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飨宴 BY 猫娘子
「呼……哈哈哈……」即使跑得再喘,怎麽都躲不掉这个令人厌恶的感觉?他知道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会被追上!
「你逃不了了!」男人的邪笑逐渐在他眼前扩大、扩大……「乖乖就范吧!不会很痛的……嘻嘻……」
「不要!」他一直跑,但男人的压迫感却还是如影随形的紧跟在他身後。
要被追上了!
「你还想跑吗?」男人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压制在身下!「再怎麽逃也是没用的,你就乖乖的让我疼爱你。」说著,他伸手扯去男孩的衣物。
「我不要!我不要!」他奋力的挣扎,男人却不动如山的继续他的侵犯。
「谁叫你在我欲望高涨的时候刚好出现呢?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平治高中的制服呢!啧啧啧,这是我第一玩平治的学生呢!怎样?念这麽优秀的学校,就算被强暴也不敢说出来吧?乾脆就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太痛的。」男人淫邪的笑,制住男孩的手腕,将之反绑在身後,然後褪去他的裤子。
「呜呜……不要……」男孩拼命甩著头,他真的逃不掉了吗?不──他不要啊!
「我听说平治的学生都很高傲,是这样的吗?因为太优秀了嘛!所以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嘿嘿,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可以玩到这麽棒的玩具。为了纪念这麽美好的一天,我决定换点新的玩法……」
男人抓起男孩的发,让他呈高跪姿,同时他松开裤带,把他跨间亢奋许久的硬物塞入男孩的口中。
「给我好好的含著。」
「唔……唔……」被堵住的口无法反应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只能噙著泪,让男人邪恶的硬挺在他温暖的口中恣意来回。
不过,他可不想这麽容易就屈服!男孩狠狠的往男人停置在他嘴里的玩意儿咬下。
一股血腥味呛鼻的往他喉间灌去。「呕恶……」那股味道让男孩忍不住反胃起来。
火辣辣的一个耳括子,让他分不清嘴中的咸腥血味究竟是男人的还是自己的。
疼痛并没有使那男人的欲望削减,反而有如嗜血的猛兽,血腥味让他陷入半疯狂的状态:「呵呵……真有趣。好久没遇到这麽令人疯狂的玩具了……不好好摧残你真是太对不起自己啦!」
他拉起男孩的发,将他甩向前方。
「呜……」由於男孩的双手被反绑,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被抛出的身躯,他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身侧已然出现擦伤及斑斑血迹。
男人迅速的欺上前来,牢牢的把他压制住:「可惜,我已经不想好好的疼爱你了。」他冷笑道,翻过男孩的身子,将染血的硬物毫不客气地进入男孩幽的密穴。
「呜啊啊啊───!」
「呼呼……」怎麽……又梦见这个不愉快的梦?
鹰村御楠从床上坐起身,用力抓抓因为刚睡醒而稍嫌蓬乱的头发。
这个梦好真实,跟十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一样。他整整被这个梦魇困扰了十年,好漫长的岁月呵!这个令人厌恶的梦,时时刻刻的提醒著他的存在,像挥之不去的苍蝇,明明已经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但却非常希望他消失。
忘不掉?也好!他可不希望这个仇恨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遗忘。
他紧握的双拳正在微微的发著颤,不知道是因为什麽样的情绪。
「小楠,你起床了吗?」琉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上班要迟到罗!」
在这个世界上,会叫他叫得这麽亲密的,大概就只有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前田琉美和他已故的老妈了。
老妈在生前还把他「托孤」给琉美,她大概是怕丢她自己一个人会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吧!偏偏琉美又很乐意接下照顾他的责任。
「小楠没有我会死的。」这是琉美的说法。
很恶劣,但却让御楠不得不点头称是。

「我已经起来了啦!别像小孩子一样叫我。」御楠系上领带,不满的对门外喊道。琉美老是把他当小孩子看,他已经二十六岁了G!真要算还比琉美大上两岁,结果竟被她当成小孩子!真气人!
「可是你本来就像小孩子一样啊!」琉美开门走进房间,手里端著三明治和牛奶。她先把早餐放在一边,然後动作俐落的替御楠把被子叠好。
「有哪个二十六岁的男人还要别人替他打理生活起居的啊?你看你!」她伸手帮御楠调整好他颈子上那条打的歪七扭八的领带,「咦?你脸色不太好看G?怎麽了吗?」
事实上,从御楠起床开始都一直於恍神的状态,眼尖的琉美很快就发现了。
「我……又做了那个梦。」御楠诚实的回答,他在琉美面前永远藏不住心事,他不打算隐瞒。
「是吗?已经过了十年了,你不打算忘记吗?」琉美清楚的知道他的过去及他的想法,但她实在舍不得御楠为了那件事如此的痛苦!
「琉美,我忘不掉!我也不打算忘掉!我要亲手抓住他。」这就是御楠的选择,他放弃了其他更好的前途,只是为了要亲手终结这个恶梦。
「这麽久……追溯期早就过了,你就算抓到他也无济於事。」
「但我只想要抓到他……仅此而已。」明知到会是这样的的结果,御楠还是不愿意放弃。「琉美,我希望的仅此而已啊!」
「我明白,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不是吗?我明白的。」琉美笑的好温柔。
「琉美……」
「好啦!别想这麽多,先吃早餐吧!不然上班真的要迟到罗!」琉美把三明治和牛奶递到御楠面前。「一定要吃早餐才有体力喔!你啊!就是没有乖乖吃饭,所以才长不大。」
「谁长不大啊!你嘴巴很坏G!当心你嫁不出去喔!」
「没关系,我不在意。」又不是非结婚不可!琉美根本懒得替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你不必担心我,担心你自己吧!这麽大个人了还要人家照顾。」虽说如此,琉美不也乐在其中?
「不要说的好像我是低能儿行不行啊!」他也可以照顾自己的!只是不能符合琉美的标准而已啊!
「废话少说!快点吃。」琉美简单明了的下命令。
御楠乖乖的接过早餐,三两口就清洁溜溜。
「小楠,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喔!我会准备你爱吃的东西的。」御楠出门前,琉美不忘提醒他。
「嗯,知道了!」他可是最爱吃琉美煮的菜了!
让御楠不要沮丧的方法,就是设法让他忘记。这一点,琉美很清楚,也做的相当的成功。刚才一阵混乱的吵嘴,御楠根本忘记了今天那个不愉快的梦。
(待续)
「鹰村学长,你来啦!」
御楠在警局里多少已经有点资历了,所以绝大部分的警员都会尊称他为学长。加上他跟大夥儿相都很融洽,一大早来到警局,见到他的人都会跟他打声招呼。
「早!」御楠也一一向大家打招呼回应。
「嘿!御楠。」
御楠停下脚步,转头看那个把手搭在他肩头的人。「是秀树啊!你这个迟到大王难得早起,让我猜猜看,该不会是你捅了什麽篓子,被署长召见了吧?拜托不要,我跟你算是搭档,你桶了篓子我是要负一半责任的。」
这小子怎麽一大早就用这张乌鸦嘴说这麽不吉利的话啊?想他藤井秀树虽然出席日数不多,又常常迟到,但是终归一句话,他可是很「乖巧」的呢!总比御楠那个老爱用暴力制服犯人的人要强多了!
秀树……出席率低又常迟到,已经不能称为乖巧了吧?
「呸呸呸!那张乌鸦嘴你省著点留给自己用,什麽被署长召见?你别害我了!他找我能有什麽好事?那个糟老头子。」秀树最怕见到的人,应该就是署长了吧!
「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出席日数不够而被开除。」完全学到琉美犀利的话锋,果然,相久了多多少少会和对方有点像。

「你少诅咒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今天琉美说了什麽刺激你的话,所以现在到我这里来发泄啊!早说嘛!琉美说的话这麽一针见血,被刺激是在所难免的。哎││就让哥哥我好好安慰你吧!」秀树摸摸御楠的脑袋。
「恶心死了!」御楠冷冷的说道,但并没有拨开秀树放在他头上的手。秀树明明就比他小!年纪比人家小又硬要占别人便宜的大概就只有秀树这个人了吧!
「鹰村学长…啊!藤井学长也在啊!那太好了,署长找你们喔!」一名年轻的警员走了过来,告诉他们这个「噩耗」……不!应该说只有对秀树而言是噩耗而已。
「你看你的乌鸦嘴。」他咕哝著,怎麽一大早就诸事不吉啊?竟然被署召见,真是太倒楣了他!
「啊!谢谢。」御楠笑著跟年轻警员道谢,然後拖著心不甘情不愿的秀树往署长室走去。
「叩叩」御楠轻敲著署长室的门,习惯性的整理好自己的领带,当他认为一切就绪的时候,便缓缓推开署长室的门。
「鹰村,这找你来……咦?藤井?真难得你也在。身为鹰村的搭档,你的出席率真是少的可怜。」署长看见跟在御楠身後走进的秀树,忍不住出言调侃两句。
「不过,我今天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藤井的问题。」一听署长这麽说,秀树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今天会被那老头念到死。
「不用摆出那付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可没说我不追究啊!」看见秀树那一脸太过明显的「放心了」的表情,他丢了一颗不定时炸弹,很好心的出口提醒他。「鹰村,你还记的四月三日凌晨的那宗女性命案吗?」他根本懒得理秀树,转头看向御楠。
御楠点点头。即使这不是他所负责的案子,但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嗯,我记得。命案的时间发生在四月三日凌晨,约上午九时接获民众报案电话。死者为女性,年约二十岁,陈尸在第七辖区菅野寮附近,推测死亡时间为当日凌晨两点钟左右。现场无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亦无财物损失,没有任何身分证明文件,身分有待确认。法医验尸报告指出,死者的死因为颈间长达三寸的刀伤,伤及大动脉失血过多且气管破裂而亡,伤口细薄,研判为剃刀之类凶器所伤,除此之外无其他的外伤。另外,死者没有药物的反应,无性侵害迹象,加上菅野寮位置相当偏僻,故可研判死者是在未经胁迫的状况下到达该地。目前我所掌握的线索仅此而已。」御楠回答的好流畅,简直就像自己的案子一样。
仅此而已?这样就够了吧!这小子什麽时候自己偷偷做了这麽多功课啊?秀树虽然已经跟御楠搭档两年多了,也熟知他在办案的热忱,但是他总是会被御楠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与动吓的魂不附体,像是他上飞车去拦截抢匪一样……他竟然在高速公路上大耍飞车特技!这是电影才有的情节G!竟活生生出现在他旁边的那位驾驶身上!嫌命太长也不要选择这种死法啊!据说车祸的死状惨不忍睹G……他还想多活几年……
奇怪,他应该是要早就习惯的呀!怎麽会一直到现在还是这麽的心惊胆战?
「明明就没有见你在看资料啊?你怎麽知道的这麽详细?」
「这个喔!我上在田中那里看到的资料,看过一就会记得了啊!秀树难道你都没有看见这个命案的报告吗?」御楠觉得「过目不忘」这种能力是很理所当然的吗?他竟然一付「就是这麽简单」的表情G!
「这种事你们留著回去慢慢讨论。鹰村、藤井,昨天凌晨又发生了一宗命案,死者为女性,陈尸在距离第一命案发生不远的一栋大楼内,大致上致命伤是相同的,目前法医正在勘验中。这负责堪验的法医是柏木,他那传回来的资料,说明死者无其他的外伤,除了颈部的刀伤之外,所以他研判致命伤和前一名死者相同。但是确切的报告还是要等到整个验尸结果出炉才知道。」
「是同一个嫌犯所为吗?」御楠接口,他已经感到这两起命案有所关联性。
「很可能,因为做案的手法太吻合,再加上凶手虽然把尸体弃置在这麽偏僻的地方,但是……凶手胆敢在已经封锁的现场附近行凶,已经严重挑战到警署的声誉。我个人认为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他应该是相当聪明狡诈的难缠对手。昨天我们再度接获报案,研判案子并不单纯,所以我才打算把这案子交由你们两个理。」署长点点头,面色相当凝重。
(待续)
秀树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会把事情交由他们理,多半是上级把这两宗杀人案件列为连续杀人的棘手案件。那意思也就是──很可能会有新的牺牲者!「难道不是预谋杀人吗?」
「很难说,但是无差别的连续杀人机率也很高。基本上,就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两名死者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署长拿出相关资料,放在桌上。「如果是预谋杀人,被害者应该有某种连结性,但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并无此可能。就这一点而言,你们还是要再入调查。」
「照你这麽说,两名死者的身分已经确认了?」御楠心比针细,已经留意到署长中透露的讯息。
「嗯,第一名死者的身分已经确认,而第二名死者自身有携带身分证明文件,就初步评判,两名死者的交友圈并不重叠。昨天负责案件的人员已经稍微查询过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们还是要再做追踪盘查。」署长相当看重御楠的能力,这就是为什麽他要把这个案子交由他们负责的原因。秀树这个人平时散散的,但说真的,两个人搭配起来的办事效率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很放心把案子交由他俩理。「希望你们两个能尽早逮捕凶手。这是案子的相关资料,原先负责这个案件的人员已经帮你们把资料整理过了,如果有什麽疑问,可以请他们帮忙。」
「知道了。」御楠接过文件袋,沉重的文件袋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两条人命的负担。
「鹰村,如果你要去找柏木法医看验尸的过程,待会儿就可以过去了。」
「嗯。」
「加油吧!还有,鹰村,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御楠恐怖的行径不知道让署长心脏病发几了。
「署长,这你就别指望了。」秀树大摇其头,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他就不必加保这麽多保险了。「他啊!只要罪犯在前,连自个儿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当然还包括坐在副坐的秀树的命。不然,他的寿命怎麽会缩短得这麽快?每都被御楠吓的屁滚尿流,说出来真是丢死人了。
这正是署长最担心的地方,鹰村优秀归优秀,但一遇到紧急事件就会不顾後果的往前直冲……头疼啊!署长和秀树对此有同感,在这样子下去,御楠没事,自己都被吓得去了半条命。
「署长,我们先走了。」御楠夹著资料袋,和秀树肩并肩走出署长室,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调查这的案件。
「G!御楠,这的案件……」一离开署长的视线范围,秀树叽叽呱呱的嘴又忍不住动了起来。

御楠则是一脸严肃:「我的看法跟署长的一样,这应该是连续杀人案件,而且是无差别的。意思就是说,假使我们没有办法尽快逮住凶手,就会不断的有新的牺牲者出现。凶手很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杀人的欲望而不断行凶,这是连续杀人犯奇怪的心态,除非他死了,不然这种杀人欲望不会消失。」他在评判案子的时候都有相当的准确性,如果他这没猜错,代表著他必须分秒必争,才不会有更多枉死的人。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资料袋,开始研究起这的案子。
「喂!你这样边走边看,会跌倒喔!」秀树损了他一下,而御楠恍若未闻的继续看著他的文件。他就是这样子,很容易专住到某件事情上面。
「两名死这乍看之下几乎没有相似之,幼稚园老师和药剂师助理……」御楠一边看一边把他看到的东西归纳做了个结论给秀树听。距离两件命案的发生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负责案件的员警已经把相关的资料都整理归纳出来,这对御楠了解案情上面有相当的帮助。
「这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职业嘛!」
「学校、居住环境……根本没有重叠之,真的很类似无差别杀人案件。不过我们还是要去拜访一下她们的家人,了解实际情况才行。」御楠收起资料纸,短短的时间,他已经把案件的重点掌握了。「对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事件被害者验尸的状况?」
「不要!我才不要去咧!你自己去吧!我去进一步查询被害者的身分背景好了。」一听到要去法医那里,秀树赶紧摇头拒绝,他最怕那种阴森森、怪恐怖的地方了。
「你这样子一点都没有进步嘛!」每都是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挑战的决心。「好吧!那我先过去了,被害者身分确认就麻烦你啦!」御楠懒得念他了,这样也好,分开来做事也比较有效率。
四月八日・上午十点十三分・法医
「御楠,你来啦!你还是这麽尽忠职守G,其实等著验尸报告就可以了,不必真的过来看验尸的过程啊!」法医柏木魁戴上橡皮手套和口罩,准备替第二名受害者验尸。他真的很佩服御楠,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所有被害者的验尸过程他都会在场,从不缺席。
御楠也很习惯的戴上口罩,「这是可以激发破案灵感的。」尾随著魁进入解剖室,解剖台上躺著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G?你受伤啦?衣服有血……」御楠留意到魁白色的医生外套上沾染著血迹。
「喔!我刚刚完成一件验尸的工作,不小心沾上的。常有的!如果遇到紧急需要手术的急诊病患,有时我会下去帮忙,有时候还搞的一身是血呢!」验尸的地方是在市立医院旁边的殡仪馆内,在没有工作的时候,魁也会帮忙医院的运作。「昨天听说你们署长说可能要你接手这的案子,我还特别把相验的时间延到今天呢!」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来吧!这的被害者外观很完整呢!」他记起某一,也是御楠负责的案子,被害者支离破碎的模样……那时候的御楠,还为此好几天不能好好吃饭呢!哪像现在,根本已经习惯了!
「御楠,其实你可以不必这麽拼命的……」看见御楠这样硬撑,魁也忍不住多说两句:「只要一有案子,不管是不是你的,你都一付拼命三郎的样子!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搞坏了谁都负不起责任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子,不念你两句实在看不过去。」
「知道吗?我每一看见躺在你这里的被害人,都有一股热血,催促著我把凶手抓到。」御楠看著尸体已经呈现灰白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冰柜拉出来的关系,他毫无血色青白的唇边还有些细微的冰晶附著在上面,御楠握紧拳头隐忍著怒火,这个该死的杀人犯,他要杀掉多少人他才甘心?「我要尽早把凶手捉到,不能再有新的牺牲者了!」
魁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你就是这样,所以才会给自己这麽大的压力。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尽力把凶嫌揪出来,不是吗?过度的逼自己不是一个好现象。好啦!我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不多说了。如果准备好,我们就要开始罗!」他看御楠点点头,便俯下身去检视死者颈子上长长的刀伤。
(9/12待续)
「死者刚送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就先帮他做基本的勘验了。死亡时间推测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没有遭受困绑的痕迹。跟上一名死者一样,颈部的刀痕是致命伤。大动脉和气管都被割破了,手法很像,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嗯──」死者颈部的开口布满了乾涸的褐色血迹,御楠可以想像他在临死前绝望的呼吸,但却吸不到空气恐惧感。
「你看这里。」他继续视察著死者,「凶器应该是一样的……刀刃细薄,建议你可以从这方面著手勘查。另外,再给你一个有用的情报,这两个死者的伤痕……下刀的手法太俐落了,可能是经验已经相当丰富的人才有办法,不然一般人在割喉的时候,比较没有办法拿捏刚好划破气管和动脉的力道。」
「死者,不是立即死亡的,他还挣扎过了一段时间,呼吸困难加上失血过多才逐渐迈向死亡之路。真残忍……」魁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们根本不同人,不一样的面孔,不然我会以为又再验一第一名受害者的尸体。」
魁不但实况转拨给御楠听,还自己手持一台小型的录音机,将验尸的结果一一做纪录下来。他翻动著死者的四肢,再一仔细的检视著。
「等等……不是立即死亡?魁,从被害者被划破喉咙开始到他断气为止会经过多久的时间?」一直沉默在一边的御楠忽然打断魁相验的工作。他猛然拉住魁的手臂,急急的问他。
魁知道御楠的急性子,倒也不责怪:「嗯,根据伤口的度和出血量来判断,应该有五分钟到十分钟不等的时间,但还是依照每个人不同的状况而定。这个伤口的度不,凶手似乎是有意让被害者有足够的时间去面对死亡的苦痛。G?你问这个干嘛?」
「五分钟到十分钟……为什麽现场会没有挣扎的痕迹?明明没有遭受困绑,这应该有充分的时间可以挣扎脱逃……发现的地方明明就是第一现场,奇怪……」御楠没有正面回答魁的话,但是他自顾自的低声推论已经让魁明白他的用意。
「这一点的确很奇怪,既没有困绑的痕迹,又无药物残留,要如何能让被害者乖乖致死?依照这个情况,死者会有大约三到五分钟是属於清醒的状态,之後才会呈现昏迷,再来断气。除非死者是属於睡梦中的状态,否则在没有药物的影响之下,是会挣扎的。」魁也不自觉的歪著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後才惊觉,干麽跟御楠一起伤脑筋啊?他只要把眼前的验尸工作完成就好了嘛!「唉唉!不想了!我这个烂脑袋不适合想这种问题,你自己慢慢想好了。」
说毕,他低下头去熟练的操著手术刀,划开死者的胸膛,这是他每天必须做的工作。
虽然说是已经有点习惯陪伴魁验尸的过程,但是看著他剖开死者胸膛,拿剪子一根根的剪开肋骨,仔细检验内脏的情景,还是会觉得有些怪怪的。

御楠吸了一口气,看著魁正忙著将肋骨剪断。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死者有酒精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如此而让死者失去反抗意识的吗?」御楠想起刚才困扰他的问题。
「不过,酒精浓度不高喔!我想这样的酒精浓度应该不至於让被害者陷入昏迷状态。但是你也可以循著这方面去调查。G!御楠,你的脸色不太好看G。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理就可以了。解剖报告晚点再给你。」
「嗯,好!」御楠点点头。好了!他能够在场的验尸工作就到此结束,其他的就算他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麽忙了,只要找到致死的原因,就是喉间那刀长达三寸的伤口,其他的就等著验尸报告就行了。这御楠来参与验尸的工作,除了确认的死亡主因外,并没有其他的新发现。「魁,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新发现再跟我联络。」
魁一口答应:「没问题!」
御楠除下身上验尸的行头,搁置在一边,「魁……麻烦你了。我再联络你。」说毕,走出解剖室,拨了通电话给秀树。
「喂喂,秀树吗?我这里的勘验工作已经告一个段落了,我过去找你,你那边进行的怎麽样了?」
「差不多了!别小看我的能力啊──这小事两三下就解决了。」
「那好,下应该换你来魁这里证明一下你的能力。」听见电话那头秀树臭屁的个二五八万的声音,御楠忍不住取笑他。
「呜……让我自得其乐一下有什麽关系嘛!真小气。」
「好啦!这麽大年纪了还需要人家安慰喔!」
「这你就不懂了。你已经有琉美了嘛──又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偶尔也要让我出出风头啊!」
「无聊!琉美才看不上我咧!要不是义务他也不会死守我鹰村御楠啊!」琉美的眼光之高,御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琉美也已经很明白的跟他说:他不喜欢像儿童一般的男人!或许,女人都是希望被照顾的吧!像他这样子哪里能够照顾琉美呢?
「日久总会生情的啊!你怎麽知道琉美对你没感觉?」
「有时间说这种无聊话不如多点时间研究案子,去哪里碰面?」御楠现在满脑子都是凶杀案,其他的事情一概禁止进入。
「就乔克吧!」乔克是一家他们俩都酷爱的简餐店。
「好!十分钟後那里碰头。」挂上电话,御楠掏出钥匙场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御楠──在这里!」秀树已经先到了,「乔克」离警署的资料室不过三分钟的路程。
御楠走向前去在秀树对面坐下,点了餐之後,两人又开始讨论起案情来。
「你去法医那里看恐怖的验尸过程有没有什麽收获啊?」秀树对於魁的认识并不,只见过几面,而且绝对不是在解剖室里面见面,反而是御楠跟魁还比较熟稔。
「嗯,大有收获呢!」御楠笑笑,接到案子的第一天,就可以得到这麽多的线索,这让他一直沉重的心情稍稍有些舒缓。「魁给了我一些线索,应该很有用。」
「说来听听。」
「这一的两名被害者手法相当类似,都是被一种刀刃细薄的凶器杀害。」他把今天在魁那里得到的情报告诉秀树。
「刀刃细薄吗?……有什麽刀子划出来的伤痕会是刀刃细薄?剃刀、美工刀……手术刀?」一边思索,一边曲起手指算著,不知为何秀树想到了手术刀这种几乎不太可能的凶器。「剃刀和美工刀是很容易得手的东西,手术刀嘛──这应该是要特殊管道才拿的到的吧?」
「我猜凶手应该会使用惯用的工具吧!因为魁说,死者身上的刀伤下刀非常的俐落,应该是平日就已经用惯了的工具才有可能拿捏他的力道。」御楠推断,正巧侍者送上了咖啡和餐点。
秀树在咖啡里面加上浓浓的奶精和糖,「而且我觉得,凶手敢选择已经封锁的现场附近再犯下第二宗案件,很有可能是在他熟悉的地方犯案。所以我们可以锁定特殊地缘的对象进行侦查。」
「嗯……」御楠又陷入沉思状态。
只要有要他思考的事情,御楠就会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便陷入思索中,就连开车身边坐著秀树也是如此。秀树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再不赶快吃,会冷掉喔!」秀树说的含糊不清,他的嘴里塞满的饭粒。「边吃边想嘛!」

「好啦!」御楠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盘中的食物,模样看起来显得有点痴呆。
「饭粒掉下来了。要你这付德性被琉美看到他肯定要念死你,会消化不良的啦!」秀树嘀咕著,说不定旁人看见他俩会以为他带智能不足的哥哥吃饭咧!一点都没有警署里最优秀的刑警的样子嘛!
「你那里呢?有没有什麽收获?」一吃完饭,御楠马上抬起头来询问秀树。
(9/16待续)
从牛皮纸袋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这可是让秀树得意半天的成果。
「当然罗!你瞧瞧……」他把文件递给御楠,「两名受害者的身分,这是已经知道的情报。我另外还查出他们平日的交友状况。在你去那阴森恐怖的地方的同时,我已经去拜访过一些跟死者的家人和有交情、平时友往来的朋友,第二名被害者交友状况很复杂,常常出入酒吧舞厅之类的地方,但是第一名被害者却很单纯,两人没有什麽相同的朋友。还有,最大的收获是:有目击证人指出在案发前一晚,两个人竟都曾出现在船侨酒吧里面。」
「船侨酒吧?」听到这个名字,御楠有点讶异。
这是他和魁第一相遇的地方。那时候,他接受侦办有关船侨酒吧私售禁药的案子,相同目的的两人在那里戏剧性的巧遇,他们还一度以为对方是派来阻挡自己完成任务的敌人而大打出手。这是御楠第一棋逢敌手,他精湛的打架技巧首碰上难缠的对手。很难忘的记忆,没想到看似斯文的魁,竟然可以跟他打成平手……应该说是更胜一筹,如果魁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话。
没想到在离回忆这麽遥远的今日,还会听见船侨酒吧的名字。
「嗯,不是很好搞喔!听说那老板的态度很不配合,应该是因为禁药的事件吧!」秀树虽然那时没有和御楠一起侦办禁药的案子,但是船侨酒吧私售禁药的事件是署里面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惜他机灵的可以,一直没有证据定他的罪,也就只能一直让他逍遥法外。这是法律的漏洞,非得有证据才能定罪,保护了好人,却也纵容了坏人。
「是吗?……」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和魁在船侨酒吧打架的时候,还差点把酒吧给拆了。老板对他们避之犹恐不及,一度把他们列为拒绝往来户,害御楠侦办这件案子的时候加倍棘手。「这样吧!船侨酒吧那里就交给我,我来让他们配合!」御楠有一种坏坏的想法,说不定他和魁辉煌的历史会在这里派上用场……不过,他得先去找个帮手才行。
「真的还假的!船侨酒吧的老板是出了名的难搞,署里面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你有什麽好办法,让他乖乖说出那两名被害者的情报?」秀树的眼睛睁得有如铜铃一般,他没听错吧?交给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那老板是出了名的「拗」!
「这是秘密。」这段历史是秀树不知道的空白过去,御楠也不打算告诉他。
「小气鬼──」秀树对御楠扮了一个鬼脸,御楠也不理他,迳自喝著还在冒著香浓热气的咖啡。
「G!透漏一点嘛!」秀树的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他还是忍耐不住求知的诱惑。
「不要。」
「我请你吃便当──」
「不・要!」
这又不是什麽非常光荣的历史,告诉秀树以後一定会被嘲笑。他才没有这麽笨呢!而且……秀树那付好想知道的表情看了心里真爽快!
「抢劫啊!那个人抢走我的皮包……」忽地,一个女人尖锐的嗓音从乔克的大门口响起。
正当路人还於呆愣状态的时候,御楠已经「刷」的站起身,推开玻璃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抢匪。
「G……」秀树赶紧掏出钞票,往柜台一丢,抓了文件夹立刻追随御楠的脚步。「不必找了!」
「站住!不要跑。」御楠的脚程很快,但是那抢匪也很滑溜,两个人一直维持一定的距离,御楠紧追不舍。
也许是一直被追赶,逃也逃不掉,抢匪的心情越来越焦躁,最後他从怀间掏出手枪,翻身就往御楠身上开上两枪。
「砰砰!」响亮的枪声划破街头,路人四散奔逃,尖叫声此起彼落。
「该死的!竟然亮家伙!」子弹没打中御楠,那抢匪技术太烂了。「抢劫就算了,现在你的罪又多一条非法持有枪械!」御楠有些气愤,他最看不惯这种仗著自己有家伙就胡作非为的笨蛋!
「束手就擒!你这个白痴。」
「砰!」那抢匪似乎不死心,又再朝他和秀树的方向开了一枪。他以为这样子会制止疯狂追逐他的御楠和秀树。
「唉啊!」秀树算不算倒楣啊?他明明就离御楠和抢匪还有一段距离啊!怎麽……子弹打中他的肩胛,血飞溅而出。子弹刚钻进他身体的时候,他只感到右肩一阵刺疼,使不上力的感觉,直到他看健身侧四散的鲜血,他才发现自己挂彩了。
「秀树!」御楠听见秀树的惊呼,连忙停下脚步,翻过头察看秀树的情况。「你没事吧?」

他仔细检查秀树的肩,情况不算好,他胸前的衣服已经一片鲜红了,而血还是不住沸沸流出。秀树连声都不吭,即使右肩已经开始剧痛酸麻。
不多话,御楠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忍耐一点,救护车马上就到!」
「你别理我,死不了的啦!犯人要跑了,快去追。」秀树咬牙硬撑,豆大的汗珠以从他额间落下。
「那个王八蛋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来!你先别说话,死是死不了,活罪有得你受了。你怎麽这麽倒楣呀?这麽远还会被打到!」
「又不是我甘愿的,你还怪我笨喔!」即使身负重伤,他的嘴皮子还是不f著。
「本来就是笨啊!不然我怎麽没被打到,反而是你挂彩?」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血流如注,御楠就是想要骂他一下。
这两个人……让人无言以对。
「你还知道我挂彩啊!讲话这麽恶劣……」
「自己笨就别怪别人。」
还在吵嘴中,救护车就已经来了。
「御楠,你先去追抢匪,我才不用你担心!」秀树上了救护车,催促著御楠去追那个打伤他的王八羔子,要是御楠真追到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眼睛被狗屎糊到的笨蛋!
「撑著点,千万别死了!」
「要是你的乌鸦嘴太管用,那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秀树想要耸耸肩,但却牵动右肩的伤口,痛的他差点呼爹喊娘。
「好──你王八蛋脖子给我洗乾净等著!」还好那个王八蛋是指抢匪,不然看到御楠超级不爽的脸,心都凉了半截。御楠掏出配枪,不顾一切地往刚刚抢匪逃逸的方向冲去。
(9/19待续)
原预定是9/16刊出本篇,但由於时间关系无法正常刊出,故提前於9/15刊出
「喂──别在大街上掏家伙──」秀树想要制止御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配枪掏出来的疯狂举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御楠走就跑远了。
呜……他就知道!御楠又开始陷入追逐犯人的疯狂状态了!今早署长才谆谆告诫他要小心,现在早就抛到脑袋後头了!
耽搁了几分钟,抢匪已经不见了。
跑哪里去!御楠在附近的街道上仔细留意,刚刚抢匪翻身开枪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抢匪的脸牢牢记住了。
一定要赶快找到他!那抢匪身上带有枪械,恐怕会危及旁人的安全!
「咦?」他看见在巷子的角落里丢了一袋黑漆抹乌的东西,是刚才被抢走的皮包!
御楠快步冲上前去检视,那包包被翻的乱七八糟,恐怕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抢匪逃走了吗?刚才开枪後一阵混乱,抢匪一定是趁乱逃走的!可恶!
「你在找我吗?」
刚要站起身,御楠的太阳穴就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他不敢大意,斜眼偷偷望向对方,是那个他以为逃走了的抢匪。
胆子还不小嘛!知道他在找他还敢回来,更有趣的是还敢拿那个破烂金属抵著他的太阳穴!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脸,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抢匪冷冷的说道。
意思就是说,你要挟持我罗?御楠心理不禁发笑,凭你这个样子,说这种话还挺好笑的嘛!
「枪放下,慢慢站起来!」那个抢匪下命令。

好玩!「如果我不呢?」有意挑衅,御楠缓缓的说道。
「我劝你最好听他的话。」御楠身後有一个寒冷似冰的声音,这声音……好耳熟!
「仓本!」御楠翻过身,果然是他!「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在这里?他不是被他送进监狱里安享晚年了吗?
「你在想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对不对?」那个叫仓本的彷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我假释了,为了要找你报仇!鹰村御楠,两年前你亲手把我送到监狱,今天,我要亲手送你下地狱!」
「哼哼!仓本,看来两年的牢狱生活似乎没有让你改过向善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假释的。」看到仓本现在竟然在外面逍遥快活,御楠有点不高兴。像这种丧尽天良的罪犯,就像一条发疯的狗,让他在外面游荡,天知道会惹出什麽祸端!
仓本冷笑著:「看来我今天的收获还不错!竟然捕到你这条大鱼!」
「仓本老大!这小子怎麽理?」那个抢匪手上的枪依然指著御楠的头颅。
哦?那个该死的抢匪是仓本的手下吗?世界真是小啊!
「自然留他不得!但是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杀了他太可惜了!」他留意到御楠的右手轻轻握了握配枪,伸脚就往御楠的右手踢去。
喀啷!御楠吃痛,手一松,配枪便被踢落在墙边。
「小心点!这小子心眼很多,别吃了他的亏!」仓本曾跟御楠交过手,知他的厉害。两年前,他就是栽在御楠灵活佼健的身手上面。
「G!仓本,你的素质变差了,怎麽你的手下老是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啊?」御楠拍拍屁股站起来,一付怡然自得的样子。他就在想嘛!怎麽一个抢匪会有枪械,原来是……唉唉!要是他及早发现的话……不过,对象是仓本,这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不怕死嘛!」身旁的那个抢匪把枪柄当凶器,就要往御楠头上砸去。
御楠看准了抢匪抬手的那一瞬间的破绽,手肘狠狠的往歹徒的肋骨撞击过去,「啪啦!」彷佛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御楠一手抓住枪头,往下一拖,抢匪被拖住的身子结结实实的迎上御楠抬起的膝盖。「恶……」腹部的重击,歹徒连胃都差点呕出来。
他这才明白仓本叫他小心一点的意义。
枪已经在御楠手中了,他的枪口毫无偏差的瞄准仓本的心脏。「我建议你最好乖乖的回到阴暗的牢笼里,少出来为非作歹!」
「鹰村御楠,你很聪明,但是真的是太单纯了。你以为我会真的这样子就出来找你报仇吗?」仓本嘿嘿冷笑,他一击掌,就有一群黑衣人从巷口涌入,把已经在死巷子里的御楠堵得密不通风。「若没有部署妥当,怎麽敢动你呢?」
那群黑衣人一人一把枪,枪口全都指在御楠身上。「只是今天真是碰巧遇见你了,我真是幸运哪!看来,你好像被幸运女神遗弃了。」
「啧!」即使他的身手再好,要单枪匹马的突破重围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不定要跟秀树躺在隔壁病床疗养也不一定,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今天有点「带赛」。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要强行突破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我知道。」仓本微笑道,「但是那指限於大夥儿空手的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不消一秒钟,你就会变成人肉蜂窝。」他自傲地说。说的也有道理,他身後的每一个人都持一把枪,要在死巷子里面硬闯实在有点困难。
「是吗?这里离警署不过三分钟哪!」
「警署里剩下的那些家伙都是笨蛋。藤井秀树已经被解决,已经没有人能妨碍我了!」仓本哈哈大笑,让御楠有种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
「真的很可惜G!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聚会的时间。」魁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就出现在巷口,他还是一套笔挺的衬衫,是他脱去工作服後的模样。他一手夹著公文袋,另一只手懒懒得躲在裤口袋里面。「但是我想要把御楠借走了。」
「魁!」御楠一听是魁的声音,开心的大喊他的名字。
倒是那群黑衣人和仓本吓了一大跳,他们都不知道魁是什麽时候就在他身後的。
「你是谁?」
「对於我是谁你这麽感兴趣吗?说出来会让你很难忘喔!」
「很难忘的应该是你才对!」仓本率先恢复正常,一个斯文模样的男人有什麽好怕的啊!「不要被他吓到了!他是来陪葬的!上啊!」
黑衣人开始分散两边朝御楠和魁的方向开枪。

「呵呵……猜错了!我是来送葬的!」魁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笑咪咪的,但是熟知人体经脉的他,一出手就是要害,让他周围的黑衣人在还没来得及扣板机的时候就已经趴倒在地上。
他的动作很优雅也很流畅,决不拖泥带水,在他微笑的容颜下,四周的人纷纷倒地,他只用那只原本摆放在口袋里的手,而另一只手还是稳稳的拿著文件袋。
相较於魁优雅的攻击方式,御楠就显得硬派多了,结实的拳头,有力的攻击方式,瞬间哀鸿遍野。
「剩下你罗!仓本……」御楠把手指头弄得咯吱作响,刚刚一阵混乱的斗殴让他连筋骨都舒畅了起来。他早就想发泄一下了!「假释期间,非法持有枪械,还伤及人身安全,你可能要一辈子都无法呼吸新鲜空气了。不过我就在想,像你这种无及徒刑的罪犯,怎麽能假释呢?随便啦!因为你很快就要回去了。就当出来遛狗吧!」
(9/23待续)
「可恶……鹰村御楠,我饶不了你!」仓本恨恨地说,从地上抄起一把枪就往御楠开火。
近距离的开枪,御楠连闪都闪不过,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仓本情急之下发射出来的子弹只有从御楠的颊边划过,削下了缕缕青丝和颊边细长的伤口。
御楠想的快,动手更快,他瞄准仓本的手掌就是一枪。
枪声伴随著仓本的哀嚎声,仓本捧著满是鲜血的右掌,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著。
「放心,不用哀这麽大声,死不了的。」御楠忽然觉得好累,他的声音有浓浓的倦意。
好老套的电影情节啊!警车这个时候才想起警笛,停在巷口。
干麽要在一切都解决的时候才出现啊?这种情况真会让人气得直跳脚!
「鹰村学长,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警员跑了过来,关切的询问他。其他的警员则七手八脚的把仓本铐上手铐带走。
「我没事,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吧!」御楠挥挥手,目送警车把仓本和黑衣男子还有一个被人遗忘的抢匪带离现场。
真是大丰收啊!御楠心里忍不住想著。
「魁,刚刚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现,我还在伤脑筋要如何脱困呢!」
「你还好吧?脸受伤了G!」魁检视著御楠脸上的伤口,被高速高温的子弹划过,除了破皮的地方仍渗著血外,伤口外围还有一圈高热烧伤的痕迹。
「不要紧啦!又不是女孩子!要是女孩子的话,脸上就不能留下疤痕了。」御楠用手背抹去血迹,真丢脸,竟然会受伤了!「你怎麽会到这里来啊?」他发现魁还是夹著文件袋,他忍不住问他。
「我去警署找一些有关於长岛月子平日生活习惯的资料,以作为验尸报告的辅助档案。我想你们警署里面应该会有这样子的东西,结果我过去之後,发现你们都不在,我也找不到人帮我,我就出来了。长岛月子的化验我已经请助手帮我理了,现在只要等报告就行啦!解剖的部分我已经弄完了。」魁好不容易把手头边的事情理告一个段落,正想出来透透气,救正好遇见背包夹的御楠。
长岛月子是第二名被害者的名字,最新出炉有关於她的资料,正好在他们身上,所以魁去警署的时候才会扑了个空。
「好像非法的事情都会跟著你G!」魁是真的这麽觉得的,不然怎麽每御楠都会在路上遇见抢劫、犯人逃逸、或是勒索之类的事情?
御楠耸耸肩,「我的人生就像是一部烂电影,什麽老套的戏码都会出现似的。」
「秀树没事吧?我刚刚到警署,听见人家说秀树中弹了。」魁还知道满多事情的嘛!他的情报往还很发达。
「我想应该没事吧!他是打不死的蟑螂,没这麽容易就挂了。」
「走,我们去看看他!」魁提议:「顺便弄弄你脸上的伤口吧!」他一直挂念著御楠脸上的伤。
「嗯。」御楠没有反对,他也是打算要去看看秀树的情况的。
急诊室里,手术中的灯是亮著的,秀树还在里面。
御楠和魁坐在外头,两人的表情显得有点紧张。即使御楠再怎麽说秀树是如何命大,其实他自己还是很担心秀树的情况。医生刚刚出来跟他们说明过了,子弹卡在秀树的肩胛骨里面,虽然暂时并无大碍,但是还是要尽力把弹壳拿出来,否则还是会影响到未来行动上面的不方便。
但是比较麻烦的是,根据医生的说法,那颗弹壳卡得还满的,在拿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是有风险性存在,所以医生也没有办法担保一定没问题。
「别担心,秀树不会有事的。」魁安慰著御楠。

「我知道。」御楠点点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做好理了,白色的纱布还透著血。
「真羡慕秀树G!」魁忽然冒出这句无厘头的话。
「G?」有什麽好羡慕的?躺在手术室里面痛苦,不知道这有哪一点让魁觉得很羡慕。
「如果换做是我躺在手术室里面,你会为我担心吗?御楠……」
这……这是什麽比方啊?谁希望会躺到手术室里面哪?「会啊!废话嘛!」虽然心里猛犯嘀咕,但御楠还是回答了魁的问题。
「鹰村,你在这里啊!柏木法医,你也在……」署长从大门走了进来,一眼就望见坐在手术房外头的御楠和魁。「藤井还没出来吗?」
「嗯,还在手术当中,但是已经没有立即的危险了。」御楠向署长报告他们所能够得知的情况。
署长听完,如释重负得吁了一口气,「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对了,藤井就让他好好养伤吧!但是案子还是要继续侦办,缓不得的。」
「我知道,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御楠点头,即使没有秀树,他还是要继续侦办。
「柏木法医,如果有什麽需要帮忙的,请你多多包涵。」署长说的很含蓄,说穿了还不是要魁帮著御楠查案?魁也是警界一颗光芒四射的明星,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经胜任许多重大刑案的验尸工作,医学系资优生的他,不选择前途似锦的医生工作,反而选择投入警界担任法医,已经是一个传奇,再加上他精湛的勘验技巧,常常可以找出许多破案的关键,更是让许多警界的高层想要得手的对象。
署长要魁帮忙不是没有用意的。
「会的!毕竟我也希望能够早日破案。」魁说道。
和两人短暂的交谈结束之後,署长又离开了。
「魁,真不好意思,你要忙验尸的工作,又要……」御楠总觉得很对不起魁,莫名其妙被卷入侦查的工作中,如果不是秀树这个小子运气背到家,大老远的还被子弹射中,其实魁可以不必揽这种事到身上的。
魁摘掉眼镜,凝视著御楠:「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必觉得拖累我。而且,能跟你共事,我很期待。」他笑看御楠略带稚气的脸庞,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天生的那张娃娃脸却一点都看不出他真正的年龄。「我想我应该能帮上你什麽忙吧!」
御楠看著他,「谢谢……」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还有什麽话可以表达了。
「认识你这麽久,终於有机会可以跟你一起合作了。感觉还满兴奋的嘛!」他早就耳闻御楠的办事行径了,只是因为彼此的工作能够交集的机会实在不多,所以一直想要亲眼目睹,如今,他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好了!赶快跟我说明一些侦查的细节吧!」魁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始查案的行动了。
「魁……」
「请多指教罗!」魁的温暖的笑迎上御楠的脸。
「呃……嗯!」御楠用力点点头。

(9/26待续)
手术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了,手术中的灯终於在两人殷切的等待中熄灭。
「医生,秀树他的情况怎麽样了?」眼尖的御楠一眼看见医生纯白色的显眼衣服,便冲上前去询问。
医生笑的很欣慰,告诉他们令他们足以松了一口气的消息:「他没事了!卡在肩胛的弹壳已经成功取出来,虽然现在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没有大碍。等到麻醉退了之後,他很快就会转移到普通病房,届时你们就可以去探望他了。」
「谢谢!」他就知道秀树这个死小子会没事的!御楠开心的向医生道谢。
「御楠,真是太好了。」魁也替御楠感到高兴。「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去看秀树了。」
「晚一点吧!不过,魁,我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既然秀树已经没事了,他想要尽快把案子理掉,魁也是义务性的帮他查案,他不能一直拖住魁的时间。
魁略带疑惑的看著御楠:「去什麽地方?」
「一个你应该会很怀念的地方。」御楠没有回答魁的问题,反而故做神秘的笑著说。

「船侨酒吧?果然是令我怀念的地方哪!」
当御楠的车子停到船侨酒吧前面的时候,魁这才惊喜的喊出声音来,「这是我们第一相遇的地方啊!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大动干戈呢!」
这个回忆是只有他们俩个才拥有的。
「是啊!我一看见这里是这查案的重要线索,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G!」御楠由衷的说。「嘿嘿,想到我第一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学生G!真没想到,你竟然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帮警界做事了!」
「哈哈……少说我,你还不也是一样,以为我是对方派来刺探你的。」
说到这个回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好啦!咱们进去吧!看看那个牛脾气老板看见我们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御楠的心情很好,他转身就要往船侨酒吧走进。
「从那一遇见你,我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魁望著御楠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只有说给他自己听。
「咦?快走啊!」御楠很显然的没有听见魁的低语,他发现魁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便回过头来催促他。
「好……」魁快步追上他,和御楠肩并肩走进船侨酒吧。
夜晚的酒吧里头,男男女女好多人。御楠和魁一走进去,便掀起一股惊叹和窃语的风潮。
御楠不顾从身边投射过来「惊艳」的目光,他迳自走向吧台。
「嗨!老板,好久不见,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吧?」御楠直接向老板打招呼,他很满意的看著老板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孔。
「给我们两杯威士忌,如果不想引起骚动的话,最好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御楠继续说道,他侦讯的方法跟流氓没什麽两样嘛!
魁双手抱胸,兴趣盎然的看著御楠精采的演出。
老板掀动了一下嘴唇,但想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吞回去了,他默默的替他们送上两杯威士忌加冰块。
御楠率先坐下,魁则在御楠一屁股黏在椅子上之後也挺而效法。
「我直接说好了,我们现在在查一件案子,所以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你。」啜了一口酒,御楠说的好轻松。他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两张被害者的照片,面向老板放到桌上。「这两个人你见过吗?」
「没见过。」老板看也不看就回答。
「嗯……老板,你的酒吧自从那一被破坏之後就改装得很漂亮嘛!风格也不错……」御楠也不生气,他莫名其妙的转移话题,四周打量著酒吧内的装潢。
老板的嘴角彷佛在抽搐著:「你到底想要说什麽?」
御楠把视线放回老板身上:「我只是要你帮个忙,达成目的我们就会离开,不会动到你这里的一分一毫。」他再把照片推前面一些:「这两个人你见过吗?」
老板的戒心还是很重:「你问这个问题干什麽?我是不是见过有什麽相干?」
(9/3待续)
「他们在前不久遇害了,根据调查,他们最後的行踪都是在这里。」御楠照实回答。
「你在怀疑我杀了他们?」
「不,」御楠定定的看著老板:「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要你提供我们一些情报。」
「我为什麽要帮你们?我没有义务要协助你们办案。」
「我们很难得两个人到这里,你知道我这个朋友……」御楠笑著望向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魁,「他老是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希望再无冤无故店休两个月吧?」他的语气威胁成分居多。
做一些惊天动地事情的人是你吧!御楠……

「……」老板终於肯好好看著照片,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後指指第二名被害者长岛月子的照片,「她……前天有来,一个人来的,然後好多人跟她搭讪,她算是这里的常客。至於另外一个嘛……我没什麽印象了。」
长岛月子是昨天凌晨被杀害的,所以前日的出现,老板的印象犹新。第一名被害者绪方直子被杀害的时间已经是好几日前了,所以老板的印象会模糊也是无可避免的。
「是吗?那他离开的时候是跟谁一起走的?」既然如此,他就针对长岛月子作特定式的调查。
「我们这里客人这麽多,也记不得他到底是跟谁一起走的了……」老板摇摇头。「如果没什麽别的事情,我要去忙了。」他恨不得赶快把这两个瘟神赶跑。
没想到原本以为可以查出最多线索的地方竟然只有这样子的收获!这让案情似乎又陷入的胶著状态。
老板急忙离开,吧台的这个角落只剩下御楠和魁两人。
「唉……我还以为会很有收获呢!」御楠叹口气,一口将杯中物乾尽。
「你真的很厉害。」这是魁对御楠唯一的评语。
御楠还想再说什麽,他们的对话已经被几个女孩子打断了。
「帅哥,一起喝一杯怎麽样?」
站在人群中,他们俩个是相当出众的。就拿御楠来说好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蛋,不知为何总是白皙无暇的皮肤,咖啡色的软软的发丝,碧绿色的眼珠子,光是这付混血儿的长相就够迷倒一卡车的女人了。
更别说是魁了,魁浑身上下散发著一种斯文却又带著野性的魅力,说不上来的感觉。斯文和野性,应该是两极化的东西,但却都融合协调在魁身上,搭配的完美无比,漆黑的发、漆黑的眸子,沉的像是勾人的水潭,彷佛一个不注意,连魂魄都会被摄去。他比御楠还要高上半个头,御楠已经不算矮了,但是魁又比他更高。
身高,应该是女人取决男人迷人与否的重要因素吧!
御楠正待回绝,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想人家来打扰他。但魁却爽朗的耸肩说道:「好啊!有何不可?」
就是魁说的这句话,让两人周围叽叽喳喳的在也无法获得片刻的安宁。就连想要好好思索一下案情的御楠都不得不拨出脑筋回答那些女孩子们那些像是身家调查之类的问题。
御楠不得不悄悄对魁报以一个怨怼的眼神。
魁只是转过头对御楠送上一个微笑,然後继续周旋在女人和永远问不完的问题里面。
「哇!你才二十二岁?好小喔!」
魁应付自如的样子,根本和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符合。他看起来,像是在情场打滚多年的风流男子。
御楠不像魁,他根本懒得理会那些女人,就把那些女孩子丢给魁照顾,自己藉此澄清著自己的思虑,想把彷若迷雾般的案情理出一个头绪来。
不知是体贴他没话好讲,魁乾脆坐到那些女孩子的座位上去,留下御楠一个人在吧台。
这样的举动让御楠觉得很感谢,他终於把乱源带走了。而且,他也不必烦恼应该如何应付那些女孩的问题和纠缠。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御楠迅速的接起话机。
「你在搞什麽啊!九点多了G!要不要回来吃饭哪?」琉美的声音在话筒里响彻云霄,御楠即使拿离自己耳朵三十公分之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在吵杂的酒吧里面一点影响也没有。
御楠这才想起,他完全忘了和琉美晚餐的约会了!这回肯定会被琉美骂死。「琉…琉美,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忙,是昨天早上发生的命案……所以,对不起……让你准备了晚餐,我却没有办法回去……」
「奇怪,怎麽感觉社会还满安详的啊!怎麽又发生命案了咧?」电话那头听得出来琉美叹了一口气:「啊!算了。那你要记得吃饭啊!还有,不要太累喔!」他知道御楠的个性,只要一有案子,三天不回家是很正常的,常常忙得废寝忘食不说,连身体都搞坏了那划得来啊!
「嗯,我知道。」虽然琉美还是忍不住把他当小孩子看了,但面对她的关心,御楠还是觉得很感动。「我今天不一定什麽时候会回去,那你先睡,不必等我了。」
「好!叫秀树也别太累。」琉美是认得秀树的,而且具有某种程度以上的熟识。
「呃……秀树他……他今天受了点伤,已经先休息了。」御楠说得很保守,虽说琉美要是知道他被歹徒的子弹射中,一定会念他们念到死!但是……还是跟琉美说一声比较好。
「受了点伤?受了什麽伤?那你有没有事?」琉美彻底发挥追根究底的精神,不断的追问御楠有关秀树的状况。「怎麽回事?为什麽会受伤?」

该不该据实告诉琉美?御楠心里有点小挣扎,最後他还是选择招供:「琉美,我没事。今天在路上遇上了抢匪,秀树他被子弹击中,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他的命跟蟑螂一样硬,你不必担心。」倘若琉美真要骂,就麻烦去找那个距离一大段还挂彩的天字第一号倒楣鬼吧!「他现在在医院里乐的轻松呢!这的案子,就剩我和一个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家伙一块努力著。」
御楠没有料错,为了这件事,琉美又絮絮叨叨的念了十几分钟,内容不外乎是社会真是混乱,连小小的抢匪都可以拿枪再街上大摇大摆之类的话,好不容易他终於说的口乾舌燥,才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
「唉……」收起手机,御楠又再灌了两口酒。然後站起身,走到女孩子的桌前,把魁带回来。
御楠皱眉把魁面前的酒拿走:「酒量再好,这样喝还是会醉的!」
「别再喝了。该回去啦!」魁简直就是把酒当水喝嘛!混在女孩子堆里,一点都不像帮他查案的样子。「会醉的喔!你已经喝了第七杯了。」他虽然人不在这里,但是还是很留意魁的动向。
付了帐,御楠拉著魁步出船侨酒吧。
「我刚刚已经把这两个人查清楚了。」魁把照片递回给御楠,「从那些女孩子身上。他们常常在这里留连,会比老板更清楚这两名被害者。」他把方才之所以会周旋在女子中间的理由做了一个交代。「第一名被害者是绪方直子,他根本不出入这里的!连那些女孩都很少见过他。至於长岛月子,他是这里的常客,和那些人的交情也不错,所以得到的满多的情报,包括他的性格和交友范围之类的。她是一个开朗的人,三教九流的朋友也多,说要在这里被人搭讪的机会相当高。」
「嗯……谢谢。」这回要不是魁,他肯定得不到这麽多的收获。
「上你那里去好了!你浑身酒味,回警署总是不好吧?」御楠提议。还是先把那个有点醉酒危险的家伙带回去吧!不然要是他待会儿後劲发作,他可能扛不动他。到时,他可能要跟魁一起睡在马路上。
这个建议还真不错,魁马上点头同意。
(1/3待续)
「要喝点什麽?我倒给你喝。」
两人来到了魁的住所,御楠打开冰箱,转头问已经瘫坐在沙发上面的魁。
「水就好了。」刚才在船侨酒吧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劲,现在那七杯的威士忌後劲发作,魁只觉得脑中浑浑沌沌,天旋地转了起来。
这种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糟糕G!都怪他方才一杯接一杯,要不是御楠帮他算,他自己都不知道几杯去了。跟一群女孩子喝酒果真很容易失去控制。
御楠倒了一杯冰水给他,「该不会是在女孩子面前,要表现一下自己吧?」他忍不住出言调侃他。
「才不是呢!好奇怪……我以前可没这麽容易醉的。」魁一口气喝下整整一杯的冰水。冰凉凉的水顺著食道滑至燥热的腹部,稍稍舒服了一些。
虽说如此,但脑袋里昏涨的感觉还是牢牢盘固,魁乾脆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我头快痛死了!让我休息一下……」
「就叫你别一直喝嘛!」御楠自己没发现,他越来越像琉美了。「小孩子,不能喝就别喝……活该!」他扭了一条湿毛巾,覆盖在魁的额头上。
「真要说我还比你会喝呢!别说这种风凉话……」魁说这种话一点魄力也没有。「别吵我……我的头好痛……」
「痛死你好了!」御楠说的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要睡进房间去睡,别瘫在这里。」
「吵死了……你要我把你的嘴封住才甘愿吗?」魁闭目仰躺在沙发上,酒精的影响,让他全身都燥热了起来。真的好奇怪,以前就算喝的再多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啊!
御楠动手除去魁的领带,触及他的颈项,体温热的烫手。「真的很受不了你G!你当威士忌是水喔……」对於魁无力的威胁,御楠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你真是太吵了!」魁倏地坐起身,抓住御楠的手就往他的方向扯来。
御楠根本没料到魁会来这一著,理所当然的摔在魁身上,跌个惨兮兮。
「很痛G!你……」想要出口的话都被吞了回去。魁堵住御楠正要开骂的嘴,舌头顺著御楠因为错愕而大大张开的唇,入侵他口内温暖的地带。
混杂著酒精辛辣的味道,魁的舌尖滑过排列整齐的贝齿,意外的发现御楠起来竟是如此甘醇馥郁,像美酒一样醉人。他贪婪的吸吮,著迷般逾越他平日小心谨慎筑起来的围墙,欲望狂泻而出。
他越吻越,揪住御楠的领带,将他拉近自己,另一只大手放肆的滑过御楠的背脊,来到狭窄健硕的腰间。他拢住他的腰,让御楠无法逃离他的箝制,让他非得老老实实接受他加诸在他身上所有爱与狂。
御楠诧异极了,他没想到……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无法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惊愕的任由魁在他唇间洒下细密有如雨点般的轻吻。
「魁……你……」恢复语言能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勉强从乾涩的喉间挤出几个字。

魁没有替他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他先是站起身来,然後轻易的将御楠压倒在沙发上,随後迅速在其上覆盖自己结实的身躯。「御楠,别逃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控制想要得到他的高涨欲望,他选择乾脆让这股想法狂潮似的席卷他所有的理智。
「魁,你醉了……不要这样!」御楠终於拾回他的思考能力,也开始懂得要反抗魁在他身上所做的侵略。他单纯的以为魁只是醉了,搞不清楚在他面前的是自己。「你看清楚,我是御楠!」
「御楠…御楠!我一直在看著你……我很清楚你是御楠,不然我不会对你失去控制。」从魁口中吐出的,是令御楠震撼的自白。说话之间,他的手轻松的松开御楠的领带和衬衫钮扣。
「等等,魁……住手!」御楠抓住魁在他胸前撒野的手,很失望的发现他的抗拒只是徒劳无功。
魁加重他的力道,御楠单薄的衬衫险些被撕裂。不一会儿,御楠线条优美的胸膛已经完全暴露在魁那双已经被欲望蒙蔽的双眼前。
真让人想像不到,在御楠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下,衬衫包裹著的,是一架毫无赘肉的精实身躯,那绝对不能堪称瘦弱,警察学校魔鬼般的训练,造就出他介於壮硕和纤细之间,v纤合度的完美。
魁低下头沿著他犹如沙丘般浑然天成的曲线舐吻著,乾热的双唇来到他胸前小而敏感的突起。
煽情的撩拨让御楠无法忍耐的扭动了躯体,十年前不愉快的感觉排山倒海灌顶而来。「不要!」他惊骇的坐起,使尽全力推开身上的魁,就要逃开。
魁虽然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被御楠推开了,但是他心快手更快,在就要跌倒的那一刻猛然抓住御楠的手,两个人砰然倒地。
御楠的一只手被牢牢固定住,但是他还有另一只!「你清醒一点!」响亮亮的巴掌声,御楠的另一只自由的手在魁俊俏的脸上打出一个红咚咚的五指印子。
魁的表情一点改变也没有,反倒是御楠惊呆了!他以为魁会闪开……
为什麽……他无法从魁看他的眼神中找到理智的影子?只有野兽才会有的狂狞神情!
他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寒颤。从前,即使在面对在凶恶的歹徒,他也从未畏惧。但眼前这个只能用野兽称之的男人著实让他感到害怕。
魁的嘴角抹上一股邪魅的笑,不是!那不是他所认识的魁!
「魁,你……」
下腹部有一种灼热的欲望擂鼓般的骚动著,魁开始解开御楠腰间的束缚。
「快住手!」御楠不只口中这麽说,他抓住魁衬衫的领口,脚也搭上魁平坦的腹部,一个使劲,魁高壮的身躯从他头顶摔出,惨糟糟的跌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他从来不会同情被他打败的歹徒,但是,现在这个被他摔在地上的是他的好朋友啊!他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察看魁的状况。「我不是故意的……」
魁蓦然的坐起,赤红了的眼中只有更加狂佞的神色。「呵呵……很好玩嘛!看来你很希望我用暴力来制服你。」他邪笑著,一把握住御楠的脚踝,轻而易举的将重心不稳的御楠撂倒在地上。没有耽搁,也没有让御楠喘息的机会,抄起地上之前除下的领带,把御楠还想要藉机反击的手牢牢的固定在桌脚,然後抽出尚自悬在御楠脖子上,已经松脱一半的御楠的领带,结结实实堵住他张口要骂的嘴。
「这样就没有这麽多废话了。」
「呜……」嘴巴被封住,御楠只能瞪大了双眼,无可奈何的望著魁。可恶,他竟然会落得动弹不得的下场!
魁只是笑,笑著吻上他的胸膛,笑著再度动手脱除他的裤子。
这让御楠实在无法忍受,一脚就往魁该死的笑脸踹去。
怎麽魁……他为什麽可以闪躲的这麽轻松?他彷佛料准了御楠会有这一著,不但闪避了御楠既快又狠的攻势,还反客为主的将他光溜溜的两条腿固定在两边的腰际。「哟!很有精神嘛。希望待会儿你还是这麽热情啊!」
他低下头去含住御楠下腹敏感的男性象徵,细腻的吞吐撩弄,让它在自己的口中慢慢成长茁壮起来。灵巧的舌滑溜过他的灼热,口腔内壁温暖的包裹著。
「嗯呜……」御楠不安且敏感的扭动著身躯,翡翠般的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
魁视而不见,反而加速他的舔舐,直到他终於满口咸腥,而御楠则瘫倒著不住喘气为止。
魁的唇离开御楠方才激射出洁白液体的灼热,在两者之间牵连出银白色美丽的丝线。
「呼呼……」御楠噙著泪水,只是喘气,无力的看著犹如恶魔降临般的魁,他不知道接下来魁还会有何惊人的举动。
魁把手指放入自己满是咸腥爱液的嘴里,沾取些许涂拭在御楠股间园的密径周围,随後,湿润的手指长驱直入拜访那幽黑的禁地。

「呃……呜──」御楠抗拒的甩著头,却无法甩脱仅仅纠缠住他的疼痛不适与奇异的快感。
魁解开御楠口间的领带,让他恢复说话的权利。他覆上他的唇,将御楠寄放在他那里仍旧温热的雪白液体尽数渡入御楠的口中。在唇舌交缠之下,御楠不自觉的一口口把咸湿的激情咽入喉中,但仍有漏网之鱼从御楠嘴角留下,横跨过他白皙的面颊,滴落至他耳边的地板上。
抽出手指,魁将自己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硬挺对准径的入口,毫不客气的攻占这片温暖的国度,御楠的哭喊和呻吟将是今夜最美好的音乐。
(1/7待续)
船侨酒吧里面,刚才跟魁一块儿喝酒的几个女孩子围著圆桌窃窃私语。
「唉,刚刚那小男生真是有够赞的!可惜被他的同伴拉走了,不然我们今天一定可以好好享受一番!真可惜……」其中一个女子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
「是啊!浪费了一颗这麽好的药G!这药可是得来不易的呢!」
「唉呀!你们动作怎麽这麽快啦!人家也觉得他的同伴不错呢!」
「他今晚说不定会睡不著呢!」
「废话,那药效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我还差点下不了床咧!」
「今天只好再另外找猎物了……啊──想到就觉得可惜!那小男生体格不错哪!吃了药之後一定威猛如虎……」女孩们吃吃窃笑起来。
不知道魁算不算是倒楣鬼,被这些女孩子盯上,还在酒中被下了药……
那药……当然是春药啦!
御楠在晨光沐浴中醒来,他发现困绑的束缚已经解除了,但是手腕间还是留下了一圈困绑之後的痕迹,青青紫紫的,看样子,可能要几天的时间才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魁躺在他旁边,安详的睡脸一点都察觉不出他昨夜的失控。
「呜……」腰间和股间的酸疼,御楠差点连站都站不住,发软的双腿勉力支撑著疲累的身躯,他用他能够达成最迅速的速度穿上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几乎是逃出魁的家……御楠驾上车子,直奔警署的方向。
怎麽可以!想起昨夜的一切,就彷佛有一只大槌子狠狠敲击他的脑袋。他和魁是朋友啊!事情怎麽会脱轨变成这样?
下身的抽痛仍在一股股刺激他的道德感,即使他当魁是朋友又如何?即使……在他搞不清楚的思想里,对魁抱持著一丝丝的好感又如何?事情已经演变的令他无法思考!亲密的肌肤接触……昨夜到底是怎麽了?他只记得他很恐惧,盘旋在脑海里的,是十年前那张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忘记狰狞面孔,与魁似乎饱含情与欲望的脸交杂在一起,他开始分不清两者之间有什麽不一样。
他彷佛还可以听见魁在他耳边轻喃低语,紊乱的喘息声……
不行!到底在想什麽?……
恍神之间,他竟没有留意到前方的绿灯已经变换灯号,依然维持高速的行驶……等到察觉的时候,一台连结车已经庞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顿时,他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死神!
「叽───」刺耳的煞车声音几乎震聋了御楠的耳膜,千分之一秒感官的连结,他踩紧了煞车,出汗的手心紧紧的握住因为突然煞车而颤抖不已的方向盘,灰白色的柏油路上被印上了两抹如同长蛇般焦黑的痕迹,痕迹末端,是御楠相距障碍物不过十公分的座车,和车上惊魂未定的他。
与死单挑的特技,路人全被御楠危险的行径吓的目瞪口呆。
御楠靠在座椅上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然後想到什麽似的,扭转方向盘,驶离原本往警署的道路。
十分钟後,他出现在秀树的病房。
「哟!你终於想到要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号人物了哪!」病床上的秀树肩膀包扎著绷带,手背上还连著正在注射的点滴。看起来挺有精神的,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啊!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御楠冷冷的说,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到秀树床边。「看样子,那颗子弹对你来说没什麽大不了的嘛!」
秀树不满的嚷嚷:「御楠,你真的很狠心G!我都已经躺在这里了,你还净说风凉话!」
「让你休息还不好啊?」因为秀树的公休,让他得一个人查案也就算了!他真想把昨夜的帐算道秀树头上……

「你一大早在气什麽啊?」秀树知道御楠现在的情绪非常非常的不稳定,所以还是少说刺激他的话比较好。
「没有。」这种事,他又该如何跟秀树说呢?不如就当作没事吧!
御楠不想说的事,谁也没办法逼他说。秀树只好撇撇嘴:「没有就算了!那就别一大早摆付臭脸来触我霉头,我说御楠大少爷,小的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您啦?」他说的怪声怪调的,御楠果真被他那付鬼样子惹的连笑意都憋不住。
「你倒好!在这里乐得清f。」虽然口气还是差强人意,但御楠的脸上已经明显的有笑容了。
「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啊!我才不想躺在这个半死不活的鬼地方呢!」
「你也知道这里是半死不活的鬼地方啊?谁叫你这麽不小心!」琉美的声音伴著他的身影飘然入室。他显然已经听见两人之前的对话了。
琉美,她怎麽来了呢?她的出现显然让御楠很吃惊。
秀树嘿嘿乾笑:「你们两还真有默契,前一个人的屁股还没坐热,後一个人的脚已经踏进来啦!」他说的很轻松,但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琉美一来,代表他没好日子过啦!
他想的果然没错……
「来吧!秀树,说来听听,你今个儿怎麽躺在这种半死不活的鬼地方啊?」琉美在笑……但是,怎麽越看越可怕?
「这是意外……是意外……」秀树僵著笑容,琉美怎麽这麽恐怖啊?
「是吗?……你这样子要怎麽保护小楠啊?小楠办案子的时候这麽冲动,你竟然被一颗小小的子弹打中,就变成这样要死不活的!到时候小楠遇到危险的时候怎麽办?」琉美好像纯粹把秀树的存在当成是御楠的肉盾一样。
「对不起嘛……」
「啊呃……琉美、秀树,我还有事,先回警署了。」御楠眼看琉美发飙,便聪明的先走为妙。
「小楠!」琉美忽然叫住他,让御楠紧张的停下脚步:「不可以太累唷!」全世界他唯一关心的,就只有御楠而已。
女人……果真是可以迅速变化的生物啊!前一秒他还可以如同恐龙吼叫般质询秀树,後一秒……他竟然可以温言软语的对御楠说,要他别太累?
琉美说这是不迁怒的最佳表现,可秀树怎麽看都觉得他有点人格分裂的倾向。
秀树自然不敢把想法跟琉美说,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嗯。」御楠点点头,飞也似的冲出病房,远远的把琉美珠连炮似的责难抛在後脑杓。
咦?他怎麽听见琉美说了一句「你是小楠的护使者」之类的话?护使者……如果秀树是「使者」,那他岂不是变成「」了?他堂堂大男人G!为什麽要被琉美形容成是啊?虽然真的很想知道,但御楠不敢踏回病房去询问琉美这句话的意思何在。
在秀树的病房待不到五分钟,御楠又回到车上了。
握著方向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上那儿去。
还是回警署吧!即使思绪再混乱,他也一定要尽快揪出凶手才可以!
打定好主意,便驱车前往警署的方向。
(1/1待续)
「鹰村学长,今天比较晚喔!」年轻的警员在警署门口遇上了刚停好车,准备要进门的御楠,他相当反射性的跟御楠打招呼。御楠在署里人缘相当好,这全都归功於他直率的性格。「柏木法医已经在里面等你好一会儿了呢!」
「魁?」他为什麽要来?御楠想起昨夜……
「御楠……你来了?为什麽先走?」可能是听见年轻警员与御楠的对话,魁慢慢的踱步出来,停在御楠面前。
为什麽先走?这应该要问你吧!要不是你……御楠还是很不平衡。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在他面前,而脑中又不断浮现昨夜与他的种种,这要他情何以堪!
「我去看秀树了。」

他冷冷的丢下一个答案,继续往警署内走去。
年轻警员大概是看御楠今天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能闪则闪,还告知左邻右舍千万别去招惹於暴风状态的御楠,这倒是让御楠图了一整天的清静。不过这已经是後话了。
「御楠,你到底怎麽了?」
「我怎麽了?你说呢?你昨天晚上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御楠停下脚步,微怒的瞪著他。魁在开他的玩笑吗?非得要他把昨夜的状况说出来?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後来我们到我家去……头痛死了!一定是宿醉的关系。」魁的脸看来很苦恼,他揉著太阳穴,眼睛布满了血丝。「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生气的事情啊?」
这叫他怎麽说的出口?说魁昨天酒後乱性侵犯了他?「没事……什麽事情也没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哪!
「可是你刚刚明明就在生气啊!」
「没事啦!我只是有点烦而已。」他口是心非的说道。天啊!他好想哭……
「查案归查案,心情还是要放轻松点啊!」魁拍拍御楠的肩膀,叮咛著。你怎麽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哪!现在就连走路都不舒坦,这他可以怪谁?
「不要碰我!」御楠失控的大吼,怎麽?当魁碰到他的那一刹那,昨夜的、十年前的不愉快的回忆一股脑儿拳往他脑袋里钻,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袭御楠的脑门,一阵翻腾彷佛连胃酸都在抗议。拨开魁搭在他肩上的手,他的举动惹来署里众多好奇及错愕的目光。
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对於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魁,根本不知道御楠的情绪起伏。
「对…对不起……魁,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都怪他一直惦记著昨天的事情,才……
「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魁还是很体贴,在御楠的印象中,他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昨天那个像是野兽般占据他的男人是谁?不是魁……那他是谁?
「嗯。」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他的思绪真的是一团乱!「魁……有些事情,我得自己想想,让我静一下好吗?」他现在真的不想看见魁!一看见他的脸,就忘不了昨夜在他耳边温热的喘息。
「……」没有说话,魁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开。「有需要的话再跟我说。」
他不会看见,魁眼中流露出来的苦涩。
「咦?」御楠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面前堆满了案件的相关资料,乱七八糟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他从白色的小山後面抬起头,越过一片狼藉望向墙上悬挂的钟。凌晨十二点多了……自己竟然睡了这麽久、这麽沉……
署里还有人在值班著,除此之外,四周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
「鹰村学长,这里有一封你的信喔!」御楠披上外套准备离开,在警署门口被值班的员警叫住。他递了一枚信封给御楠。
带著一点疑惑,御楠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精致的卡片,淡淡的茉莉香味参染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他迅速打开卡片。
里面的字让他的脸变了颜色。
亲爱的应村警官:
用你的智慧找出我是谁吧!
我会在今夜再度血祭一只被神遗忘的羔羊。
没有署名,这是连环凶手给他的预告信!
「这是谁送来的?什麽时候?你有没有印象?」御楠捏紧了信封,转头问值班的员警。信封上头没有邮票,是某个人亲自送达警署的!
「呃……大概是一个多小时以前,我去洗手间,回来就看见了……」

一个多小时以前……?如果凶手真的打算要在今也犯案,一个多小时的准备已经是绰绰有馀了!那意味著一件事──如果他再不快一点,很可能就会让世间再多一缕冤魂!
可恶啊!竟然挑衅他到这种程度!送预告信到警署……我鹰村御楠今天一定要将你逮到!
可是……他该从何下手呢?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会发预告信给他,凶手会大胆的在相近的地方犯案吗?凶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两的犯案几乎没有留下什麽线索,御楠可以掌握的就只有船侨酒吧而已!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吧!现在他只能赌一赌,赌凶手还会在船侨酒吧寻找猎物。
船侨酒吧里面还是热闹无比,独身一人的御楠就显得有点孤单。
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向酒吧老板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老板,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老板在吧台後面睁著一双快要被肥肉掩埋的小眼睛:「警官,什麽样子的人物对你而言叫可疑?」
老板这话可是重重敲了御楠的脑袋一记。是啊!他一直都没有对凶手做一个确切的分析,茫茫人海中,他该如何找出这名残酷的凶手?
想到这里,御楠迅速的将他所得知的资料组织一遍。
第一个疑点,犯人如何能够让被害者一同跟随他到偏僻的菅野寮?菅野寮离这里也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再加上这里算是闹区,用强行胁迫的手段也太引人注意了……那麽,如果是被害者自愿跟他走的呢?
两名被害者经过秀树的调查应该是没有关联性,那凶手也应该不是两人所共同认识的朋友……如果说是在酒吧里,搭讪的机率很高。两名被害者的年龄,一个二十三岁、一个二十五岁……会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年龄,普遍来说为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长相应该不差,谈吐或许很迷人。
「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长相不差,算是迷人的类型。曾经跟女孩子一同离开酒吧?」御楠把想到的跟老板说。
「这种客人在我们这里多的是,我不知道何谓可疑。」老板冷冷的瞄了御楠一眼,继续他的工作。「不过,倒是有个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他把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吧台上。
茉莉的香味!
御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拆开信封,抽出那张洁白的卡片。
亲爱的鹰村警官: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希望在这美好的夜晚,
心爱的你能够找到我。
「可恶!」什麽心爱的你、美好的夜晚啊!他是在玩游戏吗?
信封里头,除了那张卡片之外,另外还多了一个一枚透明的袋子,袋子里面是一撮长长的,染成酒红色的头发。
是女孩子的头发吗?难道这是……
「老板!今晚是不是有一个女孩,长发,发色是这个样子的,已经离开了。」御楠叫住老板,将透明袋子和里头的长发展示给老板看。
「哦!你说她啊!如果我跟你想的是同一个人,她是店里的常客,但是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她跟谁一起离开的?穿了什麽衣服?还有,这封信是谁拿来的?」他有点急,讲话的速度也快了。
「如果是我说的那女孩啊……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背心和牛仔裤,一个人走的,离开快要一个小时了。这封信我没瞧见是谁拿来的,他只有留张纸条,要我转交给前来盘查的警官而已。」老板匆匆回答完御楠问的问题,又去忙他的。这个时段的酒吧,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
「谢啦!」御楠几乎是用跑的离开船侨酒吧。
酒红色长发,紫色背心、牛仔裤……虽然有个目标,但是还是不好找。
很快的打定主意,便驱车前往菅野寮。
第二个疑点,为什麽被害者明明没有遭受困绑的痕迹却不挣扎?是因为他无法挣扎,还是困绑的让他们都无法察觉?

第三个疑点,被害者如何理凶器和染血的衣物?虽然菅野寮地偏僻,但是穿著一身沾满鲜血的衣服在路上,不免吓坏许多路人。凶手行事谨慎,必定不会犯此基本的错误。
第四个疑点,凶手挑选被害者的动机。如果说是凶手只是为了满足他杀人的欲望下手的话,其实可以不必拘泥於船侨酒吧的客人啊!这样子不是比较容易被掌握行踪吗?还是说……凶手跟船侨酒吧有什麽过节?使得他非得从船侨酒吧里面挑被害者不可?
怎麽想也想不通,在他伤脑筋的同时,车子已经离开市区,往更偏僻的菅野寮高速行驶。
就是这儿了!命案现场用黄色的布条围住,绿油油的草地上还可以见到白色粉笔人型和褐色的斑斑血迹。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员已经撤离,或许,这里是凶手绝佳的犯罪场所。
他在路边把车停住。这地方还真大!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这个时间,要署里调派支援已经是来不及了,但是他还是先拨了通电话回署里要求增加支援,然後自己徒步找寻凶手和那名女子的身影。
远教堂传来凌晨两点的钟声,四周暗的不像话。御楠的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也渐渐看的清周遭的一切动静。
空旷的草地,安静的只有御楠一个人呼吸的声音,还有风吹过叶梢凄凉的悲鸣。
附近的大楼几乎都已经废弃,晦暗……说不出来的阴森。
走过第一个命案现场,御楠向第二个命案现场走去。他想要找出其间的关联性,藉此推出凶手可能犯案的地点。
第二个命案现场是废弃的大楼内,大楼周遭也已经用黄布条围住了。
空无一人的大楼。御楠眯起眼睛仰望著这栋老旧的建筑物,会是在这里吗?凶手胆敢在同一个地点连续犯案吗?
敏锐的第六感驱使他越过布条,大楼门前凌乱的脚印,应该是案发後侦查的员警留下来的。他走进大楼,无声的攀著破损的楼梯把手,一步一步前往第二起命案的发生现场。
和第一现场一样,沉静的粉笔人型静静的卧躺在地上,颈间的血红像是他的泪水,无言的在泣诉他悲凄的遭遇。沉闷的血腥味是死亡的气味。
御楠在布满灰尘和零乱脚印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踪迹,那踪迹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眼尖的御楠留意到了。
几乎是立刻,他转向跟随著那抹极淡的足迹,那抹痕迹像蜿蜒的蛇,曲曲折折上了楼梯,来到了四楼。
这已经是顶楼了。御楠推开半掩的门,头上那弯细细的上弦月伴著疏疏落落的几枚星斗,微暗的光芒诅咒般的洒落在寂静的顶楼。
他的手心带著汗,移向怀间的枪。
他握著枪缓步的在顶楼移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他老觉得鼻间一直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凶手会不会在这里出现?他很紧张。手心不断冒著汗,湿湿黏黏的,连额头也滑下汗珠。
「啪答!」他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在水滩中掀起涟漪。
水……?
自然而然的,他的目光移到了脚下波澜未平的水滩……
「!」这一瞧让他著实下了一大跳。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白皙的颈子俐落的画上一条三寸长的伤口,从里面泌出的液体缓缓的汇集成一个血红色的水滩。他想他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女人的脸!他还没断气,仍睁著惊恐的眼无助的望著御楠,酒红色的头发被血沾黏在脸上,紫色的领口被染湿了一大片。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却只能在颈子的破洞构成一个又一个的血泡。她的嘴像是鱼一般开阖著,诡异的咕噜声不断的从开阖的口中溢出。
她没有挣扎……画面看起来好诡谲!
一刻也不容缓,他蹲下身伸手按住冒血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抽控拨电话叫救护车立刻前来。
我不想死……女人的嘴无声的呐喊,藉由唇形,御楠懂得了女人的想法。
「救护车就快到了!你不会死的!」
我不想死!一直到最後,女人还是不断的重复著这四个字,直到他终於在御楠眼前断气。
「不要!你不要死啊!呼吸……不要放弃!」御楠摇晃著女人的尸体,吼道。

「啊啊啊啊───」
死了!她死了……自己终究没有救到她!为什麽?他明明就不希望有人牺牲哪!是他害的吗?是因为他没能及时阻止凶手吗?
缓缓的放下女人的尸体,沾满双手的血是他的罪恶感。他看见了躺在角落的一枚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信封,被血浸红了。
亲爱的鹰村警官:
请原谅我不得不爽约,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染血的信封不再有茉莉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血腥味无情地嘲笑著他的无能。
愤怒的将信封连同卡片撕成碎片,雪般飞散在凄凉的夜风中。
四月十日・凌晨五点三十七分・法医
验尸的结果出炉了。
魁拿著验尸报告从房间里面出来,他坚持这的验尸过程不让御楠参与。他的理由是死者在御楠面前断气已经给御楠很大的冲击了,不能再一让他受到打击。
「这一的死者跟之前的是一样的,都是颈部……」魁一出来,就先跟等候在门外的御楠报告验尸的结果。
「为什麽他要杀了她?为什麽?她跟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啊……」御楠显然还是没有恢复理智,他蜷曲在椅子上,翡翠般油绿的眸子里不断的溢出晶亮的泪珠子:「魁……我救不了她!她就在我面前,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我的手……都是她的血!」他颤抖的伸出双手,虽然他的手早已经清洗乾净了,但是留在他心中的震撼却怎麽也摆脱不了。「她明明不想死的……是我杀了她……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御楠!听我说。」魁把资料夹放到一边,用力扳住御楠的肩,让他正视自己:「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魁……可是……」御楠揪住魁的衣o,眼眸里只有受了伤的神情,他无助且依赖的看著魁。「我想保护她……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不断的有人从我面前死亡,我……」
「你一直都很认真的想要保护别人,我知道。所以请你忘记悲伤,赌下你身为刑警的荣誉,把犯人找出来。」
「我……」
魁定定的看著御楠:「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办的到。」
御楠怔了半晌,然後用力的点点头。单纯的他,似乎从魁的话中恢复了干劲。
「是啊!只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这麽容易受伤的你为何要选择当刑警呢?「人真是一个脆弱的生物啊!知道吗?我一直的有这样的感觉。只要稍稍一不注意,就丧失了在世界上呼吸的权利。」魁抬起头望著粉刷的雪白的天板,看不出来他现在究竟是什麽样子的心情。「真的很讽刺……人总是自称自己为万物之灵,但是,一把磨得锐利的金属却能轻易的夺去他的生命。」
魁镜片後的焦距重新调整放回御楠身上:「你想听听验尸报告吗?一样是颈部的刀伤,你应该很清楚了。就像之前所勘验的两名被害者一样。」
「没有困绑的痕迹……对!没有困绑!」女人的脸实在太过震撼了,但是御楠还是有留意到其他的地方,包括仍是自由的四肢。
为什麽他不挣扎?
御楠没记错,那女人的确是有充分的理由和空间挣扎的……究竟是为什麽?
「为什麽?究竟……魁!有没有被害者没有遭受困绑却无法挣扎的方法?」
「G?没有遭受困绑却无法挣扎?或许凶手所下的药物是我们无法检测出来的……不然……」魁思考著,「我知道中国有一种叫做点穴的功夫,好像也是可以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但是,有可能是这样子的吗?」
「点穴?你是说武侠小说里会出现的那种吗?难道这屡屡犯案的凶手会是武功高强的点穴高手?这有点……偏离现实。」御楠的脑筋转的飞快,他不断的想要找出案件可能出现的漏洞。「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倘若真照这样子来的话,岂不是跟小说情节一样,凶手是一个聪明过人的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一身高莫测的功力?」

「我承认凶手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很狡猾。从他胆敢寄卡片预告和在同一个地点犯案就可以推测得出来。但是……要像小说主角一样这般厉害、武功高强,可要跟魁你一样聪明才有办法唷。」
「哈哈……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对手喔!」魁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不过,要是对手真是你的话,那我可要伤脑筋了!呵呵……」
「你看起来好多了……」魁忽然改变话题。「昨天,你的心情真的不太好。我想破了头还是记不起来我究竟是怎麽惹你生气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御楠叹口气,笑容看起来有点涩涩的:「没关系……不要紧了。你只是发酒疯,搞得乱七八糟的。」他决心不再想起这个回忆。就把它跟十年前的那个一起锁吧!「先别说这个了!在我们谈天的时候,凶手说不定正在物色下一个目标呢!我得先搞清楚到底是如让被害者不能挣扎的。」
魁摇摇头,「除了这两个可能性,我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无法检测的药物……」
「世界上有些植物或动物的毒液会造成人体神经中枢的短暂瘫痪,如果剂量不多,的确是有可能因为错过他检测的黄金时间而无法察觉。但是……就我所知,应该不太可能……我已经利用各种方法排除这个方面的可能性了!是我的疏忽吗?」魁沉思著,仔细回想他检测的每一个步骤和程序。
「也许凶手使用的是尚未被发现的药物……」
「如果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魁耸肩,「每一项药物的检测都需要相对的试剂,如果是未知的药物……好吧!这边我再研究一下。」
「G──魁,你看起来很累……」御楠留意到魁俊美的眸子下有睡眠不足的痕迹。「没睡好吗?」
「呵呵……这工作就是这样子,有时候不只是法医的工作,连一般医生的工作也要兼顾,自然会比较累嘛!不要紧啦!昨天只是一下子忙得紧……」魁笑笑,这样的工作压力他可没放在心上。
御楠带点好奇:「魁,我问你喔!你为什麽想要当法医啊?」法医的工作不是很让一般的人退避三舍的吗?
「当法医啊……是啊!我可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G!我想应该是因为……兴趣吧!」魁回答的很不肯定。
这个答案当然只是个藉口,他之所以会放弃医生而选择法医,说穿了只是因为御楠而已。他想要更靠近他、更接近他……他甚至想要得到他!
「我记得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不是法医啊!」御楠歪著头回想。没错!魁那时候还只是医大学生,因为某些他搞不清楚的因素,使得魁会替警方办事,更巧的是两人就在船侨酒吧碰了头。
「呃……嗯,对啊!」魁愣了一下,他可能没料到御楠会记的这麽清楚。「後来就是了。」他含糊的回答。
「你记的真清楚G!」
「这…这是当然的啦!」御楠的脸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但是稍纵即逝,让魁一点儿也没发现。「我的记忆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呢!只要是我曾经见过让我留意的人、事、物,我通常都会记得。」包括十年前的那个男人的那张狰狞的脸,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忽略,那种令他作呕的感觉就像万年树根一样根蒂固的盘据在他的骨髓里。
「你呢?为什麽想当刑警?」魁故做轻松的问,这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御楠看来是很坚强,但他知道在他外表的包装下,却比任何人都来的脆弱。这他注意到了,御楠的身子在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後轻轻的颤抖了起来,随後,他才用压抑过後的平静声音回答。
「因为……我想要找到一个我一直想要找到的人。」他之所以会选择刑警的职业,就是因为他要亲手抓住那个强暴他的男人!他要让那个男人为了十年前所犯的罪付出代价!
「找……人?」这答案倒是令魁很意外,御楠一直想要找到的人……那是谁呢?他跟御楠又是什麽样的关系?会让御楠这个看似坚强,其实却是很脆弱容易受伤的人,一头栽入刑警的工作当中?
忽地,魁有点妒忌起御楠口中的那个人。
他影响了御楠的生命,就如同御楠影响了自己。
「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之所以成为刑警就是为了要找到他。」御楠的神情显得有点激动,但他还是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御楠……你说的他……是谁?」忍不住想要探究的欲望,魁的疑问脱口而出。
「可不可以……不要问……」御楠痛苦的摇摇头,他真的不想去陈述这段回忆。他的眉心紧蹙,让魁升起一种想要抚平它的念头。
这个念头很轻易的被实践了。
魁温暖的手抚上御楠纠结的眉,轻柔的想要驱离他的痛苦与不安。「那就不要再想了。别为此烦恼。」即使他还是很在意那个人的存在。
「魁……」御楠抬眼看他,神态中有著感激。

「柏木法医……柏木法医!请你快来……急诊室里有紧急病患,但是值班的医师……」一名医护人员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慌张的神色看得出来状况紧急。
魁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把验尸报告送到御楠手上,然後说:「御楠,我先去忙,晚点再跟你联络。」他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往急诊室的方向奔去。
魁总是这麽忙碌啊!
御楠叹口气,望著魁离开的背影。他的手不自觉的停留到刚才魁的手曾经逗留的地方,感受著逐渐冷却的馀温。
「那凶手太嚣张了吧!他留这信给你是什麽意思啊?」
病房里,秀树和出乎御楠意料之外也在的琉美在他告诉他们凶手的留言之後,纷纷不满的开骂。
「真是岂有此理!害小楠辛苦了半天……」琉美真正在意的是御楠,他才懒得理会那什麽鬼留言呢!
「G!琉美……你怎麽会在这里?」御楠带著疑惑的双眼盯著义愤填膺的琉美。
「呃……」
御楠当然留意到了琉美脸上怪异的表情,他没有回答,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像远方,活像个被御楠审问,避重就轻的犯人。
似乎掌握到了什麽蛛丝马迹,御楠的目光投射到秀树身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秀树的表情有著同样程度的怪异。秀树真是藏不住心事的家伙啊!他略红的脸蛋早已经把他心中所想的一切昭告天下了。
「原来如此啊!」对此,御楠可是了然於胸了。他点点头,嘻嘻笑道。
「G!你又知道什麽罗!」琉美收回飘移的视线,略带质问的语气。
「我当然知道啦!呵呵……怎麽不早告诉我嘛!还要我自己去发现。」御楠没有正视琉美,反而看著那位躺在病床上,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点都不雅观的秀树。
秀树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躯:「你……你什麽时候知道我跟琉美在一起的……」照理说……御楠应该不知道的啊!
「秀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嘿嘿!承认了吧!刚刚我还不是很确定,现在就……」御楠笑道,这张该死的脸笑的倒是挺畅快的嘛!
「你这个笨蛋!」琉美骂人的对象,当然是无辜的秀树。
这可是御楠最擅长的把戏啊!
「算了吧!琉美,这有什麽好不敢承认的啊!」御楠摆摆手,这下子可好玩了。他越来越相信真情可以改变一切的看法,琉美当初还不是洋洋洒洒的说像这种小孩子般的男人她才看不上眼呢!现在还不是破功!「还有,秀树我可要告诉你,要是你胆敢让琉美伤心哭泣的话,我就宰了你!别以为我们的搭档情谊会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倒好!把话先说在前头。
「这你倒不必替我担心,要是真的发生这种情况,还不用你出马,我就先把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琉美哼的一声,她说得更绝。
我好像招惹到了两个不该招惹的人了……此时,秀树的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先别说这个了……G!御楠,你的案子侦办的怎麽样了啊?」秀树首先转移话题,他可不想继续再听这种恐怖的对话了。「凶手一而再、再而三出言挑衅,你应该不会忍气吞声吧?」
「当然不会!这凶手真的很聪明……感觉好像遗留很多线索,但循线追查下去之後,却没有一点轨迹可寻。」这让御楠伤透了脑筋。
琉美拍拍御楠的肩膀:「告诉你!越聪明的人越会对自己自视甚高,有时候啊!往往会败在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小细节上面。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是这样的吗?怎麽凶手给御楠的感觉……好像是希望御楠赶快找到他是谁……
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一般的杀人犯哪里会这样子的啊!御楠暗自敲敲脑袋,笑自己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安排的越精细的骗局,漏洞便会出现在连想都想不到的地方上面。」琉美一付颇有心得的样子,真怀疑她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推理小说都是这样子写的啊!」她接下来说的话适时的排除御楠的疑问。
是…是吗?……

「凶手写这个给你……是不是有什麽用意啊?还是他知道负责这案子的警官是你,故意挑衅的?」秀树最在意的就是那三封信。虽然第三封已经被御楠撕毁了,但是头两封信还是被御楠当成证据般保存著。这他来拜访秀树,自然而然也把信带在身上了。
「我不知道。」心中有太多的谜团需要他去厘清,一团乱的脑袋根本无法仔细思考凶手的用意。
凶手……不只是为了他一己的私欲而不断的杀人吗?他不懂……
「哎!这个交给我来烦恼就好了!你啊……好好休息吧!」御楠笑道。「G!秀树,你最近觉得怎样?」
秀树把那两封用密封袋套起来的信还给御楠,「唉──整天待在这里,其实挺累的。伤口是没这麽痛了。但是,不是我在嫌啦!刚来的时候,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都快把我熏昏了。不过现在好些,嗅觉疲劳了,也不觉得怎样啦!」
「你就忍耐点吧!谁叫你运气这麽差呢?好啦!不打扰你们俩啦!我还得去查查第三名被害者的资料。琉美,你就辛苦一些,我要先走了。」
「你才别太累呢!记得要按时吃饭喔。」琉美还不忘叮咛。
「知道啦!别老把我当小孩子。」他前脚刚踏出病房门口,便立刻缩回来:「我想到一件事情了!我上听你们两个窃窃私语,说什麽秀树是我的护使者,那是怎麽回事?」好不容易想起这档事,御楠赶紧把握机会问问他们。
「呃……这其实没什麽啦!」琉美尴尬的笑笑,「你不是要赶著去办案吗?别耽误时间了。」她想藉机蒙混过去吧!
御楠只是盯著她。
琉美撇嘴。「好啦!我当初以为……以为秀树喜欢你嘛!所以啦!我就威胁他如果他不好好保护你,我就阉了他!没想到喔……」她住口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原来,其实秀树还满可怜的嘛!「没想到他喜欢的人是你对吧!我知道了。」御楠坏心的丢了一记可恶的同情微笑给秀树,然後趁他还来不及发作之前就逃跑。
(1/28待续)
四月十日・晚上九点五十八分・警署
所有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躺在御楠的办公桌上,包括三名被害者的资料、命案现场勘查纪录、验尸报告……等相关的文件。
御楠则是伏在桌上,低头思索著。他把一切他认为堪称为疑点的地方全都列在一张单子上。皱巴巴的白纸被他涂涂改改得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
好一会儿之後,他才满意的看著那张写满东西的纸张。
「好!完成了。」他再一审视著自己的成果。
「御楠,还在忙啊?」魁探出个脑袋,镜片背後的眼睛弯成了弦月,他笑吟吟的显得挺开心的:「我就猜你还在这里。还没吃饭吧?今天我那里的工作比较早结束,我想你一定忙到忘了。」
「今天真不好意思,把你丢在那里,因为医院里忽然临时来了一个急诊的病患,所以……那今天晚上我请客,就当补偿你好了。」他拉了一张椅子在御楠身边坐下,凑过头去查看御楠手上的那张纸。
「G?你已经有点头绪啦!」
「不算是啦!只是把我认为是疑点的地方列出来而已。」御楠重重的叹口气,配上摇头的动作让他看起来还满灰暗的。「一点都没有进展嘛!」
「别泄气嘛!你接手侦办不过才第三天。」
「一切发生的太紧凑了……我有点……」一件接著一件的命案接踵而来,御楠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已经第三天没睡好觉了,身体的疲累不说,心里的压力更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魁摸摸御楠的头,好像个大哥哥似的:「早告诉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好啦!别想这麽多,去吃顿饭休息一下。」说著,魁站起身,顺便把御楠给一并拉了起来。
只是这麽一瞬间,御楠忽然觉得……
「G!魁,你是不是又长高啦?」跟自己的身高比较,魁的头顶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喔……对啊!我还在发育期间嘛。说不定还会再高一些也不一定。」
「嘿嘿!长这麽高很辛苦……」他忽然住口,脑袋里有一种想法飞快的开始凝聚成形。
「魁!快走。」

「咦?去哪?」
「回你的办公室。」
「G?你不吃饭啦?」
「那待会儿再说──快走啦!」
御楠率先冲进乌漆抹黑的办公室,魁则在跟在他後面打开电灯的电源。
「怎麽了,御楠。干嘛忽然说要来我办公室啊?你到底……」魁搞不懂御楠到底想干什麽。
「魁!他们三个的尸体呢?我可不可以再确认一?」御楠说话的声音很急促,搞得连原本很镇定的魁都跟他一起紧张了起来。
耸耸肩,魁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你说的是命案的三名被害者吧?不会放在我的办公室啦!他们的验尸程序已经完成了……所以,如果要再重新勘验,必须要申请才行。」
「拜托,魁……我只是要再看一下他们的伤口而已。」在御楠恳求的眼神攻势之下,魁早就放弃了所谓叫做坚持的东西。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跟我来。」魁转身,带著御楠往走廊尽头的冰库走去。
这个时候是休息时间,门口没有人看守著,御楠很轻易的就把门锁打开进到冰库里面。
御楠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即使之前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是一踏进这个彷佛与人间隔绝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啧!该不会是太冷了的关系吧!
「你哪里学来开锁的啊?」魁的脸上堆满狐疑。
「这是必备的啦!呵呵……」
「告诉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人家发现了,咱们就准备交报告吧!我可是没有特权进来这里的,更别说还把你带进来。我们最好快一点。」魁丢下这些话,迳自开始寻找那三名被害者的遗体。
「报告我可是写多了,改明儿我教你怎麽写。」
「这就不必了。喏,就在这里了……桐岛麻里,这是今天才刚验好的。御楠,你到底要看什麽?」魁拉开冰柜,招手示意要御楠走近。
他没有直接回答,快步走向前去,低头检视死者已经被低温冰冻的伤口。他看得相当的仔细,连魁叫他也没有察觉。
(1/31待续)
好一会儿,在魁都放弃叫他的念头之後,御楠才抬起头,摸不著头脑的劈头就是一句:「魁,如果是你要割断别人的颈子,你会怎麽做?」
「G?我吗?我就……这样。」魁把手指头并拢伸直,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魁,你来看这伤口……你觉得他是怎麽切割的?」御楠伸手指指躺在冰柜里的女人。
魁像是明白了御楠的用意一般,他也跟著低头检查。「你看,刀子划过的方向是由左到右的。因为割喉的速度很快,所以下刀的地方会比结束的地方伤口来得。所以可以断定下刀的方向。」
「嗯,还有他伤口的尾端稍稍偏向脸部一点,虽然只有不到一公分的些微差距,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凶手是使用右手,从正面攻击。根据你刚才检查出来下刀的方向,如果是由背面攻击的话,凶手就是左撇子了……但是,就会变成尾端会偏离脸部的位置,这是人手肘不自觉的运动方向。所以,我推测应该是这样子没错。然後……魁,第一名被害者和第二名被害者的尸体呢?」
魁把桐岛麻里的遗体推回原位,再拉开另外的冰柜:「这是绪方直子,第一名被害者。」
他们逐一把三名被害者的遗体反覆观察几遍之後,御楠翻开魁给他的验尸报告,他认真思索的样子看在魁眼里实在很迷人。
「嗯……根据我的判断,凶手的身高很高。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吧!」御楠从验尸报告中移开视线,魁注意到他把验尸报告划了好几个圈圈。
「何以见得?」
「凶器和手的位置是呈一直线的。所以……」他一边说,一边比手画脚的把动作做出来。「当我们切割这样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呈现一个切割的切断面。不同高度的物体切断面的痕迹会不一样。如果跟物体一样高度的话,切断面会呈现略为向下偏离但接近垂直的状态。可是我观察死者的伤口,切断面都往下偏离许多,代表凶手比被害者高。三名死者以第一名绪方直子的身高最矮,一百五十六公分,他的切割面角度就显得很斜。最高的桐岛麻里有一百七十一公分,切割面也算往下偏离许多。所以我依照被害者的身高估算,凶手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说得好自信。

「里面有人吗?」警卫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糟了!御楠想都不想,把冰柜推回去,拉著魁闪身躲到柜子後方。他在嘴唇上面比了个一,要魁别出声。「我最近可没时间写报告。」他用唇语告诉魁。
魁的脸上带笑,点头表示他懂御楠的意思。
「啧!怪了……我记得我出去的时候有锁门哪!唔……真恐怖。」警卫的背脊一阵发凉,匆匆熄了灯,把门反锁上。在这种地方工作,怪异的事情听多了,难免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想的到他们两个竟然偷偷潜入太平间哪!
等到警卫离去之後,御楠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好险,要不是我反应快,我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写报告G──上头一天到晚看报告不会烦吗?」他好像对於自己非凡的反应力颇有信心。
「是啊──你的反应力真的很灵敏。但是,你也要想想,现在我们要怎麽出去?」如果看得到的话,应该可以从魁的额头上面看见尴尬的黑线条和硕大的汗珠吧!御楠这个人……单纯的可以!
不难发现御楠在魁的一番描述之後石化了。
「呜……那我宁可写报告!赶快叫那警卫帮我们开门!」
「不必了。」魁的话彻底粉碎了御楠的希望。「第一,这是隔音的空间,叫破喉咙外面也听不见的。第二,就算他们真的听见了,他们有・胆・帮・你・开・门・吗?」他说的可是实话啊!
「唔……」御楠紧抿著嘴,一言不发掏出道具蹲在厚重的门板前面,试图再用同样的方式打开门锁。魁则是怡然自得的看著他辛勤的劳动著。
十来分钟之後,他颓然的回到魁的身边坐下。「开不起来啦!他把门反锁了……里面开不起来。」
魁耸肩。「那没办法了。除非有人从外面开门,不然我们就只能乖乖的待在这里。」
「这…这里喔!」御楠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只有他们俩个活人。月光从窗子的缝隙投射进来,四月的天气还略显寒冷,高耸的冰柜被月光照的也寒冷了起来,一格一格的,里面全都是……「不会吧!我们什麽时候才出的去啊?」
「明天吧!今天这里已经不会再有开起来的机会了。运气好一点,明天早上看看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他怎麽可以说的这麽轻松啊?他当这里的房客全都是他的工作夥伴吗?
「我真倒楣。」御楠想起今天的遭遇,他不禁嘀咕起来。
「喂!倒楣的人是我吧!」真要发牢骚,他柏木魁应该是最有权利说话的人!
他们呆坐了好一下子,虽然眼睛已经逐渐适应只有一点点月光的漆黑环境,但是这样的月光根本不足以让御楠打开验尸报告,好好研究一番。他现在就只能呆呆的等待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会累吗?」首先开口说话的是魁。他实在担心已经三天没睡好觉的御楠会体力透支。御楠硬拼的个性他也是领教过的了。
「还好啦!」在这种地方就算再累也睡不著觉吧!睁著有点疲累的双眼,御楠忍不住不争气的打了个呵欠。
「别勉强了。累了就睡一下吧!」
「告诉你,我宁可去捉一百个犯人,也不想要待在这怪怪的太平间睡一晚。你不觉得这里很阴森吗?」如果现在给御楠选择,他倒希望能用出生入死一千万来换这一不愉快的经验。
魁耸肩,他是已经习惯了。现在正慵懒的坐卧在地板上,真羡慕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怡然自得。
「你真的已经习惯了啊?」搞来搞去,怕的人只有自己嘛!这个领悟让御楠真是觉得自己有够孤单的。「什麽嘛!」
「我看你还是睡一下子好了。没什麽好怕的,你瞧,我不就在这里吗?」
在魁的坚持下,御楠披上魁的外套,将有点累得发昏的头靠在魁的肩上略作休息。
「魁……」不知道是什麽念头作祟,御楠在昏沉间竟忽然冒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你那天晚上说的是真的吗?」魁酒醉的那天,震撼的告白还是在御楠耳边回U迟迟未曾散去。
「咦?什麽?」魁摆明了一脸的疑惑。
「就是你酒醉的那天晚上……啊!算了。」问著问著,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他把有点泛红的脸埋进臂弯里,「不说了,我要睡啦!」
「……应该是真的吧!」
「!」他没听错吧?这是他的错觉吗?御楠抬起头来,只看见魁闭起双眼假寐著。

(11/待续)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啊!把头摆回原位,暗笑自己真是个傻瓜。魁明明就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怎麽可能还记得他说了什麽话,是真是假啊!
说真的,他是满喜欢魁的啦!
但这一定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欣赏!
可是,他对秀树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啊!
不可能!这一定是他在乱想!他怎麽可能喜欢上男人嘛!
御楠的脑袋好像分裂成两边在拔河,恼人问题的答案彷佛在竞赛。
「一定是我疯了。」索性闭起眼睛睡大头觉好了!这种烦人的问题留到以後无聊打发时间的时候再搬出来思考。
呼吸声逐渐均匀平缓,这是御楠这几天来睡的最香甜的一。在太平间还可以睡的如此香甜,好像他当初说的什麽能可捉一百个犯人也不要待在太平间睡一晚的话都是假的。
魁在此时睁开了双眼,注视著身边御楠熟睡的脸。
「就快了……你永远都只能追逐著我的身影……」
从太平间脱困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魁实在忘不了当警卫看见他俩从停尸间走出来的那张好笑的脸。「我和鹰村警官还在里面讨论案情,你们就把门给锁起来了。」警卫闻言,赶忙的向魁和御楠赔不是,哪来的心思去思考他们怎麽进去的啊!
托那警卫的福,他俩免去了写报告的悲惨命运。
这一个星期以来,御楠又恢复了日以继夜的侦查活动,就连魁也没瞧见他的影子。
自从上回御楠在魁的办公室那儿看见急诊室的医护人员紧急通知有急诊病患之後,他便不让魁插手侦办的案子了,他的用意应该是不想要让魁分身乏术吧!
星期一,魁一大早还是照常到医院里面来。他依旧一身洗得乾净的衬衫,斯文有礼的致命微笑还是不免让医院里的护士和早起的病人上了天堂。
「柏木法医今天还是这麽迷人哪!」他们的窃窃私语早就让魁习以为常了。
「柏木法医,我上介绍给你那个小姐你喜不喜欢哪?不喜欢的话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个。你看看……」就连那些住院的太太争相要介绍对象给他也算是家常便饭。
「上原太太,我现在还不急著交女朋友嘛!更何况男人应该到事业有成的时候才有能力给另外一半更好的生活啊!上原太太介绍这麽好的人给我,我怎能辜负人家呢?我想还是等到我的条件更好了再说也不迟啊!」
「怎麽会呢?你真是太谦虚啦!像你这样的条件还不算好?我还担心我介绍的女孩配不上你呢!」
魁丢给她一个迷倒众生的微笑:「是上原太太谦虚了才对,像上原太太这麽有品味的人,欣赏的女孩一定有过人之,上原太太你就别故意捧我了啦!说到成就我还有待加强呢!」
这几句话真是说的那上原太太心怒放,直夸魁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
「上原太太,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先休息。」
好不容易摆脱了上原太太,魁继续步向自己的办公室。
「咦?柏木法医,怎麽,又被纠缠啦!这是谁啊?」医护人员在办公室前碰见了魁,并把一叠厚重的资料交给魁。
「上原太太。」魁简短的回答,并把话题的重心摆到手上的重物上面:「今天的案子吗?有没有什麽特殊需要先勘验的?」
医护人员摇头。
待其他人都离开了之後,他这才翻开资料夹。
他的工作分为两大类型,第一是他每都会帮警部勘验的凶杀等案例,第二是当医院接获急诊却不幸死亡的案例。

资料夹的第一页是今天早晨发生的车祸,死者是一名年仅十岁的小女孩。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哪……」是嘲笑?魁在空UU的办公室里抛下他的叹息。
等到他终於把笔放下,完成今天的验尸报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曾停歇的忙过了十几个钟头,墙上的钟尽责地将指针坐落在十与十一中间的刻度上。
「又这麽晚了……今天御楠还是没消息!」再加上今天,已经是他第九天没跟御楠碰面、说话了。距离的时间越来越加长,他的心情就越来越浮躁。
明天再要没瞧见他,他就要直接上警署去找御楠了!
他家的灯是亮著的。
带著一点疑惑,魁旋开大门的门把。
是御楠,他背对著自己坐在沙发上。虽然开不见面孔,但是他怎麽会认不出来这是萦绕他心许久的身影?
「你怎麽来了?这麽多天都没消没息,我还以为你消失在世界上罗!」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将之悬吊在衣架子上。「你怎麽进来的?来多久啦?我今天忙的比较晚。」
御楠没答话,只是将右手抬起。手上拿著的一根细细的金属棒已经是答案了。
又是他俩上进到停尸间的那招。
「那你以後根本不必带钥匙出门嘛!」魁将一切的行装摆置好,走到厨房替御楠倒了一杯柳橙汁。将那黄澄澄的液体送到御楠面前,他在他身边坐下。
「有什麽事让你等我等到这麽晚哪?」
御楠的脸色不大好看,这麽多天以来,他对魁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让他难以启齿:「我来,是想要听你说真话。」
「咦?」一时之间,魁还不太懂御楠到底在说什麽。
「魁……是你吧!」御楠抬起眼注视著魁,他几乎可以看见他眼中透漏的挣扎:「这案件的凶手……是你吧!魁。」这几天,他不断的就著他所认为的疑点缩小侦查的范围。
魁的嘴角若有似无的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笑,淡得连旁的人都看不出来。「你怎麽会忽然这麽认为?」
「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忽然这麽认为』的!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御楠激动的揪住魁的衣领,心情复杂的让他根本无法自制。
沉默……沉默的只有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接著,魁轻轻的笑了起来。「御楠,你真的很聪明。我早就知道你会猜出来是我。」
虽然早就已经笃定了这个事实,但是听见魁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御楠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他无预警的一拳挥落在魁的脸上:「为什麽你不否定!你说啊!你干嘛不让我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却要我去揭开这个腐烂的事实?你能想像当我把嫌疑的所有人一个一个剔除,却看到你依旧在名单里的感觉是什麽?你能想像都我决心去船侨酒吧终於问出你案发当晚曾经出现的时候,心里有多麽的难堪?你能想像我打开塑胶套,你给我的留言卡片里充斥著你一身的消毒水味道的时候,我是如此的……」
当他越想要找寻证据来洗脱魁的罪嫌的时候,却反而出现了更多不利的证据。
犯人身上染血却不被怀疑,那是因为他的衣服上根本就已经有血了!光是御楠,他就已经看过许多魁的衬衫染血的情景,连医院的大大小小也都见怪不怪了,医生的衣服染血那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之所以会选择船侨酒吧的酒客下手,应该就属他们俩个初认识的地缘关系吧!
另外,魁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迷人的人,被害这愿意主动跟随他倒偏僻的菅野寮也不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选择菅野寮行凶并不是当初他所想的大胆向警方挑衅,而是因为要让第三封留言即时到达御楠手里,甚至说要即时让他亲眼目睹第三名被害者的死亡!
想想第三封留言的内容,想必他早就已经预料到御楠会找到他!甚至不断的透漏讯息引诱御楠追踪线索。
「看样子,你已经解开无困绑之谜罗?」
「我一直到後来才发现,原来你早就告诉我答案了,只是我一直觉得他很荒谬……你是个医生,自然懂得经脉血液循环的道理!这不必什麽功力厚的武术家!你利用了人体脆弱的经络,让他们想动也动不得!」御楠缓缓的说道。魁根本一开始就跟他说凶手是他了!就连那天魁像是开玩笑似的跟他说或许他的对手是他一样!
「你猜对了,御楠。我一直暗示你了……我曾说过凶手是拥有熟练技术的人,使用利薄的刀刃,就连留言卡片我也留下了味道……」
「为什麽?告诉我!」即使他的心是如此的绝望,但他还是……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在看著你,我的心的被你的一切所牵动著。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才能得到你、让你注意到我!我想要得你!这种想法早就已经把我的思绪牢牢蟠踞了。於是我杀了那些人,用你猜的出是我的方式。因为我要你永远都能够追逐著我!你永远都会想著我!」这是多麽的疯狂!但是,魁的神情竟是如此的镇定,如此的情?
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
「你记得那天的事情……」
「当然,这当然不是我酒後乱性所造成的後果。那几个女人在我的酒里面下了药,外行人喝不出来就算了,总不可能连我都没发现吧!我很卑鄙吗?但如果说要如此才能得到你的爱,我宁可选择自我毁灭!」魁无视御楠僵直的身躯,他继续说:「人真是一种容易受伤害的动物哪!就只是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就可以把人置之於死地。我会後悔吗?不!不会,因为我将得到被你追逐的愉悦。」
「你不怕我将你绳之以法?」
「我的奏鸣曲才刚开始呢!」
「……这算什麽!你说啊!你要我拿什麽面目去待你?你永远的敌人?还是你所心爱的人?」一直到现在御楠才发现,原来他是这麽的喜欢著这个他应该厌恶的男人!这种超出一般的友情……是这麽椎心刺骨的痛!
「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等著被你揭穿,这样我才能坦然的向你告白。不过我发现被你侦查的感觉也挺美好的,这一切都像我当初打算的进行著。」魁的目光投射在御楠身上,炯炯的让他打从骨子里头烧烫了起来。
御楠冲上前去,伸手想要揍他第二拳:「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不知道吗?他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罪犯,他为什麽要成为他最痛恨的人!
他的拳头被魁箝制住了,就在下一瞬间,他的唇、他的声音、他的思绪都一并被魁箝制。
温软的舌在他乾涩的唇瓣上游移,适时给予他恍若甘泉般的滋润,他的愤怒被席卷而来的狂潮所掩盖吸收,就连准备骂人而开启的嘴也成为魁侵略光明正大的捷径。
大剌剌的,魁湿润的舌尖和御楠的彼此交缠嬉戏著,他可以感受到来自於味蕾的敏锐快感,呼吸开始急促。
(11/11待续)
御楠几乎无法招架魁毫无道理的掠夺。他的脑中一片浑沌,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止流动。他从来没这麽傻过,呆呆的轻启著诱人的唇,忘了闪避,也没有回应,完全任由魁强烈的索求。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要推开魁,但是荒漠般渴求著魁的身子却顽强的抵抗自己的意志。他的身子背叛了他!
这根本是荒谬!一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无意识的勾上魁结实的颈项,一切都是如此的荒唐!
失控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欲望浪潮将两人送至万劫不复的渊。飞蛾扑火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他甘愿这把火将他彻底燃尽。
魁褪去他的衣衫,一身的遮蔽全落到了脚边,御楠一身毫无累赘的精实身躯尽入眼底,他笔直的站立著,像是骄傲的阿波罗。
魁的吻顺著御楠的颈子蜿蜒爬行,来到了平坦的胸膛。沿著肌肉的曲线,他吻遍了每一属於他的清新香味。
他多希望这是属於他的!从他第一眼看见御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幻想著占据他每一寸芳甜的肌肤。
「啊……」御楠努力克制自己的颤动,但是他的双腿却毫不争气的想放弃支撑身体的工作,最後他无奈的只能将一半的重量全依赖在魁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穿插在魁细密漆黑的发间,放弃一切廉耻与道德,只希望魁的吻更……更浓烈。
御楠的呼吸开始浊重,情欲逐渐蔓延。四肢百骸彷佛有数亿只蚂蚁爬窜,颤栗……渴求激情。就这样放纵吧!他对他的爱就像是一块乾燥的海绵,猛力的吸收更多的激情。等到一切结束之後,他就必须把这份感情妥善收藏,他必须要与他为敌。
下半身的逐渐硬挺克服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昂然的引颈张望。
不愉快的回忆全都挤不进御楠的思想,理智被迫逃亡,注意力只能追随那只撼动他感官神经的顽舌。
魁拉著几乎是任由他摆布的身子到床上躺下,他看的到御楠碧绿色的眼珠子里燃烧著的难耐欲望,白玉般的肌肤正邀请他品。缓慢的,他将御楠的昂扬用温热的舌覆盖,濡湿的口腔引燃导火线。
「啊啊……魁!」御楠倒抽了一口气,魁的动作是这麽的温柔,却引来更多的骚动。
魁忽然半途而废的停下他的动作,除下自己一身的束缚,然後将御楠翻过身,自己则张开双臂由背後环绕住御楠发烫的躯体。
他在御楠耳边轻吐一口气,充满磁性的声音牵动著御楠的灵魂:「我要你……」说话之间,也没停顿他的侵略,御楠可以感觉的到灼烫的硬物正蓄势待发的抵住自己紧窒的幽穴。
「等等……呜……」不安的紧张感疯狂满溢,御楠只想逃开。但他的扭动却让入侵者得逞的进驻。「不要……」
「现在喊停已经来不及了。」魁邪笑道,挺起腰身将之送到御楠体内的最。
「痛……好痛……」眼眶中迅速聚集起咸湿泪水,股间像是要被撕裂了。

魁啮龈著御楠的耳垂,「放轻松一点,不然等一下可不好受喔!对……就是这样。」他引导著御楠,然後开始缓缓的抽插。
「呃呜……」真的要严格说来,这并不是他们俩个的第一了,虽然魁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但是御楠还是疼痛的不知所措。
魁开始加快抽动的速度,狭窄暖热的内壁紧紧包裹住魁硬挺的硕大,夹杂著疼痛的快感带领著情欲不断的向上攀升。
噙著的泪水终於忍不住顺著绯红的脸蛋滑落,不知道是什麽样的念头竟渴求著魁更入的掠夺,奇异的快感宛如一把无名火的炎烧,矜持的羽毛化为灰烬。
「嗯…啊……」洁白浓稠的温热液体在激情的驱使之下狂奔而出,就在御楠染湿了柔软的被单之後,魁也随即在他身体里面留下他爱他的证据。
「我爱你,御楠……」
「秀树,小楠还是没消息吗?」琉美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景色依旧,但人事已变迁。
「没有。」
一个月以前,御楠忽然打电话来,严肃且认真的告诉琉美,他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去理。没说什麽事,只是要琉美好好照顾自己。「等一切都理完了之後,我就会回来了。」琉美记得御楠是这麽承诺她的。
琉美没有留他,她只是安静地常例叮咛了一番。她知道御楠的个性,决定过後的事情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御楠把所有的事情做一个简单的交代之後,便消失不见了。至於这起连续凶杀案,警方选择相信秀树帮御楠解释去找寻犯人的这个说法,暂时以悬案理。说实在,他们还是相信御楠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
「御楠这个王八蛋,把一切的事情都丢下来自己去乐逍遥了!好在他可是优秀的人才,署里没有多做追究,才被我的理由蒙过去。」秀树已经出院了,他现在搬过来跟琉美一起住。这可是御楠交代的,因为他怕琉美一个人会很无聊。
他到是不担心秀树会对琉美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因为琉美的狠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你少诋毁小楠我告诉你!不然我第一个撕烂你的嘴。」即使两人已经开始交往了,但是琉美还是很护著御楠的。
「我才没有诋毁他咧!不然我哪里会轻易的放走他啊!」秀树耸肩,「G!你净护著他,怎麽没见你对我这麽好啊?这样子我会吃醋喔。」
「吃什麽醋啊!我对你不好吗?」
「很好啊!没这・麽・好就是了。」秀树还真敢G!
「哼!」琉美才懒得跟秀树耍嘴皮子哩!「对了!我上听说你们那个柏木法医也不见了,好像是跟小楠差不多时间……会不会他们俩个一真是不容小觑的。
她见过魁,斯文的印象让她很放心御楠跟他打交道。
「然後就把我抛下两个去查案子喔!」秀树不平的喊道:「御楠的搭档是我G!」
「把你抛下?你是指你在我这里是因为被抛弃罗?」琉美的声音提高的八度。「有柏木法医在小楠身边,我还比较放心咧!」言下之意,就是跟秀树在一起比较不放心啦!
说错话了吧!所谓祸从口出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没有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
「琉美──别生气啦!」秀树啊!你好好加油吧!
又是一起凶杀案!
被害者的颈部被利刃划破血管和气管,完全都没有挣扎的倒在血泊之中。
做案手法跟月前所犯下连续杀人案件的手法相当相似,只是战场转移到了纽约。
五月的纽约天气还是很冷,说话的时候还可以从口中冒出白色的雾气。一个穿著褐色大一的男子正站在远凝望著被围上黄色布条、警员忙碌穿梭的命案现场。医护人员抬著乘载著死者的担架经过男子的身边。
「啊!抱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子原本站的挺挺的身子挪动了一下,不慎撞著了抬著担架的医护人员,担下上死著所盖上的白布被震的落下一个角来,死者苍白的面孔和惨不忍睹的颈子暴露在空气中。
男子迅速的瞄了死著 一眼,像是不经意的一瞥。

医护人员赶紧将白布盖回,匆匆离去。
男子的浓眉若有似无的纠结了,绿色的眸子有种愤怒的表情。他再审视著命案现场,一切就和以前一样,凶手是故意引他出来的。
他知道这一凶手只是要告诉他他在这里,不会笨到被旁的人给逮著,所以现场是不会留下线索的。当男子准备离开这个血腥味十足的地方,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了一枚令他颤栗的微笑。他再一确认,这他只看见漆黑长外套的衣o迅速闪入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他可以肯定那枚微笑是出自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因为那人用压低的帽缘遮蔽了大半部的脸,所以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这个人就是追捕魁的御楠,他从日本一路追踪线索到纽约,却始终只是跟随著魁所遗留给他的脚印。与其说是追捕魁,他到觉得自己才是被魁所狩猎的猎物。
毫无迟疑的,他绕过命案现场周围围绕的大批旁观者,往黑衣男子消失的地方追去。他不得不加快脚步,但追进巷子里之後却连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不见了吗?」他左顾右盼走了几条巷子,没瞧见黑衣男子的身影,反而让他撞见了他最不齿的犯罪。
他看见一个中年的男子将一名看来相当年轻,似乎只有十几岁的金发男孩压在身下,正动手脱除他的上衣。男孩一看见他,便出口哀求:「救我!救我……」他开始挣扎,想要挣脱那中年男子强力的束缚。
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干什麽!快放开他!」一种拔刀相助的心态,给那个中年男子狠狠的就是一拳。
而年轻男孩则藉此机会躲到御楠的身後。
「告诉你一件事,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人,你今天被我看到算你倒楣!快滚,别再来找他的麻烦。」念及自己还在追那个刚才看见的黑衣男子,他只想赶快把这里的问题解决掉。
「呵呵……」中年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好个见义勇为的男人啊!我喜欢。」
听到这一番话,御楠的脊椎僵直了起来,他似乎曾经在某一段回忆曾经听过……
「喂!听见没有!别楞在那里不动啊!」中年男子又说,但这话却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11/18待续)
「你在说什麽……」御楠开口询问,却忽然双脚一软,连一点气力也使不上。
「你现在被我注射了一种会让身体无法出力的药,你不用担心……药效一个小时之後就会退掉。」金发的年轻男孩从御楠身後走出来,可以看见他颤抖的手握住一枚已经使用过的针筒,他用略带歉疚的表情说。「对不起,他说如果我不这麽做,他就不给我药了。」
男孩靠近中年男子身边,乞怜的看著他的脸。「我的药……」
「啧!」中年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掏出一只针筒抛到地上。冷眼看著男孩像是无价之宝似的扑上前去,然後卷起袖子,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满足的将针头扎进白皙得接近病态的皮肤里。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所驯养的毒虫。啧啧啧……真可悲啊!」
御楠坐倒在地上,忿恨的看著中年男子。可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来不及防备。真是太大意了!他竟然以为大敌当前,却忘了後面!
不知怎地,他竟然觉得这对眼睛……他曾经见过!
是他!他知道他!是那个男人!
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十年前的男人!虽然他的容貌已经不一样了……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是如此肯定!
「咦?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呀……我曾经玩过一个拥有绿色眼睛的少年,这个滋味真难忘哪!这麽漂亮的眼珠,我真想好好保存下来。」他笑著,令人不寒而栗。他又再拿出一只针筒,呼唤了男孩:「威尔,过来!」
那个叫做威尔的男孩神色迷蒙的走了过来,看来他已经充分的享受到毒品的威力了。「主人……什麽事?」
「把他变成你们的一分子吧!当我温驯的宠物。」他把针筒交到威尔手上。威尔颤抖的拿著针筒,踱向御楠坐倒的位置。
「我的主人喜欢你……所以,我只能这样。你不要怪我喔!你放心,这很舒服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跟我一样……」威尔替御楠挽起袖子,结实的手臂接触到纽约冰凉的冷空气。
「你叫威尔是吧!你为什麽要受制於他?他只是用毒品控制你了!你不必听他的话。」眼见针头离自己的肌肤越来越近,御楠忍不住出言想要制止。
威尔停顿了一下,然後摇头:「不行……那个药对我很重要!我只能靠他……」

「好吵的狗!威尔,动作快一点!」中年男子不住催促他。
「毒品这种东西对你没有好的!他只会左右你的思想,变相剥夺你的自由而已。你快点自己想清楚啊!」一见威尔在男人的催促之下赶紧动作,针头已经刺进血管。御楠仍然不放弃做最後的挣扎。
可恶!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孩恍若为闻,很快的完成他的工作。他手法熟练的找到御楠的血管,应该是早就已经替自己注射许多的关系了。
「呜……」药物藉由血液流通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里面,脑袋开始昏沉无法集中,他的意识快要被夺去。
「呵呵……是我的了!等你渐渐发现这药对你的吸引力,你就会像狗一样爬著过来找我。啊!我记得了,那个绿色眼睛的男孩,他是我玩过无数男孩中最令我血脉贲张的一个。嗯……我想想,我当初还以为他会乖乖的不敢反抗哪!没想到,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他那个反抗的眼神就跟你的一模一样。」男子似乎陷入的回忆之中。
「闭上你的嘴!这种龌龊的事情不必在我面前重提!」御楠喝道,他真的不想在听下去了。药效让他已经无法再集中精神,听著男人在回忆以往侵犯人的经验更让他作呕。
中年男子霍然住口,然後用一种邪恶的眼神打量著御楠:「看来我的小宠物似乎不怎麽喜欢我的回忆哪?怎麽呢?让我来猜猜看!嘿嘿……我猜这应该也是你回忆中的一部份吧?你该不会忘了,那天晚上你浪荡的叫喊?」
他知道是他!那个男人竟然记得他……
「住口!」御楠的身子发起颤来。这个男人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恐惧,被他一语道破的不堪回忆的往事,御楠只能恐惧的颤抖著。
「嘿嘿!我就知道,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想不到吧!我离开了日本,改变了容貌。纽约真是个好地方,我可以自由的豢养各种宠物。」男人笑著望了御楠一眼:「就像你一样哪!」
「我不是你的宠物!」御楠的愤怒压制不住来自於毛细孔内的恐惧。
十年了!这麽长的光阴,却丝毫减免不了他对心底阴影的恐惧感,他甚至分不清楚他害怕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来自於他内心的恐惧。
「呵呵……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感觉到了吧!药物正侵蚀你的理智,浑身舒畅的晕眩快感,这是可是很容易上瘾的药物。」他走近御楠,粗糙的手指勾起御楠的下颚,「为了欢迎你的加入,我还特别加重了药量。」
「威尔,别偷懒!替我顾著,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新宠物的美味!」淫邪的笑容爬上男人的嘴角,他的手顺著御楠细致的颈项来到衬衫的第一颗扣著的钮扣上。
无奈御楠根本动弹不得。「拿开你的手,我警告你!」
「警告我?看来要当我的宠物你还要多学学呢!不过不要紧,我喜欢像你这样会反抗的人。」男人没把御楠的话放在心上。他的话能有什麽作用?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那你可得问问我要不要把他让给你!」冷冷的声音,跟周遭的冷空气一样。
男人一惊,翻过身望向说话的那个陌生人。威尔已经昏厥过去,被他软软的拎在手上。他像丢垃圾一样把威尔小小的身躯抛向墙角,缓缓的踱步向前。
「你是谁?」男人对於来者打断他的馀兴节目非常的不悦。
很可惜,男人再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麽来头。他在问完那三个字之後,忽然脸色变得扭曲且怪异,他的喉间发出一种像是青蛙的咯咯的叫声,鲜红色的像是喷泉一般的血液从男人裸露的咽喉中飞溅而出,他的眼神写满了无法置信。
「这是最简便而且最省力的杀人方式。多美丽啊!」他欣赏的看著飞洒满天的血,暖暖的落在他的脸上,像是撒旦般的俊美面容漾著狂鸷的微笑。
「魁……是你吗?」太暗了,那个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御楠无法看的真切。再加上药力的作用,他连要再睁大眼看个清楚都是困难。
这是他意志的最底限,御楠似乎无法再保有他对於感官的能力。是幻觉吗?药物的作用让他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中枢神经感觉到的!
男人向後跪倒在御楠身上,暖呼呼的液体横跨过颈子濡湿了御楠的衣襟。
充塞鼻间的血腥味让御楠忍不住乾呕起来。
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走向前,冷哼著把中年男子的尸身从御楠身上踹开。他弯腰将御楠软软的身子背负在肩头,冰寒彻骨的笑声阴魂似的在暗巷中缭绕。
(11/21待续)
他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他梦见和魁初在船侨酒吧相遇的情景。
这是他升任刑警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追查船侨酒吧涉嫌贩毒的案子,上头表示,船侨酒吧是列为头号大毒枭的根据地,但是由於对方实在过於狡诈,往往都无法找到证据逮捕他们。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真的听见了酒吧里喧闹的交谈和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
「老板,来杯威士忌,多放两颗冰块。」他在吧台上坐下,酒保则很迅速的替他将东西送上。透明的冰块像冰山一般在金黄色的液体里载浮载沉。
他注视著杯中的液体,透过半透明的金黄,他发现在吧台的另一角有人正用一种观察的目光盯著他看,他决定暂且不动声色,假装没发现那个视线。
御楠偷偷的观察那股视线的来源,他来自於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身上,年纪不大,大概才不到二十岁吧!他为什麽要这样看著他?御楠有点疑惑。
那个男子也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用眼角馀光观察著他。
就这样御楠坐了将进一个小时,他把老板叫来,想套套有关於贩毒的口风。
他刻意压低声音,一付神秘兮兮的样子:「老板,我是山本老大介绍来的!听说你这里有好东西,想跟你交涉一下。」他口中的山本老大是刚被署里破获的大毒枭之一,手下牵连极广,下游毒贩无一不认识他。
「山本介绍的吗?」老板虽表情还是有些狐疑,但是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我这里哪有什麽好东西给你交涉啊!」他说话模拟两可,也没有表现出他是否真的是所谓的毒贩的模样。
真是个老江湖哪!御楠在心中忍不住暗骂,这老家伙这麽精明,看来得要多费点功夫才行。
「怎麽会呢?」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山本老大还跟我说哪!你这里的货不但齐全,价格又公道。老板你怎麽这麽谦虚哪!」他有意要套他的话,刻意不点名他要的是什麽东西。
「你太客气了!好东西没有,杂品倒是一堆,你要不嫌弃的话,咱们也好交流一下。」老板的警戒心在御楠吹捧之下动摇了。
「老板您的货都是上等,那轮的到杂品!我这趟来,就是专找老板您捧个场。唉──最近条子查的紧,好货已经不多,全都落到那些条子仓库里啦!就连山本老大也著了他们的道,现在真是千金难求。」御楠在露点口风,想趁机抛砖引玉。
「呵呵……先生,看你这个样子真不像是我先前到这里的那些瘾君子啊!」老板笑道,一双小小的老鼠眼埋在脸上肥嘟嘟的肉中间,还是看的到精明的光彩。
「看不出来吧!呵呵……」御楠也笑了,他的目光飘移到吧台角落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猜想那个男子现在一定在竖耳倾听他和老板的对话。
「好吧!你说你想要什麽?」老板笑得连脸上的油都在颤动。
「嗯……我想要……」话都还没说完呢!忽然手上一凉,喀的一声,御楠发现亮晃晃的手铐在他手腕上晃U著。他倒是楞了一下,这不是他应该用的东西吗?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东西有一天也会铐在自己手上。
「束手就擒吧!」是那个男的,他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他们身边。
他的身分被发现了吗?这个男的说不定是那大毒虫派来的卧底……可恶!他就快要成功了!却好巧不巧被人识破!
既然是对方的人就不用对他太客气!御楠翻手就是给眼前的男子一掌,重重击在他拉住另外一端手铐的手腕上。
男子迅速的抽回手,倘若要再晚个千分之一秒,他的手骨可能就会伤在御楠迅捷的手刀攻击下。御楠已经打定主意那男子是对方的人马,心想这回就一定要将对方制服,一击不中就要接著第二攻击。
「好小子,想反抗吗?」那男子也不甘示弱,立刻展开反击。
两个人就这样靠著吧台打了起来。抱著要将对方拿下的决心,桌上的玻璃杯、脚边的椅子全都成了攻击对方的武器。
御楠手没f著,他一拳一掌结结实实的使了出来,这擒拿虽然使的凌利,面对这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一时之间竟无法分出个高下。他的腿一勾,撩起一张椅子在手上,变成最佳的武器,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呼作响。
里面的酒客见有人不合打起了架,胆小的早就逃之夭夭,剩下那些大胆的则留在酒吧里面下注,看两人谁才是最後的胜利者。一时之间,押注的声音此起彼落,热腾腾的好不热闹。
最苦恼的就属老板了,他一脸愁眉的看著打的正酣的两人肆无忌惮的破坏店内的每一寸装潢,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现在再怎麽阻止也没有用了,反正打的正愉快的两人是不会因此而罢休的。
「他们给你多少好?」御楠大喝,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一步,就快要成功了!到时候就有足够的证据将他逮捕,现在可好啦!功亏一篑了!
「这你可管不著!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现行犯!」那个男子攻击的姿态很优雅,看起来就像是跳舞一样赏心悦目,可是很不巧,御楠现在可没时间欣赏,被攻击的人可是他哪!
现行犯?这是他对他的称呼吗?御楠有点开始搞不清楚状况。
「你该不会早就发现我的身份的吧?」御楠说著,伸手拨开飞来的高脚杯。
「看你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了!」那个男子嗤之以鼻。

唉呀!果然被发现了!他就知道那个男子有问题!
「我劝你最好放弃。」那男子再补上一句。
「为什麽我要乖乖听你的话?」这可是他第一个任务哪!他一记飞踢,没命中目标,反而将木制的吧台踢破了一个大洞,他赶紧将脚抽回。
「你不听话也没关系,我会将你逮到的。」他说的很自信,抄起桌上排餐专用的刀就往御楠脸上射去。
御楠轻松闪过飞刀,「我才要将你抓回去交差!」他将铺在桌面上的桌巾顺向一拉,网罗住接下来迎面而来的刀叉。
「好啊!」那几个不知死活、好赌成性的家伙再看见御楠有这麽一著,纷纷拍手叫好。
这个举动让酣斗中的两人留意到他们的存在,当然也看见了台面上为数不小的赌金。
「公开赌博!你们几个也别想跑!」御楠出言警告,然後很奇异的发现这句话竟然有合声。他讶异的对上那个男子跟他相同的脸。
「你到底是来干麽的?」那个男子攻击未停,但已经稍稍放缓了速度。他皱著眉,一派疑惑的望著御楠。
「来查案的啊!我怀疑你是毒枭的同夥,跟我回警局报到去!」御楠後退,学著那男子之前的攻击,抄起桌上的叉子往对方掷去。
「等等!」那男子徒手接住叉子,大声喊停。「我是警署高层派来查案子的。」
「我看你不像是警察!小鬼,玩游戏要适可而止!」御楠停手,眼睛盯著那男子不敢移动,怕他来个出奇不意的突袭。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因为某种原因帮警署做事。」他解释。
「哼!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卧底咧!」
「我才以为你是来买禁药的。」
两人瞪视著对方,然後相视而笑……笑声渐渐变得小声了,随著御楠的清醒而沉寂。
药的效力已经逐渐退去,神智也终於尽数回到御楠的身上,虽然昏沉的脑袋依旧重的让他几乎抬不起来。「魁……是不是你?」
他躺在床上,只是这床一点都称不上柔软,比睡在地上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点他倒是很确定。坐起身环顾四周,室内空空洞洞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天板也斑斑驳驳尽是渗水的痕迹,乾了之後形成的污渍,活脱脱像头狰狞的大怪兽,躲在天板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窥视他。
这就是纽约的黑色地带,在华丽包装的外表下的腐臭糜烂。
他的喉咙很乾,大概已经变沙漠。
随即视线迎上那张熟悉的脸。
「我……这是在作梦吗?」是吗?眼前的那张令他想念的脸会不会只是一个幻觉?
「如果你希望你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的话,那恐怕你要失望了。」魁坐在床沿,不知为何,他那明明是担忧却又故作漫不经心的神情让御楠心里有点暖暖的。
「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御楠撑起身躯,奋力的往魁坐著的位置移动。「你到底要杀多少个人你才甘心?你要我永远追逐著你,我不也是从日本一路追著过来了吗?为什麽还要杀人?为什麽还要牵累无辜的人?」他揪著魁的衣衫,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是他吧?那个让你决心成为刑警的男人。」魁避开御楠的问题,反而将话题带到方才被他解决的中年男子身上。不知为何,这个体认让他松了一口气。
念及刚才发生的一切,御楠还是忍不住要捏了把冷汗。要不是魁出现的及时,後果可能连自己都不敢想。他默然了一会儿,然後点头,诚实的答道:「就是你所听到的这麽回事。我成为刑警,然後不断地在找寻他!我想要亲手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可最终,我一辈子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直到今日在见面我才了解,即使我当上了刑警,即使我变得再强,我还是输了!我输给他、输给了我心中的恐惧!」
他捏皱了魁的衣o,心中的恸楚可见一斑。
「你并没有输。」魁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御楠的,他的声音好温柔。「很少有人有勇气去面对自己不愉快的回忆,不是吗?你或许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痛苦,但是,你却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未来。」他的微笑是一种莫名的力量。
「魁……你呢?你决定的未来是什麽?」御楠困惑的眸子黏胶似的紧紧抓住魁的视线不放。「难道你希望一直都过著这样子的日子吗?」
「如我所愿,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你不断的在追踪我的影子,这是当初我所希望的啊!」魁的指尖滑过御楠的面庞,怎麽,光是触碰到他的脸就引起心中一阵波澜。

「可我倦了!我累到已经无法再追逐你了!你为什麽不停下来?我不想永远只能看著你的背影。」御楠将头埋入魁的胸膛,眼泪却无法遏止的染湿那件充满魁的味道的衣衫。「你好狠,为什麽要逼我猎捕你?你知道你这样做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所以你想放弃了,是吗?你想放弃身为刑警的职责、放弃追捕我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魁扳著御楠的肩膀,让他正视著自己。看著御楠爬满泪水的脸,他几乎无法压抑住将他细细呵护的冲动。
「我不会放弃追捕你的。」御楠尚自淌著泪珠子的眼油嘎吨他的倔强:「我只是不懂,为什麽非要如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却要靠著你行凶杀人的线索来找到你!」
「最好的朋友……仅止於此吗?」魁苦笑道,笑容带著无奈。「对你而言,我就只是这个定位吧?」
(11/28待续)
里面的酒客见有人不合打起了架,胆小的早就逃之夭夭,剩下那些大胆的则留在酒吧里面下注,看两人谁才是最後的胜利者。一时之间,押注的声音此起彼落,热腾腾的好不热闹。
最苦恼的就属老板了,他一脸愁眉的看著打的正酣的两人肆无忌惮的破坏店内的每一寸装潢,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现在再怎麽阻止也没有用了,反正打的正愉快的两人是不会因此而罢休的。
「他们给你多少好?」御楠大喝,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一步,就快要成功了!到时候就有足够的证据将他逮捕,现在可好啦!功亏一篑了!
「这你可管不著!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现行犯!」那个男子攻击的姿态很优雅,看起来就像是跳舞一样赏心悦目,可是很不巧,御楠现在可没时间欣赏,被攻击的人可是他哪!
现行犯?这是他对他的称呼吗?御楠有点开始搞不清楚状况。
「你该不会早就发现我的身份的吧?」御楠说著,伸手拨开飞来的高脚杯。
「看你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了!」那个男子嗤之以鼻。
唉呀!果然被发现了!他就知道那个男子有问题!
「我劝你最好放弃。」那男子再补上一句。
「为什麽我要乖乖听你的话?」这可是他第一个任务哪!他一记飞踢,没命中目标,反而将木制的吧台踢破了一个大洞,他赶紧将脚抽回。
「你不听话也没关系,我会将你逮到的。」他说的很自信,抄起桌上排餐专用的刀就往御楠脸上射去。
御楠轻松闪过飞刀,「我才要将你抓回去交差!」他将铺在桌面上的桌巾顺向一拉,网罗住接下来迎面而来的刀叉。
「好啊!」那几个不知死活、好赌成性的家伙再看见御楠有这麽一著,纷纷拍手叫好。
这个举动让酣斗中的两人留意到他们的存在,当然也看见了台面上为数不小的赌金。
「公开赌博!你们几个也别想跑!」御楠出言警告,然後很奇异的发现这句话竟然有合声。他讶异的对上那个男子跟他相同的脸。
「你到底是来干麽的?」那个男子攻击未停,但已经稍稍放缓了速度。他皱著眉,一派疑惑的望著御楠。
「来查案的啊!我怀疑你是毒枭的同夥,跟我回警局报到去!」御楠後退,学著那男子之前的攻击,抄起桌上的叉子往对方掷去。
「等等!」那男子徒手接住叉子,大声喊停。「我是警署高层派来查案子的。」
「我看你不像是警察!小鬼,玩游戏要适可而止!」御楠停手,眼睛盯著那男子不敢移动,怕他来个出奇不意的突袭。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因为某种原因帮警署做事。」他解释。
「哼!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卧底咧!」
「我才以为你是来买禁药的。」
两人瞪视著对方,然後相视而笑……笑声渐渐变得小声了,随著御楠的清醒而沉寂。
药的效力已经逐渐退去,神智也终於尽数回到御楠的身上,虽然昏沉的脑袋依旧重的让他几乎抬不起来。「魁……是不是你?」
他躺在床上,只是这床一点都称不上柔软,比睡在地上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点他倒是很确定。坐起身环顾四周,室内空空洞洞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天板也斑斑驳驳尽是渗水的痕迹,乾了之後形成的污渍,活脱脱像头狰狞的大怪兽,躲在天板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窥视他。

这就是纽约的黑色地带,在华丽包装的外表下的腐臭糜烂。
他的喉咙很乾,大概已经变沙漠。
随即视线迎上那张熟悉的脸。
「我……这是在作梦吗?」是吗?眼前的那张令他想念的脸会不会只是一个幻觉?
「如果你希望你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的话,那恐怕你要失望了。」魁坐在床沿,不知为何,他那明明是担忧却又故作漫不经心的神情让御楠心里有点暖暖的。
「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御楠撑起身躯,奋力的往魁坐著的位置移动。「你到底要杀多少个人你才甘心?你要我永远追逐著你,我不也是从日本一路追著过来了吗?为什麽还要杀人?为什麽还要牵累无辜的人?」他揪著魁的衣衫,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是他吧?那个让你决心成为刑警的男人。」魁避开御楠的问题,反而将话题带到方才被他解决的中年男子身上。不知为何,这个体认让他松了一口气。
念及刚才发生的一切,御楠还是忍不住要捏了把冷汗。要不是魁出现的及时,後果可能连自己都不敢想。他默然了一会儿,然後点头,诚实的答道:「就是你所听到的这麽回事。我成为刑警,然後不断地在找寻他!我想要亲手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可最终,我一辈子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直到今日在见面我才了解,即使我当上了刑警,即使我变得再强,我还是输了!我输给他、输给了我心中的恐惧!」
他捏皱了魁的衣o,心中的恸楚可见一斑。
「你并没有输。」魁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御楠的,他的声音好温柔。「很少有人有勇气去面对自己不愉快的回忆,不是吗?你或许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痛苦,但是,你却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未来。」他的微笑是一种莫名的力量。
「魁……你呢?你决定的未来是什麽?」御楠困惑的眸子黏胶似的紧紧抓住魁的视线不放。「难道你希望一直都过著这样子的日子吗?」
「如我所愿,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你不断的在追踪我的影子,这是当初我所希望的啊!」魁的指尖滑过御楠的面庞,怎麽,光是触碰到他的脸就引起心中一阵波澜。
「可我倦了!我累到已经无法再追逐你了!你为什麽不停下来?我不想永远只能看著你的背影。」御楠将头埋入魁的胸膛,眼泪却无法遏止的染湿那件充满魁的味道的衣衫。「你好狠,为什麽要逼我猎捕你?你知道你这样做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所以你想放弃了,是吗?你想放弃身为刑警的职责、放弃追捕我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魁扳著御楠的肩膀,让他正视著自己。看著御楠爬满泪水的脸,他几乎无法压抑住将他细细呵护的冲动。
「我不会放弃追捕你的。」御楠尚自淌著泪珠子的眼油嘎吨他的倔强:「我只是不懂,为什麽非要如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却要靠著你行凶杀人的线索来找到你!」
「最好的朋友……仅止於此吗?」魁苦笑道,笑容带著无奈。「对你而言,我就只是这个定位吧?」
(11/28待续)
御楠的神情中看得到迷惘,「魁……」他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如果说是我做了什麽事情惹你不高兴?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样子……你究竟要我怎麽做?究竟要怎麽样你才会开心?你才会不要这样子折磨我?」
「是吗?我折磨你了吗?我爱的御楠。」魁撩起御楠额间的发,褐色的柔顺发丝听话的躺在他的指上。他的眼神暗藏著难以理解的情绪。
御楠盯著他看,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
「你虽然不断的在追我,但是对你而言,我是什麽?最好的朋友?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当你在面对像这样子可以逮捕我的绝佳机会,你却不下手?」魁的手往下,按住御楠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床上:「下手啊!在这里杀了我,你就可以回日本,回到爱你的人身边,不必再受我的折磨了不是吗?」
「你要的究竟是什麽?说啊!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
「那你又为何要追过来?不就是为了要逮捕我吗?将我绳之以法啊!」他残忍的看著身下的御楠,狠狠的伤害他的心,但那又如何呢?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可以的……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服我自己把你当成我的敌人!我之所以会追逐你,那是因为我……」御楠的脸红了红,正当考虑是否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噤声,同时也伸手压住魁正待张口询问的嘴。
门外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了,大伙儿小心。」声音小小的,但怎能瞒过御楠和魁灵敏至极的耳朵?
御楠轻轻推开魁,在魁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霍」的一声将门打开。
这一开门,门外的和门内的全都惊呆了。御楠定睛一看,门外那一行人的打扮装束,让他恨容易明白对方是谁。「这麽大批人马的有何贵干呢?」
对方一群人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没有惊讶太久,并且把手上数支枪口一一瞄准御楠和魁的脑袋。
「报上名来。」带头的那一个高壮的警官简短的说道。

「我是日本奉命来追捕凶手的鹰村警官,」他把证件掏出来亮在数十双眼睛前面,「这位是跟我一起同行的柏木法医。不知道你们在我们门前鬼鬼祟祟的有什麽事情吗?」
「几个小时前黑街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正巧有人目击你们两个曾出现在命案现场附近,我们便根据线索追查到这里。可以请教一下吗?两位在黑街做什麽?」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有一名凶恶的连续杀人犯从日本逃出来,我们正在追捕他,所以我们从日本来到了这里。正巧追他追到黑街附近,没想到不但跟丢了,却又让他再度犯案!我们刚刚正在讨论凶嫌的犯案模式,真不巧你们就打扰到我们了。贵国警察办事效率果然迅速,只是稍嫌不够精准了些。或许在你们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的同时,凶手已经藏匿起来了。」御楠的英语说的很流利,连掰的故事也几乎没有破绽。
「这……」带头的警官犹豫了一下,那叫什麽鹰村的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就是不放心。「你说你是鹰村警官?容我查证一下。」
「请便。」就算他拨越洋电话回日本,得到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果然,过没多久,那个白人警官便走了进来,并要求把所有的枪收下:「鹰村警官、柏木法医,真是失礼!我们已经跟贵国确认过了,妨碍你们办案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们能不计前嫌,帮助我们将抓到凶手!」
「这是一定。」御楠说著,眼神飘向魁的方向。「但这多半还是要靠你们,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多少会吃点亏。」
「那你们掌握了凶手的特徵了吗?这名凶手很狡猾,根本没留下线索。我们正陷入胶著状态中。」白人警官说。
「特徵吗?根据他在日本犯下案件的推断,该名凶手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年龄不大,介於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属於智慧型的罪犯,智商很高,应该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其实我们掌握的不多,我们之所以会追来这里,纯粹是因为贵国近几起命案杀人手法太类似的关系。」御楠滔滔不绝的说著,把平常的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魁一直坐在旁边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著御楠的一举一动。
「是吗?好吧!如果有什麽进一步的消息希望彼此都能互相帮忙。」白人警官说完,变宣布收队。过没一下子,原本满屋子的人都走的一个不留。
「为什麽要帮我?」魁坐在床沿边,直勾勾的望著御楠,无法察觉的情绪起伏。
(12/2待续)
「因为你是我的猎物,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这不是你一开始就希望的吗?」御楠吁了一口气,坐到魁的身边。「这并不代表我不追究你所犯下的罪行,也不代表我不计较你对我所作的一切!只是很纯粹的,因为你说过要我追捕你,仅此而已。所以除了我,谁也不可以逮捕你。」就当是小小的私心吧!他只是想这样!
「我会不断的追逐你,如你的意。但是你不要再杀害无辜的人了!他们跟你没有恩怨,杀了他们对你究竟有什麽好?」他必须要先遏制魁不断的杀人行为。
「没有好!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一种享乐的方式,我爱极了那种痛快!」魁仍在笑,但他的笑容是血腥的。「这不是你所认识的柏木魁吧!梦想破灭了吗?」
御楠摇头:「不,这就是柏木魁!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说著,他的拳头已经向魁充满邪恶笑容的脸庞挥去,盛怒之下的攻势是又快又狠,光是坐在床沿,转眼间御楠已经连连出了十几拳。
魁没有还手,左避右闪的躲过了御楠接踵而来的愤怒。
「为什麽不还手?可恶!」面对魁一味的闪避态度,御楠气得咬牙切齿。他的怒气要赏那儿发泄啊!他跳起身,连一双长腿也加入了战局。
他的腿一扫,很惊险的从魁的头顶上掠过,话说这飞踢的速度真是堪称一绝,连魁飘扬的几缕青丝也给削下了一绺。
魁自然不是简单角色,他伸手托住御楠的脚踝往下一捺,御楠就这样腾空翻转了几圈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这回御楠可不打算就此认输,像是一点都不感觉疼,他立刻挣开魁攫住自己脚踝的手,杀气腾腾的翻掌又是一劈。
这一劈可是来势汹汹,锐不可挡。魁终於被迫还手,他伸手一招一式的将御楠宛如愤怒猛兽般的攻击一一挡下,然後再趁御楠两招之间难得的破绽向他的脸就是一拳。
两个人距离颇近,御楠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石光电火之间心生一计,他顺著魁出拳的方向向後一仰,整个人等於是躺在地上了。先是闪掉了拳头扑面的惨况,随後又趁魁拳头未收,将他有力的腿朝魁的手肘奋力踹去。
「!」魁可没料到御楠会来这一著,但是他还是略高一筹,手肘方向一转,勾扯之间已经将御楠尚未收回的腿给箝制住。
他顺势欺到御楠身上,轻而易举的将他压制在身下,御楠顿时丧失行动自由。
「干什麽啦!放开我──」御楠怎可能会不挣扎?但是魁似乎早已经料到他会如此反应,抢先一步将御楠的双手固定在他的头上,这回,除非魁自动放开,不然御楠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
「你觉得我会把你放开再让你攻击我吗?」魁带著笑,一脸别傻了的表情。「你的好伸手对其他人而言是绝对的伤害,但对我可不。」
「你这个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你最好把脖子洗乾净乖乖等著!」御楠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嘴巴可不饶人。
「呵呵!乐意之至。」魁无所谓的挑眉,「但是你得先想好你该怎麽脱身才行哦!依照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把我大卸八块是不可能的。」
他的脸怎麽这麽可恶啊!

「要不是我现在动弹不得,我绝对会把你那张该死的脸揍扁。」这可是他的肺腑之言哪!
魁的脸贴近御楠的,温热的鼻息吹吐在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因素而红烫烫的脸上,「那我是否该庆幸你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少蠢了,快放开我啦!」御楠大声抗议,但却很不幸宣告无效。
「我才不要,你以为我会这麽轻易放你走吗?」他呼了一口气在御楠耳边,性感的声音惹来了一阵酥麻的颤栗。
就当是魁真的比他技高一筹好了,被他抓到就算他倒楣,但是他真搞不懂魁这个无聊的家伙在想啥!「你一直抓著我到底要干嘛啦!又不能怎样,你总不可能一辈子抓著我不放吧?」
「谁说我不能怎样的?」魁坏坏的凑上他的唇,两双唇瓣便在意识无法到达的地方厮磨起来。顽劣的舌便肆无忌惮的撒野,好像御楠温暖的口中是他的地盘似的。
这家伙!「呜……停一停!够了!」御楠撇开头,甩掉魁正在使坏的双唇。他喘著气,饱涨的红霞是刚才遗留的唯一证据。「你真的是……欲求不满G!为什麽每一都要这样欺负我啊?在跟你讲正经的……还不赶快把我放开──」
这回魁倒是乖乖听话了,他终於甘愿松手。「好吧!你说吧!」
御楠抚著自己被捏红的手腕,「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他不希望用这样子的心情、这样子的情况去追逐他。
「为什麽?」
这个丢回来的问题让御楠哑口无言。为…为什麽?哪有人要他不要再杀人还问为什麽的!「这当然是因为……杀人是犯法的啊!」
「我已经不在乎是不是犯法了。除此,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呃……」御楠的话又被堵回去了,「其他的理由?你还要其他的理由做什麽啊!这本来就是不行的,你就算是恨他们也不可以杀人,更何况他们跟你根本无怨无仇。这个道理根本不必由我来告诉你……」
魁只顾盯著他瞧,一点都没有要接腔的意思。
讲到後来,御楠只得叹口气。这个情况表示他失败了吧!魁根本一点都无动於衷。「另外……这只是很小的原因啦!」他吞吞口水:「我真的不希望我要用追逐杀人犯的心情去追逐你。因为我……我……」低下头,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表达啊!
「总之你答应我就对了嘛!不要再杀人了。」真讨厌,这要他怎麽说嘛!说他喜欢他?对他有好感?天哪!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像魁一样,把心里所想的全都表达出来。
「这话还是留到以後再说吧!」魁莫名其妙忽然冒出这句话。
「G?」御楠一下子没有听懂他的话。
只见魁慢慢的移到门边,翻过头来对御楠做一个噤声的手势。蹲下身去,在门的角落很隐密的地方小心的取出一枚黑色扁平的物体。
御楠当然知道这是什麽,但是他仍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气。太大意了!当才那个白人警官带著一大票人进来,这是他们最容易有下手机会的场合啊!他气的是自己,多年的刑警生涯竟然会忽略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突围吗?」御楠用唇语说著。他不发出声音,窃听器也没有办法得知。
魁看看手上的窃听器,然後摇头,同样用唇语回答:「走吧!对方人数太多了。」他伸手指指窗口。这个情势要跟人家突围无疑是螳臂挡车。他可不希望死在这种纽约的黑色角落。
御楠冲向窗户往下一看……
天哪!这哪里能逃走嘛!除非是他们长了翅膀,不然这里距离地面可是有七层楼高。别说是安全逃离了,这样下去不摔死也半条命去!
容不得他们多想啦!门外的楼梯间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虽然他们已经尽量放轻,但是他俩怎可能不发现?看来是真的被那群白家伙监视了。而且不仅如此,白家伙还打算出奇不意要破门而入的感觉。
他们刚才的对话已经透漏太多的秘密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
逃!
可……这情况要他们逃到哪里去啊?
拜托老天爷你也行行好!这要他们该如何是好?
白人警官已经将所有的警戒线部署完成。他已经大略做了一个估计,倘若他们硬要跟他的人马突围的话,通往顶楼和楼下的通道他都已经将人员安置在那里等待著了。刚才在那里留了一个窃听器真是正确的决定,本来只是单纯觉得他们两个很可疑,没想到这麽轻而易举的就将凶手找出!

「窃听器还有讯号吗?」他转头问站在他後面,正在用耳机听取房内动静的人员。
那名警员点点头,表示还有讯号。
「好──一举冲进去!小心一点,他们两个绝非泛泛之辈。」白人警官用无线电告知已经埋伏在门外的队长。
那队长收到指令,向他的队员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後将门踹开破门而入。
没…没人?小小的一间斗室连只蚂蚁也没有,哪来的两个大男人?
窗户开著,肮脏的窗帘在冷风中吹拂,久未洗涤的黏腻味道彷佛随著灌进屋内的风送进每一位队员的鼻子里。
他们呆了半晌,似乎无法明白那两个人是怎麽离开现场的。
队长冲到窗户边往下一看。
除非他们生了翅膀飞走,不然这窗子根本没有容纳人脚站立的地方。
没办法,他只得将这个情形报告给那个白人警官。
「什麽?你确定你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地方?窃听器呢?被拆掉了!」警官也显得有些茫然。忽然他感觉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便转头看著正在收窃听讯息的警员。
警员苦笑著,把耳机的接头拔掉,御楠和魁的声音从窃听装置的音箱中流泄出来。
话说到门外的一群人严阵以待,门内的两个人则焦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该不会他俩就到此玩完了吧?御楠有点绝望的想。
「算了,跳吧!」魁站在窗边说道,一样是无声。
你疯了吗?御楠张大了口,虽然没有任何唇形的表达,但是他错愕的表情早就已经将这个问题问魁一百遍了。
「我以为你很带种的。」这倒是实实在在的说了出来。魁指指手上的窃听器,如果太久的沉默可是会让人家起疑的哪!
「没你这麽大胆倒是真的。」御楠冷哼,这句说出来的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魁笑著,伸手抓住了御楠的手臂,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用力一蹬,两个大个儿就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之下往地面快速接近。
御楠张口想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一点都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完了完了!他二十六岁的人生哪!再见了……
时间短促的让他根本来不及回想他的人生,闭上眼睛,他可不想看到自己死掉的样子。
碰的一声响的彻底,他们落在某个物体上。
虽然浑身都疼的紧,但是御楠睁开眼睛还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魁在他身边,就是那个笑容,差点害死他的──
「别瞪我!我已经保证你的安全了。」魁松开御楠的手臂,坐起身来。
「这是……」御楠还有点搞不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他一定是摔昏脑袋了!
「你看是怎样就是怎样吧!这可不是你在作梦哪!」
他们两个在一台载满海绵垫的卡车上面,原来刚才是因为掉落在厚厚的海绵垫上面,他俩才幸运非常的保住一条小命。卡车现在正行驶著将他们载离现场。
「你当我是九命怪猫啊?在摔死前就被你吓死、在吓死前就被你气死啦!要不是这麽凑巧,我们两个还有命吗?喂!别光顾著笑,回答我的话啊!」御楠的神智终於恢复清楚,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臭骂魁一顿。
「嘿!这你错了,这可不是这麽凑巧的,我远远看这车过来,评估之後才敢带你冒险的喔!」当然,魁不是什麽都不怕的,这的玩命行动还是让他不禁心跳加速。只是没有不知情的御楠这麽严重而已。「不要气愤了啦!我这不是把你毫发无伤的送到这了吗?」

话是这麽说没错啦!但是御楠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於是又再多瞪了魁两眼。
魁没理他,迳自拿起手中的窃听器翻转把玩著:「科技真进步哪!不知道我们现在说话他们那里可不可以收得到。喂喂!我猜你们扑了个空吧!来不及了,我早就走远啦!至於英村警官我就一并带走啦!你们慢慢玩吧!恕不奉陪。」说毕,就将手中的高科技物体往地上一丢,很快的「啪嚓」一声,在车轮下只剩下报废的垃圾。
「为什麽我非得跟你一起逃亡不可啊?我明明就是要追捕你的!」事情发展成这样,御楠就算说破了嘴,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跟魁是同一条船的事实。
「这不是很好吗?挺有趣的蜜月旅行。」魁看的还真开。
「一点都不有趣!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趣了。」天哪!他鹰村御楠的一生就要断送在魁的手上了。
「你老是追逐著我,偶尔也享受一下被人追逐的乐趣。」魁好像一点都不会紧张似的,他悠f的从口袋掏出烟盒子。取走一枝之後,里面已经没剩多少烟了。
「你倒是很悠f嘛!你要我一直追逐你,就是因为你想要享受被人追逐的乐趣吧!」御楠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魁怎麽听不出来背後酝酿的怒气?
魁停下动作,凝视著身旁的御楠。「你真的这麽认为吗?」
「我……」被魁那双眼睛一望,御楠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魁当初不也是向他表明了?他会犯下那些案子、会希望御楠追捕他,全都是因为他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因为魁对他……
他怎麽会忘了,那天晚上魁对他的大胆告白?
只要想到这,他就觉得双颊红烫起来。不自觉伸手抚住双颊的动作,早已经泄漏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算了,你不必回答。」魁撇开头,跟御楠说不必回答的主因,自然是因为他已经从御楠的一举一动之中得知答案。「我已经明白了。我不知道你这麽痛恨追捕我,害你从日本追来我很抱歉。不如这样吧!我直接向那白家伙投案,这样一来,既不会让你难做,又不用牵累你,让你跟我一起被追捕。」
「我才没有这麽想呢!我要讨厌追捕你的话,早在我发现你是凶手的那一天就把你毙了,才不会让你活到今天!还有,我说过你是我的猎物!我要亲手将你绳之以法,不准去找那个白家伙投案!」他真恨那个白人警官哪!要不是他自作聪明放窃听器,他还需要像马戏团表演一样从七楼跳下去吗?不过这话他自己也说的心虚,他想要亲手逮捕他,但是有这麽多的机会,却一一的放弃。他真的希望把魁逮捕,送进大牢吗?
「是──这我答应你。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只允许由你来猎捕我。因为我的命不会交给第二个人。」
「嗯。不过,我想我们到这里得下车了。」御楠指指前方,这台卡车正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驶去。「再不下车,上了高速公路就那儿也逃不掉啦!」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慢慢的走到车子边边的地方。
「走吧!这司机是不会停下车让我们下去的。」他翻过头看著正在海绵山上吞云吐雾的魁。
魁站起身,都还没站稳呢!御楠已经拉住他的手纵身跃下道路旁的草皮地上。
「嘿嘿!这是报刚才的仇。谁叫你要硬拉我从七楼跳下来。」御楠嘻嘻笑道,他这个人可是有仇必报的。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这样子,心中一股郁闷都发泄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麽做……这太不像我认识的你了!」他以前认识的魁都是假的吗?温文儒雅的他都只是个幻象而已。
「那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况且,你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我。」魁平静的回答,他开始找寻接下来要走的方向。
「我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你?那你也太难了解了吧!」御楠咕哝,他真不知道跟魁几年来的相到底是在搞什麽鬼!「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麽样的人?省得我在那里每遇到你惊人举动的时候都要傻眼一。」谁叫现在魁表现的根当初他认识的差别这麽大呢!不然他也不必问这种蠢问题啊!这样说来,秀树还真是幸福哪!因为他早就知道御楠是个常常会有疯狂举动的家伙!再怎样也不会出乎意料的来个大傻眼。
魁别具意的望了御楠一眼,轻笑了一声却不给御楠答覆。不等御楠反应,他往他认定要去的方向移动。
「喂!你回答我啊──」
「御楠,我问你。」星空下,魁说话的热气形成白雾。他们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後终於累倒在一块广阔的大草地上。两个人就肩并肩躺卧在一起。
「给你问啊!废话不要说太多。」御楠的眼睛紧闭著,呈现有些恍神的状态。他真的是累了,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为什麽不杀了我?你不是应该要恨我的吗?」魁看著御楠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在脸上画上一道完美的曲线。他的睫毛好长,这是魁的新发现,弯弯长长的像是扇子一样,藏在底下碧绿色的眼珠子更迷人。
御楠掀动眼帘,「我也不知道……说起来还真好笑,我竟然不知道为什麽。我本应该将你缉捕归案的,现在却跟你一起躺在这里。」他的笑声中有些微的无奈,谁能告诉他为什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有谁会知道呢?
「你为什麽要追我?为什麽你会心甘情愿追我?」这回,魁爬起来,灼灼然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御楠的肌肤,直达心里。他多想看见他的内心世界,他多想看看他在御楠的心中占了多少份量。
「因为是你要我追捕你的啊!这不是你说的吗?况且,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嘛!」御楠偏过头,他不想看见魁这麽具有侵略性的眸子,好像要把他看穿,连心底最不想要被人看见的心事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我想我应该不是一个尽职的刑警吧!犯人明明就在身边,竟然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魁无言,御楠说的是事实啊!的确是他要御楠追著他跑的,他这个笨蛋,怎麽会想要藉由这个问题来探究他的内心呢?御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对他的感觉,或许他会选择从日本一路追到纽约,完全是因为他必须这麽做的关系。
苦笑蔓延到嘴角,魁躺回原来的位置,心底下不知道是什麽样子的酸涩味道逐渐侵蚀他的味觉神经,似乎连喉咙也酸涩的起来。他不期望御楠会爱他,但是欲望却背叛的想要知道御楠究竟是麽想。

「御楠……御楠?」魁轻声呼唤,身边却没有一点回应的声响。他翻过头,不意外的发现御楠早就已经被今天一整天的折腾弄得躲到梦乡里去了。他睡的很沉,好像连天崩地裂也摇不醒他。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身为刑警的自觉都没有,他现在可是跟杀人凶手在一起哪!这样子还可以睡的这麽安稳!
「这家伙!」魁忍不住用指尖敲敲那颗熟睡的脑袋,嘴角有种怜惜的轻笑。「让你一直追著我跑,真是辛苦你了。我已经满足了,不管最终你有没有因而爱上我,我都觉得够了。一切就将要结束,我会选择……让你不必为难的方式……」
魁静静地看著他的睡脸,就要结束了吧!这个荒唐的闹剧。不过,他的心中充斥著有史以来满溢的满足感,以後……还能够看见御楠这样的脸吗?
他温暖的手掌滑过御楠稍微冰凉的脸,拨弄著御楠浅褐色的发,然後停留在柔软的、微启的唇上,「晚安。」他低下头,轻轻的用他的唇触碰御楠的。他没有吻,怕把御楠给吵醒了。
他吸了一口尚嫌太过凉快的空气,然後站起身……
「魁?」身边没有人!御楠模糊的意识在夜半意外发现到了这一点,连忙跳起身,在空旷的草地上左顾右盼。但是是线索所及都找不到魁的身影。
他该不会走了吧?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怎麽可以不经自己同意就走了呢?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他的猎物吗?
「魁!出来啊!」御楠开始寻找,草地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这让他可以掌握到更远更暗的地方。「不准躲起来!听到没有!」
就这样子吼叫了将近十分钟,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魁真的走了,趁他熟睡的时候布告而别。好不容易掌握到他的行踪,现在他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重新搜寻、重新追踪……
「柏木魁!你这个大笨蛋──」一股气就是咽不下去,他忍不住扯开嗓子大骂。「王八乌龟!说走就走、没种的懦夫!该死、杀千刀……」就这样断断续续骂的好几分钟,直到他终於在也想不到词汇为止。
他坐在草坪上喘著气,可能是愤恨不平的关系,抑或是刚才骂得太尽兴的关系。
「我倒没想过你这麽恨我哪!」魁的声音从御楠的背後扬起,听起来一派轻松,好像刚才的失踪记都是假的。相对的,坐在草地上的御楠看起来就像是肥皂剧的男主角,耍著看似赚人热泪,其实没什麽意义和内容的演出。
御楠的心思没有放在刚才的肥皂剧上面,「你刚刚为什麽不见?跑去哪里?」他才不要再重新搜寻他呢!魁是他已经到手的猎物,他不要这麽轻易的就失去他。「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我不准你随便离开我!」他转身,拉住魁的衣角。
「我只是去查看一下周遭,你别紧张嘛!」魁拍拍御楠的头,替他扫去了沾粘在头发上的枯草。
「你叫我怎麽能不紧张?你自己说好的!你的命是我的,不会交给第二个人。你这样随便乱跑,要是被别人抓去了怎麽办?」
「我不会被人抓去的!」魁笑道。「好啦!我们要想想怎麽离开这鬼地方,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就是昭告天下说我们在这里,等著他们来发现我们。走吧!我刚刚去晃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好东西。」
他拉著御楠的手,先是东张西望的确定了一下方向,然後决定似的拉著他向漫无边际的某个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五分钟的路程,终於看见了除了草地以外的东西。
那是一间为在於草地边陲的房子,占地很广,看起来相当宽敞。房子前面停著一辆亮蓝色汽车,有点历史的感觉,孤零零的停在房子门口。
「就是他!御楠,快点打开车门。」魁指指那辆车,他们现在就得靠那辆车离开这里了!
「打开车门?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是偷窃!偷窃G!」御楠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非常情况的非常理。况且我连杀人都不怕了,还会怕偷车吗?你只要帮我开门就好了。」魁点燃香烟,一贯的悠f作风,让御楠真想把他掐死。
「我真的被你带坏了!」咕哝著,御楠从鞋底抽出金属棒,对准车门的钥匙孔。不到一下子,就听见「答」的一声,车门门锁已经解除防卫。
魁一刻也不停留,他坐上驾驶座,从方向盘底下拉出两条由不同颜色塑胶壳包裹的电线,他在副座的置物箱里翻找了一下,然後从像是垃圾堆里的不明物体中找到一把钳子。他剪开两条电线,把包裹在塑胶壳里的铜丝捻散。
御楠就这样看著他,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随著两条电线擦出火,车子的引擎随之发动。
「要走罗!」魁扭转车头,将车子驶离这片折煞人的翠绿青草地。
後面传来的狗叫声越来越远,最後终於听不见了。
他们在天刚亮的时分抵达纽约港。
纽约港是美国的第一大港,往来的船只相当频。从码头上看去,远近船只像是光点一般散落在水面上。天才刚亮,四周还是灰蒙蒙的,靠近的油轮是居住在水里的怪兽,庞大的身躯将视线吞噬。

清晨的温度也好不到哪里去,车窗紧闭,车内的暖空气和车外的冷空气让玻璃产生了浓浓的雾气,几乎看不著车内的情景。
魁索性继续让引擎转动,暖气让两人暂时忘却了车外清晨的寒冷。但是由於昨晚躺在草地上睡觉的结果,御楠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吗?」魁望著御楠,可能是因为冷空气的关系,御楠的鼻头有点红红的。
「现在不会,一定是昨天晚上睡觉著凉了。」御楠捏捏鼻子,又再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港口很漂亮。」魁忽然没来由的接了这句话,他的视线投射到窗外,透过蒙蒙的雾气,想要把窗外的景色看的真切。他很喜欢这种雾里看的美感,有时候,事情太过於清晰了,反而丧失了他应有的美感。
「呃……是啊!」与楠虽然跟著魁将视线移至窗外,但目光总是没来由的又放回魁身上。上天给他开了一个这麽恶劣的玩笑,但是,他却恨不得天!
他和魁都是男儿身,却让他不自觉的爱上了他!还要将他缉捕归案……真整人!
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他能够像魁一样毫不忌讳地说出他爱他的话语吗?他能够不必再把对魁的好感全都藏在心中无发泄吗?他多希望能够,但是他就是没有勇气。所以他选择将对他的爱妥善收藏,因为他不能爱他!他是个杀人犯,是他一生最大的宿敌!
或许摆脱掉这些束缚,事情会简单许多吧!
「御楠,我曾经说过,我之所以要你追捕我,全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够追逐我、想著我!」魁将视线焦距拉回,重新放置在御楠身上。
「你是说过。」御楠将方才脱缰的思绪全数收回。
魁望著御楠的脸,眼睛好邃,几乎无法从里面读取到任何思想和情绪:「我觉得够了!我满足了。听到这样的话你开心吧?因为你在也不必老跟在我後面。御楠,我爱你,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未来不论遇到什麽事情,还是不会改变的!」他定定的看著御楠有点错愕的脸,续道:「我以为我这麽做会引起你的注意,甚至天真的希望你也能够爱上我。我很笨,对不对?」
「御楠,我想要跟你说,在船侨酒吧碰到你是我最棒的一件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在我的生命里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出现。从你那一天生气的像我挥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早就遗落了,落在你身上怎麽也收不回来。你问过我为什麽要当法医……说真的,我对法医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我想要更接近你,我想要待在你的身边。我好羡慕秀树,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待在你身边的人,他有待在你身边再正当不过的好理由,而我没有!」他的叹了一口气,气息中是嘲笑。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你自由了!」魁说罢,耳边忽然传来警笛的声音,慢慢靠近他们的座车,不消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的亮蓝色汽车已经被旋转的红色蓝色闪灯包围,刺耳的警笛从四面八方刺进两人的耳朵里。
「他们来了!快走啊!」御楠一听见警笛声,就催促著魁离开,但魁就是杵在驾驶座上不为所动。直到最後,不用往窗外看,御楠都明白已经逃不掉了!
「你为什麽不走?难道你真的想被他们抓去吗?」御楠生气的质问魁,而魁就像是蜡像般恍若未闻。「你这家伙!我告诉你,你不能被抓走,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他离开副座,直接在车子里面和魁换了位置。
「坐稳了!」御楠右手一个打档,油门猛力一踩,整台车就像是飞也似的往四周的车阵冲去,速度之外让那些警员无不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一著。
御楠巧妙的操控著方向盘,在不撞击任何一台车辆的蛇行方式突围。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在车子的两侧与另外两辆警车擦撞出两条长长的刮伤。那些警员呆愣了没几秒钟,便赶紧上车追去。
车子不断高速的向前行驶,而那些片刻也不愿意安静的警车则如影随形的尾随在後。
长达七十公里的码头,除了直线行驶之外根本别无选择,他只能不断的猛催油门,提高速度。油门采到底,仪表板的时速都快要破表了,这虽然是老旧的汽车,但是总替他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你想要说什麽?你说吧!」这回换魁坐在副座,他托著腮,兜风似的望著窗外那些熙来攘往的船只。
(12/23待续)
「你刚刚是真的想要被他们抓的,对吧?你忘记了你只能被我一个人……」御楠不仅仅要专心维持车速,还要分神跟魁说话,彻底的将他在日本的绝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方向盘开始颤抖起来,车速太快就要控制不住方向,御楠只能奋力抓紧方向盘。
「我记得。」魁点头,还是望著窗外。
「那你还……」他真不懂魁在想什麽!
魁转头望著御楠:「你自由了!我的奏鸣曲已经结束,该是谢幕的时候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累。是该结束了,到最终,他心爱的御楠还是不爱他!那为何不谢幕了呢?
够了吧!御楠终究还是要违背自己的意志将自己逮捕不是吗?游戏已经结束,他要用他觉得最好的方式离开,他不想为此将御楠推向痛苦的抉择之中。在这些日子以来的追捕与逃亡的过程中,他明白要御楠追他是一件轻易的事情,但是要他逮捕他、将他送进死牢却是御楠万万做不到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又何必在为难他呢?
「你想离开我了是吗?你玩腻了就想把我丢掉了是吗?我才不要!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御楠大吼,握著方向盘的指尖泛白。有某种咸味的液体滑过面颊,他不知道这究竟是额间冒出的惊险与紧张,还是从眼瞳中泌出的不平与悲伤。
车速到达了极限,开始慢了下来。「可恶!争气一点哪!」御楠情绪有点不稳,这个状况让他开始烦躁起来。

「御楠,你爱我吗?」魁注视著御楠,最终他还是想得到这个答案。
「啊?」御楠顾不得前方迅速靠近的任何景象,他睁著讶异的眸子望著魁,碧绿色里面是令人不解的情绪。
车速更慢了,在地平线的那端,成群的警车又出现了。
「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魁很镇定,彷佛车速变慢和警车的出现一点都不会撼动他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决心。
御楠抽出短暂的十分之一秒望向後方的情况,「他们追来了!」无奈油门虽然已经催到底,车速还是越来越慢。
「御楠!」魁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他要知道这个答案,为他所做的一切划上句点。
御楠慌乱的眼神碰上魁的,心底所有被埋葬的感觉在也藏不住破土而出。「我爱你!一直都是!」他的表情是透明的,没有一点伪装。
魁笑了,是那一种很满足的笑。他的头靠向御楠,的,给他一个为了证明彼此心意的吻。他的舌入侵御楠的口,造访他每一值得依恋的所在。
只有魁,会让他忘记十年前不愉快的回忆,那个男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已经在魁持著手术刀,站在男人颈间飞散的血液中消失殆尽。是魁救了他!把他从梦魇中救出来了。他在也不会为了不堪的回忆痛苦了吧!他想。
御楠放掉方向盘,回应著魁狂野销魂的吻。
魁的手从御楠的脸上往下移,越过肩膀和胸膛,来到了身侧,车门的把手。
他猛力一拉,车门应声而开。逐渐开始温暖起来的风狂妄的占据车内的每一寸空间。御楠还在激情的效力下,困惑的看著他。浅褐色的发被风吹乱了,盘据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
「御楠,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再为难了……我寄放在你那里的命,就先还给我吧!」他在御楠还上尚未反应过来的同时,伸手将他推出车外,然後搭上方向盘用力一扭,车子紧急改变方向,往海面冲去。
御楠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意识到发生什麽事,赶紧转头望向那台魁仍在上面的车,仍算高速的车子在码头上留下一道九十度紧急转弯的车胎印子,亮蓝色的汽车用优美的弧线冲到空中,好像要跟天空溶为一体了。
「魁──!」水面激起了无限银白色的水,然後跟他们对彼此的暧昧、爱恋、一切的一切……沉到水底。
一个星期後・日本
「御楠,你可以不必辞职的,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也为了追捕犯人追到了美国吗?这的事情我们已经向美国的警署那里取得共识,不是你的问题了啊!警署里面有你这样的人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办公室里,署长正对著直挺挺站立的御楠做无力的慰留。
「署长,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刑警,我不仅不能将犯人缉捕归案,还让他用私自的方式自我了断,我不配成为一名刑警。对不起,我心意已决,恳请署长您见谅。」御楠的神情看起来很坚决。
署长摇摇头,「我真的不想签你的辞呈,你一点都不想再考虑一下吗?」他始终抱持著一丝希望,御楠比任何人都来的热爱这份工作,他实在不想相信他会为了这的失败而退缩。
事实,就只是因为那个放在他心中十年的仇恨已经消除了,况且,他只希望让魁的影子永远留在这里。他害怕在他接到任何一份验尸报告的时候,都会浮现魁的身影。
「很抱歉。」御楠低下头,但是语气还是一样很坚持。
「好吧!」署长也了解御楠的个性,他决定的事情,谁也管不动。
离开署长室,御楠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桌面上的东西已经收掉大半,用个大纸箱装著。他将剩下的东西全部一古脑儿全丢进箱子里。原本乱糟糟堆满文件的桌子,如今像被遗弃的孤儿一样,孤零零的被忘记在办公室的一角。
他吸了一口气,没有迟疑的捧著箱子向每一个警员一一告别,警员们有的还依依不舍的埋头偷偷流泪。
他就这样一步步往警署大门口走去,「琉美、秀树!」耀眼的阳光下,他俩人已经站在大门口等著他。琉美迎上去,脸上带著笑,是那令他安心的笑容。是啊!每当他遇到什麽挫折的时候,都有人张著双臂在等著他回来呢!他不孤独,一点也不!
秀树站在琉美旁边,御楠看的出来琉美脸上幸福的表情。
琉美是他最大的牵挂,他希望她能够幸福,看到秀树和琉美两个人在一起,他替她感到开心。
风吹散了落叶,吹散了回忆,从御楠捧著的纸箱吹出了一张从前两天报纸剪下来的剪报。
连续杀人犯开车坠海,纽约警方派大批人员打捞,捞出失窃车辆,但遍寻不到犯人遗体
魁没死吧?御楠宁可相信,总有一天,魁会回来!带著他遗失的爱回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