩托烧包得不行,索性指挥他换上店里买的衣服,全副武装地骑在摩托上摆破司过干瘾。

楠穿着黑色小背心、军裤和厚底儿大皮靴,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坐在摩托上,两手握着车把儿微微前倾,鼓鼓囊囊的小屁股和鼓鼓囊囊的两个膀子就像是鼓槌儿一样敲在梁笙胸口。

梁笙心里嚎一声就是这个味儿,赶紧也伸长了腿跨到楠身后贴着他坐好,扯下他皮带扔在地上,掰过后视镜对着自己的脸:“从镜子里看着我吧,咱们就这样走一个。”

俩人匆匆提枪上阵,生龙活虎地折腾泄了之后,梁笙拍拍楠的屁股:“这里头被我画过圈儿了,以后就是我的了。”然后又沾了一点儿楠射在车上的东西抹在他脸上,从后兜儿里掏出行驶证儿打开,端端正正地摆在车头,指着所有人那一栏跟他咬耳朵,“这车上被你画过圈儿,以后也就是你的了,谁都抢不走。”

楠在哈雷上画过圈儿之后,对摩托车便愈发地呵护备至,每天上完驾校回来,都得拿干布仔仔细细掸一遍浮土。梁笙本来还想提醒他注意安全,那玩意儿可是肉包铁,后来看他宝贝的那个死德性,心说还提醒个屁啊,就算为了他的爱车,他肯定也得小心驾驶。

梁笙不敢给楠在驾照考试上走后门,等他中规中矩地拿到摩托车驾照后不到半个月,市里的严打运动也终于告一段落。不听话的老帮派们被拆分打散,重新划分势力范围,梁笙和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大哥们谈了几天,顺利接收了被打掉的一多半地盘,整顿之后,改头换面重新开张。

梁笙接收地盘时,特地把一间私房菜馆儿要了过来。本市人好吃,这里又向来是各类二代们的第二根据地,会吃懂吃的老饕自然就比别的地儿多。有需求刺激着,各地名厨们便纷纷跑来拓展市场,贡献光和热。这家私房菜馆儿就是特别光特别热的一家。

梁笙教育楠说,证儿怎么都能办下来,活儿好才是真的。赶巧儿这家菜馆的大厨打算培养接班人,你跟着沾个光,比跟着那些厨师学校的半瓶醋浪费青春强多了。

楠连连点头。但他那点儿手艺在专业的眼里就跟幼儿园水平差不多,好在大厨计划是来年开班授课,楠就趁着这小半年的时间,插在店里二厨私开的小班从头学起,恶补基本功。

梁笙安排完楠的事儿,就把心思全都扑在了消化新地盘上,一摊子破事儿又多又琐碎,梁笙往往一连几天都抽不出时间,好容易瞅着个空子就跟饿狼似的,进了门直接把人拽到就近的浴室里,叼着楠的脖子把他按在镜子上,听他唱满几天份的帕瓦罗蒂。

就这样两个人都有事儿忙,生活倒是充满了高亢的战斗热情。楠每天开着哈雷轰轰轰骑去上课,切了一天墩儿之后再轰轰轰骑回小别墅。同班上课的学员看他骑着骚包儿的车穿着骚包儿的衣服脸上还带着骚包儿的痞气,都以为他是《满汉全席》里张国荣演的那种游手好闲的骚包公子哥,一时心血来潮跑来学着玩玩儿。后来了一阵,发现他脾气不错学厨也认真,渐渐也就跟他打成一片,走哪都带着他一份儿。

这天班上一个学员过生日,大家合计着按老套路,找地方搓一顿再一起去唱K。既然是集体活动当然也就问了楠一句,楠觉得挺新鲜,以前做混混的时候他虽然跟兄弟们得都不错,但因为家里有俩烧钱的无底洞,平常他不跟别人出去,别人也不敢跟他走得太近,生怕家俩祸害一闹幺蛾子,自己就被他劫富济贫了。

所以楠还挺想跟着一起去体验个生活,又寻思最好还是先问问梁笙的档期。他拨了几梁笙的手机,都占线,打给梁笙的助理问明白今天他没空回去之后,给梁笙发了条短信说明可能会玩的挺晚,就跟着同学和“大师兄”一起去了火锅城。

二厨的大徒弟阿和就是他们嘴里的“大师兄”,也算是他们这个小班的半个老师,二厨不愿教的基本功部分全是由他带着练。虽说是老师,但其实跟他们差不多大,看着挺文静实际特别会玩儿。他领着他们杀去火锅城吃饱喝足之后又领着他们杀去新开张的KTV,说是那儿机器最新歌儿最全还赶上开业特价,性价比高得掉渣儿,哄得大家一窝蜂的涌进去开了个超大包间,又贱兮兮地点了好几个公主陪唱。

楠本就是捧着一颗凑热闹的心来,什么新歌老歌一概不会,原本想着坐一边儿听听就得了,但架不住大家起哄,说两只老虎也算歌儿,他说不过那么多张嘴,干脆借口抽烟跑去大堂躲清静,谁知道一根烟刚抽了一半儿,就有个工作人员过来客客气气地招呼:“先生,梁先生有请。”

楠掐了烟,心说这人绝壁在他屁股上装了个全球定位。

再更一小段儿就歇了

工作人员一路把楠带到洗手间,男厕前头立了个小三角儿写着正在打扫,楠绕过小牌儿开门进去,洗手台前插兜儿站着的梁笙就优雅地转过身来,给他一个优雅的挑眉。

楠讪笑:“笙哥你不是追着我来的吧?”
梁笙笑骂:“想得美!这是老子的新地盘儿,过来巡个场子也能看见你小子站在大堂当盆景儿,你那些同学呢?”

楠嘻嘻哈哈地把同学逼良为娼自己誓死不从的光荣事迹讲了一遍,梁笙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做得对,你唱歌儿只有哥哥能听。”说完突然揪住他推到残疾人专用的隔间儿里关门落锁,把人压在墙上狠狠啃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补充一句,“哥哥现在就想听了。”

楠心说你这情调越玩越没羞没臊了,小却已经没羞没臊地站了起来。梁笙笑眯眯地隔着裤子帮他捋了捋,从兜儿里掏出套子和小包装的润滑剂:“咱速战速决,兄弟们还在办公室里等我继续开会。”

在梁笙这儿,速战速决代表着把两个小时的运动量和体位压缩到二十分钟里完成,楠被他摆弄着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终于压着二十分钟的死线双双结束战斗。梁笙用湿巾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又帮他翻起衣服领子盖住脖子上的手表,最后再狠狠啃了几口才匆匆出门。楠拧开冷水洗了把脸,又等了几分钟,也推门离开。

楠刚拐了个弯儿就碰上了靠着墙玩手机的阿和,他赶紧打了个招呼,顺嘴问他:“大师兄你怎么也出来了?”
阿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出来上厕所,结果碰上打扫,去别的楼层上过之后迷路了。”
楠笑一声,比了个方向示意他跟上:“那一起回去吧,师兄你待会儿帮我拦着点他们啊,别真让我唱两只老虎。”
阿和回一句放心吧有我呢,然后就又低头看手机。
等俩人走到包间门口时,阿和却突然转身,伸手替楠把领子重新竖直了点儿,又拍拍他后背,什么都没说就推门儿走了进去。
楠心说这算什么,地下党碰头儿,还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今天结束,大家晚安或早安~q(s3t)r

楠琢磨了一会儿,看阿和再没什么表示也就算了。心说就算被他听见点儿动静又能有多大个事儿,老子乐意你管得着么!有意见憋着,憋不住就跟老子拳头说话,老子教你怎么憋。

所以他半点儿没有心理压力地该喝喝该闹闹,晚上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依旧没事儿人似的轰轰轰跑去上课。

阿和也好像完全不知情,每天仍然笑呵呵地带着他们练基本功,――不过他越来越爱往楠的墩子旁边儿出溜,没过几天,他没事儿的时候就索性站在楠身边不挪窝儿了。不过他站也不白站,总时不时纠正一下楠的动作手势,教他几个小窍门儿,还美其名曰是关心后进同学,防止他拖社主`义后腿。

因为整个班里就只有楠是零基础起步,所以阿和的特殊照顾就显得挺顺理成章。而且人家特守规矩,从来不跟他站得太近,说话也都是用公放的音量对着全班说。楠心说这小子自从K歌回来之后就跟找着组织了一样,估计也是个走旱路的。再看他白白净净,细高得跟根儿象牙筷子似的,就想到自己那缺德弟弟要是不沾白面儿,大概也能长成他这样儿,整天笑眉笑眼的,张口就是段子。

这世上的各种感情,往往怕就怕移情二字。楠一把人家跟自己弟弟联系上,立马越看越觉得亲切。虽然俩人私下里没怎么说过话,但楠心里还是把他当个朋友看,至于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倒还有待考证。要是有空坐一起喝个酒什么的,估计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楠这头儿的橄榄枝还没来得及抛出去,阿和那头儿就先扔了颗炸弹过来。

这天晚上楠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手机铃声大作,赶紧手忙脚乱地接起来,阿和那边的声音都变了调儿:“楠子,楠子求求你过来救我楠子,楠子你不来救我我就死定了楠子,求求你楠子……”然后就语无伦地报上一个夜店的名字。

人命关天,楠挂了电话不敢耽搁,赶紧穿衣服出门。跨上了摩托才想起来该给梁笙打个电话,又匆忙塞上耳机,一边儿踩油门一边儿拨号。铃声响了两梁笙就接了电话,开口就是一句带着笑音儿的调戏:“臭小子想我了?”

楠嗯一声就急忙问:“笙哥,夜不寐是你罩的地儿吗?”
他只知道梁笙原本的地盘是哪些,新收的还没认全。要是这个夜店真是梁笙的场子,他也就不用费事捞人了。
梁笙那头顿了顿,语气有点儿奇怪:“不是,你问这个干嘛?你小子泡夜店去了?”

楠立马否认,又迎着油门儿的轰鸣声把阿和的电话内容吼了一遍,大概的地址也一并说了。阿和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楠估摸着他不是被灌了酒就是被灌了药,或者双管齐下。他害怕去晚了真闹出什么来,吼完又踩了脚油门儿,加一句笙哥给我找几个兄弟帮把手吧就挂了电话。

好歹也是了快两个月的师兄弟了,他也算是被阿和照顾了近一个月,朋友有难还能不帮么。

楠急吼吼地赶到了地方,阿和在电话里只说了一个路名,他本来还怕找不到,没成想隔了一个路口就望见灯塔似的一个明晃晃的霓虹灯大招牌,明显也是整顿后新开张的。他赶紧又轰了脚油门儿开到正门,熄了火跳下车,拔下钥匙,凶神恶煞地一指泊车的小弟之一:“你!过来给我看着车!掉一点儿漆就给你开条口子!看你不在旁边儿也给你开条口子!”

小弟被他吓了一跳,又看他凶巴巴的,穿的倒是不错,车也的确是好车,便以为是哪家的公子过来触霉头,赶紧帮他把车领到门边儿亮,自己真就在摩托旁,老老实实地背手站着。

看门儿的保安也以为他来头不小,没等他开口就赶紧解开绳子放他进场。

楠一头扎进场子,立刻就懵了:头顶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乱射,池子里人挨人人挤人地扭成一团,衣着生猛的舞者在桌子上、笼子里扭胯下腰地跳着艳舞,大多是裸着上身儿的。

全部都是平胸的爷们儿。

楠瞟一眼舞男,心说,师兄不是找组织找到这儿了吧?

楠看了两眼也就镇定下来,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叼了根儿烟在嘴里,晃荡到墙边,找镇场子的小弟套话。
他挑了个看起来话多的,弹了根儿烟给他:“哥们儿,新场子生意不错啊!”
那人接住了夹在手上:“托福托福。”又看他一眼,“哥们儿是跟谁混的?”

“城南的超哥。哥们儿今天没活儿,过来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你知道,咱走旱路的玩儿的地方少,一有个新场子就赶紧过来凑个热闹。”楠给两人点上烟,抽了一口问,“我看这儿有头有脸的就不少,就那个三号房里的,看着就熟。”

阿和虽然告诉他了房间号儿,但楠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要捞人要干嘛都得先弄清楚了,省得吃闷亏。
那人喷了口烟:“哪个啊?咱这儿有头有脸的海了去了。”

“就那个刚刚带了个高个儿、挺白净的人进去的?哥们儿也看好那人了来着,刚想递个话儿就被插队了。兄弟给哥们儿透个信儿,就那人,我能接摊儿吗?”楠也不知道走旱路这行儿里有没有术语,他尽量含糊着说,就等着这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人恍然大悟地一拍腿:“啊,那个谁谁的小公子啊。”他说了个当地官员的名号,又啧啧几声,“哥们儿你还是另找人吧,那人倒是不占食儿,不过他喜欢灌药,等人嗨大了再玩。他玩儿完了人都去了半条命了,你哪还能接摊儿啊!找别人吧!”

楠嗯嗯啊啊几声,谢过了那人之后又挤进池子里,心说内谁谁的小公子他倒是听说过,地位就比超哥稍微高点儿,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倒是可以去试着把人捞出来。

他掐灭烟头,走到三号包间门口,客气地敲了敲门。
没人应门,他加重了力道,再敲三声。
包间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儿,一张马仔脸嵌在缝儿里问:“什么事?”
楠笑笑:“对不住,我找一下洋哥。――我是笙哥的小弟。”

留言少木动力,窝想罢工……o(s□t)o

梁笙的名字自然好用,马仔立刻闪身让他进来,楠站在门口,看小包间儿的茶几上摆着一溜儿洋酒,小公子自己坐着,慢悠悠地喝着威士忌,皮沙发后头隐约露出一段儿白生生的脚脖子。

小公子端着酒杯瞅他一眼:“笙哥的小弟?还是笙哥小弟的小弟啊?”
楠笑:“洋哥眼睛就是毒。这不笙哥手上刚接了一批场子么,提了好多人上来帮忙,我这也算是火线入党。”
小公子点点头,没说什么。

楠继续笑:“内个,洋哥,不好意思,您刚刚带进来的人……好像是咱们笙哥新看上的……这不最近事儿忙,也没来得及给人安排个地儿,放出来乱跑冲撞了您,是咱们当小弟的疏忽。您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说着又瞄了一眼那段儿脚脖子。

小公子哦一声,从沙发后头扯出段尾巴来,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我本以为就我好吃个重口儿的呢,原来笙哥也喜欢这个风格?――我看这货色也挺普通的,这边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别人,要不这个我先用着,回头我再帮笙哥找几个好的吧。”

阿和被他揪着尾巴拽出来,白生生的小身板子全都露在外头,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毛茸茸的豹纹齐判《炭悖屁股后头还缝着条豹子尾巴。他脸上原本应该还画着油彩眼线一类的东西,现在都得跟毕加索的调色盘差不多。

楠太阳穴抽了抽,心说向组织靠拢也不用牺牲这么大吧?嘴上还一派镇静地胡扯:“笙哥的心思咱们哪敢乱猜,兴许就是图个新鲜呢。但老大没放话,咱也不敢随便做决定,洋哥就别为难我们做小弟的了……”

小公子哼哼哼冷笑几声,掏出电话拨了个号儿:“行啊,不为难你,我直接问笙哥要人,他应该能卖我这个面子吧?”

大概是ljj养成的习惯,窝可喜欢看留言了,有留言动力加倍!
星星眼求感想……
梁笙一听夜店的名字就有点儿坐不住。

Gay吧也分好多种,有静的有闹的,有高端的有低档的,有小清新的有重口味的,新开张的夜不寐基本上就是一重口味主题公园儿。

梁笙对着电话吼了半天你别去我来找人,可那边油门儿声轰得巨响,楠吼完了自己要说的就挂了电话。梁笙对着电话狠狠骂了几声狗崽子,到底是放心不下,心说老子尽心尽力炖的红烧肉要是被人戳了一指头还不得恶心死,赶紧点了几个有眼力见儿拳头也硬的,带着一起去夜店捞人。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仗着路上没人,司机踩实了油门儿把轿车当飞机开,硬是用了平常的一半儿时间就到了地方。梁笙下车就看见门口亮堂地儿里停着楠的那辆宝贝摩托,旁边还站着个泊车小弟苦逼兮兮地左顾右盼,他不由扑哧一声乐了,心说我们家狗崽子也就能被老子压着,逮着别人那是张嘴就咬绝不含糊,要的就是这爽快劲儿!

梁笙嘴角儿稍微勾起`点儿,步伐稳健地由小弟簇拥着迈进夜店,刚要拉个人来问问,手机就响了。
他看看来电显示,接起来问:“怎么?”
“要谁?”
“夜不寐的哪个房间?”
小公子稀里糊涂地回答了三个问题就被挂了电话,他瞅着电话寻思,这是笙哥那边信号不好,还是他临时有事先挂断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现在也不敢动地上那只小豹子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打一个,包厢门儿就被人推开,梁笙以背后齐刷刷的小弟作为人肉布板,西装革履地闪亮登场:“我觉得要人这个问题,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小公子赶紧弹起来问好,看着梁笙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坐到沙发上,又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动动身子,挡住了阿和那张现代派的脸。

梁笙没理他,他看一眼楠又瞄一眼地上的脚脖子,再想想小公子刚刚的那个电话,楠撒了什么谎自然心知肚明。梁笙整了整袖子,慢条斯理地开口:“阿洋啊,我虽然不是什么传统的人,但人我还罩着的时候,被别人动了,不是让道儿上兄弟笑话我头上泛绿光么?你给我个面子,我把人带走,今天兄弟你的消费算我的,怎么样?”

小公子连声说不敢,赶紧蹲地上把人扶起来,从怀里掏出装逼用的名牌手帕,手忙脚乱地帮阿和擦脸:“哪敢让笙哥破费!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我就觉得他腰软扭得好,想把人叫进来聊聊天的,没想到是笙哥罩着的人……”又叫唤自己小弟,“快快,把我在这儿存的那瓶儿没开封的拉菲给笙哥送来!”

梁笙低头瞥了一眼阿和,心说操,这事儿关乎老子高质量后宫的名誉问题,老子不能认。

梁笙从小长得好,家底又丰厚,追求者从来都是按车皮计算,自然养得他眼光高过阿尔卑斯。开荤之后,他的那些床伴儿不论男女,一概体态纤柔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璀璨得好似能看出八心八箭。就算是楠这个异类也是眉目刻鼻梁挺直,配上古铜色的腱子肉,那就跟欧洲的内衣模特差不离。

本来么,大鱼大肉吃过了,他还能对小流氓念念不忘,人家的皮相自然没得说。而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之后,梁笙印象中的小流氓是又镀了一层金边儿的,照着这个标准找的高仿,比原版还要好看几个百分点不足为奇。

而阿和生得细眉细眼,唯一占的好就是白净,这点儿好在笙哥眼里连及格线都没达标。梁笙皱着眉头,心说老子要是把他认下了,被人笑话生冷不忌是一辙,要是以后什么货色都敢对老子投怀送抱,老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正郁闷着,小公子的马仔已经把拉菲送了进来,小公子连忙殷勤地拔出瓶塞,为两人倒上酒,诚惶诚恐地举杯:“笙哥,今天是我没带眼睛,得罪之还请多多包涵。”

梁笙没说话,晃晃酒杯,向楠招了招手。

楠赶紧屁颠屁颠转到梁笙身侧,低头做小答应状:“笙哥。”

梁笙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儿,伸手揽住他腰,向小公子道:“哥哥实话说了吧,我最近就只收了这么个臭小子。这小子老实,从来没跟我要过什么,今天第一开口,就是求我把他师兄给带出来。――我也不用你给我太大面子,今天你放他一马,下你再在夜店看着他,该拉人拉人该灌药灌药,我绝不拦着。”

他特地把“夜店”两个字咬得重了点儿,又配合着在楠腰上捏了一把,算是再强调一回。小公子不是个笨蛋,立马连连点头表示笙哥言重了,楠也没说什么,事情圆满解决。

梁笙和小公子碰了杯,临走时小公子又再三请他把红酒带走,梁笙接过红酒,转手递给门口小弟,指着阿和吩咐:“带去医院洗个胃,医药费付了,再把我今天说过的话跟他重复一遍。”

小弟应一声是,进屋扛起阿和跟在后面,梁笙拉着楠走出夜店,顺手给了守车小弟几张老人头,向个有本儿的小弟道:“骑着摩托跟在我们车后头。”

楠微微挣扎一下,梁笙转头,眯着眼睛缓缓开口:“我一向奉行在外办外事,在内办内事,你想破例?”

楠立即低头,表示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梁笙上车后又给夜不寐的老大打了个电话,简单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交代了一遍,跟人赔了个不是,又约了时间一起吃饭。他放软口气哼哼哈哈了好半天,才终于收起手机,沉着脸看着窗外。

车窗反光里,楠隔一会儿就偷偷瞥他一眼,梁笙假装没发现,心里骂,狗崽子腿比脑子动得快,虽然后头表现得还算有眼力见儿,但根儿不正有什么用?老子今天非得给人从根儿到叶儿全给捋顺溜了不可!

梁笙不出声,车上的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儿,公司的车上都带着无线电,眼下开关虽然开着,却跟关了是一样的效果。

夜里车少,司机很快将梁大瘟神送回别墅,帮着把摩托领到车库停好之后,就上了另两辆车,和别人一起迅速撤离。

梁笙看都不看楠,兀自掏钥匙,开锁,进门。楠跟在他后头默默溜进屋,大气儿不敢出地跟在他屁股后头上楼。

梁笙一直上到顶楼。他推开健身房的门,把西服一脱,端着手解袖扣:“脱衣服。”

楠赶紧照做。梁笙没说好他就不敢停,一直到脱得精光,才又站直了,眼巴巴地看着梁笙。

梁笙抽下皮带拎在手上,想了想又对折一下,把两头儿嵌的金属全部握在手上,向楠扬扬下巴:“转过来撅起屁股,两手抱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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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车震,打屁股也不错哦~
楠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迅速摆好了姿势。

梁笙握着皮带在手掌上摔了摔试试力度,看着楠的白屁股冷笑:你给老子迟疑?你还敢给老子迟疑!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令行禁止!

他高高扬手,啪地给楠屁股来了一下儿,楠闷哼一声,屁股猛地绷紧,姿势倒还是保持不变。

梁笙冷冷地:“知道疼了?――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不?”

问完又怕这二货给他个哭笑不得的答案,让他泄了肚子里的那股气儿,赶紧自己接了下茬儿:“知道夜不寐不是我的地儿你还自个儿去捞人!啊?好在屋里头是刘洋那个草包,要是别人你难道还跟着一起陷进去吗?啊?你师兄跟你多大交情你替他出这个头,看他那穿戴,你不知道他是自找的啊,啊?你吃饱了撑的正义感过剩啊,啊?你也是混道儿上的,你不知道老大不能轻易踏进别人地盘儿的规矩吗?啊?今儿我为你开了这个例,明儿别人就揪着这事儿踩我的场子,我怎么管,啊?”

他每问一声“啊?”,就照着楠的屁股蛋子抽一下儿,左一下儿右一下儿,抽得楠左右摇摆,姿势也越来越不成型。梁笙越数落越气,没留神他摆到哪儿了,就又一下皮带抽了下去:“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啊,啊?”

楠突然痛呼一声蹲下身子,片刻又摇摇晃晃绷直了腿,重新撅起屁股向着他。

梁笙愣了愣,赶紧扔了皮带,心说操,抽着蛋了。
梁笙赶紧过去表示慰问:“怎么样?”

楠在梁笙的帮助下叉着腿跪在地上,易帕蛊儿冲他咧咧嘴:“没……没事儿。”

梁笙心说脸都抽成这样儿了还没事儿,又埋怨自己干嘛不点着灯抽,然后才想起来刚才特地没开灯,就是怕看清楚这狗崽子的屁股之后想歪了,或者心软下不去手。

梁笙打开地灯蹲在楠面前,看他眼睛里若隐若现地浮了一层小泪儿,胸口当即就闷了一下,不自觉便放软了声音哄他:“我帮你揉揉?”

楠仍在低着头抽气儿:“不……不用,碰着……更疼。”

梁笙皱皱眉,心说我一老大,做你的召唤兽跟你跑了一晚上,现在又先向你服软儿了,你个小狗崽子给我架个梯子让我下来不行啊?转念一想抽都抽了,这狗崽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算是得着了教训,关起门儿来谁给谁服软儿还不都一样。于是又问:“那吹吹?”

楠扑哧一乐,低着头捻着他手指尖儿,一边移儿一边开口:“我……我进去之前先……先找人问过了,知道是刘洋……才敲的门。我……我也没想着你能亲自来,我以为……你打个电话,叫几个人来帮我……就差不多了。”

梁笙一拧眉头,楠又捏捏他指尖儿:“但是我……后来想想,要是我只有自己一个人……肯定就不敢进去了。我……我还是仗着你罩着我,觉得我陷到哪儿你都不会不管我,才敢拿你的名头进去捞人。你打我打得对,我错了,笙哥。”

梁笙叹一口气,直起腰把人搂在怀里:“你还真说对了,你陷在哪儿我都肯定会拼死拼活地把你捞出来。”
他轻轻拍一下他的屁股蛋子:“然后再把你打得死去活来。”

楠嘿嘿讪笑几声,梁笙再揪着他屁股上的好肉让他保证以后再有这事儿给他打电话,自己不许添乱之后,才又问他:“还疼吗?”

楠想了想,坐到地上叉开腿,眼巴巴地看着他:“还疼,吹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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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笙哥是从后边儿打的,只扫到一点而已啦!!休息休息就缓过来了啦~(矮油我这奇怪的口音是从哪里来的了啦?
梁笙在肚子里评价一句演得太假了,却还是掰着他两条腿,伏下身子凑近了小的根部,轻轻吹了几口气。
小经过春风吹拂,骄傲地茁壮成长。
梁笙挑挑眉毛,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小脑袋,用跟小狗握手的姿势上下摇了摇,笑:“小流氓!”
楠切一声,回敬:“你是流氓的老大!”

俩人这一节算是揭了过去,但屁股不能说声对不起就好了。梁笙从冰箱里接了一桶冰块儿,拿着条手巾每包一点儿,躺在床上让楠伏在他身上,自己帮他按着冰敷。

楠算是熬出了头,他叠着手臂趴在梁笙胸口,眼睛半眯着,一脸的享受,半晌突然感叹:“你就是跟我的屁股过不去。不高兴就抽,高兴了就捅,高兴大了还咬,你让别的地儿分担一点儿不行啊?下你打我脸呗?”

梁笙心说这人指定又犯二了,随口就回他:“那哪成,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楠还笑得挺得意:“这你就不懂了。脸上伤多明显啊,你那么要面子,肯定打一下儿就赶紧停了,哪能像今天似的左一下右一下的没个够。而且你要是给我打出点儿伤来,我带去让我弟和我爸看看,也好让他们觉得真是欠我了,省得以后俩人再蹬鼻子上脸。”

梁笙点点头,心想难怪他只打电话不上门见人,原来还存着这么一道顾虑,可见家两个祸害以前没少算计他。嘴里却道:“那还不容易,你想要哪边儿青?左脸还是右脸?”

楠嘿嘿一笑,两手撑着蹭上来一点儿,拿冰屁股磨他的小热狗:“别打了,捅吧。”

楠依旧趴在梁笙的身上,懒洋洋地叉着腿,梁笙手里的冰块儿毛巾则换成了润滑剂。梁笙的手指头在楠底下慢悠悠地出入着,好半天才加一根儿。俩人从来没试过这么慢的节奏,但意外地觉得挺合适。

梁笙想,因为做爱图的就是过程中产生的满足感,当把过程人为拉长的时候,满足感当然也会跟着延长,这时候欲望就只能退居二线了。
他觉得他高中生物没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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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在厨师班儿里请了假,官方说法是食物中毒,歇了两天回来之后,原本就白净的小脸儿便显得有些惨白。
楠心说原本只是根象牙筷子,这下子还镶银边儿了。
阿和惨白着脸站在楠的墩子旁边,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直站到下课才拍拍他肩膀,小声道:“楠子,师兄请你吃烧烤吧。”
今天梁笙一早就说要去参加个什么颁奖礼,晚上不回小别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楠痛快点头:“先说好了,不喝酒哈,还得骑车回去。”
阿和笑笑,说一句行,你看着我喝,就带着人熟门熟路地摸去了附近街边儿的小烧烤店。

夏天烧烤店的生意火爆,店外露天的小桌边儿坐满了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们,一边喝酒吃串儿一边闹闹哄哄地吆喝五六,店里倒是空无一人,清净得很。

两人绕进屋里坐下,随便点了点儿东西,阿和起开啤酒替自己满上,又给楠倒了杯茶,举杯敬他:“那天晚上多谢你去捞我,欠你的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上,给你添麻烦了,是师兄对不起你。”说着仰脖儿干了。

楠也跟着把麦茶喝了,放下杯子道:“师兄你甭谢我。实话说,我当时也是没过脑子,傻义气,要是旁边儿有人拦一把,我就铁定不去了。而且你知道,是笙哥把捞你出来的,我半点儿功劳没有。那天笙哥也跟人明说了,就这一回的事儿。”

阿和抿着嘴苦笑一声:“就这一回还学不会教训么?楠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楠心说你去不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啊,你关照老子一个多月,老子还你一顿皮带烤肉就算是还了人情了,以后谁管你当豹子还是当老虎。
他当时看见阿和那身儿扮相就觉得后悔了,原本以为是逼良为娼,哪知道其实是货不对板想赖账。
楠两根手指头转着茶杯,肚子里嘟囔一句这人还真没白像他弟,贼贱贼贱的。
阿和闷头倒了一杯酒,攥着塑料杯酝酿一会儿,慢慢道:“其实,我也觉得我挺贱的。”
楠轻轻咳嗽一声,学着梁笙的样儿特装逼地在心里评价道:唔,对自己的认识还挺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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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肉更让俺头疼的就是自怨自艾的苦逼对话,真心苦手啊……r(s_t)q

阿和本来话就不少,再喝点儿酒,那就跟喝了催话剂似的,话匣子有如脱缰的野狗般一路狂颠。什么职高时表白被奚落,暗恋对象联合同学排挤攻击他,逼得他不得已退学跑去当了学徒啊,什么学徒一开始没工资,家里又因为他的性向问题跟他断绝关系,他活不下去只好跑去夜店兼着舞男混口饭吃啊,还有什么跳舞开始是为了赚钱,后来发现能有效地缓解内心压抑,于是不靠这个吃饭以后也定期去犯个贱发泄一下啊……

万幸他表达能力不错,语气又始终还算轻快,不时还插几句自嘲活跃一下气氛,楠才一直给他面子,耐着性子坐在一边儿。

但他毕竟不是知心姐姐,也懒得发表什么感想,索性全程用烤串儿堵住自己嘴,眼珠子也越过阿和头顶,一直粘在店里吊着的小电视上不挪窝儿,从新闻联播盯到天气预报再盯到焦点访谈,始终紧跟中央脚步不动摇。

阿和倒也不在乎他听没听,他嘴上一边说着,手上还一边拿纸巾替他擦烧烤签头儿上的那点儿油灰。擦干净了递给他,自己再拿一串儿接着擦。

直到第二盘也下去一小半儿了,阿和才转了话题:“知道你也是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咱们喜欢男人的,心里都知道自个儿跟别人不一样,反应到脸上,要么颓要么疯,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坦荡的,被我发现也跟没事儿人一样。所以我就特愿往你身边儿凑。”

楠终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阿和赶紧解释:“我知道你有伴儿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寻思着这条路不容易,自己没走好,看见别人走得挺漂亮,就想多看几眼。”

楠嗤一声,无所谓地:“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呗,关别人屁事儿。”

说完眼睛又望向小电视。八点的地方新闻刚刚开始,介绍完国内形势之后就是地方要闻,主播正在歌颂本市领导高瞻远瞩时,梁笙突然出现在屏幕的黄金分割点上,西装革履地与几个老外掐着香槟杯谈笑风生。画外音介绍说,地方企业家与外籍投资商聚首某某展会,共同商讨合作事宜。

楠惊讶地嘿了一声,心说你一混黑道儿的跟人商讨个毛啊,保护费还能卖股票么?

阿和没注意他的眼神走向,仍小声儿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大概是半路出家,一些事儿都还没见识过,等你知道了,说不定就不这么想了。……唉我说什么呢,你最好还是别见识。”

镜头很快从梁笙身上摇过去,过了一会儿又拍了个酒会的全景儿,这条新闻就算播报完了。

也是巧了,最后一个场景里,梁笙胳膊上吊着个妞儿,再在人群后头遮遮掩掩地露了一小脸儿。那姑娘胸前的两团发面馒头十足抢镜,楠还是先注意到她,才觉得她挂着那人有点儿眼熟。正分辨是不是的时候,那男的突然按住女人挎在他臂弯里的手,压着镜头的最后一秒,凑过去在人脸上亲昵地蹭了一下儿。

看角度,应该是亲了一下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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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墨镜给大家按一下记忆消除棒……

大概图书馆不利于窝爷们儿气息的施展(请一定要相信这不是借口( ⊙ o ⊙
)!),上一段儿的风格有点儿跑偏,重改一下正回来,麻烦搬文的姑娘也帮忙改一下吧,多谢了r(s_t)q
楠看着电视愣了一下,但等到下一条新闻切进来时,他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毕竟眼神儿再好也斗不过渣画质,小电视离得那么远,火柴棍儿大小的小人儿脸上就只能看清楚三个黑点儿,酒会上又是个男的都穿的跟脆皮雪糕似的,认错人实在太正常了。

他没去细想如果没认错,自己会有什么感想。

本着皮带烤肉不能白吃的想法,楠又点了三串烤腰子,一鼓作气都摁进胃里,最后要了瓶冰镇可乐溜溜缝儿,仰在椅子上消化了大半天,这才心满意足地跟阿和在店门口道别,自己慢慢溜达着回去推车。

上课的地方靠近市郊,他宝贝他那摩托,每都停在人家后门边儿上,取的时候还得绕出一个大圈、穿过好几条巷子。白天倒是没什么,晚上巷子里没灯,他怕再磕着哪儿,干脆就推着摩托往主干道走。

这一走又走了十来分钟,好容易见到马路,楠跨上摩托点着了火儿,正要轰一脚油门儿并进大道,眼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却突然呼地开过一辆黑色轿车。

楠吓了一跳,反应过劲儿来又觉得这车跟梁笙常坐的那辆有点儿像,毕竟那个牌子的车市里没几个人敢开又开得起。他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仗着自己闲得没事儿,干脆轻踩油门远远跟上,眯着眼睛猛瞅车牌儿。

路灯太暗看不清东西,楠怕给梁笙惹事儿,也不敢跟得太近。他跟了几十米,觉得铁定没戏了,正想调头回去,那车却先一步放慢速度,闪着红灯拐进一片别墅区,在第二排的一栋别墅前停下,隐约露出半拉车屁股。

楠心说老子瞧个屁股还能瞧不着么,赶紧也熄了火溜到路边儿,搭着小区外头的铁栏杆,凑着头往里头瞄。
还真是梁笙的车。
他又望一眼别墅,小别墅门前有一小段儿台阶,两个火柴棍儿大小的小人儿正顺着台阶慢慢向上走,最后在门口停住。
男的穿的跟脆皮雪糕似的,女的那裙子颜色有点儿眼熟。
女人在门前鼓捣了几下,梁笙突然一弯腰,打横抱起她,推门儿进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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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分个段儿
楠一哆嗦,左脚撑地,麻利儿地领着摩托转了半圈,使劲一踩油门,轰地一声蹿进大道,跟被孙悟空追着的妖怪似的,一路喷着黑烟儿,跑了。
直到骑出去二里地了,他肚子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千万别被他看见,千万别被他看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心虚,但就是吓得腿肚子都快转筋了,一颗心也呼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要刹个车就铁定得飞出去掉在马路上。

楠想,老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提着西瓜刀砍人的时候心都没这么跳过,真被梁笙一通皮带抽怕了?又一琢磨,那天被抽的时候老子也没吓成这怂样儿啊,这是突然反应过味儿来了?

他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反而因为骑车不专心,差点儿撞到一辆出租的车屁股。他赶紧定了定神儿,老老实实地握着车把往家赶,又心说管他为什么怕呢,老子打死都不承认不就得了?

梁笙刚刚进门,就听见了极具穿透力的一声油门儿轰响,他心里一突,想了想,把人重新放回地上,掏出手机给楠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呼叫自动转入语音信箱。
他心里又一突,赶紧再发了条儿短信:“臭小子干嘛呢?”
一个小时之后,楠才回他:“浴缸里睡着了。哈哈。”
梁笙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又翻了几身,还是从床上坐起来,弯腰捡起衬衫穿上。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他起身,柔弱无骨的漂亮小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揉了揉,柔声劝道:“累了一天了,就别赶回去了吧。”
梁笙摇摇头,站起来穿好裤子,又把领带重新打好:“最近忙。不用送我了,睡吧。”
女人答应一声,跪在床上替他把领子折下来整理好,又依依不舍地拉住他手,水一样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梁笙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印下一吻,亲完了又赶紧退后一步,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韩素的电话。

还有一发
韩素第二天就奉命跑来做说客了。

楠这几天正练雕儿,切半个西瓜拿刻刀雕,先雕出绿底儿白儿的,铲掉一层皮儿后,再雕白底儿红儿的,最后把皮儿都铲掉,用小刀把瓤切成各式各样的形状。从方片开始,到红桃,到黑桃,到草,再到桃,玫瑰,最后是浑圆的一个小球儿。

他使惯了砍刀,小刀还不太利索,练了几天才练到红桃。于是厨房的流理台上,楠和韩素一人占着一边儿,俩人一个切瓜一个吃瓜,中间的冰盘上还镇着大大小小的桃心儿,乍一看还挺浪漫。

韩素嚼着桃心儿西瓜,从国际多极分化的现今形势说起,到国家分设各部各司其职,再到一个市长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副市长分管各个部门,洋洋洒洒地侃了四十多分钟,突然就思维发散了一下:“其实呢,笙哥身边儿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你看,跟道儿上人应酬时带的人,和跟官场上的人应酬时带的人就肯定不一样,就跟听演唱会和听歌剧穿不同的衣服似的,是吧?那都是摆着给别人看的,有需要顺手就用用,没谁当真。”

楠频频点头:“嗯嗯。”

韩素赶紧趁热打铁:“但是自个儿喜欢的就得好好收着,不派什么用场,就是看着心里就美。”顿了顿又补充,“那就不是几年的事儿了,那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楠手上削着西瓜,也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
韩素决定挑明白点儿:“昨晚上那个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你别气笙哥。不过笙哥的身份也决定了,他身边儿肯定不止一个人。”
楠没接茬儿,把最后一片儿红心放在盘子里,又招呼韩素:“我都切了这么多了,你使劲儿吃啊!”

韩素看看他,一推盘子:“不吃了!我过来这么一会儿都走了两趟肾了,等会儿再吃出个尿频尿急尿不尽来怎么办!你赶紧给个痛快话儿不行啊?生不生他的气!”

楠擦擦手坐下,眼睛里竟然闪着点儿奸诈:“我要早给你痛快话儿了,你能帮我吃那么多么?我待会儿把这些榨汁儿,你把西瓜汁带走,成不?”
韩素无奈地瞪他一眼:“怕了你了,说!”

楠耸耸肩:“我早就知道他身边儿不止一个人,要不他不过来的时候去哪?不过昨晚上我第一见着,他又没进门儿就给人抱起来了,才把我吓了一跳。回来想想,觉得像是偷看了别人洗澡似的,特不好意思。生气什么的,倒是真没有。”

韩素睁大眼睛:“没有?你不是跟笙哥得挺好的么?”

楠一挑眉:“挺好我不还是叫他笙哥么?说白了,我就是替我家那俩祸害卖屁股还债的。他干我,我挺乐意,他不干我干别人,我也不会心里憋气。统共就五年的事儿,好好过不行么?”

韩素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摆摆手:“行了去榨汁儿吧,对了,手机给我。”
楠掏出爱疯递给他,端着盘子起身:“干嘛?”
韩素随口道:“给你下个微信。”
楠哦一声:“我也就用手机发短信打电话,你给我下了我也用不上。”
韩素下了个Find my
phone藏在文件夹里,又跟新买的ipad做了一下关联,心说老娘这是给自己下的,笙哥再想知道你看见什么就自己查去,吃醋还是生气你们自己解决,别再打扰老娘的夜生活了!
楠不生气,笙哥很郁闷。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做低伏小死皮赖脸的准备,等的就是韩素表达清楚他后宫佳丽无数的现状后,带回一个臭小子心里不舒服的反馈,梁笙再闪亮登场,用温柔甜蜜加适当暴力把小狗崽子收拾利索了,事后搂着人,一字一顿地来一句,不管我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你永远是最特别的。

妥妥儿地搞定。

梁笙向来是个好情人,各种风格各类语言的情话也说过不少,“最特别”这个定语他并不是第一用。但他觉得,要是对楠说的话,他肯定说得倍儿真心实意,2K限量保值。

可是楠说他不生气。
那感觉,就像你信心十足地抬高了腿上台阶儿,结果前头却是一片平地。
啪嚓一下就摔了一脸血。

涉及自家老大逼良为娼的黑历史,韩素没敢提楠“卖屁股还债”的那一段儿,只陪着小心转达了楠“撞破奸情”时的心情,以及他对“干屁股”的看法。

梁笙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有个小人儿气吼吼地满屋砸东西:偷看个屁啊!洗澡个屁啊!不好意思个屁啊!平常那么没羞没臊的,现在你说句在乎能死啊!

但老大还是要有老大的风度。他不动声色地听完韩素的汇报,接过挨拍的,从牙缝儿里挤出杀气十足的七个字儿:“操不熟的狗崽子!”

虽然他想要的结果就是楠不生气,但过程不能省略。生气代表着在乎,代表着心里有他。梁笙自认为楠跟他这□□个月里,他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好几样儿。俩人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床上也交流得倍儿和谐,就算这小子再怎么没心没肺,这么长时间下来,也该知道投桃报李了。

可他硬是没反应。
梁笙不住冷笑,行啊,不是不生气吗,不是知道他不过去的时候身边儿有人吗?他就冷着他了!他倒要看看,这狗崽子还能不在乎多久!
于是一场由梁笙单方面宣布的冷战,就此开始。

但凡是个干大事儿的人,都有几分“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的。梁笙说不去找狗崽子,就真的活活憋了一个月没往小别墅跑。

当然,他也没让自己素着。以前没楠的时候他身边儿就不少人,楠刚来的那几个月他们也没闲下来,还替他分担了不少流量。后来楠上道儿了,梁笙一有空就整天泡在小别墅,其他人自然就冷落了下来。那天晚上抱着的发面馒头就已经隔了好几个月没见,因为酒会要带她露面,事后才意思意思来了一炮。但因为心里记挂着小狗崽子没回他短信的事儿,那一发礼仪炮也草草的就结束了,连续摊儿都没。

这下子跟楠一冷战,其他的人便雨露均沾了。

但梁笙就是觉得不过瘾。如果楠是红烧肉白米饭,别人就是膨化的油炸食品,虽然吃零嘴儿也能吃饱,但胃里空落落的没什么满足感,吃多少心里都觉得饿。梁笙提枪上场的时候还在肚子里不自觉的比较:屁股没狗崽子翘,后背没狗崽子结实,叫得没狗崽子好听,身上也没附赠狗崽子那样的音阶表儿……

小梁每天晚上执着地敲着摩斯码,翻译成人话就是楠,楠,楠。

梁笙被敲得心浮气躁,自己也跟头发情的狮子似的到乱转,有事没事就开着挨拍得的应用程序,看代表楠的那个小蓝点儿在菜馆儿、超市、小别墅三点一线地转悠。他盯着屏幕运气儿:“你只要往老子这头儿来一点儿,老子就立马开车去接你,在车里就给你办踏实了!”

可小蓝点儿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笔笔直的路线每天重复,连偏都不带偏的,他就狠狠盯着屏幕骂:“操不熟的狗崽子!老子白疼你了!”
骂完又郁闷,一个多月的垃圾食品已经快把他吃恶心了,是要脸上舒服还是心里舒服,that is the question
又好赖坚持了一个多礼拜,梁笙彻底坐不住了。他想起发面馒头就住在楠上课的地方附近,心说老子去给小情儿过个生日,你总不能再没反应了吧?

跑了也是反应,你敢跑老子就敢把你追回来,在车里就给你办瘫了!
被摩斯码折腾得精疲力竭的梁笙愤愤想道。

梁笙那头儿狂发电报,楠这边儿倒是意料之中地十分淡定。

他觉得偷看个洗澡儿没啥大不了的,但既然梁笙又特地派了韩素过来指点江山,说明老大还是挺重视这事儿,所以他也挺重视地给了个答案:我没感想,您老随意。

然后梁笙就一个多礼拜没现身,没打电话,没发短信。

楠没在意。毕竟梁笙手底下场子多,赶上事儿多的时候,白天忙白道晚上忙黑道,虽然不至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但也确实没什么休息的机会。而且他最近也挺关注地方新闻,知道梁笙露面儿的内什么展会还挺重要,市里是下了大气力来搞的,梁笙作为“地方企业家”,肯定不能闲着。

然而又过了俩礼拜,展会都闭幕了,梁笙那头儿还是一点儿动静儿没有,楠不由就有些纳闷。
怎么了这是,出国了?出事儿了?
他给韩素打了个电话,听说梁笙还好好在他的九宫格儿里待着呢,心里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生他气了,故意冷着他呢。
理由?
楠捧着大头仔细分析,觉得梁笙这人特好面子,他生气,多半儿是跟脸面有关。

上因为捞人的事儿,梁笙刚给了他一顿皮带烤肉,还附赠了俩皮蛋,这屁股刚好就换了冷暴力,除了跟车那事儿,哪还有别的选项。他是嫌他跑了之后没主动承认错误?――他不是认错儿认得挺痛快的嘛?

楠又想了想,突然豁然开朗,心说这是给我按道儿上的规矩来呢,认错儿之后还得认罚:你说你没感想,你老实,你先老实个样儿给我看看?

老实就老实呗,他又不是没事儿干,最近的雕儿就折腾得他够呛。楠没学过画画儿,萝卜刻出来的凤凰总跟头黄鼠狼似的,没少让同学笑话。他觉得挺丢脸,就去超市买了小孩儿画画的临摹本回来照着画,练一会儿再上萝卜刻,每天晚上又画又刻地折腾几个小时,日子也过得挺充实。

可日子充实不代表着心里也充实,楠毕竟是个快二十六的大小伙子,又被梁笙滋润习惯了,这一个多月没见荤腥儿,说不想那是假的。他开始还想着自给自足一下,撸了几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就不愿意费事儿了。

但是这玩意儿不是不想就没事了的,楠这天趴在床上睡觉,模模糊糊感觉梁笙压到他身上,一边按着他屁股缓缓顶进去,一边扳着他脑袋凑着嘴儿问:“臭小子,真老实了么?”

他唔一声儿,刚想说点什么就醒了。低头一看,小慷慨地在裤衩儿上画了一大片儿地图,白雪皑皑,幅员辽阔,看样子应该是俄罗斯。
楠烦躁地扒光了跑去冲澡,边冲边忍不住骂梁笙:老子还不老实?老子都尿炕了也没说什么,你还上哪儿找老子这么老实的人!
楠长这么大,也不是头一回做春梦跑马,就算这梦见的不是大明星也没觉得有什么新鲜,骂骂咧咧地洗完澡搓完内裤就又上床睡了,第二天该上课上课,该雕黄鼠狼雕黄鼠狼。

快下课时,阿和在班儿上溜达了一圈儿,熟门熟路地戳到楠旁边站定,小声问他:“今儿晚上有事儿没?师兄再请你吃烧烤吧。”
楠一想到烧烤心里就犯膈应,一半儿是因为阿和的絮叨,一半儿是因为梁笙后来的冷理,因此立马摇头拒绝:“不去,晚上得赶紧回家。”
阿和的细眼睛稍微睁大了点儿:“怎么,他在家等你?”
楠没好气地:“回家继续练雕儿!――你有事儿就说,不用非得塞住我嘴!”
阿和切一声,掏出个信封,用两根手指夹着塞到他屁股兜儿里:“还你的医药费,里头夹着收据凭条儿,你下课点点数儿。”
楠一躲:“又不是我出的钱,你别给我。”

阿和攥着信封儿一挑眉毛:“怎么了这是?中午把枪子儿当生米嚼了啊?”他偏着头看看楠侧脸,又后仰着瞅瞅他后背,半晌暧昧一笑,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明白了,欲`求不满是吧?”

他反手在自己肩膀上比划一道儿:“你后头可是有一个多月没被盖章儿了,怎么,大哥最近挺忙?”
楠闷头削黄鼠狼,不搭理他。
阿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苦笑道:“唉,明白了,他有别人了是吧?――他说要跟你掰么?”
楠翻了个白眼,心说一年都不到呢,他跟老子掰了就亏本儿了。

阿和长叹一口气:“没说掰……就忍了吧。你不知道,咱这圈儿里就这回事儿。情绪上来了,俩在厕所里并排放水的都能打一炮儿,可要是让两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找别人,难!更何况你大哥有头有脸的,顾虑比咱们老百姓多。不说别的,他以后得传宗接代吧?甭管有没有感情,娶个老婆是必然的,到时候的烦心事儿肯定比现在还多。……你就当这会儿是练手儿了吧。”

他刚说完,充当下课铃的小定时器就响了,同学们一哄而散,楠也解开围裙摔在黄鼠狼头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阿和赶紧追在他屁股后头喊:“哎哎钱拿着,哎我是为了你好,哎你这死孩子听我说啊!”
移动科技,让一切皆有可能。

梁笙看了活点地图一个多月,早就知道楠什么时候下课什么时候回家。他掐着点儿接了小情儿出门,又怕情况有变,索性把挨拍得交给司机当导航仪使,目的就是要与楠“偶遇”在下课路上,最好堵在他前边,逼着楠一路跟在他们屁股后头。

还真是计划比不上变化,车刚开上大路,梁笙就看见前头路边儿有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拐进了条小巷子。前边大踏步走的是他的狗崽子,后头小跑跟着的那人高高瘦瘦,看着也有点儿眼熟。

梁笙认人能力向来一流,他稍稍回忆一下就想起来,不就是那个满脸油彩的色`情豹么!他俩这是要干嘛?!

他赶紧叫司机靠边儿停车,跟小情儿说一声你坐着别动就匆忙跑下来,刚要追进小巷,隐约听见楠说话,连忙一闪身,倚在巷子口听墙根儿:“……行了你别说了。你们圈儿是你们圈儿,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儿。我明白告诉你,笙哥有几个小情儿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就认他一个,他怎么着我都行,我对他没脾气。”

梁笙嘴角忍不住一挑,心说这小狗崽子还算有点儿良心。

楠又道:“他是我债主,我跟他是为了还债的。你说的那些情啊爱啊的现在跟我没关系,以后也跟我没关系。我就想着好好过,好好顺着他,五年以后收拾东西走人。”顿了顿,又纠正,“四年以后收拾东西走人。”

梁笙当即胸口一闷,后面那色`情豹又说了什么就没听清。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八成只会一笑了之,说不定还能在心里颇玩味地嘀咕一句,不是还有四年么,老子看你这狗崽子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但现在不是平时,现在的笙哥,是个被摩斯电码折腾得快要崩溃的男人,是个海绵体取代海马体、俗称精虫上脑的重症患者,他心里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最近常说的那七个字:操不熟的狗崽子!

梁笙仍旧维持着倚墙的姿势,目光凶狠地盯着地面合计菜谱,名字就叫,如何炖好一锅狗肉靓汤。

菜谱的第一步还没写完,那细细高高的色`情豹就从巷子里溜达出来,转头看了梁笙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回头叫:“楠子!楠……”第二声儿在梁笙的凶恶目光下自动消音。

楠不耐烦地回了几声,过了一会儿,还是从巷子里走出来。他看到梁笙也吓了一跳,脸上不自觉挂上点儿笑意,问:“笙哥,你怎么来了?”
梁笙哼了一声,拽着他手腕就往车边儿带,迈出一步才想起车里还装了个发面馒头,只得一个原地向后转,将楠重新推回小巷。
楠被推得踉跄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被梁笙又推了一把。梁笙揪着楠胸口的衣服把人按在墙上,右手压着他喉结,左手揣回兜里,冷冷地看着他。

该怎么弄死这狗崽子?

楠老老实实被按在墙上,等了一会儿,见梁笙一直没什么动作,不由疑惑地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笙哥?”
梁笙目光闪烁一下,慢慢松开手。
楠揉揉脖子站直,看见梁笙右肩上沾了点儿墙灰,顺手替他拍掉:“怎么了笙哥?”
梁笙看了他一会儿:“这附近有没人去的死胡同儿么?”
“……有。”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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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领着人在小巷子里转悠,心里有点儿发虚。

按理说梁笙不是个多记仇的人,他俩又将近一个半月没见,再大的火儿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他这是哪儿来的那么大气性?――该不会是有别的事儿不顺心吧?

楠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又试探着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而行,梁笙都仿佛没看见似的,沉着脸不出声儿。楠干脆拉住他手:“笙哥?”

楠的手大而厚实,手掌上长着一层薄薄的茧,攥在手里就感到一种真材实料的踏实。
梁笙的气消了一点儿,肚子里哼一声,心说这小子脑子不行,直觉倒挺灵,知道老子就吃他这一套,就又拍灰又牵手的哄老子玩儿!
楠低声叫他:“到了,笙哥。”

梁笙站在巷子口看一眼。所谓的死胡同,大概是附近在建小区的垃圾回收点儿,胡同进大概四五米,里头还没摆垃圾桶,只有墙角那儿积了点儿落叶。

梁笙拉着人进去,按着楠的肩膀把人推到墙角:“蹲下。”
楠乖乖照做。
梁笙解开裤子拉链,把内裤褪下一点儿,掏出棍儿来顶到楠嘴边儿:“含着。”
楠一愣:“笙哥?”
他以前从没做过,梁笙知道他没经验,俩人又一般啃一啃嘬一嘬就进入满血状态了,一切前戏都嫌多余,所以他从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第一回就在露天?楠虽然脸皮挺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梁笙低头看他,表情冷得有点儿狰狞:“是自己含还是让我把你下巴卸了?还是你更想让我在这儿操你?”
楠赶紧含进去。
他是真没经验,含着头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弄了。梁笙抓住他头发,一边动一边指点:“不许用牙。”
“抬眼看着我。”
“吸一下。”
“用舌尖儿顶一下前头。”
“用鼻子呼吸,喉咙放松。”
……
“全吞了。”
楠眼神迷茫,脸上微微发红,他机械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多吮了几下儿才松开,抬头小声地叫:“笙哥。”
他今天穿了条宽松的迷彩裤,又蹲在地上,本来不容易看出什么,但饶是如此,小还是排除重重险阻,顶着迷彩,骄傲地暴露了目标。

梁笙收枪入库,把人拎起来顶在墙角儿里,拍拍楠的脸,挑眉示意:“把刚才跟你那骚包儿师兄的话重新给哥哥说一遍,哥哥就帮你打出来。”顿了顿,又在小头上摸一把,“这里没外人,说实话。”

时隔一个半月,梁笙终于喝了口肉汤,心里那股子心急火燎的躁郁劲儿也终于泄了一点儿出来,消肿的海绵体释放了大脑,梁笙又开始正常思考。
给他口一管儿就能竖旗杆儿,这样的反应还要硬说只是还债,跟情啊爱啊的没关系?这狗崽子是鄙视他的智商还是鄙视他的情史?

梁笙冷眼看着楠,这小子大概也憋得不轻,红着脸直往他身上蹭:“笙哥……”

他顿感老怀大慰,心说看吧,一个半月的冷战还是有效果的,不逼得这臭小子欲`火焚身他就敢一直跟老子装糊涂!还债?他妈的你没经验还没看过白毛女儿啊?谁家讨债的像老子这样儿把人捧手心儿里疼,打一下儿揉好几下儿的?!

梁笙心里行将熄灭的小火苗儿又噌地冒起来一点儿,他仗着自己占据了领先优势,按着楠胸口,把人从容地顶回墙上:“不说实话就没商量。”
楠眨巴眨巴眼睛,缓了一会儿,特诚恳地表态:“笙哥,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的,你身边儿有多少人都跟我没关系,我就认你。”
梁笙气笑:“不是这句,后边儿的。”
楠在墙上蹭叽一下儿,低着头道:“我好好顺着你。”
梁笙心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的?老子不爱听的一句不说,专拣老子把持不住的重复,你丫环球时报的啊?
他只得耐着性子提示:“情啊爱啊的部分!”

楠低着头不言语,半晌抓了抓头发,又搓搓脸,倚着墙角儿站直了,看着他认真道:“笙哥,虽然我爹和我弟的事儿,我知道里头铁定有猫腻,但我还是特感激你。他俩从小打小闹开始,瘾头儿越来越大,我心里知道他们早晚有一天得出大事儿。就算没你,他俩以后肯定还要栽在别人上头。到时候我捞不了他们,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交代了,就只能三个人死在一块儿。哪能像现在这样儿,把他俩供起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所以笙哥,是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儿,我是真心感激你。你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在心里。你愿意要我,我就一直跟着你,哪天你腻了,我就走。”

梁笙眯了眯眼睛,心里说一句操,这中心思想不还是还债么!

楠说得情真意切,梁笙的怒气槽儿虽然还是半满,但被狗崽子放了这么个大招儿,只得无可奈何地暂时冷冻,进入休眠状态。

所以梁笙瞪着楠运了半天气,最后只问了一句:“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楠坦然点头。
梁笙顿了顿,又追问:“你愿意跟着我,就是因为感激?”
楠搜肠刮肚了一会儿:“我还觉得你特厉害,连打架都比我行,跟着你我服气。”
梁笙险些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他悲愤地想,老子想要你点儿在意、听你说一句心里有我就这么难么?你脑子里哪个半球儿是管感情的啊?你挤点儿给我行不行!老子自虐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想听你一句不高兴让老子高兴高兴么!

梁笙无力地摆摆手,觉得再问这狗崽子,说不定连给他买摩托这一条儿都得拿来凑数,为了他的老心着想,他还是歇了吧。
好歹他今天还捞着个无限期的保证不是?

就这么不住给自己解心宽,梁笙还是感觉胸口被这狗崽子噎得够呛,也觉得就这么自己开始又自己结束冷战,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于是给自己垫了个台阶儿:“我要的不是这个,你再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问问别人,半个月后过来告诉我答案。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负责教到你知道。”

说完就自个儿转身出了巷子。
他回到车上坐好,向小情儿道:“今天还有事儿,饭吃不了了,我先送你回去。”
小情儿乖乖点头,下车前还给了他一个goodbye kiss。

司机调头返程,看着后视镜道:“笙哥,刚刚公司打电话来,说老爷子准备下个月初飞过来一趟。”
梁笙眉头一跳,随即无奈地仰在靠背上,心想,这半个月倒是可以忙得不用找垃圾食品填肚子了。

梁家老爷子今年七十一岁,算是黑一代。

他年轻时加入过香港的三合会,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跑路,之后便广泛混迹于澳台及东南亚地区。三十出头时祖坟喷火,在澳门靠赌场发了迹,一气儿娶了四房太太,延续了七根儿香火,算是值回了四辈子的票价儿。

和有些黑道大哥一赚了钱就匆匆洗白不同,梁老爷子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混黑道儿的,生是黑人死是黑鬼,生的七个儿子也都一水儿的按照大佬的标准培养。到年纪了就给几句就业指导、一笔启动资金和几个保底儿的小弟,撒出去让人自个儿慢慢混。混一阵儿,他再跑来给点儿专业建议,看不顺眼就大刀阔斧地替儿子整治一番,也不管人家反对还是赞同。

可以说,自九十年代以来,他就把儿子当成了自己罩着的地盘,时不时过来巡个场子抖一下威风,好让人家记着他才是老大。

梁笙一听说他来就头疼,心说老头儿还真会挑日子:他手上新收的地盘虽然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但新老两边儿场子的人手都还在磨合阶段,这时候最容易出问题。老爷子要是看着哪儿不顺眼,决定插手搅合一下,这塘水就彻底浑得没法儿弄了。

他叫来干将,嘱咐他先飞过去把这边儿的情况跟老爷子交代清楚,省得他自以为了不起,再一不留神把儿子给害了。
干将又撇着嘴嘟哝一句这点儿破事儿也来找我,你该请个特助了。
梁笙但笑不语,肚子里幸灾乐祸地嘀咕说,老子等着看你交任务的那天。

送走了干将,梁笙又抓紧时间给自己地盘儿重新整治了一番,一些比较敏感的生意提前谈妥,等老爷子来的那天,亲自带了五辆车,去机场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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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意恋酶意大利黑手党似的,西装革履,戴一顶配套的绅士帽,连鬓的灰白胡子修得整齐服帖,带着几个跟班昂首阔步地从贵宾通道走出来时,乍一看好像是走红毯的肖恩康纳利。

梁笙迎上去请安,简单交谈几句就引着人上车,又问:“你那十八铜人呢?怎么才见着俩?”
老爷子身边儿有个专属保镖团,走哪儿都带着,人数常年维持在十八个。团员们个个神勇无敌,心狠手辣,令行禁止,毫无底线。
梁笙的一身功夫就是在当年的十八铜人那儿学的,其悲惨情状,至今想起,仍忍不住骂娘。

老爷子先一步钻进车里,摘下绅士帽扔到身边儿,漫不经心道:“快黄金周了,定不到一块儿去,让他们飞明天的。”又看梁笙一眼,“要是在你的地盘儿上还能出事儿,老子直接抽死你算了,省得给我丢人。”

老头儿在港澳台地区待了半个世纪,但跟家里人说话的时候,张口还是利落的普通话。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吴侬软语显不出大佬的气势。
梁笙不以为意,笑了笑就叫司机开车,直奔为老爷子准备的度假别墅。

路上,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几句生意和官场上的事儿,又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突然道:“听说你最近收了个男人,跟死了的那个小痞子长得挺像?那小痞子我还真没捞着见过,要不趁着我这来,带来让我开开眼呗?”

梁笙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笑道:“怎么,怕我再离家出走一回?”
老头儿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回道:“我还真挺怕的。”
梁笙心里一突,下意识看一眼表,正好是楠下课的时间。他沉默一会儿,盯着老爷子轻声问:“你的保镖到底来没来?”
老爷子也不说话,就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
梁笙高声:“停车!阿鸿跟我上SUV!”

司机阿鸿立即急刹,轮胎在马路上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车里的无线电开着,梁笙一叫停车,前后的四辆车也都赶紧停下。整个车队在马路正中定住,三个开SUV的司机不用吩咐就自己下车,把车门大敞着让到一边。

梁笙和阿鸿跳下车,选了最前头的那辆钻进去,梁笙关了车门打开挨拍得,向阿鸿飞速道:“开警灯,用最快速度赶过去!”说完又掏出手机,还没解锁就看见楠的小蓝点儿开始移动,不到一会儿,移动速度又比之前快了许多。

梁笙胸口一凉,不敢再打电话让楠分心,转而拨给附近场子的小弟,叫他们迅速带人围街,遇到追人的马上拦下,押在原地等他过去。挂断电话之后又打给警局,通知他们今夜那一片儿不要出警。

梁笙这么紧张不是杞人忧天,老爷子那是有前科儿的。
六年前,梁家老三在澳门包了个艳舞女郎,不知怎么着就认定了是真爱,铁了心的要登记结婚。老爷子听了说,那就把人请来我看看吧。

结果人当然是请来了,医生也跟着来了。女人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浑身都是血,脾据说也破了。一问,说是十八铜人一现身,那女的就拼命跑,慌不择路一头撞车上了。

老爷子啧啧感慨几声,问一句老子很可怕么,就把人送到医院悉心治着,又开了张后头一串儿零的支票给她,说你跟了我儿子这么长时间,老子也不能亏待你,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吧。

女人经此一役算是被吓破了胆儿,梁老三倒是跟老爷子大吵大闹了一番,又天天去医院陪着。奈何女人一见着他就跟犯癫痫似的,癫着癫着,真爱就癫成了过眼云烟。

所以梁笙不是怕老爷子跟人见面,而是怕十八铜人“请”人的时候使阴招。

他挂了电话,双眼紧盯着挨拍得,计算楠可能会往哪个方向逃,他又该在哪儿接应。然而却总是不能专心,脑海中一直闪着楠血肉模糊的样子,捧着挨拍得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梁笙一拳挥出,狠狠砸向车身钢架,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他甩甩手,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拉回小蓝点儿附近。
拳面上传来的钝痛让他稍稍镇定了些,梁笙一边盯着地图,一边默默道,狗崽子给老子争气点儿,你敢一头撞车上,老子就让你一屁股撞皮带上!

楠甩着钥匙,低着头匆匆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昨晚又跑了一回马,梦见的内容也跟上差不多,梁笙趴在他身上一边儿动一边儿问,老子要的答案有谱儿了没?
楠刚一摇头就醒了,然后下半夜就没睡踏实。
睡眠不足加上欲`求不满,楠一整天都气儿不顺,被二厨攥着黄鼠狼狠狠抽了好几下。他觉得挺丢脸,所以刚下课就赶紧跑了出来。
已经入秋,天黑得越来越早,楠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没到了楼后头。他心不在焉地穿进巷子,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后头盯着他似的。

楠放慢脚步,抬起头缓缓扫了一圈儿。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前头转弯的那个院子就是他放摩托车的地方,楠不想惹事儿,心说甭管是谁,老子赶紧骑上摩托走人就得了。于是顺手整整衣服,把胳膊底下夹着的头盔换到右手,甩开步子快步向前。

走到院门口,楠先透过铁门儿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看之下,胸口就狠狠一疼:他的宝贝摩托还放在原,但后轮已经被人卸下来扔在一边儿,车身也被划得惨不忍睹,皮座子整个掀了个个儿,露出里面白的填充物,破破烂烂地挂在车上。

楠倒抽一口凉气,刚要打开铁门进去看看,就看见迎面匆匆走来个穿着运动卫衣的男人。那人右手藏在身侧,像是拎了个什么东西,走到离楠一两步远的时候,右肩突然一耸!

楠下意识地抓住栏杆向后仰倒,头盔向男人胸口使劲儿抡出去。男人中了一下却好像毫无感觉,手里的板砖依旧带着风声,结结实实拍向他面门!

饶是楠躲得利落,也毕竟是晚了一步,他右边半张脸被板砖的棱角砸到,脑子里当即嗡的一声响成一片,右眼又酸又疼看不见东西,左眼也连带着一起流泪。

他泪眼模糊地拧身撑地,猫着腰往前蹿了一步站起来,又顺手用头盔照着那人的方向反手砸了一下儿,砸中了之后也不敢恋战,扔掉头盔扶着墙,眯着眼瞅准了巷子的一条岔路摸进去,跌跌撞撞地向前猛冲。

只跑了一会儿,后头的脚步声便越来越多,一个人冲上来踩着他膝盖窝踹了一脚,楠踉跄几步,咬牙强撑着继续跑,没跑几步就又有一人追上来,越过他转身一个冲拳,直接往他肚子上招呼。

楠跟梁笙练过这招,他下意识地双手抱住那人手臂,使劲儿往身后一拧一带,将那人扔在身后挡了他同伴几秒,自己抓紧时间,拧身又钻进一条小巷。

背后的脚步声果然缓了一缓,但是没过多久,又呼啦啦地跟在他屁股后头,也不着急按住他,隔一会儿就追上来个人给他一下,还都往脸上、肚子上招呼。

楠开始是全凭着本能,拼了老命地往前跑,但吃了好几记重拳之后,脑子倒是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咬着牙,心说这些人绝壁是在跟老子玩儿猫抓老鼠啊!先把老子拍一脸血,让人不好认也不敢管,再逼着老子在前头跑,他们就一下一下地追着打,什么时候把老子累死什么时候算完!

但饶是这样想,他也不敢冒险停下说老子不跑了,你们爱咋咋地吧,只得忍着疼继续往前蹿。

再往前跑就是一排待拆的平房,平房是最普通的薄瓦顶儿、单斜面,楠小时候没少在这上头蹦Q,现在见着就跟见了亲人似的,立马憋着气紧跑几步,双手搭着房檐一撑翻了上去,贴着稍高的那面儿一脚浅一脚地飞檐走壁。

平房再延伸一点儿就跟其他的违章建筑连成了一片,楠一路狂奔,铜人们没办法,也只得跟着他上房揭瓦。

然而在房顶上跑步是要有技巧的,落脚时得选择好承重点,不然一脚踩空就只能噗通掉下去砍号重练。铜人们玩过巷战玩过野战,就是没玩过超级玛丽。他们一路上跑得劳心劳力,也顾不上出黑拳了,个个心里都憋着气,只盼着这段儿赶紧跑完,等脚底下踩实了,再逮住那臭小子给来顿狠的。

楠心里也急,这排平房眼看就要到头,前面正对着的就是一条主干道,道上车来车往,说不定就有辆车憋着劲儿过来撞他一下。就算没有,后头追着的人也能轻轻松松地围成个圈儿,把他堵在里头打个痛快。

但是附近也再没有能让他甩掉追兵的有利障碍,楠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快跑几步,咬着牙跳下地,一鼓作气地冲着马路对面跑去。

知道自家老大急得恨不得喷火,阿鸿硬是把SUV开出了巡洋舰的效果,搭配着车顶上的红蓝警灯,吱哇乱叫地一路披荆斩棘,闯了好几个红灯又蹭了好几辆车的保险杠,刹车声在车屁股后头响成一片,他只当是船尾拖着的雪白浪儿。

梁笙只管紧盯着屏幕上的小蓝点儿,小蓝点儿选择一条岔路,他就在脑海里划去几种可能,等到他们离着菜馆还有不到五分钟车程时,梁笙已经确定了两人相会的地点,详细地指给阿鸿。

阿鸿答应一声,迅速打了个转向灯,一头扎进右边岔路。
谁知道这时候小蓝点儿却突然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越过数座房顶,直直向着主干道的路口飞速移动,梁笙赶紧一声大吼:“回去!直行!”
好在阿鸿也是混过藤原豆腐店的,他赶紧做了个飘移甩尾打回方向,把油门一踩到底重回主路,继续向前猛冲。

梁笙刚冲下车就看见房顶上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跳下来,趔趄两下儿之后又迅速往马路上冲。
梁笙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跑过去抱住他腰往后一拽,厉声道:“楠!你找死么!”
楠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顶了一肘子,梁笙伸手截住,怒道:“你连老子都不认识了么!”
还要再骂,后头追着的铜人也已经纷纷跳下房顶,梁笙赶紧把楠护在身后,冷冷看着几人:“都别动!”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作势还要上前,梁笙冷笑一声:“行啊,想打架,老子奉陪!”
其中有一人认出了梁笙,上前一步道:“五少爷。”
梁笙绷着脸点点头:“人我会带去见老爷子,你们可以滚了!”

说话间,原本在附近找人的兄弟也都由阿鸿招了过来,面包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在周围停下,排成个半圆形围住几人,静静等着梁笙的命令。
打招呼那人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按着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三辆SUV也悄无声息地滑到外围停住。
梁笙笑了:“嗯,不错,狼牙山十六壮士。”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爷子电话,点开扬声器,语气轻快:“老爷子,咱们在街上玩儿械斗呢,我的人一会儿也送枪过来。您老人家觉得,几条人命合适?”

那边儿沉默一会儿,清清楚楚道:“散了吧。”
几人应了声是,退后几步,迅速上车离开。

梁笙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楠,伸手摸摸他额头:“他们还打你哪儿了?”
楠恨恨地:“他们砸我摩托!”
梁笙手指一顿,然后猛地把人拉进怀里,扳着楠的脑袋,狠狠地吻住了他。

就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子也必须这样儿。
梁笙想。
不然老子就直接抽死他了。

梁笙狠狠吻着楠,臭小子脸上又是血又是汗,尝在嘴里又咸又苦,他却觉得比什么滋味儿都好。
他还活着,还在我身边,梁笙想,还好这我来得及。
他这么想着,身上就有点儿发虚,嘴上就更加凶狠地啃着楠。

面包车一辆接着一辆默默离开,梁笙又搂着楠发了一会儿呆,才把人拉到车里坐好,按开车内阅读灯,拿出车里常备的急救包,用消毒湿巾一点一点儿帮他把脸擦干净。

楠脸上的伤不少,除了额头上被板砖拍出的鸡蛋大的包,脸颊、嘴角都有淤血。那些人手上大概还套了指虎,好多瘀伤的顶部都绽开了几个小口子。用郭德纲的说法,就像刚出锅的地瓜摔到地上,还被人穿着钉鞋来回踩了好几脚。

梁笙抿着嘴不说话,默默帮他擦干净脸,简单用胶布贴住伤口,又替他检查了一下视力,全部关节捋过一遍,最后掀起衣服,在他肚子上轻轻按压。

楠呲牙咧嘴地打哈哈:“笙哥我没事儿,这都皮肉伤,骨头和内脏都没问题!――我以前打过的架不少,知道能伤成什么样儿、哪儿不能碰,我真没事儿。就我那……”他看看梁笙脸色,把摩托两个字儿生生咽了下去。有心问问那帮人是什么来头,又觉得要是冲着他来的,梁笙被提醒了,肯定要再把他抽得半死,要是冲着梁笙去的,这时候问他,他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嘴。

梁笙没搭理他,又沉着脸仔仔细细地再检查了一遍,确定他身上全是皮外伤之后,把人拉到怀里,抱着他不说话。
楠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搂住他腰。
他俩平常不太这么搂着,有情绪了就做,做完了就肩并肩躺着,抽抽烟说说话,所以楠对这个姿势还不太习惯。
过了一会儿,楠又试探着安慰他:“你别生气了,我真没事儿。就……”
“就你那摩托,被砸了是吧?”梁笙静静开口,声音放得极轻,细一听,竟还有些微微发颤。

“摩托没了,我再给你买辆一模一样的,只要你想要,十辆二十辆随便你。可是你要是出了事儿,谁再赔我个一模一样的?你以为老子说送枪来是假的?老子要是刚才没堵着你,就准备上门去跟我爸拼命了你知道吗!摩托算个屁!”

他砰地一拳砸在车门上。

楠愣了一会儿,伸手抱住他。
梁笙把人紧紧揉在怀里,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胸口微微发酸。
老子认栽了。他想。
梁笙冲着模糊成一团雾气的小流氓苦笑着飞了个吻,心说拜拜了您呐,老子要用别的坑儿把自己埋起来啦。

半晌,楠瞥一眼窗外:“笙哥,这不是回小别墅的路。”
梁笙点头:“对,不是。”他抓住他手,跟他十指相扣,“老子要带你去见家长。”

梁家老爷子一直将曹操视为心中偶像,也毕生致力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儒雅而又臭不要脸的枭雄,体现到外在就是居有竹卧临水,茶道书法天天见。

当他儿子和一个猪头十指紧扣地走进来时,老爷子正在温壶烫盏。他抬头一眼看到俩人的连接部位,肚子里顿时飚出一串儿脏话:干!操!法克!我顶你个肺!叼泥老木!

脸上却挤出个慈祥的笑:“啊,来了啊?哎,这是怎么了?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又不等梁笙说话,便向两人热情招手,“来来来,快坐下!路上渴了吧?我这儿新弄的乌龙茶,跟我老头子一起尝尝鲜。”

梁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拉着楠坐下,俩人的手还是一直牵着。

老爷子仔细端详一眼猪头,看他被挤得变形的眼睛里隐约带着点儿茫然无措,肚子里当即又把那串脏话滚动播放了好几遍,心说特么老子整那么大动静儿是要让你俩闹掰的,你怎么那么心宽啊!刚刚被揍一顿就来见老子,你以为老子姓丘还是姓月啊?

手上却是麻利儿的冲水泡茶,倒掉第一泡,沏上第二泡,把两套品茗杯和闻香杯分别推到两人跟前。

梁笙一摆手:“我不是来喝茶的。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那口子。今天的事儿,我看在你是我爹的份儿上就算了。下再动他,我发起疯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老头儿眼皮子一跳,他吹了吹茶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咂摸半天,道:“好茶。”又看梁笙一眼,“你确定?”
梁笙顿了顿:“这么跟你说吧,等到我□□十岁身上没一硬的时候,我还是想让他每天睡在我身边儿,等我俩死了,骨灰也要混在一块儿。”
楠不安地动了动。
老爷子狡黠地指指楠:“我看他好像有别的想法,别是你一头儿热吧?”
梁笙一抬下巴:“这你别管。”
老爷子不吭声,垂着眼睛喝茶。
梁笙在一边儿陪坐着,握着楠的手不时收紧一下,以安慰他稍安勿躁。

老爷子喝了两杯茶,吩咐人收了茶具,向楠和颜悦色地:“你脸上的伤还是趁早理一下的好,我的私人医生就在隔壁,方便的话,去上个药,包扎一下吧?”

楠看一眼梁笙,梁笙放开他手,点点头:“去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老爷子掏出烟盒,拿出两支雪茄切好,递了一支给梁笙。
梁笙挑眉,接过来点燃了抽一口,面无表情地问:“说吧,你想提点我什么?”
老爷子轻轻扇了他后脑一巴掌:“操,别给脸不要脸,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梁笙起身站到窗边儿:“你刚在我的地盘儿上把我的人揍了一顿,还指望我给你演父慈子孝?――你当年知道我玩男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啊?我家那狗崽子招你惹你了?”

老爷子喷了几口烟,眯着眼:“谁他妈管你玩男人的事儿,只要你不放真心,你玩人妖玩外星人我都不管。但是认真了,就另当别论了。――我问你,你以后打算把人怎么办?给人锁屋里,还是让他当你副手?”

梁笙抽着雪茄,没回他。

老爷子自顾道:“快换届了,各派都在争席位,你跟的那小子虽然资历和政绩都够往上升了,但他锋芒太露,很多人不想他上去。你替他办了那么多不能见光的事儿,你觉得别人要是想弄他,能不先弄你?――好在你那六个兄弟都还算出息,看着他们的份儿上,别人也不敢太放肆,老子保你条命不难。但是别人以后要是拿那小子弄你,你要怎么着?为了他什么都做?那老子也保不住你,你俩趁早化蝶去吧。”

老头儿仰在太师椅上抻了抻腰:“就算你俩太太平平地过了这个坎儿,他好歹是个爷们儿,还是在你手底下混过的爷们儿,他能甘心一直被你养着?看你的地位,他能不动心?就算是他不动心,别人不会扯了他的大旗做虎皮?他要真这么干了,你舍得把他弄死?――老子一听说你收了个小痞子那样儿的,就知道你小子铁定要栽,本打算趁你没反应过来之前替你收拾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梁笙看他一眼。
老爷子点点头:“嗯,就是你那得力干将,老子找茬把他揍了一顿,趁他住院,把他笔记本儿给黑了。”
梁笙忍不住骂:“老混蛋!”

老爷子乐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又叹一口气,摇摇头,“既然你说要保那小子的命,老子就不动。老子已经跟你掰开揉碎的说清楚了,你还想玩儿刺激,我不拦着,但是记得给自己找条后路,别真把命玩儿没了。”

梁笙抽了口雪茄,把白烟慢悠悠地吐尽,转头看着他正色道:“我看上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人,他也有他自己的能耐。我认准了就不后悔,掏心掏肺是我乐意,只要你别跟着搀和,以后落个什么结局我都认了。”

说完,把雪茄在墙上摁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梁笙从老爷子屋里出来得太快,楠那头儿还没包扎完。稳重的白大褂儿在他脑袋前后变着法儿的忙活,梁笙倚在门口等着,楠看见他来了,透过纱布和淤青向他扯了个呲牙咧嘴的笑。

梁笙回以一笑,心想老爷子说的都是放屁,就算天塌下来了,我家狗崽子见着老子的第一个反应还是呲牙乐。
想着想着就走过去,贴在楠身边儿站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胡噜他头毛儿。

医生包扎完,按着惯例嘱咐几句注意事项就送客了。梁笙拉着楠的手上车,又把人摁在怀里头:“再让老子抱会儿。”
楠答应一声,后背稍有点儿僵。

梁笙笑:“吓着了?”顿了一会儿,又道,“我跟老爷子说的是真心话,老子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不过以前没想着是只跟你过一辈子。”

“那么想是我犯浑。之前冷着你、找别人办事儿什么的,也是我一时没想明白,以后再不能了。以后我这儿,”他拉着楠的手,按在他胸前,“和这儿,”又移到底下,“都是你一个人的。为了应酬,外头那些人不能撤,但我保证,以后不再上别人的床。”

他拍拍楠的屁股:“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这么做是我乐意,没想着你非得给我个什么回应。我做我的,你就当不知道,等你什么时候真心实意地想跟我过一辈子了,再跟我说。”

楠不安地换了个姿势,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开口:“笙哥,我之前没过对象儿,情啊爱啊的,我真没个谱儿。我现在心里好像有点儿别的意思,可是也不太确定,我怕我现在说点儿什么,以后又觉着不是,那样太不地道。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琢磨琢磨,等我琢磨过味儿来了,再给你个准话。”

梁笙笑着掐掐他屁股:“行,你慢慢琢磨。老子要跟你耗一辈子呢,还在乎等你这点儿时间?”
楠嗯一声,半晌,在他耳边小声道:“笙哥你别玩我屁股了,我憋太久,硬了。”

梁笙扑哧一乐,又恶作剧地把手伸进他裤子里狠狠抓了两把,才若无其事地撤回来,柳下惠似的搂着他。

回到小别墅,梁笙把人推到浴室扒光,以帮忙冲澡的名义,一手举着喷头,一手在楠身上来来回回地游走,重点照顾的还是音阶表儿附近。

小不负所望地站了军姿。梁笙当没看见,给人冲完擦干净了,顺手拿小当挂钩使,把毛巾挂在楠身上,拍拍他肩膀说一句站着别动,转身出去拿药。

等他回来时,楠还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毛巾仍维持在一百七十度角坚韧挺拔。
梁笙乐得,过去拍拍他脑袋夸一句:“臭小子还挺乖!”然后还是不理毛巾的事儿,只勾着嘴角替他喷云南白药。
楠看他一眼,撇过头小声嘟囔:“这算是罚过了啊,以后可不能再翻旧账了!”

梁笙疑问地嗯一声,楠认真解释:“今天你带那么多人来捞我,还急得够呛,我就受了点儿皮肉伤不碍事儿,你过后还得收拾一堆烂摊子。我得给你找个平衡,让你舒坦点儿。”

梁笙心窝子里立马跟被小狗爪挠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又痒,赶紧急吼吼地喷完了药,拽着毛巾把人牵回卧室,摁在床上掰开腿。

楠跟个翻盖儿的王八似的仰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快俩月没做了,进去可能有点儿困难。”
梁笙冲他一笑:“老子没那么禽兽,今天哥哥给你服务一回。”
说着俯下身子,对着直挺挺的小又吹了口气,肚子里似模似样地发表宣言:这对我俩的关系只是一小步,但对老子来说,却是情感上的一大步。
但是这狗崽子就没必要知道了。
梁笙张嘴把小含了进去。
楠立即颤悠悠地飙了个高音儿。
他又吞吐几下儿,舌头绞着小使劲一嘬。
楠哑着嗓子大叫一声,猛地把人推开。
小啪地一声打在楠小腹上,一道白箭洋洋洒洒地在空中画了条个半圆,又对准了楠的脸,噗噗噗飙出好几股后续。
梁笙一愣,又赶紧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把脸擦干净,以免东西顺着纱布流进去,边擦还边忍不住乐:“俩月不见,怎么还染上早泄的毛病了?”
楠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我都素了俩月了,你还一上来就给我整这么刺激的,我哪忍得住。”缓了口气又道,“你让我歇会儿,我都射茫了。”
梁笙笑,又拿湿巾给他擦了一遍,重新喷上药,在他眉角儿上亲了一下:“今天就这么着吧。好好休息,等你有精神了,哥哥再把你给做茫了。”

说完挨着他躺下,给两人盖好被子,又把一条胳膊从楠身子底下顺过去抱住他,给俩人卡成两只一顺边儿的对虾:“睡吧。――别乱动,咱俩要这么躺一辈子呢,你得好好习惯习惯。”

从此梁笙就在小别墅扎了根。他每天不管多晚都会赶回来,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把楠摆成俩对虾一起睡觉,早上再拉着人适当做点儿在于晨的运动,出门前一定扳着他脑袋来一口。

楠觉得这样挺好,至于哪儿好,他还在慢慢琢磨。

过了将近一个礼拜,楠脸上的肿块就差不多平了下去,指虎打出来的小口子也结了硬痂,但淤血仍然还里胡哨地坚挺着。因为力道不同,恢复的程度也各异,青红紫黄四种主色把他脸上装点得跟阳光下肥皂泡的一样,既对比强烈,又过渡和谐。

楠对着镜子乐得不行,直嘟囔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得抓紧时间给家里那俩祸害展示一下。
梁笙听了没说什么,应邀帮他在脖子上吸出俩扁平的红印儿冒充指痕,拍拍他脑袋嘱咐一句别玩得太过,就随他去了。

楠却还是觉得不够劲儿,临走前又冲回洗手间,在嘴角儿涂上层牙膏沫,用喷雾ㄠ对着眼睛来了一下儿,最后还拿云南白药的保险子弄了个香水雨。
这么意烈环,最终完成后,他脸像地瓜,嘴角起皮,双眼泛红,浑身药味儿,瞅着比喜儿都惨。

楠挺满意,冲着镜子挤挤眼睛,骑着梁笙给他新买的摩托就出了门。

谁知刚到精神病院露了个面儿,他爹的主治医生就客客气气地把他请了出去。说是现在正在给老头儿做心理治疗,要避免一切外界刺激,他这张脸太刺激了,怕产生什么无法预估的影响,前功尽弃。

楠首战不利,只得转战戒毒所。

梁笙给他弟找的这家戒毒所是私人开的,里面住的大多是失足的纨绔子弟,装潢的也跟疗养院差不多,房子后头带了个不小的院子,公共休息室里还放着钢琴、书架和沙发。

因为楠是头一来,工作人员便一边领着他去休息室,一边顺口介绍些基本情况。楠嘴上跟着哼哼哈哈,肚子里不住骂:倒霉玩意儿竟然过得这么舒坦!老子就不该求梁笙!老子就该把你塞去大通铺!

一路从大门口骂到休息室门口,楠还是觉得气不过,他臭着脸勉强谢过工作人员,一推门,就看见他弟穿得整整齐齐,双手抱膝蜷在沙发里,歪着头,安静地听人念书。

念书那人大概二十出头,毛寸配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清爽得像个学生。念完一段儿,又抬手摸摸他弟的头发,眼里温柔得能滴出牛初乳来。
楠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

撸主洗衣服的时候水管没放稳,厕所淹了,还在收拾……
窝晚上尽量多撸点儿,一会儿放个小喷脸的示意图(喂

楠很生气,他恨不能直接眼中喷火,烧死这对儿狗男男。
特么老子卖屁股救你,你倒是在这儿滋润得连小情儿都标配了?

他越想越气,又哼一声,带着杀气走进休息室,倚着书架不说话。
可惜他脸上颜色太多,虽然表情狰狞,但充其量也是块儿生气的迷彩地瓜。

沙发上坐着的两人赶紧起立,他弟大概是因为一直用药的缘故,反应和动作都有点儿慢。他慢慢起身,茫然地看着楠,然后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哥……”

他眼泪流得倒不慢,几秒钟就淌了满脸,又张开手,以慢镜头向楠扑过去:“哥我对不起……”你字儿还没出口,就被楠一脚踹到肚子,在沙发上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毛寸克制地倒抽一口气,向楠笑着伸出手:“楠先生?我叫莫青,是杨的朋友。”
楠眯眼看他:“捅屁眼儿的朋友?”
莫青微微尴尬:“虽然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但是……是,是捅屁眼儿的朋友。”

楠又以豹子的速度踢出一脚,把悄悄爬起来、慢慢扑过来的杨重新踹回沙发上,又皱着眉大声骂:“送你来戒毒所是来戒毒的,怎么还养成见个男的就扑的习惯了?不是这儿的人有问题吧?”边骂边斜眼看着莫青。

他胸前也戴着个工作人员的标牌。

莫青转头看一眼杨,见他没事,才向楠轻声解释:“杨刚刚换过新药,情绪不稳,副作用要持续一两周才会消退。――他之前常说自己拖累了大哥,觉得对不起你,现在见到大哥来看他,难免激动了些。”说着向门口一侧身,“待会儿就是杨服药的时间,他吃过药就能平静一点儿。大哥要是不赶时间,不如先和我去院子里走走?”

楠扬起眉,心说这小子认亲认得倒快,又嫌弃地瞟一眼杨满脸的不明液体,犹豫一下,点点头跟着莫青出了门。

莫青一边走,一边重新给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

他说他是杨上高中时的学长,俩人在青春期时曾有过一段儿暧昧小初恋,后来莫青考上大学就断了联系。韩素送杨来戒毒所时,翻到他手机里的短信草稿箱,发现都是写给莫青的,就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来照顾杨。他听说了杨的近况之后就辞了工作,飞过来在戒毒所应`聘成了临时工,就近照顾杨。

然后俩人就郎有情郎有意,共同展望美好未来了。
楠回想一下,倒是记起韩素在电话里跟他提过一句,心说竟然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又纳闷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傻啊,怎么就跟那个祸害可暇⒍了?

他想了想,直接道:“我弟五年前沾上毒瘾,我送他进戒毒所三,他复吸三。他为了抽点儿白粉什么招儿都使过,还向毒贩卖过屁股、喝过尿。所以就算你看着他现在像个好人,出去以后不到三个月,肯定又要玩完。你跟他捆一块儿,迟早有一天会比我还惨。”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迷彩。

莫青笑笑:“大哥你放心,我没有什么英雄情节,我既然决定了跟杨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困难都考虑过一遍。大哥,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杨绝对不会复吸。”

楠嗤一声,不以为然。
莫青掏出手机,点开个程序递给楠。
屏幕上显示了一串儿眼缭乱的数字和表格,数字大多在七十上下,表格按二十四小时划分。

莫青道:“我是搞微电子的,杨手腕上戴着个心率测试仪,数据同步发送到我手机上进行分析。等他出去之后,我会再加上定位系统和麻醉针,或者电击器。”

楠想象一下那祸害被电得倒地抽搐的模样,绷不住一乐,把手机还给他:“行了,我弟是你的了。我可告诉你,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儿,你全权负责,他要是死了,你给他陪葬。我说到做到。”

莫青立马点头:“好。”

楠见他答得太快,肚子里又有些犯嘀咕,赶紧搜肠刮肚地把那爷俩做过的破事儿拿出来问他怎么解决。莫青对答如流,仿佛机器猫附体,每都说出一样儿宝物作为对策,好几种都是万能型。楠心想小平爷爷说得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玩拳头的就是干不过玩心眼儿的,这小子比老子会治那俩祸害。

问过一圈儿心里有了数,楠又瞅莫青几眼,突然问:“我弟那个死德性,你还想跟他过一辈子,你看好他哪儿啊?”

莫青想了一会儿,特诗意地:“我觉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说出喜欢他哪儿,喜欢他漂亮,喜欢他温柔,喜欢他有才华。但是当爱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也能说出他哪儿好,但是我心里清楚,就算他没这些优点,我也一样爱他。俩人相肯定有疼有苦,但要是跟他分开了,我活着也就和行尸走肉一样了。这种感觉我经历过,他也经历过,所以往后就算再多困难,我俩也能咬牙忍着,就为了日子有个盼头。”

楠嘶一声:“真他妈肉麻。你整点儿实惠的不行么!”

莫青弯着眼睛笑:“最实惠的,就是我看见他心里就踏实,我想霸着他一辈子,想对他好,想每天晚上跟他一起睡,早上跟他一起醒,等我俩死了,坟头儿也垒一块儿。”

楠不说话,半晌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溜溜达达地往外走。
莫青在后头叫他:“大哥,再进去看看杨吧!”
楠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归你了!老子从今往后跟他没关系了!你俩要死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儿,我来给你俩垒一块儿!”
莫青在他身后笑着答应,又喊:“谢谢你,大哥!”

楠快走几步,匆匆出门跨上摩托,瞪着天上的云彩悠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想,俩包袱终于甩掉一个,谁再来给老子接手一下我老子?叫后妈叫后爸都没问题,能把老祸害治住就行。

他拧着钥匙打着了火儿,又眯着眼想,是不是老子的问题,也该琢磨出个答案了?

梁笙觉得自从楠看了他弟弟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有点儿神神叨叨的。

这小子开始有意无意地打量他,十有九还搭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问他怎么了,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他,要么说厨师班的师傅要求太高,要么说是在背菜谱。

梁笙被敷衍的数多了,便觉着有点儿不痛快。心说臭小子连个瞎话都不好好编,老子脸上挂着满汉全席么?但他又不愿意找人调查,就只能盯着楠的屁股默默运气:臭小子别让老子逮着,让老子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你就要人面桃相映红了。

楠自然不知道自己屁股又被盯上了,依旧得着机会就偷偷看他。梁笙冷眼看着,也不再问,就等他自己坦白从宽。

好在笙哥对自家狗崽子的认识比较刻,楠憋了四五天,终于酝酿好了情绪,蹲到梁笙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笙哥,咱新买的摩托还没画过圈儿呢。”

梁笙看他一眼:“想画?”
楠点点头,目光里除了欲`望之外,还隐约带着点儿算计。

梁笙叹了口气,心说甭管狗崽子要什么,老子还能不给么?他把楠拉起来,一边啃着他嘴一边搂着人往车库带。两人在楼梯上跌跌撞撞,近身肉搏,扒下来的衣服随手甩到一边儿,好不容易扑腾进车库时,就只有梁笙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领带。

他俩急吼吼地掀开防尘罩跨上摩托,比照着上一的姿势,没羞没臊地来了一回。

完事儿之后,楠趴在摩托上,扭头看着梁笙:“笙哥,你说过,谁画圈儿了就是谁的,对吧?”
梁笙看着他点点头,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

他沾了点儿自己的东西,抹在摩托车把上:“这上头我画圈儿了,就是我的了。”又拉着他手,按上自己后边儿,“这里头你也画过不少圈儿了,以后就认定你了。”

他看着梁笙:“笙哥,你能不能让我也画个圈儿呢?”
梁笙看他一会儿,跳下摩托,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楠在摩托上等了一会儿,便抹了把脸跳下车,一边沿着台阶儿往回走,一边把俩人刚刚扔的衣服捡起来,抖搂顺溜了搭在胳膊上。
一路捡到卧室,就看到梁笙站在窗边儿抽烟。他也没费劲儿穿回衣服,只脖子上还挂着领带,听见动静转身看他一眼,招招手:“过来。”
楠扔下衣服走过去。
梁笙揉揉他脑袋:“想干我?”
楠犹豫一下,点点头。

梁笙掐了烟,拉着楠两手并在一起,摘下领带套在他手腕上,一收活扣,牵着人往床上走:“老子以前从没用过后头,以后也不想开发这个功能。咱俩现在这位置都挺爽,没必要换过来,让两边儿都别扭。”他把人摁在床上,看着楠,“但是你既然想要,老子就给你。”

说着把楠胳膊拉到头顶,拽着领带两个尾巴,在床头上系了个活扣儿:“不过就这么一回,以后就都别想了。你没经验,前中后戏都由老子代劳,你就抓紧时间好好体会吧。”

又弹了弹他手腕:“别乱动,要是这扣儿散了,老子就翻脸。”

楠连连点头。他努力绷着脸,眼里却已经隐隐发出点儿绿光。梁笙瞅着他那德行气笑不已,心说狗崽子再乖,也是从狼驯化来的,月亮大点儿就得嚎几声,见着电线杆子就得放点儿水。这本能的玩意儿拦不住,有那拦的功夫,还不如早点儿顺了他的心。

他低头在楠心口嘬了个印儿,又拍拍他脸,从床头柜里翻出润滑剂,起身进了浴室。

【下章是那啥,不喜欢的姑娘请开动无视大法】
嗯因为笙哥还是在上头,气势也没变,所以说反攻有点儿心虚,但小确实要入作战一下的!正色!

梁笙一手撑着浴缸,一手帮自己做着润滑。

主卧和浴室之间镶着扇磨砂玻璃,梁笙在这个角度,正好能从玻璃里隐约看见楠直挺挺地横在床上。他从一指加到两指再到三指,那影子就跟画在玻璃上似的,从没动弹过半点儿。

梁笙不由笑,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一根筋,不让他乱动就真的不动。――那么现在说要给他画个圈儿,是不是真的就想通了?
他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些,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跨出浴缸,拎着润滑剂推门出来。

楠立即抬头看他,两只眼睛跟大功率浴霸似的,带着光和热唰地聚在梁笙身上,小噌的一下儿跳起来向领导致敬,弹簧都没它敏捷有力。
梁笙没废话,直接上床,抬腿虚跨在楠身上,又倒了点儿润滑剂,象征性地握着摇杆儿甩弄几下,便扶着它慢慢往下坐。
楠全身猛地绷紧,半闭着眼睛呻吟了一声儿。

虽然准备充分,开始那段儿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点儿发紧。梁笙忍着不适,慢慢一坐到底,维持着这个姿势缓了一会儿,又尝试着收缩了一下附近的肌肉。
楠绷着小腹哼哼几声,音调儿比着平时还百转千回一些。
梁笙硬生生被楠哼出了点儿感觉,他伸手捋了捋前头,一手撑在楠胸口,开始慢慢地上下起落。
楠仰着脖子伊思缚谄,难耐地在床上蹭叽两下儿,眯着眼渴望地看着梁笙。
梁笙咬着牙加快速度。

楠当即辗转着飙出个高音儿。梁笙听着熟悉的帕瓦罗蒂,心说操,这不还是老子干你么!

有了这个认知,他底下倒是迅速进入了满血状态。梁笙探身把楠的一只手放出来,按在他棍儿上吩咐:“帮老子撸着!”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又夹住楠胸前的尖儿,一边动,一边借着那个频率不住捻着。

楠哼哼得更响,全身绷得跟铁一样,烫得也跟铁一样。他手上毫无章法地在小梁上面乱摸,摸了一会儿又去揉梁笙的腰,然后再顺着腰线继续往上。当他摸上梁笙的脸时,突然疯了似的大叫一声,小也跟着呼应似的胀大一圈。

梁笙配合着全进全出地狠狠蹲坐两下,然后静止不动,等着楠交货。

直到小变软滑出来了,梁笙才压在楠身上,轻轻给了他一巴掌,笑问:“爽吗?”
楠茫然地点点头。
梁笙扣住他脑袋来了个法式吻,半晌才抬起头,笑道:“爽了就行,我去洗洗。”
说着帮他把另一只手拿下来放在身边儿,爬下床,脚步发飘地走进浴室。

梁笙草草把东西弄出来,坐到浴缸沿儿上,拧开水龙头放水。

楠轻轻敲了敲门,探进半个脑袋看着他,见他没说话,便摸进来蹲在他脚边儿,分开他膝盖,握住小梁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慢慢含进去,吞吐两下儿之后,就直吞到底。

不管是因为前头后头还是气氛音效,梁笙刚才还是有感觉的。现在楠一边儿含一边儿抬眼看他,目光里还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梁笙胸口一紧,没几下也痛快交代了出去。

楠干脆地都吞了,也含到软了才松开,又抬手摸着梁笙的脸,梦游似的叫:“笙哥……”
他索性跪在梁笙面前,直着腰伸手勾住他脖子,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眉毛、额头、眼睛、嘴,一边亲一边小声叫他:“笙哥,笙哥……”
梁笙不由笑:“嗯,我在。”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得差不多,楠帮他转过身子坐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到他后头,抱着梁笙不撒手。他亲完了脸又开始亲耳垂、脖子、锁骨,亲一下儿就叫一声笙哥,梁笙也跟着答应一声,觉着身上被他亲得又麻又痒,心里也跟着又麻又痒。

两个人在浴缸里磨叽了半天,才爬出来擦干净,倒回床上发呆。
楠死死抓着他手不放,半晌翻了个身,把下巴搁在梁笙胸口,抬眼看他:“笙哥,我给你画过圈儿了。”
梁笙揉揉他脑袋,嗯一声,等着他下文。
楠道:“我这几天想得挺多的,我觉着,我也特想跟你过一辈子,但是我心里头总有点儿发虚,特怕指不定哪天你就腻了,转身找别人去了。“

他动了动:“我知道是我自己矫情,我也知道我要是不板过来这个想法,以后咱俩肯定得在这上头出事儿,可我自个儿板不过来。咱俩都是男的,领不了证儿,所以我就想也给你画个圈儿。有了这个圈儿,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以后咱俩好好过,你走哪我跟到哪,死了我跟你垒一块儿。”

梁笙猛地把人捞上来,翻身压住他,狠狠吻下去,半晌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拇指婆娑着他嘴唇儿哑声道:“好,我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要是敢撇下我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打一顿,再拴到裤腰带上。”顿了顿又笑,“我跑了也一样。”

转天梁笙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只对虾,楠早不知道去向,连被窝都凉了。

梁笙肚子里骂一句笨狗崽子,心说昨晚上咱俩也算是私定终身了,今儿早上你小子就算是装睡也要装到老子把你啃醒了来一发大的吧?你给老子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机会不成么!

骂了几句又实在想得慌,他只得无奈地耙了耙头发,起床下去揪人。

毕竟是每天锻炼,楠又没坚持多久就交代了,所以昨晚的圈地运动对梁笙影响不大。他站在原地活动几下儿,然后就挺着愤怒的小鸟,满屋子找猪头补回早上的bombing
time。

最终还是在厨房里找着了人。梁笙进去时,楠正光着脚替他煮咖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配着他的白衬衫,扣子一颗没系,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慷慨地露在外边儿晒太阳。

梁笙肚子里吹了声口哨,心说大餐都已经自己躺盘子里了,老子不吃简直对不起党。想着就冲上去揽过楠,把险些滞销的早安吻全部批发给他,又按着人趴在流理台上,伸手解他裤扣儿:“屁股撅起来,哥哥要饿疯了。”

楠挺配合地撑在台子上:“也别太久了,还给你准备了正经儿的早饭呢。”
梁笙乐得不行,赶紧答应一声,低头在他嘴上啃一下儿:“你要美死我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俩人虽说要速战速决,但还是差不多把厨房的所有角落都祸害了个遍,才意犹未尽地一起泄了。
梁笙撕了几张厨房用纸帮两人清理干净,拍拍楠的屁股:“给哥哥做什么爱心早餐了?”

楠得意一笑,转身打开烤箱,端出保温的一个拼盘,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洗干净了,用小刀刷刷雕出两朵玫瑰来摆在盘子边儿,和着咖啡壶一起推给他:“记住了啊,第一送儿是我送你的!”

梁笙又笑,探身啾他一口:“成,哥哥都帮你记小本儿上,到老的时候,就比比咱俩谁达成的成就多。”
说完就低头研究拼盘儿。

盘子里除了楠刚刚摆上去的玫瑰,另外还整齐地码着许多小桃心儿,每个桃心儿最底层是烤土司,上头摆着心形的火腿,火腿上头再摆着两片儿鸡蛋拼成的一颗心,算上蛋黄,一共有四层颜色。

小桃心儿一层层叠成一个立体的扇形,细的那头儿在一只既像是黄鼠狼又像是企鹅的小动物屁股后头收拢。那小玩意儿大概是白萝卜刻的,水灵灵地配着粉白的扇子面儿,看着还挺憨态可掬。

梁笙展开想象的翅膀,觉得这玩意儿应该是孔雀或者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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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正正经经地说几句题外话】
我没有想到大家对于反攻或是互攻的问题分歧这么大,各位姑娘讨论我都仔细看了,觉得那一段儿雷人或者还不够味儿的姑娘,我要说一句十分抱歉,认为情节还算合理的姑娘,我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厚爱。虽然我很重视各位姑娘的意见,但我仍然会按照我原先所构想的继续写下去。因为……嗯,我是坚定的大纲拥护者r(s_t)q

最后,多谢姑娘们的支持,窝会继续撸的!q(s3t)r

事关货真价实的“爱心”早餐的面子问题,梁笙赶紧打造一摞高帽扔过去,什么晶莹剔透我见犹怜啊,什么憨态可掬充满童趣啊,什么霸气外露大巧不工啊。夸了半天,楠憋着笑问他:“笙哥,我雕的是什么?”

梁笙在两个选项间犹豫了一下儿:“孔雀?”
楠大笑:“得亏你不属蛇,不然还真没胃口吃饭了!”
梁笙这才恍然大悟,心说老子竟然想多了,原来这就是只坐在一堆心上的老鼠!
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这才是“我心上只有你一个”的完美诠释,才当得起爱心早餐的名号,他的想象简直弱爆了。
梁笙笑着揉揉他脑袋:“属相没特色,下回哥哥雕个小狗儿送给你当回礼。――我心里头,就蹲着你这只狗崽子看门儿,其他人都被你给撵出去了。”

楠古怪地看他一眼,撇过头咕哝:“我又不咬人。”
梁笙来了兴趣:“听你这意思,敢情老子在你心里也是狗?什么品种?”
楠犹豫一会儿:“藏獒。”
梁笙轻轻抽他一巴掌,笑骂:“操,见过哥哥这么帅的藏獒么?”
楠特真诚地:“是神似,笙哥你特有王霸之气。”
梁笙想了想,点头认了:“也成,咱俩一对儿狗男男,谁也不吃亏。”
说完又好好夸了一遍楠的爱心早餐,俩人一起把桃心儿分着吃了。收拾盘子的时候,梁笙顺口问他以后什么打算,厨师是当个职业,还是当个乐趣。

俩人都明白,当初楠是抱着五年以后找个铁饭碗的想法才去学的厨,现在情况不同了,当然就要与时俱进。
楠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想好好学。等我以后开了餐馆儿,给你留个唯爱屁,你要是哪天不想干了,就换我养你。”
梁笙笑着把人拉过来,使劲儿嘬了好几下:“好,哥哥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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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甜一小会儿,还有一小发

既然楠已经表了态,厨师自然也就继续学了下去。

因为老爷子那事儿的后遗症,也为了把人拉得近点儿,教授传人的大厨被梁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自己九宫格儿附近的一黄金旺铺开了个分店,租金全免,装修全包,补贴另算。

正准备拍屁股走人的梁老爷子听说了,又伸手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跟内唐明皇的操行也差不多了,小心玩儿崩了,你家杨贵妃第一个倒霉!――别总忙着你下半身那点破事儿,多关注关注最近的局势!”

梁笙偏头躲过去,心说我这是两手抓,两手都坚挺,老子下半身好歹没分成四份儿,再忙心里也乐呵。
不过他还是按照老爷子的指示,嘱咐兄弟们招子放亮,有什么风吹草动趁早吱声,省得被人钻了空子误了大事儿。

可这毕竟是个细水长流的差事,他们这帮子千年做贼的还要千年防贼,可想而知会有点儿混乱,防着防着就什么都防了。梁笙反正不急,他每天跟楠一起出门儿一起回家,晚上在一个被窝儿里摆对虾,小日子别提多舒坦,恨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楠和梁笙头一一块儿过年,什么都没体验过,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安排。俩大俗人凑头儿合计了一下,索性就按最俗套的来,窝在家里包饺子看春晚,吃年夜饭放鞭炮。

年夜饭和饺子自然都是由楠承包了。经过大厨近一个月的非人训练,他的造型能力大大提高,一般的饺子包完之后,又开始包各式各样的糖饺子,有刺猬有猪有兔子,还包了两只胖嘟嘟的小狗。

电视里快要敲钟的时候,楠把糖饺子哗啦啦下进锅里,指着俩小狗冲着梁笙乐:“待会儿你吃小的,我吃大的。”
梁笙认认真真点头:“好,以后咱们每年过年都这么来一回。”
外头鞭炮轰鸣,楠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过头又问了一句。梁笙看看表,扳着他脑袋往窗外看。
几秒钟后,一颗红色烟蹿天而起,在低空砰地炸开,华丽丽地拼成一个心形。过了一会儿,第二颗心也缓缓绽放。
梁笙笑呵呵地在他耳边吼:“哥哥不如你手巧,不过这又是儿又是心的,能在咱俩的小本儿上记一笔了吧?”
楠吼回一句那必须的,然后就搂着他脖子,玩了个跨年之吻。

两人正酝酿着把跨年之吻由量变到质变一下,梁笙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他看一眼屏幕,接通电话,市委书记的声音模糊的响起,含糊拜了几句年之后,便切入正题:“小梁,你帮我看住一个人,是死是活,都不能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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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份结束,姑娘们晚安或早安,祝你们天天有个好心情q(s3t)r

书记要梁笙看住的是个级干部,在办公厅任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据书记那边的监听记录,这人几天前刚刚跟中纪委的人接上了头儿,说要举报书记贪受`贿、包庇黑社会,还简要列举了好几个例子。

从通话内容看,如果这人把资料顺利上交的话,书记再在这个位子上坐着就要靠技术了。

书记说,不知道他把证据藏哪,不知道有没有同伙,不知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有没有替补队员登场。为免打草惊蛇,只能找梁笙的人帮忙,把人搁玻璃罩里圈起来,事要办得快且稳,务必让人看不出跟市局的联系。

梁笙挂了电话就把干将招到家里,详细转达了书记的要求,委派他全权负责。干将因为被自家老大的爹暴揍到住院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跟梁笙反复确认这事儿梁老爷子不可能插手之后,才嘟囔一句怎么总在使阴招的时候想到老子,走了。

事实证明,干将再有阴影也是名剑。还没过元宵节,那长就因为跟老婆闹崩而申请了疗养,期间又因为在温泉里晕倒一回,疗养期延长。刚回家,干将又让人随便找了个理由,大张旗鼓地闹了一场。闹完之后,市局立马配合着宣布,因为影响恶劣,长停职在家检讨。干将趁机上门把人彻底看住,隔绝一切外界联系,不时牵着他出去溜个弯。

任务顺利完成,梁笙挺满意,书记也挺满意,干将更是在长身上找回了自尊,皆大欢喜。

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时光嗖嗖往前蹿了两个月,这天梁笙和楠坐车回家,走到一十字路口时,阿鸿刚把车开到路中间,就看见左边路口两辆集装箱货车呼啸着冲出停车线,一辆直指车屁股,一辆对准了车头,哥斯拉一样撞过来。

阿鸿赶紧急刹,拼着自己小命儿,猛地向左打弯。

饶是他反应迅速,前头的货车还是热情地啃了上来,后排坐着的俩人立马变身二踢脚拔地而起。仓促间,梁笙一手推住前座,一手下意识伸到楠那边拦住。与此同时,一只手臂也迅速挡在了梁笙头上。

梁笙高高跃起,隔着楠的手臂撞向车顶又重重弹回来,耳边一片轰鸣。他晕了一两秒,才能勉强睁眼,查看周围情况。

楠歪在他身边儿晕着,除了脸上被碎玻璃擦出来的小口子,倒是没看见什么大伤。车已经被毁了,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弹出,阿鸿被夹成个汉堡拍在驾驶座上,糊了一脸血。

梁笙爬过去抱住楠,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变形的车门就被人猛地拉开,一支黑洞洞的手枪不远不近地指着他脑门儿:“笙哥,下来跟咱们走一趟呗?”

他才说完,另一边儿的车门也被暴力扯开,拉枪栓的声音异常清晰:“笙哥,来嘛!~”

梁笙笑笑,张开双手示意不会反抗,刚要说点儿什么,第一个壮汉一把楠拉出来拎在手上,枪口指着他太阳穴:“这是笙哥的相好儿吧?咱们一块儿带走,省得笙哥寂寞。”

梁笙顿了顿,随意地一点头:“也行,给我半分钟。”
他探手按了按阿鸿的颈动脉,又推推他肩膀,柔声问:“素素,你怎么样?”

阿鸿的眼皮动了动,梁笙又赶紧叫了几声素素,他身后那人笑着骂:“真他妈肉麻。行了别推了,你这个小情儿也死不了!――手放到身后,俩大拇指并一块儿。”

梁笙照做,那人用细包装带把他两根拇指在身后绑紧,楠那头儿也如法炮制。两个壮汉揪着人迅速钻进辆贴了黑膜的SUV里,给梁笙头上套了个用过的麦当劳外卖纸袋,一路风驰电掣地离开车祸现场。

车子最终在一厂房后头停下,梁笙带着一脑袋番茄酱味儿重见光明。他先瞟一眼楠,发现他眼睛虽然闭着,眼皮却微微抖动。梁笙知道狗崽子已经醒了,不由长出一口气,而后任由两个壮汉拖着他俩,跌跌撞撞地往里走。

通道直通到底没有岔路,开车的那人并没下来,除了押着他们的两个人,梁笙沿路又看见六个壮汉,两两一组守在通道,每个都腰杆挺拔手上握枪。
也就是说,梁笙和楠想逃,就得用一条命连过八个boss。
梁笙心说这是故意给老子看,好让老子乖乖配合争取宽大呢。

俩人被押着进到一间只有个小通气扇的工作间,按着梁笙那壮汉退后一步,继续用枪指着他,轻松道:“都是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咱们抓笙哥来,就是想拿你换李一个自由。”

李长,就是那个被干将软禁的倒霉催。

梁笙往后挪了一个身位,舒舒服服地倚着墙角盘腿坐着,瞅着那壮汉直乐:“哥们儿,人我两个月前就给圈起来了,你现在才来找我麻烦,反应得挺快啊?”

他一边说,一边勾着指头把嵌在金属表带里的手术刀片儿抠出来,夹在指尖,一点儿一点儿的割包装带。
好歹也是个混黑道儿的,要是随身没有几样儿秘密武器,走路上哪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壮汉当没听见,晃着手枪逼他打电话放人。梁笙气定神闲地跟他扯嘴皮子,从道义扯到利益,再扯到你要我放人我就放人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最后还升华了一下主题,说老子的队伍纪律鲜明,弄死我一个还有后来人,你们有这功夫还不如试试直接冲进家里捞人。

壮汉被他说得头疼,拍着桌子喊了声儿闭嘴,顿了顿,突然一笑:“听说你对你这个小情儿不错,我要是弄死他呢?”

梁笙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挺喜欢一大价钱买来的青瓷,要是哪天那瓶儿掉了个角儿,或者直接碎了,你还能上赶子宝贝着么?老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有心思管别的?”

肚子里却道,祖宗你可躺好了,千万别在这时候犯二。

壮汉被憋得,举着枪踹了他好几脚,梁笙被踹倒在地,过一会儿又自己晃晃悠悠地坐起来,呸一口血沫儿,笑问:“哥们儿以前学过韩式松骨吧?手法挺地道。”

这时候另一人说话了:“这是还不够疼,先给他削片儿耳朵下来,耳朵削完了剁手指头,手指头都剁完了就捅眼睛,总有老实的时候。”
壮汉笑着夸一句好主意,把枪交到左手,伸手去拔刀。
梁笙抬眼,含笑看着他,手上刀片儿也加紧了动作。可惜包装带质量太好,他反手又使不上劲儿,割了半天也没见松动。
楠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疯狂地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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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寂寞……趴

梁笙一愣,继而歇斯底里地大叫:“快!快救他!你们救他我就放人!――他死了我就让你们李陪葬!”
俩壮汉吓了一跳,又跟他讨价还价:“你先打电话。”
梁笙咬着牙:“先救他,我再打电话,只要他在你们手上我就不敢乱来!”又喊,“快去!他有癫痫!快把他翻成侧卧位按住!”

俩人对了个眼色,楠抽着抽着又呻吟一声,呛咳着喷出少量呕吐物。梁笙胸口当即一凉,心说难道我判断错误,狗崽子真的出事儿了?又寻思这死孩子可能是刚才出车祸的时候只顾着帮他挡了一下头,自己撞出脑震荡来了,不由真的开始着急,心头岩浆翻涌,张嘴就冲着两人喷火:“还不快去!”

俩壮汉一愣,又对视一眼。看着梁笙那人点点头,向梁笙走近一步,枪口稳稳地指着他脑袋,另一人把枪管贴在裤线上,走过去用脚尖儿勾着楠的后腰帮他翻身,翻了两下后发现使不上劲儿,便跨在楠身上,支撑腿顶着他腰,伸脚去勾他肩膀。

楠抽搐着转成侧位,身子蜷成个球儿,继续一下一下地抽。那人抬脚踩着他肩膀,转头问梁笙:“不是还得给他嘴里叼个东西吧?”

就在他转头的当口儿,楠突然一蜷腿,把绑着的双手顺着脚下换到前头,又借着这一换的冲劲儿,双手摆出排球垫球的姿势,以那人自带的俩球儿发了个好球,再一鼓作气把他扑倒,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手肘使劲按着那人脖子。

看着梁笙那人听见动静转头去看,看着这情况,枪口立即往楠头上指,梁笙趁机咬牙挣开包装带,扑过去一拳放倒,抢了枪又在他后脑补上一枪托,然后赶紧跑去帮楠。

那可怜的人儿被楠压得满脸通红,咬牙拼着最后一口气儿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楠的脑袋。楠本就发晕,这下子被他临门一脚,胃里剩下的那点儿存货当即糊了他满脸。

那人愈发喘不上气儿,挣扎几下之后,就瘫着不动弹了。
梁笙赶紧把他的枪也夺过来,用刀片儿帮楠切开包装带,衷心赞美:“行啊小子,柔韧性不错啊!”
楠切一声:“天天晚上被你对折,柔韧性能不好么!”话没说完就又扭头,哗啦啦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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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龙套木有死,只是晕了……r(s_t)q

楠刚才已经在那人脸上全部清仓,这会儿弯着腰呕了半天也只倒出点酸水儿。梁笙把枪交给楠,自己把俩人拖到墙角堆起来,好让进门的人不会马上发现,一旦俩人清醒过来,他们也能有充足的时间补个刀。

梁笙帮楠擦了擦脸:“怎么样?”
楠靠在门边儿,蹲着马步嗯一声:“有点儿晕,还能撑得住。”
梁笙点头,问他要过手机,看到信号那格是空的,不由皱了皱眉。

刚才他把阿鸿叫成素素,不是非要找韩素来插一脚,而是要提醒阿鸿,韩素给俩人绑定的挨拍得还在车上。只要打开程序搜索楠的手机,就能够迅速找到两人的位置,赶来救他们出去。

可是现在没有信号,他的人上哪儿找他们去?

他冲楠笑了一下,低声问:“会用枪吗?”

楠摇头。梁笙接过枪,支着两根紫皮儿芋头似的大拇指,抖抖索索地给他示范了一遍,道:“咱俩现在战斗力不行,出去太被动,不如就在这门口守着,进来一个放倒一个。尽量不要开枪,省得听见动静,六个一窝蜂全来了。”

又问他:“杀过人吗?”
楠白着脸:“我要是有那经验,也不能被你收了啊。”
梁笙揉揉他脑袋:“我也没亲手杀过,要是咱俩谁先破例了,要写进小本儿里么?”

楠不乐意:“那哪儿成,咱本儿里不能写别人!”又看着梁笙,认真道,“你别着急,他们肯定能找着咱们,就算找不着,也不过是提前跟你垒一块儿去了,不算太赔。”

梁笙气笑着瞪他一眼:“小狗崽子少说丧气话!咱俩命长着呢,要垒一块儿也得是七十年后。”
楠咧嘴一乐,又控制不住干呕几下儿:“那你都成个老妖精了。――不过就算到那时候,你也肯定是老妖精里的大帅哥。”
梁笙看他一眼,突然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这台词儿现在说出来有点儿不太吉利,于是只是笑笑,跟他一左一右地贴着门边儿,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十分钟,二十分钟。

梁笙每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巴望着它突然雄起一下。但不管他怎么用意念加持,代表信号的那摞小三角始终是空的。
再过了二十分钟,门外突然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开锁声。
梁笙冲楠比了个手势,调转枪托举手戒备。

门板被向外拉开,外头的人却不进来,只站在门口叫人:“笙哥?楠?别揍我啊,我可没阿鸿那么耐磨耐操。”
梁笙收起枪:“韩素?”阿鸿被撞傻了吧,他还真把韩素给招来了?

韩素扒在门上,探了个脑袋进来:“可不就是我奉旨救驾来了么!这儿装了个信号屏蔽器,咱们从程序记录的最终位置附近一点点儿找过来的,还好没耽误事儿。”又瞥见墙角垒的两块儿肉,绷不住扑哧一乐,挥手叫小弟进来拖走,“我就知道你俩得自个儿解决点儿。救护车马上就到,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梁笙说一声好,便伸手拉过楠紧紧抱住,在他耳边道:“我想到一样可以记到小本儿里的事,这三个字儿由我先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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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韩素走上了死死团的不归路(并不是!

不好意思,窝刚刚躺着打字,睡着了……o(s□t)o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两人被送去医院理伤口。因为楠有急性脑震荡的症状,需要留院观察两到三天,梁笙便索性把住院部当成快捷酒店,给俩人整了套豪华大床房。

他俩劫后余生,现在身上都有点儿发飘,所以只撑着简单清洗一下儿就倒在床上,手拉着手并肩躺着。
梁笙不满地碰碰他:“哥哥虽然拔了头筹了,但是你怎么也得回应一下儿吧?”
楠闭着眼,随口道:“嗯,我爱你。”
梁笙气得:“狗崽子仗着我现在不舍得打你是不是?给老子认真说一遍!”

楠扭头看他:“笙哥,我觉得咱俩既然已经不论死活都拴在一块儿了,再说爱不爱的就有点儿浅了。其实我特喜欢你说的那句,要把我拴裤腰带上,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特踏实。说实话,我一直的打算都是你在天上飞着,我就使劲儿跑着跟上你,你在水里火里,我也绝不在岸上待着。”

梁笙沉默一会儿,伸手把他脑袋顺到怀里搂着。心说差点儿忘了小狗崽子从来都不走寻常路,普通的情话哪能对他胃口,必须得整那种特接地气儿特实在的话,他才会满足。

他想,确实,老子也觉得,狗崽子说的这些,比老子那句我爱你好听多了。
梁笙揉揉楠脑袋:“老子被你说嗨了,你得负责。看在你头晕的份儿上,这顿先欠着,等你好了,老子按着三分利补回来。”

干将敲敲门:“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了?”

梁笙看着他笑骂:“老子光明正大,你要是觉得不该听就自己去洗耳朵!”骂完也知道他是找自己有事儿,于是又大大方方在楠脑门儿上啾了一口,下床出了病房,和干将一起踱到休息区,一人点了一杯咖啡边喝边聊。

干将舔干净嘴边儿的奶泡:“内长死了。――不是咱们的人弄死的,书记听说你被绑了,就打电话过来要求我回避一下,我再被叫回去的时候,内长就死了,看着挺像心脏病发作。”

梁笙愣一下,大声骂了句操。心说你丫下手够快的了,老子还在想着帮你拦事儿呢,你就提前判定老子投敌了!
他心里不痛快,随手就把自己用的马克杯砸到墙角,半杯咖啡泼了一地。
刚要再砸点儿东西,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刚刚被远程交流过的书记大人。
梁笙黑着脸接起电话。

书记的声音十分疲惫,他简单慰问了一下梁笙的伤势便切入正题:“小梁,老张跑了。是我弄错了方向,老李其实是老张抛出来的烟雾弹,劫你的人也是老张的死忠。今天动静儿闹得挺大,他就趁着这个乱子出省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和纪委接上了头,那么老李就没必要留着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输不起的人暂时送到你二哥那去,咱爷俩轻装上阵,最后拼上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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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沉默着听书记说完,缓缓道:“书记,咱俩坐在同一条船上也有八年多了。承蒙您看得起,一路提拔着我过来,我在这条船上得了不少好。如今这船遇上冰山了,我也有跟着一块儿沉的准备。您放心,甭管我把不把人送走,我都只会帮着您补船,绝不会在船上再踹一脚。”

说完就挂了电话,在休息室绕了几趟圈子,回去病房把楠摇醒,伸俩手指头在他眼前晃:“这是几?”
楠眨巴会儿眼睛:“笙哥你这是二。”

梁笙乐:“还知道讨便宜,看来是没撞傻。起来,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说着把刚刚和书记的通话详细汇报了一遍,又追加了点儿前情提要,再顺便把自己家底儿坦白了一下,说明白了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人家看在他家老爷子和几个兄弟的份上,也不会对他下死手。最后问,“你是跟哥哥一起待着,还是先去我二哥那儿避一避,让哥哥一心一意地收拾烂摊子?俩选项各有利弊,哥哥也决定不了,所以就看你怎么想。”

楠理所当然地:“咱刚刚不都说了么,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被你干不代表我就是个需要人护着的娘们儿,以前我一直冲在别人前头,以后我也不想躲你后头。我也是混过的,知道事情轻重,我留在你身边儿,就算不能帮你出主意,下你被人威胁削耳朵剁指头的时候,我还能像今天这样儿抽个风。”

梁笙笑着揉揉他脑袋,鼻子突然有点儿发堵:“成啊,咱俩就这么买一赠一吧。――不过老子虽说要讲义气,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咱俩的命给折进去。明天咱们去走个程序,弄俩签证,最后要是实在兜不住了,咱就投奔自由女神去。”

楠乐:“咱人民内部的事儿,老麻烦内大姐多不好,人总举着冰激凌也怪累的。听说书记人脉也挺广,这趟事儿,说不定最后就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完了呢?咱不能在气势上先认输了。”

梁笙揉着他脑袋说一声好,心说老子帮着泰坦尼克补船是应当应份,最后补不了沉了,总得给自己留俩救生衣吧?我家狗崽子可没肉丝儿那样自带游泳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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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出门,再来一发是来不及鸟r(s_t)q
关于这么快就完结的事儿,大概是本文短平快的基调决定的,窝当初怎么想的,现在就怎么写,再加戏恐怕冲淡了滋味儿,最后闹成个四不像反倒不美。小流氓的事儿窝会在番外里交代,正文就让窝痛痛快快地撸完吧!~q(s3t)r

如果说李是支优盘,老张就是块儿移动硬盘,携带的信息量大了不止一个数量级。书记虽说要拼一把,但他其实心里未必不知道,这事儿算是压不下来了。最好的结果是挨个分,闹大了双龟开吉,说不定还要追究刑事责任。

于是梁笙一边儿帮着补船,一边儿积极地疏散乘客。他考虑得很实在:你不给人安排好后路,人家就要拆你的后路来走。都已经这么多事儿了,再因为窝里斗翻了船不合适。

他跟书记打好招呼,让干将按照资历功劳制定了遣散费标准,在海外开了户头,又让一帮知道内情的兄弟赶紧办了签证,新马泰还是欧米加都随便,只要一出事儿就能赶紧跑路不留活口就成。梁笙和楠也趁机办了套签证,俩人一个是地方企业家一个有一技之长,签证官倒也没怎么卡人。

张罗好自己的事儿之后又开始忙活书记那边的事儿,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书记联络拉拢梁笙威逼要挟,实在谈不拢就客客气气地把人软禁起来。杀鸡儆猴杀一只就够了,再多,猴儿就要被挤兑成悟空了。

忙这些事儿的时候,楠一直陪在梁笙身边,俩人间的距离始终没超出过一条裤腰带的长度,可见笙哥言出必行。

然而计划得再好也总会有变数发生,这天俩人正往家走,梁笙突然接到了他二哥的电话。
梁老二一向走神秘简约风,接通后只说了八个字儿:“车队右行,打开车窗。”

梁笙叫阿鸿照做,过了一会儿,一溜车队从左侧超车赶上,中间主车向他缓慢靠拢直至并排。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梁老二戴着墨镜的半张俊脸露出来,冲梁笙一抬下巴:“过来聊聊。”

两列车队靠着路边儿停成一串儿黑龙江,梁笙换到他哥车上,问:“什么事儿值得你老人家长途跋涉的亲自跑来找我?――在车里还戴墨镜,你丫看得见我啊?”

梁老二摘下墨镜,打开小冰柜,给两人倒酒加冰块儿:“我不来,你不放心。”

梁笙疑问地一挑眉,刚要问他,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书记打来电话,说是下周有个商务交流活动,要梁笙后天跟他一起去趟圳。既为做戏,也为和之前的老战友套套交情。

梁笙一口答应,挂断电话后,又问梁老二:“我放什么心?”
梁老二笑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播放。

那是一段儿通话录音。微弱的杂音下,书记正和一个人讨论着“抓捕”的地点。书记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圳正好有个展会,全市都布置了密集的警力,不容易引起小梁的怀疑。

录音只有短短两分钟,梁老二播放完毕,又点开一个十几秒的视频:“他和纪委接头。”
梁笙咬着牙骂一句操,仰头喝干威士忌,把杯子狠狠掼在冰柜上。

越是危急时刻越怕窝里反,梁笙这一个半月简直与政委同在,平时除了安抚手下弟兄,就是几三番向书记表示他绝不会违背道义卖了大伙儿。谁知道人家面儿上做出十二分信任,转过身儿就把他给卖了!

他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人讲义气重情分、是个好靠山的?

梁老二拍拍他肩膀:“要走得名正言顺,不能让道上人笑话。你去圳,老爷子在香港接应,等他有动作你再走。”
顿了顿又道:“老爷子说,杨贵妃先跑。护照我拿了,韩素陪他去美国,已经在机场等。你的车跟我半程,后半程我亲自护送,你放心。”
梁笙的脸臭得要死:“我身边儿也有你的人?”
梁老二面无表情地摇头:“老爷子给的资料拷贝。”老爷子当然是从干将那儿黑的。
梁笙默默吐血。
梁老二扔给他一个小袋子,一指腕表:“九十分钟,从速。”
梁笙打开小袋子一看,里头装的是润滑剂和一打套子,不由再吐血一回。
梁老二又戴上墨镜,道:“也别太过,毕竟是白日宣淫。”

梁笙吩咐阿鸿跟住前车,沉着脸回到自己车里坐好。楠看他一眼,握住他手:“笙哥,怎么了?”
梁笙苦笑一声,把他哥刚刚告诉他的情况全都倒给了他,抬手摸摸他脑袋:“先出去等我吧,我最多再待一个礼拜,就飞去跟你会合。”
楠看他一会儿:“会不会有事?”

梁笙摇摇头:“你也是混过的,该知道咱们风里雨里地走,就从没有万无一失的过场。但是不管他怎么办,我既然当了这个老大,也受了他这么多年的好,该做到的就得做到。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楠沉默一会儿:“行,我先走。但我就等你一个礼拜,要是你不去,我就回来找你,报仇还是一块儿走都无所谓,咱俩是拴着的,你甭想撇下我。”

梁笙笑着点头:“好,就一个礼拜。”说着升上隔离板,把小袋子里的东西给他看,“咱还没在车上来过吧?马上要素好多天呢,要不,咱先换个休?”

楠看他一会儿,突然扑上来啃住他,粗暴地扯他的衣服。
梁笙含着他嘴唇儿低低地笑:“慢点慢点儿!小狗崽子这是饿疯了啊?”
“哎,扣子!待会儿咱俩还得下车给人看呢!”
……
“盘紧我,咱们横着来,别让车也跟着蹦。”
……
“上衣也脱了吧,咱俩再来一回。”
……
“还有二十分钟,再抓紧时间来个快的。”
……
“……嘶,怎么不跟我学点儿好,光学我咬人呢?”

楠揉揉梁笙胸口狰狞的牙印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咬你个印儿是让你记住了,就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还是你走哪儿我跟哪儿,上天入地我都跟着。”

梁笙把人搂在怀里,低低道:“嗯,我记住了。”

梁笙轻车简从,跟着书记一行去了圳。
到达当晚,就有人顺着门缝儿塞给他一张纸条,里面详细说明了跑路的路线和几准备地点,负责接头儿的是他认识的一个铜人。

梁笙记下线路之后就烧了字条,第二天依旧跟着书记四“考察”,当天晚上回到酒店,门缝下边儿又是一张纸条,路线和准备换了一套新的,第三天又刷新。

第四天上午,书记突然叫住他,和颜悦色地笑:“听说这儿的一间旋转餐厅不错,咱们少带点儿人,去凑个热闹?”
梁笙心说一句来了。他仗着旋转餐厅里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点头答应。

书记和梁笙一起上车。走到半路,书记突然道:“旋转餐厅没事儿,是酒店。”
梁笙转头看他。

书记疲惫地笑了一下儿:“走到这份儿上,我也知道是回天乏术了。沉船时,船长有义务殉难,大副却不必待到最后一刻。你已经尽力了,走吧,别跟我这儿耗着了。”

梁笙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你故意和纪委接头儿,给我借口离开?”

书记摇头:“我手底下也有不少人,把涉黑的场子交代出去,能换点儿优惠条件,你也能脱身,算是做个顺水人情吧。”他顿了顿,“小梁,能最后求你件事儿吗?”

梁笙点头:“请说。”

他轻声道:“我儿子的资料你都有。麻烦你以后每到一个城市,就买一块儿带有当地特色的冰箱贴,攒到他生日那天,一并寄给他,算是替我送的礼物。”

梁笙点头:“好。”
书记郑重地冲他欠了欠身儿:“多谢。”

车子拐进旋转餐厅地下室,梁笙从摄像头的死角下车,搭电梯直登顶楼,在男厕左手边最后一个单间儿的水箱里找到密封的衣服和证件。他直接套上宽大的帽衫和牛仔,戴上鸭舌帽和彩色墨镜,换好厚板鞋,学着嘻哈小王子的腔调勾着脖子,鸭子似的一抻一抻着晃出餐厅,一路步行到海关关口,出示港澳通行证过关。

老爷子上上下下地看他几眼,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抽了一巴掌:“你到底是没看错人,省了老子不少麻烦。”

梁笙重新换回平常的装束,由老爷子趁夜亲自送到机场。

贵宾通道,十八铜人临时客串礼仪小姐,在老爷子身后黑漆漆地左右排开,老头子拽着梁笙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嘱咐:“等几年后风头过了,就带着杨贵妃回来看看老子。男媳妇儿也不是不行,起码比半男不女的看着顺眼。不过老子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七柱香,不能平白让你掐灭一根儿。老子也不是不开放的人,那小子照片儿上看着还不错,你俩要是准备过一辈子了,就趁早整个试管婴儿出来给我抱抱吧,孩子记得要姓梁,要管你叫爹!”

梁笙听得一脑门子汗,赶紧在他畅想出试管超人前叫停:“我俩的事儿我俩自己商量着办,你别搀和!人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听着老大不痛快,我过去就得赶紧哄着呢,你别再隔着太平洋整些幺蛾子陷害我!”

老爷子哼一声,转过脸去郁闷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看着他:“你去了美国,老子的场子就算在山姆大叔那儿开了分号了,你好好儿混着,别尽想着下半身儿的事儿!”

梁笙啧一声:“怎么总是这句啊?”
老爷子恼羞成怒地把人暴踹一顿,推着他进了登机口。

梁笙掸干净屁股上的鞋印子,在空姐的微笑下登机落座。刚要关手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冲了进来:“笙哥我是素素,知道你到达时间了,到时候我和楠在机场接你。”

梁笙一笑,刚要回复,又是一条儿:“笙哥,我夜观天象,觉得你俩的事儿恐怕要有变数,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隔一会儿又一条彩信:“打错了,我们这边儿还是白天,所以是’耶‘观天象。”下头还配了张手机的自拍照片,韩素一手在脸边儿比了个二,透过他的黑框眼镜,斜四十五度角严肃紧张活泼地仰望苍穹。

梁笙心说还真是近二者二,明知道韩素大概是在开玩笑,心里难免还是叫他那句变数闹得直突突。他犹豫一下,还是按着号码回拨过去,那边儿却在响了三声之后按掉,再打又被按掉,第三拨号的时候先一步挤进来条短信:”无恙,心病,已暴露,勿再打。“

空姐微笑着请他关闭手机及电子通讯设备,梁笙看着手机苦笑,心说,得,老子这趟航班是踏实不了了。

经过二十几小时的内心煎熬,梁笙终于在转天下午抵达肯尼迪机场。他急匆匆地过了海关,刚一出闸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喊人:“楠!”

楠转身看着他,梁笙几步跑过去,直接把人抱住,鼻尖儿都有点儿微微发酸:“我没骗你,哥哥卡着一个礼拜赶来了。”
楠唔一声,挣开他退后几步。
梁笙赶紧追上一步抓住他手:“怎么了这是?――手怎么这么凉?”

楠直直看着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哑着嗓子开口:“一个礼拜,我白天晚上地想着你那头儿怎么样了,想得浑身都疼。怕打电话的时候不对,耽误了你,硬是憋着没联系。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好悬没哭了。”

他再退一步,轻声道:“我觉得,我得矫情一下儿。”

梁笙站在原地,看着楠又退一步,顿时觉得自己的手也有点儿发凉。

楠又看他一眼,然后缓缓单膝跪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黑绒面儿的小盒子打开,露出两只细圈儿的白金戒指。
戒指上没有镶嵌任何珠宝,只在中间儿扭了一个变体的波浪,一只向左一只向右,两枚重叠在一块儿,正好就是一颗白金的小桃心。

梁笙眯了眯眼睛,心说老子刚才激动大发了,竟然没发现这狗崽子穿了一身儿西装。

楠捧着小盒儿,磕磕绊绊地解释:“昨天挂了电话我就去买了戒指,买戒指的钱是我没跟你的时候攒的,算是老婆本儿。笙哥,你……你……”他你了半天,才想起那句重头戏,赶紧问,“喂油买瑞迷?”

这时候他俩身边儿已经聚了一大堆有着雪亮眼睛的各国群众,听见楠终于问了,赶紧起哄:“yes!yes!yes!!”

梁笙长出一口气,把左手伸给他:“求个婚也要吓掉我半条老命,你这狗崽子就是天生来克我的。”
楠笑嘻嘻地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又站起来,伸手让梁笙帮着他把剩下的那个给他戴上,而后俩人双手交叠,得意地向围观群众展示。
观众们十分捧场地发出一阵欢呼,纷纷上来拥抱他们,用各种语言祝他俩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才得以脱身,手牵着手往外走。
楠边走边说:“笙哥,听说纽约最近开放同性婚姻公证了,咱们就近去凑个热闹吧!”
梁笙痛快点头:“好。”
“是我求的婚,这事儿除了在小本儿上记一笔之外,笙哥你以后也算我老婆了吧?”
梁笙想了想:“行。”
楠得寸进尺:“那晚上再让我画个圈儿呗?”
梁笙板着脸瞥他一眼。
楠眼巴巴地看着他。
梁笙叹了口气,揉揉他脑袋:“每年的结婚纪念日让你在上头,怎么样?”
楠乐得,抱着他脖子使劲儿啾了一下:“行得不能再行了!”

梁笙勾着嘴角,和楠十指紧扣地走出机场,韩素麻利儿地发动车子,开到两人身边儿停好。轿车的后车窗还新贴了两行白色英文体:夹死他迈瑞德。底下是中文:&梁。

梁笙钻进车里,在韩素后脑上实实惠惠地抽了一下儿:“你俩串通好了诳我是吧?”
韩素嗷嗷直叫:“笙哥明鉴,你家小子精着呢,这些全是他版权,我就教了句英文!”

楠冲着梁笙直乐:“笙哥这是你教我的,认错还得认罚。你就算跟我打过招呼了,也是跑了一个礼拜没动静儿。我不敢抽你,就只能吓吓你,然后把你拴裤腰带上。”说着,又冲他亮了一下两人的戒指。

梁笙气笑着凑过去吻他,半晌才气喘吁吁地松开,问:“这篇儿算揭过去了吗?”
楠喘着气嗯一声儿:“揭过去了。”
梁笙揉揉他脑袋:“那咱就好好过吧,争取腻死每一个无辜群众。”
楠再点头:“行!”

汽车缓缓发动,严肃紧张活泼的车夫载着王子和王子,一起奔向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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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起床啦,奖励自己提拉米苏和奶泡咖啡作为完结贺礼o(RvQ)o~

码番外前,先说几句感谢的话
这文从5月26号凌晨开始,一直到今天短短十三天,能够连翻八页,全靠姑娘们无私的支持和鼓励。感谢大家给我这个bl新人予以这么多的关注,虽然连载期间也出现过小小的不让人愉快的插曲,但姑娘们坚定的支持和温油的安慰都让我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狂飙。

在此,我还要特别感谢时差或是伪时差的几位姑娘。撸主半夜码字的时候,是你们一直陪着窝敲键盘,让我继续有力量一夜七or十or更多,在这里窝就不一一排出id了,请让我羞涩地嘬一小口儿q(s3t)r

窝在线写不知道数据,不过根据路西弗的搬文记录,窝一共写了7w6k字,虽然不能算是打字机中的战斗机,良心神马的也受之有愧,但十分欢迎姑娘们以我的速度为小皮鞭,轻轻抽打在那些龟速的作者身上~(喂!

唯一不完美的是,本来按窝的打算,完结之后,窝想去叉扣开个人生第一帖,自荐求飘红,留下历史的足迹。但因为某个意外,再自荐恐怕又要刮起血雨腥风,窝只能学着笙哥来一句,咱风里雨里的走,就从没有过完全按照计划的过场,知足常乐吧~(RQ)/~

明天,窝会在ljj开个小号,id还是兴之所至,把这篇文整理修订后,发表个无水版。姑娘们愿意重温,可以绕去那里看看,新文什么的暂时就不会有了,一个是这么高强度的打字手指头受不了(←_←),另一个就是窝完结一篇之后习惯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给自己一个冷却时间。如果窝以后又被点燃了激情,窝还会过来发文连载,如果姑娘们能够在记忆里给我留个地儿,窝就感激不尽了q(s3t)r

再么么,最后还有一点儿题外话和私心,因为不清楚版规,窝另跟一贴,方便红大衣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