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原创 / 男男 / 架空 / 中H / 正剧 / 腹黑攻 / 天真受
【存稿已完结日更ing可放心入坑
企鹅群:33852217】

军霖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儿给睡了。

文案:
旁人养宠物,只需要让宠物吃好喝好就行了,
可他军霖呢?
养1个宠物比养个儿子还麻烦,
不仅仅管吃管喝管住的,还要让人看着他别乱吃乱喝,一天天的为他操心,
他竟然也没腻歪他,
十一年如一日的就这么过来了,
真是掬了很多把辛酸泪。

BL现代家奴文:少主,我想跟您谈个恋爱,已完结
BL主奴SM虐文:何时夜尽露晨曦,已完结

GB女尊西游同人:地涌夫人的男宠实录,连载中

BL现代SM床奴np文:生而为奴任您消遣,连载中
bdsm现代np主奴文:日久不生情,连载中
bdsm现代主奴调教文:影帝是只闷骚狗,连载中
1军霖回来了

“小夏儿,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你要管好自己,别作死,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乖乖等我回来。”
军霖走了一个多月了,除了这条短信外,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添夏情绪低落了许久,最终化悲痛为食欲,趁着军霖不在没人管,将往常军霖三令五申严禁他吃的那些统统吃了个遍。
浑然不顾自个儿的肠胃能不能承受那些辛辣刺激的东西。
直到立冬那天
秋风吹尽旧庭柯,黄叶丹枫客里过。
气温骤降,路上行人纷纷穿上了厚重的棉衣。
泉城市军家一别墅里,热闹非凡。
却并非是要过冬至,而是因为别墅的主人,军家当家人   军霖从国外回来了。
管家林林自然是很开心的。
他那么大一把岁数的人,真心不想跟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天天斗智斗勇如来佛终于回来镇压那只作妖的猴子了!!!
“林叔~我回来了~”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正指挥着佣人们擦拭清扫大厅的林林嘴角一抽。
猴子来了。
他求助似得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军霖,见自家主人不为所动,仍然自顾自的翻着手中文件,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迎上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大男孩。
“猴夏少爷回来了啊!”
男孩一身中国传统的白蓝色相间校服,清爽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张明媚张扬又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脸,浑身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阻止了林林欲弯腰给他换鞋的动作,踢下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自己换上了拖鞋后,双手环着林林的脖子,十七岁的男孩,个头蹿得很快,林林微微抬头,看着眼前那个比自己还高一点的男孩,心下感慨。
当年那个不及他腰高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林叔我想吃麻小~”
撒娇的样子还是跟十一年前一样啊!
林林继续感慨,诶呦他老人家最受不了这些小孩子在他面前撒娇了软糯软糯的声音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找个梯子去摘吧
“今天那瘟神还没回来吧?没回来的话那我还要吃酸汤鱼片。”
听到“瘟神”二字,林林迅速结束了感慨,“夏少爷你这嗓子要好好的保养,不能吃这些个刺激的东西,更何况今儿是立冬,咱们按着习俗,得吃水饺。”
语气很像一个为添夏着想负责的贴心管家。
嗯不是像,是本来就是,林林心中为自己的言行判了个一百分。
“诶呦林叔,您这不到三十的年纪,不要跟那个瘟神一样天天唠唠叨叨好不好?您还年轻呢!而且那水饺有什么好吃的?死面儿的东西,硬邦邦的。”
添夏一听这个,当即又嚷嚷起来。
他最讨厌吃水饺了。
坐在沙发上的“瘟神”放下文件,冷不丁道,“除了麻小,你还想吃什么?”
林林正在那里嘟囔,“你家瘟神比我还小三岁呢!”就听到瘟神呸!自家主人的声音后,立即从添夏的“怀抱”中摆脱出来,站在一边儿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标准式管家微笑,等着添夏的下文。
“我还想吃麻辣香锅啊,昨儿的麻辣香锅味儿特正我还想再”
添夏自然而然的回答道,语气无限回味。
突然间顿住,woc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他家瘟神的?
幻听幻听,据说青春期还没过完的青少年都容易产生幻听。
“哦?这么幸福啊?”
可惜添夏没有幻听的毛病,因为那个十几年如一日的低沉嗓音还是响了起来,仍然像他最爱的古筝之声,低沉婉转,悦耳动听,沁人心脾
哦天脑回路又不正常了他,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添夏寻着声音找到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军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军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好几辈子没见面了话不多说啵~一个先。”
“啪!”
他粉嫩嫩滑嘟嘟的唇直接亲在了文件夹子上。
“别介夏少爷我就是1瘟神别跟我有亲密接触省得传染。”
随手拍了拍文件夹被添夏亲过的地方,军霖把还在保持身体前倾想亲他的夏少爷身体摆正,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虽然,在身体接触以后很细心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又换了一张新的纸巾,轻飘飘的甩了几下,看样子好像是祛除什么传染东西一样。
添夏的脑回路转到了如果此时是二元的漫画的话那么他的额头上一定是几道竖线,还是乌漆嘛黑的。
不过!军霖那甩纸巾的动作好像电视剧里面青楼的姑娘们招客时候的经典动作啊!!只是军霖更加赏心悦目!
脑回路一边儿想着自个儿额头的几道竖线怎么画才能显得自己更加英俊帅气,又在想着军霖刚刚那一副招客做派,脸上颜色忽明忽暗,轻易就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在那么一瞬间军霖很想给添夏一拳头,这熊孩子,看到自己就一个劲儿神游天外,还真是欠揍。
就在军霖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添夏的脑回路瞬间被人切断掰直连接齐了。
那是因为在一旁端端正正站着看热闹的林林意识到不好,急中生智的解释了一句,“夏少爷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吃麻辣香锅估计是把梦跟现实搞混了吧!”
林叔您真是太给力了!
暗中点个赞,添夏努力做出一副懵懵懂懂努力回想的模样。
“诶呦可能是吧?我最近总是感觉自己睡不醒的样子,原来还是在梦里啊。”
“唔?”
军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了林林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林林看了看客厅左墙角落里的的西式落地钟道,“军哥,现在是十八点二十了。”
“哦?”
军霖挑眉,“太阳也落山了吧?”
“对啊。”一旁的添夏摸不准军霖话里的意思,这个跟他做梦吃麻辣香锅有什么关系?
应是瞧出了添夏眼中的疑问,军霖把茶几上的文件放在一,口中平缓无波,“林林你刚刚还说今儿立冬,咱这儿是北方,天儿五点多就黑透了,夏少爷你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
“我”
添夏暴起,谁特么做白日梦了?
“就你那个破肠胃你还就知道吃吃吃,前段时间难受的不是你?还吃麻小?还麻辣香锅?做什么白日梦呢?
我临走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一遇到添夏贪嘴儿的事儿,军霖总是很生气,每每不舒服难受的要死还不长记性,这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吧?
添夏:
瞬间脸红到了耳根,绝对不是害羞,他是被气的!
林林适时的带了所有的佣人出去,只留下军霖与添夏两个人。
添夏见所有人都走了,也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军霖一把拉住。
“干什么去?”
废话!当然是找两块儿冰给脸蛋儿降降温!
当然这顶嘴的话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添夏知道自己挣脱不开军霖的手,便顺势窝在了他的怀里。
好久没跟他搂搂抱抱了……好怀念!!!
“我一个多月没回来,夏少爷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呐!”
揉了揉怀里小人儿毛茸茸的头发,一如往昔的扎手,这熟悉的触感……
军霖叹口气,这见人就刺的熊孩子。
想到此,他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个刺头儿,竟然也能在自己身边待上十来年,而他……还没腻歪,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着惯着,倒是把这人惯得愈发不听话起来了。
添夏被摸得心里毛毛的,偏过头自下往上的抬眼看,刚好对上军霖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眸,带着一丝探究与思索,他心中更加紧张起来,忍不住回嘴反问道,“我…我哪里过得滋润了?你让林叔管的那么严,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吃的。”
“我说小夏儿你怎么就管不住你的嘴?”
见他顶嘴,军霖直接扇了他脑门儿一下,“你自个儿的肠胃不好嗓子不好不知道么?报了个什么音乐社的也不住嘴儿的吃,这些都得让我派人看着管着你还嫌不够么?”
添夏撇撇嘴,他自然是明白军霖说的都是对的,虽然心知肚明自个儿理亏,还是不住地嘟囔:“那我连吃什么都要人看着管着的我还能是人么……”
军霖被气笑了,他伸手又拧了一把添夏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见怀里的男孩儿张牙舞爪的大呼小叫,让人看着心里痒痒……便控制不住的一拧再拧。
“哎呦呦别拧……!”
添夏疼得呲牙咧嘴,不住的求饶,却丝毫不敢挣脱军霖的钳制。
“我拧的不是人啊,这咋还说上人话了?”
“军哥……疼疼疼!”
瞅见了那人眼底的笑意,并非往常的未达眼底,知道他撒娇讨饶有用,添夏才放下心来。
毕竟,绝大部分的时候,自己愈喊痛那人欺负自己愈厉害。
恶趣味!
见那白皙的脸蛋儿让自己拧的通红,军霖方停了手,轻轻给他揉了揉,一字一顿认真道,“下回管不住自己,满嘴跑火车,我拧的可就不是这儿了。”
另一只手暗示性的抚过男孩儿的腰侧,暧昧的画着圈儿,满意的看到添夏整个耳朵都红了。
“知,知道了…”
尽管羞赧,添夏还是乖觉的侧了侧身子,方便那人的手上调弄。
这般乖顺的姿态,让军霖很是满意。
终是不负他多年调教,这具身子,总会不经意间就能做出让他高兴的动作。
只是这个爱作死的小性子,忒皮实了些,让他总是想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2祛衣挨打(巴掌sp,戒尺,挨揍时被小青梅撞破)

晚饭是各馅儿水饺,添夏并不是很喜欢吃。
不过那是林林亲自准备的,他十分给面子的一样尝了一个,就一半饱儿了。
喝了口水饺汤,添夏趁军霖低头吃饭时,偷摸儿揉了下肚子,目光有些黯然。
要知道就不嘴馋了……军霖回来,他还想好好跟他温存一番呢!
忍不住叹口气,添夏借口还要写作业早早儿的回了房间,尚有心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军霖探究的那抹眸光。
晚饭后,军霖依旧很是忙碌,他在国外待了一两个月,虽然一直远程理公司各项事宜,但终究不放心,将他留在公司特助送来的报表又重新看了一遍。
一个小时后,军霖放下文件,让林林唤来别墅所有的佣人。
“说吧,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们又给夏少爷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长腿交叉搭在茶几上,将自己窝在沙发里面,锐利的眼眸扫向所有人。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并列站在一旁,除了林林,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我们……我们拗不过夏少爷,为他准备了几麻辣宴……”
最终还是林林站出来,说出了实情。
“啪!”
挺直了腰,军霖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林林一砸,林林没敢躲,烟灰缸顺着他的肩头过去,碎在地上,响声唬了众人一跳。
林林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军哥还有理智。
不然这东西砸他脑袋上,那不得是一出《烟灰缸的故事》了!
“你不知道他肠胃不好吃不得辛辣刺激的东西?”
“我们也劝过夏少爷,可是劝不住……”
林林还没回话,就有一个新来的厨师低声辩解,他唬了一跳,立刻一个厉眼横过去,那新厨师立刻噤了声。
“军哥…夏少爷他…”
“你闭嘴!”
军霖斜睨他一眼,语气如往常一般不冷不热,可跟在他那么多年的林林依旧能听得出来,军霖还是动怒了。
军家当家人军霖,做事为人,独断专横,最不喜欢旁人忤逆他的意思。
唉……
夏少爷这肯定要受到教训啊!
可这事儿……
也怪他。
那孩子一撒娇他就心软了
“是我们没有阻拦住夏少爷,军哥…你要罚就……”
“行了。”
军霖直接打断他的解释,“说到底就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无需替他解释那么多。”
林林是给那个混小子来当管家的,又不是当爹,添夏怎么可能听他的!!
军霖摆了摆手,失意其他人下去,“林林,你让人把这儿收拾收拾去休息吧,今儿晚上不要上二楼来。”
二楼,只有军霖跟添夏的卧室,还有军霖给自家妹子军霜留的房间。
往常,除了林林还有一个打扫的佣人,谁都不能上去的。
“好,我知道了。”林林有些不放心,走之后又不安的回头叮嘱一句,“军哥,夏少爷还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又是青春叛逆期,你别太……”
“放心,我有分寸。”
军霖微微一笑。
青春叛逆期?
他非把他打服帖了不可!
DDDDDDDDDD
军霖上楼先在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这才走进添夏的房间,门没关,他站在门口就发现添夏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写作业,而是……
听到洗手间内哗啦啦的冲水声,军霖挑挑眉走了进去,顺便把门关好。
想到他吃饭时的小动作,军霖眸色一沉,还真的是吃坏肚子了不成?
果不其然,下一分钟就看到添夏耷拉着腰从洗手间门口走了出来,见军霖大喇喇的倚靠在自己床头上,条件反射的放下了揉着小腹的手,停在离床边两米的地方站直。
可太晚了,那人已经看到了他的动作,眉峰一皱,“不舒服?”
“没……”
在那人锐利的眸光下,添夏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承认了,“恩,有一点。”
“过来。”
军霖向他招招手,添夏眨了下眼睛,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其实很不喜欢军霖对他做出这种招手动作的,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像个宠物一样,虽然,他的确是这样。
慢蹭蹭的磨过去,仅仅两米的距离,添夏却走了许久。
刚刚靠近床边,只觉天旋地转,军霖几个动作下来,添夏已经趴在了床上,而他自己,就正斜卧在旁边。
“不舒服?我看你是管不住嘴儿又偷吃了吧?”
添夏的肠胃,一直很不好。
莫说吃些冰的辣的,就是稍微有些凉,或者东西有点儿辣,吃下去肚子就会折腾好几天。
更甚者,他一年四季只喝热水,莫说冰激凌,就连果汁饮料,温水凉水都甚少碰,可即使如此,肠胃仍然调理不过来。
一则添夏自小吃了些苦,身子这些年还没有补过先前那些亏空。
二则在搬出军家老宅之前,添夏不过是家主军霖带回来的孤儿,并未上军家族谱,在本家身份太低,那些照顾他的人自然不是很尽兴。也就是这两年一直与军霖在外面生活,佣人不知二者关系,只把他当少爷供着,才精心了几分。
三则嘛,自然就是添夏贪嘴儿了。是一个十足十的小吃货。
嗜辣成瘾。
可偏偏,他娇弱的肠胃,经受不住一丁点儿的刺激。
军霖前两年发现这事儿以后,就严令禁止他贪嘴儿,还特意派了心腹手下林林到别墅当管家专程盯着他,只可惜……
“我没有……”
见这架势,添夏心知自己完了,可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侥幸心理。
“啪!”
一个呼啸而来的巴掌声打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
“还不承认?”
见他这样,军霖更是气不打一来,“管不住上面的嘴儿,应该是你的屁股还不知道疼吧?你放心,我一定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一句话就说的添夏面红耳赤。
臀部火辣辣的疼,可熟悉军霖力道的添夏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仅仅用了三分力气罢了。
“我错了。”
老老实实的认错,添夏脸一歪看向军霖,大眼睛眨巴几下,撒撒娇企图争取到宽大理。
军霖却看也未看,只是淡淡道,“这裤子,你是自己褪下,还是让我给你扒了?”
woc我能都不选么?
心里嘀咕着,添夏嘴上却是谄媚一笑,“哪敢劳烦您呢,我自己来。”
少爷我早早儿的脱掉家居服换上宽松的睡衣了,就那么薄的布料你还让我脱了,它它它能管个p用啊?
一边腹诽一边慢吞吞的解着睡衣带子,一旁的军霖就优哉游哉的看着,早已读懂了他内心的话。
不觉一笑,其实这让他祛衣挨打的规矩,也是因为他夏少爷爱作。
小时候添夏犯了错,受得都是军家的家法   藤杖,因着军霖爱惜他年纪小脸皮薄,不忍他被人扒光了裤子在人前挨打,一直都没有让他祛衣,添夏就自己偷偷缝了两个小棉包跟一个小马甲,棉包搁在俩屁股蛋子上,小马甲套在衣服里面,以此减轻受罚的力道,一直都是由专人行惩戒之职,这事儿,也是瞒得天衣无缝的。
只有一回,那是军家老太太知道了添夏爬上了军霖的床,让人狠狠地去收拾他的时候,被恰巧赶回来的军霖瞧见,二话不说的压上跪趴在刑堂中间受罚的添夏身上,代他受罚,也就发现了他身上……受罚的地儿比较厚实,这才知道他一直背地里搞小动作。
等两个人搬出了老宅另居,军霖才收了他的工具,给他定下了以后祛衣挨打的规矩,只是后来这惩戒之人,都变成了他,也没了那些令人害羞拒绝的理由,惹急了他,直接扒下添夏的衣服开揍。
“夏少爷,您这磨磨蹭蹭的嘎哈呢?也不是大姑娘上轿。”
添夏这个性子,也是够贫的,他一边儿装模作样接着解睡衣带子,一边儿还傻乎乎的问,“大姑娘上轿是啥意思?”
军霖不耐的扯开他的睡衣,直接上了两巴掌,才道,“你这嘴巴怎么就管不住呢?要不要我给你弄个把门儿的?”
要挨罚了还这么贫,自己刚刚就应该把他的嘴巴给拧肿。
“说说,最近干什么好事儿了?”
见他挨了两巴掌老实了,这才慢条斯理的问。
军霖性子孤傲,做事儿从来都是随心随意的,手底下的人,一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半点儿理由都不说,全凭他们自个儿的悟性。
唯独对添夏不同,他极喜欢一条条的给他摊开来讲,再告知他要受多少的罚,看他咬牙忍痛,心情总是很好。
这个跪趴在他身边的人,是喜是悲,要哭要笑,都得看他的心意。
这个认知,格外能让军霖得到满足。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变态满足感。
“我……军哥,我就是吃了麻辣香锅……”
他实在是喜欢吃这些辣乎乎的,可偏偏军霖管得严,林叔也是在实在拗不过他的时候,才会让他偷偷的吃一回。
“就一?”
执起进来之前从自己卧房拿来的皮拍,划过那裸露的翘臀,威胁意味儿十足。
“不不不……是三,一麻辣香锅一麻小,还有一……麻辣宴。”
添夏只觉屁股一凉,忙不迭讨饶,“军哥军哥……坦白从宽……”
“夏少爷跟我十一年,难道不知道在我这儿,从来没有什么宽啊严的?”
男孩儿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想打就打咯!”
他可是病号哎!刚刚肚子还不舒服来着。
“真是自觉,那你说说,这回打多少,我听你的。”
军霖揉了揉那扎人的脑袋,笑得温柔。
呸!还听我的,我不也是按着你的规矩来么?
想起那本儿薄薄的只有几页却掌控了他所有的言行举止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生杀大权的《宠物行为规范》,添夏忍不住在内心哀嚎,但嘴上却是老老实实回答,“贪嘴一二十下,一共六十。”
“恩。”
军霖点点头,等着他摆好受罚姿势。
按着军霖现在在位置,添夏挪动了下身子,地沉下腰,屁股自然而然的翘了起来,双手不自然的摆在侧面,紧紧的蜷在一起。
整个人,就在军霖的手边儿。
根据《宠物行为规范》第十条规定,受罚的时候不论地点时间,须得俯身沉腰臀上翘,挨罚必须摆在主人最趁手的地方。
“记得报数。”
“啪!”凭着挥起来的力道判断,军霖这才用了七八分力,咬牙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口中规规矩矩的报数。

BE?
“一……”
这感觉怎么不对?
添夏回头一看,军霖手中拿的根本不是那皮拍,而是一根两指宽的竹板。
奥怎么是戒尺?
来不及多想,第二下已经落下,仍旧是那个位置。
“嘶~”
戒尺不同于皮拍,皮拍受力点比较广,自然而然每一寸皮肤分担的力道小了些,可戒尺……
太疼了,才刚刚两下,臀部火辣辣的灼热感,让他要承受不住。
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更甚者他都受过,只是当时是在军家老宅,他每回受罚都提前备好“工具”,再大的力度都泄了大半。
更何况,以往军霖收拾他,不是皮拍就是巴掌,这戒尺,的确是第一用。
“啪!”
“别嚎哧!”
正回想着,更重的一戒尺落在依旧的位置,痛感绝不是x3那么简单。
“若是忘了报数当下的那下是不做数的。”
“啪!”
轻飘飘一句话,伴随的是与之不符的力道,第四下,终是移了位置。
“四!”
添夏咬牙,恨恨地吐出数字。
Mad军霖你跟我有仇还是咋???
“啪!”
“错了!”
Nmb啊军霖真跟劳资有仇!!!
“啪!”
见他没懂,军霖又添了一分力道,添夏终是忍不住,哭喊出声。
“啊   !”
才熬了六下,额头上就渗出汗来,眼眶含泪,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而搁置在两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见他痛得喊出了声,军霖手僵持在半空中,另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撇了戒尺,另一只手抚过添夏的头,连发间,都有些潮意,冷着心肠,道,“我刚刚便说了规矩,你是听不懂人话?”
添夏僵着身子,不肯回答。
他如此模样,让军霖更是怒气上升,骂道,“你自己个儿肠胃不好你不知道?哪一回闹腾起来好受了?还管不住自己一个劲儿的吃,吃坏了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想起每一添夏胃疼腹痛之时的一脸菜色苦不堪言的模样,军霖忍不住又抄起戒尺,狠狠责了三记,每一记,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全部落在臀峰一,见那三均鼓起道颇宽的红痕,紫涨的棱子看得他很不是滋味儿,颇为怜惜,方停了手。
“怎么?我刚刚不小心打了夏少爷您的开声儿神经,打哑巴了?”
添夏梗着脖子,小声嘟囔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丫又不是我怎么能知道那麻辣香锅麻辣小龙虾的滋味儿之美之好之妙??
一下子被气笑,“文言文念来念去的念到我这儿了?真喜欢那篇就默写个一二百遍的吧!”
“woc ……”
被突如其来的罚写吓了一跳,军家的罚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抄写,而是要写簪小楷还必须得是毛笔字这一篇字数虽然不多,但一二百遍的他得写到哪辈子去???
军霖挑眉,直接一巴掌甩到添夏伤痕累累的臀瓣儿上,“夏少爷真是能耐了?你想操谁?”
“我我我,操我操我。”
狗腿子一般的表着忠心,却被突然推门而进的军霜听了个正着。
“噗嗤   ”
军霜笑得打跌,“大哥,添小夏这是空虚寂寞冷了吧?快快快,赶紧填补填补他~”
添夏:“……”
忙扯过一边儿的枕头蒙住脸,内心止不住的哀嚎,啊啊啊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3不想求饶(上药,灌肠,被巴掌打到哭,抱着睡觉)

随手把散落在两边儿的睡衣盖在添夏身上,军霖下了床,提拉着拖鞋走到自家妹妹身边,爱怜的摸摸她脑袋,语调温柔,细雨春风的,“霜霜,你怎么来了?”
军霜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双月牙儿,“大哥你回来也不知道先去家里看看我,我这个当妹妹的思之如狂只好来看你咯!”
转而看了眼趴窝在床上不敢起身的添夏道,“谁能想到竟然听到了咱们添小夏这么一番求爱~的话。”
添夏听到这话儿,尤其是那“爱”字儿特意转了两个圈儿,听起来像是“爱爱”一般,脸臊得厉害。
完蛋了在军小霜眼里心里自己肯定变成了一个欲求不满还霸着她哥不让她哥去看妹妹的人啊啊啊!
“女孩子家家,说话要文雅。”
轻轻拍了拍军霜的头,军霖教育了一句,接着说道,“哥也想你了,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在我房间里,你先去挑吧,挑剩了再给小夏。”
“恩行,那我今儿晚上就在这儿住了啊”军霜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句就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头来了一句足以让添夏脸色爆红的话,“大哥你悠着点儿,别纵欲过度啊~我们明儿还有体育课呢!”
添夏正偷眼瞧着军霖用了打自己屁股的手抚过了军小霜的头,正贼兮兮的偷笑,一边儿吐槽军霖这个大妹控竟然买了两个人的礼物也不知道说一声又要让自己捡军小霜剩下的,就听见了那句“体育课”,这才想起来明天体育课上要练习武术操,而自己……
要是挨上六十戒尺别说武术操了走都走不了了吧?
便想着等下要怎么求饶求放过。
至于什么纵欲过度的~他正闹着肚子呢军霖不可能跟他那个啥的嗯嗯嗯……
诶呦也不知道军霖啥时候走,要是就待一晚上……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待军霜走后,军霖又走至床边,撩开盖在他身上的睡衣看了看他的伤势,因着戒尺较长,他又是侧坐着一旁打得,尺痕斜斜跨过两瓣臀,虽是打了近十下,但只留下三道红痕,却……肿的足有半指高。
几不可闻叹口气,又瞥见男孩儿腰两侧的手紧紧蜷着,闭的紧紧的,强硬的掰开,果不其然的看到掌心有四个小月牙儿。
“莫不是觉得我打你打错了?”
随手打开床头柜拿出云南白药气雾剂为他喷上,一边给他揉开那些淤肿,一边沉声问道。
添夏正强忍着伤口灼热的痛感,听到他发问,有点惊愕,军霖此人,最是乖张独断,几时这般与人说过话?
哪怕对他宠爱纵容多年的妹妹军霜,也未曾问过这样的话。
呆愣了片刻,添夏斟酌着词语回答,“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军哥你教训我都是我自找的。”
更何况,四岁的时候你给我动手术助我复明,又在孤儿院没了以后收养我十一年,还出资照料我的兄弟姐妹到成年,让他们都能够完成学业,是我们那么多人的大恩人,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顿了一顿,见军霖依旧面沉如水,脸色冷得吓人,他心中忐忑,唯恐军霖觉得他太过任性胡闹,知错犯错,又迟疑着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怕疼。”
他来到军家以后,上边儿被家主军霖宠着,下边儿还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大小姐军霜跟他趣味相投,自小就是坏事做尽,军家的家法不知道受了多少,只是那个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着减轻疼痛,想方设法的闹腾,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耐了,而且军霖在他心底,终是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可以雌伏在他身下承欢,愿意忍下屈辱用这种姿势扒光了衣服承受他的责打,可是……真的很疼。
军霖的力道,又不同常人,每一,都能让他疼的死去活来。
可偏偏,他还要他忍着,还要他报数,还要他守着那种屈辱琐的规矩。
像个宠物性奴一般去守着主人的规矩。
一言一行都由条条框框所束缚,行差踏错便动辄得咎。
挨打他其实并没那么害怕,他自小到大受到多少责罚?
他就是怕怕这人当真如当年所说那样,不过把他当他宠物饲弄,玩腻了也就丢在一旁了。
他那么喜欢他啊他想做军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而不是可随意打骂责罚,像玩物一样的存在。
冷哼一声,军霖丢下喷雾剂,“若你事事都不需旁人操心管束,以自己身体为重,我怎会打你?”
就是他自个儿作的,还好意思怪他下手狠???
添夏:“”

“走开走开我要睡觉了。”
扯了被子盖住头,直接下了逐客令,少爷我不想搭理你了!
“啪!”
随手一巴掌拍在尚露在外面的爪子上,吩咐道,“去浴室洗一洗,记得洗干净点儿。”
很隐晦的暗示。
被子底下的脸一变,支支吾吾道,“我拉肚子了。”
你不嫌啊?
已经踢掉拖鞋上了床,军霖闻言不置可否,伸手推了他一把,“所以才让你灌肠,记得多灌几。”
身子一僵,灌肠……他都嫌他了,还想做?
“军哥哟,我屁股疼,还有伤呢!”
有些羞耻,可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却换来那人不辨喜怒一句,“夏少爷是想让我伺候?”
忍不住的菊一紧,忙道,“不不不,我自己去自己去。”

半个多小时后,添夏才慢悠悠的从浴室出来,脸色有些发白,脚步虚浮无力,却仍然强打起精神换下了刚才那件睡袍,套上了一身颇严实的睡衣睡裤。
军霖半倚着床头,手中拿着几张A3纸正皱眉看着。
见他出来,军霖一边放下东西,一边向他招招手。
会意的走过去,发现军霖刚才看的是今天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老崔发的期中考试试卷分析。
前天刚刚结束的期中考试明天就出成绩了……
还不知道考的怎么样呢,他还没来得及看分析。
就记得好像有些题没做完
正思索间,却被军霖一个使劲儿拽了过去,整个人斜趴在他腿上。
男孩儿抿了抿唇,臀部隐隐的痛楚,那人在他不舒服的时候还让他灌肠以及灌肠时的难耐……无一不提醒着他,军霖对他真的变了太多。
若放在两年多前军霖怕是
神色愈加暗淡凄楚,添夏不愿意再多想什么,轻轻阖上了眼睛,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爱咋滴就咋滴吧!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强奸,当你无力反抗时,那还不如乖乖躺下来享受呢!
左手将睡裤往下扯了扯,军霖仔细检查了一下伤,没有破皮,红肿也消退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淡淡的调侃他一句,“怎么洗个澡还换了身儿衣服?”
添夏的声音听起来蔫蔫儿的,有气无力,“刚刚出了汗,有些脏了,我就没穿。”
内心不住腹诽:啊呸呸呸,那睡袍那么容易就让你解开,劳资发誓再也不穿了!!!
浑然没觉得他睡裤被扒的也很轻松。
嘲弄一笑,似是洞悉他所有的小动作,“睡袍跟睡裤,在我这里,没什么区别。”
不外就是扒的快慢的问题。
“哦。”
男孩儿随口应了一句,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腿上,再无动静。
这么没精神?
军霖挑眉,那他就好心的让他精神一下吧。
毫无征兆的,一巴掌对着臀峰拍了上去。
我靠我靠军霖你丫出了一趟国回来咋变成变态了???
先打再做你玩艾斯爱慕啊??
军霖却没有想过添夏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口中淡淡,“刚刚你才报了一个数,还欠我五十九下。”
接着又一巴掌盖在原先的掌印上,继续道,“过了这么一会子,现在我也不用你报数了,更没什么劳什子的数目,打到我高兴……”
紧盯着他,见他依旧不发一言,其实他不知道添夏是傻了眼,气急之下连着两下巴掌狠狠落下,“或者你求饶为止。”
言罢,再不多话,只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着巴掌。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常早就讨饶了,可这回,添夏就是死硬着头皮熬着,一声不吭。
呜呜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世界上被打了等下还要被那个打他的人酱酱酿酿的倒霉之人,恐怕只有他添夏一个人吧!
一时间,卧房寂静的只剩下有序的巴掌声。
痛……
军霖的力道并不是极大,也比那戒尺轻的多,只是……
莫名其妙的,添夏就是不想求饶,即使他很难受。
很难忍!
添夏心中很是委屈,莫名其妙的委屈,不自觉的,眼泪流淌出来,浸湿了床单。
他哭的无声无息,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军霖丝毫未觉,只是恼怒于他的倔强不肯低头。
直到……
床单被浸湿的面积越来越大,蔓延到了军霖手边。
手一下子觉出示意,侧头一看,床单已然湿了一片。忙收了巴掌,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过来,见他眼睛通红,哭的凄惨,心中泛起一股怜意,大掌为他拭去眼泪,哄到,“不打了不打了,夏夏别哭了。”
夏夏……
听到这个称呼,他的眼泪更是止不住。
那是初到军家的时候,军霖对他的称呼,跟他最宠爱的妹妹一样,独有的叠字的爱称。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夏”,也变成了调弄之意居多的“小夏儿”“夏少爷”。
而他添夏,对他的称呼也从充满依赖的“军哥哥”变成了跟他的那帮手下无二的“军哥。”
唉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那么美好的曾经也只是曾经。
“军哥哥……疼”
仅仅一个“疼”字儿,就让军霖,瞬间慌了神。
“是哥哥不好,打重了,夏夏乖啊~”
将满脸泪痕的小人儿揽入怀里细心安慰,军霖暗自责怪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过了好一会儿,添夏方止住眼泪缓过神儿来,发觉自己被紧紧的搂在怀里,有些贪婪的不愿离开这个怀抱,手不受控制的回抱住他,抱的紧紧的。就听到头顶上军霖放松一笑,“哭够了?”
“嗯”
吸了吸鼻子,添夏想挣开怀抱,却发现军霖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正纳着闷儿,就被一股力道放倒在床上。
“哭够了我们就睡觉吧!”
军霖下意识的想揭过这一篇儿,直接不撒手的揽着他倒下。
睡觉……睡觉?!
闻言添夏不自觉的小菊儿一缩,口中呐呐,“可我……我明天体育课要做武术操。”
不能做啊
可他又很想很想……
拒绝他!
一定要拒绝他!!!
大不了明天请假不做操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军霖哭笑不得,他把他看成什么了?发情的禽兽?
“今儿你不舒服,就放过你了,过两天身体好了再补上。”
将怀里的人紧了紧,给彼此盖上被子,道,“好了别说话了,赶紧睡觉。”
添夏:“……”
他只一脸懵逼样儿,心中不住的咒骂哀嚎,啊啊啊你放过我为啥子还打算让我灌肠,你耍我???
感受到怀里人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军霖也未睁眼,只是威胁的说了句,“再闹腾我真不客气了啊?”
瞬间没了动静儿。
军霖心满意足的笑笑,“乖乖睡觉,谁再说话谁小狗。”
添夏暗地里磨了磨牙,你才小狗你才小狗!!!
嗷呜~

喜欢上了军霖甘愿献身(臀部有伤不许上药,考试成绩退步)

第二天,添夏因着生物钟的原因,一早儿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被军霖搂在怀里,仰起头偷眼儿瞧着他,其实…在床头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军霖睡颜还是很帅很酷的嘛,比平常清醒的时候好看多了。
平时军霖总是板着一张俊脸儿,面无表情的表情居多,看起来就是一死硬死硬的面瘫脸,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意。睡觉的时候倒不是这样,整张脸变得柔和起来,微微抿着唇,表情适意又满足。
唔……想起昨晚临睡时他说的话,添夏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
故意一个大动作,胳膊肘儿“不经意”的狠狠给了他一下子,然后赶紧闭上眼睛。
军霖睡觉本就浅,更何况怀里人还这么可劲儿折腾,他也没睁眼,只是用手轻轻抚过添夏腰部,惩罚性的捏了捏,示意他老实一点。
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往床头摸了摸,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了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五点二十了。
添夏六点就要去上课。
“五点多了,快起来吧。”
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完全如箜篌旋律般的柔和,简直让人无法把现在还未完全清醒的他和白天那个冷傲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添夏撇撇嘴,目标达成,睁开眼睛笑嘻嘻的说,“军哥早安!”
“嗯。”
军霖松开手以便他起来,而自己又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就听到了添夏困惑的说了一句,“军哥你昨晚是不是说什么事儿了?”
什么什么事儿?
军霖睡眼惺忪,不明所以的问道,“我说什么了么?”
他昨儿不就是揍了他一顿又哄了他?
难不成还答应他什么无理要求了么?
不能吧?
“你昨天说……”
一边快速麻利的起身下床,穿上拖鞋确认军霖伸手够不着他以后才道,“谁再说话谁小狗。”
眸光一闪,清醒了大半,侧头望着他,“哎呀呀军哥好像是刚刚你说话叫我起床的哎!”
熊孩子……
昨天哭的稀里哗啦的不是他是吧?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又想起昨晚上这孩子哭的那副凄惨样儿,见他不过一宿就生龙活虎起来了,放下心来,笑着调侃他,“我要是小狗的话,那被我压着的你又是什么?”
也不知道那个字儿戳到他夏少爷的心窝子了,添夏瞬间蔫儿了下来,“哦”了一声就去了洗手间。
军霖好像是看到了一条小哈巴狗尾巴摇得欢快的时候被人迎面踢了一脚瞬间耷拉下了尾巴没了生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也搞不清楚添夏是怎么回事,只当成是小孩子发脾气喜怒不定,便没有多加理会。
刚刚收拾利索背着书包下了楼,发现餐桌上军霜正拿着叉子扎了一个煎饺往嘴里送,嘴角有些抽搐。
昨天吃水饺今天吃煎饺,怀疑的目光转向候在一旁的林林,林叔这个铁公鸡不会把昨天没吃完的水饺给煎了吧?
林林看到他,堆起一脸笑,“夏少爷起来了啊!快吃饭吧,吃完了老王送你跟大小姐一起上学。”
添夏很不喜欢吃水饺,然而这别墅的主人军霖跟他妹妹军霜却很喜欢吃。
最重要的是,管家林林最擅长的就是包各种式水饺。
他挺看不惯林林这样的赤裸裸的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的投其所好!
从来都不会考虑他们这种不爱吃水饺的人的心情
只能是客随主便的跟着一起吃这些难以下咽的死面儿水饺!
面无表情的看着满餐桌的琳琅满目的煎饺,走在自己的位置也不坐下,更不理会对面军霜那幸灾乐祸的笑,端起左手边的汤一饮而尽,道:“我吃饱了。”
林林脸上笑意尽散。
你昨儿还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呢!
他其实很想把添夏按下去强喂下,只是……目光所及之是二楼添夏的房间,这丑小子告状怎么办?
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可经不起军霖一顿胖揍了啊。
算了算了……添夏他这顿不吃煎饺,以后想吃什么他也不伺候了。
如来佛来了,他还是少管闲事儿……看热闹就好。
添夏没有想过日后,只是一大早的他心情就不是很好,屁股还隐隐作痛他也坐不下,只冲着军霜说了句,“军小霜我去车上等你。”
就直接离开了……

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军霜扔给后面的添夏一个黑色盒子,“我哥给咱俩带的礼物,我看到这手表有两个,一男一女姐弟款的,给你一个。”
下意识的接过打开一看,是国外一个名牌手表珍珠系列的男款,款式样子都是他喜欢的,可今儿就是怎么看都不顺眼,那抛光串珠表链越看越像是狗链儿,直接盖上盒子,添夏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气无力,“我不要,”就给扔到了一旁。
“添小夏你怎么了?”
军霜诧异的看向他,这手表可是她特意让大哥带回来送给她俩的,他怎么还能不要呢!
“这是你哥给你的,又没说给我。”
以为他还为着昨儿大哥让自己先挑呕着气,军霜开玩笑一样的安慰他,“好啦好啦,这手表在我这儿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听到这话儿……添夏更蔫儿了。
“那是你哥你咋样都行。”
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见离学校不远了,道,“今天出成绩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了。”
军霜也没听到他前面说的是什么,听他提到成绩,毫不在意道,“不知道呢,我也没看试题分析,怕啥啊?成绩好又不代表一切。”
添夏很羡慕军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他,吃点东西都能挨顿打。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老王猛的踩了一下刹车,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嘶……”
屁股上的伤更疼了。
添夏更火了,气急败坏道,“我的一切不都是你哥给的,没有好成绩咋对得起他给我的钱!”
军霜头一见到添夏这个样子,像一只炸毛小兽,一下子吓懵了,“添…添夏…你到底怎么了?”
添夏回过神来,又有些愧疚,他怎么能冲军霜发火呢?
军霜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冲军霜发火!
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呐呐的道着歉,本以为军霜会不高兴,可她却毫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没事啦,你心情不好就说嘛!有人欺负你也告诉我,姐姐给你报仇!”
看着那温暖如昔的笑颜,添夏心情逐渐转好。
军霜比添夏大一点,但具体大多数谁也不知道,平素一向以姐姐自称,添夏则已自己年龄不详为由一直反驳,这,见她拿出姐姐的派头,倒是一反常态的笑了出来,“那就多谢姐姐了啊!”
“乖~”
俩人等老王停好了车,一齐下了车并排进了学校。
他们两个都是育英高中高二的学生,同班同学,还是前后桌,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军霖提早打好招呼,让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块儿,好彼此有个照应。
路过学校公告栏前,那里早已挤满了人。
学习委员早早儿的将期中成绩排名表用透明胶带粘在那里。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军霜喊到,“你猥琐,帮我俩看看成绩。 ”
添夏感觉周围寂静了片刻,接着从里面钻出一个高壮的男孩,气鼓鼓道,“军霜你普通话敢不敢再好一点?”
那俩人对试一笑,异口同声道,“你不就是叫你猥琐(李微娑)嘛!”
“噗   ”
紧接着人群中又挤出一个脑袋来,走到俩人身边,“军霜你排名比上进步了一个名,617分,不错不错。”
诧异的扬眉,“还不错啊刚刚好是我生日日期。”
“顾贝贝,有没有看到我的?”
添夏有些紧张,最近他不怎么在状态,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一点儿底都没有。
顾贝贝有些尴尬,说,“你……”
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李微娑高昂的声音,“小三子你这不是第三了!”
小三子,是亲近同学对添夏的爱称。
育英高中,全年级前两名是由一对学霸双胞胎占据的,那俩人竞争全校第一,而添夏,稳居全校第三名,人送外号“千年老三”。
脸上笑容尽失,添夏直接挤到人群中,在公告栏上找到自己名字,看到前面明晃晃的一个数字8,不由得自嘲一笑。
跟在添夏身后军霜心中“咯噔”一跳。
“添小夏……你别灰心哈,下再接再厉嘛!”
“添夏……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没事儿。”
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男孩强自一笑,道,“不就是落后了几个名,你们也把我看得太没有承受力了吧?”
大不了,再因为成绩退步挨顿揍呗!
他又不是没挨过!

旁的班级都是周五开班会总结一周以来的情况,而添夏他们班主任崔德则是每周一开班会,因着这周三,也就是今天出成绩,崔德特意将班会推迟了两天。
先是夸奖了几个这考试进步较大的学生,又分别让年级第一的白沐晗跟年级第三的尹浩做了成绩总结。
最后让大家各写一份计划书交到他手上。
整节课,添夏都正襟危坐,只是嘴边常挂着的笑不见了。
没人知道,他昨晚刚刚挨了九戒尺,还有数不尽的巴掌,坐在凳子上,伤被压着,火辣辣的疼。
临下课了,崔德走到添夏的课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低声说了句,“下课后来我这里一趟。”

“最近这是怎么了?”
办公室很大,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老师在备课,崔德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颇为费解,他带添夏他们班一年多了,添夏一直都很是自觉的,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从未让他操过什么心,整日里乐呵呵傻乎乎的,从不见有什么事儿能影响到他,可最近……他很不在状态。
现在这些孩子也不是小学生初中生了,他也不能动不动就去问他们情况,原想着若是他能自己解决就不过问了,可是……这成绩的确出人意料。
甚至,还有几科有不少题空着。
照理来说……他的水平,绝对不限于此。
“老师对不起,我最近状态不好。”
添夏只是地鞠了一躬,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你先想想再跟我说。”
身子微微后倚,崔德拽过桌子上放着的一叠计划书,找出添夏的那张,细细读着。
看了两遍,也没有找出一句半句有用的来。
通篇都是废话!
见老班脸色不对,添夏又一个鞠躬,“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崔德回想起来,自一个多月前的月考开始,添夏就一直情绪不高,与他一起的军霜也是蔫了两天才缓过劲儿来,想到不少同事私下都说军霜跟添夏是一家人,就猜测的问了句,“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
诧异的抬头一看崔德,似乎是在惊讶他为什么会那么想,顿了一顿,道,“是我不好,前段时间有一些事儿一直没解决好,影响到了学习。”
崔德叹了口气,将他的那份计划书交给他,“回去好好想想,重新做一份计划书,添上成绩分析。”
“是,谢谢老师。”

体育课上,添夏做武术操做的很是艰难,他本就受了伤,今天军霖还不许他上药,整套武术操做完,只觉得贴身的衣裤已经被汗浸湿。
而后他也没有去跟同学一起玩闹,只是坐在塑胶跑道上,一个人发呆。
“添小夏。”
军霜走到他身边坐下,“老崔跟你说什么了?”
班主任崔德已经四十来岁,微矮的身材,啤酒肚,秃顶,跟同学们关系打的很好,大家私下都唤他崔秃儿或者老崔。
“就说我成绩的事儿呗!”
“哎哟这个崔秃儿怎么竟揭人伤疤啊!”
军霜撇撇嘴,颇为豪气的拍拍他肩膀,“加油吧骚年,拿个年纪第一给他看看,他就不会N啵得N啵得了。”
被这一句话逗笑,“年纪第一哪有那么好拿?白沐白沐晗两兄妹占了第一第二都多久了。”
“也是哦!他们两个人家庭情况不好,只能拼了命的努力才能得到奖学金,咱们又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我的大小姐,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可是得好好学习的。”
“切   再过两年我就该改口叫你嫂子了,我哥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出来吃苦受罪。”
一句话让他脸色爆红,支支吾吾道,“军小霜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的关系当我不知道啊?我哥不就是为了你才搬出本家的,祖母的话我都听过。”
见军霜一派天真的在那里罗列他跟军霖的曾经,添夏笑的有些苦涩。
哪有那么厚的感情,他们两个人无非就是……他喜欢上了军霖甘愿献身,而军霖刚刚好不讨厌他就收了他罢了。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是他死乞白赖的喜欢着军霖缠着军霖,而军霖…一直都拿他当小孩儿养着或者当宠物逗弄着的,可偏偏,这些话,他都不能与军霜明说。
这种事情,他与军霜关系再好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让他伤情的那人还是军霜的亲哥哥

5把军霖惹急了么(被调取熬夜的监控,被电脑砸胳膊,牧羊鞭鞭背)

期中考试结束以后的那个周六要开校家长会,因着崔德周五有事儿,请假了没有来学校,开家长会一事就由临时告诉了班长陆咒保让班长代为通知各同学。
可陆咒本拱芽家长会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只得在微信上通知所有的同学明天开家长会。
而那天恰好是双十一前夜,军霖有应酬没回家。
添夏跟军霜俩人儿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并排排坐在客厅打了一晚上游戏,嫌登录聊天工具会让电脑卡,都清除了后台应用,根本没有接到微信消息提醒,而在近零点的时候就等着在网上抢优惠券拼命抢购东西,折腾了一个通宵,拍了一大堆东西,天明以后才心满意足的回房间睡觉。
阴差阳错的,俩小孩对开家长会这事儿,一无所知。
周六上午九点半,军霖刚刚回家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就接到崔德含蓄的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学校的短信,打过去才知道今天要开家长会,而自己家里那两个小祖宗,没有一个通知他的。
军霖自知理亏,客客气气的道了个歉,直接披上外套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家长会都进行了一半儿了,扫了一眼教室,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人,只有添夏跟军霜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眉峰一蹙,军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崔德微微一笑,示意他进来坐下,接着开会。
军霖去了前桌军霜的位置上,却也转过身子拿过了添夏桌上的成绩单。
见军霜的成绩中上,毫无意外,军霜性子懒散,他也没有强制性的要求过她的成绩,开心就好,只是转而一看添夏的时,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多加确认后,才放下成绩单,想到前两日看到的试题分析,这考试,并不是很难。
冷哼一声,这小子,准是怕他知道他这考砸了会收拾他,才没有告诉他要开家长会的事儿。
等到家长会结束后,不出他意料的,班主任崔德请他单独留下了。
“军先生是军霜同学跟添夏同学的家长是么?”
“嗯,我是他们的哥哥。”
礼貌的客套后,崔德将添夏的试卷跟周三刚刚交上的计划书摆在军霖面前。
“添夏同学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这考试,虽然成绩上只比前面几位差了几分,可是他原先成绩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咱们育英高中的两个天才学神,添夏同学成绩也不会比他们差太多,往常都是狠狠落了后面的同学十几几十分的。
可这……”
在回去的路上,军霖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
崔德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添夏同学从一个多月以前就不是很在状态,不少老师反应他上课走神,他自己说是有一些事情没有理好,咱们作为孩子的家长老师,也要多跟他们沟通沟通,看看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说出来一起解决嘛!……”
“孩子作息也是很重要的,他跟军霜同学上课一直没精神,监考老师讲添夏同学考试的时候都睡着了,试卷题都没有做完……”
走神,睡觉,还真是长本事了呢~
汽车飞速的从油柏路上驶过,男人的怒火更盛,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回家把这个小兔崽子狠狠的收拾一通!

回到别墅,发现添夏跟军霜还在呼呼大睡,问过林林才知道,昨天晚上这两个,早早儿的就把所有人都遣出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眉间蹙得紧紧地,皱起了一个小疙瘩,军霖面无表情的让人调取了昨晚上的监控。
添夏跟军霜俩人,昨天晚上就干坐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一直玩到早上六点多,这还是添夏说过一会儿他要回来了别被他看到云云,这俩才抱着电脑上了楼。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左右了,想到两个人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东西,冷冷的唤了两名佣人去叫他们起床。
而他则开始看他离开以后这段时间别墅所有的录像。
结果,还真是让人生气。
原来军霜有事没事的都会来别墅找添夏,俩人鲜少有一起讨论学习上的事儿,一直都是商量着怎么玩,若在周末,这俩人就是玩个通宵,平常也是玩到一两点。
这么看来,那天晚上军霜突然闯进来,不是偶然情况,而是他们私下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添夏他们下楼的时候,看到军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脑,以为他还在理公事,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餐桌上吃饭。
待他们吃完后,军霖关了电脑,道,“你们俩去书房等我。”
俩孩子对视一眼,有些忐忑的点头应了。

“添小夏,你说我哥找咱俩有什么事儿啊?”
书房内没有多余的座位,只有书桌前的一个黑色皮椅,添夏自是不敢坐的,军霜就坐在皮椅上左翻翻右看看的,无聊透顶,等了十来分钟,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问。
添夏只觉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闻言也就是反驳了一句,“你问我我去问谁?”
“哎呀大哥这是干什么嘛,让我们过来自己却不出现,今天我才睡了四五个小时,好困喔~”
军霜随手打了个哈欠,睁眼就看到军霖站在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心下一惊,他慌忙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大、大哥。”
添夏也是一惊,转过身叫道,“军哥。”
“恩。”
微微颔首,军霖进了书房,对着后面道,“放到桌子上就出去吧!”
俩人茫茫然的看着几个佣人搬了他们三人的电脑,并排放在书桌上,军霜在添夏的眼神示意下,灰溜溜绕过书桌跟他并列站在一边。
“昨晚几点睡的?”
两个小孩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了头。
他们不知道军霖知不知道他们熬夜的事儿,若是不知道,坦白了没什么好果子吃,若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对他撒谎更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只能沉默。
军霖挑眉,迈步走至书桌前,打开电脑,笑道,“我问错了。我应该问你们,今天早上是几点睡得觉才对。”
呆愣的看向端坐在书桌前的军霖,俩小孩脸色有些难看。
军霖怎么知道的?
似是明白了他们的疑问,军霖很“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客厅有摄像头。”
除了三间卧室,别墅所有的东西都有隐形摄像头。
他准备在这俩熊孩子的卧房也安一个。
“大哥,你竟然监视我们!”
军霜有些心虚,决定先发制人,“我们做什么你都看着?”
“呵~”
自家妹妹第一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军霖冷哼一声,这是恼羞成怒了?
“我可没那么多功夫,不过今儿要不是看到这个,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这么会玩儿!”
指向电脑屏幕左上方的时间,11月11日6:19,军霖语气愈发严厉,“你们也真是厉害,玩了个通宵?”
见军霖动怒,两人再不敢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立着。
“霜霜,你们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么?”
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军霜舒了口气,又想到添夏的成绩,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下、下来了。”
“怎么样?”
“还可以吧,跟平常差不多。”
“嗯”转而问了添夏,“小夏,你呢?”
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添夏咬咬唇,低声说了句,“考的不太好……”
“倒退了几个名,试卷上还有不少题空着?”
惊讶于军霖知道的详细与清楚,可添夏不敢不回答,“是。”
眼前站着的大男孩看起来乖觉得很,军霖也想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什么原因?”
抬头看了一眼军霖,又飞快的低下头。
说他不在自己心绪不宁?上课一直想着他?折腾到自己失眠?
那种原因,怎么说得出口?
“没什么,就是发挥失常了。”
怒极反笑,军霖直接转过电脑,鼠标动了几下,道,“你没有原因,我却知道。”
声音骤冷,“自己看看吧!”
两人抬头望过去,电脑屏幕显示的是前几天的录像,看日子……好像是考试前夕。
画面有些失真,但里面的人物清清楚楚,是他们两个人。
声音从摄像头里传出来,清清楚楚。
“十二点了,明天期中考试,咱们别玩了。”
“有什么嘛?九点才开始考试呢,我们再玩一会儿,时间绰绰有余。”
……
脸色乍变,这是游戏室里面的录像,那天,他们玩的很晚,以至于第二天考试都没什么精神。
军霜还好,一直玩惯了,而添夏就直接在考场睡着了,试卷都没有做完。
“还用得着我给你们说说你们是几点睡的?”
语气中,已然含了几分火气。
“大哥……”
军霜想解释几句,却被添夏向前一步插了话,“是我不好,军霜也是为了陪我玩才……”
话未说完,军霖就直接站起来拎起左手边的电脑向他砸过去。
虽然是一台超薄的笔记本,但也有两三公斤重,电脑砸中右臂后,直接掉在紫檀木地板上,显示屏直接碎了,可屏幕还是亮着的。
没有顾及手臂上的疼痛,添夏蹲下身子,去看那台电脑。
屏幕白的一片,他竟然还在想着还好电脑质量好,修一修还能用。
呵!
这是两年前他们搬到别墅以后,军霖亲自给他挑选的一款,甚至桌面都是他俩的合照。
军霜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直接砸他啊?”
也蹲在添夏身边,扯过他的右臂,撩起家居服衣袖一看,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着急的问,“添小夏你还好吧,你快举举手试试看,别伤到骨头啊!”
茫然的想抬起胳膊,却一阵刺痛传来,根本抬不起。
见添夏脸色发白,军霜急得不行,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想打12,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气的她扔了手机,冲军霖喊到,“大哥你快让林叔去叫医生啊!”
军霖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你回房去吧!”
“我不!”
军霜怕是这辈子头一顶嘴,她很惊讶为什么一向温柔和蔼的大哥会这么狠到拿电脑砸人,把人打伤了还不去叫医生,“你不去叫医生我自己去。”
站起来就走,却听到军霖威胁的一句,“不回房去就给我回本家,以后别再来了!”
向外走的脚步一顿,她自然不想以后不能踏足一步,只是添夏这个样子
看了眼蹲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好友,她很不放心,“那添夏……”
“他死不了!”军霖不耐的留下一句,“滚去你房间好好的面壁思过,等着我去找你!”
急得不行,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军霜跺了跺脚,怒气冲冲的冲出去。
她大哥太过分了!
简直不可理喻!

书房门被狠狠甩上,发出“砰”的巨响,军霖好整以暇的坐下,冷淡一句,“现在霜霜走了,你还蹲着给谁看?”
屈着的右腿慢慢着地,左腿也一齐落地,跪在地上,男孩的头埋得低低的,可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倔强又执拗。
见他这幅样子,军霖更是气不打一来,“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说不得你还是咋?”
不过出国一个多月,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起来。
“你想说就说想打就打咯!”
这么一句赌气的话,让军霖更是怒不可遏。
“夏少爷都主动开口让我打了,我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不给您面子?”
嘲弄一笑,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径直朝添夏走去。
添夏眼里闪过一丝惧怕,那根鞭子,是去年他们去草原旅游时带回来的纪念品,放牧用的做工很粗糙的牧羊鞭。
虽然做工很粗糙,但打在身上是超疼的,那个时候军霖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他说,什么时候把他惹急了,就用这鞭子帮他蜕层皮。
现在,他是真的把他惹急了么?
军霖却是看也未看他,按下他的肩膀,让他跪趴在地上,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啪!”
“呃   ”没想到竟然是鞭背,而且力道前所未有的重,添夏不受控制的呻吟了一声。
军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一言不发的狠狠抽上去。
“啪!啪!啪!”
鞭子毫不留情的吻上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接连几下,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军霖仿若是泄恨一般,完全没有保留的狠责,完全无视添夏的低低呻吟声。
二十余下后,军霖终于停了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强自忍耐的男孩,单手无力的撑着地面,右臂因为刚刚砸到的那下子,虚虚搭在地上,这才沉声说道,“我从未要求过你的成绩,你尽力而为就好,跟霜霜一样,开心最重要。”
见男孩儿身子微微颤抖着强忍痛意,知道他忍得艰难,心中怜意大起,却也明白现在是给他教训的最好时机,接着道,“可你现在是开心了,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旁的不说,你熬夜一就要补上三天,你有那些时间补回来么?”
想到录像里面,这俩人玩个通宵,为了不让佣人知道,水米未进,更是生气他们不爱惜自己,甩手又是呼啸而过的一鞭子,“你们熬夜的时候什么都不吃,是想饿死还是胃疼死?
莫道是活腻歪了想来一个英年早逝?”
添夏疼得一缩身子,几十鞭下去,他甚至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背上的每一寸肉都在疼,痛觉更是顺着痛觉神经传入大脑的感觉中枢,让他浑身打颤,难受得要死,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可却听到军霖的这一番话。
头脑瞬间清明。
他以为军霖打他,是因为他成绩落后了,是因为他带着他妹妹一起玩闹,是因为生气他耽误了他妹妹的作息,所以让军霜回房间,独留下他来,就说下那句赌气的话,却不曾想,自己完全想岔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艰难开口,却换来更为狠厉的一鞭。
“啪!”
“跟老子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添夏慌忙改口,“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贪玩熬夜了,军哥别生气。”
“真知道错了?”
“嗯嗯嗯!”忙不迭的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瞥见下唇似乎有两个牙印儿,料想应该是刚刚挨打的时候留下的,丢下鞭子,伸手拽他起来,“知道错了还不够,我得让你再张长记性。”
一句话说的添夏小脸煞白,特么的不会还要打吧?
左手紧紧的抓住军霖的衣袖,目光扫向那根鞭子,微微有些打怵。
瞧出了他的恐慌,军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反应。
“军哥……我手臂好疼,不会骨折了吧?”
可怜兮兮的语气,配上那惨白的脸,倒是挺能勾起人心底的疼惜的。
军霖:“……”
他下手有那么没轻没重么?
“我有分寸的。”
就是说你意思意思就得了别太过分哈。
“哦。”
“能自己走么?”
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军霖不放心的问了句。
“能。”
你丫不是说你有分寸的还问我嘎哈?
“那你自己回房间吧,先别急着上药。”
大爷一样的摆摆手,弯腰捡起那根鞭子,就那么出去了……出去了……去了……了……
添夏有些目瞪口呆,不过想着刚刚军霖那明显的关心自己的话,心里美滋滋的,不让上药就不上了,他的话止痛效果比药都好。
慢悠悠的扶着墙也出了书房,刚刚好看到军霖高大的身影进了不远军霜的房间。
军小霜不会也要挨收拾吧?
添夏撇撇嘴,瘟神总不能像抽自己一样抽军小霜。
啧啧~要是他敢那么干,军老太太肯定会把他废了的。
想到那个画面,添夏捂嘴笑了笑,好巧不巧的用了右手,顿时疼得他一激,呲牙咧嘴的老实儿回房了。

6军霖是个禽兽

“大哥,添夏没事了吧?我怎么没看到有医生去书房啊?”
一见军霖推门而进,面壁思过的军霜就着急忙慌的问了一通,看到他手上还拎着鞭子,吓了一跳,“军霖你不会拿这牧羊鞭抽他了吧?”
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淡淡的瞥了妹妹一眼,军霖一个甩手就朝她身上抽去。
身体自然反应的往旁边一躲,军霜恼怒,“哎哎哎我可是你亲妹子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冷哼一声,对军霜的反应做出评价,“还算灵敏,我刚刚抽了他二十五鞭,对你也一样,躲得过就躲,躲不了就受着!”
与此同时第二鞭直接落下,直中军霜正脸。
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军霜继续喊叫,“woc啊打人不打脸知道不?
就你那力道不会把添小夏打残了吧?”
寒光一闪,怪不得添夏会说脏话了,感情都是他的好妹妹教的!
“你放心,我抽他绝对不会跟抽你一个力道。”
见第二鞭仍然不中,直接收回鞭子抽了军霜右小腿一记。
军霜自小就在祖母身边长大,倒也算是学过一些武术,旁的不行,防守绰绰有余了,而添夏可不同,每一鞭都会打到实,只能是象征性的教训几下子,留了不少力,若是打他与对军霜用相同的力道,那不得皮开肉绽了?
不过既然是让自己妹妹心存愧疚不再折腾,他自然不能说实话。
朝左躲闪不及,被鞭尾扫了一下,哎呦呦的大叫起来,“woc军霖你这么狠小心添小夏把你抛弃了!”
军霖却不再多言,直接用鞭子说话。
“啊啊啊哥哥哥亲哥你轻着点儿可别留下疤,我还要穿裙子呐!”
……
半个小时后,军霜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检查自己小腿上的伤。
“一、二、三……八道???mad还是道道见血!”
口中埋怨,“添小夏竟然能忍住你的暴力倾向,我都担心你找不到媳妇儿了。”
“你还有力气?那就再跑一个小时吧。”
不理会妹妹的牢骚,嫌弃的看了眼沾上血迹的鞭子,直接将它抛入垃圾桶,这样的鞭子,打人太疼了,以后还是别用了,道,“下再带着添夏胡折腾,我保证抽下的每一鞭都见血。”

走到添夏的房间里,刚想伸手推门,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添夏看到他后,直接拿着手机给他看,“军哥,我刚刚才看到微信,班长说今天早上九点开家长会,怎么办?”
前两天老崔还请他去办公室喝茶,今儿竟然误了家长会,完了完了死定了!
瞅了一眼备注着“班长陆咒薄钡牧奶煲趁妫时间标注着“昨天22:13”,心中了然,原是自己误会他了。
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抱着电脑玩儿,家长会的事儿是真的不知道。
揶揄着他,“错过就错过了,你怕啥?”
男孩儿有些发窘,“哎哟你可别笑了,我这该咋整啊?后天跟军小霜去学校,就我跟她家长没来,这……”
老崔还不得骂死他们呀!
“行了行了,家长会我去了。”
看他磕磕巴巴担惊受怕的样子,军霖觉得有些好笑,不忍心再逗他。
“啊?”
添夏傻了眼,“你怎么知道我们开家长会的,你什么时候去的?”
“崔老师给我打的电话啊。”
说话间,就挤过他进了屋,“我去你们家长会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吧?”
呃……
也是。
添夏忍着痛慢悠悠的跟着他走进去,见他拿起自己书桌上的一叠纸,有些尴尬。
“军哥……”
军霖仔细看了看,挑眉一笑,“抄了多少遍了?”
“三、三十多遍了。”
那是前几日自己说什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时候,军霖让自己抄写的《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
军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这天天忙着打游戏的,还知道写罚抄么?”
让他抄写本来是玩笑一样的话,却被认真对待,这种感觉还不赖。
“打游戏也不能忘了您交代的事儿不是?”
讨好似的笑笑,添夏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就很漂亮很可爱。
而这人的字就像他的人,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循规蹈矩间多了一丝不羁。
只是……
“罚抄不是一直都是要求簪小楷的?”
吐了吐舌头,“哎哟簪小楷啊你咋不早说呢,我都写那么多遍了。”
看得出他的小心思,很是大度的放过他,“行了行了,别写了,有那时间你还是多睡点觉吧。”
添夏眸光一亮,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去那儿趴着吧!”
军霖揉揉他的头,示意他去床上。
愣了一下,向四看看,没有找到什么打人的工具,而那皮拍跟戒尺早就被他藏起来了,添夏稍稍有些放心,慢吞吞的踱到床边趴下。
就听到军霖接着命令,“衣服脱了。”
添夏:“……”
抬头一望军霖,那眼神赤果果的就是写着几个字儿。
你丫就是1禽兽!
我伤的这么厉害,你竟然还……咳咳咳。
眼神归眼神,很想很想吃肉的添夏还是老老实实的解开了衣服扣子,右臂因为有伤,动作有些迟缓。
军霖哪能看不穿他的想法,摸了摸鼻子,边朝床边走过去,边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打开盖子挤了一些在手心里。
走至床前,见男孩儿的右手臂上淤肿一片,已经变成紫色,刚刚砸上去的时候虽然也控制了力道,不过伤口还是十分骇人。
低声交代了一句,“拿枕头过来,好好忍着。”
这是……不做前戏了?
添夏小脸一白,转头就看到军霖手上拿着的那管子药膏,微微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这人还不算太残暴冷酷,知道拿润滑膏……
乖巧的听话照做,添夏将枕头拽过来塞到小腹底下,紧紧的闭上了眼。
军霖:“……”
两个月没做就这么饥渴?
时时刻刻都想着上床了么?
精虫上脑的兔崽子!
懒得跟他解释那枕头是让他咬着忍痛的,他拽过床头的小板凳,坐下后直接拉过添夏的胳膊,右手心贴上了伤。
“啊!!!”
添夏只觉得胳膊火烧火燎的疼,睁眼一看,军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胳膊,灼热便是从他掌心发出的。
胳膊被大力攥着,狠力揉搓,好像是……在揉开瘀结的肿块。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明白军霖是想给他上药而不是想跟他上床……
“失望了?”
就跟瞧出他的心思一样,军霖手上动作着,话说的自然又亲和,“这是我特意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伤药,上了以后第二天就没事了,明天再填补你。”
宝宝一点点都没有空虚寂寞冷好不哒?
想到什么,突然间问,“这药……?”
特意给我带回来的?
这话真有歧义,说的跟我天天挨打一样。
“我一个朋友家里祖传的,据说是他爷爷年轻时为了应对做大帅的父亲每日高难度的训练特意找人配置的,我见着效果很好,就要了不少。”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
真想乃滥悖。。
“这么客气干嘛?应该的。”
“呵呵……”应该个P!
终于放下他的胳膊,已然过了三分钟,可添夏却觉得,这三分钟,忒漫长了。
感觉热源离开,添夏刚刚想爬起来,却被一股大力压着,“老实儿的,还没好呢!”
移动了一下板凳,挪到最顺手的地方,道,“忍不住就咬着枕头,别嚎出来伤了嗓子。”
嗷呜那枕头是让他咬着的啊?
添夏你也是够了!
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就感觉到了后背比刚刚被鞭责时更为厉害霸道的疼痛。
woc!!!
怎么这么疼?
也没了力气将肚子下面压着的枕头扯出来,直接拽了床单一角塞进嘴里,mad这要是真的喊出来,就是喊破喉咙了吧?
背上的伤口不,军霖刻意控制着力道,但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伤痕,本来白里透红的皮肤变得青紫交加。
仔细的把药涂到他身上,那药性太霸道,伤口有一种撕裂的疼,添夏忍得艰难,紧紧咬着口中的床单,细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你再趴一会儿吧!”
终于上完了药,军霖吩咐了一句,径直去洗手间洗手。
添夏身体小幅度颤抖着,显然是疼得不轻。
这挨打疼怎么上药也疼?
殊不知这是军霖故意的,添夏明显就是1记吃不记打的,挨打伤好了还继续蹦哒,而自己哪里舍得真的狠揍他,还不如趁着上药的功夫让他狠狠地疼上一回,也能多老实几天。
回来后给他拿出了嘴里塞的床单,瞅了一眼,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这都咬破了。”
抬了抬眼皮看看被军霖特意扯开的床单,上面儿还真有俩小洞,直接给了军霖一个幽怨的眼神儿,闭嘴不说话。
“原来这牙尖嘴利就是这么来的啊,小夏儿张张嘴,让我瞅瞅你是不是小钢牙。”
见他不说话,军霖嘴角笑意更浓,丢了床单伸手向前欲掰开他的嘴巴,惹得添夏一呲牙,“疼着呢别说话!”转而拧了拧脸颊上的小肉肉,“疼就对了,就是让你疼的,下再这么通宵熬夜不吃饭 我就把你打残了拘在家里,平时就输点儿营养剂过活,让你心想事成的甭吃饭了。”
想到自己被关在家里瘦骨嶙峋每天就靠营养剂维持生命那副凄惨样子,添夏忍不住一哆嗦,虽然真的军霖十有八九是他吓唬他,可是……mad真把他惹急了这变态瘟神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脑袋大力摇晃甩开那只蹂躏自己脸蛋儿的爪子,委屈的撇撇嘴,“哪里敢有下啊!”
“不敢最好。”
“唉~”
“叹什么气啊?”
“我这后天能好么?不能好的话那……”
打断他的话,“放心,明儿就没事了。”
“哦。唉~”
“夏少爷这又愁啥呢?”
“我只不过是吐一口浊气,好好呼吸新鲜空气。”
“……”

7担心你的小儿(鸳鸯浴,脐橙)

第二天一早,添夏发现右臂的淤肿果然下去了一些,背上也不怎么疼了,啧啧称奇,“这药真管用,就是付出代价忒大了。”
回想起昨天上药时候的疼,他还是有些后怕。
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复习了一下功课,又把错题重新看了一遍,吃了晚饭后才下楼偷偷去找林林。
在路上碰到了军霜,她看到他后,很是愧疚,“添小夏,你的胳膊没事吧?身上被抽的伤疼不疼啊?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哥管你那么严……呜呜呜我再也不带你这么折腾了。”
显然是对昨天的事儿吓坏了。
添夏有些尴尬,“我……”
军霜满脸幽怨,哭丧着脸看着他,说了一句,“呜呜呜真的真的,我再也不带你折腾了,你别怪我生我气啊,我也被抽了,呜呜呜我白皙如玉的小腿啊……”
心中莫名一动,“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就好,以后姐姐还罩着你啊,唉我先回去歇着了我哥打完我以后还让我跑了一个小时,现在精气神儿还没缓过来呢!”
“昂你快去吧。”
添夏这下子也明白了,原来军霖也教训过军霜了,好像还挺惨的……
唔,以前还骂他双标鸭啊妹奴什么的,看来是骂错了。
“林叔,我那笔记本儿,被军哥扔哪儿了?”
昨天下午他趁着军霖回房休息的时候偷偷去了一趟书房,发现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想着找个时间把被砸坏的电脑找回来,哪怕修不好了也得备份一下里面的东西啊。
而知道他电脑去向的人,只有管家林林了。
结果林林的确知道,只是……
“夏少爷,军哥说那电脑他帮您收着,什么时候放假了再还您。”
“这才十一月份,离最早的假期元旦还隔了俩月呢!”

???

“这个夏少爷放心,元旦过后七八天就放寒假了。”
林林表面儿上安慰他,实际上幸灾乐祸的早已笑掉大牙。
昨儿军哥把他们别墅的人都骂了一通,就因为这俩祖宗大半夜的不睡觉打游戏,还没人发现。
活该!
失望而归,上楼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我的小本本儿哟~不知道我家瘟神哥哥有没有给你修好,等再见面我不会认不出你来了吧?”
转弯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退了一步抬头看是军霖,唬了一跳,呐呐开口,“军哥……”
“你那小本本儿我让人给你修好了你就放心吧。”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
游戏不玩就不玩,他还要好好学习拿一个第一呢!
“不过你应该担心你的小儿。”
“啥小儿?”
纳闷儿一问,一个天旋地转间,就被军霖打横抱起,男人手指戳了戳那,暧昧一笑,“小菊儿。”

入夜,云雨暂歇,军霖抱着添夏去浴室洗澡,添夏早已精疲力竭,军霖怕他摔了,只能亲力亲为的给他放了洗澡水,把人丢入浴缸,自己匆匆冲了个澡,扯了一块浴巾,还没来得及披上,就感觉到身后一道视线看着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是添夏睁着那双惺忪的眼,半倚在浴缸壁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浴缸内只有清澈的水,水下景象,一览全无。
军霖觉得添夏好像是在勾引他……刚刚还没喂饱他?
“军哥哥陪夏夏一起洗澡吧!”
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孩儿气的娇憨,却该死的魅人。
刚刚发泄的欲望有些抬头。
洗澡?鸳鸯浴?
唇角笑意蓦然增大,“如你所愿。”
丢掉浴巾,几步跨过去,还好是在自己房间,浴缸颇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人共浴。
军霖一面庆幸自己在自己房间做而不是去添夏房间,一面坐于浴缸里,揽过添夏。
男孩儿刚刚经历了自己的疼爱,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诱人的粉色,脖颈还有自己留下的印记。
因着顾虑到他后背有伤,用的都是侧卧或者趴式,做了两便歇了云雨,将添夏抱起,正对着自己坐下,添夏呆呆的看着他,“军哥哥过来么么哒……”仰起脸吻上他的唇。
军霖自然来者不拒,唇舌肆意纠缠,忘我接吻,添夏的体温越发滚烫,紧贴着他。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股闪电般的热度急蹿全身,不顾一切地去吻怀里的男孩儿,右手沿着腰线,不老实的上下乱摸,不知不觉间,手已经几乎本能的轻柔的探进添夏身后幽密的甬道,紧致的感觉仿若不曾经历刚刚的欢爱洗礼……
有些按耐不住体内汹涌流传的欲火,简单的扩张后,军霖便迫不及待地将添夏往上一拖,挺身进入了这勾动他无限心神的身体,也不待他适应,直接抽插起来。
“唔……”
迷迷糊糊的添夏呻吟一身,不耐的扭了扭身子。
在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息。火热紧窒的後穴内壁,其中的媚肉似有生命般的紧紧吸附着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再入一点……
只是,添夏这眼神不甚清明,总不能,是没有意识的吧?
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狠狠的撞击几下,停了动作。
松开搂着他的手,一只抚上男孩儿胸前的乳尖,色情的挑逗着,另外一只则四点火,果不其然的在添夏眼中看到了夹杂着难耐跟快乐的神色。
俯身在他耳边,引诱道,“夏夏乖,自己动。”
微醺的眼带着迫切和不解的看向军霖,歪着头,似乎是在消化和理解话中的含义。
“好!”
痛快的点了点头,生疏的动了动,然后像是在做一个好玩的游戏一般,直接毫无章法的乱动一气,左扭扭,右扭扭,或者半抬起臀部再直接坐下去,玩儿的不亦乐乎。
军霖:“……”
他怎么有一种被上的感觉?
添夏嘴里嘟嘟囔囔,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很是兴奋,心下好奇,侧耳细听,脸立刻黑了。
在他身上玩得正嗨的男孩儿,口中兴奋的喊着,“骑大马咯~驾!”
骑大马???
就着这个姿势,一把揽过添夏的腰,把他推倒,让他脖子靠在浴缸边缘,就开始了激烈的抽插。每一下都大幅地从顶端一路插到根部,并且不断的摩擦着那几乎可以销魂的一点。
“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带着哀求意味的叫着军霖。
“慢、慢点儿……”
接着,一重的挺入,猛的狠狠袭击在添夏身体内那一点,军霖一手忽轻忽重的一遍遍抚摸过他的身体,“刚刚不还要骑大马?我倒是想知道,是谁骑谁。”
“唔……”
前面分身早已抬头,添夏难耐的把手伸过去,想要抚慰自己,却被军霖一把抓住,两手被抓起,压上头顶,军霖单手压制住他,嘴角上挑,邪邪一笑,“这么着急干嘛?”
直接吻上他的唇,炙热的舌飞快地钻进他的嘴里,肆意地翻搅吮弄,激情地舔过他的每一寸,霸占着他口腔的气息,汲取着他嘴里的清香。
添夏被军霖带着充分的技巧在唇上蹂躏,舔吮着他嘴里的每一片柔软,一种被充满的感觉袭卷了他的全身,浑身酥麻,像是电击一般的生理快感沿着全身的经脉,袭击着四肢百骸。
将浑身酥软的男孩儿掌控在怀里,折合成自己想要的任意角度姿势,肆意蹂躏,夜……还很长。

第二天早上,添夏差一点没起来,若不是军霖揪着耳朵把他拉起来,恐怕得迟到了。
“赶紧给我滚起来!”
“哎呦哎呦,这是耳朵不是摆设,疼啊~”
浑身酸痛,耳朵还被这么残忍蹂躏过,被逼无奈的起床穿衣,添夏只觉得自己悲催极了。
特别后悔昨儿晚上洗澡的时候故意拱火。
他不就是见军霖把他一个人孤零零扔在浴缸里头自顾自的洗澡都不管他,就想故意勾搭一下他,然后再气气他,没想到军霖那丫就是1禽兽啊,都两了还那么能折腾,想到昨晚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发烫。
瞥了眼自己身上,痕迹斑斑点点的,脖颈跟后腰还有钝钝的疼,肯定就是就是昨天被压在浴池里头狠狠干的时候留下的,思及此,菊猛的一缩,被使用过度的穴口抽抽的疼。
突然间发现,自己右臂已然不痛了,红肿消了大半儿,暗暗咋舌,“那药还真管用。”

8军霖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坏东西(吃醋,皮带sp,巴掌,晾臀)

煎熬了一天,还被军小霜无情嘲笑N,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好不容易回到家,还没进门儿,就听到迎他的林林说了一个让他很是高兴的消息。
田冬来了!
浑身的酸疼似乎减轻了大半,添夏绕过林林,直接跑进了别墅大厅,看到正站在军霖身后说话的青年,兴奋的喊了一声,“阿冬!”
青年问声转头,看到是添夏,俊逸清秀的脸展颜一笑,“阿夏,好久不见了。”
军霖正听田冬汇报近几个月江北的情况,就听到添夏“兴奋激动”的大喊,眉峰一皱,见男孩儿跟没看到他一样跑过来就抱紧了田冬,俩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他看得很不顺眼。口中忍不住训斥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被这冷不丁的斥责吓了一跳,添夏放开田冬,见军霖面沉如水,以为他心情不好拿自己撒气,不开心的嘟嘴,“我都大半年没见到阿冬了,高兴一下还不许。”
军霖眉毛紧紧蹙起,对他这个样子更是不满,“夏少爷,你懂不懂规矩?回到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瞎叫唤。”
田冬亦是一惊,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低声替添夏道着歉,“军少,阿夏还小,您别跟他置气……”
见不得军霖这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添夏见田冬代自己道歉,胸口闷闷的,顶了一句,“行行行,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军哥我回来了您老下午好!行了吧?”
见两人彼此维护,军霖心中一郁,再不搭理他们,直接上了楼。
“军少……”
田冬见老板被气走,张嘴想说什么,就听到添夏气鼓鼓道,“什么嘛!莫名其妙的。阿冬你别搭理他!”
忍不住笑骂,“怎么这么跟军少说话?越大越皮。”
“是他自己先跟我冲的!”
男人果然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坏东西!!!
昨晚上还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今天一大早就显露了原形!
“那你也不能这么跟军少说话啊!军少对咱们多好,你可得注意点分寸,别毛毛躁躁的惹军少不喜,生你的气。”
刚迈上最后一阶台阶的军霖听到“咱”这个字儿,心中郁结更,这个田冬,真不想再看到他了,明天就让他滚回江北去!
结果又听到了添夏反驳的话,“军哥哥哪里会真的生我气。”
刚才他训得不是你啊哎呦喂~
男人突然间心绪就平静了,这个小混球,真是被他惯坏了。
前天打得还是太轻。

晚饭田冬是在别墅吃的,他与添夏年纪相仿,身份相同,都是军霖接济的孤儿,只是几年前即将升入初中的时候,被军霖送到江北,小小年纪就入了江北军校。
餐桌上,添夏像是故意做给军霖看一般,一个劲儿的为田冬夹菜,丝毫不顾及主位上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军霖,田冬惊愕的看着他俩,军霖脸色黑黑的,不言不语的吃饭,而添夏,对此恍若未闻,仍旧兴致勃勃的夹菜给他。
这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他???
“阿冬,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一品豆腐,咱们鲁菜一绝,来,快尝尝。”
添夏用汤匙抢先舀了一勺军霖刚刚好也要吃的一品豆腐,然后汤匙递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就着吃的时,军霖直接拍了他手一下,夺过他手中汤匙,一口气喝下,又端过那盘儿一品豆腐,冷声道,“田冬对豆制品过敏,你不知道?”
一品豆腐是他军霖喜欢吃的菜。
“呃……”
添夏气急,转而又舀了一晚龙凤汤,端到田冬面前,“这汤大补,你再喝一碗。”
龙凤汤也是军霖平素爱喝的汤羹。
“呵呵……”
绕是再粗心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更何况是田冬这般七窍玲珑心的人,连忙站起来,“不、不用了,我吃好了,军少,我先下去了。”
“恩”
军霖颔首,算你识相,“我让林林给你准备了房间,就在别墅住下吧。”
“是,谢谢军少。”
林林适时的带着田冬往外走,想领他去隔壁待客所用的小楼。
田冬嘴角一抹隐晦的自嘲轻笑,转瞬即逝,果然,主楼是主人家住的,除了添夏外,任谁,都是只能去住客房。
“林叔,让阿冬去我的房间跟我一起住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添夏见状,哎了一声想叫住林林,却被军霖打断,“你一直跟我睡,难道还要跟他来一个三人行?大被同眠?”
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顿住,添夏心想自己不能再玩了,该过火了,立刻老老实实坐下,打算接着吃,刚刚一直给阿冬夹菜自己还没怎么吃呢!
然后……拿筷子的手被打了一下。
“怎么了军哥?”
抬眸看向始作俑者,一脸疑问。
还能不能愉快的让人好好吃饭了?
后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别吃了,回房间去。”
“我还没吃饱呢!”
“你吃那么多也没用,浪费粮食。”
再不废话,站起来直接拽过他左臂,把他拉离了餐桌。
“哎哎哎……”
佣人闻此连忙开始收拾,添夏被拽着上了楼,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给我留点儿,我一会儿回来吃?”
吃?
军霖勾唇一笑,你还是吃巴掌吧?    
“小夏儿,我有事儿需要你帮忙。”把人拎进房里,甩到床上,军霖笑着开了口。
哦~把我拉进来是想求我帮忙啊!
添夏眼珠儿一转,“成的呀,说吧啥事儿。”
“我想看一个景儿,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看到。”
“……我1音乐社的能让你看啥景?”
嘴角抽了抽,直觉话里有问题,不敢轻易答应。
“帮我做一副景儿图。”神神秘秘的说了句,直接坐在床上,拽过还趴在床上歪头看着他答话的添夏,轻而易举拉到自己的腿上,压下他所有的挣扎。
一个晃神儿功夫就趴在了军霖腿上,把他吓了一跳,张牙舞爪的想要起来,却被轻松压制住。
“你……不是让我帮忙,这个样子我我我怎么帮忙?”
结结巴巴的说完,添夏立马暗自唾弃自己。
丫添夏你这声音忒弱受了,咋还变结巴了?
“这幅景儿的名字叫……屁股开。”
说话间,掀起他的长款毛衣,发现添夏今日刚好穿了牛仔裤,黑色皮带扎得紧紧的。
“啊救命啊谋杀了!”
添夏大喊大叫,已然明白了话里意思。
单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绕到前面,解开他的半圆形皮带扣,直接抽出来,在空气中甩了甩。
“哥啊哥啊那是皮带啊您老悠着点儿。”
听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添夏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这个人吧,平常军霖惯着他,自然是想怎么作就怎么作的,嚣张跋扈的跟一只雌孔雀一般,可若是军霖露出点儿愠怒的样儿,就老实的像只小猫咪。
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被扯落,漏出了包裹着翘臀的白色纯棉内裤。军霖直接将他的内裤扯下,堪堪挂在大腿,“要是你老老实实的,我哪真的下狠手了?”接着松开对他的桎梏。可添夏却不敢再动,老老实实的趴好,双手无所适从的置在头顶,抓在一起。
见他乖觉,军霖意味不明的笑笑,将皮带对折握在手中点了点臀峰,“跟我顶嘴?嗯?”
添夏不敢吭声,生怕哪句话哪组词儿哪个字儿刺激到他军大爷,直接拿皮带让他屁股开。
“没规没矩的大呼小叫?说你几句还跟我顶嘴?”
“吃饭的时候还故意气我?”
想到这个小兔崽子把自己最爱吃的都纷纷夹给旁人,连自己都顾不上吃饭,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觉得我不会跟你真生气,所以恃宠生娇了?”
添夏耳根一红,他的确是那么认为的,军霖对他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算下雨了也是和风细雨……他自然就有恃无恐了。
“你还真是被我惯坏了……”
右手拿腰带一角轻轻划过男孩儿的翘臀,不出意料的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起来,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这么紧张干嘛?放松点儿!”
与此同时左掌“啪”的一声落在臀峰,只见臀肉颤了颤,慢慢浮现出一个巴掌印儿。
添夏吸了一口凉气,闭紧眼睛如赴刑场一般,“你挨揍的时候能不紧张啊?”
“……我没被揍过。”军霖下意识回答,就看到添夏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不相信。
说的跟真的一样~
添夏腹诽一句,只“哦”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怀疑。
“看什么看?转过头去。”腰带轻轻拍了下肩膀,添夏一耸肩,老老实实转过头去,菊不住一紧。
mad要打就打啊磨磨唧唧的干啥?
手指戳了戳私那朵因含羞紧闭的儿,昨夜的欢爱痕迹显而易见,军霖笑了笑,“你在做提肛练习么?一伸一缩的。”
“什么提肛……woc!!!”不解其意,添夏似懂非懂问着,猛然想起什么,接着闭了嘴。
这这这真是……太太太他喵的无耻了。
“啪!”
又一巴掌狠狠甩在臀上,军霖语气骤冷,“再爆句粗口试试。”
嗷呜大暴君!!!
“不了不了,我再也不说了。”
军霖冷哼一声,“这是第二了吧?”
“不是啊……哎哟!”
一巴掌过去,添夏立马老实了,“第二了。”
“行了,起来吧。”拍了拍他屁股,示意他起身。
咦?这么轻松放过了?
添夏眨眨眼,乖乖的从他腿上爬起来,刚想提上裤子,就被腰带甩了一下,屁股一疼,回过头用眼神询问,肿么了肿么了???
“上衣褪了,站墙角去。”
添夏:“……”
脸瞬间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军哥哥……”
这也忒不好意思了啊   
“嗯?”
一个眼神过去,添夏立刻乖了,“那我可不可以穿好裤子啊?”
“当然……”
看到添夏眼中的希翼,眸子滑过一抹恶趣味儿,军霖淡淡道,“……不可以,就这么过去。”
啊啊啊啊不要啊!
添夏讨价还价,“掉了怎么办?我会摔倒的。”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那爪子只知道给人夹菜盛汤了?”
真的吃醋了?
眸光亮晶晶的,添夏嘿嘿一笑,“不不不,我就这么拽着过去。”
臭小子!
又想什么呢?
军霖知道他家这位夏少爷脑回路很不正常,也不想问出来再惹自己郁闷,只是淡淡颔首,看着添夏就毛衣跟里面秋衣都脱下,蹑手蹑脚的拽着裤子两边儿慢慢的踱步过去,在墙角站着。
见添夏苦哈哈的光着屁股站在墙角,而后背的伤痕好了大半,军霖点点头,看来苏烨的药很管用,对那个不靠谱的兄弟默默的说了句谢谢不客气,“就这么站着思过,等我回来。”
“哦。”添夏撇撇嘴,这也忒折腾人了,“不要让人进来好不好?”
“你放心。”军霖心里暗笑,丢下腰带,“二楼没我的吩咐,不会有人上来的。”
呼~那就好了。

9看闷骚男人吃醋忒兴奋了

军霖先是下了楼,让厨房准备熬点儿粥,又回房间拿了点儿东西,理了一下消息,已过去大半个小时,军霖才又回到楼下厨房,将刚刚熬好的水果粥用瓷碗盛好,盖上盖子后,放在托盘上了楼,在离开的时候特意留下的门缝看到添夏很是乖觉的站在墙角,裤子堪堪挂在大腿上,一手提着,屁股上有几个红扑扑的巴掌印儿,看那样子,可怜的不得了。
叹了口气,夏夏不过是一个孩子,自己跟他置什么气呢?
自己养大的娃,不管是听话还是叛逆,傲娇还是作死的,自个儿都得纵着不是?
“行了,过来吧。”军霖一把推开门,径直往床边走去,把托盘搁在床头桌子上,才叫添夏过来。
添夏依旧不敢提上裤子,就这么半提拉着牛仔裤慢慢挪到军霖身边,委委屈屈嘟着嘴的小模样儿,让军霖心里莫名一窒,招了招手,让他趴到床上。
还要打么?
添夏惶惶然的看了一眼被他丢在床上的皮带,那破玩意儿打身上,很疼吧?
mad以后再也不用腰带了!!!
想归想,添夏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到了床边儿,眼睛闭得死死的,等着军霖收拾他。
虽然很心疼,不过军霖还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孩子,太过于恃宠而骄了,祖母若是知道,肯定又不高兴。
想到过几日欧明歆的七十寿辰,他没那么多时间看着他管着他,而添夏势必要出席的,他这个脾气性子,若是在宴会上作死,那岂不是要惹祸?
唉,祖母极不喜添夏,今儿他还得借着个机会,象征性的教训教训他,让他老实一点儿,省得到时候还要惹事儿。
黑瞳一眯,直接抡起床上手边儿的纯皮腰带,带着呼啸的风声,照着添夏翘起的臀部直接抽了下去,当然他也没想伤了他,只是用了皮带宽打在臀上,绕是如此,突如其来的钝痛也让添夏疼的死死咬住唇,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没有让他等得太久,军霖硬下心肠,皮带转换了角度,就着刚刚那道伤痕抽下来,与之交叉成“X”状。
在另一瓣儿臀上如法炮制,打算继续的时候,就听到了添夏厉声惨叫,“啊!疼,别、别打了!”
那么凄厉的声音,抨击着他的内心,声音的主人,是他娇宠十余年的人。这第五下,就再也下不去手。
终是狠不下心肠啊……
忿恨的吐口浊气,军霖泄愤一般的丢下皮带,换上巴掌,狠狠掴在上面,“啪!啪!啪!”
“下直接把你嘴堵起来!”
添夏松了口气,挨巴掌总比挨皮带好得多,听话的拽过一个枕头,咬在嘴里,只发出小声呜咽。
随后的巴掌不再有间断,及其有规律的抡起打下,伴随着呼呼掌风,默默在心里计算,足足二十余下,军霖方停了手。
看他咬着枕头可怜兮兮忍着痛楚的小模样,这巴掌,也落不下去了。
本就是警告居多的,算了算了,再打下去这傻小子又该胡思乱想了。
打定主意后拧开刚刚从房间里拿来的药膏给他后背及臀部抹好,见他疼得额头冒汗也不言不语的给他拿了湿巾擦汗,另一只手动作不停,待药膏化开,才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起来。
“把粥喝了吧。”朝桌子那儿努努嘴,示意他把桌子上的粥喝了。又想到他晚饭时候的表现,就气不打一来,控制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骂到,“瞅瞅你晚饭时的作样儿,故意气我都顾不得自个儿吃饭了?”
添夏撇撇嘴,没敢回话,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挪步到桌子旁边,屁股疼的要死,也不敢坐下,就这么站在桌边儿,俯身弯腰,搅动着汤匙喝着粥。
粥里加了他喜欢的各色食材,水果什么的,应有尽有。
兴许是饿的厉害,他只觉得今天的粥,味道格外香甜,军霖见他吃着,也趁这个时间对他一通说道。
“我也不晓得哪里惹到你夏少爷了,今儿晚上一进门儿就给我甩脸子看。”
啊呸呸呸,是你先跟我冲的好不哒?
嚼着粥里加的水果,添夏心里腹诽,面上依旧乖顺得紧。
“若是在本家,你这么没规没矩的,让祖母看到,一定赏你家法。”
切切切,少爷我都一年没回本家了,老太太想收拾我也得有机会不是?
为啥这粥里的苹果吃起来就是比啃着香呢?
“日后若是跟我置气,再闹腾着不吃饭,我就强灌下去。”
哎哟要是强灌这个粥也是很不错的嘛~
唔……要不找个时间再逗逗他?
看到闷骚男人军霖哥哥吃醋真的忒兴奋了有木有!!
待他吃完,军霖也住了嘴,却依旧沉着脸,冷声让他去浴室洗澡,而自己把他吃完的瓷碗勺子什么的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祖母还有几天就七十寿辰了,我要回本家准备着,这些天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学学规矩,到时候好好的给祖母祝寿,再闹腾,仔细你的皮。”
添夏讶然的张了张嘴,拿睡衣的手一顿。他居然把这事儿忘了,听到军霖话中意思,丝毫不敢再任性,在本家闹腾可是要吃藤杖的啊啊啊!!!抿了下嘴唇,乖乖的点点头。
军霖走后,他粗略的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乖乖的闭眼睡觉了。
唉,这祝寿什么的是喜事儿,老太太心情颇好,总不会又给他脸子看吧?
想着想着,也就慢慢的睡着了,却梦见自己回到了两个多月前,军霖刚刚出国那会儿。
因为是紧急事务,军霖都来不及跟他道别,给他打电话又没人接,就给他留了条短信。
而添夏那天正好赶上音乐社集训,手机要求关机,错过这通电话也没个提示,后来见军霖留条短信就走了,郁闷的不行,回到家后没吃饭就回屋睡觉了。
大半夜的饿醒了,林林让人给他准备宵夜,他却实在饿的受不了就自己去楼下厨房想找点吃的随便垫垫,却意外听到了两个新来的厨师在窃窃私语。
“这夏少爷真是娇气,好好的晚饭不吃,凌晨一两点了把咱们喊起来给他做什么宵夜。”
“什么少爷?不就是个兔儿爷,靠屁股吃饭的。”
“这……不是吧,他不是军先生的弟弟么?”
“你见过哪个弟弟爬上哥哥床的?”
添夏呆愣在那里,傻傻的听着那些人说着那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
“你这么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前不久夏少爷不是还背什么《宠物行为规范》的,没准儿就是人家豢养的宠物罢了。”
“你再想想,要是他真是军先生的弟弟,怎么军先生姓军,他却只是叫添夏呢?我看就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宠物。”
身份?
他是军霖收养的孤儿啊!
至于姓氏什么的,办户口的时候,他执意要随当初孤儿院田院长的姓,军霖不太高兴他不能随着自己入军家族谱,便为他取了谐音“添夏”做小名儿,顾名思义添了一个叫夏夏的弟弟,大家也就都叫他“添夏”了。
“1卖屁股的也比咱们厉害啊!”
“就是就是。”

1添夏是军霖的小祖宗(表白,彩蛋继续sp)

“我才不是!”
从梦中惊醒,添夏发现自己浑身虚汗,坐起身环抱着自己,回忆当时情景。
他听不下去回房间给军霖打电话,想跟他说有人说他不过是被豢养的宠物,想听到军霖亲口承认是在意他的,可是……
接电话的不是军霖,而是他的助理,助理告诉他军霖在开会,他不依不饶的要军霖接电话,可军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电话做什么?国内都一两点了你不困啊?”
“军哥,有人欺负我……”
“做梦了吧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快去睡觉吧我还忙呢!”
两句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
他愈发觉得他对军霖可有可无,当年也是他主动爬上军霖的床的不是么?
没准儿军霖就是他看他可怜又心甘情愿的献身让他上,他才勉为其难的要了他的。
不然怎么可能过好久俩人才做一呢?
不然他出国怎么都不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呢,那短信说不准就是群发的!

“唉~”
添夏叹了口气,后来他更是听说了,军老太太想让军霖去继承江北,军霖不愿受此束缚迟迟不应,后来刚刚好遇上俩人的事儿被军老太太发现,军霖才趁这个机会离开本家的。
只是……军哥哥对自己真的很好啊!
当初还是军霖出钱给他做手术治疗眼疾的,可是……那不是军家做慈善么?
要不是军霖接济他们孤儿院,他,阿冬,跟孤儿院大大小小几十口子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吧?
可……可军霖也是为了培养人才吧?,孤儿院那么多人最后不都是做了军霖手下为他效力的吗?
他对所有人的好…明明是与回报成正比的。
唯独他添夏…什么都没做,什么也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军霖的疼爱。
是用这个身子换来的么?
可是这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
现在他年纪小,身子嫩,军霖会喜欢他,乐意陪他宠他逗趣儿……那等他再大几岁呢?
军霖会不会觉得他没用就丢在一边不管不顾了?
添夏越想,心里越乱,最后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他要找军霖说清楚……如果军霖不喜欢他,那他就搬出主楼,等他大学毕业也会像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留在军企工作,或者去江北……为他效命。
但绝对不能再与他有肉体联系了……也要努力不去喜欢他!
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迈着猫步走到军霖房间门口,抬手敲门,门却被推开了,索性直接进去,就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但空无一人。
咦咦咦人呢?
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在他被子里翻个滚儿,唔……怎么问出来呢?
他想起军霜给他的小黄文里面,小受色诱小攻,然后趁小攻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可以套出所有的秘密了。
恩他要等他回来,然后色诱他,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套话。
嗯,就这么办!
就这样,他趴在军霖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滴滴!”
手机响了,添夏下意识的去摸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发现是一条微信语音。
右手食指自然而然的摸到后面的指纹解锁,手机震动了一下,解锁失败了。
破手机反应真迟钝!
嘴里念叨着,换了左手大拇指摁上去,解锁成功了。
还好他当初设置了两个……
打开微信也没看是谁,直接点开那条语音,是一个男声,“达令,你资料找到没?我都要睡了,你快点儿的啊。”
woc……这特么哪只夜猫子大晚上的扰民?!
“夜猫子,你瞎叫唤什么?扰人清梦!”
直接骂了一句发过去,紧接着就收到了一个视频聊天邀请。
想着一句句骂还要费心吧啦的发送,还不如直接开视频骂呢,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就直接向右滑了一下,一言不合就开骂,“我靠你他妈谁大晚上的抽风吧?”
那人也炸了毛,“OMG你是谁?怎么用我家达令的手机?”
“这特么是老子的手机……”
刚刚说完就瞪大了眼,不对不对,他好像是在军霖房间里,这手机……
他怎么打开的?
此刻的夏少爷完全忘了这手机是他特意刷了军霖的卡给他买的,试手机的时候心血来潮录了自己的指纹儿……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人,添夏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他他骂的这人……叫军霖达令???
亲爱的???
军霖的新欢???!!!
那骂就骂了吧!谁让他嘴欠。
“你的?我没有发错消息啊!”
那人死死的看着添夏,其实是在紧紧盯着手机 。
添夏也是好奇的看着他。
屏幕里面的男人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面,面容姣好……呸!长得一般!!!
头发颜色泛黄,一看就是非主流!
刘海过长快遮眼了,根本就是杀马特!
薄唇倒是蛮漂亮的……但也证明他薄情寡义!
添夏心底暗暗点评一番,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长得不如自己!
就这样的还叫军霖达令呢,没准儿是个男鸭子。
唉呀军霖竟然找鸭子……家里有这么一个可爱帅气的添夏等着他守着他他还要红杏出墙……
添夏这个气啊,刚想张嘴骂那人,就听到那鸭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你就是我们家阿霖养的那只小宠物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肯定语气来讲,真是有病。
话里话外一副“正房夫人”的姿态,更是病得不轻!
“你眼睛怎么长的?少爷我明明就是一可爱帅气的青春美少年,你是用哪只眼睛看我像宠物的?那招子该废了吧?”
添夏炸毛了,还我们家阿霖?他都没那么喊过军霖呢,这鸭子跑这里宣示主权来了?
“还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
那人调笑了一句,慢条斯理道,“小宠物,告诉你家主人,我要休息了,那药的事儿让他等等。”
“什么药?”
添夏下意识一问,却没想到那人真的回答了,“哎我达令没给你用吗,他不是说给他们家小宠物用的?”
“神经病!”
那人一个劲儿说什么“宠物”“宠物”的,直戳添夏心窝子,直接挂了聊天,把手机关机了。
刚刚扔了手机,军霖就进来了,见他满脸怒容的砸手机,眉峰一皱,“夏少爷,我手机又怎么惹你了?”
“刚刚有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估计是大半夜睡不着骚扰你的,我就给你打发了。”
郁闷的说了一句,添夏眼巴巴的看着从床上捡起手机开机的军霖,跪坐在床上,直起腰鼓足勇气说道,“军哥我有事儿问你。”
“恩?说吧。”说话间给他扯了被子围着,“穿这么少出来也不怕冻死你。”给他围的严严实实才看了一下手机后台操作,发现添夏刚刚跟苏烨视频了一会儿,心下明白,定是苏小烨等的不耐烦了催促他一句,却被添夏听到,俩人儿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手上动作飞快,三秒钟就回复过去,“我刚刚回来,怎么了?”
“哎呀你先别玩嘛!我说的内容可是很严肃的!”
夺过手机扔在一边,语气很认真,表情很严肃,小脸儿崩的紧紧的,“你把我当什么?”
惊讶于话里内容,军霖眼神一闪,笑道,“什么叫把你当什么?来了就别回去了,跟我一起睡吧。”
“就是……”
瞥了一眼手机还在发亮的屏幕,“就刚刚那个神经病,说我是你什么小宠物,我又不是什么猫啊狗的宠物个毛!”
不留痕迹的松了口气,“宠物不是咱们以前说好的?应对祖母的说辞罢了。”
见添夏脸色稍缓,军霖接着调侃了一句,“更何况,当宠物有什么不好,管吃管住还管睡的。你瞅瞅我都快把你供成祖宗了,小宠物~”
“可那个人……”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就是羡慕嫉妒我宠你,酸不溜丢的在挑拨离间呢!”
“哦~”
军霖对自己的好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吧?
可是……没感觉出来肿么办???
他对自己明明就是一般般啊,还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心里忍不住酸涩了一小下,嘴上道,“说什么宠我,连吃个东西都要管。”
嘴角一抽,军霖抬手就赏他一个脑瓜崩儿,“你肠胃不好吃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会难受你不知道?”
“哼!”
“还说不是小宠物,这跟小猪一样哼哼叫的是哪个? ”军霖笑了笑,满脸宠溺,踢下鞋上了床,把添夏也拽着躺下,拧了拧他的鼻子,“行了小猪猪,主人抱着你睡。”
“……你才小猪。”
“好,你是小猪崽儿。”
“呸呸呸,我是你小祖宗。”
“行行行,你是我小祖宗,宠着惯着供着的小祖宗。”
哈哈哈今儿他怎么这么上道儿?
添夏笑的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那你得一直宠着惯着供着我才行啊!”
“这是肯定的,我会宠你一辈子的。”
哎呦喂这种承诺都说出来了,添夏觉得满天满地的红心心到飞,那句话终于问出来,“军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军霖大笑,“我当然很喜欢你啊,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呢?”
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把身子挤进到军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个哈欠,道,“我也喜欢你,嘿嘿……我困了,要睡觉觉了,晚安么么哒。”
“……么么哒?”
“就是亲亲啦!”
“好,亲亲。”
直接献上一吻。
终于把添夏哄睡着,军霖找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听了好友的语音。
“达令你那只小宠物长得不赖嘛!”
“就是脾气不太好,短短两分钟骂了我好几回。”
“我觉得那疗伤药不能改配方,你家小宠物这么个欠揍性子不好好收拾不行啊!”
“你要是管不了的话我可以帮帮你哦~看他这么欠揍的样儿好想狠狠收拾一顿。”
思索了一下,还是打字发过去。
“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语音几乎秒回过来,“哎哟达令我还以为你始乱终弃跟那只小宠物爱爱爱爱了呢!”
嘴角一抽,“苏小烨,你给我正常点儿。”
“好吧就是他问候了我的母亲还说我神经病。”
“你本来就是神经病,我也要睡觉了,你慢慢抽风。”
关掉手机,将本就紧贴自己睡觉的添夏搂的更紧。
怀里这个小祖宗,一辈子宠着……也不赖。

11研究一下香槟酒的成分

三天了,军霖离开已经三天了,添夏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有人给军大爷告状。
因着临近军老太太七十大寿,别说是军霜,田东他们也都十分忙碌,还好添夏自己也要为了第一名奋斗,日子过得也不算乏味儿。
11月17号周五那天,军霖早早地派人把添夏从学校接走,直接带去了一间造型工作室。
半个小时后,重新做了头发又换了一身类似西装的小礼服的添夏坐上了去本家的车,开车的正是他的管家林林。
“夏少爷啊,军哥已经替你备好了寿礼,到时候啊…你就直接按着祝词祝寿,旁的话我会说的。”
林林回手递过一张卡片,添夏接过来粗略的看完,这无非就是一些好听的话儿,他撇撇嘴,简单记了前后两句就丢在一边。
军老太太不喜欢他,不对,应该是讨厌他才对。
其实这也正常,她好好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孙子,却被他添夏掰弯了,这种事儿就算搁在添夏身上他怕是也不会喜欢自己这种男狐狸精的。
他在搬出本家以后也鲜少过来,生怕自己讨嫌。
只是……给老太太祝寿,那是最基本的礼貌。
更何况,添夏还记得当初刚刚进军家的时候军老太太对他还是很好的,哪怕他跟军霜胡闹捣乱,也只是罚完以后接着对他好,不过谁让添夏到最后爬上了军霖的床,若不是军霖设法拦着,还弄出什么男宠之类的事情揭过去,他恐怕早就被军老太太打死了。
绕是如此,老太太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什么《宠物守则》《奴隶守则》的让他来背,让他知道自个儿身份,结果军霖大笔一挥,直接改成《宠物行为规范》来约束他一言一行了,上面条条框框罗列了N个不许……简直霸王条款!!!
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添夏心里有些闷,唉,他其实自己有准备寿礼的。
垂眸瞅了瞅搁置在一边儿的书包,里面有一个小盆景,是他自己培育了好久的,只是……军哥哥既然为他备了,这小盆景他还是留着吧!
车子开进一条古老的巷子,这一带都是经过翻建的四合院,一户接着一户,雕梁画柱的门廊,曲折幽静的庭院,为这座快速旋转的城市平添一份幽雅。
车停在一座宅子前,添夏从青石台阶望进去,大门两侧各放两把褐色红木椅,这个宅子是历史遗址,一九六几年的时候军老爷子从一个官员手上买来的,虽然翻修过,但是没改变过它的格局,所以这个宅子还保持着历史的原貌。
门口迎来送往,很是热闹,添夏调整了一下情绪,直接推门下车,后面的林林适时的拿起军霖备下的寿礼,跟在后面。
“欧伯。”添夏走至一个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身边,浅笑着打了个招呼。
“夏少爷,又快一年没见到您了。”
男子亦是和蔼一笑,他是军老太太本家的人,自幼就跟随在军老太太身边,为人颇为圆滑。
“是啊,上一回本家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简单含蓄过后,添夏进了大门。
这四合院,一看就知道是古时候那些大官住的地方,院落宽敞,景致幽雅,安恬静谧,尽管入了冬,但仍有各类草开放。
四合院的体制分居为四个大总房,北房,南房,东厢和西厢,每个大总房里有3正,2耳,5间,军老太太住在四合院的北房,也就是正房,里头有老太太的卧室,客厅,书房,收藏室。南房也叫倒座房,为副客厅,饭厅,酒窖,储物房。东厢和西厢就没那么大,共有房间16间,东厢8间,为客人居住,西厢8间,为下人所住。
军霖跟军霜的房间都在东厢,本来添夏最开始进军家是被安排在西厢的,只是当时他刚刚六岁,军霖不放心,便让人将他隔壁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今天的宴会,则是在南房的饭厅举行的。
“夏少爷,咱们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
林林适时的问了一句,上了一天课,等下祝寿也要很长时间,他们家小祖宗肯定会累的。
“去东厢太麻烦了,我们先去饭厅旁边儿的小亭子里歇歇脚。”
添夏眼珠转了转,他可不能去东厢原来的房间歇着。
万一军老太太没人让打扫他那房间,脏兮兮的尘土乱飞,那多尴尬。
“恩。”
到了那里以后,才发现小亭子里面有几个人,唔,准确来说是几个女人,穿得枝招展的女人。
添夏嘴角一抽,这天儿多冷啊那些女的竟然还穿裙子,啧啧~又不是相亲。
“林叔我们还是进去吧,看他们穿那么少我会误以为夏天来了的。”
“……好。”
林林憋着笑,跟着他进了饭厅。
原本古韵十足的饭厅被改成现代宴会的布局,这晚宴是完全西式的宴会。
富丽堂皇的大厅,此刻已经是宾客云集,彼此互相寒暄着,觥筹交错 。
大厅四周的餐桌上摆放着的丰盛的美食,满目穿着华丽富贵的宾客,大厅一角正在卖力演出古典乐曲的乐队,还有端着酒杯穿梭于宾客间的侍者,场面很热烈,人群很喧闹,添夏皱了皱眉,视线扫过人群,寻找着军霖。
这个时候……他不会还没到吧?
那正好没人管着~
“林叔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夏少爷,我还要把寿礼放到副厅,要不你先自己待一会儿。”
要的就是这个!
“嗯嗯那林叔快去吧,我去那里等你。”
指了人比较少的一,添夏满面含笑的看着林林离开。
“呼~
这么一个晚宴,不大吃一顿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亲眼见着林林拐进了副厅,添夏这才走到放满食物的桌子,拿起一个餐盘和叉子,选了不少自己喜欢的食物,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慢慢品尝起来。
唔……味道好像不一样了,本家换厨师了么?
只吃这些有一点干啊,添夏环视四周,发现侍者们端着的饮品基本上都是香槟酒之类的,他这个肠胃……喝这个等下肚子疼出糗怎么办?
不过…喝一点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做了复杂的思想斗争以后,添夏站起来,走到一个侍者身边,刚刚抬手,高脚杯就被人端走了。
woc这个还有抢的?
添夏看也不看那个抢他酒杯的人,直接伸手去拿另外一杯,结果……又被人抢了先。
诶呦我去,谁这么有病一直跟他过不去???
“你有……”
添夏侧头,刚想骂过去,却在下一秒瞬间噤了声。
是军霖。
黑色的西装,淡色的领带,传统却又不失高贵与华丽的风格,更衬托着这人风姿卓越。
添夏眼前一亮,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收起来了,冲着来人甜甜一笑,“军哥,晚上好。”
呸,一点都不好!
倒霉死了!喝点东西都能遇到瘟神。
果然瘟神是无不在的!
军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手中的两杯酒放到一旁,“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淡淡一句话,语调温柔,却让添夏浑身一激。
“不…不不不我没想喝酒,我…我就是想看看,啊不对,我就是想研究一下香槟酒的成分。”
“哦?”
军霖唇角的笑意愈浓,他习惯性的揉揉添夏的头,不冷不热的夸了一句,“我们家夏夏真勤奋好学。”
“呵呵……”
看了眼四周,军霖眉峰一皱,“怎么没有准备其他饮品?”
怪不得小夏儿要喝酒了。
香槟酒高端大气上档啊!
添夏在心底默默答话。
跟在他后面的特助低声回答,“家主,我们还准备了果汁可乐,只是宴会上没有多少太多小孩子,就没有摆出来。”
沉吟片刻,军霖摆摆手,“小夏肠胃不好,那些个果汁可乐什么的他也不能喝,你让水吧的人去煮些奶茶,先给他端来一杯。”
奶茶……
特助先生迟疑了一下,应声离开了。
添夏脸色发窘,总感觉特助先生临走之前看了他一眼,似是探究。
“等下你就跟在我身边。”
军霖沉吟了一下,拍了拍添夏的肩头,用一句话就绝了添夏打算等军霖走开后继续吃吃喝喝的念头。
“哦。”
添夏怔怔的点了个头,跟在他身边…跟在他身边???
男孩儿眼神一亮。
他还从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跟军霖走在一起呢……
以往都是他在一个小角落里看着军霖长袖善舞,迎来送往的。
现在……军霖是要把他介绍给外面人了吗???!!!
以什么身份???!!!
啊啊啊啊啊太激动了有木有!!!

12偷喝酒被抓包

添夏的激动兴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军霖所谓的“跟在我身边”就仅仅只是让他跟在后面带着他转了一圈儿。
男人执着一杯酒,将整个南厅转了个遍,一句话都没说,更没有半分要把他介绍给大家的意思。
慢慢的,添夏也失了那份小心思,万分乖觉的捧着一杯…热奶茶跟在军霖身后,保持着十分礼貌的微笑。
所有人都对军霖身后的男孩儿十分好奇,尤其是他虽然手里拿着一个收口浅大肚的郁金香香槟杯,但里面盛放着的……更像是一杯浓稠的奶茶,尤其是上面还隐隐有颗颗珍珠果粒儿浮现,看起来更像一杯珍珠奶茶了。
只是鉴于军霖丝毫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的冲着添夏礼貌性的点点头,添夏则回以唇角弧度再上扬至15°的微笑。
“军哥哥我觉得脸有点儿抽搐咋整?”
过了好久,添夏只觉得脸都酸了,只好拽了拽军霖的衣服撒娇讨饶,“我可不可以去休息一下下啊?”
军霖心里一阵好笑,随手叉起一块凤梨塞进添夏的嘴里,“谁让你一直笑的?还笑得那么假。”
添夏一边嚼着凤梨一边含糊不清道,“……我这不是不想给您丢份儿。”
“那份儿要是轻而易举丢了,就不是我的了。”军霖见他吃得利落,忙又给他叉了一块儿递到唇边,安抚性的道,“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又不是卖笑的,笑给他们看干嘛?”
添夏就着军霖的手咬下那块凤梨,囫囵嚼了嚼便咽了下去,又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冲散了口中的酸味儿,才低低“哦”了一声。
有气无力的。
那我也不愿意在你身后跟傻子一样的跟着啊,你为毛要勉强我呢???
“军总,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一个清丽女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添夏的胡思乱想。
军霖转过头去,见到来人,神色半分变化也无,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郭小姐,你好。”
添夏也跟着回头看,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流光紫晚礼服的女人,精致的妆容,高雅的打扮,看着就漂亮美艳……
不过他还是觉得军小霜那种不施粉黛的模样,清清纯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最好看了!
旁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军小霜的脸蛋儿像Q糖一样,捏起来可舒服了!
想到上军小霜打赌赌输了被他捏脸的事儿……添夏忍不住露出一个异常猥琐的笑。
女子见添夏盯着她毛毛的笑,心口一突,“这位小公子是……?”
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眸光一闪,军霖把添夏拉到自己跟前来,淡淡道,“舍弟。”
啧啧~真是惜字如金啊!
添夏忍不住腹诽,还舍弟?你以为你在古代啊?
不过说是弟弟总比说是宠物好得多。
“呃,原来是军小少爷,你好。”
女子优雅一笑,跟添夏打了个招呼。
“你好。”
添夏忙扬起一抹笑,然后转头看向军霖,“哥哥我奶茶凉了去换一杯。”
“嗯,换完就过来找我。”
“放心吧放心吧!”绝对不来找你了。
“军总对令弟真是体贴。”
女子夸赞道,显得跟军霖十分熟捻。
军霖对面前这个女人不着痕迹的亲近微微一蹙眉,向旁边偏了偏,躲了过去,“舍弟肠胃不好,根本不能喝凉的。我只好把人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他。”
“现在做哥哥做到这个份上很不容易了。”
张了张嘴,那女子还想继续说话,军霖仿佛看到了什么熟人,“郭小姐,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郭丽讷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匆匆离去,叹了口气。
这军家当家人,还真是不近女色……

军霖朝着几个笑的打跌的男子走过去。
“哈哈哈,阿霖,那美女是谁啊?”季嘉铭笑得最欢,率先发问。
不待军霖回答,他旁边儿的费奇继续补刀,“竟然还有人跟霖套近乎,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千叶钦关注的则是添夏,“阿霖,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
最后苏烨解答了千叶钦的疑问,“那就是我达令养的那个小宠物!”
“OMG!”
一个穿着哨的金发男子长大了嘴巴,“霖,你竟然舍得把你那个小宠物带出来让我们看了!”
军霖环顾四周,怎么还有没来的?
“苏烁跟林恩怎么没来?”
完全忽视了他们刚刚的话。
“我堂哥去冒险了,说什么要重走一遍丝绸之路,让我代替苏家出面就行了。”
苏烨无奈的说道,“他一个东方旗珍的大老板,真是闲着没事干。”
若是添夏在,肯定会认不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跟他视频聊天的“神经病”。
“Lynn有一个病人,脱不开身,你知道的他一向将病人看的比上帝还重要。”
金发男子耸了耸肩,“你们家那个小宠物呢?拉出来溜溜。”
“恩那你们等下记得送寿礼,我就不奉陪了。”
军霖选择性失聪的忽略他的一些话,抬脚便要走。
“阿霖阿霖,你就让我们见一见呗,你养那只小宠物十几年了我们还没见过呢。”
季嘉铭拦住他,死活不让他走。
“有一个见过的,你们去问他吧。”军霖掰开他拽着自己的手,示意他们应该去找苏烨。
“哦对,苏老三,你怎么就能认出刚刚那个男孩儿是阿霖的小宠物来了?”
“那只小宠物骂了我两分钟,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哎哟好厉害,怪不得阿霖这么多年都制服不了。”
“我靠千叶你是不是兄弟你不是应该关心我为什么会被骂么?”
……
成功的转移了众人注意力,军霖走出那个小团体,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无奈的掏掏耳朵。
一帮聒噪又八卦的老男人!
DDDDDDDD
“阿冬,香槟酒好喝么?我听说这是本家的珍藏哎!”
添夏苦哈哈的抱着一壶热奶茶自斟自饮,羡慕的看着田冬执起一个浅碟香槟杯,一饮而尽。
田冬有些不明所以,抬手招呼侍者又送上两杯,一杯递到他面前,“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不是有人明令禁止不让嘛!”
叹了口气,添夏拿起勺子搅了搅杯中奶茶,愤愤的抱怨,“军哥说什么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我记得你好几年前就有喝过酒啊,还醉醺醺的,当时你也不大啊你怎么就能喝了?”
他说的是田冬几年前入军校的时候的事儿。
田冬听到“明令禁止”四个字后,连忙把添夏面前的香槟杯移到自己这边儿,“阿夏,这么多年你看军哥除了你,有没有管过其他人啊?”
语气中隐隐含了几分苦涩,可添夏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怎么能听得出来。
又夺过那酒,想着偷偷尝一下也不会有人发现,“军小霜咯!哎哟谁打我?”
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子上,夏少爷捂着后脑勺,怒气冲冲的回头一看,就见到穿着一件香槟色公主裙的军霜笑吟吟的望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草莓,垂眸往地上一瞥,一个吃了一半的草莓孤零零的掉在地上。
“军小霜你干嘛?”
“你刚刚说军小霜怎么了?”
“我说军小霜的哥管我管的太严,他怎么不管阿冬啊,阿冬很早的时候就喝酒了。”
添夏刚想再唉声叹气了一阵儿,抬眸就看到军霜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孩儿,看样子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眼前一亮。“这是谁啊?”
说着就端起那杯香槟酒浅抿了一口,嗯~味道真好,又喝下一大口,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军小霜你不会要送给祖母1孙女婿当寿礼吧?”
添夏是跟着军霖军霜叫军老太太祖母的。
“qnmd胡说些什么?”
军霜拽着那个男孩儿走到他们身边坐下,解释道,“这是林叔的儿子,林木木。”
“大小姐。”
田冬适时的站了起来,军霜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阿冬哥你一起坐啊!”
田冬道了谢,这才重新坐下。
“咳咳!”
刚刚喝进嘴里还没咽下的香槟酒就这么喷了出来,“林叔不是才三十出头嘛!”
怎怎么可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叫林叔林叔而不是林哥啊,不就是因为他儿子跟咱们差不多大啊!他十四那年就有儿子了,木木比咱们小一岁。”
军霜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仪态尽失的添夏,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丢给他,“添小夏你素质呢?”
胡乱抹了抹嘴,添夏死盯着林木木,“还别说,他还真的跟林叔好像。”
林木木冲着抬眸腼腆一笑,“夏少爷,冬少爷,我早就听父亲说起过二位,今日终于见到了。”
“林叔指定不会说我什么好的。”
添夏嘟囔了一句,趁大家没注意,又端起酒杯喝了口,刚刚的都吐了他还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呢!
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军霜瞪大了眼睛,“添小夏你竟然喝酒,你不怕我哥……唔唔唔……黄凯黄凯……”
添夏差点儿被呛到,忙伸手捂住军霜的嘴,“姐姐啊你别大声嚷嚷,被你哥知道我就惨了!”
“你也知道你会惨?”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添夏心里一紧,慌忙放开手,朝其他三人挤眉弄眼使眼色。
“咳咳!”
军霜顺了顺气,站起身转移话题,“大哥啊,晚宴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可是给祖母备好了寿礼呢!”
“马上开始了。”
军霖上前拍了拍还保持着弯腰动作的添夏,“夏少爷,你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儿了?从不入耳是吗?”

13夏夏,你喜欢我吗?

男孩儿慢慢的直起身子转过头,心虚的很,根本不敢看他,只低头呐呐,“军哥哥……我……”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军霖眼睛一眯,黑哞中尽是命令被违逆的怒气,“我现在没空收拾你,滚去你房里思过,好好想想会有多惨,今儿晚宴甭参加了。”
“大哥……”
军霜傻了眼,他们添小夏不过是喝了点酒,这惩罚也忒过了吧?
“别替他求情!”
军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祖母本就对添夏诸多不满,他若是浑身酒气醉醺醺的去祝寿,不打死他才怪!
更何况,这个兔崽子三番两视他的命令要求如无物,这才刚分开几分钟啊,他竟然就偷喝酒了,真是不管不行!

思过,在军家,只有两种姿势,一是面壁站军姿,二是冲门而跪。
添夏右腿膝关节长年有疾,平日里右腿一伸一曲都“咔咔”作响,站军姿,需得腿部挺得笔直,他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可要是跪着……岂不是吃亏?
思前想后的,添夏决定还是面墙站军姿,没准儿一会儿军霖就来了。
半个多小时后,他只觉得膝盖生疼,再站下去,恐怕等下又走不了路,或是一瘸一拐的,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刚刚想换个姿势,兜里手机响了一下,“尾号9998的移动号码给你来短信,请选择朗读还是取消。”
嘴角一抽,尾号9998的不是军霖么?
“朗读”
“正在为您朗读……站不住就跪着,敢偷懒加倍。”
“woc!!!”
我这屋里安装监控了吧?
向四下看了看,发觉自己刚刚又不小心爆粗了,连忙捂住嘴,但愿没有但愿没有……
“已为您朗读……”
那傻不拉几的电子女音又响起来,添夏心里一烦,右手伸进裤兜摁了一下,再无声音。
撑着墙活动了一下右腿,发现腿直不楞登的,弯都弯不了,揉了一会儿才踱步到门口,咬咬牙,狠狠心,屈膝跪了下来。
适才的站军姿右腿疼得厉害,现在这屈膝一跪,倒是缓解了不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太难受。
心里盼着军霖能快点过来,哪怕收拾他一顿也行啊~反正收拾完了他还是会惯着他不是?
可这一跪,就是两个多小时。
膝盖早已麻木无觉,看着军霖一直未曾出现,于是稍稍的把身体的重心放到了小腿上,好减轻膝盖的压力,直到时针已指到9上,门才被猛地推开。
冷不防的推门声从背后响起,添夏被吓得一下子跪直了身体,膝盖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身子也左右摇摆了好一阵子。
军霖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声音有一丝喑哑,“起来吧!”
添夏委屈的嘟嘴,这人真狠心,他跪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把自己拉起来
他幽幽的叹口气,努力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早已失去知觉,这突然的动作让他疼得直哆嗦,眼前也是一片迷糊。
军霖适时的接住他,又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放到床上,却依旧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儿。
添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对视上他的眼,军霖眼底幽暗沉如海,看不出丝毫情绪。
“夏夏,我想要你。”
半晌,军霖倏得一笑,灯光下的容颜,十分英俊,添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俯身吻住他的唇,双手解着他的衣服。
添夏傻了眼,这这这什么情况?
“军哥哥,你……”
一吻而过,衣服扣子已被解开,裤子也被褪在腿间,而军霖只是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夏夏,你喜欢我吗?”

1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护发素做润滑,边走边艹)

“夏夏,你喜欢我吗?”
突然间的问话,让添夏面红耳赤,“喜、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军霖闻言,直接俯身亲了亲他唇角,低喃道,“喜欢我就好,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添夏眼眶一热,差点儿流出泪来。
尽管闻得出军霖口中满是酒气,尽管很清楚这人很有可能是没有意识的在说醉话,可他还是觉得很激动很开心。
能听到这句话,他觉得这辈子都没白活!
哈哈哈军霖也喜欢他哎!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更美好的事情呢。
军霖看着笑得一脸憨态傻样儿的添夏,忍不住展颜一笑,肆意妖娆,“夏夏,帮我脱衣服。”
“恩。”男孩儿听话的点点头,白皙修长的双手抚上了军霖衬衫的纽扣上,一颗颗的解开,然后脱下。将上身的衣服脱掉后,他咬了下唇,才缓缓解开军霖腰身上的皮带,拉开裤子的拉链,不敢再看,他闭上眼睛,直到将他下身的衣服全部拉下来。
小脸儿羞得通红。
Woc啊这真的是太他喵的羞耻了。
给军霖脱完衣服,他也迅速脱光了自己。
垂眸一看,添夏有些讶然,军霖那…早已是半勃起状态了。
男孩儿呆了呆,军霖怎么这么快就勃起了???
难不成是被人下药了?
可他他虽然有些动情,但就这么没有润滑的直接进去,他不得废了啊!
四下打量一番,添夏有些心焦。他的卧房两三年不住人了,根本没有可供润滑的东西,他该怎么办啊???
让军霖直接硬上么?
“夏夏”
男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欲望,军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把掰开添夏的大腿,就要挤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间想到前段时间跟军霜看过的一张关于洗发水护发素的内涵图,瞬间有了主意。
“军、军哥哥,你等我一下。”
忍住膝盖针扎一般的疼痛,添夏推开军霖,跌跌撞撞的往浴室跑去。
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一罐还没有开封的护发素,添夏将护发素瓶子拿到手里,下定了决心。
这种东西也没个保质期的,就这么着吧!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这边刚刚打开护发素的盖子,军霖也追了上来,从背后搂住他,舌头轻轻舔他的耳垂。
woc耳垂是老子敏感点啊啊啊!
添夏忍不住腿软,手上动作却不敢停,飞快的将那护发素倒在大腿上,然后尽可能多沾一些,自己往後穴涂抹去。
此刻的军霖兴致早已经上来了,他不耐烦的将添夏一把推到柜子旁,压着他找准後穴入口的位置,狠狠一下就捅了进去。  
尽管添夏刚刚急中生智的抹了护发素,但效果甚微,他还是疼得呼出了声。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mad这是霸王硬上弓吧?
军霖你这个大混蛋!!!
他哪里受过这种苦楚,後穴撕裂一般的疼痛,可此刻军霖哪里知道他的不适,插入了进去之後,一手揉捏着他的臀肉,一手掐住他的腰控制住他的动作,便开始用力的动起来。
“军、军哥哥,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添夏疼的浑身发抖,只能堪堪扶住柜子,承受住背后一下又一下狠力蛮横的撞击。
“好。”
男人很痛快的答应了,两手紧紧的揽着抱起他,朝卧房走去。
“啊啊啊你慢点儿慢点儿!”
这样的姿势使军霖进入的更,添夏忍不住大叫起来,军霖却再不理会他了,几大步就走到了床边,把他往床上压下去,不待他适应便直接冲刺起来。
“呜呜呜瘟神你个脸的竟然来强的……”
“哥啊哥啊你轻一点儿……”
“woc啊你还没够啊!”
“嗷呜~军霖你个禽兽……”
最后,添夏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昏睡过去,脑海中闪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但愿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实际上第二天添夏真的没有看到太阳。

15嫂子中午好(军霜添夏互相揭短)

因为下雪了。
“砰砰!砰砰!”
“添小夏,添小夏,起床没起床没?快点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啊!”
一大清早的,军霜就来叫魂儿了。
“谁啊谁啊?累着呢别吵吵!”
添夏眼都没睁,声音有气无力的,还玩呢,他自己都快被人玩死了。
“行吧行吧那你歇着吧!”
听他半死不活的语气,知道昨晚被折腾的不轻,军霜也不再强求,嘱咐他好好歇着后便直接走了。
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感觉身体酸痛的要死,隐隐觉得後穴里好像有东西,添夏嘴角一抽,睁眼就看到军霖还侧趴在他身边睡得死死的,而他那根破东西还戳在他身体里。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添夏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不烧。
举手看了看,虽然没太阳,但影影绰绰的还是能看得出一个影儿来。
最后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嘶   ”
哦天他没死没发烧没做梦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军霖说喜欢他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就说嘛少爷我这么聪明机灵又帅气可爱的一定是人见人爱见开的,哈哈哈连军霖都喜欢上我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
兴奋之余他不自禁的动了动身体,然后……埋藏在身体内的小兽被他唤醒了。
“唔……”
军霖似乎还在梦里,腰胯往前挤了一挤,便再无动作。
“呃”,添夏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哎呦我去军哥他老人家是昨天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然后控制不住的一做再做么?
反应真迟钝,情商堪忧啊!
就在添夏乐不可支的胡思乱想时,军霖已经悠悠转醒。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他想抬手想按按眉心,胳膊肘儿却被什么压着,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添夏一双瞪着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夏夏,你怎么在……”
话未说完,就发现了此刻他们两人的姿势,很暧昧很暧昧的姿势。
他一手搂着添夏的细腰,另一只手平铺在添夏颈下,让他枕着,而自己身下那物,正在添夏体内耀武扬威的敬起了礼。
“你想说啥???想问我怎么在你床上???”
添夏见他一副“睡完不认账”的态度,顿时炸毛,“昨天你把少爷我拖上床酱酱酿酿的事儿你都忘了?”
“唔……”
军霖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他跟祖母谈完话,心情不好就去酒窖喝酒,昏昏欲睡之时想起添夏还在罚跪,才回了东厢,结果……
怀里的男孩儿眼梢尚有泪痕,眼睛红通通的,死死盯着他,大有他说一个“忘了”就能掐死他的架势,不觉一笑,“记得记得,夏少爷昨晚上过得好吗?”
眼睛不自在的眨了几眨,添夏眸光闪了闪,“一点都不好。”
先是跪了那么久,又被压着强上到昏睡还没停,他哪能好了?
???

“真的?”
军霖嘴角微勾,组成一个蛊惑人心的笑,“是我昨夜不够温柔,太粗暴了,这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说罢,手掌在他身上一路点火的抚摸着,想要勾起他的欲望,另外一只手勾过添夏的脑袋,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唔唔唔……”
添夏沉浸在军霖那抹笑意里,一个不留神,就被军霖按着脑袋索吻。
半推半就地挣扎了一会,抵在他胸膛上的双手改为挂上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打开唇欢迎他的攻城掠地,慢慢回应他炙热的吻。
军霖没有动,只是一直撩拨着他的神经,直到他彻底情动,为他准备好才开始缓缓律动……
直到中午,添夏的思维还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啊啊啊啊他竟然大白天的跟军霖胡闹了一通,收拾整齐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吃饭的时候,迎面正碰上军霜,田冬跟林木木三人,军霜笑得活脱脱一只小狐狸,“嫂子中午好。”
“你哥的谁你嫂子?”
添夏发现自己最近炸毛的数越来越多,要不是他现在腰酸背痛兼之行动不便,早就上去拧她的嘴了。
“就你啊!”
军霜看他炸毛的样子笑的更欢了,“我这还以为你偷喝酒就会被我哥收拾得很惨一直为你担心,没想到竟然……啧啧,你不知道本家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么?”
添夏的一张小脸儿瞬时红的滴血,“去去去,我不跟你说了,我吃饭去!”
“哎哟这么一宿大半天的,我哥还没喂饱你?”
丝毫不顾及身后一个尴尬一个茫然的俩人,军霜大大咧咧的跟他开黄腔。
“霜霜,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军霖从添夏房间里出来,就听到军霜的一番言论,眉峰蹙的死死的,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咳咳,军哥你不知道,军小霜私藏了很多小黄书,在学校都不忘记污染我这颗纯洁的小心灵儿!!!”
添夏冲军霜扮了个鬼脸儿,转头就把她出卖了。
“喂喂喂小夏子你可别诬赖好人!”
军霜急了,她哥十有八九会没收她的那些珍藏的!
“就你还好人呐,你那小黄书不全都是放在你床上那个粉熊肚子里,有的还包了书皮儿。”
“我靠添夏你个叛徒!!!哥哥哥他胡说八道的!”
他两个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揭短时,军霖已经打了电话回了别墅,“林林,你让人把大小姐床上的粉熊搬到书房里去。”
完了完了……
“添夏童鞋,你哪里纯洁了?”军霜心知自己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要死一起死,“哥我跟你讲添夏他笔记本电脑里面有不少钙片!”
一听到这个,添夏下意识的想溜,却被身后的军霖一把扯住,“什么钙片?”
“咳咳,军哥,我们先走了。”
田冬适时的离开,这种情况下他不离开就是个傻的。
“恩。”
拽起一旁茫然听着的林木木,俩人逃跑一般的快步走开。
“是吃的钙片,我最近在研究钙片的成分。”
“就是gay片,类似于你俩酱酱酿酿的小视频。”
军霜破罐子破摔,添夏你丫背叛我我就把你也拖下水。
“……”
军霖脸黑的彻底。
朝电话里继续吩咐,“然后把添夏的笔记本电脑也一起送到书房。”

16我会还给军家的(军霖祖母羞辱添夏)

午饭是在南房饭厅吃的,军老太太居主座,军霖在左下首,旁边挨着添夏,军霜单独坐在右下首。

仔细算算添夏也差不多有一年没见到军老太太欧明歆了。

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的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却难掩年轻时的清丽绝色。因欧明歆自小便在温暖适宜的江北长大,最是畏寒,北方的冬季,寒冷刺骨,所以即使是在地暖烧的热热的室内,欧明歆依旧着了一件暗紫色貂皮马甲,衬得人更显威严。

添夏以前特别受欧明歆喜爱,比之孙女军霜,亦不遑多让,若是没有军霖,外人恐怕以为添夏是她亲自选定的孙女婿,毕竟军欧两家的女儿最为矜贵,招赘也是常有的事儿。

只是现在……

添夏叹口气,接着扒拉碗里的饭菜。

近几年,他都是能不见欧明歆就不见欧明歆的,以免哪里犯了老太太忌讳,再赏他一顿家法吃。

欧明歆放下筷子,另外三人亦同时停下手,军家是书香世家,规矩极多,而且欧明歆平素最重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便是最为重要的规矩。

不管是多么要紧的事情,也一直都是留在饭后说的。

“阿霖,小烨小铭他们都走了?”

说的,便是昨晚来祝寿的苏烨季嘉铭等人。

“是的,祖母,除了费奇还在泉城以外,其他人都离开了。”

“费奇他们的先人,与我母亲是至交,你平素与他们多联系,别只想着一些不着调的玩意儿。”

添夏眼珠儿一转,这“不着调的”说的是他???

“是。”

军霖站起身,“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着用眼神示意那俩货跟他一起。

“恩。”欧明歆摆摆手,“我昨晚上与你说的,你好好想想。”

身子微微一僵,军霖略略躬身,低声道,“祖母放心,阿霖知道。”

待三人走至门口,欧明歆却突然出声,“添夏,你留一下。”

军霖回过头,瞥了一眼添夏,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又惹事儿了,添夏则回以无辜的表情,宝宝什么都没做啊~

见他眨巴着眼睛卖萌扮纯的样儿,军霖忍俊不禁,随即咳了一声以作掩饰,“祖母,我等下还有账要跟夏夏算。”

军霖说的本是他偷看钙片之类的“账”,借这个机会让欧明歆放过添夏,可欧明歆却误会了,冷哼一声,道,“他自六岁起就是你养着的,吃的穿的用的,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的?,若要算账,一笔笔的可是能算清楚了的?”

添夏呆怔在那里,脸色唰的变得惨白,面上的难堪与尴尬,显露无疑。

这三年的时间,他听欧明歆说过太多太多不堪入耳的话语,原本以为早已被修炼成铁耳朵,可这样的话,没有任何一点鄙夷的字眼,却硬生生将他打入地狱,如置于寒风暴雪之中,冰冷彻骨,心,却似被烈火煎熬,冰火两重天,难受得紧。

他,本来就是军霖收养的孤儿,他,现在能拥有的一切,无一不是军霖施舍于他的。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耳中听到这样羞辱意味儿十足的话,他还是觉得分外难堪。

“祖母!”军霜走在最后,因为担心军霖收拾她,磨磨蹭蹭的不太愿意跟他走,见欧明歆将话说的这么露骨难听,忙打圆场,“昨儿个我送您的生日礼物您用了没有啊?”

欧明歆瞥她一眼,脸色稍缓,“你织的围巾,我自然得出去的时候才能戴。”说到礼物,欧明歆叹口气,“你是我的孙女儿,自然有心,总好过有些人,用我孙子的钱,送的什么破东西。”

军霖脸色微变,“祖母,礼物是我陪夏夏选的。”

似笑非笑的看着尴尬的竖在门口的添夏,欧明歆语气更是刻薄,“你当然得陪着他,不然他怎么有钱买什么按摩仪。”

“祖母说的正是。”添夏咬了咬下唇,感受到唇瓣带来的痛楚,平复了下心情,道,“夏夏在军家那么多年,所有的开销都会还给军家的。”

“还?”欧明歆挑眉,笑出了声,“我倒是想看看,你以后会怎么还。”

语毕,离开了饭厅。

“夏夏。”军霖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攥的死死的,胳膊也紧紧绷着,他叹了口气,扒开他的手,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掌心的四道小月牙印儿,不由涌出一丝心疼。

“我没事儿。”添夏勉强笑道,“祖母说的又不是假的。”说完,他甩开男人的手转身出去出去,并没有看到身后军霖望向他的眼神,沉如海。

17双十一的快递到了

不得不说,添夏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很强大的。
毕竟他当初选择跟军霖发生关系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而且……欧明歆说的一点儿没错。
在回别墅的路上,就已经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军霜斗嘴打趣儿。可还没进去,就被大门口的各色快递车排成一列的场面儿吃了一惊,心就瞬间虚了。
只见别墅门口,什么大货车,小面包,白色小轿车,还有电动三轮车都的都停在那里,别墅里绝大部分人都在那里接收快递件,然后再搬进去。
军霖黑眸扫向坐在后面一脸心虚的添夏跟军霜,道,“这怎么回事?”
“咳咳,哥,这可能是我跟添小夏的快递到了……”
“你们缺东西还是咋?”
这么多东西,他们是打算把别墅填满了?
“这不是过双十一嘛……”
添夏虚虚一笑,打开车门,“我去看看。”
“我也去!”
“双十一?”
军霖满脸鄙夷的看着那俩跑下车收快递的小孩儿身影,那不过就是商家的营销手段罢了,都是一些陈年旧货,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得。
真不想承认那俩智商明显呈负值的傻缺儿都是他家的。
“让人再收拾出一个杂货间给他们放那些东西。”
对着司机淡淡说了句,他也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往别墅内走去。

“军哥哥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添夏推着一个餐车进了军霖的门儿,上面都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快递盒子。
嫌弃的看了眼添夏因为挑件快递弄得黑乎乎的爪子,军霖的话恶毒的很,“夏少爷你能洗个手再进我的房门么?”
“咳咳,马上洗马上洗。”
mad收礼物还这么嫌东嫌西的。
少爷我这不是为了讨好你一下么?
谁让我那满是钙片资源的笔记本儿在你那儿?
不然,这些东西哪有你的份儿?!
哼!!!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军霖走过来,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看了一眼,快递单子上面清清楚楚印着一行字儿:
天然乳胶 U型枕头护颈枕(买二送一)
“你这不是经常在电脑桌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嘛,给你买个护颈枕,脖子就会舒服一点啦!”
“哦,谢谢。”
买二送一的,肯定你一个霜霜一个,顺便捎带我一个,不是单独给我买的。
军霖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打击他,只是暗暗吐槽了一番,面上却分毫不露。
“军哥哥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添夏拿起一个小盒子递到军霖面前,满是讨好的笑,“签字笔!”
“恩,放那儿吧!”
军霖摸了摸鼻子,这个还不错,至少是单独给自己的。
“还有这个……”
男孩儿拎出一个超大的快递盒子,看了一眼,连忙又往底下塞了塞,重新拿出另外一个。
“等等,那个大的是什么?”
男人发现他的动作,黑眸微微一眯,伸手就想拿过来,却被添夏拦住,“这个……这个是我给自己买的东西,不小心拿错了,你用不着。”
“都是男的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
军霖直接抢过来,拿在手心掂了掂,还挺沉的。
将快递盒子从手中翻了个个儿,单页朝上。
看到上面印着的字儿后,男人嘲弄一笑,他们家夏夏真厉是害,这东西也敢直接买家里来。

18算总账(藤条抽手心给彼此报数)

定制辣条零食大礼包 2695g
“呵呵,辣条零食,还大礼包?”
听到这话,添夏心里一紧,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我……”
“你怎么?”
“我错了。”
添夏撇撇嘴,错在把东西推你屋里来了,上赶着被抓,真倒霉!
“你认得错还算少么?”
军霖随手丢下那大盒子,回到床边按下内线,“林林,你让人把军霜跟添夏的快递都分门别类的列个清单给我。”
这还是被他发现的,没被发现的,岂不是更多?
“好的军哥,我马上去办。”
林林对军霖的命令,一向是问都不问就执行的。
军霖挂断内线,瞥了眼在一旁站军姿的男孩,无奈的叹口气,冲他挥挥手,“你乐意站着就去书房站着,再拉上你们家军小霜好好对对口供,什么时候清单出来了,咱们来算算总账。”
轻描淡写一句话,一丝一毫生气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可添夏却愈发心慌。
这么个冷静自若的军霖,让他打心底里发怵。
可转念一想,他又什么好慌的???
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只不过是贪嘴买点喜欢吃的东西而已。
军霖这个人啊,哪哪儿都好,就是喜欢管着他。
大暴君!!!
有能耐打死他啊!
哼!!!
“哦。”
添夏气呼呼的应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又听到军霖补充了一句,“来,把你的大礼包也给林林送过去。”
“哦。”
待门重新被关好,军霖复又走到那餐车前,细细的一个个翻着看。
最后翻到了一个细细长长的盒子,看到上面印着的字儿,先是一愣,而后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一个小时后,林林敲响了军霖的房门儿,送上了那俩傻缺儿的购物清单,军霖粗略一看,东西还真不少。
大到相机游戏机潜水镜,中到衣服包包鞋子,小到手机零件日常用品,还真是应有尽有。这些东西倒是无所谓,买就买了,值得他注意的是军霜的清单里面有一些实体书漫画书之类的,那名字倒是挺小清新,只是旁边有标注内容……啧啧,这是她一个十七八女生看的?还有添夏买的各种零食速食大礼包,还有……一些比如制作冰激凌的,榨果汁儿的,碎冰机之类各种工具物件儿,军霖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控制一下这俩人的零钱了。
拿着两张购物清单,军霖直接出了房间,复又折回去,在床下小抽屉里拿出一根细细长长的藤条,这才又去了书房。
轻轻把门推开,见那俩人正规规矩矩的分站两边儿,大有认错请罪之势,书房地毯上搁着一只巨大的一人多高的粉熊,此刻已被“开膛破肚”,几本书散落在地上,还有更多的藏在肚子里面,而书桌上,是添夏那台笔记本电脑。
绕过他们坐在皮椅上,将那藤条随意的置在桌子上,道,“你们是自己把证据交出来呢,还是我来?”
俩俊杰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前者。
不一会儿,军霜从粉熊肚子里掏出几十本儿封面都包着课本儿书皮的漫画书放在书桌上,而添夏也从电脑中导出一些视频,转到他面前。
翻开一本儿漫画书,又随意点开了一个视频,军霖好整以暇的低头看“书”,然后就看到了上面儿画风简单但内容清晰明了的简笔画……直接把书丢到军霜面前,“你把这些事包上课本皮儿?上课还看是吧?”
军霜心虚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桌上的电脑里就发出了一个娇弱男音,“嗯~啊,老公、老公……让我射吧,唔~”
“哈哈哈……”
军霜一个控制不住,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添小夏你在哪里弄得这些国产片子哈哈哈”
军霖一眼瞪过去,她立刻噤声,军霖关掉页面又打开另外一个,电脑里即刻传出来几个粗粗的喘息声跟“啪啪啪”的撞击声夹杂在一起的“ml交响曲”。
军霖:“……”
他可算是长见识了。
阴沉着脸关掉电脑,军霖直接站起来,随手拾起藤条,走到他们面前,命令到,“手伸出来。”
“哥……”
军霜把手背到后面,这让藤条打手心儿太丢人了她才不要呢,添夏也把手攥的紧紧的,不肯伸出来。
还真行。
军霖冷冷一笑,直接向军霜挥出一巴掌,军霜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军霖一把抓住,拽到前面来,右手藤条直接抽下,狠狠责了三记,松开对军霜的桎梏,才道,“若自己伸出来,2,让我抓着,翻倍。”
添夏唬了一跳,老老实实的伸出左手,军霜亦是又将左手伸出,偷眼看了军霖脸色,将右手收回,藏在背后在衣服上蹭着,以减轻痛楚。
冷哼一声,“给对方数着。”说罢藤条狠狠抽向添夏手心。
“啪!”
“嘶……”
添夏疼的一激,只觉得手心想是被火燎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军霜适时的为他报数。“一。”
紧接着几下,再无间隙,一气落下。
“啪!”
每一下,都用了全力,添夏咬紧牙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才刚刚几下,就浮起几道肿痕。
军霜也是第一见军霖亲手责打添夏,吓得不轻,给他报数的时候,声音再不复往常清丽自然。
见他忍得难受,军霖心下很是不忍,可话已出口,,隐去眼中所有的情绪,抬起藤条狠狠地抽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
“六,七,八,九,十!”
接连五下,添夏再也忍受不住,手猛地往回缩,眼眶已含了泪。
终是理智占了上风,军霖藤条转了方向,抽在军霜伸出的左手手心上。
“四!”
添夏右手轻轻揉着伤,只觉火辣辣的疼。
mad十指连心他总算知道啥意思了。
见军霖一藤条抽下,自然而然吐出了一个“四。”
军霖军霜:“……”
“你倒是会给她减罚。”见他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终是不忍占了上风,没有说出加罚的话,“接下来就好好数着。”
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可这一口气尚未吐完,藤条已在呼啸声中狠狠抽了下去,添夏忙出声数道,“五。”

19给你做做按摩

待各二十下抽完,已经过了多半个小时,那两个傻缺儿的左手手掌都肿起来了,上面紫一道青一道的全是印子。
军霖从进了书房开始,就在想到底要不要给他们上药,打完了突然间觉得既然要给他们教训,就不仅仅得是疼痛了,他俩不是好面子么?那就带着伤吧,记得这会儿难堪以后再犯就得掂量掂量了。
把藤条放到桌子上,军霖看着他俩把手背到背后,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面色淡淡却不说话。
故意吊了他们一会儿后,才淡淡开口,“这些东西我全都收了,再这么不务正业的,我就给你们换身儿皮。”
“不敢了不敢了 ”
俩人今天是里子面子都没了,纷纷摇头示乖,“回去吧,也别上药了,这两天表现得好我就把药给你们,表现不好……你们就去学校丢人吧!”

“ 就咱们这伤,肿的跟烤猪蹄一样,上了药也好不了,他诚心让我们丢人!”
俩人得了赦令出书房,回去的路上军霜指了指满是瘀肿堪堪破皮的左手掌道,“我那儿有手套,给你一副戴上就行了。”
“他……真的有那种见效特别快的药……”
添夏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他想起上上药的疼痛,浑身一激,低低道,“就是上药的时候特别疼。”
“你怎么知道的?”军霜见添夏目光躲闪,下一秒心领神会,“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用过的!!!”
“军小霜你……!”
添夏被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军霜“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军霜一见添夏这幅样子,暗道不好,忙打着哈哈圆场,“好了好了我们两个人可就别再内讧了,你看看咱俩都是被压迫的可怜人,以后可就更要齐心协力了。
绝对不能让军霖这个混蛋狠心贼再有可乘之机欺负咱们!”
添夏拿手背揉了揉鼻子,语气闷闷的,“对哦,咱俩都是那个可怜巴巴被奴役的,以后要一致对外,不能吵架了 ”
“嗯嗯我以后再也不揭你短了。”军霜认真的做着保证,下一秒又在卖惨,“好讨厌大哥啊,把我一双纤纤玉手变成烤猪蹄,还没收了我所有的珍藏真是讨厌死了啦!”
“我的也是啊,我收集那些视频容易吗我?”
“唉~”
俩被压迫被奴役的可怜之人双双叹息。
惹得在不远收拾快递盒子的林林频频侧目。
这又是咋了???

当天晚上,添夏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军霖斜倚在他床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他走上前,讪讪的打着招呼,“军、军哥……你怎么来了?”
“哦,这最近不是一直折腾你么,我觉得蛮对不住你的,就想着给你做做按摩,补偿你一下。”
军霖声音温和,像极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添夏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按摩?”
OMG他竟然会按摩,他还以为他只会打人呢!
“对啊。”军霖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看到你给我送的那堆东西里面还有按摩仪器,权当借献佛了。”
“恩好吧。”
添夏笑眯眯的点点头,却想到前不久跟军霜看过的小攻借口给小受做按摩却把人吃干抹净的钙片片段,不由得眼前一亮。
军霖这是开窍了???
“过来。”
军霖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添夏听话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要矜持一些。
“你坐的地方离我这么远,我怎么给你按摩?”
军霖稍微侧了侧身子,露出摆在床上的一堆按摩仪器。
什么敲打经脉棒,电动按摩捶的一堆。
“这个……”
我靠他还真是来给自己按摩的?
添夏童鞋为自己龌蹉思想感到了脸红,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欲求不满了?
更何况这些按摩仪器都是随便在网上挑的捡的,谁知道那玩意儿是给人按摩的还是折磨人的。
军霖瞥了他一眼,惹得添夏一个激灵,接着站起来,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
“我们先试试这个电动按摩锤。”
军霖拿出一个有流线形手柄的东西,一手扶住添夏的腰,给他撩开衣服,打开开关,将那个按摩捶靠近他的背部,“嗡嗡嗡……”
“嗯……”
添夏忍不住哼了一声,这玩意儿,咋那么别扭?
军霖适时关掉,“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事,就是不太适应,我可以的。”
添夏怎会不知道,军霖哪里做过这些,他肯为自己做那么多就很不错了。
“这样吧,你趴下,我给你按摩按摩全身。”
woc这个世界太玄乎了军霖咋变得辣么好啊?
添夏有些不可置信,讷讷道,“好。”说着就顺从的趴下。
“夏夏,你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的跟你没吃过一样。
添夏腹诽,却又听话的慢慢的放松身体。
军霖复又打开开关,把他衣服撩到脖子那里,将按摩捶放在他的左右肩胛骨上,缓缓移动着。
过了一会儿,添夏直觉得浑身肌肉都放松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欲睡。
这个时候,军霖却开了口,“咱们搬出来快三年了吧?”
“是啊。”
他十四岁那年跟军霖发生了关系,紧接着将搬出来,现在都十七岁了。
“这些年我对你一直都很严厉,你犯事儿了就打你骂你,你怨恨过我么?”
添夏心里纳闷儿,怎么突然间说这个?
“军哥,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啊,就是想跟你聊聊。”军霖手上动作不停,按摩捶已经移到他的上肩,“唔,我觉得我这个性子是有点儿过于活泼了,军哥你经常敲打敲打也能促进我进步嘛!”
呵呵呵你打我我特么还得谢谢你,日了狗了。
“真没想到我们家夏夏还有自知之明。”
军霖调笑一句,“你太野了,不让你有个怕,你能把这别墅翻个个儿。”
自知之明你二大爷!
添夏撇撇嘴,“你打我罚我,我都是认的。可就是就是有的时候真的挺疼的,而且我都那么大了,还要跟小孩子一样被扒了裤子挨揍,多没面子。”
兴许是现在的氛围让添夏有恃无恐,也兴许是此刻的军霖温柔的让他忘乎所以,添夏微眯着眼享受军霖的按摩,吐出心里不满,“有的时候你可以换其他的嘛,罚体能什么的,上回军小霜就告诉我你让她跑了一个小时,这样惩罚还能锻炼身体不是?”
跑步?
军霖闻言,忍住想把他抽一顿的冲动,伸手抚过他右腿膝盖窝子,倏然一笑,“就你这个腿,跑上一会儿就疼,跑不了多大会儿起不了惩罚作用不说,回头我还要伺候着夏少爷您热敷冷敷的,那岂不是更麻烦。”
添夏脸红了红,他右腿膝盖发育不太好,小时候又没什么顾忌的乱跑瞎闹,导致伤了肌腱,做不得剧烈运动,甚至连跑步……也是跑一会儿就疼的要死那种状态,而他也是因为这个才让军霖把惩罚换成罚体能的,本想着军霖心疼他,这样还能从轻罚来着……
“我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见军霖不说话,只是将按摩捶移到背上,接着给他按摩,终于鼓起勇气接着说,“军哥其实我也在为你着想,你想想啊,你打我揍我,还要浪费你的力气,你那么忙,我也不愿意太耽误你的时间。”
哎呦喂少爷我说的这么贴心自己都快相信了。
“恩,说的也是,只是……”
军霖关掉按摩捶,帮他翻个身,左手拿起一个脊椎按摩仪,右手却执起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小腹,“有的时候,你欠打知道不?”

2小孩子的逆反心理(活血棒)

小脸爆红,透出一丝紧张,“军哥,我……”
“你胡闹,我宠着纵着就行了,可你肠胃不好,吃东西得格外注意,我每说你,你都不听,我只好勉为其难教训你了。”
不知道从哪里勾过一张A纸,军霖丢下按摩仪,将那种A纸拍在他脸上,“你自己给我念念,这都是什么?”
伸手轻轻掀开,添夏惶惶的看了一眼,再不敢说话,那是他的购物清单,他以为已经罚完了,却没想到,还要被教训。
“夏夏,你就这么不听我的话?”
话里的无奈与挫败,让他心里一酸,“军哥,是我错了。”
“错了就该改,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子么?那些垃圾食品就那么好吃?”
“我……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就是、你越不让我就越想吃。”
添夏闭了眼,说出实话,“小孩子的逆反心理嘛,你也要体谅体谅我……而且我就是想故意让你生生气,多关注关注我,你总是那么忙,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带出现一回的,只有每我犯了错,你才会来收拾我……我就、我……”
“好了,别说了。”
军霖打断他,垂眸紧盯着添夏,紧紧锁住他的目光,无声无息的叹口气,“以后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出来,想我的时候,我要是没时间过来,你就去找我。”
“真的?”
添夏眼睛一亮,不敢相信一般的确认一遍。“你不骗我?”
“我骗你干啥?”军霖拿走他手上那张A纸,嘱咐了句,“那些东西你想吃的话偶尔吃一点可以,不过得自个儿把握个度,别又伤了肠胃。”
“好哒好哒!”
“好了,不说了,接着趴下吧,我继续给你按摩。”
“嗯嗯。”
添夏以为谈完话一切都过去了,就听话的翻身趴下,等着刚刚那舒舒服服的按摩。
“那脊椎按摩仪有点儿瑕疵,这是活血棒,你试试感觉如何。”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添夏有些不解,刚想回头看看那所谓的活血棒是什么东西,就觉得屁股一凉,一种特别尖锐的疼痛席卷在上面。
“唰   啪!”
“哎哟   ”
什么情况啊?
转头一看,军霖手里拿着一个由很多细细长长的竹条扎紧呈棒状的东西,尾端有一个前粗后细的手把,正被他攥在手中,刚才打他的……是这么一个东西?
粗略一看,那细竹条得有五六十根,足足有六七十厘米那么长,添夏傻了眼。
军霖把那活血棒在他臀部轻轻扫着,“你说得对,打你是很费力气,不过我发现这个东西很称手,还是你买给我的,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
“军哥,你不是……已经罚过了?”
“你说下午在书房?”
见添夏忙不迭的点着头,军霖笑得颇为诡异,“那是罚你跟霜霜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单独罚你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话。”
“啪!”
也没见他使多大力气,只是手腕轻轻往下落,添夏就觉得屁股像是被几十根细棍子抽过,尖锐的痛感布满整个臀部。
“啊!   ”
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太疼了!
“军、军哥哥,别打,别打,疼……”
添夏一边儿喊疼,一边儿扑腾着想起来,呜呜呜他就说嘛这瘟神怎么可能突然间变温柔起来,都是装的!!!
“疼就对了,这东西就是让你疼的。”
姿势的关系,添夏所有的动作都被军霖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慢慢给他拭去眼泪,那人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每一不轻不重的惩罚过后,都不顶用,还不如我来狠的,让你再不敢犯。”
“不要!”
那活血棒“哗哗”作响,噼里啪啦的落在臀上,添夏只觉得那里跟刀在割一样,疼得他只知道惨叫求饶,“不要   啊!我错了,别打了   呜呜”
到了最后,在他只剩下小声呜咽的力气的时候,军霖才停了手,看着他被抽的殷红一片,肿的高高的屁股,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你以后再没有机会让我给你用这个活血棒了。”

21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话说添夏被活血棒打的伤恢复如初后,军霖趁一个周末把他叫到了自己房间。

那正是吃完饭的时候,军霜回本家陪伴欧明歆,饭桌上只有军霖、添夏跟田冬三个人,军霖语气淡淡,只是让添夏洗完澡以后去他房间,却让他有些发懵,每天晚上军霖都跑他房间里跟他那个啥,而他自己房间都连续一个多星期没人住了,突然间让他去,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动机。

想归想,晚上八点的时候,添夏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军霖的房间,只不过留了个心眼儿,他没有换上睡衣,而是穿了一件特别特别严实的高领毛衣,下半身穿了一条加绒卫裤,脚底下穿了一双相当能跑的球鞋,打扮停当后,满意地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没准儿军霖从哪里抓到他的小辫子,想收拾他呢!阿冬还在别墅,他绝对不能丢人!!!

自古防小人不防君子,别看军霖姓了一个跟“君子”的“君”一样发音的姓儿,可绝大多数还是走小人行径的。

“军哥,我进来了啊?”添夏吸了口气,敲响了军霖的房门。

“恩。”

把门推开,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身影,不由得看痴了。

军霖好像是刚刚洗完了澡,头发都还未干透,他穿着宽大的黑色睡衣,手里拿着一只方形酒杯凭栏而立,微微侧着头,注视着远方的那么一点。

别墅是依山而建的,军霖所望着的方向,正是南部群山。

撇了撇嘴,大冬天的,山上也是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还比不上他自个儿好看呢!

老实说,军霖的容貌,并非是绝色,顶多算是英俊,气质沉淀有魅力,可添夏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看来,军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俊俏刚毅的脸庞,浓重的眉,英挺的鼻梁,刻的轮廓充满了阳刚之气,举手投足之间,自信优雅的气势,混着常年居于高位的傲气,无法抑制的流泻出来。

他家军哥哥就是最帅的~

“头一见到我么?竟然看傻了眼。”被军霖戏谑的话激的回了神,正对上一双清澈而邃的眼睛,如两颗最坚硬的黑宝石,闪动着只属于他的强韧与霸气。

连眼睛都那么好看~

“傻小子。”军霖勾唇一笑,走近他身边,哥俩好一般的揽过他肩头,几步扯到床边,又搂着他坐下,“小夏儿,我来考考你的功课。”

嘴角一抽,他就说嘛,准没好事儿!

考就考呗,他可是要考第一的人,不怵他~

“出题吧!”

添夏混不在意的扬起小脸,满是傲娇之色,军霖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脖颈,凉的他脖子一缩,“等下等下,我先拿个东西。”说着挣开军霖的怀抱,跑向洗手间。

军霖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望着右手中酒杯内的液体,轻轻摇了摇,一饮而尽,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要考他什么的吧?

重新为自己倒上一杯,添夏也从洗手间内出来,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瞥到他手上物什,拿酒杯的手顿了顿,心里,升出一股暖流。

一个感动的瞬间,酒杯被人夺了去,“先别喝酒了!”添夏随手把酒杯搁在床头,拽过他坐到床边,拿毛巾蒙上军霖的脑袋。

因为身高的关系,添夏直直的站在他身边,颇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儿,这好像是他第一比军霖个子高哎哎哎~

军霖悠悠然的坐在那里,任凭添夏拿毛巾把他头发翻过来调过去的擦拭,他毕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动作有些僵硬,口中唠唠叨叨,“你头发怎么不擦干净就出来啊,这大冬天的感冒了怎么办?”

“军哥哥你发质好好,颜色也好看,从哪里染的?”

“咦咦咦擦一擦就干了啊,吹风机白拿了。”

“噗通”一声,添夏直接把吹风机扔在床上,简单粗暴。

听到这些,军霖又好气又好笑,往日都是自己唠叨他,现在也换过来了。

微微侧过头,刚好从对面镜子里看到床边的情景,添夏站在他身边,给他擦拭着头发,眉宇间,透着一抹认真,仿佛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

不禁笑了笑,这个臭小子,怎么给他一种终于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想到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嘴角的笑,更是扩大了几分。

“军哥哥你笑什么?”看到他笑,添夏心里毛毛的,可军霖只是看他一眼,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的笑得自在,添夏有一点点小郁闷了。

等擦干以后把毛巾跟床上的吹风机又放回洗手间,添夏见军霖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尽,心里更是郁闷起来。

笑毛啊笑?

笑还不说是为啥笑!

好傻!

哈哈一笑脑残一样的!

“夏夏,过来。”

军霖笑容不变,向他招手,添夏听话的走过去,接着手上就被塞了一个酒杯。

一股浓郁的熟悉果香扑鼻而来,香槟酒???

脸上的笑多了几分促狭,“你上不是说研究香槟酒的成份么?来,告诉我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语毕,从一边儿拿出手机,眉峰一皱,“先去把充电器给我。”

添夏:“……”

诶呦我去你难道不知道我上是唬你的?

你妹妹的我应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强权?

眼珠转了转,“我不知道你充电器在哪里。”

去你妹妹的在你屋里要收拾我还要我伺候你那破手机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就在那里。”军霖复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指了指沙发。

“……哦”

22自己脱衣服

添夏觉得自己很悲催。
军霖明明给自己表白说喜欢自个儿了,可还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支使就支使的,这这这……真的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吗?
就像此刻,他趴在军霖腿上,虽然衣服没有被扒了,不过还是觉得好尴尬的说,脸蛋儿臊得通红。
因为臀峰上搁了一个高脚杯,里面儿还盛了三分之一的香槟酒,在灯光的照耀下……(啊呸呸呸,这不是在考场不用写作文),想到刚刚递充电器那一瞬间军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手里的充电器酒杯都抢过来又放倒他,在他扑腾的时候把酒杯放在他屁股上只轻飘飘一句“酒洒了的话你就只能把衣服褪了。”就完完全全压制住了他的所有抵抗与动作。
努力保持着姿势不变,添夏的语气都放的极轻,“军哥军哥……你这是干嘛呀?”
“考你呢啊!”
啊呸!考人问题不是应该一站一坐的问答式么?
有你这种用教训小孩儿的姿势的吗?
“考啥……”
军霖把充电盒子扔在一边,独留下一根细细长长的数据线,往他身上一甩,虽然穿着加绒的衣服,不过还是有一种钝钝的刺痛,打在衣服上,声音很大。
“唔……”
添夏勉强维持住自己身体不乱动,这才明白他要自己拿充电器的原因,呜呜呜添夏你真蠢,亲手把打你的工具递给他……
其实不是他蠢,都怪军霖套路太!!!
“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就忘了?”
军霖凉凉发问,这般清凉的语气,如醍醐灌顶般,添夏想起来了。
“你上不是说研究香槟酒的成份么?研究的怎么样了?现在知道香槟酒的成份了么?”
哦香槟酒成份是吧?
添夏嘴巴微微嘟着,很是不满,“我不知道。”
少爷我就是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滴?
不就是一根儿破数据线,一剪子就剪断的玩意儿,不怵它~
军霖:“……”
这“我不知道”四个字儿听着怎么那么像“我很欠抽”呢?
“啪!”
又是一个数据线打在衣服上的闷声,添夏早有心理准备,稳住身体,没有乱动。
哎呦喂军哥哥力道变弱了啊~肯定是纵欲过度的原因。
想到这近十天来他俩夜夜笙歌,脸上红润更是多了几分,军霖见状,冷不丁发问,“你咋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儿?天天做都喂不饱你?”
“咳咳咳!”
一个猝不及防的,被噎得半死,屁股上的酒杯直接歪了,好在军霖手疾眼快的接住,“啪”的一声放在床头,促狭一笑 调侃道,“在家里穿这么严实干嘛?都跟你说了脱得快慢不影响我的性致。”
“咳咳咳……”
添夏的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臊的气的还是咳的。
军霖笑得愉悦,语气懒懒散散的,“你刚刚说……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添夏摆摆脑袋,回头看向他,“咳咳……知道知道……不过军哥哥我可能说的不对,说错了……你不会打我吧?”
“说错了没事儿。”
“行,那我就说了啊~”
“说呗我在听。”
“香槟酒,顾名思义,它的成份就是……香字儿、槟字儿、酒字儿。”
添夏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眉眼弯弯,眼睛都透着神采,军霖眼中光芒一闪,这样的添夏,笑语嫣然,眉宇间都带着笑意与活泼,着实让他心动。
像只堕落人间的精灵,不谙世事,却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蓦地,想到了什么,军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充满威严,“我刚刚说,酒洒了的话你就只能把衣服褪了,那么,现在,你是自己脱,还是……”
话没说完,添夏唇角的笑一僵,嘿嘿干笑了几声,“军哥我哪儿敢劳烦您啊,我自己来……”
说着就从他腿上爬了起来,略垂着脑袋,修长的手慢慢滑到衣摆,紧紧攥着,再无动作。
啊啊啊自己脱衣服好羞涩啊==
怎么有种自荐枕席的错觉?
正踌躇间,视线突然间阴了下来,自己被一道阴影包围着。
咦?抬头往左瞥了一眼,军霖也站了起来,身高也就是差了不足十公分,可光源所在的原因,添夏直觉自己被团团笼在军霖的阴影之中,不过好在,他,甘之如饴。不,怎么能用甘之如饴呢?甘之如饴是甘愿承受苦难,可军霖给他带来的哪有苦难呢,军霖,明明是将他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啊。
不得不说,咱们这位夏少爷的脑回路,真的挺不正常的,在这“军临城下”的情况下,他竟然还在想用什么成语比较好。
突然的,毛衣衣摆从后面被掀开,与之相随的是卫裤也被往下拽着,添夏心里一慌,口中呐呐,“军……”
“嘘==”
军霖示意他噤声,又吩咐道,“弯腰,把毛衣脱了。”
“哦。”
嘴上应着,也不再扭捏,添夏直接弯腰躬身,脱了毛衣,因为洗完了澡,他上上下下也就是穿了三件儿,毛衣,卫裤,小内内。
等胳膊肘儿一并出来后,添夏裸着上半身把毛衣抱在怀里,小脸儿通红的等着军霖的动作。
啊啊啊军哥哥在扒他裤子啊啊啊~~~~
毛毛绒的卫裤被褪下,只留下一条白色小内裤,下面是肌肤如雪的长腿,其上却有红梅点缀,目光往上所及,欢爱痕迹遍布全身,军霖看到后,耳根可疑的红了,眸色更是沉。
这些日子,他为了满足他夏少爷,以免这熊孩子再欲求不满的看钙片,拖着他,几乎是每夜几的做,再加上他自身原因,力气稍微大了点儿,就会留下痕迹。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的吧?
毕竟夏少爷像只野猫一样,在他身上,留下的爪印儿更多。
“抬脚。”
军霖接着给他脱下裤子,一番折腾后,俩人儿才又回到床边坐下。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脱了衣服裤子后,真的有点儿冷,添夏觉得身上凉凉的,尤其是还被纯棉内裤包裹着的小屁屁,更是觉得发凉。
这喝酒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的吧,军霖薄唇微启。缓缓道,“今年就是猴年。”
Woc他在他心里头加了蛔虫还是安了摄像头????
“小夏儿,酒有那么好喝?”
军霖话里透着一股儿慵懒味儿,打着商量的语气,却让添夏浑身一个激灵。
我靠我靠这不会还要罚吧?
一错不二罚啊啊啊!!!
“我看到所有人都喝酒,那味儿可香了,就想尝尝……”
努力为自己辩解着什么,却也知,这辩解的理由,苍白无力。
“噗嗤--”
军霖嗤笑出声,道,“我还以为你还跟我嘴硬说什么要研究香槟酒的成分呢。”
“我……”
Mdzz又被抓到把柄了!
“不是不是,就是你看到的那回,我的确是好奇心起在研究香槟酒的成份,第二才是想尝尝的……”
“哦?”
眉峰一挑。“那你的意思是,你最开始研究香槟酒的成份,发现研究不出来,就打算‘亲口’尝尝?”
哎呦喂这个理由咋那么好?
忙不迭的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知我者军哥哥是也啊哈哈哈……”
添小夏童鞋努力做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军哥哥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肯定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是吧!”
得,又自恋上了。

23今晚让我在上面

军霖哭笑不得,道,“对啊我太喜欢你了。”
添夏受用的点点头,虽然此情此景,他身上近乎是不着寸缕,不过他也没啥不好意思让军霖看到的,这表白来的太突然他真的有一点点儿小兴奋哎。
可话锋一转,军霖接着一句,让添夏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我也太喜欢收拾你了。趴好了!”
说着,双手按住他两肩往自己怀里一带,又空出手来扯下他的纯棉内裤,朝他屁股上“啪”的来了一巴掌,力道之大,打得添夏臀肉都颤了三颤,这才拿过刚刚搁置在床边儿上的数据线,笑道,“刚刚我觉得你‘我不知道’那四个字儿,忒欠抽了,在我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你在说‘你很欠抽’一般,放心吧,夏少爷,我一定会……好好地,满足满足你……”
“嗖   啪啪啪”
接连三下,直朝着挺翘的臀峰抽去。
“嘶   疼啊!”意想不到的尖锐疼痛席卷到臀上,那破数据线打屁股就跟铁丝儿抽到肉上一样,硬硬的抽疼,添夏决定收回刚刚说军霖纵欲过度力道变弱的话,双腿大力的扑腾着,凄厉喊叫,“别打别打太疼了!”
军霖觉出不对,夏少爷这屁股,打小就挨了不少揍,早就皮实了,而他那一下只不过使了五六分力,照理说应不用叫的那么惨吧?
视线下移,看到原本白皙的臀上有着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儿,其上横贯着三道红痕,明明没有使多大力气,却已泛起了红色棱子。不忍涌向心头,一时间,停下了动作。
着实没想到一根儿小小的数据线竟然能这么疼,添夏眼眶含了泪,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平白无故的挨打,受这种罪,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的,察觉出军霖再无动作,委屈消散了一些,仍然呜呜乱哭。
暴力狂!!!
大暴君!!!
军霖脸色一黑,就那么几下子?还真就受不得了?哭个没完了啊?
狠下心肠,又抽了一记在上面,“哭哭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竟然连哭都不让哭了!!!
添夏刚刚才没了一丢丢的委屈瞬间增长了好几倍,颇为硬气的哭得更大声儿。
军霖:“……”
这孩子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若是真的下狠手收拾他,哭就哭了,这才几下,竟然就哭成这副凄惨样儿了?
心里明知如此“悲惨凄厉”的哭声含了几分赌气的水分,却还是在硬不下手打下去,丢了数据线,把添夏的身子翻过来,大掌抚过他的脸,细语哄道,“不打了不打了,夏夏别哭了啊。”
这句熟悉的话,让添夏的金豆豆掉的更快了,军霖你个大骗子,从小到大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打不打,哄自己不知道多少回,还动不动说什么别哭别哭的,不照样还是这样,非打即骂的,打完再哄,骂完再宠,真特么不要脸!
刚刚还说不会打自己呢?
他就应该带个录音机过来给他录上,让他啪啪打脸!
“你是骗子……我才不要信你!”
双腿死命扑腾着,手也握成拳头朝军霖小腿捶去,那样的姿势,能使出多大的力气?这般孩子气的举动,让军霖哑然失笑。
都快成年的人了,竟比小时候还调皮。
不过……这骗子一说,从何而来?
军霖突然间觉得自己也蛮委屈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刚刚说不会打我的,不照样还是动手了! ”添夏抽抽噎噎的哭诉,顺便仰起头送了军霖1对十分犀利的白眼儿。
这种情况下都笑的出来,军霖你丫是有多狠心?
说什么喜欢自己,全他妈都是糊弄人的!
“……那还不是你欠打。”
军霖瞪他一眼,玻璃心儿一般的夏少爷立刻哭的更厉害,“我干嘛了我你就打我……”
“不就是喝了一酒嘛你罚站罚跪还不够,又玩霸王硬上弓,第二天打手心打屁股的,结果都过了大半个世纪了你还揪出来说事儿!”
“你就是闲着没事手痒痒想打人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欺负我……”
………………
哄了一刻钟还要多,军霖又做出重重保证,才让夏少爷止住了眼泪。
顿时觉得,喜欢上一个人,尤其是喜欢上了自己养大的娃,事儿真他妈多,不能打不能骂的,甚至说一句都了不得了!
可他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又着实狠不下心收拾他,只能自个儿让步,一退再退的。
直到最后,在听到军霖保证说再也不会打他,否则任他置以后,添夏才抽抽搭搭的说了自己的条件,“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今晚让我在上面。”
这些日子被军霖翻来覆去的折腾,老腰都快成了一副散架子,小菊也随时随刻都有一种被填充满的感觉,添夏只想自己翻身做攻爽一,不把军霖做哭他跟他姓儿!
军霖:“……”
还真是胆儿大了,什么要求都敢提了?
手滑向腰侧,顺着腰线往下游走,军霖语气含了戏弄之意,“你怎么喜欢上骑乘式了?那个姿势可是累人得紧。”

2急需献血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波的过去,鉴于上的教训,也因为军霖一直在,有人盯着,添夏跟军霜俩人收敛了不少,每天按时上学回家,除了经常拌拌嘴以外,再也没有上那……咳咳,狗咬狗互揭短的事儿发生了,军霖对此十分满意,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那俩小祖宗在手机上下了云盘,没事儿的时候就在手机上看看小视频小黄文儿之类的,倒也逍遥自在。
添夏更多的重心,除了每日应对军霖的求欢索取,就是努力学习,他还是想考个第一,想证明自己一下。
终于,12月上旬的第三月考结束后,添夏的成绩,位列榜首,虽然只是比第二名的白沐仅仅高了5分,不过也是一个空前的进步,军霜乐得跟自己得了第一一样,放学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的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添夏也是笑的眼睛弯弯的,在学校要故作矜持,在外面,自然是要好好的笑一笑,兴奋一下。
添夏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12月8号,那是一个阴天,雨夹雪的天气,他在那一天后,知道了一些事,那事足以否决了他有记忆以来,十三年所认定的一切。
他这才明白,天底下,终是没有白吃的午餐,也,绝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施舍与救赎。
当时,突如其来的追尾,一个急刹车,车身重重一震,他的头碰到了左面的车门玻璃,只觉有一道细流的鲜血从额头滑过,失去了直觉。
而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军霜,却远没有那么幸运。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稳定身体,头便直接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就此陷入了昏迷。

军霖他们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添夏跟军霜两个人都被送进了急救室。
“医生,我弟弟妹妹的情况怎么样?”
刚好赶上一个国字脸的白大褂医生出来,军霖连忙上前几步问道,话音,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国字脸医生解开口罩,他自然是认得这位军家当家人的,“令弟没有生命危险,只有一点轻微脑震荡,等下就可以清醒了。”说到此,面露难色,“只是……令妹失血过多,又是极为罕见的孟买血型,我们医院没有,现在已经跟其他医院联系调血了。”
军老太太拄着拐杖缓步走到医生面前,“那个男孩跟我孙女儿一个血型,让他献血就行了。”
军霖急急转过头,眼底尽是挣扎,夏夏……刚刚发生了车祸,怎么能献血?
“祖母,夏夏也受了伤,献血的话,恐怕对他身体不利。”
添夏此刻刚刚被推出急救室,浑浑噩噩间,听到了欧明歆的声音,“当初军家收养他,不就是为了让他做个血库,关键时刻救命么?”
收养……是在说他么?
什么血库?
“祖母,我……”
“好了阿霖,霜霜是你的亲妹妹,你可要分得清轻重!”
仅仅一句话,军霖便再不能多说什么,军霜……是父母临死前托付给他的,而他,也拗不过自幼抚养照顾他的欧明歆,只得转过头,郑重其事的对医生道,“医生,我弟弟也是孟买血型,你先检查一下他现在的身体
状况能不能输血。”
“好,我们马上去办。”
“阿霖,你的意思是,添夏身体不适合献血的话,你就置霜霜的命于不顾了么?医生,不用管那么多,你马上安排输血。”
“这……”
面对近乎咄咄逼人的欧明歆,军霖脸色空前的难看。
“先去做检查。”
“好。”医生本就是救死扶伤的,眼下这两位虽然意见不一致,但于对病人的考虑,还是做过检查较好,当即让推着添夏的护士转个方向去做检查。
添夏头疼的厉害,而躺着的担架车也在国字脸医生的指挥下转了个弯儿,天旋地转的,便只听得了这几句,就昏睡了过去。
心里,莫名的很难过,似乎,有什么秘密正在一点点揭开。
“军先生,老夫人,那位小先生的身体状况可以献血,献血后只需要好好调理就能恢复。”
“那就好,一定要保住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能出现意外。”

25到死都没恨过军霖

第二天一早,军霜终于平安的度过了危险期,只是迟迟昏迷不醒。
欧明歆急得不轻,想去看军霜,却晕厥在了电梯里,军家加上添夏一共四口人,有三人,已经住在了医院。
医生经过详细检查后,告知了军霖军霜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军先生,令妹是不是有痼疾?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肝脏功能不是很健全。”
军霖一惊,“对,只不过她的痼疾很多年都没有复发了。她这昏迷也是因为……”
“是的。”主治医生表情很是难看,这样的病人,有钱有势,可……“令妹的肝功能已经逐渐衰竭,必须尽快做肝移植手术。”
想在几天内找到匹配的捐肝者,再有钱有势,也是极为困难的。
移植手术……
军霖身子微僵,黑眸中滑过一抹沉思,“多长时间内做移植手术就可以?”
“这个……”身材粗壮的主治医生有些为难的开口,“移植手术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令妹的情况恐怕很难立刻找到完全匹配的捐肝者。”
军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军霜的血型太过稀有,这么些年来,他倾尽军家与欧家之力,找到的唯一一个能与她完全匹配的就只有……
沉吟了一刻,方道,“我妹妹的真实情况先不要告诉我祖母,移植的事情,我会派人协助医院的。”
“嗯好的,不过军先生,一定要快。”
“恩”
军霖侧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妹妹,沉沉的叹了口气。
真的到了必须要选择的时候了么?

添夏做了一个梦,仿佛是同样的一个他,却经历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同样的都是先天性视网膜脱落。
同样的都是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
同样的都是在四岁的时候被做慈善的军家大少爷军霖出资治好了眼疾。
同样的都是在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军霖。
同样的都是爱上了那个给他光明的人。
只是,梦里的那个添夏,比他隐忍的多。
以至于军霖对梦里的那个他,始终冷冷淡淡,丝毫不曾放在心上,连那个他在本家过得艰难,都没有过问半句。
那个他安安稳稳的上学,毕业,工作,想搬出本家的时候,却收到了阻挡,那个时候才知道,他的血型跟军霖的妹妹军霜的一样,都是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孟买型稀有血型,而且,军霜自小就有痼疾,肝脏功能不是很健全,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而他添夏,就是那个可以提供血液的人。
那个他感念军霖当初对他做的,再加上,那内心的依恋与爱意,他答应留在本家。
或许是军霖对他有一丝愧疚吧,军霖从此,对他很好,带他进入军氏企业,照顾有加,但不是像对这个自己一样那么娇宠,那样的好,不过是源于愧疚与日后的补偿。
直到有一天,军霖找到那个他,说他的妹妹,军霜,肝脏功能衰竭,需要做移植手术,而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完全匹配的。
那个他竟然答应了,手术很成功,军霜保住了性命,而他,却因为缺少了半颗肝脏,免疫力下降,一小小的风寒感冒,竟没有熬过去。
不过那个他,到死都没有怨恨过军霖。
添夏自梦中惊醒,守在他身边的护士立刻问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添夏眨眨眼,脑袋歪了歪,环顾周围尽是凄惨白色,又闻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心下明白,他已经进了医院。
垂眸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扯了下嘴角,“还好,就是头有点儿晕,还想吐。”
“这是献血以后的正常反应,也真是难为你了,刚刚出了车祸还献血给自己姐姐。”那个护士拿起血压测量仪给他量了量血压,“血压有点儿低,最近多补补就好了。”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添夏脸色更白,军小霜……她坐在副驾座上,当时为了朝后与他说话方便,根本没系安全带,“我姐姐?你是说军霜么?她怎么样了?”
“她伤的挺严重的,不过度过了危险期,就是还没醒呢。”
听到军霜已度过危险期,添夏松了口气,“那你刚刚说的……献血,是怎么回事啊?”
心中郁郁,很是惶恐,这个样子,他总觉是梦境重现一般。
“你姐姐失血过多,她的那个血型太稀有了,还好你们姐弟两个人血型一样。”
“稀有血型?”
“是啊!都是孟买型稀有血型,比熊猫血还珍贵呢!”
孟买型稀有血型……
梦里的事情一件一件被证实,添夏忍住心中的恐惧,勉强撑起一抹笑意,他很想见军霖,想问问军霖,是不是像梦中一般,对他只是利用……

26万丈渊

不过一日未见,再见面,却恍如隔世。
添夏怔怔的看着推门而进的军霖,仿佛是回到了十三年前,他的复明手术刚刚成功的时候,医生为他摘下纱布,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迎着阳光走进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外面是纯白的西装和纯白的皮鞋,一头有型的黑色碎发,再加上他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是俊美,宛若神人。
明明也是十几岁的年龄,却格外老成持重,气质沉淀如玉。
“天瞎,他就是那个出资给你动手术的军家当家人,军霖军先生。”
守在他床边的田院长在他耳边嘱咐道。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添夏,他天生是一个瞎子,孤儿院的人,都叫他天瞎。
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不适应这强烈的光,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个男人说,“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孤儿院的田院长喜欢弹古筝,他经常偷偷去听,他觉得,那低沉婉转的古筝之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而军霖的声音,就像古筝的声音,悦耳动听,沁人心脾。
……
“夏夏,你感觉怎么样?”
军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关心发问。
“军哥哥,我……”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收养我,甚至当初为我治好眼睛,都是有所图的。
想到梦里那个添夏,短短一生,默默无闻的爱着军霖,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添夏就很难受。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迎上军霖关切的目光,添夏眨眨眼,隐去眼里所有情绪,“我没什么事,军霜怎么样了?”
说到军霜,军霖眼中一片阴郁,“她还在昏迷中。”
“我想看看她,可以吗?”
揉了揉他的头,头发似比往日柔顺许多,“怎么说话这么客气?你才刚刚醒,等身体好了,再去看她也不晚。”
“军哥哥,你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添夏面对军霖,满腔的疑惑不解,再做不出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在做了那样的梦后,那样可怕的预警,怎么能让他,如往日一样理所应当的享受他的好呢?
“好好好,真是拗不过你,你等一下。”
按下内线,军霖让医生推过来一个轮椅。
把他打横抱到轮椅上坐好,又脱下黑色西服外套给他披上,才走到轮椅后面要推他过去。
“军哥哥……”
添夏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么麻烦。
“你刚刚醒,小心一点比较好。”
“恩。”
重症病房里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床边桌子上的仪器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军霜躺在床上,精致的脸上的伤痕有好几道,与添夏一样,额角上贴着白色棉布,长睫盖在闭着的眼上,投下一片阴影。
军霜正靠着氧气瓶呼吸,手上也还在吊着输液袋。
添夏不可置信的望着病床上的人,“她……伤的很严重么?”
明明是两个人出车祸,他这么快就醒了,军霜怎么能这么严重?
扶着轮椅的手僵了僵,他的妹妹,伤的并不是很严重,早已度过了危险期,此刻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为肝功能逐步衰减,若是不能及时做手术,那……
视线下移,是披着他西服外套的添夏,救军霜的办法,是用添夏的肝脏,做移植手术,可这样,添夏十有八九会没命。
少了肝脏的人,哪里还能活命?
这样一个以命换命的救命法子,他……怎么能做?
“放心吧,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的。”
军霖宽慰着他,定定的看着军霜,真希望军霜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对着他娇俏一笑,唤他一声,“哥哥。”
“我能不能单独跟她待一会儿?”
半晌,添夏哑着嗓子开口,他想跟军霜说说话。
“好,那我等下再来接你。”
军霖应了,把他推到病床前,转身走了出去。
添夏没有注意到,军霖的后背像是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再不复以往轻松淡然,从容不迫。

“军小霜,我害怕,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哥哥收养我是别有目的。”
“我是那么喜欢他的,军小霜,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告诉我梦里都是假的。”
眼睛酸涩的厉害,添夏却强忍着不流下来,目光无意间看到病床前的一个贴签,上面写着军霜的名字,年龄,以及……血型。
与其他人的血型不同,那不是A、B、AB或者O组成的英文字母,而是写了几个字:孟买血型。
“孟买血型……”
慢慢念出这几个字,添夏心仿佛坠入万丈渊。

27挟恩以报

因为从小所的环境跟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旁人说的话,刚刚那个护士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他因为梦里场景的原因,有些慌乱,但心中总是怀着一丝不信。

至于欧明歆所说的“血库”,一来他当时听的不真切,二来他自知欧明歆不喜欢他,每每看到他都会多重责难,她的话,添夏是半个字儿都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他们说的是孟买血型,孟买血型,他是知道那个血型的,以前跟军霜一起,看那些言情小说的时候,总是有什么稀有血型熊猫血的老套剧情,他俩还兴致勃勃的百度过不少千奇百怪的稀有血型,而这个孟买血

型……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稀有的一种了。

哪怕整个华夏国也没超过三十人。

而他跟军霜都那个血型?

若不是梦里那场景太过真实,结局太过凄凉,他都要笑出声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的,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可刚刚他被军霖抱离病床的时候,有注意到自己床头前的标签,清清楚楚的也写着孟买血型。

再加上浑浑噩噩之时听到的对话,添夏又不是白痴,已经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当初跟军霖所有的交集,都是有预谋的,而这所有的一切,就差军霜的肝脏问题没有确定了。

平复了下心情,添夏摁下内线,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四方脸儿的医生,他转过头,一脸激动道,“医生,我刚刚看到军小霜手动了一下,你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看那医生细细检查一番,摇了摇头,“病人还没有苏醒。”

“哦,那可能是我看眼了。”添夏试探道,“她的肝脏情况怎么样了?移植手术什么时候做?”

医生有些惊讶,这件事情明明只有军霖与他知道,连军老夫人都不清楚,眼前这个男孩儿是怎么知道的?

瞧出了医生眼里的惊讶,添夏淡淡道,“我跟军霜无话不谈,她的情况我知道一些。”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病人的肝功能衰竭的很快,我们用了很多办法延缓衰竭情况,至于移植手术需要找到合适的捐献者才能进行。”

“那好吧,谢谢了,我想请问一下,我祖母,军老夫人在哪里?”

“军老夫人适才受了太大刺激,有些不舒服,现在在13楼的疗养室休息。”

医生不疑有他,直接告诉了添夏。

“恩,谢谢。”

再道谢后,添夏自己滑动轮椅出了重症病房,发现军霖正背对着他站在左面不远的窗户前抽烟,连忙往右拐弯,走到尽头发现一部电梯,摁下了电梯。

到了13楼后,添夏从轮椅上站起来,将那西服外套丢在上面,按下了13楼往上的所有楼层,这才出了电梯。

一眼便看到了电梯右侧的一扇门口被由两个黑衣保镖守着,径直往那里走去。

“让开,我找祖母有事。”

那两个保镖见是他,并不敢阻拦,直接让他进去了。

欧明歆正斜靠在疗养室的大床上闭目,右手手背上插着针头,输着营养液,添夏走到她身边,低声喊了一句,“祖母。”

听到有人唤她,欧明歆睁开眼,见是添夏,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她原本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他竟然爬上了她孙子的床,若不是军霖拦着,她早就杀了这个男狐狸精。

“你来做什么?”

“祖母不喜欢添夏,添夏明白,只是有一件事,只有祖母能告知添夏真相。”

吸一口气,添夏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问道,“添夏想知道,当初军家做慈善给我出资复明,是不是因为……”

掌心传来指甲刺破肌肤的尖锐疼痛,添夏接着道,“添夏与军霜同是孟买血型,必要时候可以为军霜献血。”

欧明歆见他知道了,也没有做任何隐瞒,不置可否道,“不仅仅是这样,霜霜有痼疾,随时都有可能做移植手术才能保住性命,你就是那个可以与她匹配的捐献者。”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添夏笑了笑,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惨白一片,“所以你们为我治眼睛,后来在我待的孤儿院失火,我无家可归之时收养我,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挟恩以报,对吗?

对添夏口中的“挟恩以报”有些不满,欧明歆却没什么心情再说他,“差不多就是这样。”左手揉了揉眉心,道,“只是我后来没想到,你竟然敢爬上阿霖的床,哼!若不是你还有用,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她对添夏的厌恶,溢于言表,“虽然我们收养你是有目的的,不过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军家哪个人又曾亏待过你?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勾搭阿霖!”

添夏晃了晃神,心底更是涩然,当初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军霖,在军霜的怂恿下给自己下了药躺到了军霖的床上,事发之后欧明歆想打死他,是军霖替他挡了家法,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军霖,在后来他提出的所谓“当宠物”的“权宜之计”之时也一并应下,以为那是军霖跟欧明歆双方博弈的唯一结果,不想让他太为难,可现在看来……

不管他当初做了什么,军老太太都不可能真的伤了他的性命,毕竟,没了他,想再找一个“血库”,着实不易。

添夏沉默了一下,斟酌许久,终是理智占了上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事儿,“军家收养我的原因,军哥军霖他也是知道的,对吗?”

但愿……他只是知道,而非亲自设计的。

“你以为呢?”

欧明歆轻蔑一笑,满是褶子的脸上,明晃晃的都是对添夏的不喜。

她活到这个岁数,见过的事儿太多,添夏话里意思怎么会不懂,不禁对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孩子,怀了一丝丝不忍,她知道,她后面的话,对添夏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可……

事已至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全部说清楚,让添夏明白自己于军霖,不过是能救妹妹的血库,可以是他,更可以是其他人。

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再纠缠军霖了。

“不管是你四岁的时候给你治眼睛,还是后来收养你,都是阿霖的意思。他有多么疼爱霜霜,你会不清楚么?”

“……我明白了。”

他对那人十三年前一见钟情的爱恋,那人对他十一年里的宠爱纵容,竟都是因为……可以在今日,让他心甘情愿献血捐肝啊!

亏他还在为他找理由找借口,觉得那个时候军霖也不过十四五岁,所有的一切都是军老夫人授意的。

可他忘了,军霖就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接管了军家,当初做手术的原因,不正是军家大少接任当家人所做的“慈善”么?若那个时候的军霖事事需自个儿祖母做主,他又怎么做的了当家人?

欧明歆发觉他的不对劲儿,下意识一问,“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这件事儿,哪怕是军霖身边的林林,都不清楚。

添夏却没有回答,只是道,“添夏能有今日,都是军家给予的,添夏理所应当报答,还请您尽快让人准备手术,军霜,她还在等着我的肝脏,再耽搁时间,就怕不行了。”

一语说完,也不顾及欧明歆陡然失色的脸,掉头便走。

他想哭,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不能哭,那便笑吧!

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笑,添夏却不知道,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28军霖,你是我的救赎

“你去哪里了?”
刚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军霖满脸着急的冲上来,看那架势,若不是因为他刚刚出了车祸还没恢复都要给他一耳光了。
“我刚刚想回去,可是不知道是哪个楼层,走错了。”
添夏随口解释了一句,绕过他就想离开。
“轮椅呢?”
军霖问了一句,也不待他回答,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多大的人了,还玩失踪?”
添夏嘲弄一笑,他特别想问他,他是不是怕他跑了、丢了,这样他妹妹的血库跟活体捐献者也就跟着没了。
“笑什么呢?”
军霖抱着他回了病房,刚要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却看到了他嘴角没有散去的笑,诧异一问。
“军霖,我喜欢你。”
军霖手一抖,差点儿把添夏扔下去,他勉强维持周沉静的面色,道“我知道你喜欢我。”
添夏却仿佛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着,“你是我睁开眼睛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给我带来光明的人,我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
军霖眸色渐渐变得幽暗沉,他从前只知道添夏很喜欢他,原以为是依赖多些,再加上年纪小,错把对他的兄弟之情当成爱情,当年添夏吃了情药躺在他床上,他明明可以送他去医院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鬼迷心窍的解了衣服要了他,用自己当解药,事后,更是自责不已。
添夏当时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却把他压在了身下。
再后来,祖母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动了大怒,想杀了添夏,他为他挡了家法,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做了重重让步,才让祖母消气。
再后来他带着他搬出本家,看着添夏一丝不苟的背着《宠物行为规范》上面的条条框框,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欣喜,这个孩子,是那么的喜欢他。
喜欢到甘愿忍受这样的屈辱。
他本身是极冷情的人,除了不定期的去帝吧发自身欲望以外,基本上都不会跟任何人有肉体上的关系,可对添夏……
却如同上了瘾一般,尽管极力克制,却仍然会去找他。
他觉得自己很龌龊,竟然一直在睡一个被他看做弟弟的孩子。
他开始频的出差,到其他地方去散心,离开添夏的身边,甚至找其他人做,男人,女人,各色各样的人,却始终提不起兴致。
添夏给他的那种自灵魂而来的满足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直到祖母为他安排相亲,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夏夏知道了,会很伤心。
这才明白,原来错的是他。
他以为自己待添夏只有兄弟之义,却不想,他早就喜欢上了他。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发了疯一般的要他,待第二天醒来,看到一副凄惨样子,眸色却晶晶亮的添夏,方下了决心,既然添夏喜欢他,他也喜欢添夏,那不如在一起。
可谁知,他刚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刚刚开始着手筹划他们的未来,添夏跟霜霜就出了车祸。
要他在这两人中选一个,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得他们二人周全。
他以为添夏终日里唤他“哥哥”,对他的感情,终是日久生情一般的亲情居多,却不曾想,这个孩子,对他是一见钟情一样的爱恋。
是他犯了傻,看错了自己对添夏的感情,也看错了添夏对自己的感情。
尽管心中思绪千转,军霖面上丝毫未露,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后来,孤儿院被火烧没了,你找到了我并收养我,又收养了阿冬跟我那帮兄弟姐妹,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你就是我们几十个人的恩人。”
“夏夏……”军霖听他说这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出声打断他,“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你以前受得那些苦都过去了。”
“我很任性对吧?还特别爱胡闹,可我是想让你更宠我一些,再多惯着我一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是我的后盾。”
“军霖,你是我的救赎。”
“军霖,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谢谢你这十三年来为我做的一切,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我都很感谢你。”
“你们养我十一年,现在也该是我报答你们军家的时候了。”
黑眸中惊讶带着慌乱一闪而逝,飞快的让人无察觉,“你都知道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与添夏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是呀!”倏地一笑,添夏不再看他,只垂眸说着适才在电梯里就想好的话,“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我都在军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了,哪能不懂得回报,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夏夏,你……”
“你听我说完。”添夏仰起脸,打断他的话,“我答应做手术,其实……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的,军小霜是我最好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她于不顾。”
说完,便拽起被子一角将自己盖起来,“军老夫人已经在让人安排手术了,我需要好好的休息,我要睡觉了。”
明摆着的不想听他解释了。
军霖望着他,久久没有回应,终是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吧。”
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殊不知,添夏在他走后,无声无息的哭了许久。
他竟然一句都不肯解释,原来,梦里的一切,他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世界上,果真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与救赎。
他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具刚巧有着稀有血型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军霖,军霖,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你不喜欢我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军霜。
可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却又为什么做出一副喜欢我对我好的样子来?
让我傻傻的以为你也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着我。

29夏夏…终究是我负了你

军霖半路上碰到了欧明歆派来给添夏检查身体的人,知道刚刚添夏是去了祖母那里,心里明了应是祖母告诉了添夏事实真相,心中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紧张。
他自知手术无论在哪方面都势在必行,徒步走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平复着下心里莫名的情绪。
按理说,他的妹妹可以做手术,压在他心底十五年的心事要解决了,他应该开心高兴才是,可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娇宠喜欢了十余年的男孩儿。
想到刚刚添夏说的话,心中钝钝的痛,这些年来,与添夏朝夕相,日夜相伴,他于自己来说,又岂是轻而易举可以割舍的?
更遑论,他也明白了自己心思,他是想跟添夏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从兜里拿出烟盒,缓缓抽出一根点燃,军霖用两指夹住,任凭香烟缭绕,刺鼻的味道分外呛人。
直到香烟燃尽,烟头烧到指上,灼热的痛感令他一激,丢掉了烟头,低头瞅了一眼,食指与中指夹烟陡然出现的一个既扎眼又丑陋的弧形焦黑伤口,上面隐隐还挂着烟灰,似乎是想让自己更疼,左手伸出,稍稍有些长的指甲盖在伤口上挂了挂感受到更刺激的疼痛,方下定了决心一般,拿出了电话。
霜霜是必须要救的,这移植手术……也必须要做,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让添夏活下去。
而且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如同以前一样的活下去。
添夏跟军霜,他们两个人,他都要保住。
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面找到了一个电话,直接播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直接问道,“苏烨,肝脏移植手术,捐献者有几成机会能活着?”
苏烨的祖父是当年华夏国有名的外科医生,而苏烨师承其祖父,由他主刀,手术成功的几率,应会大一些。

在太平洋众多岛屿内,有一个某名叫“帝天堂”的私人小岛儿,那里四季温暖如春,周遭种满百年古树,在外面难以窥见一斑,最是神秘。
小岛儿的面积并不算大,却被严密的监控守卫着,近百个隐形摄像头遍布小岛儿四周,总控制便是岛中心主人们所居住的几栋百年古堡。
岛东面有一座占地颇广的高楼。因着原先的建筑被重建,倒是与正中间的古堡式风格完全相反,充斥着浓浓的现代化气息。
岛上最西面则有一栋三层小楼,纯欧式建筑与岛上其他的古堡式风格完全不同,显得有些突兀。
这栋小楼的主人,是几年前来到帝天堂的。
因着雌雄难辨的风华之貌,与岛上主人亲厚的关系,还有莫测的行踪,被岛上的工作人员,说是帝天堂内,最为神秘的人。
那人,便是苏烨。
当时苏烨心情甚好,偷得浮生半日闲,正与一个男孩儿拥在一起,在客厅的地毯上找乐子,马上解完男孩儿衣服上的扣子的时候,电话响了,因着给军霖设置了自动接听,苏烨手上动作未停,只是眼神示意怀里男孩儿噤声。
但军霖这么郑重其事却没头没脑的一问,把他问懵了。他止了动作,眉间飞扬,其下潋滟的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家达令打小就不喜欢这医学上的事儿,今日怎么突然间问到这个?
“移植一般都是死后器官捐献,这人早就死透了怎么可能还会活?”
“要是是活体捐肝呢,我想让那个人活着,你有没有法子?”
听出军霖话里语气不对,苏烨眉峰一皱,单手捂着手机,拍了拍在他怀里乖顺的窝着的男孩儿,“晨儿,你先回房去。”
“是。”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儿自他怀里起来,随便整理了下衣服,略一躬身充作行礼后便离开了。
抬头的那一瞬,耳垂上的蓝色钻石,闪耀发光。
苏烨这才重新讲电话,“达令啊,活体捐献肝脏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肝脏都捐了的,最多就是捐献一半儿……”
话未说完,便听到那端军霖急切的话传来,“那人只有半颗肝脏还能活吗?”
见军霖着急,苏烨更是气定神闲,他家达令哪哪儿都好,就是太过蛋定,天大的事儿都难以让他皱下眉头,这能让他声音变调的事儿……莫不是比天还大?
慢悠悠地说道,“唔,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人的肝脏有再生功能,是人体唯一一个体积小于百分之三十五还能再生的器官,没了是还能再长出来的……”后面的话却又被军霖打断,“好了,那你快来我这里,霜霜的手术你来做。”
本来被打断话的怒意被惊讶代替,苏烨咽下那句“打断人很缺德”的话,忙问道,“你说谁?军霜?”
“对,快点儿的,别墨迹。”
“姓军的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军霜的肝脏……喂?喂喂喂?靠你大爷挂老子电话!”
苏烨咒骂一句,接着拿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给我准备飞机,我要回华夏国。”
“对,越快越好,不拘是什么飞机。”
“喂,嘉铭,你现在在哪呢?”
军霖挂断苏烨的电话,接着拨通另外一个。
因为听到苏烨说肝脏有再生功能,心里的不安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两个人做手术,自然也是要两个人主刀的。
“我在东北等着看冰雕呢!阿霖,你要不要带你的小宠物一起啊!”
一个削瘦的有些渗人的男子,披着一件与他身材气质明显相悖的厚实皮大衣,翘着二郎腿倚躺在车里,手中拿了一杯二锅头轻轻咂了一口,辛辣的液体,自口中滑过食道,慢慢流进胃中。
“唔   这东北二锅头就是有劲儿……咱们什么时候再聚会时就喝这个吧。”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人群,大家都等着晚上就降临好欣赏那美丽绝伦的冰雕盛景。
“在东北?那正好,来泉城跟苏小烨一起做个手术。”
“什么手术还要找我们两个人一起啊!”
季嘉铭撇撇嘴,把酒杯放下,他可是东瀛国清木家族的神医,苏烨也是华夏国有名的外科医生,什么样的大手术还能请他们两个一块儿的?
“霜霜的肝脏移植手术,是兄弟的就来。”
军霖撂下一句威胁后,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靠靠霜妹子怎么了?”
季嘉铭愣了愣,将二郎腿收回,急忙发问,却没有听到对方回答,这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日了狗了。这一向身体倍儿棒的霜妹子都要做手术,华夏国真可怕。”
季嘉铭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拉开手刹,急转方向盘,汽车向外围驶去。
拨通了两个电话,军霖松了口气,站在楼顶向远望去,医院位于泉城的偏南,不远的千佛山上的金色巨大佛像,都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的,他就想起了几年前跟军霜添夏一起,登上千佛山山顶时,添夏非要买十几块钱一根的红色许愿带,用笔在上面写下愿望,又让自己抱着他挂着山顶小亭子最高,他随意一瞥,看到了添夏稚嫩的笔迹,“希望军哥哥军小霜平平安安的,跟添夏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两天没合眼已然有着几分血丝的眼眶蓦地湿了,猛的一闭眼,一滴泪滴淌下来,滑过他的脸,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夏夏终究是我负了你。

3有求必应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医院天台上,军霖看到跟在苏烨身后一起下了私人飞机的男孩儿,脸色沉了几分,血丝更浓的眼中厌恶之意分毫没有掩饰。
苏晨有些畏惧的躲在苏烨身后,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军霖,满是倔强不屈。
“这小东西趁我不在会乱跑,我还是把他拴在身边吧!”
苏烨打着哈哈,上前勾住军霖的脖子,“走啦走啦,先去看看阿霜,她情况怎么样了?”
却没有看到苏晨扯扯嘴角那副习以为常的苦笑。
一边按下电梯,军霖说着刚刚检查出来的结果,“肝功能衰竭的厉害,医生说得尽快手术。”说到军霜的情况,语气明显暗哑低沉下来。
“那捐献者已经找到了?做过匹配没有?”
“……找到了,一切都匹配,只是……”军霖顿了顿,接着道,“我要保住他的性命,还要让他跟正常人一样的活下去,所以,必须由你主刀。”
“那人谁啊?”苏烨好奇极了,这能让军大少爷做出这般求人姿态来的,这个世界上也不会超过五个。
“他是添夏。”
“我靠你那个小宠物?”苏烨提高了声音,“这他妈太巧了吧?”
被他大嗓门儿一喊,军霖下意识的把他手移开,“没什么巧的,当初我收养他就是因为发现他跟霜霜血型一样”眸光沉如海,似是在回忆,“霜霜两岁的时候就查出了肝脏功能……”
“咳咳!”苏烨睁大眼睛,猛地咳嗽几声,提醒他不要再说了。
“你感冒了?”军霖转头瞥向他,随口一问,却看到了呆愣在隔壁电梯里的添夏。
“夏夏?”
军霖喊出声,添夏却像是被惊着了的兔子,急忙出了电梯跑开了。
“夏夏!”军霖连忙追上去,独剩下一脸恍然大悟弃妇脸的苏烨跟他身后依旧面无表情的苏晨。

“哎哟我家达令真的喜欢上这个添夏了啊?”苏烨摸摸下巴,啧啧一笑,“你说那小宠物哪里好了?长得没我好看也没我能干,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当然最重要的是脾气不好,动不动骂娘的,竟然也能夺了我达
令的心,惹得他方寸大乱,这让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晨儿不懂这些。”苏晨垂眸,神情漠漠。
心,却在苏烨说“达令”的时候,猛然揪痛一下。
苏烨……你就那么喜欢军霖么?
张口闭口你达令你达令的,真可惜……他喜欢的不是你。
难过的同时,却无端升出几分欣喜……
军霖有喜欢的人了,苏烨……应该不会再喜欢一个心里有人的人了吧?
“呵呵。”苏烨笑得更欢,“那晨儿懂什么?”
“晨儿只知道服侍主人。”
“说的跟前不久趁我来祝寿偷偷跑掉的人不是你一般。”苏烨唇角笑意变冷,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但身后的苏晨却依旧一副冷淡面孔,“说的跟你没罚过一般。”
“我觉得你跟我达令那小宠物挺像的。”苏烨没有理会他的顶嘴,反而更加兴致勃勃,“一样的牙尖嘴利。”
想起前段时间这个小添夏在视频里面问候他母亲他就觉得……分外有趣儿,哎哟也不知道他妈会不会跑出来揍他。
“一样的被你们这些上位者玩弄利用么?”与此同时,苏晨不屑的嗤笑,他们这些当权者,总是不把人当人。
能利用就利用,等到没用了,就弃之如弊屡。
“晨儿你的话太多了,泉城也有几家帝天堂旗下的产业,你莫不是想让我送你进去再教教你怎么说话?”苏烨转过身子,脸色一黑,斥了一句。
自己真是太惯着他了?
在军霖的地盘儿说他坏话,不想活了也不用这么找死吧?
苏晨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帝天堂给他的那些记忆,他连想都不敢想,只得隐忍道歉,“主人别生气,是晨儿说错话了。”
听到苏晨唯唯诺诺的“主人”两字,苏烨脸色稍缓,“知道说错话了就别说,要让他听到你骂他,他不得再抽你一顿。”
苏晨身子止不住一颤。
军霖……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却在几年前看到他在苏烨身边后,二话不说便让人把他打了一顿,直打得他皮开肉绽,而当他哭着喊着求饶之时,自己眼前的这人,却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热闹。
那段记忆,地刻在他心上,是疼的。
“谢谢主人教诲,晨儿明白了。”声音里的悚惧,让一向不甚在意他的苏烨都听得分明,他皱了皱眉,想开口安慰一句,最后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冷淡道,“临出门前就说了,别这么叫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小
叔叔吧!”
“恩。”低低应了一声苏晨紧紧跟上苏烨的脚步,暗暗自嘲一笑。

“夏夏!”终于追上添夏,一把拽住他,“你跑什么?”
“我觉得闷,就想上天台透透气,顺便锻炼下身体啊!”添夏转过头,笑颜如,“军哥哥怕我跑了吗?”
“……你刚刚做了那么多体检,要注意休息,别乱走动。”军霖张了张嘴,却说出这么一番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分明是……
“哦你放心,我等下就回去歇着,不会耽误手术的。”本就虚虚挂在脸上的笑意又减轻几分,添夏心里暗骂自己:犯贱!还以为他担心你么?真特么蠢到家了。
“哦对了,手术什么时候开始?”随意的态度,仿若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儿。
军霖心里闷闷的。
“时间还没定呢。”他的声音很沙哑,“你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也不会……”
“我相信啊,你准备了那么多年,肯定不会让军小霜死在手术台上。”
添夏的话,露骨难听,像刀子扎在心窝一样难受。
“军哥哥,既然手术时间还没定,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添夏扬起脸望着他,嘴角的笑煞是迷人。
“好。”军霖毫不犹豫的应了,“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吧!”添夏笑的愈发张扬,“好不好?”
“恩。”军霖看他一身单薄的病号服,皱了皱眉,“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了啦!”说话间添夏已经走到一个消防通道门口,“我腿疼,走不了太多楼梯,你可不可以背我下楼?”
“怎么样都好。”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再见到添夏这般笑语嫣然的模样,军霖觉得仿佛隔了数年。
“那你就快过来嘛!”
眼底嘲讽一闪而过,是怕不能让自己满意,就不做手术么?
呵!
你既然有求必应,那我为什么客气?
医院大楼,加上天台,足足有二十一层,军霖背着添夏,一步一步走的沉稳,在空旷的楼道里,传来“哒哒哒”的回声。
添夏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声道,“军哥哥,我想今天把这辈子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
免得以后做不了,留下遗憾。
听出他话里意思,军霖心里一疼,“夏夏,是我对你不住。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
他有把握苏烨跟季嘉铭能还他一个原原本本活蹦乱跳的添夏,可添夏却没有给他说明的时间,“别这么说。”直截了当的打断他,添夏语气轻快,显得毫不在意一般,“我理解你啊,军小霜是你唯一的妹妹,若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也会想方设法为妹妹留一条后路,生的后路。
只是,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
告诉我,我不过是你的妹妹的血库,不过是紧急时刻的活体捐献者。
告诉我,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告诉我,你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挟恩以报。
军霖,你利用就利用罢,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甚至……爱上你?
“霜霜她……”军霖想解释什么,却被添夏打断,“到一楼了,放我下来吧!”
“不用。”军霖吸了一口气,身后的手将他搂的紧紧的,用脚踹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
一楼所有人都看向发声,楼道内走出一个男子,已是寒冬腊月,他额头上却渗出滴滴汗滴,背上背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男孩。
有不少人下意识的望向隔壁电梯,发现六个电梯都在或上或下的快速变换着数字,眼里有着疑惑与不解,有病么?有电梯不坐爬楼梯?
哦也是,这是医院,很多人都有病。
军霖却是恍若未闻,径直往大厅门口走去。
出了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身后的人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来,快下来。”
添夏以为他累了,松开环住军霖脖子的手,从他身后滑下来。
mad好冷哦!
搓了下手正哈着气,就觉得背后一暖,是军霖,把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因为刚刚出去接了苏烨,军霖身上穿着黑色夹克,里面只是薄薄一件衬衣。
“快穿上袖子,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军霖拉着他的胳膊,一手给他套上袖筒,后又给他扣上扣子,添夏差不多有一米八,军霖一米九,再加上添夏有些消瘦,衣服有些偏大,添夏眨眨眼,手在衣服袖子里面不出来,脖子也缩进衣服里,感受此刻的温暖。
“军……你、你不冷吗?”终是不忍,他开始后悔那么任性的不带衣服就要出来。
“不冷。”军霖摇摇头,眼中含了一丝笑意,这个孩子,还是舍不得他,不是么?
“哦。”添夏不置可否,“那我们走吧!”
冻感冒了也是你自找的!
军霖想去停车场开车,却被添夏制止了,添夏似笑非笑的说,“我们就这么走嘛,走累了军哥哥会背着我,对不对?”
刚出了医院大门,添夏站在寒风中,似乎是在纠结往哪里走,眼睛瞥到右面有一家小服装店,鬼使神差的,就向右拐过去,跟军霖说,“我们去北边儿看看吧!”
“恩。”

31喜欢做好人好事

走到服装店门口,添夏忽然道,“你衣服里面有一股烟味儿,我要去买衣服!”
军霖心里一暖,“好。”
推开服装店的门,一股暖风迎面吹来,紧接着一道电子音传入耳中,“欢迎光临!”
服装店很小,琳琅满目挂着各种应季衣服,右边一面墙上是女款衣物,左边一面墙上挂着的则男款衣物跟童装,在一角上堪堪支起一个布帘儿,另外一角空着,竖起一面落地大镜子。老板娘是一个穿着暗蓝色紧
身毛衣的中年妇女,有些微微发福,见他们两个人进来,堆起一脸笑意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来了啊,看看有喜欢的吗?喜欢的试试。”
添夏望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军霖,见他微微蹙眉,应该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小服装店吧!
哼!今儿就让你长长见识。
添夏朝左面望去,挑了一件小薄外套,“大姨,我试试这个!”老板娘看了看他身上露出来的病号服,“你这是刚从医院出来的吧?也不穿厚点儿,我给你找个你能穿的号试试啊!”
“恩,谢谢大姨了。”添夏甜甜一笑。
那老板娘蹲下身子在衣服架子底下翻着衣服,快速的拽出一个衣服包来,麻利的打开包装袋,笑着说,“哎不谢不谢,来,试试看!”
添夏刚想伸出手解衣服扣子,军霖一步上前,一边儿为他解开,一边儿问着老板娘,“这件衣服可能有点薄,等下我们还要出去,有没有厚一点的?”
老板娘闻言,笑着说,“有羽绒服跟棉服,看看要哪种?”
添夏却几下挣脱掉套在身上的夹克,拿起老板娘手中的那件,也没问在哪里换衣服,直接套上,拉链也没有拉上,“我觉得这件挺暖和的啊!”老板娘却持了反对意见,“你要是一会儿还出去,就听你哥话穿件厚的,你看你里面也没穿嘛厚衣裳,就这么一件不暖和。”
添夏:“……”
老板娘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看他像有钱的觉得我没钱是吗?
军霖闷声一笑,上前选了一件天蓝色轻羽绒,“老板娘麻烦你拿下这件,让他试试。”
“哎    行。”
老板娘麻利的又竹竿摘下墙上挂着的衣服,“这个号他就能穿。”
添夏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竹竿,哎哟这玩意儿挺有意思。
直接拿过那件羽绒服,为添夏穿上,打量了一眼,道,“还可以。”添夏皮肤白皙,天蓝色的衣服很衬他的肤色,“老板,有没有厚一点的裤子?”
货不上三家,军霖也不舍得让他再去外面受冻,打算在这里一气儿买全了。
“啊,这裤子厚点儿的,我得给你看看。”老板娘思索了片刻,道,“有加绒牛仔裤,你等等我给你拿。”随后就去了里间儿。
添夏呆呆的看着军霖,这个人对他的所有关心全部都是因为军小霜,暗暗下了决心,绝对不能相信他。
不一会儿老板娘便拿着几件牛仔裤走出来,“这是去年的款式了,我就没摆出来,你看看喜欢哪个样子的?”
选定一件黑色的,四下看了看,“大姨从哪里换衣服?”老板娘指了指由布帘儿遮起的那一角,“里面有凳子。”
也没多想,添夏拿起牛仔裤就要过去,却被军霖拦住,丢给他一个盒子,“把这个换上。”
是一套保暖衣。
“哦。”为了自己着想,添夏乖乖的抱起那个盒子,去那角落布帘儿里换衣服。
“妈,我们回来了。”门再被推开,军霖侧目一看,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穿着的校服,刚好是军霜添夏那个学校的。
男孩跟添夏身材差不多,他不由一怔,黑眸中流露出几分苦涩。
若是没有霜霜这回事儿,夏夏跟霜霜怕也是穿着校服刚回到家吧。
添夏掀开布帘儿从里面出来,见到他们,愣了下,直接叫出他们名字,“白沐白沐晗?”
“添夏,你怎么在这里?”白沐晗一见是前两天请假的同学,忙走上前关心的问道,“同学们都说你跟军霜出车祸了,你们没事吧!”
“呃……”添夏下意识看了眼军霖,指着自己还贴着棉布的额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磕了下脑袋。”
“那你明天还能去上课吗?”
上课?他过两天命都没了。
“看看吧,我现在还不能去上课。”添夏见白沐晗还要再问,连忙道,“这家服装店是你们家开的啊,打个折呗!”
白沐晗:“……”
有这样的吗?明明那么有钱还那么抠儿。
“肯定的肯定的。”老板娘笑着道,“你就是那个这考了第一的添夏啊,我们沐晗跟我说过。”
站在后面的白沐一直没说话,闻言脸色一变,直接出去了。
“哎哥!”白沐晗有些尴尬,“我去追我哥哈!添夏早点回学校我们都挺想你的。”
“恩。”添夏其实很明白,他前两天那考试夺了白沐的第一,唔,以后第一还是他们的,他都快死了。想到自己快死了这个事实,不由自主的望了眼军霖,自己要是死了,这个人会记得自己么?
“老板娘,有没有鞋子,再给他那双鞋子我们就走了。”军霖见情形不对,连忙道。
“鞋子啊……我这里只有几款棉鞋。”用手指了指货架上的两排鞋。
军霖看了眼上面带着鞋帮的各色……棉鞋,又看了眼趿拉着医院特有的一字拖的添夏,上前选了一个咖啡色的棉鞋,“就要这个了。”抬眼示意添夏穿上。
“额,好。”还真是卡哇伊……添夏腹诽一句,于自己脚实在是冷,老老实实的换上了棉鞋。
“我看看。”军霖摆正他的身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恩,看着很暖和,也挺合身,就这样吧,“不错,就这么穿着吧。”
走到柜台前,掏出钱包打算结账,“一共多少钱?”

老板娘看了看添夏身上穿的,从桌洞中拿出一个计算器,“轻羽绒是8,裤子3,那身保暖衣5,棉鞋1,一共是……”
老板娘还在摁着计算器,添夏就道,“17”
“哦对,”老板娘夸了一句,“怪不得能考第一呢,数学真好。”
见军霖拿出一叠百元大钞,老板娘摆了摆手,“你弟弟跟我们家孩子同学,给你们打个折扣,给15就行。”
添夏眨眨眼,还真的有折扣啊,不过……
“没事大姨,他有钱。”
军霖嘴角一抽,直接数出二十张搁到柜台桌子上,“不用找了。”
见老板娘还要推辞,添夏忙道,“大姨你拿着吧,我哥就喜欢做好人好事。”

比如给孤儿出出手术费或者救助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什么的。
“……那行吧,大姨就不客气了。”老板娘笑着收下了。
这才出了服装店,走了不一会儿,添夏好像醒过神来自个儿是要折腾军霖的便又说累了,军霖就背着他走。
没多大功夫,夏少爷又于心不忍的拦了一辆出租车,俩人上车后军霖问他想去哪里,想了好久,才道,“师傅,去这附近的酒吧吧,稍微大一点的。”
军霖:“……我记得这附近有帝吧的分店,去帝吧。”
毕竟是自己人的地盘,还能安全一些。
添夏啧了一声,管他管的这么严,自己却对什么帝吧土吧的了解的那么多。
“好嘞!”
出租车快速行驶在马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最近的帝吧。

32我私奔了

帝吧名字像是酒吧,其实准确一点应该说是一家高档俱乐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外围,不论你是学生,上班族,白领,甚至是工人等等,只有兜里有俩钱,都可以进,帝吧来者不拒。
而另一部分,则是会员制的专区,只有持有会员卡的人,才能进去。
军霖带添夏去的自然是外围,今天是周日,按照规定帝吧专区会有表演,那表演并不太适合让添夏看的。
到达帝吧的时候,天也黑透了,音乐、欢迎声交织着愉悦的气息,热闹也取代了原有的静谧。
帝吧装修风格比较偏向西式,但并非乡村或英式的样式,是一种相对时髦的味道,有现代装修的样式,却非极简的模样,是一种多样纷陈的设计风格。
一楼是大厅,供人喝酒跳舞的地方。中间还有个高台,有很多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上面大跳艳舞,添夏嘴角抽了抽,好吵。
震耳欲聋的音乐,灰暗闪烁的灯光,还有各种烟味儿酒味儿奇奇怪怪的味儿,什么都看不清,真没意思。
军霖在路上就打电话预定了包厢,所以过来报了自己的姓名和包厢号码,就有包厢经理带领他们去二楼。包厢不大,仅能容纳七八个人的聚会。
到了包厢,军霖要了水果拼盘跟点心,招呼添夏去选歌,而后朝着包厢经理耳语一句,“给我准备一杯热牛奶。”
包厢经理上扬十五度的嘴角僵在那里,不上不下,“先生,您在……开玩笑么?”
来酒吧要牛奶???
“没有么?”军霖皱了皱眉,丝毫没有考虑到是自己的要求太苛刻。
“没有。”包厢经理回答的很是义正言辞,若不是帝吧有规定不能赶客人离开,他早就叫保安把他们轰出去了。
神经病!
“哦,那就来一壶奶茶吧!”军霖挥了挥手,示意包厢经理出去准备。
包厢经理:“……先生,您是来砸场子的?”
军霖不耐的看他一眼,觉得帝吧的人越来越没素质了,随手拿出钱包,翻了翻,掏出一张紫金色圆形徽章,丢到桌子上,“我用得着砸自己家场子?”
包厢经理眼睛瞪圆,将那徽章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翻过来看了看上面编号,“351”,吃了一惊,弯腰9度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就去为您准备您所需要的一切。”
这可是帝天堂至尊的紫金徽章啊!
据说只有帝天堂当年的五位创始人持有,如今8多年过去了,竟然能看到NO1的紫金徽章。
“给我弟弟准备点儿热饮就好了。”军霖见添夏向他看过来,急忙摆摆手让包厢经理出去了。
“好的,您稍等。”包厢经理恭恭敬敬的将那种紫金卡归还给他,“先生您收好。”
“恩。”
“这是什么?”添夏接过徽章,好奇的看了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徽章,特别简单的样式,正面仅是雕刻了一朵奇奇怪怪的五瓣,反面是一串数字:351。
“哦,一个徽章,戴胸前为了好看的。”军霖随口说了句,包厢经理眼睛抽搐了下,把门打开退了出去。
其实这话到也不是撒谎,当初这徽章的确就是帝天堂的几个创始人为了好看设计的,只是后来生意做大了才慢慢的有了神奇色彩,至于为什么军霖的是NO1,原因很简单,当初那五位只有军霖的先人Jas是女的,
那几个大老爷们儿遵循女士优先让Jas做了NO1罢了。
“哦。”添夏把徽章丢回去,也就是年份儿看起来久一些,又卖不了多少钱。
添夏自顾自的唱了几首歌儿,又拿竹签插了几块水果吃,觉得很无聊。“我渴了。”
“那就先吃点水果。”将水果拼盘又朝他推了推,军霖自顾自的回复手机上的消息。
“哎哟我亲爱的达令,你去哪里了?我跟嘉铭都到了你却不见了?”
“我私奔了。”
“我靠我靠阿霖家那小宠物也不在,他俩不会真的私奔了吧?”
“我可怜的霜妹子,咋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大哥。”
“什么私奔?这种情况下私奔,你俩想害死军霜?”
“别开玩笑了,你要是敢带着添夏跑,欧祖母会派军队抓你们的。”
“达令,你得分得清轻重缓急,添夏做移植手术不一定会死,可他跑了的话,军霜就一定会死。”
“……”
军霖指尖一颤,无数苦涩涌上心头,他也只是说说罢了。
不过……若需要做手术的,不是军霜,他一定会带着添夏离开吧。
私奔……真是一个美好的词。
添夏气的鼓起腮帮子,他就是想来见识见识酒吧,顺便喝点酒什么的,“我想喝点儿东西。”
“哦,饮品应该快送来了,耐心等等。”军霖搁下手机,伸手想揉揉添夏的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
这般亲密的姿势,一直是两人常做的,可添夏却下意识的侧过头躲开了,一时间,两人对视无言,很是尴尬。
“额……那个、我去开门!”
包厢门适时的被敲响,添夏连忙跳起跑去开门,啊啊啊他的酒~
“先生您好,您要的热牛奶。”
嘎   
添夏的笑垮了下来,蔫蔫儿的让开路,“进来吧。”
服务生将托盘里面的两杯热牛奶放到桌子上,“您还有其他需要吗?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
“我要酒!香槟酒!”添夏在后面大声道,扯了扯服务生的衣服,“快去吧快去吧!”
“好的,您稍等。”
“夏夏。”待服务生走后,军霖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是给你叫了热牛奶?”
“怎么?军哥哥还要罚我跪着思过么?”添夏似笑非笑,作势就要弯腰,却被军霖一把拦住,颓然道,“罢了,你怎么样都行,开心就好。”
“谢谢。”添夏眉眼弯弯,笑着道谢,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军霖脸色更加难看,心里头这才痛快了不少。
仿佛是怄气一般,添夏把浅碟香槟杯扔在一旁,就着瓶口就直接喝,军霖阻拦他,他就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望着他,眼底如死灰一般毫无色彩,让军霖,再也说不出阻止的话。

33撞上了SM表演

“我去下洗手间。”大半瓶香槟酒喝完,添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出包厢。
从洗手间出来后,添夏同学就忘记了回到包厢是往左拐还是右拐了,他也没记住包厢号,问人都不知道要怎么问,“唔~那就不回去了,我……我回家!”
打定了主意后,添夏顺着拐角路标的指使找到了电梯,后来跟着人群一起出了电梯,向右一个转弯,便进入了一个昏暗至极致的大厅,只有最中间舞台有一个大灯亮着,循着光源望去,好像是根大柱子,上面隐隐约约绑着什么东西。
哎哟咋还看不清了?
难不成近视眼了?
突然间的,舞台中间发出了响亮的“啪啪!”声,添夏愣了愣,这清脆的如同烟爆竹一般的声音,似乎是鞭响。
紧接着,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一般,大厅两侧倏地出现两个巨大的显示屏,正在展现着舞台上的一切。
他微微眯了眯眼,看清楚了舞台上的一切。
一个男人,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双手都被黑色的皮具牢牢的缚在身后的柱子上,两腿大开著面对正前方,坚固的绳索通过膝盖皮具上的铁环,将他悬空在半空之中,这个姿势让他的下身彻底暴露无所遁形。
而站在柱子前面的,则是一个带着银狐面具的持鞭男子,很显然,刚刚那鞭响就是从他手上发出的。
被这么一个场面儿吓得一呆,本仅仅是微醺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忍不住骂了一句,
“woc这特么是SM表演么?”
帝吧不就是一个酒吧么,怎么还有这种表演?
就在添夏在考虑是继续看下去长长见识还是选择离开的时候,显示屏上的面具男子持鞭的右手突然动了动,用鞭子轻轻描绘着被束缚的男人裸露在外的大腿内肌肤,暧昧的动作却令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嘴中发出细细的呜咽之声,声音通过扩声器传遍大厅四周。
“日了狗,张针眼啊我勒个去。”
添夏嘟囔一句,转身就走,电梯却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他,“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会员卡?谁会这么变态的有这种地方的会员卡?
二楼正在洗手间着急忙慌的寻找添夏的军霖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我没有那玩意儿,让开我要离开。”
添夏不耐烦一句,扩声器里面不住的传来鞭子甩动的清脆鞭响跟抽在人身上的脆响 以及……男人愈加凄厉的惨叫声,让他忍不住一哆嗦,woc啊woc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认定了他是浑水摸鱼进来的,向前两步把添夏夹在中间,“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走毛线走?我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又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在后面两个穿黑衣带墨镜的保镖。
中年男人见到添夏,眼前一亮,故意走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保安明显是认得那中年男子的,“王总,这个小孩子偷偷溜进专区了,我们要查查看他的情况。”
王总眯了眯眼睛,今儿晚上帝吧的商品是一个强健的男人,好玩儿是好玩儿,不过……比起眼前这个青春洋溢浑身都散发着阳光活力气息的男孩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于是乎故作生气道,“这是我带来的小朋友,一起玩的,什么叫偷溜进来的?”
添夏眨眨眼,这是……替他解围的?“额,对,我是他朋友。”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这个王总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这个小孩子……没准儿还真的就是他的“朋友”呢!俩人连忙让开路。
王总见添夏如此“上道儿”,呵呵一笑,“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吧,我还有不少好玩儿的要给你看呢。”
“好。”微微一笑,添夏扬起眉峰瞪了瞪那两个保安,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啊。

“大叔,刚刚真是太感谢你了。”又回到电梯里,添夏忙不迭致谢。
“呵呵,没事的,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来帝吧专区了?”
“我叫……田夏,来酒吧玩玩嘛,不知道什么专区不专区的。”添夏下意识的不想用军霖为他取的名字,只说了当初办户口的时候登记的“田夏。”
“小夏儿啊,这种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了,你还太小了。”
王总笑眯眯的,很是慈善和蔼的样子。
尽管听到“小夏儿”三个字儿,添夏心里头莫名的别扭了一下下,不过,眼前这位胖胖的大叔真的是救了他,“嗯嗯嗯我知道的,还是要谢谢您,没有您我可能就出不来了。”想起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不由得心里发怵,这破地方,变态死了,老板一定也是一个变态才能开出这种变态地方来。
到找不到添夏已经寻了帝吧经理过来正准备调监控找人的军霖,又感到鼻子一痒,强忍着没有失态,跟着经理来到了监控室。
“呵呵,小夏儿要是想谢我,就陪我喝一杯吧。”到了一楼出了电梯,王总邀添夏喝酒,添夏笑着应了,“好啊。”
反正自己都快死了,能多开心就多开心,能多放纵就多放纵,管他军霖怎么想,mad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两人走至一,叫了不少酒,王总想灌醉添夏,几三番的劝酒,添夏皆一一接过喝下,不一会儿,就迷糊起来。
心口郁结的添夏,想起这两天所经历的,忍不住一阵酸涩难受。
他那么喜欢的军霖啊竟然不喜欢他。
“军霖……你这个骗子!”
“你不是喜欢管我吗?!”
“现在我喝酒了,有能耐你就管我呀!有本事你打我啊!”
“我看你还有什么脸管我!”
“你个混蛋!大混蛋!”
王总见添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嘟囔什么,表情甚是狰狞,心下好奇,靠近了他,耳朵凑到他嘴边,仔细听着,这么亲密的样子,在刚刚从监控室发现添夏在跟一个看那猥琐模样就是一个老色鬼听帝吧经理说更是一个色鬼中的大变态老流氓的老男人喝酒,怒从心起决定杀到一楼大厅的军霖看来,就是添夏在“主动”亲那个老流氓,两人亲亲密密的坐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将那个八九十公斤的老流氓拉起,直接丢在地上。

3我心都给你了,

那王总猝不及防见将被掼倒在地,旁边儿的两个酷酷的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军霖已经一脚踹了上去,“敢占我的人便宜?嗯?”又狠狠地踹了两脚,第四脚还没落下,俩保镖才反应过来,刚刚想冲过去阻拦军霖,就被帝吧的保安团团围住,再不能上前。
添夏被这突发情况唬了一跳,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脚下一滑,直直朝地面倒去,吓得他闭眼叫了一声,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头,接着就被军霖眼疾手快动作迅速的扶住。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添夏放下手,慢慢睁开眼,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嘿嘿一笑,还没有忘记手中的东西,摇晃了根本没有酒的酒杯,“军霖我喝酒了你要不要收拾我?”
来啊来啊我看你还有什么脸!
mad大骗子!
此刻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了,经理连忙示意一个保安把王总的嘴堵上,大声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店要理一些私事儿,搅了大家的兴致了,作为补偿,今晚的销减半。”
众人一听这样,纷纷转过头去不再关注这边的事情。
据说帝吧的老板神秘莫测,背后势力极大,才能将这帝吧所属的集团传承近百年。
热闹什么的就算是看……但也得分什么热闹不是?
经理又使了一个眼色,保安们很有眼力见儿的把那王总拖走,又强制的请了那两个保镖跟他们去喝茶了。
待一切理完毕,经理发现军霖已经不见了,不禁暗叹,这幕后的几个老板,唯有同在本市的军霖最不常来,本以为他不好这些,却不想…原是心有所属,有所避讳。

军霖此刻已经半拖半拉半抱的带着挣扎不休吵着要让他收拾他的添夏出了帝吧,招了一辆出租车上去,报了地址后,才发现添夏手中还抱着一个未开封的红酒瓶,已经乖乖顺顺的在他怀里睡下,绝大多数人喝酒都会脸红,可添夏……若不是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气,很难想象他竟然喝酒了,肤色依旧白皙,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唔,据苏小烨那个不靠谱的外科医生说,喝酒不上脸的,一般都是海量,这么说……添夏属于那种千杯不倒的?
可他这幅样子是怎么个情况?
平日里练的太少?
坐稳了后,军霖将添夏揽得紧紧的,刚才他说去下洗手间,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儿。
他第一有那种心慌的感觉,他是真的怕……怕一眨眼的功夫,添夏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
“夏夏,等霜霜的手术做完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军霖暗暗许下承诺。
怀里的人挣扎着想起来,军霖生怕他不小心弄伤自己,只好松开他,便听到男孩儿咒骂的声音,“骗子,军霖你这个大骗子,你混蛋!”
含着浓浓的哭腔。
军霖心中止不住的酸涩苦楚,却只化作一句,“夏夏,对不起。”
他军霖自幼父母双亡,妹妹……是父母临终前托付予他的,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军霜,不让军霜因为没有父母双亲受委屈。
那一年,他刚刚十一岁,他曾经发誓,要守护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妹妹,可谁知道……
思绪与回忆被添夏接下来的话打断,“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就是为了利用我,你个王八蛋!”
添夏却根本不会注意到军霖此时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依旧骂骂咧咧的说着自己清醒时不会说的话,“qnmd不就是想要老子的血跟肝脏吗?我心都给你了,一……一破肝有什么不能给的?”
“给你给你,有能耐你就挖出来啊!”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好奇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表情怪异,同时脚下猛踩油门,车更快速的向市中心驶去。
军霖心中泛起阵阵怜意,“夏夏乖,是军哥哥对你不住。”
添夏哪里能听到,他依旧自顾自的吵吵嚷嚷,紧闭着的眼中,已滴出了泪。
“军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军霖,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
“军霖,我恨死你了!”
到了最后,声音中含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我才十七岁,我还不想死……”
死……
难道夏夏以为自己会死吗?
不!不会的!他让他的好友来做手术,他们都是世界上顶尖的医生,夏夏……一定不会有事儿,他会活的好好的。
“夏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35紧紧相拥似是一体(23部唯一一H)

抱着添夏回到自己房间,军霖先是给他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儿睡袍,再强灌了点儿厨房做好的醒酒汤,才把他抱上床,并排的倒在床上。
他只想跟添夏睡一会儿,这两天,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困意阵阵来袭,军霖搂紧了怀里的男孩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梦到自己似乎抱着火炉,那火炉还是带脚的,动来动去的,不一会儿,就动到了自己腿间……
军霖猛然惊醒过来,发现那不是火炉,而是怀里的添夏。
添夏脸色潮红,眼神迷乱,一双手无意识的在他身上乱摸一通,右手已经滑到了他那……
“夏夏,你怎么了?”军霖推了推他,添夏却没有醒过来,只是“唔”的呻吟一声儿,军霖猛地记起,三年前,添夏也是这么勾搭他的,那个时候的添夏,还很青涩,中了情药以后生硬的在他身上到勾火儿,现在已经是三年过去,添夏在床上倒是蛮放得开,一行一动的都像是在中情药后需要得到慰藉。
唔……中情药?
军霖暗忖,莫非那个混蛋老流氓给他下药了?
他忙把添夏拖过来,拍了拍他的脸蛋儿,试图叫醒他,可是添夏依旧没有清醒,眼神呆滞,似在梦游。没有意识的蹭来蹭去,还把那身儿睡袍给整得松松垮垮,露出了胸前的大片肌肤。
军霖只觉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下身的欲望已然苏醒,这些时日,他拉着添夏,夜夜求欢索爱,而添夏对他的索取亦是百般配合,似乎是上瘾了一般。
扯开他的睡袍,军霖刚刚想要吻上他的唇,突然间想起什么,猛的停下动作,在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直接给季嘉铭打了电话。
至于为什么不是给苏烨打呢,唔,因为他带了苏晨那个小东西来,这个时候肯定是在玩乐,他军霖也可不愿意做那打搅人好事儿的恶人。
“嘉铭,夏夏现在能不能跟我做?”
“做?做什么?什么能不能的?”季嘉铭在那里一头雾水。
“夏夏前两天不是出车祸了,这几天还要做手术,我问你他能不能跟我上床?!”
“轰   ”纯情大男孩季嘉铭脸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小心一点动作不要太生猛就没什么问题了。”
“哦行我尽量。”一听到能做,军霖答应的痛快,又颇为好心的关心了下好友,“我说嘉铭你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也该找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开开荤了,你看看咱们那么多人就你还是男,害得我们讲个荤段子你都跟个娘们儿似得脸红的像苹果一样……我跟你讲帝吧有不少好……”
“……滚!!!精虫上脑的种马!”季嘉铭怒骂一句,直接挂了电话,这添夏都随时有可能做手术了,军霖还要把人拖上床,真是……病的不轻!!!

既然得到医生的准确答复,军霖也就不着急起来,悠哉悠哉的任添夏对他上下其手。
他自己也不老实,一会儿亲亲他的嘴角,一会儿含住他的耳垂细细舔弄,一会儿在他身上游走,结果,等了半天,添夏竟然就握着他那半硬不软的欲望不撒手了,只是也不动,就那么傻不拉几的握着。
命根子在人家手里,军霖没奈何,只能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诱哄道,“夏夏,来,动动你手里的东西。”
添夏似乎是听见了他说话,浑身一激,“军霖?!”
哎哟这没意识还能记得住自己,军霖笑逐颜开,“是我。”
然后……身下一疼,添夏握紧了小拳头,同时也把他挺立的欲望捏萎了。
“嘶……”军霖吃痛,赶紧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小兄弟解救出来,同时添夏左手握拳,狠狠捶向他的胸膛,“军霖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为民除害!”
醉酒的人力道虽然不大,但也是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军霖只觉得胸口一阵麻疼,还没缓过劲儿来,添夏又开始闹腾起来。
“军霖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呜呜呜你不仅要走了我的心,还要抽我的血挖我的肝,呜呜呜你不是人……”
一双小脸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叫军霖看得很是心疼,“夏夏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握紧他的手腕,让他的拳径直朝自己胸口砸去,一下又一下。
“军哥哥……”添夏右手捂着自己心口,哭的凄惨,“夏夏好疼,好难过。”
“夏夏别哭了。”军霖发现,他竟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一句一句重复说着那句“夏夏别哭”来哄他。
“呜~难受。”添夏扭了扭身子,表情甚是可怜。
“哪里难受?”
手指了指后己下身已经半立的欲望,“涨涨的,难受。”又扭了扭屁股,“后面也好痒……”
军霖:“……”
眼前的人双腿张开眼神迷蒙的看着自己,他刚刚还下定决心不碰他的来着……
“难受,好难过。”添夏还在那里哭泣,声音多了丝魅意。
算了还是他身体要紧。
军霖下定决心,他直接伏下身,含住添夏那。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儿,只能循着怎么让自己舒服就怎么来,一点点舔吸着。
添夏很难受,下面难受的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却没想到下一瞬军霖居然含住他那里!感受到分身上那种湿润,添夏迷迷糊糊的瞪大了眼睛。牙齿不小心的触碰,舌头的舔吸,让添夏再忍不住,不一会儿,体内一股暖流,几滴液体不受控制的直接自分身泄了出来。
乍一泄身,添夏身子瘫软下来,只是,这样後庭的感觉越加鲜明,酥麻的难受,浑身发烫,只寻着清清凉凉的军霖的身子来回磨蹭。
军霖刚刚从他那里离开,扯了几张纸巾把嘴里的东西吐掉,就见添夏又缠了上来。
那杀千刀的王总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药?
自己下面的欲望又渐渐立了起来,军霖暗骂一句,真特么精虫上脑了。
一手按住添夏,一手伸进床头柜中,摸到一盒ky,仔细为添夏做过润滑后,才掰开他的双腿,进入了他。
添夏紧紧的回拥着他,唇中不住地溢出呻吟之身,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似是一体。
军霖却知道,即使他们现如今,密不可分,但是,心,却早已有了裂痕,而且,愈演愈烈。

36陪你一起疼

添夏已然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了,军霖原以为他是喝酒喝得太多喝醉了的原因,可那又不是让人一喝醉三年的杜康酒,怎么还能让人一个劲儿的睡个不醒?
又把添夏带回医院,找了季嘉铭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后他才知道,添夏在帝吧被那个王总灌的酒里面含了可以让人昏迷两天的药,那个老流氓,根本没有安好心!
让人给添夏挂了营养剂后,军霖直接拨了帝吧经理的电话,“那个王总还在帝吧?”
“是的军先生,属下担心他事后报复,又没有接到您对他的置,只能暂且先关着他。”
“明天早上放他回去。”
“是。”
挂掉电话后,军霖转而一个电话打给林林,“帝吧有现在关着一个叫什么王总的,你去查查他都干了什么龌龊事儿,明天早上我要在各大报纸上看到新闻。”
“好,军哥,我马上去办。”
电话刚刚讲完,军霖打算去休息一下的时候,苏烨直接推门而进,神色紧张,“达令,军霜的情况很不好,必须马上做手术!”
军霖一怔,随即转过头看向仍然躺在床上的添夏,“可夏夏还没醒……”
“来不及了!”苏烨一见他犹犹豫豫,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们家军大霖是怎么了???
往日做事果断干脆,怎么在自己妹妹的事儿上,这么优柔寡断的?
“军霖,你要知道,如果再不做手术的话,军霜的命就没了!”
“好!马上准备手术。”听到“命就没了”这四个字,军霖终于下了决心,眼中不忍一闪而过,撇过头去,再不看添夏一眼。“什么时候能开始?”
“随时都能开始。”苏烨往外面招了招手,示意护士把添夏推到手术室,“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好了的。”
“苏小烨。”军霖突然挡在门口,对着苏烨郑重其事地开口,语气中含了几丝恳求,“无论如何,你也必须要保住他们两个人的命。”
苏烨何曾见过这样的军霖,他鼻子一酸,冲他轻笑,“好,你放心。”
“恩,拜托了。”

在手术室门要被关上的那一瞬,军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添夏那日说过的话,“qnmd不就是想要老子的血跟肝脏吗?我心都给你了,一……一破肝有什么不能给的?”
我心都给你了……
心都给你了……
他猛的上前几步,一把扯住苏烨的白大褂衣摆。
“苏小烨,我也要做手术。”
苏烨往前走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一双潋滟的桃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军霖,你刚刚说什么?”
军霖失笑,苏烨是听不明白么?
“你不是说,这肝脏一块儿也死不了人么,我也切一块吧。”
桃眼微微眯起,对上军霖那双漆黑的眸子,他有些恍惚,仿佛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半晌,才反应过来军霖说了什么,忍不住出声骂道,“你疯了不成?那切除手术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
这个添夏……真的是个祸害吗?
竟然能让他这个一向为自我为中心的兄弟……做到这个地步?
“我没有疯。”军霖勾唇一笑,绝代风华,“我就是想知道,夏夏为了我,为了军家,承受了什么样的疼痛。”
苏烨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他与军霖,自幼相识,他很清楚军霖的为人,除却在意的人,军霖从来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以为,军霖喜欢添夏,不过是因为添夏让他睡了那么久,又兼之是他亲自养大的,难免有那么几分感情,却不曾想,军霖竟然用情这么。
心中,竟然不合时宜的生出一股醋意,他跟军霖认识的时间比添夏久得多,可军霖……对他也不至如此吧?
“事到如今,我倒是有些嫉妒添夏了。”
苏烨笑笑,“咱俩打记事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小时候还忽悠我陪你拜了不知道多少的天地,虽然后来知道你我都是男生就断了这想法,可……可我总以为咱俩的关系,好过所有人。
我真是没想到,那么一个小小的添夏,就轻而易举把我长久以来的信念打败了。”
军霖垂下眸子,对苏烨此时此刻的感受,他再清楚不过。
从前苏烨为苏晨做这做那的时候,他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苏小烨,添夏于我来说,跟咱俩是不一样的。”
看到苏烨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军霖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们家苏小烨自从遭遇了那件事儿以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样儿来了,“可你要知道,你跟夏夏两个人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苏烨身子一震,想到几年前自己失忆又失明的时候,是军霖守在自己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再后来他去找苏烙苏灿夫妇报仇,也是军霖倾尽全力的帮自己。
甚至,还不惜顶了个手辣狠厉的名头,亲自让人把苏晨打个半死,只为了让苏晨心存胆怯与顾忌,不敢继他父母后尘,再来伤害自己。
“是我傻了,竟然吃这种干醋。”苏烨勾唇一笑,潋滟的眸光四射,“这肝脏切除手术,你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你一共便请了我跟嘉铭两个人,一个负责阿霜,另一个负责添夏,我们根本空不出手来给你一刀。”
说罢,拍拍军霖的肩膀,道,“达令,你还是好好的在外面等着吧,你的这份心,添夏是会明白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手术,随便找个医生来做就行了。”军霖随手指了旁边一个给苏烨打下手的医生道,“就你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军霖的手术让添夏的主治医生来做,苏烨给添夏做,而季嘉铭,负责军霜。
军霖躺在手术台上,轻轻侧过头,静静地望着旁边手术台上的添夏,他没有打全身麻醉,就是想清清楚楚的看着,添夏要受多少苦,受多少罪。
夏夏,你说将心都给了我,那我便还你这半颗肝脏,剩下的用来续命,好让我能补偿你。
今儿个,我陪你做手术,陪你一起疼。

37我会跟夏夏在一起

“手术中”这个灯已经亮了六个小时,时间已到了凌晨四五点,一夜中最为黑暗的时候,欧明歆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着最终结果。
心底,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与悔意。
她这个孙儿……终是逃不开添夏这道劫了。
“祖母。”军霖率先被推出手术室,看到欧明歆后,有些讶然,他轻轻唤了一句,语气中,说不出的沙哑与疲累。
欧明歆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去,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军霖,你发的什么疯?”
军霖轻轻一闭眼,道,“祖母,若是霜霜跟夏夏这,双双度过难关,那我会跟夏夏在一起的。”
欧明歆大惊,那个男狐狸精,真的勾走了她孙子的魂儿么?“阿霖,他不过是一个孤儿,你……”
嘴角勾起一抹笑,“祖母的意思是夏夏的身份配不上我,对么?”
“是,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男的,当年,你亲口跟我说,不过是跟他玩玩,当宠物一样养着逗弄着的。”
“呵!”军霖嘴角笑意渐冷,“身份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认识。”
军霖是被欧明歆一手培养起的继承人,骨子里有着江北欧家睥睨天下的傲气,认定了什么,也决不会再更改。
“更何况,若论身份,夏夏他怎么抵得过祖母的生父呢?”
“啪!”欧明歆气急,又给了军霖一巴掌,“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七十多年前,新华夏国刚刚成立,江北第一统帅欧雅要跟一个叫王安石的男子结婚,这件事情在那个时候,轰动全国,原因是王安石身份低微卑贱至极致,不过是一个男奴。
欧雅,那是真真正正的天之娇女,祖父是前清割据江北一带的封疆大吏欧伦,民国时期江北十二省大军阀头子欧余天的独生女,更是在抗战的时候,在父亲欧余天战死沙场之时,力排众议坐上了江北统帅的位子,后来独自一人刺杀了当时投靠了东瀛帝国的大汉奸,最终在新国成立后,被当时的大总统姜玮特敕为江北女帅,可这样一个传奇女子,竟然要与一个男奴结婚。
当初受到了她的兄长江北督帅苏鄞,以及其姑母江南苏家掌权人季誉等一众亲属的极力反对,可饶是如此,欧雅仍是呼吁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终于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也就有了后来的独生女欧明歆。
“阿霖说的是事实。”军霖撑起身体想起来,却被欧明歆拦着,他便不再勉强自己,“祖母,自十一岁以来,阿霖父母双逝,是您将孙儿跟尚在襁褓中的霜霜养大,养恩大于天,军霖明白,只是,添夏于我,也是一样的要紧。”
见欧明歆神色略缓,军霖接着道,“祖母,阿霖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罢了,祖母老了。”欧明歆叹了口气,适才军霖那般神态语气,她仿若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欧雅。
当时,欧雅也是一昧狂傲的笑,道,“身份是个什么东西?
我何曾放在眼里过?
我爱他,他爱我,至于旁的,与我何干?”
回想到幼年时期,母亲为了父亲与自己,与兄长闹,与姑母吵,与大总统争,与江北众人斗,耗费无数心血与精力,才得以圆满。
又想到当年添夏刚刚进本家的时候,自己是那样喜欢他,即使后来调皮捣蛋但也是受尽自己怜惜的。
而且,这一回,小霜的命……还是由添夏来续的,他于军家来说,更是一大功臣。
“若是他们两个人都能平安无虞醒来,祖母就好好的颐养天年,不再管这些了。”见军霖面露喜色,她话锋一转,“不过,等你身子恢复了,你得去江北承继第一统帅之位,我欧家的荣誉,决不能在你我手中败落!”
军霖眼中一抹沉思滑过,江北之人一向注重子嗣亲情,他跟夏夏的关系,若是让人知晓,那……
可他转念一想,这也算是祖母难得的让步了,他该知足。
“谢谢祖母。”
欧明歆怎么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淡淡道,“还有一事你莫要忘了,添夏始终是个男人,没办法为你生儿育女,我为你安排的那几位……”
军霖想起那日寿辰上向他搔首弄姿的几个所谓“大家闺秀”,厌恶溢于言表,“关于子嗣的问题……孙儿还年轻,日后的事儿,也说不准。”
欧明歆眸光一闪,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或许,她不再阻挠,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在一起。
毕竟,添夏的心性儿,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面对军霖十余年的欺骗,添夏能不能原谅他,也是两可。
于是,她只是淡淡颔首,“恩,这些事情日后再说吧。”

38军霖,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

北方冬季的夜晚是寒冷而漫长的,尤其是在等待的时候,一分一秒,过得都甚是艰难。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在北方熬过一个夜,那种寒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彻彻底底的寒。
军霖此刻,便是如此。
他强撑着坐到病床上,遣走了所有的人,只留下自己与欧明歆二人,相顾再无言。
黎明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之时,军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般紧张的等待,上一,似乎是在十三岁那年,军霜小小的身体,被推进手术室那,他也是与欧明歆两个人在手术室门前等待,只是,十五年过去,让他这样紧张的人,却又多了一个。
“啪!”
手术灯灭了,军霖想起身,奈何麻药已经过了药劲儿,不过一个小时前动刀子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让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稍稍一个动作引来的痛楚,便是坚强如他,也极难忍受。
他只得静静地看着手术室大门被打开,手心,早已浸出了冷汗。
“祖母,阿霖。”大门打开,首先出来的是苏烨与季嘉铭,两个人,面色中含了几分疲惫。
张了张嘴,军霖甚至不敢去问手术的结果。
“手术很成功。”听到这句话,军霖松了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忙问道,“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患者与供体如今的情况很稳定,“只要就是没有出现术后排异现象,她以后,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欧明歆握住他们两个人的手,“这,真是多谢你们了。”
“祖母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在欧明歆走后,军霖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苏小烨,嘉铭,夏夏…他到底怎么样?”他见这两人只说了军霜的情况,丝毫不提添夏,心里愈发紧张,莫不是…夏夏有什么问题么?
从未见过军霖如此紧张一个人,苏烨与季嘉铭彼此对视一眼,这人还真是坠入情网了啊。
“达令,你还不相信我吗?”苏烨冲他和煦一笑,“他一切安全,只要后期注意调养,等添夏捐出去的肝脏长回来,就没事了。”
“……真的会没事么?”
“对啊,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俩的命都保住了。”季嘉铭打了个哈欠,“阿霖,我们要去休息会儿,你也去歇着吧,虽然肝脏切除手术要不了你的命,不过你也得多注意一点,至于你家那小宠物,我担心他手术途中会醒过来直接疼死,加大了麻药剂量,下午才会醒呢。”
“好。”
苏烨走在最后,又折了回来,指了指军霖脸上的巴掌印儿,挪揄道,“挨打了?”
军霖却是对着他展颜一笑,眼底喜色尽显,“祖母应了我的要求,再多挨几下也值得。”
苏烨一怔,“……真的?那恭喜恭喜了。”
这两个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放心去休息的三人完全没料到的是,添夏喝的酒里被下的药还没有完全被排解出来,与做手术时打的麻药相冲突,以至于添夏在手术刚刚开始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全程,都是清醒的。
清醒而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硬生生地被取走了半颗肝脏。
添夏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睛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醒过来。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他误入了一个SM表演现场,后来被保安拦着要什么会员卡,紧接着一个胖胖的大叔为他解围,后来他跟那个大叔喝酒被军霖看到,军霖……竟然是帝吧的老板,平时这么道貌岸然的样子,竟然是开SM俱乐部的,后来,军霖把他带回家,跟他上了床,转眼间,就把他推入手术室!
军霖,你对我,还真是没有半点儿情意!
手术足足有七八个小时,他全程都是清醒的,纵使眼睛睁不开,但是他仍然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人……
添夏双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太疼了,当时他不知道是如何忍下去的,他想挣扎,他想起来,他想跟他们说,把他杀了吧那样的切腹入骨之痛,他一点都不想受,他宁可死了也不想受。
可是他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硬生生的熬着,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
昏迷前,他不禁想到…他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
可偏偏,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还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
军霖,军霖,添夏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头无尽凄凉。
那么多年,他爱惨了这个人,可得到的是什么?
是利用!
彻头彻尾的利用!
他在手术台上被剧痛惊醒的时候,对军霖所有的爱,全部都烟消云散。
军霖,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

39他要赶紧离开这个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大骗子大渣男

病房门被推开添夏赶紧闭上眼睛,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醒了。
听脚步声,似乎是三个人。
添夏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场手术,竟然把他的听觉,练出来了。
他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他?
“苏小烨,夏夏怎么还没醒?”是军霖的声音,再听到,竟然,恍若隔世。
“我也在好奇呢,按理说,麻药劲儿早就过去了。”添夏身体不自觉一抖,那个声音,他记得!
是给他做手术的人!
军霖发现了添夏的动作,不禁担心起来,“他怎么会发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霖,你淡定下,我这就给他再做一个检查。”
房间内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这里,添夏浑身一激,睁开了眼睛。
呵~还真是齐全,一个把他推进手术室的,两个给他做手术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添夏看着面露喜色的军霖,有些凄然的开口,“为什么,不让我死了?”
声音沙哑的厉害,添夏发现,面对军霖骤然失色的脸,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贱受么?
军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无力,颓然道,“夏夏,别胡说,你会活的好好的。”
“呵呵。”
添夏勾唇一笑,没疼死在手术台上,还活的好好的看着军霖在这里演戏,真是万幸!
从小到大,像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儿的事儿,这个男人不知道干过多少回。 他当初是有多蠢,才会心甘情愿被他套路让他坑。
苏烨见情形不对,急忙拉着季嘉铭出去了,病房里独留下军霖与添夏两人。
沉默许久的军霖,终是受不得添夏如此漠然的神色,有些没话找话的开口,“夏夏,你觉得怎么样?苏小烨说,过段时间你的肝脏就会长出来了,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
真可笑!
怎么可能……还会跟以前一样呢?
“我累了。”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添夏不留痕迹的下了逐客令。
“……好。”军霖有一瞬间的尴尬与难堪,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走上前给他掖了掖被角,嘱咐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军哥哥晚点再来看你。”
待房间里再归于静谧,添夏慢慢探出头,呆呆怔怔的望向房顶雪白的天板,眼睛一眨不眨,就是酸涩的难受。
最后,他缓缓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清泪。
他这短短十七年所经历的,也真是一场笑话。
从刚刚出生就因为先天性视网膜脱落被父母抛弃,四岁被好心人出资做手术复明,六岁又被那人收养,他曾一度以为,那人是他的救赎。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那人对他十一年的悉心照拂,娇纵宠爱,不过是有所图,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原来,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在意过他。
其实他命该如此,兜兜转转的,总是会被人抛弃。

周四晚上,添夏请护士将军霖叫来,军霖那时正在军霜待的重症病房看着季嘉铭给军霜做全身检查,若是今天也没有发生溶血反应,那么军霜的这场手术,就是彻彻底底成功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来。以后要做的,便是在她清醒以后,好生休养。
至于苏烨,他正大爷似得坐在重症病房旁边儿特意让人搬来的单人沙发上,手中翻看添夏的体检报告,苏晨则坐在旁边矮一些的小凳子上剥栗子,待完完整整去壳后便递到苏烨唇边让他一口吃掉。因着军霖在旁,他一直紧绷着身子,一举一动僵硬的很。
身边人的不自在苏烨又何尝不知?但他神色始终未显露分毫,优哉游哉的享受着苏晨的小意服侍。
“达令,你家小宠物这身体,虽比不上你两天就能下床走动,倒也恢复的挺好的,在床上再待半个来月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恩,我会让他好好休息的。”军霖斜睨了苏晨一眼,对他出现在这里很是不喜,连带着对他的主人苏烨也带了几分不满,“不过,苏大医生,夏夏的肠胃是怎么回事?我给他调养了那么久,还是不见好转。”
以前添夏吃喝的忌讳太多,管不住自己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的时候,自己还能管管,现如今……军霖自嘲一笑,恐怕跟他说话他都会反感吧?
“哎他肠胃不好消化功能太差嘛!”苏烨无所谓的说道,“平时忌讳着点儿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军霖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重症病房有人敲门。走过去开门一看,是照顾添夏的那个护士,见到护士,军霖一向从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与紧张,生怕添夏那里有什么不好的,“怎么了?是不是夏夏出什么事了?”
“没有,病人情况很好。”护士对这个十分关心自个儿“弟弟”的“哥哥”,好感度爆棚。
这年头这么贴心的哥哥不多了。
“病人是想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军霖转过身,对着病房那俩人道,“检查结果出来以后给我发条短信我就会回来的,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就直接跟着那护士离开了。
完全没有理会房间里那仨人跌宕起伏的心情。

“啧啧,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宠物还真的把我达令给收服了。嘉铭你是不知道,我前天去给他检查身体,他竟然在交代那些医生护士,说他切除部分肝脏这事儿,得瞒着添夏。简直了。”待军霖走后,苏烨翻报告的手顿了顿,再也提不起性子看这个,直接丢在茶几上,刚好盖住了苏晨刚刚剥下来的栗子皮小堆儿,栗子皮儿散落一片,还有不少丢在地上,苏晨剥栗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把手中最后那颗完整的栗子肉丢进自己嘴里。
栗子是他最喜欢吃的,剥了那么多他一个还没吃。
苏烨眼睛一眯,下一秒已经一把扯过苏晨,按住他的脑袋对准他的嘴直接贴了上去。
苏晨乖觉的打开唇任由苏烨攻城掠地,连带那颗栗子肉也被苏烨霸道地吻着吻着落进他自个儿的嘴里,一吻而过,苏烨手指擦过自己有些湿润的薄唇,眼里的情欲色彩颇浓,“这么喂也挺不错的。”
苏晨被吻得有些气喘,稍稍平复了下气息才道,“您开心就好了。”
“乖~”苏烨又亲亲他的嘴角才松开对他的桎梏,让他继续伺候自己。
“喂喂喂!”季嘉铭看不过去了,“要发情别在这儿发。”
这特么是重症病房行不???
“哦我忘了这儿还有军霜妹子跟一条单身汪。”苏烨恍然,张嘴含住苏晨送过来的栗子肉,舌尖飞快而色情的舔舐过他的手指,“没事儿咱们继续,省得那条单身汪快三十了什么都不会。”
季嘉铭气恼,“你说谁狗呢?”
“谁生气说谁。”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季嘉铭被冷嘲热讽的数忒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而后又反将了苏烨一军,“看阿霖跟他家小宠物亲亲热热,你吃醋了吧?所以把晨儿带来刺激阿霖。”
苏烨气恼,直接开骂,“姓季的我靠你二大爷!谁他妈吃醋了?”
“不好意思我爸老大,没二大爷那长辈让你靠。”季嘉铭做完检查后,放下手中的仪器,双手一摊,甚是无辜,“打小你就喜欢阿霖不是么?”
不然怎么可能达令达令的从小叫到大……
苏晨丢下自己手中剥了一半儿的栗子,“我出去一下。”直接起身离开,步伐有些乱,不复往常淡然。
季嘉铭啧啧称奇,“我说苏阿烨啊,你这小侄子难不成喜欢你?”就随口一句说苏烨喜欢军霖,竟然失态成这个样子?
苏烨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否认,“关我什么事儿?”
喜欢不喜欢的,他们也只能是这个关系了。
“要我说,他们一家人当初那么对你,你就应该赶尽杀绝,现在这样,我们兄弟几个都很担心你,怕你优柔寡断,硬不下心肠,又被伤害。”
苏烨十八岁那年,因着苏家偌大的家产继承之事,被苏晨的父母,他父亲的养儿养女苏烙苏灿暗害,在回家的汽车刹车上动了手脚,掉进海里。受伤失忆后,还被人贩子组织捡到,受尽苦楚,把一双好好的眼睛给折腾瞎了,若不是那些人贩子看他生的好看,便把他卖进帝天堂,他又被仅见过两面儿的费奇认了出来,怕不是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BE?
“我现在这样对他们,岂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苏烨冷笑,苏烙被他丢进帝天堂名下的夜总会做鸭子,苏灿疯了被他关进精神病院,他们最宠爱的儿子在他身边,日夜折辱,比起让他们死了,可是痛快解恨得多。
“哎算了算了我可不管你的事儿。”季嘉铭摆摆手,他只是一个自诩很安静的美男子,从不理会这世俗间的恩恩怨怨“不过阿霖的情况我很担心啊!”
“他有什么让你担心的?”苏烨一边儿自己动手剥着栗子,一边儿问道,“他身体强健的跟牛一样,那肝脏过个半年就长出来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你没有发现,他很喜欢添夏吗?”季嘉铭走到沙发沿上坐下,正色道。
“你当我情商跟你一样是负值啊?”苏烨丢了一颗栗子肉到嘴里,混不在意,“喜欢就在一起呗,反正是自己养大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添夏呢?”季嘉铭夺过他手中剥了一半儿的栗子两下就去了壳儿塞进自己嘴里,“如果换到你自个儿身上,一个人养你那么多年,对你那么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挖了你的肝脏救他的妹妹,你能不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苏烨眸光一闪,思忖许久,方道,“我达令陪他一起做手术的事儿又不让人告诉他,他醒了那跟我达令说话的语气,明摆的恨上了。”
“你说这添夏,真是不识好歹,咱华夏国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江北第一统帅的继承人对他这么好,还这么不知足。”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季嘉铭脸色为难,很是担心,“阿霖很喜欢他,再加上这的事儿,恐怕添夏要星星,他都会弄个梯子爬上天给他摘下来。”
“那你想怎么做?”苏烨随手剥了一颗栗子,“总不能一直盯着他,让他别为了一个宠物性奴的玩意儿做蠢事儿吧?
再说,没准儿他家那个小宠物爱惨了我达令,很是心甘情愿呢~”
“唔,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与其回到东瀛听那帮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催婚,我还不如留在这儿看着他们,一举多得。这泉城,到都是名胜古迹,游玩一番也好。”季嘉铭站起来,“行了我要去看看霜妹子的检查结果,你慢慢吃,吃完记得收拾干净。”
军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发怔,添夏半坐起身子斜倚在病床上,本就不大的病床中间摆了一张长凳子,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添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
看到他在玩电脑,军霖心里莫名勾起一股火儿,这个孩子,刚刚做了手术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么?
走上前想关掉电脑,却发现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似乎是一个课堂的上课视频,仔细看了一分钟,才明白那是什么。轻咳一声,待添夏抬起头看向他,军霖方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样看这些教学视频不累吗?”
添夏只看他一眼,视线就回到电脑屏幕上,“我明天要回学校上课。”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我已经给崔老师打电话请假了,等身体复原再回去上课。”
“我已经请假快一周了。”添夏语气很是冷淡,“现在是高二,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耽误太多课就补不上了。”
更何况,请假的理由肯定是说他们出了车祸,但又不是断胳膊断腿的,用得着请那么久的假?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待在军霖身边,靠他的怜悯过活,可他做不到立刻脱离军霖净身出户。
他现如今一无所有,离开军霖……就只能饿死。
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为自己活着。
除了养精蓄锐静待时机,等高考结束后去外面上大学,顺理成章的搬出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军霖。
“补不上就明年复读。”没有什么比他的身体更重要的。
“我说了我明天要去上课,你拦不住我的。”添夏不耐的翻了翻白眼,复读?亏这人想的出来。
“罢了,你想去便去吧。”听到他这般语气,军霖自知此刻的添夏极难改变心意,他一副我要好好读书的作态,而他自己又不能拦着他不让他学习,只能退了一步。
反正到了明天,添夏自个儿起不来动不了也就会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便不会闹着非要去上课了,“今晚上好好休息,我明天送你去学校。”
添夏见他不过多劝他保重身体,而是一昧纵着自己,心底一冷。
看吧看吧他根本就没猜错吧,军霖从前对他的好对他的关心全他妈的是伪装。
若是在从前,他这么不爱惜自身的瞎胡闹,军霖早就一巴掌抽过来了。
而现在……
这人之前对他衣食住行事事关心管制,不过就是为了军霜能有一个健健康康的活体器官移植源。
而现在呢,他给军霜献了血又捐了肝,再无用,人家也就再没有好好养着他这个身体的必要,所以军霖就对他再没有那些要求了。
毕竟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军霖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么会再关心他一个小小的孤儿呢?
任他自生自灭,才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他就更要好好努力,争取早一点能够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大骗子大渣男!

他巴不得早一点还清欠军霖的债,好堂堂正正的离开这个家

第二天一大早,添夏发现他竟然虚弱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暗暗骂自己无用,他强咬牙支起身子,脱下病号服,拿过昨天夜里林林给他送来的衣服想换上的时候,发现那衣服也是军霖给他买的。
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这么些年,他得到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军霖赐予的。
他有什么好抱怨的?
人家养你那么多年要你一颗肝脏几滴血怎么了?
mad矫情死了!!!
正当他正与衣服纠结的时候,军霖推门而进,见他手中拽着衣服一角面色难看,自然而然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为他套上,动作轻柔,“说不让你去上课非不听,现在连衣服都穿不上吧?”
本意是关心他,添夏却想岔了,一手拍掉军霖给他套袖子的手,“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来。”
好心给他帮忙却换来恶言恶语,军霖神色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两步,“那你自己穿,我让林林买了你爱吃的,他应该马上过来了。”
“哦。”没了军霖的帮助,添夏只觉穿件衣服也是难得要死,上腹部那难耐的痛楚,让他动一下都觉得似是在凌迟。
军霖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向前为他穿好衣服,“难受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事儿……”添夏觉自己有病,一边儿想着怎么离开他,一边儿又事事离不开他。
哦他不仅有病还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行行行你没事儿。”军霖看他忍痛忍得一脸惨白,心下不忍,恰好这个时候林林带了早餐敲门,军霖待他摆好早餐后对林林耳语几句,林林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一顿饭吃的甚是艰难,明明是往常最爱吃的玲珑包,可是总觉得难以下咽,添夏想,这应该是军霖在他旁边儿坐着的原因吧?
他往常不是很忙吗?
怎么最近那么闲,一天天的都守在医院?
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儿,又暗骂了一句,mad添夏你能不能别想关于他的事儿?
想想学习吧?他缺课四天,这得补多久?
唉~
刚刚愁了没一分钟,林林就又回来了,前面儿推着一个轮椅,上边儿还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厚垫子。
拿纸巾擦嘴的手顿在那里,“林叔,你推这玩意儿干啥?”
别告诉他这是让他用的。
“你行动不便,这段时间在学校用轮椅代步吧。”军霖淡淡说了一句,作势要抱他到轮椅上。
“不用吧……”添夏呆了,这么夸张他会全校闻名的,这不是让人以为他腿断了么??!!
“用的。”军霖很强硬,直接把添夏手里的纸巾拽过来丢下,把他直接报到轮椅上,林林适时的递给他一张小毛毯,贴心的为他盖上。
“……”
眨眨眼,添夏想说出拒绝的话,却见到军霖眼中的坚持,不再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隐去所有情绪。
他今日又何必做出一副很关心自己的样子来?
莫不是,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所需要的吗?
其实不用做那么多的,他要什么,他给便是了。
他巴不得早一点还清欠军霖的债,好堂堂正正的离开这个家。
汽车驶到学校门口,添夏突然间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明明一个星期前他还在学校里满心欢喜的知道自己考了全校第一,喜滋滋的跟军霜商量着回去怎么庆祝,可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仿佛是过了一世。
眼睛莫名的酸涩起来,添夏微微仰起头,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把他推下车的军霖见到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我没事儿,你回去吧我自己回班里。”
军霖皱了皱眉,“你们班在二楼,你怎么上去?”
“我……”把轮椅舍了爬上去啊!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算了我送你上去吧。”军霖示意司机把车停好后跟他们一起进学校。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这么坐轮椅来上课,一路上被人围观,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让添夏颇为无奈,可回头一瞥军霖,人家目不斜视的推着他,表情严肃,眼底透着认真,丝毫不受影响。
哎哟这点儿他也得学着,想到此,添夏眼观鼻鼻观心,合下眼帘,思索着等下见到老师同学该怎么去说。
总不能说自个儿是做了手术吧?
还有缺这几天的课,他得找时间补回来才行……
一个转弯儿,添夏觉得这应该不是去教学楼的道儿,抬眸一看,军霖推着他去了左侧的办公楼。
“我们去哪儿啊?教学楼不是这么走。”
“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去上课,不知会你老师一声儿能行?”军霖眸色淡淡,不辨喜怒。
“哦。”添夏不再说话,不管什么事儿,军霖都给他办好了不是?他犯不着费什么劳什子的力气。
走到校长室门口,军霖与他们校长寒暄几句,嘱咐司机在门口陪着添夏后,方与校长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添夏脑补了一下军霖冷着脸送礼的样子,满是恶意的跟司机调侃着,“嘿哥们儿,你说,他是不是进去行贿了?”
“咳,夏少爷,主人家的事儿,我们不敢议论。”司机小赵是军霖在司机老王出车祸受伤以后在公司直招的,并没见过这位小祖宗,只是听说是军霖最宠爱的弟弟,再看军总对这位夏少爷这么细心周到,也不敢不回答,可…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话。
“……我们就私下说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不敢不敢。”
“……”
真没劲儿。

1捐献者没死,你不用去祭拜

过了一会儿,军霖推开门出来,后面跟着的是笑得满脸褶儿的孔校长,“军先生放心,令弟的情况我们都能理解,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恩,多谢。”军霖笑容淡淡,客套又疏离。
紧接着,添夏的班主任老崔也赶来了,看到添夏,先是跟校长还有军霖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走到添夏身边,“添夏,伤的这么厉害,怎么还着急来上课?”
昨天添夏给他打电话说要销假要来上课,他还以为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刚刚校长说什么要照顾受伤的学生,让他把教室先搬到一楼一个闲置的教室里面,还特意叫他过来,没想到这个受伤的学生竟然是添夏,看他坐轮椅的样子……不会是腿折了吧?
下意识的弯腰摸了摸添夏被毛毯盖着的腿,“你腿怎么了?”
添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他就说吧,学校的人看到他坐个轮椅肯定以为他腿断了。
“老师,我没事儿,就是身体还没复原,军……我哥担心我,就让我坐个轮椅,我可以……”
“崔老师,一切麻烦您了。”军霖突如其来插一句嘴,打断了添夏原本说可以不用轮椅的话。
“没事的,学生最大。”老崔虽然不太赞同军霖这种用权势强制要求他们换班的行为,不过还是很心疼添夏,这本有的七分不情愿,也只剩下一分了。
好在上周刚刚考了试,这一周前两天各老师们都是讲试卷,添夏也就是差了不足两天的课程,要补起来到也容易。
同学们对添夏坐着轮椅上课,虽然奇怪,但他们出车祸的事儿也知晓一些,以为他伤的厉害,倒是对他这么“勤奋爱学”颇为佩服。
时间就在添夏积极向上努力学习顺便儿实力作死挤兑军霖兼之消极对待军霖的百般示好的日子中慢慢度过,直到半个多月后,军霜苏醒过来。
苏烨早在军霜身体无碍也没有出现溶血反应的时候被送回本家修养的时候就带着苏晨离开了,而季嘉铭,也在几天前得知东北降温,看军霖也不像是为了“美色”昏了头脑的人,便打了个招呼又开车去东北看冰雕了。
军霖在得知军霜醒过来,放下手上事情,直接回了本家。
“大哥,”军霜的嗓子因为二十多天没说话,很是沙哑,“我怎么觉得好像睡了好久。”
“都二十多天了你才醒过来。”军霖为她掖了掖被角,语调柔和,“都快睡成小猪了。”
“啊?那么久啊……什么小猪?!哥你不许笑话我。”军霜撒着娇,却猛地想起添夏来,“添小夏呢?他怎么样了?”
说道添夏,军霖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他挺好的,早就回去上课了。”
“那就好,他没事儿就好。”军霜舒了口气,继而满脸嫌弃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我是不是二十多天都没洗澡?身上都臭了吧?不行不行我要洗澡。”
军霜的关注点也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一直有佣人给你擦洗的。”军霖嘴角有些抽搐,“祖母特意安排的,你放心,你还是那只香喷喷的小猪。”
“泥垢!”军霜恼怒,“哥哥你出去我要洗澡!”
军霖:“……”
你确定你能自己洗澡?
躺了那么多天骨头都酥软了吧?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你好好泡一泡。”
“……好。”

军霜觉得自己身上很不对劲儿,她记得她是头磕在前面儿挡风玻璃上的,怎么脑袋不疼,左腹下边儿疼?
洗澡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一看却愣住了,她的左腹下边儿有一条长长的丑丑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好,伤口隐隐作痛。
woc!!!
她这是动刀子了?
她身上少什么零件儿了?
匆匆洗了洗,擦干净换上家居服,军霜直接去了军霖房间。
“大哥,我到底怎么了?我身上怎么多了道疤?”一进去,便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正跟季嘉铭苏烨视频讨论军霜日后的饮食忌讳的军霖把手机一关,眼神晦暗不明,“你做了肝脏移植手术。”
“什么?!”军霜不可置信的走向他,“大哥你开玩笑吧?什么移植手术?”
她不就是出了个车祸,怎么还用得着换肝脏?
“这种事情阿霖怎么会跟你开玩笑?”欧明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祖母。”军霜一呆,“怎么回事啊?”
“来,到祖母这儿来。”欧明歆见自家孙女儿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忙招呼她过去,待俩人都坐到沙发上,才握紧她的手,“你小时候就被查出肝脏有功能衰竭的征兆了,只是怕你胡思乱想就一直瞒着你,现在好了,移植手术一做,休养一段时间就完全康复了。”语气中难掩开心与喜色。
这么些年,她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可以专心致志的培养军霖这个继承人了。
“哦,好吧好吧。”军霜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都不知道,好在现在没事儿了。
不过这移植手术什么的不是需要有人捐献嘛,那个人谁啊,我还得去他坟头上好好祭拜祭拜谢谢他。
还有就是……哥啊我回头把我这些年攒的钱都拿出来,你找个时间跟我一起去好好谢谢人家家里人啊。”
“……捐献者没死,你不用去祭拜。”军霖眼神一闪,听军霜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面上愈发难看,“等夏夏放学,你好好感谢他吧。”

2哥哥,添夏很喜欢你的,要是他知道,对他的好不过是利用,他会怎么想

“你说啥?添小夏?!”军霜本来窝在欧明歆怀里求忽毛求安慰,闻言猛的直起身子,“哥你别告诉我我现在身体里面的那块肝是添夏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见军霖面沉如水,并不回答,她扯了扯身边的欧明歆衣角,试探的问着,“祖母……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添小夏怎么会刚刚好能给我捐肝……”
心里莫名一慌,军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当然没有那么巧。”欧明歆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咱们军家养添夏那么多年,他给你捐肝是应该的。”
“祖母……你的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仿佛有一种丑陋的事实正在慢慢的揭露,军霜心里打鼓,难道祖母跟哥哥当初收养添夏就是为了自己?
“霜霜,你刚刚醒,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欧明歆见军霖看向她的眼神中有着阻止的意味儿,也知道这样的事儿,她的孙女儿还是不知道为宜,连忙岔开了话题,“过两天儿祖母带你去江北,那儿暖和,适合休养。”
“祖母,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就那么巧的是添夏能给我捐肝,你们是不是用这么多年收养他的恩情来逼他的?”
军霖心口一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军霜说的半点儿错都没有,他们,本就是挟恩以报。
见他这个样子,军霜也是明白过来了,心里闷闷的很难受,“哥哥,添夏很喜欢你的,要是他知道,你……”
你对他的好不过是利用,他会怎么想?
“霜霜,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哥说话!”欧明歆看到孙子面如死灰,忙道,“你哥哥做那么多不也是为了你?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烦你哥哥了,跟我出去吧。”
接着就强硬的把军霜拽起来拉走了,独留下军霜一个人。
添夏很喜欢你的……
军霜有些尖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军霖垂下眼眸,无悲无喜。
他知道添夏很喜欢他,可对方是他妹妹啊!
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细细摩挲手机背面儿的指纹识别,这个手机还是当初添夏送给他的,还特意录了自己的指纹,备注着亲爱的夏夏,他还以为他不知道。
眼神放空,往日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小霖,你是哥哥,以后妹妹出生了,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大腹便便的母亲温柔的抚着隆起来的肚子,一手摸了摸他的头,对他柔柔的笑。
“小霖,妈妈不能再……再陪着你照顾你了,你要、要好好的孝顺你爸爸,要照顾好妹妹,不要……不要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的母亲,抓住他的手,目光紧紧锁住他怀里刚刚出生尚在襁褓的婴孩儿。
“霖儿,爸爸要去找你妈妈了,你是男孩子,以后,照顾祖母跟妹妹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父亲在母亲生前最爱喝的菊茶内加了大量安眠药,留下一封遗书,弃他们而去。
“少爷,医生说大小姐的肝脏有衰竭的征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肝脏移植手术,可大小姐血型太过稀有,很难找到匹配者。”
十三岁时,刚刚两周岁的军霜被送进急救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下了病危通知书。
“大少,我们找到能跟大小姐做匹配的人了。”
两年后,下属终于找到了跟军霜匹配的肝源,那是一个小男孩,跟他妹妹差不多的年纪,先天性视网膜脱落的一个孤儿。
他曾经单独去孤儿院看过那个小男孩,又瘦又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嘴角的笑扬的大大的,眼神虽然无光黯淡,却格外干净,他想,应该是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世界的黑暗把。
“哥哥,你就是让人给我做手术的人吗?谢谢你。”
四岁的小男孩刚刚被揭开纱布睁开眼睛那一刻,看到的是他,眉眼弯弯,说着谢谢,眼底的感激,溢于言表。
心却在目光相接的那一瞬,蓦地一窒,他,不过是为了日后,要他的肝脏救自己的妹妹而已。
“家主,孤儿院发生了火灾……”
“那夏夏怎么样?”
心底突然间涌起一股惧怕,担心那个孩子就那么没了,只是,他分不清,是舍不得那个孩子,还是舍不得日后能救军霜命的肝源。
“军哥哥,我没有家了,田院长没了,呜呜呜”
当天夜里他赶到孤儿院,六岁的夏夏见到他来,扑到他怀里哭泣。
“夏夏,跟我回军家吧,以后我照顾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孩儿眼中的希翼,但却转瞬即逝。
“可是我还有一帮兄弟姐妹啊,我跟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那个孩子,竟然是舍不下他的一众兄弟姐妹。
他也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会照顾孤儿院那帮大大小小,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自己答应的那么快。不是说他没有能力养这帮人,只是,这么一帮人,着实不好安置。总不能,把他们丢进帝天堂那个岛上吧?
他军霖,向来言出必行的,除却与夏夏关系最好的那个算数天才田冬被他一并接到军家,其余的都是安置在由他出资重新建好的孤儿院中,经年后,祖母对他这一做法很是赞赏一番,说他有先见之明,竟然多年前就布局,为军家,乃至江北,培养了这么一批忠心耿耿的人。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军霖平复了下心情,接听了电话。
“军总,夏少爷要放学了。”
是司机小赵,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亲自去接添夏放学的。
“恩,我马上出去。”

3总归是无亲无故的两个人,永远做不来他们一家人的亲密无间

“你刚醒过来,非跟来做什么?”军霖一上车,就见军霜围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后面,斥了一句,“快回去歇着,我等下就把夏夏接来看你。”
“添小夏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接他,理所应当。”军霜火炮一样的冲了一句,眼底的怒意让军霖噎了噎,“随你。”
夏夏已然恨上自己了,总不能连带着霜霜也一起恨上,两个人感情好,总不能因为他当初所做的就毁了这段儿情。
军霖如是想着。
汽车驶到育英高中校门口的时候,刚好放学,一大波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校门内纷涌出去,小赵将车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这是早先军霖与添夏商量好的。
军霜下车发现冻得实在不轻,暗暗咋舌是不是躺了那么久抗寒能力变弱了,就跑到咖啡厅内要了几杯奶茶。付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甚至可以用于线上支付的手机也没带,没奈何,灰溜溜的跑出去把军霖拽过去付账。
添夏走至车前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军霜一手提着一个袋子,手上又拿着军霖的钱包,另一只手翻开拿出钱,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军霖动作宠溺的敲了敲军霜的头,军霜作势一闪,没躲过,挨了个脑瓜崩儿,回头对着军霖一呲牙。
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
这样的动作,原先也是军霖常对他做的,只是,到底也是逢场作戏多一些吧?总归是无亲无故的两个人,永远做不来他们一家人的亲密无间。
“添小夏!”军霜出了咖啡厅撇过头就看到呆呆站在那里的添夏,朝他招招手,跑了过去。
添夏挤出一抹笑,极不自然,“你醒了啊。”
“嗯啊嗯啊。”军霜点头如捣蒜,从袋子中拿出一杯热奶茶,“哝,你喜欢的珍珠奶茶。”
抿了抿唇,添夏道,“谢谢,我不用了。”
他已经在下意识的不接受军家人给予他的一切。
递奶茶的手僵在半空中,军霜有些尴尬,果然,添小夏心中是有怨气的。
怎么可能没有怨气呢她哥哥简直是个大混蛋大渣攻!!!
“怎么还不上车?”
军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军霜下意识回头,“这不是给添小夏奶茶嘛,这就上车了。”
“恩,外面冷,快进来把。”军霖颔首,往一手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走吧。”添夏笑了笑,眼底的疏离,显而易见。
一路无言。
“停车。”
汽车即将驶入本家时,添夏手机突然一响,低头看过后,便叫停了车。
在车子停稳后,他有些为难的开口道,“不好意思军哥,我临时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东西没拿,得回去一趟,这么晚了就不耽误你们吃饭了,你们先回去吧。”
语毕也不待军霖回答,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哎   ”
军霜想跟着下车,却听到了军霖让司机掉头的命令。
前前后后不过一分钟时间,添夏又能走多远,待汽车追上他,小赵停车后,军霖直接推开车门,“有什么东西那么着急?坐车岂不是更快?”
添夏自顾自的走着,闻言停下脚步,嘴角一抹客套的笑,“因为我的事儿耽误你们吃饭就不好了。”
“上车。我不想再重复,霜霜把车门打开。”军霖不理会他的话,直接示意军霜打开了后车门。
眼里滑过一丝嘲笑,“这是饲主对小宠物的命令?还是主人家对孤儿的要求?”
军霜听到这话,忙打眼色示意添夏住嘴,把她哥惹急了,对谁都没好。
岂不料军霖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只是冷淡一句,“霜霜,过来坐前面。”言罢等军霜下车,直接推开车门,一把将添夏塞进车里,自己则跟着挤进去坐下,“啪”一声的把门关上。
添夏想推开车门,军霖动作更快的拦住他,“别再闹了,我送你去学校。”
俩人儿这么近距离的靠在一起,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添夏咬了下嘴唇,强忍住想推开他的冲动,只是一昧客气的笑,“那就劳烦了。”
感觉到军霖身子僵了僵,添夏顺势挣开他的束缚。身体快速挪动到一边,紧贴着车门,手放在膝上一派防御的架势。
眉间凝的死死的,添夏这段时间一直如此,客气疏离,话里话外带着刺儿,再不复往常那般随性了。
好在本家离学校也不算远,不过十来分钟,就又回到育英高中的大门口。
添夏道着谢,推门出去,军霜也跟着下了车,“我那么久没回去上课,搬几本儿书回家看看。”
“恩。”
一路上,军霜跟添夏说话,他都是不冷不热的应着,弄得军霜从班里出来后再不敢跟他说话了。
哎哟还是让她哥哄他吧!
离车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本来并排走的两个人,添夏突然快走几步,直接打开前面的右车门。
军霜:“……”
呵呵,后面儿指定低气压,她还是在外面多喘口气儿把,省得进去以后憋死。
“怎么还不进来?不冷?”谁料军霖摁下车窗,催促她快点儿上车。
“哦,来了来了。”一手抱着几本书,军霜打开了后车门。

晚上三个人都是留在本家住下的。
添夏趴在床上,望着浴室方向发呆。
上一在本家,他的房间里,军霖罚他思过,后来又酒醉强要了他,他还说什么喜欢他,这才几天,事情真相就让他知道了,什么喜欢他?全他妈胡扯!!!
“大骗子!!!”
翻了个身,把枕头盖在头上,头疼的要死,心里头还乱乱的,“我一定得离开,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疯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添夏狠狠地咬了口枕头,他这两天就得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没准儿以后再没机会来这儿了……
还没来得及悲个秋伤下春,就听到房间门被敲响。
“谁?”
以为是军霖,不耐烦道,“我睡了,劳烦军哥明日再来吧。”
“添夏,是我。”敲门动作停了,片刻就听到军霜有些迟疑忐忑的声音。
军小霜?
想到她,下腹的伤口闷闷的疼,“我要睡了,有事明儿一早再说行不?”

恨自己被利用那么久还不自知,自作多情的以为军霖喜欢他,当真是可笑

房门被推开,与之一起的是军霜纳闷儿的声音,“这才几点你就睡觉啊?”
听到开门声儿,添夏连忙把枕头拿开,坐起来道,“有点儿困了,怎么了?”
“我想跟你谈谈。”军霜脸上不复往日和煦的笑,很严肃。
应该是手术的事儿吧?
其实,他也想问问军霜,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关于俩人儿血型还有肝脏匹配的事儿。若是这样,那可真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了。
“恩。”
俩人面对面坐在床上,军霜握了握拳,给自己打着气,低头道,“手术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她原先不知道么?
心里一动,添夏面上却依旧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怨着我们军家,可是,我……”
“你原先……不知道的,是吗?”
讶然的抬头,聪慧如军霜,怎么能不明白添夏话中的意思,心里忍不住对添夏的愧疚跟怜惜又多了几重。
添小夏那么喜欢她哥哥,现在准是被她哥伤透了心,唉……都是她不好。
轻轻的摇摇头,军霜解释道,“祖母跟大哥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的身体情况,我也是今天醒了以后发现有伤疤才知道我做过手术的。你……”
添夏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还以为,军霜也是因为他日后能救她的命,给她输血,才会跟他做朋友的。
面上微红,军霜根本不是那种心机沉的人,不像她哥……
呸呸呸,添夏你特么能不能别想他了?
“添夏,你是不是,很生我大哥的气?”军霜看到添夏表情有些松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果不其然见添夏变了脸色。
“怎么会,他做好事儿收养我们孤儿院那么多人,我若是因为给你捐肝就生气,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添夏说完,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更何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你,我心甘情愿。”
只不过是恨自己被利用那么久还不自知,自作多情的以为军霖喜欢他,当真是可笑!
他一个孤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莫不是军霖赐予的,又哪里配得到军霖的喜欢?
“添夏,我太对不起你了。”军霜见添夏这么说,那愧疚心翻江倒海的蹿腾,脑袋垂的低低的,闷声道,“我的命是你救的,用的肝脏是你的,连身上的血都是你的,我……”
“好啦。”添夏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应该互帮互助的。”
军霜闻言,脑袋猛的抬起来,眸光一亮,“添小夏,你放心,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我都会帮你,站在你那边的。”
哪怕是她哥都不能再欺负他!!!
心里涩涩的疼,又有股子甜味儿,添夏咧开嘴调笑道,“难道我没有给你献血捐肝,我有事儿你就不帮我了?”
“切~”军霜作势给了他一拳,“姐姐我是那种人吗?”
军霜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添夏手中执着今天下午又回学校拿的东西,皱着眉头细细看着。
这是一张申请住宿的请求,老崔已经签字同意了。
只是……
最下面一行的“家长签字”特别醒目。
不过就是住个宿舍,怎么还用得着家长签字?
他还未成年,监护人一栏上,写的是军霖的名字。
心里面纠结了大半天,添夏才磨磨蹭蹭出了房门。
添夏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军霖的房间了。
但从里到外的布局陈设,他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门口竖了足足五分钟,添夏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敲了敲门。
“哪位?”
听到军霖的声音后,所有的心里建设仿佛全部崩塌,男孩心中只剩下彷徨。
他在忙么?
跟军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对军霖的习惯再熟悉不过,如果有人敲门,他没有说什么进不进的,反而问来人是谁,就是代表他很忙,不方便。
可是……
添夏低头瞥了眼那张申请表,这破玩意儿必须要家长签字才行……
他去找谁?
阿冬么?
对哦找阿冬也行,反正他前两天也回来了。
想到此,添夏转身就要离开,房门却在此刻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夏?”身后传来田冬有些惊讶的声音,添夏抿了抿唇,转头对着来人一笑,“阿冬,你也在啊……军哥是不是在忙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逃也似的想走,却又听到了军霖略带讶然的问他。
“夏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男孩儿摇摇头清除心头无端涌起的酸意与涩然,他轻轻一笑,“没什么事儿……军哥您忙。”
眸中黯淡转瞬即逝,军霖语气如常,“先进来再说。”
“……哦。”
不想在田冬面前使两人变得太过尴尬,添夏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进去了。
见军霖径直往与卧房相连的书房走去,田冬忙道,“那军哥,您先跟阿夏谈吧,我先下去了。”
他前段时间听林管家说阿夏出车祸后跟军哥闹了通脾气,一直没缓过劲儿来,眼下看来阿夏是想通决定和好了,他就不要做这个电灯泡了。
“恩。”
军霖微微颔首。
“哎   ”添夏倒是不太乐意田冬离开,就剩下他俩的话……他会浑身不自在。
“阿夏,好好跟军哥说,别再耍小孩子脾气。”
青年侧过头,温润一笑,在他耳畔低语一句便走出了房间,还体贴的为他们关好了门。
添夏不由得苦笑一声,所有人都知道军霖待他好,却都不知道这好……是有目的的,他倒是希望军霖对他不好,这样……他就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人家喜欢他了。
军霖看他一眼,指了指书房正中间的实木沙发,“坐。”说完也不管他,直接坐回到书桌旁,低头看着刚刚田冬送来下属们严密监控记录江北军部众人近况的密报,手中执了一根钢笔,不住地勾勾画画。
“恩。”
对军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点儿心凉,果然是用完就扔,这手术做完了自己没利用价值了,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了,再不复往日那般宠溺。
还真是让他猜对了呢~
想到此暗暗责骂自己有病,军霖对他没什么感情倒更好,他也要离开了,以后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两不相欠,俩人儿都痛快。
轻松自在的多得多。
待添夏坐定,军霖方开口问他来意。“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添夏,他要继任江北大帅的消息已然传遍全国,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行一动,他不能让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
当年他太姥姥欧雅为了让祖母顺利承继她的位置,亲自制定了一个继承法。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原来在江北,想要继承上一辈的财产之类,有后代子嗣即可。
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他喜好男色的消息,不仅江北军部那边儿过不去,连大总统姜家那里,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阻力。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添夏。
哄?对方淡漠无视。
劝?对方冷言冷语。
更何况说到劝,他每说不过三句夏夏就借故遁走了。
每每都能让他把准备好的话噎回去。
做了几个吐呐,添夏又站起来,走到书桌旁,刚想把捏在手中的申请书放上去,却发现军霖手中拿着的钢笔,正是前不久他双十一的时候给他买的,心头,酸涩的厉害,将申请书放到军霖面前,道“我要搬到学校去住,崔老师已经同意了,就差您的签字。”  

5那人是真的跟他断了关系,等他高考结束离开泉城以后,他们两人,便再无相见之日

“刺啦   ”
钢笔笔尖划破密报A纸张,军霖死死的盯住申请书第二行的“田夏同学”四个字。
田夏……是当初给添夏报户口用的名字,只是,因着他嫌俗气,又不太高兴他用旁人的姓氏,便给他取了“添夏”为名,他无论在哪里,都是用的“添夏”而非“田夏”。
现下,他连名字……都改回来了吗?
军霖冷冷的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名字,“田夏?”
“啊?”添夏低下头,正对上军霖那双黑眸,吓得后退一步,“我……”
咬了咬唇,才呐呐开口,“田院长是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们孤儿院出来的一众兄弟姐妹,除了年纪大点儿记得父母名姓的,不都是跟随田院长姓田嘛……更何况,我户口本上本来就是这个名字……”
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军霖恻然,也对,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霜霜。
“随你。”
说着,把钢笔帽盖上,冷淡道,“怎么想起来住校?”
……我能说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再接收你的施舍了么?
添夏心中回答,面上却依旧客套的笑,“这不是快考试了,我得多复习复习功课。”
军霖眼睛一眯,大拇指细细摩挲着钢笔笔杆,看他编着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他们说高三的时候可能会有晚自习,迟早都是要住校的,我还不如提前适应适应。”
“宿舍有一些成绩很好的同学,我们在一起也能互相帮助……”
“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吧?”半晌,在添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理由的时候,军霖淡淡开口,倒把他给说懵了。
“啊?”
“你不想看到我。”
一语成谶。
添夏被说中心事,脸色微变,讪讪的笑,“没,哪能呢。”
军霖却不理会他,面上分毫未动,“你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不久还做了手术,一个人在学校住总归不太好。”
添夏张张嘴,想说出反驳的话,却发现军霖抿着唇,无悲无喜,脸上淡漠的紧,知道他已经动了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毕竟以前每一不顾自己身体做点儿什么事儿,军霖总是动怒。
于是,他便只是垂下眼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并没有开口。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离开便好。”
添夏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要离开?
去哪里?
泉城是他们军家的地盘儿,他总不会为了不让他看到他,就离开这儿吧?
还是只是单纯的离开别墅,回本家?
突然间想起,几年前军霖带着他搬到别墅的时候说的话,“夏夏,从今天起,这别墅,就是我们的家。”
原来,这话也是假的……
仿佛瞧出了添夏的疑问,军霖唇角一勾,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明儿一早我就会离开的,你放心……无事的话,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你……也犯不着为了躲我,跑去外面受苦。
说着,扯过那张申请书,堪堪浏览一遍,两边儿对折后,几下撕成碎片,“早点回去休息吧,顺便把这破东西扔了。”
慢条斯理的动作,毫不掩饰的无情。
添夏:“……”
军霖这话里意思,是要跟他断干净是吗?
那样也好。
恩,真的挺好的。
“好。”
添夏一一捡起散落在桌子上被撕成一片片的申请书,退后两步,朝已经低头继续看密报的军霖鞠了个躬。
军哥哥,再见。
军霖一直没有抬头,一副很忙碌的样子,直到添夏退出房门,传来关门声后,才缓缓停下动作。
怔怔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些年他祖母年纪大了,本身精力有限,再加上常年在泉城,江北众人,难免蠢蠢欲动。
他之前对承继江北虽势在必得,但总以为那第一统帅,不过是个虚名,故此也没有多做了解,只是派了些心腹之人进入军部而已。
可他自应了祖母,在接触到一些江北军部核心内容后,才知道这第一统帅,是当年建国初期,大总统姜玮与太姥姥欧雅跟当年的督帅苏鄞,双方博弈后,特敕的一个帅位。
不仅仅是受尽江北几千万军民尊崇的无冕之王。
还拥有江北之地所有军民的生杀大权。
但是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女子地位是远不及男子的,欧雅是因着对东瀛国作战时便已经是大帅,再加上对国家有功,才能得到姜玮的明令认可。
但是,她唯一的孩子,却又是女子。
于是欧雅早年便立了继承法,言明要想继任第一统帅,不拘男女,可出欧姓,但必须脉脉传承。
也就是说,她的女儿欧明歆可继承第一统帅,日后欧明歆的孩子也是继承人,但,继承人需得有后代子嗣方可。
原本这个条件并不苛刻,可他军霖爱的那个人,却是同性。
孩子……军霖暗忖,若是他有了孩子,那跟夏夏的缘分,才是真的到了头。
他原先想的是先把夏夏哄好,无后顾之忧后再去江北,左右他是继欧明歆后唯一的继承人,凭他的能力与身后众人的支持,掌了实权后,也没什么人敢逼他做什么。
等以后时间充裕了,再想法解决子嗣的问题。
可现在看来,这孩子铁了心的不想跟他再有关系,手术才做完半个月就想着去住校,明摆的不想看到自己,与其让他不顾身体情况瞎折腾,他倒不如给他腾腾地方,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所以,当添夏磕磕巴巴支支吾吾说着住校的原因的时候,他便想到现在就离开。
添夏不想看到自己,这住校被他拦了,他很有可能会去外面租房子之类,那他能拦住一,下一呢?下下呢?
总有拦不住的时候。
他……还是先解决江北明面儿上所有的阻力,等安全无虞的掌了权后,再来解添夏的心结吧。
这个傻孩子,明显是钻进死胡同里去了,还不让人把他拉回来……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思绪回笼,军霖按下书房内的电话,沉声下着命令,“明日一早,除林林外,所有人一并赶赴江北。”

添夏过了足有一个多月,在过年的时候才从军霜口中知晓,军霖所说的“离开”,是离开泉城,因为……他去了江北,要接任第一统帅的位子。
到了第二年的元宵佳节,他呆呆的看着林林临走之时留下的房产转让合同跟房本儿,方才明白军霖把别墅转送给了他。
这让他更加断定,别墅就是军霖对他捐肝的补偿与谢礼,那人是真的跟他断了关系。
兴许,等他高考结束离开泉城以后,他们两人,便再无相见之日。

6添夏刚刚不见,军霖就回来了

“添小夏,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以后想去哪里上大学?”
春末,临近高考的最后一周考之后,军霜抱着书包边走边问,周围人全都在叽叽喳喳的对答案,或是欣喜兴奋,或是失落沮丧的对话声。
身边的添夏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从书包里掏出镜盒打开拿镜布擦了擦放进去,再丢进书包后,才道,“应该是南方吧,那儿一年四季不冷不热的,我衣服钱都能省下不少。”
军霜:“……”
woc!我哥又不是破产给你买不起衣服了,用得着这么省吗?
不过这话她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这近一年半的时间,添夏极少用他哥的钱或者什么的,除了他还住在军霖的别墅里,俩人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那就去江北呗,那里是欧家的地盘儿,我十有八九也会去那里。”军霜诱惑着他,“这样咱俩大学还能在一块儿,你也能跟你们家阿冬在一起多好。”
添夏瞥了军霜一眼,他很明白她的意思。
军霖在去年元宵节的时候便接任江北第一统帅,已然继承了欧明歆的一切。
去江北上大学?
那岂不是更不能离开军霖的权力所及之地了?
可他面上未显,只是淡淡道,“江北的大学也有我想要学的专业,我再看看吧。”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这都五点了,我半小时后还要上班,先走了。”
“昂,那你记得早点儿回家啊,我明天白天去找你玩。”
军霖冲着快走了几步的添夏喊到,在听到他应声后才放下心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王叔,我是军霜。”
“嗯对,添小夏去上班了,差不多十点前后才下班,你记得去接他。”
“对,就是北园那家刀叉遇上筷子的餐厅。”
“好的,辛苦了王叔。”
挂了电话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添小夏,也真是没法儿说了。
打从高二寒假开始,他就一直到打工做兼职,后来大哥继任江北大帅后,基本上没回过泉城,他这做的兼职就更多了,好在他们学校比较人性化,也没有晚自习什么的,就是原本的五点多放学推迟了一个小时用来做自习课。添夏就每天晚上都去什么餐厅饭店里面做钟点工,周末还要给人补课,一天天的课程排的满满的。
她最开始问了几,后来见他坚持,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还要帮他瞒着大哥。
唉~
又一个长长的叹息。
她更弄不明白她哥咋想的,要是说不在意添夏了吧,他就完全没必要去知道添夏最近的情况了,可要是…要是真的在意他,就更不可能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就去了江北,害得添夏还要苦哈哈的去打工挣钱。
只不过军霜不知道,不是军霖没有给添夏留生活费,而是添夏宁愿自个儿费心费力的挣生活费,也不愿意用他的钱。
好在,下个星期就要高考了,添小夏明后天开始就不再上班而是去努力备考了。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军霜正趴在床上打游戏,就接到了老王的电话,“喂?”
“大小姐,我没接到夏少爷啊!”
手一顿,拿着的ipad直接掉到床上,军霜却恍若未见,急声道,“什么叫没接到?怎么回事儿?”
老王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尽显急切,“我在那家餐厅门口等了大半个钟头,他们都准备关门儿了夏少爷还没出来,我进去一问才知道,夏少爷在九点多不忙的时候就结工资离开了。”
woc!!!!
“给添小夏打电话啊!”
“唉~”老王重重一叹气,“我给夏少爷打电话了,可是没人接听啊!”
“王叔您再仔细想想,添小夏除了在北园那家餐厅做兼职外,还去哪里来着,都去问一问,我马上去找人寻他。”
“恩,好。”
------
自古无巧不成书,正当军霜换好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就有人敲门,“谁阿?”
按理说,这个点儿,应该不会有人找她才是。
“大小姐,家主打电话过来,请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军霜:“……”
我靠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呢啊?
总不能这添小夏刚不见了她哥就回来了吧???
“哦我马上过去。”
待佣人走后,军霜连忙给老王打电话,却听到对面冷冰冰的女音:“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日了狗了!
没奈何,只得给添夏跟老王各发了一条短信。
军霖此刻也没闲着,他刚刚去了别墅,发现主楼里面黑漆漆一片,添夏根本不在,把佣人都喊出来才知道,不仅仅是添夏不在,连司机老王都没在别墅,以为添夏出去玩儿了,可是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便想着回本家去问问军霜。
“夏夏来本家了?”
书房内,军霖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换,正脱下外面的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与军霜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书房,也没多说其他,直接问了添夏的行踪。
暗暗说一句点儿背,军霜努力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怎么可能啊!添小夏好久没来本家了,每我找他都是去别墅的啊。”
眸光一暗,军霖不确定的重复一句,“他真的没来本家吗?”
那他会去哪里?
“对啊。”军霜随手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大哥?”
“夏夏不在别墅,电话也打不通。”
像泄了气一般瘫坐在黑色大转椅上,军霖以手扶额,叹了口气,而后接着直起身子拿手机打电话,“喂,让人查一下添夏在哪里。”
也不待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
“既然夏夏不在这儿,你就先休息吧,我去找他。”
说完,站起身拿过风衣,绕过书桌就要出去。
军霜心口突突跳的厉害,大哥看样子是很担心添夏的啊……不由道,“大哥,你为什么不给添小夏留生活费?”
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些懵,军霖停下脚步,“什么叫不给他生活费?我每周都给他打钱的。”
美目瞪圆,军霜直勾勾的看着军霖,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啊!你要是给他生活费了,他干嘛还要去打工!”

7去帝吧做服务生碰到了苏烨等人聚会

黑眸闪过一抹沉思,男人沉声命令,“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军霜凝视军霖的黑眸,他的眸色不可测,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大哥自从她做手术醒来,在祖母手中接手江北的一切事务后,就愈发高莫测了,甚至,连她这个至亲妹妹,都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添夏一直在打工,我问他为嘛那么拼他就说要挣生活费,还不让我跟你说。”军霜讷讷开口,语气充满了狐疑,“奇怪,是不是添小夏把他银行卡密码给忘了?哎哥要不你下打生活费直接……”四下一看,早已空无一人,“咦?人嘞??”
跑的真快!
军霜撇撇嘴,掏出手机打电话,“木木你睡觉没?”
“那正好,跟我去外面找找添小夏吧!”
“……昂他到现在还没回家呢,我哥也知道了,要是让他找到他就死定了。”

“哎!就是你,贵宾区5号包厢送一下。”
领班看到扯着衣服袖子微皱眉头的添夏手头上还没有事,吩咐道。
“……哦。”
添夏端过两瓶红酒跟几个高脚杯,心里一边儿思索袖口上的纹图案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边儿不住地埋怨,该死的你猥琐让他做的这什么兼职?
俱乐部的服务生?
想到一年多以前去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帝吧”,忍不住一个寒噤,那种地方忒变态,什么SM表演,太可怕。
自那其后,他对这些地方一向是敬而敏之的,从未再踏足过,可这同学找他帮忙做两天应应急,他想着反正就是周末,并没多问就应下了,结果……还是一家俱乐部的服务生。
走廊里到弥漫着烟酒空气清新剂等各种气味夹杂的味道,添夏不适的走了几步,才想起来,他今天第一天做,根本不知道什么贵宾区5号包厢在哪里。
日了狗了!
随便拽了一个服务生问到5号包厢的位置,路痴添夏迷迷糊糊的,左拐右拐的用了五分钟才走到包厢门口。敲了敲门,在里面应声以后就直接推开。
包厢里面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添夏低着头进去,眼睛向上瞄到找到由几个大沙发包围的桌前,缓步走进去。
那些人好像是正在讨论什么,他一进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道,“每聚会都少人,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另外一个男声响起,听声音,就知道绝不是华夏国人,“泉城是阿霖的地盘儿,他怎么也没来?”
阿霖……
添夏拿红酒开瓶器的手一抖,总不能那么巧,说的刚好是军霖吧?
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轻佻声音传来,“我达令指定是为了他家小宠物又失约了,咱们都谅解一下吧!”
这欠揍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从心里确定他们说的一定是军霖,添夏有些慌张,他回泉城了么?
忙不迭的放下开瓶器,添夏端起托盘就往外走,浑然忘了托盘上还有两个高脚杯没拿下来,一个不稳,高脚杯掉了下去,好在地上铺了昂贵的地毯,高脚杯没有摔碎,添夏随手捡起搁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就要离开,却被费奇叫住。
“把酒打开倒好了再走。”
费奇的声音,低低沉沉,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帝吧的服务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真是欠教训。”一道阴沉中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添夏手里刚打开的酒瓶嘭地一声掉在地上,红酒洒落出来,很快就被铺在地上厚厚的地毯吸收掉。
mad帝吧???
开什么玩笑???
添夏只觉天空中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莱尔,他们不过是服务生,又不是商品。”
添夏浑身一激,他想起来了!这是给他做手术的人!
刚刚那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则是另外一个!
垂眸看向地上的红酒瓶,添夏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术台上的一幕幕,那彻骨的疼,在这一年多以来,他努力的想忘记,原以为过了那么久,才早就能以平常心对待,可仅仅是听到他们的声音,他就难以抑制那种悲切,以及……的绝望。
他满腔热忱,竟得了这样一个结果,怪他太过天真,会相信豪门世家中的情。
“你在做什么?”季嘉铭本是好意的替他解围,可他说话间,这个服务生又把红酒瓶掉在地上,可惜了他的好酒,不禁有些恼怒,“你会不会开酒?”
活该!
全洒了才好呢!!!
添夏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了,心里暗骂,嘴上老老实实的道歉,“哎哟真不好意思,我给您开另一瓶。”说着就去拿另外一瓶。
在拔出瓶塞的那一瞬间,故意歪了歪,红酒又流了出来。
“woc!!!”苏烨见状连忙前倾身体夺了过来,可惜晚了一步,红酒已流出一半儿去。
跪在他脚边的苏晨往旁边一看,因为角度关系,刚刚好能看到添夏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容,俏皮得紧,愣了一愣,这个服务生……好面熟。

8苏晨当众给苏烨口

全程坐着的站着的跪着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除添夏以外的近十个人,均目瞪口呆,或是看“愧疚到无地自容的垂下脑袋”的服务生,或是看着被地毯吸干的红酒,半晌无言。
“噗嗤。”最后是苏烁笑出了声儿,打破沉寂,“你这是对我们中间儿的哪个有意见?毁了我这么好的Petrus。”
添夏皱了皱眉,诧异一问,“柏图斯?”
woc居然是红酒王中王!!!
“呵呵……小家伙有点见识。”苏烁笑声依旧,即使低着头,也能猜出他此刻定是满脸奸商的笑,“看在你知道这个酒的份儿上,赔了我,我就不计较了。”
添夏其实很想把酒瓶砸到他的头上的。
这要是是真的柏图斯,那可是把他翻来覆去卖一百也换不来的酒啊!
“谁知道你这酒是真的假的。”
添夏不服输,嘴硬了一句,“我去请我们老板来。”
说完就向后转身,想溜之大吉。
开玩笑么?这些人肯定是军霖的狐朋狗友,若是军霖知道他得罪了他的朋友,会怎么做,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
他算个什么?
一个养在家中的血库?还是活体器官移植源?
费奇见他想跑,快速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添夏的去路。
添夏唯恐被认出来,头都不敢抬,“你……你挡着我干嘛?我要去找我老板跟你们谈。”
“帝吧的老板,就是我。”
费奇冷冷淡淡撂下一句话,却让添夏吓得小菊都要掉了……呸呸呸,是下巴都要掉了。
“开玩笑呢你?!”
添夏小声嘀咕,他明明记得军霖才是帝吧老板……
什么时候换人儿了?
“我们可没开玩笑。”
季嘉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咂了口,指了指苏烁,慢条斯理道,“这儿的人,除了我跟这位,都是帝吧的老板。”
添夏:“……呵呵,你说我就信?”
莱尔是个炮仗脾气,指尖抚过长长的金发,勾起发梢打着卷儿,更显魅惑,嘴上却不耐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丢下去抽一顿,让他懂了规矩再索赔。”
苏晨听到“规矩”的时候,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他是领教过莱尔的“规矩”的,当时他们只想让他驯服,并不会下死手收拾他,可眼前这个服务生,哪怕被打死了也是很平常的事儿,忍不住替他默哀起来。
却是千叶钦在圆着场,“这都是怎么了?阿霖没来也没必要拿这么一个小服务生撒气啊!”
“从地域上来说,这个小服务生跟我达令同于泉城,就是他军霖的同城人。再者……”苏烨勾过苏晨歪着的头,笑容暧昧,“我家晨儿看他看呆了,让我吃醋了呢~”
听到“熟人”的声音,添夏忍不住有些心烦,不受控制的往发声看了一眼,就见一个侧脸很精致很秀气的男孩子跪在苏烨脚边儿,低声下气的道着歉,语气卑微,“对不起主人,晨儿……”说话间,就被苏烨拽着头索吻,因为是跪姿,又没有被允许改变姿势站起来,苏晨配合的甚是艰难。
我靠……!!
添夏瞪圆了眼睛,这这这……
他也不是没有跪过,只是那都是因为犯了错被惩罚,而且军霖从来都舍不得无缘无故让他跪太久的,更遑论是跪着侍候自己。
可是……可是那个跪着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干,顶多就是看了自己一眼,竟然还要道歉?
此刻添夏环顾一周后才发现,这间包厢里,不仅仅有坐着的那些人,他们有的人身边,还有跟刚刚那个道歉的人一样,卑微的跪在沙发一边的几个,直腰垂首,头埋得低低的,自听到苏烨的话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朝四下乱看。
更让他愕然的是,适才那个说要抽他一顿的金发男子,旁边儿赤裸裸的趴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呈俯卧撑式的一个人,光洁的背挺得笔直,上面放着几本儿书,还有一杯酒,以及堪堪戳在上面的烟头,俨然一个茶几模样。
老天爷,这帮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今天晚上,若不搬出军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不能够全身而退?
正踌躇间,苏烁已经悠然开口,“你老板也在这里,怎么赔,赔多少,你跟你老板慢慢商量。”
季嘉铭看了一眼就剩下半瓶儿的Petrus,很遗憾的摇了摇头,他看的清清楚楚,若说第一洒酒是不小心,第二根本就是故意倒的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大胆的服务生,究竟有什么能耐,敢惹到他们头上!满是恶意道,“这可是四十多年前的Petrus,有价没货的,他赔得起么?”
“赔不起就跟小晨儿做个伴,当我的奴隶如何?”苏烨已经结束了索吻,他微微分开双腿,宣布主权一般的将苏晨拉到自己跨间,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解开自己的裤子拉链。
苏晨一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苏烨的话,还是让他当众服侍的命令,就这么一个恍神间,苏烨的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啪”的一声,掴在他的左脸上,响亮得很,寓意分明道,“就是我脾气不太好,恐怕得受点儿苦。”说着往沙发里窝了窝身子,垂眸望着连捂都不敢捂一下更不敢露出丝毫委屈不满就快速给自己解开裤链的苏晨一眼,感受到自己身下那被一个温暖湿润之包裹着,眼波流转,眸色渐,却旋即隐去了所有的情绪。苏晨的口技,这几年在苏烨的调教下,倒是越来越好,苏烨本来就是想宣示下主权顺便让苏晨认清自己身份的,可不过几个吞吐舔弄下,却来了兴致,舒服的往后仰了仰身子,一派闲散慵懒样。
添夏对情爱这种事儿,一向奉行你情我愿的,与军霖有床上关系的那近三年,也并非没给对方用嘴做过,不过那是情到浓时,可眼前这一出,分明就是……
想到此,胃里一阵翻腾,他着急赶时间打工,晚饭都没吃,此刻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只是干呕了一会儿,很是难受。
季嘉铭看到添夏弯腰呕吐的样子,脸有点儿黑,手中空酒杯往苏烨那里一丢,“你大爷的苏烨,你怎么能随时随地都发情?”
不慎中枪的苏烁给自己倒酒的动作一顿,接着笑了笑,“小烨发情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他就是属猫的,春天到了,他发情期也到了。”
“我靠!这么吓唬我可是会萎了的!”
苏烨手疾眼快的直起腰接过高脚杯,闻言又想向他哥那里砸过去,却瞥见想偷溜的添夏,手顿了顿,直接喊到,“那小服务生想跑!”
添夏拧门把手的那一瞬,就被费奇拽住,身高的关系,头不住地往后仰,根本就忘记了要遮住自己的脸。
想要把高脚杯砸过去的动作在看到添夏的脸的那一刻停住,那熟悉的眉眼,他可忘不了!惊讶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添夏?”
刚刚还说阿霖为了他家小宠物没来聚会,现在他小宠物就在眼前了?
怪不得敢洒他们的酒,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9这几个人明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军霖告状

在场这几位无一不是军霖的挚交好友,对“添夏”这个名字,自然是熟悉的很,费奇将他拽过来,动作已然温柔得多,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添夏?霖的小宠物?你确定没看错么?”
霖的小宠物怎么能在帝吧做服务生的?
难不成欧家跟军家破产了?
“错不了……”苏烨也没了性趣,把高脚杯丢在一旁,脱力一般的把自己陷进沙发里,让苏晨快点儿解决自己的欲望,“快松开他吧,没准儿我达令就在外面呢!”
还好他没砸过去,不然破了这小宠物的相,军霖不得跟他急了?
苏晨加快了吞吐的速度,更加卖力的讨好上方的男人,眼底,是如同死灰一般,毫无色彩。
而除了苏晨的所有人,面上都有些狰狞……这军霖的小宠物竟然穿着帝吧服务生的衣服……在搞什么鬼?
玩cosplay么?
当然,还带了一丝庆幸,还好他们适才也下意识感觉到这个小服务生不简单,这么横的来砸场子,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背后有人。也就只是语言威胁了一下,逼他暴露身份,并没有真的动手。
不然,要是动了这位传说中军霖都惹不起要供着的小祖宗……
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添夏自知被认出来了,他站直了身体,微微抬头,扫视了在场之人五彩缤纷的表情,冷冷淡淡道,“我是添夏,不过跟军霖可没什么关系。”
他入军家十二年,除了在一年多以前做手术之时见过军霖的其中两个朋友 ,其余的都没见过面儿,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都知道他?
眸底流露了丝丝难堪,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都知道他添夏是军霖豢养的宠物。
这种被贴了标签一般的感觉,很难受,很屈辱。
见他这样撇清关系,苏烨笑出了声,认定这小添夏是被认出来了恼羞成怒,“这咋还不承认了,行了行了叫你家主子出来吧,今儿他可是东道主。”
添夏:“……无聊。”
费奇眯起眼睛,眸光扫向站在一边儿的添夏,他以前听过那俩人煲电话粥,电话对面的添夏对军霖满是依恋,可刚刚添夏说到军霖的名字的时候,语气中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不像是装的。
或许……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于对兄弟的关心,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好奇的因素,费奇直接掏出手机给军霖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军霖略显着急的声音,“怎么样?找到夏夏了么?”
澄清的蓝色眸子扫向添夏,费奇沉声作出解释,“霖,是我。”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费奇?”
果不其然添夏在听到“霖”的时候脸上慌乱一闪而过,费奇眸中闪过一抹玩味,“恩,我们在园街上的帝吧,就剩你没来了。”
军霖的语气有些着急,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哦对你们都来泉城了是吧?我今天晚上可能没时间了,过两天再聚吧。”
“什么过两天?就今晚吧,快一点我们等你。”
费奇淡淡的说完这句话,薄唇勾起,对添夏做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军霖答应的时候,挂了电话。
苏烁也明白过来,举起酒杯对添夏道,“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见,还真是有趣儿。”
添夏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你们慢聊。”
“哎别走啊。”苏烨已经发泄出来,裤子拉链也被苏晨拉上,闻言站起身走上前笑道,“我跟你虽然都见了两面儿了,却还没做过什么交谈呢,今儿也是巧了……坐下一起聊聊?”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两?
他们不就是一年前在医院见过一面?
苏烨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把他忘了。挑起眉峰提醒一句,“前年冬天,你还用我达令的手机骂过我。”
添夏:“……”
不确定的仔细看了看苏烨那张妖娆的不似男人的脸,完全没有办法把那夜那个丑丑的鸭子一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不过……
这欠揍的声音倒是很像。
“好吧。”添夏淡淡笑了笑,“我还要上班,就不奉陪了。”
“夏夏?”
包厢门被人推开,传来了军霖低沉却含着惊讶的声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添夏身体不自觉一僵,离刚刚那个外国人打电话不足五分钟,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甚至不敢回过头看他。
上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过年之前吧?
他只在别墅待了几分钟,连话都没说几句,就直接走了。
“霖。”费奇无不惊讶,“你是练了华夏国的神功么?竟然这么快。”
一句话,道出了全场所有人的疑问。
军霖皱了皱眉,只淡淡道,“我刚刚就在附近。”
苏烨见军霖视线一直落在添夏身上,又想到这小宠物洒了他的酒,顿时炸了毛,“达令你就在附近也不来看我,你一定是移情别恋了。”
“我是找人的。”军霖眉峰皱的更紧,看向竖在一边儿的添夏,走上前拉过他的手,“今晚我还有事儿,你们先玩,我会在泉城待一段时间,过几天再聚一回吧。”
添夏注意到军霖的目光,心里一颤,他要找的人总不能是自己吧?
“阿霖……”季嘉铭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苏烁打断,“阿霖啊,这个人洒了我们两瓶Peturs,还说认识你,他是你朋友么??”
被打断话的季嘉铭憋着笑,“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军霖这才发觉添夏身上穿着纯黑色的服务生制服,眼中沉思一闪而过,低声问添夏,“这怎么回事?”
添夏更觉难堪,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明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军霖告状是为的什么,或许……只是觉得他刚才的态度不好吧。
想明白这一点,他直接挣脱开军霖的手,朝那几个人弯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会赔偿的。”

5军霖那么护着自己干嘛?

“你道的什么歉?”
军霖直接拉过他,左臂搭上添夏肩头,很是亲密,向众人宣告一般的说,“这是添夏,你们都知道的,我就不多介绍了。”
见众人似乎没有惊讶的样子,心中疑惑渐升,但适才一进门儿就看到添夏被他那几个好友团团围住,下意识的认定他被欺负了,本来对他偷偷跑出去做兼职打工挣钱的怒气也转化为怜惜,这个傻孩子,小时候虽然吃过些苦,但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本家,衣食无忧,又有他宠着护着,向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被人刁难过?
又见添夏态度卑微的弯腰道歉,心中怜意更甚,只想着添夏受了委屈,却没有思考这事儿的古怪之,便道,“他自小任性惯了,又毛手毛脚的,洒一点儿酒而已,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改日聚会我多带几瓶就好了。”
添夏眨眨眼,顺从的乖在军霖怀中,心里莫名多出几分暖意。
这般维护的态度,让苏烨愈发不满,“达令你一定是移情别恋了,那可是柏图斯!!!我最喜欢的红酒!!!他一下子就给我洒了两瓶!!!什么一点儿!!!”
去他妈的军大霖,见色忘友的东西,啥都不知道呢就护着。
今儿这添夏洒他的酒,明儿就敢抢他的人了,不吓唬吓唬,他不得骑在军霖头上往他苏烨身上拉屎了??
更何况,那两瓶酒,可还是他太爷爷苏鄞当年留下的,要不是为了庆祝军霖顺利收权,他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
竟然被这小宠物给洗地毯了……
“今天不赔了我,他就得给我以身还债。”
众人对苏烨这般亲密的称呼,皆习以为常。小时候几家聚会,苏烨长相最为美艳,活脱脱一只小公举一般,再加上穿着中性,军霖一直以为苏烨是女孩子还“追求”过他,最后虽然发现自己追到的“小媳妇儿”是一个跟他一样的男孩儿,但二人却依旧在称呼上暧昧不清,苏烨因着自小喊军霖“军大霖”惯了,久而久之就成了“达令”。
只是这事儿,军霖怀里的添夏,跟苏烨脚边儿跪着的苏晨,却从不知晓。
苏晨神色自若,垂首跪在那里,头埋得低低的,无声无息的像不存在一样,唯有紧握的双手与微微颤抖的睫毛,才泄露了他的心事。
费奇走到与苏烁举杯换盏的季嘉铭旁边坐下,顺手把酒瓶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酒给自己倒上,浅酌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戏。
莱尔更是捞了把干果吃,腿搭在他的独家脚踏“江城一”的背上,优哉游哉的当着观众。
这可是十几年难得一见的新欢旧爱抢军霖的大戏啊~
谁特么不知道军霖自小就是最维护苏烨的。
小时候为苏烨打了多少架。
前两年更是为了苏烨的事情,忙前忙后,亲自设局收拾了苏晨一家子给苏烨解气。
而这添夏……也是军霖十几年来放在掌心宠的小祖宗,就因为他们有的人做的生意不干净,军霖不愿意让添夏接触外面的暗黑世界,就借口他们长得凶神恶煞怕吓坏他的宝贝夏夏,护的严严实实的,十几年都没带出来溜过。
啧啧~今儿俩人儿就撞上了,有趣有趣。
几个人默默地为唯一缺席的林恩遗憾了一把,这么好看的热闹他竟然不在场,足以引为毕生之憾事了。
军霖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只是狠狠地剜了苏烨一眼,老子什么时候恋过你了?
苏烨眸光一闪,别岔开话题,快赔我柏图斯!
军霖这下是完完全全明白过来,他家夏夏洒了苏烨的酒,然后被堵这儿了。
暗暗叹了口气,屋里这帮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别说是两瓶柏图斯,夏夏就是把这店砸了,又有什么可心疼的。
而且苏烨这头……怎么跟刻意针对一样?
他明明见过夏夏好几。
装不认识,难道是要搞事清?
眉峰拧了拧,他自知是添夏理亏,只好劝着“受害者”苏烨,“苏小烨,你最喜欢的酒不是拉菲么?底下人送了我两瓶82年的拉菲,我一并给你带来。
以后,有什么好酒,我也先给你送过去,这样赔你,满意了吧?”
军霖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纷纷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还是这添夏更得军霖的心啊~
军霖平素嗜酒如命,最喜82年拉菲,一般人别说让他割爱,哪怕是分一杯都很难,绕是苏烨,想在军霖手中弄出点儿酒来,也是困难的很。
可这添夏,却能让军霖能将爱酒割舍赔了苏烨,还是心甘情愿的主动示弱赔偿,这个能耐~谁做得到?
可添夏听到这里,心里头突然间难受得紧,就跟那调味瓶子被打碎了一般,五味杂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军霖那么维护他的态度。
军霖不是应该是二话不说的把他骂一顿么?
毕竟他后面就是故意把他酒倒了的。
军霖他、他那么护着自己干嘛?
这样的军霖,让他怎么不喜欢,怎么离开?
苏烨闻言双眼一亮,那双桃眼更是潋滟动人,倒也不再管那么多了,左右他家达令有多喜欢那小宠物他是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他们二人并没有可比性,什么事儿适可而止就好,过了那就尴尬了,两瓶82拉菲,再加军霖珍藏好酒的优先使用权,这便宜~他占大发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就等着了。”
“恩。”军霖见到这个孩子脾气一会晴一会雨的苏小烨,不由得闷笑一声。
“这下,我能跟我家夏夏离开了吧?”
“走吧走吧,你们分开那么久,先好好温存温存,过两天咱们再聚。”苏烨挥挥手,一副有酒万事足的样子。
军霖搂着添夏朝众人点点头,大家热闹看完,也目送两位主演离去。
走到门口,费奇突然道,“霖,改日把添夏一起叫来吧,我们也好正式认识一下,消了今天的误会。”
“好。”

51军哥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的身体的,安安份份做军家的血库

在去换衣间的路上遇到了领班,领班见添夏跟一个男人动作亲密的相携而来,撇了撇嘴,这个新来的,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人了。忙上前道,“这位先生,田夏还没下班呢,您看要不……”
军霖不待他说完,便不耐道,“什么上班下班的?”
霜霜不是说他在那家餐厅打工的么?
今晚这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夏难道还一直在帝吧做服务生?
这儿是什么地方,他这个合伙人之一,最是清楚不过。
领班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这人眼神不好么?没看到怀里的人穿着帝吧服务生的制服啊?竟然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田夏是给人代班儿的,这要是中途走了,我没办法跟上边儿交代。”说着向添夏使了个眼色,就这么走出去,工资可就没了。
军霖低头问道,“代班儿?”
“对啊。”添夏一脸坦荡,心中跌宕起伏的情绪完完全全被隐藏,“我同学的一个朋友一直在这儿做服务生,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替他两天。”
原来是这样……军霖了然的点点头,“他以后不会来了。”帝吧鱼蛇混杂,夏夏来这儿做服务生,太不安全,更何况……他也不会让他再有出来打工的机会了。
怀里的男孩儿,适合娇养,而不是给人打工受人眼色。
“不要。”添夏抬头看向他,态度很是坚决,“我答应我同学了,而且,要是旷工了,工资就没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知打工挣钱的不易,很是果断的拒绝,接着甩开军霖搂着自己肩头的胳膊,“不好意思,我今天会做完的,明天我也会按时来。”
军霖:“……给人打工就这么好?”
添夏淡淡道,“没什么好不好的,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得做到。”
刚刚遍寻添夏不着的惊慌让军霖到此时还有些心悸,他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不就是点儿工资,我会让帝吧经理全数给你同学的。”
领班闻言,心中惊讶更甚,这个男人……能命令自己经理么?
添夏心中苦笑,看来军霖真的是帝吧的老板,跟那几个变态一起的,“你跟这儿的经理很熟么?我刚刚听说,刚刚包厢的几位都是老板。”
“帝吧是我太姥姥留下的一产业。”军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这里当年是欧家先祖与费奇他们的先祖一起合资的。”
“哦。”
添夏不置可否。
这样的酒吧,也能传到现在,真是……老天不开眼。
“放心了么夏少爷?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吧?”军霖尽量用着温和的语气哄道。
“……可以。”添夏本就不喜欢这儿,能不来,又不影响同学朋友的工资,也挺好的,反正……军霖钱多。
俩人就那么走进工作人员用的换衣间,拿了自己的东西后,丝毫没有顾及身边领班那种各色表情翻转的脸,径直离去。

回到车上,军霖让司机开车,自己与添夏坐在后面。
黑色轿车在夜色中驶过,因着实在太晚了,路上行人很少,汽车行驶的速度极快。
而后面,亦有数量挂着江北牌照的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添夏从后视镜中看到一直跟着的一长串车,微微皱了皱眉。
军霖,真的是来找他的啊……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是刚刚到泉城,他干嘛……那么着急的寻他?
再加之刚刚在帝吧,军霖那么维护他,心底难免涌出一丝丝暖流。
只是……他计划了那么久,绝不能因为军霖偶然的温柔与体贴而动摇。
“什么时候开始的?”
车内的寂静被看完手机消息的军霖那突如其来的发问打破。
“什么开始?”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正在沉思的添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闷闷的问道。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出来打工的?”军霖耐着性子问道,想到刚刚他委曲求全道着歉的样子跟帝吧经理发过来的包房内视频,心里便不由得火儿大。
还好那些人是他的好友,若是其他人,让他放在掌心儿宠的人那样低三下四的道歉,还刻意针对,千方百计的弄那些吓人的一面儿恐吓,他早就直接翻脸了。
可这事儿……最开始还真是夏夏不好。
今晚这出儿,得亏是苏烨认出了他,不然依着莱尔的脾气,夏夏哪里还会有个好儿。
他、在外面就一直这个样子么?
添夏看了眼后视镜中司机老王一直向他打眼色,心知此事瞒不住,他也就老老实实回答了,反正,自己出来打工,是正大光明的靠劳动挣钱,没什么可耻的。
“高二寒假那会儿。”
“我给你打的生活费不够么?你缺钱?”
本是关心的话,在添夏耳中却很是屈辱。
在他眼里,他就那么依附他么?
“军哥说笑了。”强自勾勒出一丝笑意,添夏的语气疏离,“我跟您非亲非故的,您肯收养我亦是莫大的恩德了,我怎敢再用您的钱。”
“你之前不也是一直……”话未说完,已然知道自己失言,军霖连忙改口道,“你现在高三,过几天就要高考了,课程太紧,还是多注意休息吧,别再去做了。”
添夏抬头看向他,眼里是极少有的认真,“你是在关心我的身体么?”
有些惊讶他会这么问,军霖与之对视,漆黑的眸子看向他,承认的坦然,“当然。”
“……呵呵。”添夏笑得分外明艳,“军哥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的身体的,安安份份做军家的血库。”
直到我离开为止。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军霖急忙打断他,笑容含了苦涩,“我只是想让你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
“恩,那谢谢了。”添夏的笑意愈发疏离,却客套到让人无从挑剔。军霖望着他依旧明媚清秀的脸,心底涌过叹息。
这一年多,他的心结还没打开,反而越来越了。

52明明要离开军霖的,可偏偏惹出来的事儿,还要靠他解决

回到别墅都近十二点了,添夏捶了捶肩头,满是疲惫的走回自己房间去洗澡,这一年多以来,别墅二楼基本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也就养成了洗完澡后不穿衣服不披浴袍的习惯,随手扯了件浴巾挡住重点部位,就出去了。

可这乍一出浴室,就看到军霖斜斜倚靠在他的床头。

有些微微晃神,这一幕,在许久之前,似乎经常发生。

军霖平日里在人前总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往常只有在别墅他自己的地盘儿里,才会恢复慵懒本性,无事的时候,就会如今天一样,洗完澡跑到自己房间来读点儿东西,或是喝点儿酒,等他作业做好洗完澡,再跟他一起入眠。

此刻,他似乎也是刚刚洗完澡,着一件浅色浴袍,一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曲起,露出比其他地方明显白皙的肤色。

单手托着一本书,另一只手翻页,闲适自然得很,眉宇间透着恬淡与柔和。

添夏忆起往事,呼吸不由得粗重几分,军霖察觉到后,抬眸冲他展颜一笑,倒像一个谦谦君子一般,温润如玉,人畜无害。

“夏夏,我房间许久未住人了,味道怪怪的,恐怕这些日子得在你这儿睡了。”

添夏:“……那我去客房睡。”

“客房比我房间还久未住人呢!”军霖皱了皱眉,合上手中的书,向他招招手,“夏夏,过来。”

夏夏,过来。

听到这句话,添夏不禁眼眶一热。

他以前总觉得夏夏这个名字,跟他军霖最宠爱的妹妹一样,是独有的叠字爱称,每一听到他这样唤自己,心间总是暖暖的。

可如今……只觉很是讽刺。

军霖,军霖,你演技真好,能瞒着他那么些年。

小时候他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军霖总是说与他投缘,又很喜欢他,还说什么不对他好对谁好。也有孤儿院的一个姐姐跟他说,军霜跟他一般大的年纪,军霖把他接到家里一定是给妹妹找个玩伴,要他细心照顾军霜,可最后见着军霖待他的好,以及军霜跟他亲如一家人的样子,也是说阿夏这是有福气,可……

这真的是他的福气么?

从六岁起在显赫贵气的大家族生活,衣食无忧,还有人宠他爱他如斯,按理说,应该是特别幸福的。

可是……那人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在一定前提之下的。

这样的好,他要不起。

是以,他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也不看军霖,垂着眸子,语气冷淡,“军哥怎么了?”

见他如此防备,军霖心底叹了口气,“……我想与你聊聊。”

“哦行,你等一下。”添夏点点头,搬来书桌前的凳子,摆在房屋中间,弯腰坐下,目测距军霖有两米之长。

军霖探探身子,状似无意间的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谢谢军哥关心,挺好的。”添夏嘴角一勾,淡淡的回答。

“课程紧么?”

“还好。”

“你做兼职也不耽误么?”

若是搁在以前,听到军霖这般不咸不淡的发问,添夏一准儿是怕了,可如今,心中竟没有半点儿起伏,“没什么事的,我有分寸。”

见他这般不冷不热,军霖不由得怒从心起,“那今晚是怎么回事?”

添夏嘴角嘲弄的笑意渐浓,“我洒了他们的酒,后来认出我来了就跟你告状了。”

告状……

听到这句话,军霖眉间皱的紧紧的,“他们都是我挚友,等下聚会,你陪我去,我给你介绍介绍。”

闻言嘴角的笑容尽散,“我去做什么,我都不认识。”

“正是因为不认识,你才要去,这样无论你在哪儿,遇到什么难,只需一个电话,甚至去我们旗下的企业刷下脸,便会有人去帮你。”军霖眉间蹙得更紧,这一年多添夏对他始终淡淡,他却觉得他也成长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胡闹。

却没想到……他不闹则已,一闹就闹到了帝吧,还好巧不巧的在他那帮朋友面前闹的。“再者,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也省的再出现今晚的事儿。”

对费奇他们来讲,这不过是一出儿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戏码,可于他而言,并非如此。

夏夏……若是在外面一直像今天这副样子,他还不如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省得他一不留神就惹祸上身。

添夏脸上有些难堪。

不过这也是实话,若非今晚他被认出来,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几个人,绝不是善茬儿。

“今晚……多谢您。”

噎了半天,添夏还是出声道谢。

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搞笑,明明要离开军霖的,可偏偏,惹出来的事儿,还要靠他解决。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给我讲讲,你怎么就一连两洒了他们的酒?”军霖挑明了直接问,他又不傻,那监控视频他也看到了,若是说夏夏第一掉酒杯是无心,第二把酒瓶掉了是无意,那第三……

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添夏有些迟疑,他要怎么说?

说他是为的在手术台上受的罪挨的疼,然后刚巧碰到苏烨季嘉铭他们就故意报复的么?

这话说出来,忒矫情。

53他们说,要我去给你达令做奴隶,来赔那两瓶酒。

“不小心洒的,我可以赔……”
“啪!”
军霖把手中的书丢在一边儿,冷道,“你赔什么?
那酒洒就洒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添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不安。
却听到军霖这样的话。
倒有些不明所以了。
他、他他他什么意思啊到底?
“夏夏。”军霖叹口气,换了个方式问他,“你是什么时候认出,包房里的客人是我朋友的?”
“我、我一进门,他们就在讲阿霖,后来我就认出……其中两个人是当初做手术的医生。”
添夏死命儿咬着唇瓣,直到上下两片唇都传来剧烈疼痛后,他才启唇轻声回答。
军霖眸光一闪,倒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
他认出了阿烨跟嘉铭,那后面洒酒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
“你觉得这事儿你做得对?”
“没……”添夏顿了顿,“这事儿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
听见这“冲动”俩字儿,军霖就更是认定添夏是借机报复他朋友了。
“得亏今儿苏烨认出你来,但你想过没有,要是他根本没认出你,后果会怎么样?”
后果?
添夏回想着那些人当时在包房说的话。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丢下去抽一顿,让他懂了规矩再索赔。”
“这可是四十多年前的Petrus,有价没货的,他赔得起么?”
“赔不起就跟小晨儿做个伴,当我的奴隶如何?”
还有那一圈儿跪着的人,那个委曲求全的隐忍男孩儿,以及……那个金发男子脚下的男人背上堪堪戳着的烟头儿。
若、若他不是认识军霖,若他不是添夏,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些人……根本不会轻易放过他。
甚至会把他调教、调教成像那个男孩儿一样卑微隐忍的奴隶。
瞥见添夏愈发难看的脸色,军霖硬下心肠不去哄他。
也该让他知道个怕,明白在这社会上生存不是什么易事儿,不然,依着他这个毛毛躁躁又冲动情绪化的性子,下回再在不认识他的人面前肆无忌惮的闹腾作死,他要是不能及时出现护住他,那结果会怎么样,谁都不敢想象。
“你也猜到后果是什么了吧?”
“……是。”
“我看你还是……”
军霖话未说完,就被添夏打断,“军哥,您要把我交给他们去赔那两瓶酒么?”
被这句话问的有些发怔,军霖看向床边那个已然站起来的孩子,“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添夏唇角勾起嘲讽的笑,“他们说,要我去给你达令做奴隶,来赔那两瓶酒。”
眉心一动,军霖抬眸,“奴隶?”
他当时在车上看监控视频的时候,顾念着添夏在身边,并没有打开声音。
就看到苏烨嘴里说着什么,还顺便让苏晨给他泄了火儿,难不成……那苏小烨还说什么威胁的话了?
“是啊!”添夏一脸平静,话里话外透着不屑,鄙夷道,“就你那达令,让那个男孩儿喊他主人主人的,当自己是什么造物主啊?真应该去精神科好好看看。”
“唔?老实讲你跟苏晨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小烨他绝对没那胆子敢收你,他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军霖头一听到这种言论,饶有兴致的挑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做出点评,并没有察觉添夏一闪而过的难看脸色。
不过,这话说的也对。
添夏跟苏晨,两个人是差不多的年纪,这命,倒是差的太多太多。
苏晨是自幼受尽宠爱,而后却又在一夜之间失了所有倚仗,只能依附早已恨他一家入骨的苏烨,还要替他父母还债,做低伏小为奴为仆的以身侍奉原本宠他如宝的小叔叔苏烨,再加上军霖等人的有意为之,硬生生的把一个贵矜清傲的富家少爷打磨成卑微温顺的性奴。
而添夏……虽小时候吃了点苦,但自被带到军家,就一直是被娇养长大的,饶是前两年被收养的真相揭开,跟军霖几乎决裂,但却仍是被军霖护在其羽翼之下,无论做什么事儿也都会有堂堂的江北大帅给他兜着。
添夏脸上尚留着不屑与嘲讽,听到军霖这般评价,心里愈发揪痛难过。
看吧看吧,他就说,军霖待他,也不过就是个闲时逗弄的宠物之类,还收不收,他真当他达令是造物主了啊?
搞笑!
“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我朋友,也清楚惹了他们的后果,那你为什么还要洒了他们的酒?”
军霖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问题,他倒是希望,添夏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后果很严重,却还是那样做,他所倚仗的,是他军霖。
而他也相信自己,不可能会在他与朋友之间,弃了他。
这样,也就能顺势打开他心结了。
“没什么,不小心的。”
话题转的太快,令添夏有些猝不及防,噎了噎才勉强扯着嘴唇笑道。
见他死倔着不承认,黑眸流露出失望,“既然你这么毛手毛脚的,以后也甭出去做什么兼职了,需要什么,直接说,我让人给你安排。”
“我不要。”
添夏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拒绝。
“欠收拾了吧你?容得你说什么要不要的?”
军霖目光冷凝的看向他,摄出一道寒光,“临高考了我不想让你太难看,下做什么事儿之前考虑考虑后果,遇到不开心不高兴的事儿你说一句我给你解决不就行?
真出什么事儿你哭都来不及。”
默了默,添夏心里头酸泡泡是咕噜咕噜的冒,他现在哪里还敢跟军霖说什么?
军霖见他表情不对劲儿,心里纳闷儿他吓唬的是不是过头了,轻咳一声,接着道,“与其你这么毛手毛脚的到惹祸,真被什么该去看精神科的造物主拽去做奴隶,还不如待在家里好好待着,快高考了你先安心复习吧。”
添夏眼睛眨了眨,想明白了什么。
他本来就打算做完这两天就备考的……反正他高考完也就该离开了,也不想再惹出什么乱子。
注意到军霖眼底的青印子,他还有有一丢丢的小心疼小难过。
这几天……他还是听话一点吧,就当是为了报答军霖今晚的维护。
“好。”
见他答应的痛快,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头,可是……
添夏正好打了个哈欠,眼睛泪汪汪的,军霖转头看向床头的闹钟,折腾了那么久,都凌晨一点了。
边掀开被子进去,边道,“不早了先上来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早起再说。”
“军哥你先睡,我先去换身儿睡袍。”
添夏忙后退两步,拽了拽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浴巾。
“也行。”
军霖见他一脸警惕,也不强求,只是道,“早点睡,晚安。”
“晚安。”
从衣柜里拿出一身长袖睡袍穿上,添夏心里头着实不太愿意再跟军霖同床,就在床边书桌上窝着写作业,过了没多大会儿,因为太困,就昏昏沉沉的趴桌子上睡了过去。

5现在军小霜有什么事儿都是叫着林木木一起而非他了, 他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

从床上坐起,添夏抱着盖在身上的薄被,望着空空如也的床,跟孤零零卧在一边儿的枕头,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
“添小夏,昨晚你去了哪里?”
还没来得及理清心里头这无端的难受所为何,军霜便一把推开了他卧室的门,身后,跟着的是一脸尴尬的林木木。
看到这两人一起进来,添夏心里的难受更多了几分。
现在军小霜有什么事儿都是叫着林木木一起而非他了……
他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唉……
其实这也是他自找的。
他手术做完醒了以后,便打定主意要离开军家,离开军霖。
可他还是个不满十八周岁的高中生,若想着不靠任何人在这社会上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极小,连辍学去打工,都不会有地方要他,除非……等他他成年,借着上大学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搬离军家。
但他着实不愿再用军霖的任何东西,更不想见到他,在老崔那里扯了许多理由,才让老崔同意他住校,可没成想……军霖不同意,还自己搬出了别墅,甚至……离开泉城去了江北。
他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所有的温情爱恋都揭开了那层华丽精美的糖纸,露出丑陋不堪的真相,自己……再待下去,窝囊的要死。
可他没法子啊。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自己个儿,根本不可能过活下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努力攒钱,等他成年了,考上了大学,也不至于,在外面饿死。
除却在学校的时间跟睡觉的时间,他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在做兼职跟去做兼职的路上。
根本没什么时间跟军小霜在一起玩儿了。
等他以后离开了,跟泉城所有人的缘分……也就尽了。
添夏如此一想,也觉得感情淡了倒是挺好的,至少,在自己离开以后,还有人陪伴着他这个从小到大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玩伴。
“喂喂喂!”军霜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还魂儿了还魂儿了!”
“啊?”
添夏抬眸,冲军霜笑笑,“我昨天去打工了啊。”
“九点半以后呢?”
“你猥琐找我帮忙去一个俱乐部代班儿,结果……”添夏不想再说下去,只是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军霜坐到他床边,嫌弃的看了眼他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睡袍,“你能不能把这破布披好了?木木还在呢你也不怕影响不好。”
添夏&林木木:“……”
“都是男的有什么影响不好的?”添夏伸手敲了军霜脑门儿一下,唇角微微勾起,组成一抹坏笑,“军小霜你不会害羞了拿木木当借口吧?”
“呸!”军霜一把扯开他的睡袍,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睡袍刚刚好遮住添夏下身的关键部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军霜转过头,看向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林木木,道,“木木你说我有什么可害羞的?真是~”
那添小夏在她那里就是个同性~
是她亲嫂子行不???
军霖端着早餐从走廊向里看,就是看到这幅画面,自己那个妹妹一脸嫌弃的点评添夏身材,而添夏,上半身未着寸缕,唇角含笑,一副任君观赏的样子。
微微晃了晃神,他很久没见到添夏这般放纵肆意的样子了。
这一年多,在跟添夏寥寥几的见面,添夏总是挂着淡笑,客套与疏离,尽显无遗。
他以为添夏经历了那些事儿,已经长大了,却不曾想……那不是成长,而是心灰意冷后的伪装。
那个孩子,在做手术之前,还会跟自己闹脾气,想方设法的折腾自己,会在喝醉酒以后大声骂着自己是骗子混蛋,却在术后,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那样的变化,让他心疼。
看来……他是应该提前开始计划了。

55苏烨喜欢的人是军霖,他们两个人才是两情相悦

因着添夏周一要早起回学校,聚会便订在了第二天的晚上,周六下午六点,军霖在郊区的一家俱乐部要了大包厢,却并非是在他们名下的帝吧。
对此,苏烨一肚子牢骚,“达令为什么不在帝吧?帝吧那么多美少男还在等我呢!”说话时,他正搂着一身纯白色运动服的苏晨,丝毫没有顾及怀中人的感受,添夏好奇的望向苏晨,他总觉得这人似乎从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军霖淡淡的说道,“帝吧没什么好的,咱们的消费都记账,跟我没请客一样。”
苏烨那双波光潋滟的桃眼一眨,笑得魅惑,指向军霖右侧的添夏,“达令,你家小宠物怎么一直盯着我家晨儿看,难不成是看晨儿太漂亮爱上了?”
说着,就松开对苏晨的桎梏,“来,晨儿。给我达令跟他家小宠物打个招呼。”
苏晨乖顺的从苏烨怀中出来,上前两步微微俯身鞠了一躬,“军大帅,夏少爷。”
添夏立即垂下眸子,无视掉苏烨所说的话,却是军霖瞪他一眼,“我说你整天宠物宠物的叫夏夏,怎么着?养了苏晨这个还不够?”
苏晨?
是这个男生的名字么?
添夏竖起耳朵听着。
苏烨干干一笑,“没没没,哪能呢,我有晨儿就够了。”
这添夏可算得上是他家达令的逆鳞了,他可惹不起。
“那就客气点儿。”军霖斜睨他一眼,指向刚刚带来放到桌子上的两瓶红酒,“不然,夏夏再洒了你的拉菲,我可没有酒赔了。”
“咳咳--”添夏冷不丁咳嗽一声,这跟他洒酒有什么关系?
说的跟他是洒酒专业户一样。
“好好好。”苏烨后退一步,朝着添夏的方向一作揖,“夏少爷您好,小的以后靠您罩着了。”
“哎呦喂我这是看到啥了?”
包厢门被推开,季嘉铭率先进来,见这幅场景,笑得打跌,却引来苏烨美眸一瞪,瞬间噤了声。
添夏却没有笑出来,在他看来,军霖跟苏烨说话越不客气,代表他们关系越好,心头,莫名其妙的酸涩起来。
军霖更是摇摇头,对添夏耳语介绍道,“苏小烨也算得上是我的表弟了,他身边那个苏晨……是他小侄子,跟你差不多大。
刚刚进来那个,也是我祖母家的一个亲戚,季嘉铭。
你不喜欢跟他们一起吃饭喝酒,等下就跟苏晨另起一小桌,最好也别喝酒,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苏晨去做就好。”
他们这一行人非要等所有人都齐全了再聚一起吃顿饭,自然不是为了叙旧。事情紧要,添夏跟苏晨,总是需要避讳一些的。
“恩。”添夏点点头,对他所说的话,并没什么兴趣。
吩咐这个苏烨的侄子?
他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可他对苏晨的身份很是好奇。
军霖说苏晨是苏烨的侄子,可他亲眼见到苏晨跪在苏烨脚边服侍,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儿为他口交,口口声声唤他为“主人”,怎么会是普通的叔侄关系?
可……他怎么能问人家是不是苏烨的娈宠?
两人儿坐在包厢内的一个沙发上,彼此相顾无言。
半晌,有侍者送上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果汁儿并一瓶香槟酒,苏晨接过香槟酒,斟酌了一下,才问,“你喝酒么?这是香槟酒,度数很低,不过味道还不错。”
“我……”添夏刚刚端起那杯果汁儿,闻言愣了愣,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喝酒闹出来的一堆事儿,以及上酒醉后与军霖稀里糊涂上了床,从那以后就没碰过酒了,可……见苏晨执起一个高脚杯,放入少许冰块,缓缓拿起酒瓶。
液体注入时,在杯子里轻轻一荡漾,忽紫忽碧的异色光影,在灯火之下轻抚瓶壁,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彩膜,魅丽中,透着一丝神秘的诡谲。
四周的空气,立即被那种魅丽的气息充盈。
苏晨又给他面前的高脚杯倒上一些,“你可以尝尝看。”
他立马放下那杯黄澄澄的橙汁儿,凑到杯口嗅了口,闻到浓浓的果香味儿,很是勾人津汁。心里也有一些发痒。
撇过头看了眼,军霖正跟几个好友把酒言欢,不禁骂了一句“双标鸭”,直接端起酒杯,笑道,“香槟酒啊~我以前只喝过一点点,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呢。”
浅浅抿了一下,入口时有一股酸酸的涩味儿,在酒精的发力下扩散开来,初时还觉得有点苦,不太舒服,吞下去后,便漾出甜丝丝的回香。
他又啜了一大口,那种香甜更加入味儿,愈发好喝。
啧啧~这么好喝的东西,他竟然活到十九岁才尝到。
男人间的友谊,在酒桌上建立的速度总是很快,不过一会儿,俩人便熟悉了。
添夏道出心中疑惑,“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唔?”苏晨回眸望向他,一双斜斜上翘的丹凤眼眨了眨,煞是迷人,“你……不记得了啊,一年多以前,我与主人一起来泉城给你跟军霜做手术,军霖接他过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过你,你还停在隔壁电梯里听过他跟军霖讲话呢。”
“……”好像是有那么一出。
添夏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与军霖说话的,就是那个苏烨,而苏烨后面站着的,便是苏晨吧。
“你跟他什么关系?”添夏朝苏烨那边儿努努嘴,“刚刚军哥说你是他侄子的,怎么……”
“呵呵。”苏晨明白他的意思,这事儿,也算得上人尽皆知,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随手又开启了一瓶香槟,分别给他们二人倒上,直接饮了口酒,苦笑道,“我的确是他侄子啊,我父母是他父亲的养子。”
“啊?”添夏愣了愣,“可那天我看到……”话到这里,已然说不出口。
“后来我父母做了对他不住的事儿,他就报复呗。”苏晨笑了笑,一句话总结了这些年的所有经历。
视线,却不自觉的往返于右侧的苏烨,目光流转,透着无限心思。
“你喜欢他,是吗?”注意到这一点,兴许是酒意上头,添夏直接开口询问道l。
冷不丁一句话,却让苏晨动作一顿,手中酒洒了大半,“你为什么会那么说,他对我很不好,我、我怎么会喜欢他?”
因为你看苏烨的眼神,像极了他当初看军霖的。
“猜的啊。”添夏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苏烨?”
“喜欢又如何?”苏晨丢了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顺便为添夏满上一杯,“他喜欢的是军霖。他们两个人才是两情相悦。”

56我不是同性恋,我是恋同性。我喜欢的人,刚巧跟我是同性,我也恋上了,跟性取向
轰--

添夏直觉五雷轰顶一般。

直勾勾的盯着右面不远正推杯换盏的那两人,勾肩搭背 连坐姿动作,都如出一辙。

仿佛知道了自己说错话,苏晨忙道,“其实这也是我猜的,他们两家是世交,自小就认识……”

“军霖喜欢的人是谁,与我何干?”添夏眉眼弯弯,向他敬了杯酒,“你叫苏晨是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大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苏哥?晨哥?”

“这……”苏晨却有些迟疑,他如今早已不是被苏烨捧在手心无法无天的苏晨了,从当年在苏烨面前声称会替父母还债后,苏烨首先教给他的,便是主奴之分,尊卑之别。

添夏此人,他不是没听说过他的事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泉城的军家小叔收养了一个弟弟,取名为添夏,意为添了一个弟弟,只是,军霖将添夏保护得太好,这么些年,他们从未见过。

绕是如此,他也晓得,添夏在军霖心目中,分量不轻,至少,不会比苏烨轻。

见他面露难色,添夏误以为苏晨是嫌弃他出身不高,不在意的笑笑,“要不……我们以后互相称呼对方名字吧?”

“恩。”

苏晨点点头,军霖……能管天管地,怕也管不了他苏晨跟添夏做朋友吧。

“我今年二十岁了,应该是比你大的,以后,我叫你阿夏,你叫我阿晨,或者苏晨,都可以的。”

直到很久以后,添夏才从军霜口中,得知苏烨与苏晨的恩怨情仇,对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却被自己命运悲惨数百倍的苏晨,无比怜惜,只是那个时候苏晨与苏烨早已冰释前嫌,人家俩人儿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他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

“达令,姜家二公子跟太子争位,你怎么投的那二公子的注?”

苏烨把玩着一枚玉印,饶有兴致的谈论起华夏国大总统家的热闹事儿。

军霖浅酌了一口酒,不冷不热道,“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了?”

将那枚玉印递到军霖面前,苏烨表情甚是暧昧,“自然是姜仲爵把手伸到我这儿了。

你看看这枚玉印,便是这位二公子派人送的。”

季嘉铭也出声道,“那姜家二少也送了我不少东西,我瞧着,虽是一些珍品,价儿够高,但没什么看得上眼的,便退了回去。”

接过那枚玉印,只消一看一触,便知道那是上好的暖玉……眉峰一蹙,姜仲爵跟苏烨联系,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苏烨是江南苏家的掌权人,与他堂兄苏烁不同,苏烁是底子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可苏烨……自从他经历了那件大事儿后,性子大变,三教九流的都与他关系甚好。

可嘉铭……

嘉铭虽然姓季,但却是地地道道的东瀛人,只是当年他的曾祖父,清木一娶了季家唯一的女儿季沁,立了誓言,后代子孙,都要姓季,以此来传承季家一脉。

这姜仲爵……还真是是铁了心要夺位?

甚至不惜兵行险招,搭上季嘉铭这条线。

要知道,一着不慎,他便会背上勾搭外族,企图叛国的骂名。

莫说做大总统,恐怕……在这华夏国,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禁嗤笑出声,“这姜仲爵也是费尽心机了,不仅仅千方百计找上了我,连你们都想拖下水。”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费奇,听到“姜仲爵”的名字后,眸光一闪,“姜仲爵?我倒是知道他,与他也挺熟的。”

“哎哟?”苏烨挑了挑眉,“你竟然会跟他熟?”

费奇一向是只关注帝天堂里的事儿的,这姜仲爵……不会也是帝天堂的什么大客户吧?

“姜仲爵这几年一直大价钱买咱们这儿的商品,对精神系控制很感兴趣,你们也知道,若论这方面,没什么人比我更精通,他便与我联系上,在我这里讨教了几招,我跟他倒是挺说得来。”

“啪!”

军霖将那玉印丢回到苏烨怀里,“我只知道他喜好男色,却没想到……他还好这口儿?”

“达令啊这羊脂玉印章你找人给我把底下的人名儿换成我的呗。”苏烨又丢了那玉印过去,优哉游哉的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道,“就改成……苏烨专用之物吧。”

后来又转了话锋道,“不过你怎么知道姜仲爵好男色的?”

军霖难得默了一默,“我手底下的人告诉我,姜仲爵喜欢他大哥姜柏。”

“噗   ”季嘉铭一口酒喷了出来,随手扯了纸巾擦拭,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年头搞基是潮流吗?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男的。”

苏烨眸光闪了闪,瞥向在沙发上谈的很愉快的添夏苏晨二人,猜测道,“达令……你肯帮姜仲爵,条件是什么?”

诧异的扬眉,军霖唇角笑意中含了几丝算计,“条件我还没跟他明说,只是让他答应我,坐上这第一人的位子后,用他的影响力,设法通过一道提案。”

朝添夏的方向努努嘴,苏烨已然猜到几分,“跟他有关系?”

军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添夏正跟那苏晨把酒言欢,皱了皱眉,不过随即又摇摇头,他都成年了,喝点酒就喝点酒吧。

那么大的人了他也不能像对小孩子一样的管着了。

为自己斟上酒后,又转了个方向为苏烨满上,“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你。”

因为刚巧包厢内音乐换了一首,停顿的空当,彼端的添夏跟苏晨,将军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二人脸色微变,彼此相视一笑,皆含了几分苦涩。

“……你别告诉我这提案是关于男同合法的?”

军霖:“……”

卧槽???

这苏小烨是学了读心术???

一猜一个准儿。

“对。”

苏烁很好奇,“你有这个必要吗?这同性恋合不合法也碍不着你们在一起啊。”

“你有所不知,当初太姥姥定了一个颇严苛的继承法,在江北那儿想要继承什么,男女不拘,身份不同也无妨,只是必须有后代子嗣方可。”

季嘉铭张大嘴巴讷讷道:“……我的天啊也就是说你一个同性恋没孩子的话就不能承继大帅的位子了?”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苏烨:“……既然你是同性恋,那为毛小时候你发现我是男的以后就跟我分手了?”

军霖拿酒杯的手一顿,这算得上是他这辈子干的最丢人的一件事儿了。

他小时候不知道苏烨是与他一样的男孩儿,见苏烨生的好看,只觉得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就应该早早儿的拐回家里当媳妇儿,再加上他父亲平日最爱对他母亲说些甜言蜜语,他颇有其父风范,三言两语便把苏烨忽悠的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他们俩人儿,情投意合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也就是在一起玩耍,再加上苏烨喜欢雪,每来泉城看他,都是赶在冬季,身上穿得厚厚的,就更难发现彼此的真身了。

直到他八岁生辰之时,苏烨因为生病没有来为他庆生,他便想着去江南看他,偷偷跟着欧明歆上了飞机去了江南,几经周折才找到苏烨,把苏烨给感动的,因着怕被人发现,晚上就跟着苏烨一起睡了。

这睡前总是要洗澡的,苏烨房中的浴缸很大,比他浴室的还要大,他就跟苏烨俩人儿一起泡鸳鸯浴,想促进促进感情,结果……发现了苏烨双腿间跟他一样的小鸟儿。

这才知道,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小媳妇儿,跟他一样,是个男的不能再男的男娃子。

那个时候苏烨才六岁,只知道自家养兄苏烙对养姐兼大嫂苏灿特别好,他认为军霖待他也好,他也待军霖好,彼此喜欢着对方,就应该在一起。

他们彼此都以为对方是女孩儿,却不曾想……

就这样,这出儿一直不被大人所知的地下恋情,就意料之外的开始,意料之中的结束了。

只是习惯改不了,苏烨一直甚为暧昧的唤军霖为“军大霖”,久而久之就成了“达令”,而军霖……也一直亲亲热热的唤苏烨为“苏小烨”。

还约定好,这辈子无缘做夫妻,下辈子苏烨做女的俩人儿在一起,下下辈子军霖做女的俩人儿再在一起。

这辈子,就只做兄弟。

至于后来嘛……

军霖长大后喜欢上的人也是男的,而苏烨……也发展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双性恋,男女不忌。

军霖发觉自己对添夏有特殊情感以后,就一直奇怪这件事儿,他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苏烨,可知道他是男孩儿后便挥泪断情,但添夏也是男孩儿,自己却也喜欢上了。

现在,才知晓原因。

“我不是同性恋,我是恋同性。”

军霖望了一眼添夏所在的方向,眉宇间冷凝少了几分,多了点儿别样的温柔,“我喜欢的人,刚巧跟我是同性,我也恋上了,跟性取向没关系。”

“得得得,说一千道一万的,就是你年少轻狂欺负我年少无知。”苏烨摆摆手,“我又没兴师问罪说你始乱终弃,你不用那么着急表明你对你家小……呃,你家夏夏的情似海。”

转头看向军霖,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不过,你也得给自己留后路,孩子的事情,可以找代孕之类,你完全没必要搭上姜家那条线。”

姜家两兄弟的夺位之争,军霖插一脚进去,若赢了还好,输了……那江北万千军民,要何去何从?

“我明白。”军霖也颇郑重,“一直都是底下人跟他联系的,我不会出面。”

“那就好。”

留言/送礼/评论

57他苏晨,不过是苏烨养的一条听话的狗
聚会结束后,苏烨提议去泡温泉,得到众人的一致鄙夷,“这都入夏了,你泡的哪门子的温泉?”

季嘉铭却道,“泡泡温泉也好,尤其是阿霖跟添夏,你们两个得好好的泡泡。”

“哦?为什么?”

苏烨赞许的看了一眼季嘉铭,兄弟,真懂我。

军霖脸色微变,似乎察觉出什么,拽着添夏就想离开,却被苏烨拦住,“因为我达令跟添夏切除的肝脏刚刚长回来,泡温泉对身体好。”

“苏小烨!”

脸色沉了下来,军霖实在没想到,这苏烨……竟然那么大嘴巴,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嘱咐。

“哎达令我在呢!”苏烨眉眼弯弯,笑的甚是得意,目光瞥及站在军霖身边儿的添夏,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本以为添夏会惊讶,好奇,诧异,却不曾想,他竟然半点儿反应也无,不应该啊……

就在苏烨跟季嘉铭彼此交换眼神的那一瞬间,军霖已经拉着添夏离开了,临走时,还晃了晃手机,示意苏烨电话联系。

“怎么回事儿?这怎么不符合我们的预想呢?”季嘉铭脱力一般坐回一张单人沙发上,单手扶额,作苦思冥想状,“咱们说阿霖的肝脏也刚刚长回来,怎么那添夏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按理说也应该好奇那么一下子吧?这样他就能明白我达令为他做的了。就为了知道一下切除部分肝脏的时候他的添夏有多么疼,他可是硬生生的让我们给他切了一半儿的肝脏啊,这添夏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激动吧?可惜可惜,他竟然不好奇,跟个木头人一样,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苏烨郁闷的挤在季嘉铭身边坐下,他们昨儿晚上就发现添夏跟军霖的状态不太对,估摸着应该是一年多以前那做手术的事儿伤了添夏的心,没准儿人家孩子就以为军霖不喜欢他,就是利用他来着,所以给军霖坐了一两年冷板凳,便想着给他们一个机会,商量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要是添夏知道军霖在他做手术的时候也一并把肝脏切了一半儿去,还只是为了能了解他添夏所受的苦,再大的怨恨也能消下大半儿去了,可惜……

安排好的却没有按着他们的预期发展下去,这添夏,完完全全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冷情。

“以前我们大家都觉得添夏喜欢惨了阿霖,是不是……是不是我们误会了?人家本来就没那意思,是阿霖一厢情愿的喜欢?”

苏烁望着他俩一脸郁闷到不行的样子,猜测的说。

“……这不大可能啊,我家达令人品好相貌佳,有钱有权,关键是器大活好,添夏怎么能不喜欢?”

“再好也是同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男女通吃啊?”

季嘉铭怼他一句,在苏烨那里,他达令就是天下没有地下绝种的好男人,可要是人家添夏本来就是直男呢……

“这种事情,我们外人还是不要参与了。”千叶钦笑道,“我倒是相信,要是他们俩人儿真的两情相悦,就没什么能让他们分开的。”

“呸!小时候我跟达令也是两情相悦,不照样分开了。”

“哎不是,苏老三,你能不能别把你俩小时候的糗事儿到说了。”季嘉铭猛的站起来,使得苏烨一个坐不稳完全陷在沙发里。

“谁不知道你小时候长得跟女人一样,阿霖眼神不好把你看成是个表妹妹,三言两语几句情话就把你追到手了。结果俩人儿一块儿洗鸳鸯浴的时候让人家瞅见你那小鸟儿就跟你分了。

你俩小时候的事儿跟现在不一样,屁大的孩子还情啊爱啊的,真是!”

苏烨窝在沙发里索性不出来了,优哉游哉的冲着季嘉铭勾着唇角,雌雄难辨的绝色脸蛋儿上挂着张扬肆意的笑,丝毫不受季嘉铭话中影响,“至少我这还谈过请说过爱,哪像某位快三十的老男,都不知道情爱滋味儿,当真没劲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季嘉铭张嘴欲反驳,苏烨薄唇微启,又道,“还有,苏家这一辈儿只有我跟我堂哥两个,麻烦喊我苏老二,谢谢。”

边上的苏晨脸色倏尔一变,随即嘲讽的笑笑,继续剥着手上的干果。季嘉铭则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

“我怎么了?”

“神经病!”

“神经病也是一个男神级别的病人。”

“真他妈不要脸。”

“我老奶奶说过,要脸没什么用,还得洗,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不要呢。”

“……”

“我说二位。”苏烁站在包厢门口,清清嗓子敲了敲包厢门,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吵完?阿霖没结账,最后一个走的麻烦把帐结了,不谢。”

说完,扬长而去。

“我靠!!!”

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快速往门口窜去,好在包厢门够大,容得下他们两个人同时出去。

往里面一看,偌大的包厢内独留下坐在一角的黄金胡桃木沙发上的苏晨,嘴里鼓鼓的,正在嚼着什么东西,手中也剥着一颗干果,一副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收到外界干扰的样子。

苏烨:“……”

怎么把他忘了?

“噗哈哈   ”季嘉铭拍拍苏烨肩头,“乖,男神经病,去替你侄儿付账吧。”

苏晨剥干果壳儿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又继续手上动作,静静的等待着苏烨的回话,心里头,竟又存了几分期待。

侄儿?

时至今日,这人可还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侄儿?

“季大神医,麻烦您明白一个事实,我哥苏烁刚结的婚,我哪里来那么大的侄儿?”

苏烨冷笑一声,冲着里面喊道,“别吃了,回去我让你吃个够。”

果然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苏晨眼中自嘲之意更浓,五年了,苏烨与他互相折磨了整整五年,当初的那份情谊,早已在慢慢流逝的岁月里,烟消云散。

口中香甜的干果,都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他听话的丢下剥了一半儿的东西,随手扯了几张餐纸,低下头把干果肉吐出来,又对嘴喝了口红酒,当做喝水一般把口中剩余的果肉渣冲得个一干二净。

他让他别吃了,他就只能把吃到嘴里的都吐出来。

他不过是苏烨养的一条听话的狗。

自我厌弃般嘲弄一笑,这才起身追着苏烨离去。

留言/送礼/评论

58军霖做手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考试早点离开
夏夏?”回去的路上,军霖不住地从后视镜中望着自上了车一直低着头沉思的添夏,忍不住轻声唤他。

“啊?”添夏抬起头,茫茫然的看向军霖,“怎么了?”

“……没事。”见他这样子,军霖就是有满腔的话,都说不出口,“我看你喝了不少酒,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没有啊,我就喝了几杯…那酒味道很好,度数也低,我挺好的。”添夏脑袋接着耷拉下来,“王叔,开快一点吧,我有点累了。”

“好嘞。”

轿车速度更快的在道路上行驶,军霖望向车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回到别墅,军霖去浴室洗澡,添夏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烙大饼,虽然他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刚刚苏烨的话,可耳旁始终重复着苏烨清亮的嗓音:“我达令跟添夏切除的肝脏刚刚长回来。”

切除的肝脏……

他前不久去医院复查,肝脏已然恢复到正常状态了,让他不得不佩服肝脏这个器官的再生功能。

他当初还以为自己做了手术以后一定会死,没成想……除了在手术台上的那些疼痛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之外,他身上就剩下那道伤疤能证明他的肝脏其实被切除过一部分,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被自己最喜欢最信赖的人亲自送上手术台,做了个移植手术。

最喜欢最信赖的人啊……

添夏垂眸,尽管时隔一年多,这件事儿还是让他止不住的难过。

他明明已经打定主意高考过后就离开的。

还有最后几天的时间,他很快就能离开了。

可他又不是个傻的,军霖这回来,对他的维护跟关心,他看的分明。

但他已经决定好了,他不想再依赖军霖了。

退一万步讲,他添夏是爱着军霖没错,可如今他们两个人……纵使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也不过就是主人跟被收养的孤儿的关系,他想跟军霖……平平等等的在一起。

可那不可能。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离开,再舍不得也要离开。

计划到了最后几天,他却又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军霖……他的肝脏也做过手术么?

他忍不住的想着,军霖做手术的原因是什么。

是身体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心中思绪再多,他面上,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么些年的经历,让他早早儿的练就出随时随地调节面部表情跟情绪的本事,可这练得再好,心里头想的,是装不出来的。

他又不愿意去找军霖问,若不是他猜的那样……他太过难堪,明显的就是再自作多情一回。

而欧明歆……

虽然自从他跟军霜术后欧明歆已经放权,对他的态度也略有改观,之前还让欧伯给他送来一些补品,但……他还是别自取其辱去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去问问军霜的时候,军霜给他甩过一道语音,“添小夏添小夏,快陪我打一局。”

嘴角噙出一抹浅笑,他也很久没有玩过游戏了。

“我很久不打了,输了可别怪我。”

“姐姐相信你哒~”

DDDDDDDDDD

“还是你厉害,跟我配合的好,不像林木木,游戏白痴中的鼻祖,怎么教都教不会。”

几局完毕,俩人也没退出,就在游戏页面上聊天,添夏眉间含笑,敲着键盘回复过去,蓦地想到什么,删除了已经打好的话,重新输入文字。

“军小霜,你哥哥的肝脏跟你一样有痼疾么?”

那端回复的很快,“怎么可能,又不是家族遗传病,哪能人人都得。”

添夏呆呆的望着被刷上去的聊天页面,心里的疑惑愈盛,也对啊……如果是跟军霜一样有痼疾,那也是需要做移植手术,而非切除部分肝脏,他军霖又不像他添夏一样,这个世界上哪个人还能让军霖把肝脏切一块儿给捐了?

“你怎么了?”

微信上军霜给他发来一条消息,紧接着,手机震动,又发来一条,“你是不是又想起前年冬天的事儿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小心翼翼。

军霜一直觉得,是军家跟自己对不起他,往日里还好,可有的时候,军霜总是担心他会记恨。

叹了口气,添夏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复过去。

“没有,就是听说,你哥哥做过肝脏切除手术,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woc你听谁说的?这不可能吧……”

“就是听你哥那个达令说的啊。”

“……苏烨哥?”

啧啧~叫的真亲热。

添夏内心腹诽不止,手下动作不停,刚想回复过去,就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军霖洗完澡了?

脑袋一歪,就见军霖只在重点部位系了条浴巾,正朝他走过来。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他左腹瞥去,果然,一道与他那里没什么分别的手术疤痕印入眼底,心里头,莫名一慌。

顺手捞起手机,添夏道,“我去洗澡。”

“恩”

军霖淡淡颔首,对他洗澡还要拿手机的举动有些不解,再仔细瞅了瞅添夏已经用了近两年的手机,倒是盼着他能不小心把手机弄进水。

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给他换一个新的了。

来到浴室,添夏把门反锁关好,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苏烨哥说哥哥做过手术的话,那应该就是真的,他从来都不会拿我哥身体开玩笑的。”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我哥做过切除手术的啊。”

“添小夏,你在不在?”

“喂喂喂人呢?”

“睡着了?”

“那姐姐也洗澡澡睡觉觉了,晚安。”

“不过,添小夏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还是高考最重要,其他的,我都会帮你。”

添夏快速看完消息,也顾不上回复他,一把撩开自己的家居服下摆,低头细细看着自己左腹下的手术伤疤。

伤口早已痊愈,只是留下一道弯弯曲曲跟毛毛虫一样的浅白色疤痕。

军霖怎么会也有这么一道疤?

听苏烨的语气,他做切除手术的时间,应该跟自己临近。

那是什么时候呢?

突然的,添夏摇摇头,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考试,早点离开。

留言/送礼/评论

59他在手术台上受的苦,忍的那些痛,军霖怎么可能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军小霜往他邮箱里发了个文件,文件名里面含了“病例”二字,鼠标箭头停顿了许久,食指轻轻一动,打开了那个文件。

鼠标下滑,添夏快速看完了这个病例文件,虽然里面有很多不懂的医学名词,但大概内容他还是明白的。

当初,军霖真的跟他还有军霜一起做了手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闲着没事儿的把肝脏切下一部分来玩儿么?

有病!

正想着,添夏的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看来电显示……还是江南那边的。

唔…他好像大概应该不认识江南的人啊……

正在他纠结着到底接不接的时候,铃声停了。

“什么嘛!”

添夏嘟囔一句,关了手机,紧接着又收到一条短信。

“阿夏,我是苏晨,快接电话”

苏晨?”添夏立刻拨了回去,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的?

“喂,阿夏?”

电话那端,传来苏晨焦急却明显放低的声音。

“恩是我,怎么了?”

“我昨儿听到一个事儿,觉得应该让你知道。”苏晨听到他的回应后,急忙道,“你们走之后,苏烨跟季嘉铭他们说,军霖是为了想了解一下你受的苦忍的疼就在你跟军霜做手术的时候,一起进了手术室,把肝脏切除了一部分。”

“……你说什么?”添夏呆了呆,险些拿不住手机。“……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这是苏烨跟季嘉铭的原话。”苏晨解释一句,接着道,“我昨晚回去后想了很久,也记起来,当初你做完手术刚刚清醒的时候,军霖就吩咐过所有人,不能把他陪你做了手术的事儿说出去。”

添夏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问点儿什么,可是发现自己像失音一般,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阿夏,你……”苏烨在那头还想再说什么,声音却又低了几分,“苏烨回来了,我不能说了,你要记得,不管谁问你,都不要说出我给你打电话的事儿。”

“……喂……”添夏心中诧异更盛,可苏晨已然挂了电话,再拨过去,就是关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添夏呐呐的对着电脑屏幕低声问。

军霖……竟然只是为了想知道自己要受多少苦,就要陪他一起做手术。

可是……他在手术台上受的苦,忍的那些痛,军霖……怎么可能知道?

“军小霜,你从哪里弄得那个文件?”

吃过早饭,添夏把军霜约到别墅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在一个小亭子内坐下后,立刻问道。

“唔……我找林木木把我大哥电脑黑了,这文件是他让我发给你的。”军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摆弄着手指,“我也没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什么病例啊?”

“林木木把……把你哥电脑黑了?”

添夏颇为无奈的扶额,他竟然忘了,林木木是一个蛮厉害的黑客,还真是……给林叔长脸啊,能把林叔老大的电脑黑了。

厉害厉害,着实厉害。

“对啊……不过就copy了一下资料,几分钟后就给他恢复了。”

军霜说到这里,捂嘴一笑,“你不知道,林木木说我哥电脑里存了不少你的照片,从小到大有好些个。”

“……有就有呗,你电脑里我照片不也是万儿八千张的?”

添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刺的军霜心头一疼。

她跟添夏从小一起长大,添夏有那么喜欢她哥哥,她一清二楚,她哥哥待添夏有多好,她也看的分明,可谁曾想……

都是她不好……

要是她不用做手术他们两个人也不至于会到这个地步……

唉……

留言/送礼/评论

6一见钟情,注定你是我的爱
与军霜聊了一会儿,添夏借口要回去复习功课,离开了公园。

在回去的路上,茫茫然的看着行色匆匆的过路人,添夏扯出一抹笑,军霖……原是真的对自己有情的啊。

只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他与他,终究有缘无分。

再过几日,他就要离开他了。

心头郁结更盛,添夏只想发泄一下,缓步走至一个十字路口,正前方是军家别墅,往左是去本家的路,迟疑了瞬间,添夏直接超右边拐过去。

“唔?KTV?”

添夏扬脸看了看路边儿一家KTV,复又摸了摸衣兜里面的钱包,前天晚上他在那家西餐厅做完离开前老板把工资都发了,他还没来得及把钱存到卡里,“应该……够我玩一会儿的吧?”

嘟囔着,添夏进了那家KTV。

要了一个小包房,添夏点了一大堆饮品水果,待问了价格,知道这种规模小点儿的KTV收费不高,便又点了几瓶酒,这才在侍者的带领下去了包房。

“一见钟情,注定你是我的爱,

情似海,只想把你抱满怀,

爱到心碎,难道你还不明白,

今生今世,怎忍和你再分开。”

添夏一个人站在包房内,也懒得拿杯子,待侍者把红酒瓶跟啤酒瓶外加两瓶烧酒开瓶后,就那么嘴对嘴的往里灌,左手持着话筒大声唱歌儿。

他当初无聊报了音乐社,虽说已经有一年多没去参加培训了,并没有没学到什么真材实料,不过这嗓音儿倒是上去了,一首《一见钟情》,倒是唱的很是投入。

以至于根本听不到手机的来电铃声。

到了晚十点,添夏喝醉酒唱累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又醒过来,翻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看到了军霖军霜给他打来的几十个电话。

同时QQ微信等各个聊天软件上,也都有军霜发来的消息。

“怎么了这是?”

添夏打了个酒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眼角湿漉漉的,显然,做梦梦到自个儿哭了这事儿,是个事实。

拿牙签扎了几块儿水果吃润了润嗓子,添夏才给军霜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军小霜,怎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添夏把身子窝在软软的沙发内,醉醺醺的又扎了一块儿水果正往嘴里送,却听到军霜激动的声音。

“添小夏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呢快回来吧,我哥以为你跑了正在发疯呢!”

“啪嗒!”

一块儿火龙果与牙签一同掉在地上,添夏因着睡了一觉散了大半儿的酒气又消了不少,愣愣道,“什么叫以为我跑了?”

电话那头军霜说了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压下去,添夏冲着电话那端小声道,“你先等会儿……”

“进来。”

紧接着包房门被推开,门外影影绰绰的站着几个人,一个侍者走进来,道,“这位先生,门外有几个先生说找您有急事儿?”

急事儿?

添夏心里一紧,总不会是军霖的人吧???

果不其然,有一个人上前一步站在门口,对他一鞠躬行礼,道,“夏少爷,大帅命我们寻您回去。”

大帅……

整个华夏国,能被称为大帅的,也就只有军霖了。

军霜在电话那头疑惑的问,“添小夏你在哪呢?赶紧回来吧我哥都要疯了 ,让好多人出来找你呢。”

“……军霜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添夏坐直身体,抑住心中颇多思绪,扬扬手中的手机,淡淡道,“军哥在哪里?”

“大帅在本家等您。”

“恩。”

添夏缓缓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我靠我哥的人都找到你了??”

那头军霜声音突然拔高又猛的变低,“坏了坏了我哥开始让林叔查我们黑他电脑的事儿了,要不……你躲躲吧先别回来了。”

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添夏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钱包边道,“军小霜,我开的是免提。”

军霜:“……呵呵,我还是给林木木打电话让他躲躲吧。”

想到林木木,添夏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军霖不可能把他跟军小霜怎么样,顶多打一顿再罚跪这种,可林木木呢……

他无缘无故的因为自己因为军霜把他爹老大的电脑黑了,哪怕军霖会放过他,林叔也不会吧……

“你赶紧的,我这里没事儿,别担心我。”

添夏唯恐军霖那几个手下听到他俩接电话,走至几人身边的时候就匆匆关了手机。

61欠收拾不分年纪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汽车驶入本家停车场的时候,添夏的肚子突然间翻江倒海起来,难耐的绞痛刺得他浑身一激,急忙道,“停车停车!”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猛踩刹车,从后视镜中看到添夏捂着肚子忍耐的模样,脸色一变,“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靠眼瞎看不到我捂肚子么?

添夏心中暗骂,嘴上却疼的骂不出来,咬着牙道,“我、我肚子不舒服,先去下洗手间。”说着,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步伐,可青年司机根本来不及阻止,呆呆的望着添夏跑远的身影,“这是……?”

还没有想明白,军霖的电话就到了,他立刻接起电话,“大帅。”

“不是说找到人了?怎么还没回来?”

“……大帅,我们已经到了停车场,夏少爷说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间了。”

军霖拧眉,总不能是借着上厕所尿遁了吧?

“你们从哪里找到他的?”

“是在一家KTV里,服务生说夏少爷午间就到了。”

“KTV?”军霖眸光一闪,“你们在哪个停车场?”

就在添夏在洗手池边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军霖已悄然而至,斜斜倚靠在洗手间门口,静静地望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颓然与气恼。

昨天他看着他跟苏晨也喝了一些,想着他也大了,自己不便再多管他那些小事儿,也觉得他应该自己会把握个度,可今儿个他就没完没了的跑到KTV喝了堪堪十个小时?

他,莫不是真以为,自己不再管他,就这么任由他糟蹋自个儿上瘾了吧?

那一回手术前夕,他跟自己赌气,在帝吧要了不少酒,还跟一个老流氓把酒言欢被下药,他还没长记性么?

结果这一回又变本加厉的去KTV喝酒喝到上吐下泻还不知道回来?

还难不成又是在跟自己赌气?

看到他这个样子,军霖不禁有些后悔,昨天看到他喝酒怎么就没拦着呢?

这一年多,没人管着他,他把自个儿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还真是……欠收拾不分年纪。

“酒这东西,碰不起就别碰。”

添夏终于吐完了准备洗洗脸离开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军霖的声音,阴阴冷冷的,让人背后发凉。

浑身一激,慢悠悠的转过身子,就看到军霖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笑的他心里毛毛的。

默了片刻,才道,“军哥……”

woc……

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他也顾不得军霖在场,又跑回了洗手间里面。

军霖:“……”

呵~他还以为这一年多他肠胃养好了才这么肆无忌惮呢,红酒啤酒烈性烧酒的一起来,结果原来还是老样子。

本觉得他大了不能再那么没皮没脸的教训了,看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事没个度,不管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军霖的电话响了,掏过来一看,是别墅里查黑他电脑之人的林林。

“查到了?”

林林的声音有些迟疑,“……是。”

听出他语气不对,军霖皱了皱眉,“是谁?”

“对不起军哥,黑您电脑的人,是林木木。”

寒光一闪,军霖勾起嘴角,“去问问他原因,若是其他,我就看你的面子上饶过他。”

“多谢军哥。”

林林在那端顿了顿,感激一笑,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让他失望。

“哦对了,把你儿子带到本家来吧。”军霖刚想挂电话,又想到什么,接着吩咐道。

“是。”

他不能在洗手间把添夏揍了   之前揍过一回,结果人家跟他闹了两个多星期脾气。

这是个教训。

添夏再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见到军霖依旧站在原地,不由得眨了眨眼,心里头慌得不行。

军霖……守在这儿,总不能是等着收拾他吧?

慢慢踱步到军霖身边,张口想说什么,军霖却转过身子,道,“走吧。”

“……恩。”

62若不是他还有些用,恐怕当日与军霖的关系一被揭晓,就再不能生还
亦步亦趋的跟在军霖身后,走了足足一刻钟,才到了正房客厅。

去年大年夜之时,欧明歆彻底放权,与苏家的老太爷苏华堇,也就是苏烁的祖父,一起去各地旅游。

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精神头儿倒是好的很,索性现在有儿辈儿孙辈儿的年轻人管着家业,也算是这几十年来最放松的时候。

因此,军霖正式入住了北房。

之前十余年虽然军霖做了军家家主,但欧明歆仍然握着欧家,军家最大的权利,军霖的房间依旧是在东厢,不过办公书房之类一应都是在正房,虽欧明歆不会妨碍军霖的抉择,但也算是军霖真真正正掌权的一个障碍,可如今……欧明歆彻彻底底的将所有的一切,都传给军霖了。

目光有些游离,添夏怔怔的望着客厅的门口,不愿进去。

“怎么了?”

觉察出身后人再无动作,军霖转过身,望向已经止步不前的添夏,道,“进去啊。”

“军哥……我可不可以……”

添夏着实不愿意进这里,在他的印象中,主客厅根本就是军霖或者欧明歆垂训惩戒众人的地方。

以前,他闯了祸,欧明歆便会让人把他带到主客厅受家法,但因着他自己偷偷缝了小马甲小棉包挡了一部分力道,又有欧明歆不忍的缘故,每每都是小惩大诫一番,并非让他真的受很严重的伤,直到最后一,欧明歆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打的。

若不是……

他还有些用,恐怕当日与军霖的关系一被揭晓,就再不能生还。

他打心底,是畏惧这里的。

军霖明了的点点头,“不进就不进吧,我让他们出来也是一样的。”

“啊?”

添夏茫茫然的瞪大眼,啥意思这是???

他们是谁???

军霖已然让所有人都出来的,近百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齐刷刷的站在添夏面前,唬的他一跳。

woc啊woc军霖这是要让这么百十个人一块儿收拾他吗?

LJ?……啊不对不对,他想多了,混合多打???

那么多人……黑压压一片,他会不会被揍得毛儿都不剩???

军霖站于添夏身边,用不平不淡的语气道,“给我看清楚你们家小主子这张脸,跟泉城各KTV、夜店、酒吧、俱乐部都打个招呼,要是碰到他再去喝酒享乐,甭管是他自己还是一帮人,直接把人绑了送到军家来,本帅,必有重谢。”

“是!”

百十人一起应声的嗓门甚是洪亮,添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渐渐染了红晕。

军霖这是铁了心要治他喝酒啊……明儿一早他就成泉城通缉的重犯了……

而且,他也想太多了吧……军霖怎么可能让别人收拾他,要收拾也是自己来啊……

woc!!!

他在想什么?

什么收拾不收拾的,妈的添夏你个智障障喝点酒就胡思乱想,都成年了用不着军霖管这管那了好不好???

军霖要收拾早就在看到他的时候就便揍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唔…他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了吧?

“行了,这段时间我要留在泉城,你们都先去吧,等回来欧伯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家主,我们都走了,那您的安全……”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健硕男子有些迟疑,这回大帅回来拢共就带了他们这些人护卫,他们都离开了,若是出了事儿,谁负得了责?

“欧武,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吧?”军霖挑眉,“这儿可是军家本家,我在这儿还能有什么安全问题么?”

“是。”

63你喝了十小时的酒,这十根藤条打断,便将这事儿揭过去
军霖本是想在主客厅收拾添夏的,可这孩子既然怕这儿,那就换个地方。

如此想着,便带了添夏又回到东厢他的房间里。

“先去洗个澡。”

“恩。”洗个澡睡觉觉喽~~~

等添夏一脸轻松的去洗澡,军霖便在房间内四下寻工具,巴掌打太轻,他也担心万一添夏反抗,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给他顿厉害的。

无意间一瞥,看到墙角有两株牡丹干,干枝像极了藤条。

军霖暗自思索着,这干枝脆脆的,打在人身上应与藤条无异,只会疼,却不会留下什么伤。

只是……太脆的东西,也不能用的长久。

用力一大,也就断了。

用来添夏身上,倒是正好。

想罢,军霖挑拣了几支看起来较耐用的枝,细细祛了上边装饰用的瓣与骨朵,尽量让表面圆滑一些,用了五六分钟,才弄出来十根儿干枝   还不小心折断了一根儿,被他一脸嫌弃的丢进垃圾桶。

准备好了惩戒工具后,军霖优哉游哉的倚靠在床上等添夏洗完澡出来。

过了许久,军霖等的昏昏欲睡,添夏还是没出来,只是浴室的水声早已停了。

这又是咋了?

军霖暗自思忖着,扬声问道,“夏夏,怎么了?”

半晌,才传来添夏略显尴尬的声音,“军哥,能麻烦您给我拿件儿睡衣么?”

“……恩。”

军霖这才想起来,他的房间已有好几个月未住人,浴袍睡衣之类早就被收进衣柜里,此番,夏夏应该是已经光着呢吧?

挑了件浅灰色丝绸质地的睡袍,军霖径走向浴室,一把将门推开。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极重的酒味儿与呕吐物混合的味道。

眉峰皱了皱,“又吐了?”

添夏面色很难看,只单手挡住了重点部位,闻言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不由得怒从心起,军霖把那件儿浅灰色的睡袍丢到他身上,冷道,“穿上就给我滚出来。”

匆匆系上浴袍带子,添夏几乎是与军霖一同出了浴室,一出去,就见军霖手中拿着个细细长长棍子状的东西,指了指房间左侧的那张一米左右高的桌子,道,“过去,趴在那儿,双手背后,腿抻直了。”

添夏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这是真的要打他了?

“军哥您这是想做什么?”

军霖挑了挑眉,扬了扬手中物什,“看不见吗?我要揍你啊。”

添夏:“……”

“添夏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儿惹您生气,我……”

军霖摆摆手打断他,“甭跟我说这些个没用的套话儿,你喝了十小时的酒,这十根藤条打断,便将这事儿揭过去。”

藤、藤条???!!!

打断???!!!

再顾不得其他,添夏直直道,“我不就是喝了点酒嘛!你就要拿藤条打我!

那我做手术之前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没做?

现在你这样又什么意思?”

以前还说再也不打他了,妈的骗子!!!

似乎完全不受他话的影响,军霖只是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提醒我,你那回喝酒我还没罚呢?”

“我……”

“今日便一起了吧,不过就是再多几根藤条的事儿。”说完,军霖站起身走至角落,又从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瓶中折了几根干枝,三两下祛了上面的茎叶骨朵,冲着添夏晃了晃,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

添夏脸上一片惨白,那干枝看起来跟寻常木棍无异,要是一根一根打下去,别说十几根打完,哪怕一根,他都很难捱下来。

可是……心里头那股莫名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军霖还没打他呢他就傻了???

虽然在骂自己傻,但他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子暖流正涌入心田。

【作家想说的话:】
添夏:救命我好像成m了
留言/送礼/评论

6暗骂军霖一定是晚上没吃饭,力气忒小了
抬眸看向军霖,军霖与他对视一眼,终是有些不落忍,却又想给他个教训,又道,“不想挨藤条也行,这十来个小时,都折成巴掌,一个小时二十下,你选哪个?”

……大不了打半截儿就给他记账。

一小时二十下……你以为你铁砂掌啊?

添夏暗自腹诽,眼珠儿转了转,目光及到墙角空空如也的大瓶上,突然间眼前一亮。

军霖拿的那木棍子……是这屋子墙角的牡丹干枝吧?

他喝的有些迷糊刚刚都没认出来。

那东西实脆实脆的。

他小时候跟军小霜练西洋剑术的时候,这玩意儿是最好的工具。

挥两下子就折了,谁手上的“剑”折的早谁就输。

更何况……两百多下的巴掌,先不说他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用巴掌打屁股这个尴尬的事情让他很不好意思,更主要的是他俩还没把事儿说开呢,这么亲密……忒难为情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挨巴掌的时间肯定很久,万一他挨揍挨半截儿又吐了……

呵呵。

军霖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妈的,早死早超生!

想明白后,添夏也再不磨蹭,只道“我选藤条”便走至桌前,弯腰趴了上去,手背后,紧紧攥着,而旁边,是军霖备好的十数根干枝藤条。

左右军霖不可能对他下死手……

呸,就算下死手又怎么样?

那破棍子用力越大折的越快。

来吧互相伤害啊~

军霖略略有些失望,缓步走上去,一把撩开他的睡袍,下面未着寸缕,肤色较之从前还要白上几分,只是双腿明显细了不少,唔,不对,是结实了不少,这一年多的辛苦,竟也能给他健健身了。

白皙臀部自然而然的翘起,间隙那幽穴因着紧张,一张一合的,让他忍不住呼吸一紧。

迅速移了视线,并没有用多大力道,军霖拿起一节干枝,抬起手腕,便朝那最翘部位的上方挥去。

夏夏过几天还要高考,他绝不能打得他坐都坐不住。

“啪!”

臀肉不自觉颤了几颤,屁股上立刻浮了一道楞子,斜斜跨过了两瓣臀,跟白嫩嫩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添夏双手握的紧了紧,指甲陷在肉里,旋即又稍稍放松,紧紧闭上了双眼。

还好,没有那么痛,还好,他还能忍受。

只是……没听到脆响啊棍子还没折呢?

丫的谁买的这干那么实诚干嘛?

就不知道偷工减料买点儿品。

他全身的重量都在与抵在桌子边缘的小腹上与蹬直着力的脚尖上,这个姿势难受死了。

添夏咬牙忍着,只盼着军霖能下点儿狠手快点打完。

军霖挥下第一记后,便停了动作,观察着添夏的反应,以及他屁股的状态。

他们家夏夏许久不挨打,他也没有其他人要这么教训的,他有点儿担心生疏了力道把握不好真的伤了他。

见不过是道红楞子,放下心来,接着又挥下一记,盖住了原有的印记。

添夏咬紧牙关,极力克制着自己不痛呼出声。

不能叫不能叫……叫了就示弱了。

见他如此,军霖又狠狠抽了一下,力道不过大了一点点,干枝直接断了。

这破东西过于脆实了吧?

军霖看了看添夏臀上那一道的楞子,红的有些刺眼,暗暗叹口气,神色未变的丢下断了的枝,接着换上下一根儿。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干枝掉在上面基本上是没有声音的。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啪啪”的责打声以及添夏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添夏闭着眼,自然是看不到军霖一直换着工具的,他只是在暗骂,军霖一定是晚上没吃饭,力气忒小了。

枝儿啊棍子啊你赶紧折吧少爷我快忍不下去了!!!

浑然忘了军霖没吃饭的原因。

家里头丢了个大活人,着急上火的要死,谁特么还有功夫吃饭?

添夏在心里计算着数量,约摸着四十几下的时候,军霖便放下他的睡袍衣摆,走至他身侧,淡淡道,“先别急着上药,疼一会儿再说。”

打完了么?

添夏缓缓睁眼,果不其然见一边儿的藤条全都不见了,直起身子往下一看,地下全都是折成一段段的干枝。

“哦。”

咬咬唇,添夏怔怔的看着那一堆干枝段儿,身后的疼痛虽然尖锐,但绝不是往日藤条带来的剧痛,可饶是如此,这干枝还折的那么快……看来,军霖放的水,不知道有多。

军霖见他低着头看那堆枝段儿,顿时有些尴尬,冷了语调道,“下回再这么不顾身子没边儿的作,就换家法收拾你。”

添夏心中莫名一动,觉得暖乎乎的。

军霖……军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啊。

突然间胸口又涌上一股呕意,他却再不愿在军霖面前失态,只得强忍着。

军霖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儿,急声道,“夏夏,你怎么了?”

他并没有使多大力气,添夏如今这副样子,又是为什么?

“我……呕~”

一把推开想搀扶他的军霖,添夏又向浴室跑去。

军霖脸色黑的彻底。

留言/送礼/评论

65你确定要跟我犟着? 再打下去你高考恐怕得站着答卷儿了
“来,漱漱口。”

军霖送上一杯水,添夏感激的接过,就在这时,军霖的手机响了,还是林林。

因为俩人靠的特别近,添夏轻而易举的听到电话那头林林说的内容。

“军哥,是我教子不严,并没有问出什么来。我已经把他带到本家,请您亲自置。”

“啪!”

水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军霖只淡淡的“恩”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目光瞥向他,问,“怎么了你?”

“我……”添夏丝毫不敢看军霖的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可能是……是我酒喝多了拿不稳。”

说完,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mad添夏你咋蠢到扯了这么个理由???

又听得“啪啪”几声,却不是军霖也打碎了什么东西,而是一把将添夏推到洗手台上,让他上半身趴在上面,狠狠的在他挺翘的屁股上甩了几个巴掌,骂道,“我看你就是收拾的太轻了。”

只几个巴掌,哪怕是用尽全力,又能有多疼?更何况军霖时刻记着夏夏要考试他不能揍狠了,不过用了五六分力气,添夏却有些恼怒,挣扎半天却徒做无用功,被军霖狠狠地压制在洗手台上,急急转过头,似怒似嗔的瞪他一眼。

一双微红的眼中尽是哀怨。

见他这般模样,军霖心头阴霾少了大半,他已经太久没见到添夏这幅样子了,颇为受用,本来给他屁股再上上色儿的想法也打消了。

唔……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揍他。

冷道,“下回还敢不敢这么没量没度的牛饮了?”

呸!你特么才牛饮!

你全家喝酒都是牛饮!

添夏转过脑袋,倔强的嘟着嘴,一副少爷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军霖挑眉,哟~闹脾气了?

掀开他睡袍衣摆,大掌抚上他伤痕累累的屁股,带着某种暗示,“你确定……要跟我犟着?

再打下去,你高考恐怕得站着答卷儿了。”

……卧槽卧槽,红果果的威胁啊啊啊!

他奶奶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军霖你祖宗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压着我!

当你老了头发都白了老子揍死你丫的啊啊啊啊!

添夏在纠结自己是要像岳飞一样威武不能屈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时候,却在镜子中看到军霖身后的眼底满是红血丝。

心里突然很是酸涩。

他在外面逍遥发泄了一整天,军霖……是不是一直在派人找他?

那百十多个人,也是军霖派出去找自己的吧?

抿了抿唇,添夏乖乖认了错。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听点儿话,这么折腾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把人拽起来,揉了揉他脑袋上半干不湿的头发,军霖道,“今儿你也累了,先在床上歇会儿,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乖乖的看病吃药,等我解决完了事儿给你送点儿水果粥来,你喝了这么多酒,喝粥最养胃。”

说完,暧昧一笑,点点添夏单手捂着的臀部,道,“吃完了你的屁股也差不多疼够了,再给你上药。”

添夏又给他一个白眼儿,却不敢再说什么,一来这都零点了,再折腾他们这宿都甭睡觉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军霖的巴掌就跟烙铁一样,死疼死疼的。

他也困了累了闹够了,很想去拽着军霖一道儿去歇着的,可是……

“军哥,刚刚林叔说,木木怎么了啊?”

黑电脑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啊啊啊!

睡觉之时漫漫无期。

军霖对他询问林木木的事儿,倒也见怪不怪,道,“林木木上午黑了我的电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不是要去看看。”

“……木木应该是贪玩儿吧……他是林叔的儿子,左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添夏试着求情,可军霖却道,“贪玩儿就能黑了我的电脑?你之前比他更贪玩儿,我也没见你敢动我的电脑。”

我又没那能黑你电脑的能耐……不然早给你弄点子病毒放上头了。

添夏心里头腹诽着,面上却道,“木木犯了错就让林叔去教训嘛,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不就得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睡觉吧。”

我们???

军霖直觉添夏今晚上有些不对劲儿,以为是他喝多了,有些迷糊,笑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他毕竟犯的也是我的事儿,理应我来收拾他。”

听到“收拾”二字儿,添夏觉得身后屁股上的伤又疼了几分,不过……林木木要是挨收拾,应该不会那么轻吧?

不对不对……林木木老爹是林叔,军霖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也不可能让林木木太难过……

可是……这事儿不大不小的,林木木要是推到他或者军霜头上就啥事儿没有了,他又偏偏啥都不说,那不就是上赶着挨收拾?

心里头左纠结又为难的想了许久,完全忘记了军霖就在他身边。

军霖那可是个聪明到冒泡泡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添夏在听到电话后很不对劲儿?

难不成,是夏夏想报复他,故意找林木木黑他电脑解气的?

既然有了这个疑问,军霖便打定主意让添夏一块儿去看看,省得他下回再没头没脑的瞎折腾。

“我觉得你不太困,不如陪我溜达溜达?”

军霖这话,正和添夏心意。

“行。”

留言/送礼/评论

66军霜添夏被绑架
让添夏吃了药,把头发吹干,又换了身儿家居服后,军霖便领着满心愧疚的孩子又回了主客厅。

军霜跟军霖添夏三人,是同时赶到主客厅的,从背影看,林木木端端正正的站在客厅中央,应是没受什么罪,军霜松了口气,跟军霖打了个招呼后,才跟着他走进去。

军霖一见到军霜,心里头的想法更是确定下来,这俩小祖宗,打小就干坏事没边儿,以前好歹还是俩人组团儿干,现在好了,倒是发展了第三人。

强忍着想抽死他家俩蠢货的冲动,军霖对林林使了个眼色,林林会意的点点头,冷声呵斥道,“现在军哥都来了,你还不把前因后果老实交代了?”

心里面不住地骂这个蠢儿子,那俩祖宗干啥都有军哥兜着,哪里用得着他担什么罪名。

添夏跟军霜走至前面,这才发现林木木脸上重叠的几个巴掌印儿,以及嘴角未干的血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林叔这是……动手了?

“我……”

林木木抬头,就看到正对面示意他把一切都推给自己的添夏与军霜,咬咬牙,道,“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对方要求是黑军哥电脑。对不起,我认罚。”

“大哥,是我跟木木闹着玩谁成想他当真了……”

“军哥,那大冒险要求是我提的,不管木木的事儿。”

军霜与添夏两个人同时认了错。

军霖板着脸骂了句,“几个奔二的人还这么爱玩?欠抽了吧?”

“嘶”

添夏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屁股上麻麻的疼,忍不住一呲牙,倒是合了军霖前头的话。

“行了林林。”军霖瞥了添夏一眼,实在不愿意再说他,只能自认倒霉的把这事儿揭过去。“霜霜跟夏夏我回头慢慢教训,你也把你儿子领回去吧。”

“军哥,我明白。”

“至于你俩。”军霖揉揉眉心,过几天高考了也不能罚的太狠,“这几日把你们高中三年来的古诗词文言文抄两遍,高考前一天交给我。”

就当让他们复习功课了。

俩高三考生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林木木点点头,跟在林林身后把嘴角血擦了擦,垂眸看了眼沾了血迹的手指,眼底晦暗不明。

军霖以为,添夏那日喝醉酒后的重重表现,是他已经想通了,不再纠结过去种种,而他后来几天的表现,也明显是态度软化。

可他着实没想到,高考第二天送他去考场,差点儿就成了他们二人此生最后一见面。

他原以为,凭他足以护得添夏周全,可他即便是整个华夏国顶顶有势的江北第一统帅,却还是不能确保心爱之人安全无虞。

两天高考结束时,军霖正在车里安排着属下做准备,只待晚八点最后一击,将江北这片土地,彻底收于掌心。

这样,他就清除了所有的异己势力,跟添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没有人,敢再反对什么。

事发的时候,一切都太过平常,军霖好整以暇的在考场门口等着军霜与添夏一道出来,可等了很久,直到门口接孩子的家长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还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么?

军霖心中思忖,便推开了车门,跟在他后面车上的几个保镖要一起下车,却被军霖阻止了,他独自一人进了考场。

添夏与军霜的考场教室是挨着的,三教室与四教室。可如今已经是大门紧闭了。

根本不见他们的踪影。

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车这两日停的地方都一样,没道理是他们找不到。

就在当他准备出去让人一起寻找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连忙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要救你的小情人跟妹妹,就按我说的做。”

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军霖握紧了手机,同时,左手扣上右手手腕上的金表,按下了表链衔接的按钮。

从不远跑来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到他身边后将一只诺基亚黑色手机交给他,“哥哥哥哥,旁边有一个叔叔说让我把手机交给你。”

军霖勾唇一笑,弯腰接过手机,问道,“他有没有说让我拿什么跟你换啊?”

小女孩儿一脸惊讶道,“哥哥你怎么知道叔叔说让你拿你手上的大手机跟我换?”

他们觉得自己只会通过手机与人联系么?

眼中流露出的讥讽转瞬即逝,军霖把自己的手机关机后交给了小女孩,“拿过去吧。”

诺基亚手机在小女孩离开军霖的视线后就又响了起来,“出了考场左转走一百米后有一辆黑色轿车,上去。别耍样,你心尖子上的两个人都在我手上。”

军霖仰头望了望天,现在差不多四点了,按理说苏烨费奇他们一伙人应该差不多都在一等着他带两个高考生庆祝了。

想到此,军霖转身,径直出了考场大门,只简简单单两个字“停下”拒绝了保镖跟随,又隐晦的发出停下所有准备的命令,才一个人朝考场左面走去。

不远拿望远镜盯着军霖一行一动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这军大帅怎么那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哼!他的妹子跟小情人都在我们手上,他敢不听话么?”

“就怕他耍诡计啊。”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留言/送礼/评论

67把我们全杀了,足以做到天衣无缝
“唔”

添夏自昏迷中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全身被缚的丢在一个角落里,身边,是同样被五大绑的军霜。

“军小霜,军小霜。”

添夏四下打量着,这儿仿佛是仓库一角,也不知道是绑架他们的人心太大,还是人手不够,根本没派人守着他们,他叫着军霜的名字,试图唤醒她。

“恩?”军霜睫毛颤了颤,恍恍惚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添夏,“添小夏,这是在……woc???”

往添夏身上看了看,又低头审视着自己被缚的样子,神色凝重起来,他们被绑的方式,是军队常用的绑缚俘虏的手法,再加之他们在学校被袭击的时候,那些人动作迅速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十有八九是江北军部的人所为。

军霜娇俏的脸上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想拿她跟添小夏威胁哥哥么?

痴心妄想!

看向添夏,他眼中担忧显露无疑,宽慰道,“添小夏你放心,我哥一定能救我们的。”

“恩。”添夏心中所想倒不是自己,而是军霖。

绑架他们的人,若是求财还好,若是有其他目的,那军霖来救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添小夏,你过来一点。”军霜冲他眨眨眼,添夏会意的挪过去,“你给我挡着点儿,我看看能不能解开这绳子。”

“好。”

添夏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再说军霖这头,他上了那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人想要给他戴上面罩,他只嘲讽的勾起唇角,“我的弟妹都在你们手上,你们还怕我耍招么?”

坐在副驾上的许是他们的领头,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儿压的极低,再加上又戴了一副口罩,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鸭舌帽男人闻言嘿嘿一笑,声音嘶哑的难听,“军大帅的本事我们都明白,弟兄们有所防备是应该的。”

黑眸闪烁了一下,军霖合上眼睑,放松的朝后倚着,闲适的样子仿若是在自家车中,丝毫没有因为被荷枪实弹的两个人紧紧包尾的紧张,“开车吧。”

话语中含了上位者漫不经心的淡然,似是在命令自己的司机一般。

“哼。”

鸭舌帽冷哼一声,“开车。”

军霖一边感受着轿车左拐右转的绕路,一边思考着此绑架之事的主谋,江北众人,早在他这一年多的集权中,被他打压的抬不起头,唯一一个有能力又有本事去高考考场截人的,就只有……

半晌,一个终日笑眯眯如弥勒佛一般的老人浮现在脑海中。

不禁叹了口气,这江北形势过于复杂,早就不是幼年时太姥姥掌权的时候了。

自从父亲过世,这十几年里,若非有祖母坐镇,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早就把江北瓜分的……一干二净。

鸭舌男一直紧紧盯着后视镜中的军霖,见他叹气,目光更是锁的紧紧的,生怕他做出什么动作,军霖淡淡笑了笑,关心道,“捂得这么严实,得亏现在泉城还不是极热,若是在酷暑,你这身上不得生了痱子。”

“这就不劳烦军大帅关心了。”鸭舌男把车上冷风开的更大,道,“这点儿热我还是受得住的。”

军霖讶然的挑眉,“我记得你小时候中过暑,打那时候起就再也受不得热,难不成治好了?”

“怎么可能……”鸭舌男下意识的反驳,却又猛然住了嘴,好大一会儿,才摘下了鸭舌帽,又把口罩摘了下去,见军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苦笑道,声音已恢复了平常,“义父常说你聪明,我之前还觉得是夸大其词,可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认出我了。”

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军霖心里一沉,面上却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笑,“我也没想到,一向中立的汪老,竟然要出手对付我。”

那鸭舌男是军部老参谋长官汪海洋的义子汪锋,与他年龄相仿,也是他幼时的玩伴之一,只是性子颇沉默了些,在幼年时他总喜欢与爱玩爱闹的苏烁苏烨兄弟跟季嘉铭一起,再加之后来他父母归西,他做了军家家主,终年待在泉城,俩人不常见面,也就渐渐疏远了。

他去年夏天在江北与他见过几面,汪锋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极其惧热,住所空调开的极低,当时跟他一起去的田冬,因着体弱,待了一会儿就不舒服起来,而后的几见面,他都没有让田冬跟随。

而他刚刚一进轿车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他浑身一冷,那般冷凉低温的感觉,他只在汪锋那经历过,这才有了方才的试探。

汪锋听他如此说,面上苦笑换成几分认真,“义父原是一直中立的,只是后来许家家主许文博送了一些资料给他,义父这才决定支持他们。”

许家家主…许文博。

军霖微微闭眼,没想到是他…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许文博祖上为前清穆宗时期的正三品内阁学士许道,在前清时就与欧家家主,原江北五省的抚台欧伦,一文一武,把持着江北。

只不过后来皇朝没了,军阀混战,欧伦握着军权,这才完完全全压制住了许家。

而后欧家又出了大帅欧雅,督帅苏鄞,这二位在抗战中出了大力,民心大振,又与当时的大总统姜玮关系非常,特敕华夏国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世家,许家…便再不及欧家势盛了。

却不曾想,百年之后,许家竟然要卷土重来。

军霖举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汪锋让车已经转了近一个小时了,他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道,“行了汪锋别转悠了,我根本没时间安排人跟着你们不是?快带我去见汪老吧,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资料,能让汪老,背弃这几十年坚守的一切。”

汪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汽车自泉城南部穿梭至最北方母亲河边上,还不见停,军霖皱了皱眉,这么走下去,可就要出泉城的地界儿了。

“跑这么远,我都饿了。”

“快到了。”汪锋嘴角一抽,翻出一盒巧克力,丢过去“你怎么这么不抗饿?”

以前在军部的生存训练呢?

军霖顺手接过,一看,乐了,“你们这是早有预谋啊,连我平素最爱吃的巧克力都备好了。”

“随便买的……能充饥就行。”汪锋颇为无奈,“你竟然也喜欢吃这种甜食。”

“唔”军霖拆开包装丢了一块儿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家里孩子胃不好,得少食多餐,我便也养成了习惯,无事便吃一点东西,这样养胃。”

“……孩子?”汪锋回过头,很是惊愕,“我怎么没听说小统帅诞生了?”

军霖抿了抿唇,他说的孩子,自然是军霜与添夏。

汪锋既然知道他与夏夏之间的事情,又怎会不知……根本就不可能有小统帅的出现。

并未抬眸,他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淡淡道。

“汪锋,甭跟我装聋作哑的,我家一共俩孩子,都被你们绑了,你还能不知道?”

“额,到了,下车吧。”

汪锋讪讪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军霖下了车后,伸了个懒腰,笑着对汪锋说,“这地方不错,哪怕你们把我三个全杀了,也只需再折回去,不消十分钟就能把我们的尸体扔进黄河里。”

“开什么玩笑,杀了你,让江北数亿军民知道了,能放过我们么?”

军霖勾了勾唇角。

若你们做的天衣无缝,他们不知道,不就没事了?

留言/送礼/评论

68若军霖连承认感情的勇气都没有,添夏肯定会很伤心吧
“小霖。”

在汪锋的带领下,军霖随着他们进了一仓库,仓库正中间,端端正正站着一位甲老人。

汪锋等人向四下散去,独留下军霖与汪海洋两两对望。

“汪老,本帅不过回泉城几日,汪老就这么想念本帅么?”

军霖望着眼前这位柱着拐杖着一身藏青色唐装的老人,微微颔首,却用了往日不曾用过的自称。

汪海洋脸色未变,他自然是听出军霖话里含义,朝他躬身,浅浅施了一礼,“大帅。”

“嗤”

军霖右嘴角上扬,扯出一个不像笑的冷笑,悠悠然开口,“本帅的弟妹在何?”

汪海洋望着虽是孤身一人但还是一副冷傲自矜的模样儿的军霖,心底微微叹息,军霖早在十几年前就接任军家家主,比之他父亲军聿怀的谦和守成,这样的人才适合统领江北一方,所以当初明歆要军霖承继统帅之位的时候,他虽没有在明面儿上支持,不过也默许了门生向他靠拢,此事,军霖亦是知晓一些,故此对他甚是有礼。

可如今……

想到前几日看到的那堆资料,老而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若军霖真的如资料中所讲,那他……就不配做这第一统帅。

“呵呵,早些年听说大帅收养了一些孤儿,并多加培养,到现在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人都是江北的栋梁,我对大帅有这般远的目光,颇为佩服。”

军霖右手拇指肚儿轻轻摩挲过中指与食指,心,往下沉了几分。

脑海中快速飞转,想着对策。

若是他问到夏夏与自己关系,他应该如何作答?

否认……无疑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可是依着这个老狐狸的狡猾程度,若自己说对夏夏毫无感情所言,他也绝不会全信,没准儿,还会拿夏夏的安全试探他,看他是否真的是丝毫不在意。

可承认的话……

不留痕迹的扫视仓库众人一圈儿,这些人,就决然不能留活口。

“汪老莫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本帅刚刚问你,被你绑来的那俩人在何?”

汪海洋朝汪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带了两个人出了仓库。

此刻军霜马上就要解开被反绑的双手了,可汪锋已然带了人进来,唬得她一跳,不过好在他们都知道军霜的身份,此刻军霜清醒着,根本不敢对她有什么接触,只是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又反绑了双手,恶声恶气的让他们起来。

待添夏军霜两人走至仓库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军霖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目光远倒也不是,只是当时看他们可怜,再加之他们中有一人对我很是紧要,就顺手重建了孤儿院,给了他们一个家。”

添夏微微一愣,这说的……不正是军霖收养他们孤儿院全体那桩事儿么?

“大帅不愧是大帅,好大的手笔,如今那些孤儿,在江北乃至整个华夏国的政部军部商场上,都有着一席之地,这一股势力,着实不容小觑。”汪海洋笑笑,语气中含了几分赞赏。

军霖当年下这一步棋的原因虽不单纯,但如今一看,这些人于军霖,是极大的助力。

军霖对他们众人有恩,他们对军霖,是实打实的忠诚。

“只不过,我还听说,有这么两个人,没有回到孤儿院,反而是住在了军家本家里头?”

正巧汪锋进来,汪海洋接着道,“小锋,你来说说,那两个孤儿是谁吧。”

“是,义父。”

汪锋让开两步,后面并排排的添夏跟军霜被推搡着进来,汪锋指着正四打量寻找军霖踪迹的添夏道,“那两个孤儿,一个是军部的田冬参谋,一个,就是孩儿眼前的这个学生,添夏。”

军霖脸色微沉,“汪老,霜霜是祖母的心头肉,你竟敢绑她?”

说话同时与添夏隔着几人对视,看到添夏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回以安抚一笑。

夏夏,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

“大帅别动怒。”汪海洋看着被紧紧缚着双手的添夏一眼,眸中尽是嫌恶,一个相貌也就是清秀的男孩儿,竟然惹得军霖失了心,还真是……该死,“我只是想请您为我等解一个惑。”

“哦?”军霖挑眉,“什么意思?”

汪海洋指了指并排站在车库门口的添夏军霜二人,“有人与我说,大帅爱上了一个男孩儿,为寻他动用军部近百名军士,甚至不惜自伤身体切了半颗肝脏,我不太相信,所以,特意请了这个传说中占据大帅心的添夏来,想请大帅告诉我,这事儿,不过是无稽之谈。”

添夏心似乎是被揪起一般,扑通扑通跳的极快,而被紧紧缚在背后的双手也浸出冷汗,低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着,试图平缓情绪。

他……这是怎么了?

紧张什么?

这种情况下,军霖不承认才是最好的啊……

可是,添夏啊添夏,若军霖连承认对你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你肯定会很伤心吧?

心里想着,可添夏的耳朵却竖的高高的,静静的等待着军霖的回答。

留言/送礼/评论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69他是我军霖要携手一生的人

“有人与你说?”军霖饶有兴致的转过头,缓步走向汪海洋身边,“不知道……是什么人与你说的?”

“这个人,或许大帅认识。”

汪海洋目光看向添夏,见他依旧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更是叹息。

他派人跟踪添夏几天,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不过就是一个成绩颇好的普通高中生而已,可成绩好……什么都不能代表。

仓库里侧又出来一个人,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格子衬衫,头上带着一顶灰扑扑的棒球帽,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很是不堪。

那人走至军霖身边,有些虚胖的身上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儿散发出来,军霖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不漏痕迹的朝旁边移了一步。

添夏在刚刚军霖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就已经慢慢抬起眼皮偷摸瞧着,见军霖往旁边挪步,控制不住的闷笑出了声。

军霖:“……”

这孩子应该是缺根弦儿,等解决了汪老他们,他回头一定给他好好的上上弦儿。

那人听到添夏的闷笑声,臃肿的身躯僵了僵,转过头向添夏那看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恶意。

添夏茫茫然的看向他,这个人……有些眼熟。

军霜正在费心巴力的解着绳子,察觉出有一道如恶狼一般的视线,警觉的抬起头,身子朝前走一步,挡在添夏面前。

后面的人儿看着军霜的动作,心里一暖。

从小到大,军霜总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守护着他,尽管两个人年纪相仿,打小就一起调皮捣蛋,可军霜一直以姐姐自居,万事都护着他。

“小夏儿,你忘记我了么?”

胖男人语气轻佻,却掩盖不了浓浓的疲累与沙哑。

“……你是帝吧给我解围的大叔?”

“小夏儿”这个称呼,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想起来了。

胖男人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难为小夏儿还记得我,我对你,也是记、忆、犹、新。”

军霜回过头,无声的询问着,添夏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便向上前走,与军霜擦肩的时候,听到她说,“再拖五分钟。”

军霖脸上诧异一闪而过,他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当初在帝吧占了夏夏便宜的王总。

汪海洋微微一笑,“看来你们彼此都认识了,王先生,麻烦你说一下,你口中这位小夏儿,与我们江北大帅是什么关系吧。”

脑海中倏地出现这么一个画面,他与那胖大叔喝酒,军霖几步冲过来把胖大叔掼倒在地,还狠狠踹了几脚。

唔……这位胖大叔怕是来寻仇的。

可他能知道他与军霖是什么关系吗?

现在他俩的关系他自己都不知道。

究竟是兄弟,情人,还是普通的主人家与收养孤儿的关系。

“小夏儿是军霖的情人咯。”那王总眼中怨毒毕现,激的添夏不敢上前,停滞在原,呆呆的望向军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绑架他们的人对军霖恭敬有礼,却一个劲儿的想证实他与军霖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影响到他们了么?

那王总却没有理会添夏愕然的表情,继续说道,“当年我不过与这添夏喝了几杯,就引得军霖醋意大发,毁了我的一切!”

他当初被帝吧关了一天一夜后,被送了出去,正当他打算对付帝吧的时候,却发现连续三天的报纸头条,通通都是他与各色女娼男妓,奴隶宠物玩乐放纵的新闻,甚至还有他出入各种SM会所的照片。

一时间,他丑闻缠身,妻子跟他离婚,公司被人恶意打压,股票下跌,不过几日,便债楼高起。

添夏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这……不会吧?

他隐约记得军霖踹了那胖大叔几脚,没成想他竟然还把人家搞破产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军霖悠悠然的站在那,完全没理会在场所有人的惊讶目光。待汪海洋难掩怒气的说添夏是个男狐狸精的时候,脸色方沉了下来。

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眼。

“够了。”

他们当真以为,夏夏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说得的吗?

突然间想起十岁时母亲过世,父亲殉情后军欧两家大乱的场景,那个时候,母亲尸骨未寒,父亲还在抢救中,也是有那么一堆人,说母亲是红颜祸水,说她……是蛊惑家主的狐狸精。

眼里滑过讥讽,若是父亲还在,当初那帮人,就没有能活下去的,于他,亦是如此。

黑眸审视一般扫向众人,上位者的威压逼得所有人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军霖的语气依旧是原先那般的淡如水,却令人心头一震,“本帅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何时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了?”

汪海洋气的脸色发白,他活了七十余年,军霖刚出生时他就已经是江北军部正营级的军官了,此刻却被这个比他年纪小了一大半儿的人逼得抬不起头,气恼道,“明歆若是知道你爱上一个男的,定不会饶了你。”

“哼。”军霖见添夏一直在隐隐约约的掩着军霜,也注意到军霜胳膊明显放松的动作,知道她已经解开束缚,暗暗算了下时间,现在苏烨他们应该也能跟过来了,“祖母那头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就不劳汪老费心了。”

说完,也不理会汪海洋陡变的脸色,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折腾那么久,瞎bb那么长时间,不过是为了知道夏夏与我的关系,今儿个,我也就说明白了。”

缓缓走至添夏身边,军霖与添夏那双晶亮的眸子对视,“他是我军霖要携手一生的人,而我,不仅仅是军家家主,还是江北欧家、当家做主的掌权人,你们……都要切记一个事儿,江北第一统帅的感情,轮不到任何人置喙。甭管你资历有多老,也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作家想说的话:】
哈哈哈虽然没赶在我过生日的今天完结正文,但是赶上了告白,开森!!!彩蛋是后续,文明敲蛋哦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7我们杀了你一个无视三纲五常违反继承法沉迷男色的昏庸统帅,重立大帅又何妨?

不屑的望着站在一旁的王总,黑眸中流露出鄙夷,“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敢占他便宜,还敢给他酒里下药?”

说话间,自衣袖中滑出一把袖珍手枪,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口就对准了王总的右手,低下头对添夏轻快的说了一句“闭眼”,便猛的扣动扳机,正中掌心。

“啊   ”

惨叫声与枪响声几乎同时响起,军霖抬脚狠狠一踢,直接把捂着手大喊大叫的胖男人踹出老远,几乎滚到了汪海洋的跟前!

添夏尚在消化“酒里下药”这事儿,根本来不及听话的闭眼,就看到了眼前这般骇人的一幕。

军霜亦在这个间段解开了缚着添夏双手的绳索。

原来这绳索系的麻烦,自己解开的时候也要费许多力气,但外人解开的时候,却只消三两下。

“啊!!疼啊…!!”

王总撕心裂肺的喊着,汪海洋脸色愈发难看,忙示意身后的汪锋堵住他的嘴,军霖却淡然的抚过发烫的枪口,漫不经心的开口,“本帅听闻,几十年前,原江北督帅苏鄞,在帝吧废了胆敢调戏他夫人的两个醉汉的手,众所周知本帅对他一向很是敬佩,是以效仿苏督帅,汪老,今日你让人绑了本帅的爱人与妹妹,你说,应该废你几只手呢?”

手还未来得及放下,听到军霖这番话,添夏猛然醒悟。

爱人……军霖竟把他放到如此地位!

他总以为军霖对他无情,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因着他这具身子流着与他妹妹一样的稀有血型,能在关键时候把肝脏捐献出来救军霜的命,所以当手术一做完,他再无用,军霖对他冷淡,也不过是利用完了不用再伪装情。

而后军霖对他的示好呵护,他完全当没看到,不过是怕,自己再陷进去。

此刻根本容不得添夏多想,因为汪海洋一众手下的枪口已然对准了他们三人。

军霖将两人护在身后,语气戏谑而玩味,“怎么?想杀了本帅不成?军部的一十三道刑罚,本帅还从未见过有人捱过去呢,你们,是想试试么?”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江北,第一统帅就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胆敢弑帅,无论成与未成,只要败露,就会牵连父母族人,不单华夏国律法等着他们,还有江北军部的一十三道刑罚,也都得一一受过。

望着众人游移不定的动作,军霖心稍稍定了片刻,低声对着两人道,“一会儿趁机出去,别管我。”

这些人只是被他适才的狠戾动作唬住,又十分畏惧江北军部的一十三道刑罚,可汪海洋……又怎么是能轻易被唬住的人?

唯今也只有盼着苏烨他们能快点儿过来了。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彻彻底底刷新了添夏的世界观。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他唯独记得,军霖手中持了一把袖珍手枪,站在他与军霜前面,掩护着他们一步一步挪出仓库。

所有的枪手都畏惧军霖话中威胁,他以为他们都没事了,可就在他们出仓库门口的时候,那个绑架他们的老人说,“他一个男的,不可能生下我江北的下一任大帅,军霖,你没有子嗣,怎么配做统帅?

我们杀了你一个无视三纲五常,违反继承法,沉迷男色的昏庸统帅,重立大帅又何妨?!”

那些举棋不定的人听到这句话,慢慢放下的枪口又重新对准他们。

他其实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的,可他发现,军霖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更是紧张,而军霜,也颇郑重的看他一眼,在他耳旁低语道,“添小夏,一会儿我拉着你,咱们只管跑,不要往后看。”

添夏只摇摇头,目光锁住一直挡在他面前为他遮去所有危险的军霖,“我们跑了,他怎么办?”

军霖听到这句话,安慰一句,“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样的话,他怎么会相信?

他们那么多人的枪口都对准军霖了。

“为什么我跟军霖不能在一起?”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离了军霖军霜两兄妹的保护,走到那些人枪口下质问。

他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与军霖。

“难道……就因为我出身低微,不过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么?”

可这出身,谁又能随心所欲了?

“哼!”汪海洋挥手让所有人的枪口对准了添夏,满是不屑道,“江北素来最信礼教,看重子嗣,你一个男人,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的雌伏同性身下求欢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为我们江北诞下下一任大帅么?

我江北自有一套继承法则,若无后代子嗣,断不可继承家业,更遑论是万万人之上的第一统帅之位!

你一直纠缠于他,不就是要我江北世袭罔替的第一统帅断子绝孙,再无承继之人么!”

添夏脸色变得惨白,当今社会,民风逐渐开放,同性在一起已经慢慢的被世人接受,虽没有明文律法言明同性相恋是合法的,但也不会像十几年前那般被人轻视。

而且他喜欢军霖,军霖看来也是喜欢他的,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以后的子嗣,无论是领养还是怎么,总归有解决办法,同性在一起,怎么就是断子绝孙了?

军霖面沉如水,“本帅与他在一起,原本就是强迫于他的,也是本帅违反了江北继承法的规则,他日,本帅自会给江北众军民一个交代。”

“军霖,今日若不杀了添夏,我们便只能废了你这统帅之位!”汪锋持了一把枪,慢慢对准添夏,看着的人却是军霖,苦口婆心的劝他。

为了一个男孩儿,放弃这万万人之上的统帅之位,真的不值。

眼中寒芒一闪,军霖若舍不得下手,他帮他也是可以的。

“快过来!”

军霖注意到汪锋的动作,忙不迭的想拽过添夏,快速向前移了两步,挡在他的前面。

“砰!”

扳机扣动,枪声响起,添夏瞪大眼睛看向军霖,他为他挡了那枪!

“军哥……”

“哥!”

汪锋没想到军霖能为添夏挡下这枪,一时间呆愣在那里。

添夏与军霜慌忙扶着要倒地的军霖,军霜看了一眼后腰中枪的哥哥,怒意横生。

夺了军霖手中那把袖珍手枪,直接朝汪锋射去。

她对枪械并不精通,这一枪,只是打在汪锋脚下的地面上,仍不死心,又开了一枪,打中他的手臂。

军霜的声音,冷若冰霜,“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废了我哥哥的统帅之位,现在还没成呢!现在,我哥军霖仍然是江北的大帅,你们就敢朝他开枪?”

添夏完全感受不到此刻的剑拔弩张,他只呆呆的扶着军霖,却发现双手双脚都失了力气,两个人脱力一般的瘫在地上。

“军哥,军哥你怎么样了?”

他急得发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一遍遍喊着军霖。

“着什么急?我没事儿。”

军霖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要再宽慰什么,却听到外面齐齐的急步声。

果不其然,下一秒仓库大门就被推开,为首的正是苏烨费奇几人。

唇角的笑没有放下,军霖抬起头,对着急匆匆赶来的苏烨说道,“你们再晚来一会儿,我们仨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131求婚番外

131求婚番外

一日清早,上午九点多,阳光洒满整间卧房,可正中间那张欧式大床上,添夏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紧接着,他怀里的被子被人扯走。

“唔――军哥,怎么了?”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儿,添夏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来人,见是军霖,随手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问。

“起来,穿衣服。”

军霖一手拽他起来,另一只手拿过摆在床边的衣服给他套上。

添夏迷迷瞪瞪的就穿上了一身白色礼服,等他清醒以后,发觉军霖跟他穿的衣服是相同款式的。

“这是……”

这衣服款式看起来有些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就在他努力回想的时候,军霖淡淡开口,“新郎服。”

哦对,这是新郎服,电视上都是这个样子的。

添夏点点头,却又猛的瞪大眼。

新郎服???

抬眸看向军霖,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军、军霖总不会是要跟他结婚吧?

似是看出了添夏心中所想,军霖揉揉他还没打理有些蓬松的短发,眼底流露出丝丝情,“夏夏,我们结婚吧。”

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可……求婚不是要有戒指吗?”

戒指呢?

哪怕他们不能真的携手步入礼堂,可戒指也是必须有的啊……

话音刚落,左手便被拉起来,军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枚戒指,轻轻给他套在无名指上。

“你手上呢。”

添夏:“……”

他记得求婚的时候应该是求婚者跪在地上问对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对方同意以后才会戴戒指啊……怎么到他这里流程不一样了?

哎哟他们俩都是男的,可能规矩不一样吧……

可他还是想看军霖求婚肿么办……

军霖好笑的看着脸上表情变换飞快的添夏,把另外一枚戒指放入他左手心,同时伸出左手,翘起无名指,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绝代风华的笑,声音更是魅惑入骨,“你该给我戴戒指了。”

“哦。”

添夏一时头脑没转过来,看到军霖的笑,莫名其妙的就被蛊惑了,迷迷糊糊的就接过戒指就给他套上了。

松手的那一瞬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他怎么也给他戴上了???

真是……

他可不可以重来啊……

胡思乱想之际,军霖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先去收拾收拾,结婚时间是今天下午13:1,很够用的。”

―――

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happy wedding
【作家想说的话:】
看到这里是不是以为大团圆happyending结束了?
想多了。这是做梦呐~
彩蛋是两个人梦醒以后,不怕戳心窝子的可以瞧一瞧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军霖的自白(6)养成第四部真正结局

“夏夏,我们结婚吧。”

我从梦中醒来,意识有些模糊,下意识的探手朝左边摸去,只摸到冰凉一片的被子。

“夏夏?”

我猛地坐起身子,打开了床头灯唤了句,话音未落,就已经清醒过来。

夏夏……离开已经两年了。

刚刚他求婚,给添夏戴戒指,又让添夏为自己戴戒指的那些画面,不过一场梦。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忆起了两年前的往事。

夏夏高考第三天,与霜霜一起被江北的汪海洋绑架,最后关头,我为他挡了一枪,昏迷两天后才清醒过来。

第一个进入病房的就是夏夏。

他还是穿着被绑架那天的白衬衫,因为几日未洗,已经变皱变黄。

面上,一片冷寂。

“夏夏……你没事吧?”

看他这副样子,我没来由的心慌了下,下意识的问道。

半晌,才听到对方的回应。

“我……我挺好的。

军霖,我有些与你说。”

我甚少听到夏夏直接喊我名字,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你当初出资助我复明,又收养我,跟我孤儿院一众兄弟姐妹那么多年,可我也给你妹妹献了血,又捐了肝。

我算了一算,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给你卖命,那份恩情他们自个儿还就够了。

而我的……我半颗肝脏,还你为我复明的恩,然后……我……我又让你睡了那么长时间,够还你养我那么久了么?”

我几乎呆愣在那里,苦涩的摇摇头,“我没想让你还。”

添夏听到我几不可闻的这句话后,嘲讽的勾唇,吐出来的话,更是让我心惊。

“其实,我知道你也切割部分肝脏一起做手术的事儿了,他们说你是因为我,我倒觉得你应该是因为军小霜吧……

可你不论是因为谁,我都无所谓。

你知不知道,我做手术的时候,麻醉不管用,我全程都是醒着的。”

纵使我面前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你说什么?”

麻醉不管用?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全程都是清醒的么???

“我说,当初捐肝的那场手术,我全程都清醒着,我很清楚的知道,你们是怎么、怎么把我开膛……”

我几乎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他,“好了,你别说了。”慢慢撑起自己,我试图从病床上起身,不远的男孩儿却有些着急,道,“我以前年纪小,错把对你的感情当爱情,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

“夏夏……”

我正努力的起身,却发现,添夏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身影,那么的迫不及待,那么的匆忙,仿佛,我是瘟疫一般。

我探手,按下床头的内线,我要弄明白……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夏做手术的时候,可是苏烨与嘉铭负责的,怎么可能会麻药不管用呢?

……

可还没等我调查清楚,霜霜就急匆匆赶到医院,告诉我,夏夏……不见了。

“哥,添小夏不见了,今天凌晨,他带了一个行李箱,从后门儿溜了出去。”

“那还不派人去找啊!”

我发觉胸口有些闷,下意识咳了一声,就听到霜霜惊慌失措的声音,“哥!你怎么咳血了?”

咳血?

我垂眸看了眼床单上的那抹猩红,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

我寻了夏夏两年,始终没有他半点消息。

他当年高考报的是泸城大学,可是,学校里的人说,夏夏,根本就没有来报道。

泱泱华夏国,不过三四十个省市,不足一千万平方公里,夏夏,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

我会跟你说对不起,然后……带你去结婚,用余生,好好的补偿你。
【作家想说的话:】
恩其实这才是第四部结局,先停更几天,下月初继续贴第五部-养成之四海为家

番外篇

养成番外―情种(含军霖父母以及军霖林林相识,军霖被拍)
前记:军霖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负军、欧两家的重担。

因为,他的父亲军聿怀,是个情种。

书房内的老式钟表连续响了十二声,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小孩儿停下动作,手探到后面按了按已经酸疼的后腰,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这份企划书已经被退返两,事不过三,再被父亲退回来,怕是要受罚。

正打算重新检查一遍的小军霖,却听到书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与之而来的是母亲温柔的关心,“小霖,十二点了,你该休息了。”

“好。”

军霖应声,简单的收拾一下就离开了书房。

门口的任情手中端了杯热牛奶,见军霖出来,连忙递给他,笑道,“时间太晚了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

“谢谢妈妈。”军霖一饮而尽,双手握着杯子,与母亲并排离了书房。

“阿雨。”刚走没几步,就见父亲只披了件睡袍赶了过来,步伐有些匆忙的行至任情身边,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道,“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我就知道你来书房了。”

“爸。”

军霖停下脚步,站在后半米的位置,在父亲看过来的时候,垂眸打着招呼。

“小霖,以后注意自己的作息,别老让你妈妈大半夜起床去喊你睡觉。”

军霖:“……”

他莫非真的是抱养的?

可是……看看自家老爹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容貌,这个想法又被打消了。

哪有非亲生父子那么像的?

听到老公这话,任情忍不住莞尔一笑,“还不是你自个儿不努力,那么早让儿子接触这些事儿,害得他八岁就要学着做什么企划书。”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军聿怀瞪了妻子一眼,示意她赶紧回房休息,“我送他回去,你先睡吧。”

“我等你。”

任情点点头,转身对着军霖道,“儿子晚安。”

“妈妈晚安。”

军霖弯起眼睛笑了笑,他母亲怎么可能在父亲没回来的时候就睡觉。

――――――――――

“累了?”

待任情走后,军聿怀见儿子瞬间垮下来的肩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好。”

军霖老老实实回答,旋即又加上一句,“就是坐太久了,腰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劳损了?”

“臭小子!”

军聿怀笑骂一句,“小小年纪劳什么损?”

“真的啊……”

军霖黑眸眨了眨,长睫毛忽闪忽闪的,露出几分狡黠,“爸爸我真的累了,都走不动了,要不就窝这儿睡一宿吧?”

指了指自己右侧的一个房间,军霖显出几分“可怜”来。

“让你妈知道了她会不让我上床的。”

军聿怀半蹲下身子,“臭小子,上来上来,我背你走。”

“嘿嘿。”

军霖跳到父亲背上,双手紧紧环住军聿怀的脖子,“还是爸爸好~”

才怪!

明知道他写了好几个小时的企划书,胳膊肘儿死疼,还背着他,这是诚心的吧??

报复妈妈起床给他热牛奶,肯定是这样!

心里如是想着,军霖的手却环得更紧,父亲的温柔,总是在母亲面前,而他军霖于军聿怀来讲,就是个抢了媳妇儿关注的情敌。

媳妇儿……

军霖脑海中浮现出苏烨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忍不住问道,“爸爸,作为男人,是不是要对媳妇儿好?”

“那是必须的啊。”军聿怀脚步顿了顿,实在没想到他儿子这么快就找到媳妇儿了,恩这一点甚好,甚好。

是个情种,随他,随他。

丝毫没有考虑过儿子早恋的问题,苦口婆心教育道,“有了媳妇儿,那就是个有家的男人了,要全心全意对她好,不能再喜欢第二个人……”

军霖听着他父亲的长篇大论趴他背上睡着了。

――――――――――

军聿怀这个人,怎么讲呢,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没什么雄心壮志,不对,他其实有一个高远的志向,就是早日将他儿子培养出来,然后好跟媳妇儿去旅游世界享受生活。

所以,他对军霖的教育,是非常严厉的,甚至达到了严苛的地步。

军霖自七岁起就开始跟着他学习企业管理了,欧明歆跟任情很是反对,可军聿怀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当年康熙爷八岁登基,我们家儿子怎么着也得笨鸟先飞,这样才不会输到起跑线上!”

于是乎,军大少爷就只得先飞一飞,以求比旁人家的孩子,再快一步。

――――――――――

“少主,家主请您去书房一趟。”

军霖第二天一放学回家,就被管家通知去书房。

小心肝儿不由得紧了紧。

难道……他的企划书又被否了?

内心虽忐忑不安,军霖却仍旧一副冷静自若的模样,微微颔首,先回房间换了家居服,才去了书房。

“爸。”

军聿怀原是在练字,军霖进了书房后站在书桌前两米,待他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后,才小声开口。

“过来。”

踱步至父亲身边,军霖不经意间发现父亲用来做镇纸压住宣纸的尺子很眼熟,熟到让他觉得浑身疼。

军聿怀看都未看他,在军霖走到他身边后就端然坐下,将那尺子移了移,把刚刚写好的那副字展开,细细观看。

偷眼瞄过去,不过是几个再简单不过的汉字,纳了下闷儿,开口问道,“爸,喊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小霖,爸爸让你这么早接触家族企业的事儿,你是不是心有怨言?”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像唠家常一般,却让军霖,惊出一身冷汗!

“爸,我并没有。”

他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

出生在军家,又是欧家的重外孙,他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军家的兴盛,还有江北欧家的荣耀。

这些,在他一年多前七岁生日,父亲让他背那些琐复杂的企管方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他、也一直在努力。

一个月前父亲让他着手写企划书,他有好多字都不会写,只能一翻字典,短短千数字的企划书,他要写好久好久。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你没有?”

军聿怀终于抬眼看他,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中含了薄怒,“你敢说你没有?”

军霖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父亲……虽在他与母亲之间总是偏向母亲,但甚少对他疾言厉色,端的是是个和气好爸爸姿态。

虽然怕的要死,一双澄清明亮的黑眸,却依旧与军聿怀对视,一字一顿道,“敢,我没有。”

“啪!”

迎面砸下一个东西,军霖不敢躲闪,硬生生受下。

是他昨晚上熬了三个小时写的企划书。

被砸得忍不住留出生理泪水,军霖却顾不得擦拭,只蹲下身将几页的企划书捡起,“军霖不知道做错什么了,还请您明示。”

八岁的军霖,早熟得很,再加上军聿怀的言传身教,向来是带着有异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可再早熟再沉稳,他也是个孩子,带着富家公子的骄矜自傲,对这无缘无故的问责,很委屈。

“不知道?”

军聿怀挑眉,“那就自己看看。”

只翻了两页,军霖脸色红了起来。

其上用红笔勾出很多错别字,还有一些……他心不在焉的时候写下的,字迹凌乱。

祖父当年靠的一副字画才赢得祖母的心,而后,军家子孙都有练字的传统,他……亦是尚未识字,就先练字的。

昨晚上,他还没来得及检查一遍,早上又起晚了,只能匆匆忙忙把企划书交上去,谁成想……

可尽管如此,军霖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爸爸大可以直接告诉他,为什么给他按一顶那么大的帽子?

他并没有心有怨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检查。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耳畔传来父亲清浅的嗓音,军霖收拾好情绪,道,“我知道了,请您责罚。”

说罢,将企划书轻轻放到书桌上,伸出了左手。

看到儿子一脸大无畏伸手请罚的模样,军聿怀有些生气。

“你是左撇子?”

这简简单单的问话,让军霖心肝儿颤了颤,暗暗咬了咬下唇,轻轻摇摇头,将左手撤回,顿了一下,直到看见父亲微愠的脸色,军霖才慢慢探出右手。

瞥见儿子右手掌心的四个小月牙儿,军聿怀挑眉,将刚刚充作镇纸用的尺子拿过来,狠狠挥下一记。

“啪!”

檀木所制的尺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在掌心,更是震慑力极大的。

军霖只觉得整个掌心都要烧起来一样,他强忍着没有呼痛,只是藏在身后的左手攥得更紧。

他很讨厌打手板这种惩罚方式。

亲眼看到工具挥下,他却不能躲闪,还要高高举起手迎着责罚,很过分,过分到难以忍受。

可是……再难以忍受,该他受的,他也得忍,自怨自艾半点用也没有。

更何况……纵使再疼,也总有熬过去的时候。

责打并没有因为军霖的疼痛而停止,接连而来的四记,依旧是不徐不缓的落在他的掌心。

八岁的孩子,皮肤嫩,不过五记后,他的掌心浮起道道棱子,几乎要破皮而出!

“下不为例。”

军聿怀本来要落下的第六记,在他看到军霖咬破的嘴唇后停下,只将檀木尺搁在一边,道,“做的好坏与否暂且不提,单就你这个态度,五下,算是轻的。”

“是,军霖明白。”

把那张纸递给儿子,军聿怀的声音显得有些冷厉,“态度决定一切,别觉得自己冤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一切交给你?”

军霖抿抿唇,他其实很想说,他不稀罕这所谓的一切。

只是……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想要昨晚上对他和颜悦色的爸爸,而非眼前这个严厉冷酷的父亲。

“回去把这些字儿抄一抄,每个一千遍,好好长长记性。”

目光微滞,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上面得有十来个字儿,每个字儿一千遍,那他要写上一万多的字儿,又咬了咬破碎的唇瓣,似乎是尝到一股血腥味儿,军霖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恩,下去吧。”

“是。”

――――――――――

军霖出了书房,神色不变的回房间,步伐不急不缓,迎面遇到人还能点头打招呼,只是……

他一回房间,锁了房门后,就径直朝浴室奔去,仪态尽失。

将口中咬破唇流出的血全部吐出后,军霖看着面前的那片红艳之色,有些愣神。

半晌,浴室里才传出小孩儿轻嘲的笑声。

――――――――――

下课后,军霖连忙拿出宣纸来写罚抄,这是个大课间,他得抓紧时间写几遍。

马上又要写完一张的时候,外班的一个同学蹭了他一下,笔尖一滑,污了大半篇质地极佳的宣纸,功亏一篑。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学生忙不迭的道歉,军霖气急,手中毛笔扬起,直接朝那人脸上甩去。

“啪!”

林林一张帅气的小脸蛋儿瞬间变了个色儿。

“你!是你啊!”

本想挥过去的拳头在看到军霖脸的时候僵在半空中,林林尴尬的笑了笑,不自在的将手松开放下,“刚刚真不好意思啊!”

军霖抬眸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中透着冷淡疏离,“怎么又是你?”

“嘿嘿。”林林挠挠后脑勺,“我这不是没生活费了来你班里找个同学借点儿。”

军霖拿宣纸的手一顿,讽刺道,“你就不怕再碰到个练过武的?”

听得军霖这话,林林忍不住讪讪一笑,“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上他眼瞎找低年级小学生借钱借到这位祖宗头上被暴揍一顿,以后他就擦亮眼睛了。

再者说谁能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学一年级学生会武术……

“随你。”军霖面上清冷,拿出宣纸的同时把钱包也拿了出来丢掉课桌上,“拿着钱赶紧滚,别烦我。”

林林:“……”

这丫是拿他当要饭儿的了?

好想揍他……

可又打不过……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军霖执笔的手一顿,这小流氓怎么这么话痨?

“就当借的,以后还我就行。”

“这还差不多……”林林眼前一亮,拿起课桌上的钱包,看到里面银灿灿的一叠儿百元大钞,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从边儿上拿了一张十块的,道,“这是我借你的啊!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随意。”

军霖铺好纸写下第一个字,闻言头也不抬,冷冷淡淡的蹦出俩字儿,毛笔却被人握住。

“你皮痒?”

军霖不耐烦抬眸,他拿了钱还不滚蛋?

“你在练字么?”

林林好奇的看向洁白的宣纸上那漂亮干净的字迹,“你写字儿真好看,比我班老师写的都好看。”

练字?

军霖看了眼自己依旧红肿的掌心,嘴唇勾了勾,谁会在这种情况下练字,又不是脑子有坑。

“罚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林听到这两个字儿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你们家罚抄写毛笔字??真变态!!”

“恩。”

军霖挥开他的手,认同的哼一声,随即又沾了点儿墨汁,笔尖轻触纸面,毛笔却又被夺了去。

找死呢吧?!

军霖眸光一冷,就听到林林道,“别写了别写了,我替你弄完罚抄就行了。”

“你?”抬眼看他,军霖虽下方,眼底却并无半点仰视的含义,“我要写一千遍,先不说你字迹跟我的不一样会让我加罚,单就这字数,累死你也没办法替我在规定时间内写完。”

“一千遍???”

林林瞪大眼睛,“这么多?”

他们家里人……有病吧?

让一个小孩子写那么多遍罚抄。

“没错。”军霖站起来,一字一顿道,“所以,请你赶紧把毛笔还我,然后麻溜儿滚蛋。我谢谢你。”

话里浓浓的不耐烦。

林林缩缩脖子,“一千遍就一千遍咯,我替你完成。”

说着就自来熟的从军霖课桌上拿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的宣纸道,“你这一张得有百十字吧?多少遍?”

“一百四十四,十二遍。”

“十二遍……那一千除以十二是多少?”

“八十三,你干嘛?”

“给你算钱呢!走吧跟哥走,我给你完成罚抄去。”

“我父母就生了我一个。”

“老大……那我喊你哥?”

“可以。”

“……我叫林林你叫军霖,喊你霖哥不合适,我喊你军哥成不?”

“恩。”

“好的军哥,以后小弟就靠你罩着了。”

“……”

――――――――――

军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打印机一张张的吐出印满字儿的宣纸,表情晦涩不明。

半晌,才讷讷出口,“这主意真不错。”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林林得意的笑,“我们班老师罚我抄写我都是那么干的,这儿老板我认识,一分钱两张,你这些不了多少钱就OK啦!”

留言/送礼/评论

养成番外篇西游记有感
话说某年暑假,各大电视台依旧如往年一样在某一时间段播出让人百看不厌的央视版西游记,八岁的添小夏童鞋跟军小霜童鞋也随了大流儿,每天都守在电视机前看西游记。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俩人就因为这句歌词吵了起来。
添小夏说,“猴儿哥在前面开路,猪八戒牵着马,沙和尚挑着担,好可怜的沙和尚,就他最老实还干那么多活儿,猪八戒吃那么多还不干活儿,我要把那头猪吃了……林叔晚上我要吃烤乳猪!”
林林觉得很好笑,道,“好。”
军小霜手中抱着一本儿包装精美的儿童版西游记反驳,“这书上都说了,如来佛祖说猪八戒挑担有功,你知道啥意思不???猪八戒才是那个挑担的!!!
小猪猪这么辛苦你竟然还要吃他,添小夏你真没有同情心!!!
林叔我们不要吃烤乳猪了,把添小夏炸了吧~”
“噗嗤――”林林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这俩小祖宗他一个都惹不起,“那个什么,你们俩先商量商量,决定好了到底吃什么再跟我说。”转身就离开了。
“军小霜你是不是朋友竟然要炸我!”
“添小夏你不是经常说你是孙悟空转世嘛~孙悟空不怕下油锅你也不用怕的啊~”军小霜贼兮兮的笑着,张牙舞爪的就要抓添小夏。
“嗷呜救命啊!!!军哥哥你妹子要我下油锅!!!”
军霖那时正在看午间新闻,见俩小祖宗又跑他这里来折腾,也不气恼,只是一手抓了一个丢在两边儿椅子上,“灵感大王要吃童男童女了,你们说我是先吃男孩儿好呢,还是先吃女孩儿好呢?”
“男孩儿!”
“女孩儿!”
俩逗比儿童纷纷竖起胖胖的手指头指着对方,后来又同时放下手,问道,“你也看过西游记啊?”
“那当然。”军霖勾唇一笑,“我最近在研读西游记。”
“哇那你说说,到底是谁挑担,谁牵马?”
添小夏不服气道,“军小霜你真笨,看电视不就知道啦!”
扬了扬手中的书,“我们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相信科学!”
“切~”
“唔,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军霖卖着关子,“不过你们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快说快说!”
“你们知道金蝉子怎么变成唐僧的吗?”
“我知道!”添小夏童鞋率先举手,“因为他不听如来讲法!”
“对就是这样。”军小霜点点头,对自己抢答没有添小夏快很是郁闷。
“那你们记住这个答案啊。”
军霖笑的神秘莫测,“现在我告诉你们,是猪八戒挑的担子。”
“耶!”军小霜瞬间兴奋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要相信科学。”
添夏默默地拿出一本儿厚厚的原著西游记,丢了过去,“有能耐看原著,看儿童版有什么好N瑟的。”
“哼!”
“好了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好的啊。”
“从前有一个叫金蝉子的学生,他因为上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他老师如来佛祖讲课,被他老师打下凡间死了十。”
“嘶……好可怕。”
“可怕吗?”军霖笑的一脸温和,“那你们上课也不认真听讲来着,还不止一吧?你们是打算……死多少呢?”

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1我终究不是能与你并肩的那人

添夏做了一个梦,仿佛是同样的一个他,却经历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同样的都是先天性视网膜脱落。
同样的都是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
同样的都是在四岁的时候被做慈善的军家大少爷军霖出资治好了眼疾。
同样的都是在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军霖。
同样的都是爱上了那个给他光明的人。
只是,梦里的那个田夏,比他隐忍的多。
以至于军霖对梦里的那个他,始终冷冷淡淡,丝毫不曾放在心上,连那个他在本家过得艰难,都没有过问半句。
那个他安安稳稳的上学,毕业,工作,想搬出本家的时候,却收到了阻挡,那个时候才知道,他的血型跟军霖的妹妹军霜的一样,都是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孟买型稀有血型,而且,军霜自小就有痼疾,肝脏功能不是很健全,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而他田夏,就是那个可以提供血液的人。
那个他感念军霖当初对他做的,再加上,那内心的依恋与爱意,他答应留在本家。
或许是军霖对他有一丝愧疚吧,军霖从此,对他很好,带他进入军氏企业,照顾有加,但不是像对这个自己一样那么娇宠,那样的好,不过是源于愧疚与日后的补偿。
直到有一天,军霖找到那个他,说他的妹妹,军霜,肝脏功能衰竭,需要做移植手术,而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完全匹配的。
那个他竟然答应了,手术很成功,军霜保住了性命,而他,却因为缺少了半颗肝脏,免疫力下降,一小小的风寒感冒,竟没有熬过去。
不过那个他,到死都没有怨恨过军霖。
――――――――――
“达令,别喝了!”
苏烨一脚踹开南房的酒窖大门,见军霖像泥一样瘫在酒架旁,满脸酡红,一向清明的黑眸中蒙上了一片迷雾。
不由得怜意大起,却莫名其妙的又有些酸涩。
直接夺过军霖手中只剩一半酒的酒瓶,狠狠地砸到地上,恨恨的骂道,“军霖!不就是死了一个田夏,你何至于像死了爱人一样?”
做出这幅未亡人的样子,存心膈应他呢?
“苏小烨,你不懂。”
军霖只看他一眼,又在一旁酒架上拿了一瓶白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瓶盖就掉在地上,军霖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才道,“他并不欠军家什么,却为了军家人,命都没了。”
苏烨叹口气,对那个住在军家西厢的男孩儿,也很是惋惜。
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却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早早的离了人世。
“他是死于感冒,并非是因为你。”
“可他若不是给霜霜捐了肝,又怎么可能只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人就没了。”
军霖又饮下一口苦涩的酒,“他临死前,竟还告诉我,从来没怨恨过我。我倒情愿他恨我。”
恨自己利用他。
恨自己对他无情。
恨自己……不爱他。
那个孩子,默默地爱了自己那么多年,从未宣之于口,直到死,都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若不是……自己无意间去西厢看到了他的日记本,他又怎能知道他的心事?
一见钟情,终生倾心。
奈何无缘,亦无那命。
我终究不是能与你并肩的那人。
一纸信笺,二十九字,竟成他一生未达之夙愿。

平行世界2羡慕那个死了的人

一滴清泪自眼眶留下。

“苏小烨,我是不是特别混蛋。”

苏烨此生,从未见军霖如此狼狈失态过。

他们家达令,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不曾为任何事任何人动怒动情,可偏偏……为了一个孤儿,竟到了失意买醉的地步。

他开始羡慕起那个死了的人。

虽然他生平没享过什么福,亦没得到军霖半日优待,可死之后,却能引得这冰块儿大悸大动。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倒情愿自己是那田夏。

“军霖。我若死了,你也会如此么?”

迷迷蒙蒙间,军霖听到苏烨的话。

似梦似幻,似飘似渺,仿若天外音。

不觉含了几分苦笑。

这个人,自儿时就陪在自己身侧,辗转已近三十年。

“苏小烨,你别那么说。你,跟田夏,终究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烨猛的站起来,向来含笑泛水儿的桃眼内一片冷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军霖,我他妈从小就跟你好,也一直在等你,从十八岁,到现在,整整十一年,你能不能给我点希望!”

他又夺了军霖手中的酒瓶砸到地上,又一脚踹倒那酒架,“我叫你喝!为了一个田夏你就要死要活的,你把我苏烨当什么了?!”

军霖:“……别闹。”

只说了两个字,军霖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我偏闹了!”

苏烨只恨不得踹死那个为不是他的人买醉还喝的烂醉如泥的人,可最终还是下不去脚,只得恨恨的拿酒窖里面的酒撒气。

砸了一会儿后,见军霖都不起来阻止,动作僵了僵,继而回头一看,脸色一瞬间就黑了。

艹艹艹他都这么生气了这个大冰块儿竟然不知道来哄哄他反而睡着了?

他怎么不睡死过去??!!

――――――――

“唔……”

宿醉后的头疼,饶是军霖这种喝惯酒的,也堪难忍受,他半眯着眼睛揉了好大会儿太阳穴才感觉有点缓解,打了个哈欠,军霖坐起身准备换衣服,却猛然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人。

什么人在他床上!!!

定睛一看,原是苏烨,才放下心来,也不管他,只自顾自的穿衣服。

等他洗漱完,发现苏烨仍旧一动未动的保持那个睡姿,而且连衣服都没换。

这是得有多困。

军霖哪里知道,苏烨昨晚上为他忙前忙后,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苏小烨,把衣服脱了再睡吧。”

军霖走上前推了推他,苏烨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他军霖,没好气道,“神经病你给我走开,别打扰老子睡觉!”

“你谁老子?!”

一巴掌直接拍到他脑袋上,“赶紧给我滚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你滚蛋!!!”

苏烨根本不理他,在床上一滚老远,“姓军的,老子跟你绝交了,你别打扰我!!!”

军霖:“”

他只觉得头愈发疼了起来,勉力压下怒气,温声道,“你又闹什么?”

被军霖一气,苏少爷的瞌睡虫早就跑到瓜哇国去了,顺手捞起一旁的枕头朝着那人砸过去,“闹你大爷了我!

我他妈爱闹不闹管你屁事儿!!!”

他不是为那田夏失魂落魄伤情买醉呢?

还管他苏烨是死是活干啥呢?

他干脆死了算了!!!

没准儿军霖也能为自己伤情一回。

“你吃错药了吧。”

军霖脸一黑,躲开枕头,直接上了床。

“卧槽???

你干嘛!!!”

不多时,军霖的卧房内就传来了苏烨的鬼叫声跟哀嚎声。

平行世界3田夏的亲姐姐

“老实了?”
军霖斜斜靠在床头,姿态餍足而慵懒,捏了捏苏烨泛着红晕的小脸儿,黑眸中的嘲笑都快溢出来了。
苏烨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离老子远点儿!”
眉峰蹙一蹙,这个苏小烨,今天吃错药了?
“你要死了是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便直接问了出来。
没想到苏烨脸色一变,竟然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喂!”
靠在床上的男人直起身想拉他,却被苏烨反手一巴掌拍回来,“滚蛋!老子去死了!”
军霖:“……”
――――――――
这一日是田夏的出殡的日子。
军霖从公墓陵园回来后,突然又去了欧明歆的住。
“祖母,我想让田夏入军家家谱,以后受我们军家子孙的香火。”
欧明歆只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那孩子也是可怜,在这个世界上没个亲人,既然在军家生活了十几年,又对霜霜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让他孤单单的一个人走。
这些,你都看着办吧。”
当初军霖也只是把田夏接到军家抚养照顾,因着他所在的孤儿院于十几年前便付之一炬,并没有走明路的收养程序,毕竟田夏是一个已经过世销户的人,现下办起收养,虽军霖权势滔天,却也受到了很多阻力。
其中,最大的阻力便是突然冒出来的田夏的“亲人”,裴家大小姐,裴晓。
“你在跟我们开什么玩笑?那田夏是泉城的孤儿,难道人贩子从千里之外的泸城偷走你们裴家少爷然后送到这儿的孤儿院?”
苏烨一见到裴晓,就跟机关枪一样连连质问,“再者说了,你自己都是裴家家主收养的养女,好像也没资格替裴家出面领人吧?”
“我从没有说过田夏是裴家人,他是顾家的孩子。”裴晓笑吟吟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军表哥,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泉城顾家的顾之念,我的太祖母刘安然,是您太姥姥,女帅欧雅的亲姐姐,而一直生活在军家的小孤儿田夏,则是我们顾家的小少爷,顾之怜。”
苏烨讶然的瞪大了眼睛,军霖却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他挑了挑眉,终于说出自裴晓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先别忙着认亲,你拿什么证明田夏是顾家的?”
“那好吧,军大帅,听说令妹与田夏的血型一样,都是极其珍贵的孟买血型,您应该在田夏死之前存储了不少他的血液吧,随便拿出来点跟我做DNA鉴定就行了。”
黑眸微微眯起,军霖倏地一笑,语气低沉,“原来,你是为了田夏给军霜献血捐肝的事情。”
“当然,我们家的孩子为令妹又是献血又是捐器官的,小命儿都搭进去了,我总是要过来讨说法的。”
“喂!那田夏在军家十几年,我达令当初还出资给他做复明手术,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是么?那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算算账。”
………………
添夏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他坐起身,一时间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心里乱的很。
睡在他旁边的军霖听到动静也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灯后坐起来把呆呆的倚着床头环抱住自己的爱人搂在怀里,声音温柔,“夏夏,怎么了?”
“军哥…我快吓死了…”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添夏终于回过神来。
他没死,军霖身边的人也是他。
刚刚那些军霖跟苏烨上床,自己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就嗝屁的画面,都是假的,都是做梦而已。

71擦肩而过

初夏的午后时光,无论在哪儿,都是静谧怡人的,在校园内一湖边小亭中,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左手托额,手肘杵在亭内石桌上,右手随意的搭在一旁,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支圆珠笔,仿若是在沉思。

走近一瞧,那男子轻阖双目,原是在浅眠。

长又微卷的睫毛,轻覆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隐去大半因着睡眠不足而留下的暗青印迹,微抿的嘴唇显示出那人睡的并不舒适,眉间轻轻蹙起,连睡梦中,都不曾放松分毫。

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缓而轻的脚步声,若不细闻,根本听不真切,可男子似是被惊醒一般,右手指夹着的圆珠笔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脆响后,那双微阖的双眼睁开,应是懵懵懂懂尚不明白身在何,明亮而澄澈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青影血丝若隐若现。

原来……刚刚军霖求婚那场景还是在做梦啊,怪不得……那么好。

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手,添夏垂眸寻找着掉在地上的圆珠笔,身后传来一个不甚流利的男音,语气中的兴奋纵使隔了几米也听的分明。

“Xia!你的一见钟情获得了特等奖!”

弯腰拾笔的动作一顿,添夏顺手捞起圆珠笔,转过身来,望向站在他身后的金发碧眼的同学,弯了弯嘴角,笑容矜持,像个谦谦有礼的儒雅公子,说的却是法语,“那挺好的。”

“哎哎哎――”哈瑞挠挠头,白皙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下,换回了本国语言,“我是不是又扰你休息了?”

他的这个室友睡眠不好,每每睡上两三个小时就会醒,再想入睡就特困难,刚刚看他那动作,应该是在睡觉吧……

添夏摇摇头,“没事儿,是我睡觉太浅。”

哈瑞看了看石桌上摆着的一叠儿草稿纸,“来来来你先歇着我帮你收拾。”

“不用了――”添夏下意识想挡住最上面那副简笔画,可没奈何哈瑞的动作太快,已经看到了最上面那副人物素描画,惊讶道,“Xia,你又在思念你的哥哥了么?”

“没有啦,只是无聊画一画。”添夏手下快速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把那张持酒杯凭栏而立的人物画夹在中间,一边道,“既然是得了特等奖,那奖金什么时候发?”

那特等奖的奖金足足有两千欧元呢!足够他一年的生活费了。

“哦,教授说要你去他那里拿。”

“行。”添夏微微一笑,“还是老规矩,我拿一半儿你们拿一半儿。”

“NoNoNo!”哈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不应该占你的劳动成果。”

他的这个室友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来巴黎留学一年半了,生活费什么的都是自己日常打工挣的。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攒钱,定期的打一部分钱回国内。

他们总是想帮助他,可他自有一番傲气,从不接受施舍,让他们想帮也帮不上。

添夏抿了抿唇,欠Lynn大哥的治疗费都快算不过来了,而且,他也有两个月没有给那个人打钱了,“好啊,那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OKOK!”

――――――――――

“晓晓姐,你现在在华夏还是在国外?”

巴黎街头,添夏倒背着一个黑色书包,边走边打着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个清丽柔和的女音,“我在国内呢,前几天刚刚回来,怎么了?”

“我……”添夏摸了摸胸前挂着的书包,里面松松垮垮的,却是有着他刚刚从史密斯教授那里拿来的两千欧元的奖金,“校会表演我得了奖金,等下给你打过去一些,你帮我转到那个账户上吧。”

裴晓翻文件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无可奈何,“小夏,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给那个账户打钱?你现在紧巴巴的过日子,还非要攒钱转过去,姐姐都心疼你。”

最后一句,带了点儿调笑的语气,可裴晓却知道,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的。

“我……”添夏抬手遮挡住太阳的照射,半晌,才回答,“就是不想再欠他。”

钱债易偿,情债难还。

他一直以为是军霖欠了他,实际上,却是他欠军霖良多。

可他还不了军霖对他的情意。

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可以不用那么愧疚。

“唉,我不管你,别委屈自个儿,缺什么跟我说。”

“我明白的。”

――――――――――

“苏小烨,我来巴黎了。”

“达令~你来的正好,帮我带点儿现金过来,我……我在一个中心街一个黑人大排档里,他们说不能刷卡……”

军霖嘴角一抽,“不能刷卡你就不能去取钱?”

“呜呜呜达令他们说怕我吃霸王餐不让我走。”

“你们家晨儿呢?让他去取钱不就得了。”

“那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晨儿又不懂法语,走丢了怎么办!”

“那你就让他等着你去取钱啊…”

“那更不行了,晨儿一个人会害怕的!”

“……滚!你就刷盘子抵债去吧。”

军霖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本想着不管苏烨直接去看好友,可是路过银行的时候,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欠他的。”

低声咒骂一句,军霖推开了银行侧门。

自动取款机是分开的几个单独的小隔断间,每一间都需要摁钮打开。

“滴――”

军霖进入左边第一个隔断的时候,他旁边儿的那个隔断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瘦削身影抱着空空如也的书包缓步走出。

都说前世的五百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擦肩而过。

可他们两个的擦肩而过,不过是因着,有缘无分。

或是,分还未到应来之时。

【作家想说的话:】
恢复隔日更新~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72再擦肩而过

“Lynn大哥,晚点儿我去咨询室找你呗。”

添夏拿出手机,在通讯软件里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置顶联系人。

“Xia,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发来一条语音,添夏点开一听,那边儿有些吵,似乎不是在那安安静静的心理咨询室。

“没什么事儿,就是学校发了奖金,我想着先还你一点儿治疗费。”

“唔?你那表演得奖了啊?那正好我在酒吧,过来喝点酒,当我给你庆祝了。”

语音刚刚听完,Lynn的位置就发过来了。

添夏定睛一看,那酒吧就在咨询室附近,离他们学校,还有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倒也都不远。

“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OK,到了去第三调酒台那儿找我。”

――――――――――

苏烨许久未见军霖,自然是要一起喝一杯的,军霖登陆了下帝天堂的内部软件,便带着苏烨苏晨二人一起去了最近的帝吧。

好巧不巧的,一进帝吧门儿,就瞅见一个调酒台那,有一很是熟悉的侧影。

“Lynn?”

军霖挑眉一笑,他已经有一年多不曾见到这个好友了。

今日,倒是巧了。

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在跟一个人聊天。

军霖掏出手机,给Lynn打个电话,道,“我看到你了。”

添夏从通讯软件上给Lynn转了八百欧元,歉意的说,“Lynn大哥,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么多……”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Lynn不在意的把手机扔在一边儿,执起一瓶酒给他倒上,“尝尝看,82年拉菲。”

歪着头,添夏端起酒杯,突然间想到什么,倏地一笑,“我很好奇,82年发生了什么,葡萄集体自杀了么?”笑意中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憨。

“噗嗤――”

Lynn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对这款红酒倒不是最爱,只是我有几个朋友很喜欢,前些年机缘巧合下我弄了不少,便在每家分店留了一瓶儿。”

添夏眨眨眼,好像军霖也是最喜欢这款酒的。

“喜欢拉菲的人有很多吗?”

“唔,用我一个朋友的话来说,喜欢好东西的多了去了,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消费得起的。”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褐发男子,Lynn身着儒雅的浅色风衣,嘴角的笑意温和,可那不拘狂妄的话,说的也极为自然,不仅仅是说话做派,就连事风格……也像极了军霖。

只是,军霖较之他,更为冷傲了些。

“Xia,回神了。”

Lynn见他走神,无奈的摇头一笑,靠近添夏,轻声唤着他,却意外的发现,添夏眼底的血丝。

帝吧光线昏暗,他竟一直没看出来。

“你最近休息的不好么?”

添夏回过神,不自在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听到Lynn略带关心的问。

“还好吧……就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Lynn严肃的打断,“Xia,请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程度。”

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我……”

添夏支支吾吾,想解释什么,可他的手机响了,与此同时,Lynn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彼此对视一笑,纷纷接起了电话。

“霖?”

Lynn站起身,朝四下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军霖,而他旁边的是……苏烨???

“霖,你怎么跟烨一起过来了?”Lynn唇角笑意愈浓,向他们挥挥手。

“我来巴黎有点事儿,刚巧苏烨因为付不起饭钱被人扣在店里,我就顺手把他赎回来了。”

军霖一边走,一边与Lynn讲着苏烨的糗事儿。

“我靠军大霖你竟然败坏我名声!”

苏烨骂了一句,见军霖眸光一闪似乎还要说什么,连忙夺了他手机挂掉了电话。

笑着摇了摇头,Lynn把手机收到口袋中,正巧添夏也放下了手机。

“Lynn大哥,我同学来了,我先去接他们。”

“我刚刚跟你说的喜欢拉菲酒的两个朋友刚刚好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添夏有些迟疑了。

他虽然唤Lynn大哥,但他也就是Lynn的一个病人而已,还是一个连治疗费都付不起的穷病人。

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让同学们知道,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一直都在治疗。

“不用了吧……”添夏笑着拒绝,“我还有同学要招待,他们说我得了特等奖得让我请客。”

“那就下吧。”Lynn理解的点点头,“我那两个朋友,也都是华夏人,你与他们认识认识,对你也有帮助。”

“恩。”

添夏站起身道别,“那我先走了。”

“对了,后天是休息日,你去我咨询室一趟,我给你配点儿有助于睡眠的药。”

“好。”

添夏转身刚刚走了几秒钟,军霖一行三人也走至调酒台。

“Peter。”

Lynn唤过正在给他调酒的调酒师,指着添夏的背影道,“看看他在哪桌,酒钱什么的少要一些。”

“好的,Lynn先生。”

“什么人啊?”

苏烨好奇的问,还特意少要一些,若是关系好的直接免单不就得了。

“是我的一个小病人,平常挺不容易的。”

Lynn解释一句,却发现站在最前面的军霖若有所思的盯着添夏离去的背影看。

“霖?”

怎么今天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在他面前走神?

“恩。”军霖收回目光,从心底叹息一声,他的夏夏,身材高挑,却也是一个身形匀称的健康娃,比眼前这个瘦削的仿若皮包骨的男孩子,强健了不少。

“你在看什么?”

“刚刚那个人是……?”

军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若是,夏夏在外面受了一些苦,也是有可能会消瘦的。

“是黎大的学生,我的一个病人。”

“好吧。”

他记得,夏夏当年报考的学校,是泸城大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另一个半球的法国。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73他特别特别想军霖(回忆年少时军霖教练字)

“Xia,我们真的要在帝吧喝酒吗?”

一众呆呆的望着眼前占地颇广的酒吧,迟疑着不敢进去。

没办法,这地方消费水平忒高,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站在一边微微含笑的添夏则是一呆,他听到什么了?

Emperor Bar???

慌忙抬头一看,偌大的霓虹灯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组合在一起的名字,的确是“Emperor Bar”。

Emperor Bar,帝吧。

这是在帝吧,军霖他们的产业!

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有哈瑞扶着,他恐怕都要摔倒了。

他竟然现在才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无论是侍者还是调酒师,衣服袖口上的纹,与他高考前夕去代班儿的时候看到的纹图案,一般无二。

也猛然间记起,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图案觉得熟悉了,是军霖。

那一年做手术前,刚刚得知军霖收养真相的他,故意说要酒吧喝酒,军霖便是把他带进了帝吧,而他后来还看到过一个紫金色徽章,上面的图案,就是这个。

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烁烁发光的霓虹灯牌,添夏强力压制着自己想进去的冲动。

他想军霖。

特别特别想。

可……

“Xia?”哈瑞皱着眉,他这是怎么了?

添夏却恍若未闻,一直在想着当年的事情。

他,他不能跟军霖在一起,连见面,都是不可以的。

添夏猛然挣脱开哈瑞的搀扶,朝后奔去,像是逃离一般。

独留下一众同学,面面相觑。

“哦,Xia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这顿饭,我请了。”

哈瑞身后的一个卷发女子打着圆场。

“好,Vivian请客,我们一定不要客气。”

――――――――――

添夏一路飞奔回学校,直接回了宿舍楼。

他们学校在食宿方面待遇极好,完全不似国内,偌大的宿舍,也只有他与哈瑞同住,哈瑞喜欢华夏文化,还特意买了文房四宝摆在书桌上。

自书桌下抽屉里拿出一叠宣纸,添夏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自古以来,都说练字能平心静气,可是,他不管怎么做,都静不下心来。

“夏夏,写字的时候讲求心平气和,专心致志,你一个劲儿的看我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刚及书桌高的小男孩儿,站在一个高脚凳子上,拿着毛笔低着头,好像在临摹什么。

执笔姿势倒是规范,只是,不住地抬头看不远的青年。

青年觉察到他的动作,总是不苟言笑的斥他几句,却在他练够半小时后,把他抱下高脚凳,放到床上动作轻柔的为他按摩解乏。

鼻头一酸,一滴清泪控制不住的自眼眶流出,好巧不巧的,滴在他写的“军”字上,眼泪浸透宣纸上的墨汁,不消几秒,便蔓延到了“霖”字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写的,竟都是“军霖”二字。

他的书法,是军霖教的。

好像是七八岁岁的时候吧,他无意间发现军霖在书房练字,一时觉得好玩,便吵着也要学。

军霖便翻出自己幼年时练字用的字帖给他,可他不愿意,非说字帖上的字儿没有他的好,那个时候的军霖也只是略沉吟了一会儿,便告诉他要他一个星期后再来拿字帖。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玩心重,一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忘记了当时对练字的热衷之心,再加上他个头小,需要站在高脚凳上才能够得着,军霖又要求他每天练字半个小时,不过新鲜了几天,就再也提不起兴致。

一开始他自己在书房练字,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后面的时间就一直玩儿。

军家一个书香世家,那军霖的书房也是古味儿十足,根本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他就百无聊赖的翻军霖书桌上的东西,结果就不小心把一杯水洒在了军霖刚做好的企划案上,吃了一顿巴掌炒肉后,他练字的时间就变成了每晚八点半,军霖从公司回来以后,由人紧紧盯着,添夏老实了不少。

他过了好几年才知道,他练字所用的字帖,都是军霖用休息时间给他做出来的。

可那个时候,他早就懒得练毛笔字了,只在内心小小的愧疚一下,就将此事儿,抛在了脑后。

当时他离开军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只除了,那段言不由衷的话。

――――――――――

“你当初出资助我复明,又收养我,跟我孤儿院一众兄弟姐妹那么多年,可我也给你妹妹献了血,又捐了肝。

我算了一算,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给你卖命,那份恩情他们自个儿还就够了。

而我的……我半颗肝脏,还你为我复明的恩,然后……我……我又让你睡了那么长时间,够还你养我那么久了么?”

军霖那个时候刚刚清醒,闻言苦涩的摇摇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出来,“我没想让你还。”

“其实,我知道你也切割部分肝脏一起做手术的事儿了,他们说你是因为我,我倒觉得你应该是因为军小霜吧……”

“可你不论是因为谁,我都无所谓。”

“你知不知道,我做手术的时候,麻醉不管用,我全程都是醒着的。”

军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当初捐肝的那场手术,我全程都清醒着,我很清楚的知道,你们是怎么、怎么把我开膛……”

“好了,你别说了。”

军霖试图从病床上起身,添夏吓了一跳,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依旧一副冷淡面容,“我以前年纪小,错把对你的感情当爱情,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

他只说完这句话,再不敢看军霖,就匆匆离去。

再后来……他就离开了,再没见过军霖。

眼泪又滴在宣纸上,添夏呆呆的看着面前一堆堆一片片满满的“军霖”二字,哭得像个孩子。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7夏夏,你究竟在哪里?(第三擦肩而过)

?

到周末的时候,Lynn的心理咨询室也很忙,忙到连接女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霖,Zoe今天去黎大写生,我没时间去接她了,刚好我有一个病人也是黎大的学生今天要过来,你帮我把他们接过来吧。”

“病人?”

军霖拿着搅拌勺的手一顿,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才道,“男的女的?直的弯的?长得怎么样?”

Lynn:“……”

“唰――”一下子手中资料朝着军霖那端飞过去,被后者轻而易举“截获”后,Lynn手中的笔指向军霖,“你!你的思想可不可以不要那么……”

不得不说,Lynn颇有他先祖西瑞尔的风范,明明不怎么懂汉语却偏偏要逞强非要用汉语交流,然后,就跟百十年前的西瑞尔一般,华丽丽的卡壳了。

“龌龊。”

好在,就如同当年的千叶为西瑞尔接话一样,苏烨笑眯眯的搂着苏晨站在办公室门口,替他接了话。

军霖颇无奈的看了眼苏烨,他现在跟苏晨就像连体婴一样,见天儿绑在一起。

苏烨放开苏晨,随手接过军霖手中的那堆资料摆在桌子上,问,“不过,你确定不打算给Zoe找个新妈妈么?”

Lynn摆摆手,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有爱人了,她叫露易丝,给我生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的神色微微一变。

Lynn今年三十二岁,十二年前,他的妻子露易丝,为他生下女儿Zoe后,却得了产后抑郁症,几三番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儿,一竟然要抱着刚出生不足百天的Zoe要跳楼,结果孩子被她牢牢抱在怀里安然无恙,可自己却……

从那以后,Lynn消沉了一年多,后来决定研究心理学,再后来,便开了这家心理咨询室。

“看开一些吧。”军霖拿过车钥匙,问道,“你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把联系方式发我手机上。”

说完,也不待Lynn回答,便离开了。

乍一出咨询室门,军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他劝好友看开一些,可他自己,都做不到。

夏夏,你究竟在哪里?

咨询室是一座三层高的底商楼,有左右两道门,左门与右门之间,是一排一米多宽的石柱,军霖自左门出来后,顺着石柱在屋檐下自南向北走,因为石柱颇粗,他并没有发现,他心心念的那个人,正在马路牙子边上,由北向南,与他隔着重重石柱,一点点错过。

――――――――――

待军霖走后,感受到身边的苏晨神色不似刚才那般僵硬紧张,苏烨轻轻松了口气,他家达令,每每见到晨儿都不太正常。不是横眉毛竖眼睛的挑刺儿,就是一个劲儿的放冷气,要不是知道他心心念的就是那个寻了两年的小夏夏,他都以为军霖爱上他了,所以才一直针对晨儿呢!

“瘟神终于走了。”

趁苏晨去上厕所的功夫,苏烨忍不住吐槽腹诽,“Lynn你说当年的事儿我都不计较了,达令他干嘛还一直针对晨儿?”

在门外没走多远的苏晨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苏烨会为了他抱怨曾经喜欢那么多年的军霖,是不是就代表,他喜欢自己更多一些了?

想到此,脚步变得更加轻快。

Lynn却是给了确切的回答,“霖也是担心,苏晨会步他父母的后尘。”

“怎么会?”

桃眼中波光流转,话却是十分笃定的,“晨儿很喜欢我的。”

可万一是他的父母又重新站在你的对立面儿呢?

Lynn轻吁一口气,“我先给霖发Xia的联系方式。”

“夏?”苏烨挑眉,“这年头重名儿的忒多了吧?”

帝天堂有一个尘儿,结果巴黎还有一个夏?

总不能也跟他家达令的小宠物长得很像吧……

“什么?”

Lynn一边儿拿着手机翻看联系人,一边儿诧异一问。

“我说我家达令找了两年的小……”

“主人!”

“晨儿?怎么了?”

话未说完,就被苏晨打断,苏烨转过头,就看到苏晨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慌张,他心里一紧,忙走过去,“你怎么了?”

“……我……”苏晨抬眸,对上苏烨流露着浓浓的关心的桃眼,瞬间把头低下去,男孩儿咬了咬嘴唇,才低声道,“我有点儿饿了,我们能去吃饭么?”

吃饭?

苏烨转头看了眼朝南的窗户,太阳斜斜高照,现在也就是十点来钟吧?

他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痛痛快快的应了,“行。”

说完后冲着低头看手机的Lynn道,“我先带晨儿去吃点东西,要不要给你们带一些?”

“我刚刚吃饭不到两个小时。”

“OK”

苏烨点点头,拽着苏晨的手就离开了。

【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是苏晨饿了的原因
彩蛋热荩
路过洗手间的瞬间,苏晨不自觉的瞥了里头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尽管只是看到一个在洗手池边上的侧脸,他还是认出,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儿,正是军霖天南海北寻找两年的添夏。
那个仅比他小一岁的孩子,在军霖身边,吃了太多苦,他既然逃离的远远的,自然是不想让军霖找到他。
再者说了,军霖从不曾让他好过,他,又凭什么让他得偿所愿?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75做梦梦到想看见的军霖

“Lynn大哥。”

添夏洗了把脸后,又等刘海儿干了,这才去了Lynn的办公室,正顺了苏晨所想,没有跟苏烨苏晨两个人碰上。

“Xia?你自己过来了?”Lynn见添夏已经到了,忙取消了正在发送的短信,重新编辑了一条发了过去,“我朋友去黎大接Zoe,我正打算让他顺便接你过来呢。”

“我没什么课,就直接过来了。”添夏嘴角笑意暖暖的,根本不知道,Lynn口中的朋友,正是军霖。

不过,若是知道了,他恐怕也只会提前跑路,而非去见军霖。

“那中午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Lynn给添夏接了杯水,略带歉意道,“今天忙的我都忘记烧水了,你喝点儿凉的可以么?”

他是知道添夏肠胃不好的。

“这不太好吧……”添夏接过纸杯,抿了一口,有些迟疑,“我并不认识你的朋友……”

“见一面儿不就认识了?”Lynn语气带着坚持,“更何况你们都是华人,应该能谈得来。”

“华人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恩我们就这么定了,你先喝点水,我把资料看完再跟你谈。”

“好。”

――――――――――

半个多小时后,军霖带着一个穿着雪白海军蓝镶边裙的少女走进Lynn的办公室,结果……没人。

“Uncle,我爹地呢?”

Zoe自然而然的坐到了Lynn的老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哈了口气,“好烫好烫,Unlce你非要买什么热奶茶,烫死我了。”

军霖:“……他好像有病人。”

他每给添夏军霜买奶茶,都是买热的,习惯而已。

“你们小孩子家,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凉的。”

“可夏天喝热奶茶很别扭哎……”

Zoe嘟着嘴,把奶茶放到桌子上,却刚巧压到了一根笔,一个没拿稳,奶茶杯直接倒了。

“OMG!”

Zoe长大嘴巴,看着奶茶像小溪一样的流到办公桌内Lynn的一堆文件上。

“Uncle快来帮忙!”

军霖颇无奈的走过去,头疼的紧,现在的孩子真冒失……以前夏夏还拿水洒过他的企划案,然后还吃了一顿巴掌炒肉来着……

赶紧帮她把奶茶杯拿起,扔到一边儿的垃圾桶里,道,“去拿纸巾,把这些擦擦。”

但愿还能补救吧。

随手淋起一张湿漉漉的A纸,军霖走至垃圾桶旁,任由其上滴滴答答的滴着奶茶。

很多人有这么一个习惯,当看到一张纸上面有字的时候,的会下意识的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军霖,亦是如此。

然后,手蓦地顿住,眼睛因惊喜而瞳孔放大,军霖顾不得那张纸依旧湿脏的很,凑近了仔细去看。

上面,果然写着一个很熟悉的名字“XiaTian”。

XiaTian?

如果一个人叫夏天的话,是绝对不会用拼音而是用summer的。

那么,XiaTian,就只能是tianxia?

心,仿佛漏跳了半拍,军霖视线下移,看到右下角签字那个干干净净却依旧透着不拘的熟悉字迹,更是确认了几分。

“Uncle?”

Zoe见军霖傻傻的对着一张纸,好奇的一起去看,见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病例单,还是她认识的人的病例,纳闷儿的问,“uncle你干嘛一直盯着Xia哥哥的病例看?”

军霖指尖一动,飞快指着上面那个名字,“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经常来咨询室的。”Zoe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他跟uncle一样,也是华人。”

“他在哪?”

把那张病例单死死的攥在手中,军霖忍住内心一直上涌的喜意,耐着性子问,“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是黎大的学生啊。”Zoe对这个一向淡然的uncle突然间转变画风很是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他的问题,“我没有他手机号,不过有通讯软件……”

说着掏出手机翻到里面添夏的头像,递给军霖看,“就是这个……uncle你认识他吗?”

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身影,军霖摒住呼吸,手不自觉去抚过屏幕上的照片。

添夏穿着浅色衣服,抱着一本书,迎风而站,微风吹的他额间碎发有些凌乱,唇角,却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而照片的背景,正是他刚刚去的,巴黎大学。

“黎大?”

突然间想起前两天在帝吧看到的那个身影,Lynn说那是他的病人,也是黎大的学生,该不会……就是夏夏吧?

思绪被从休息室出来的Lynn刻意压低的怒吼打断,“你们小点声可以吗?我这里还有病人!”

“Lynn。”

军霖夺过Zoe的手机,快步走过去,“你认识他?”

Lynn抬眸,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便是他那个颇投缘的小病人头像。

“当然了,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黎大的学生。”

“那他在哪?”

耸了耸肩,Lynn对好友这么失态感到很……新鲜。

“就在这里啊……”

侧过身,手指向后面的休息室,“他睡着了,你们小点声儿。”

军霖却没有管那么多,推开Lynn就往里冲。

“哎哎哎……”

Lynn被推得猝不及防,要不是也练过,恐怕都要闪了老腰,站直身体后就跟了过去。

――――――――――

休息室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跟一套桌椅,军霖进来的匆忙,到了床边,却不敢证实那人是不是了。

缓缓向床上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夏夏……”

添夏微阖双目,睡得安详,休息室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军霖走上前,轻轻抚过眼前男孩儿的眉眼,他竟然瘦了那么多。

离开自己后,他过得很辛苦吧。

心里,泛起怜意,却又在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他拼了命的离开自己,甘愿受这些苦,都不愿意回来。

Lynn走到军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刚刚才发现,他的汉文名字,是tianxia,他就是你找了两年的那个人,对吗?”

“恩。”

军霖看到添夏眼底的青印,面容也较之从前憔悴了好多,更何况……满室弥漫的安神香气息,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这两年,过得不好吗?”

“也不能说是不好。”Lynn拉过两张椅子,示意军霖坐下,“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他状态还不如现在……”

作为心理医生,Lynn的声音总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他一年前陪一个同学来到我的咨询室,样子与常人无异,还在一个劲儿给他那个因为分手有一点抑郁的同学讲笑话解闷。

后来他看到我贴在办公室墙面上的画纸,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男孩儿,其实患有非典型的抑郁症。”

“抑郁症?”军霖拧眉,“你接着说。”

“你看看这张图。”Lynn从桌子上拿来一叠纸,翻了几页,递到军霖面前,“你看出什么了?”

接过来一看,上面不过是一堆杂乱无章的颜色。

哪有什么能看得出来的?

“这是什么?Zoe小时候画的画么?”

“……你现在有点烦,等下也去休息会儿平复下心情。”Lynn笑了笑,接着道,“Xia指着这幅画问我,为什么挂一副这么压抑的图,不怕病人看了以后病情更严重么?”

“压抑?”

军霖低下头,努力的想从这画中找出让人感到压抑的部分,却无果。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堆毫无规律可寻的胡乱涂鸦。

“对,我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看到一个人,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包围着,而且,那些包围着他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个人,被挤得很难看。”

Lynn语气中含了几分怜惜,“他跟我交流的时候,行为举止的很正常,足以见他的社交能力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却感到了很多的压力,那些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后来呢?”

“后来我便让他定期来我这儿,帮他排解情绪,只是,他从来都不说,他心底压着的那件事儿,究竟是什么,只是一昧的说自己刚刚来到异国,有些不适应。”

Lynn看了眼在睡梦中仍然紧紧蹙着眉峰,又因为他们说话声而慢慢蜷起身体的添夏,道,“我们还是出去说吧。他现在,需要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好好休息一下。”

“恩。”

――――――――――

“你的意思是,夏夏睡眠质量很不好吗?”

“对。他自己跟我讲,他现在每晚也就是睡两三个小时,不管有多累,都是如此,到点儿就醒,比生物钟还准。”

“两三个小时?”

怪不得他眼底的青印那么明显。

“我记得他以前跟我说,晚上熬夜的话,白天可以补回来的。”

“他以前是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他现在,恐怕是没时间补觉的。”

“唔?黎大课很紧么?”

“很轻松啊……只是他每天都要去工作挣钱,为生计四奔波,哪里有时间补觉。”

军霖坐在床前,看着已经换了一个睡觉姿势的添夏,心中百转千回。

与他刚刚看到的那自然闲适的姿势不同,现在的添夏,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状,弓着身子,双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Lynn说,他这个姿势,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一个表现。

若不是有安神香的作用,就他们刚刚谈话的声音,足以将他吵醒了。

随手拽过添夏放在床头的背包,军霖拉开一看,里面有一个不大的钱包,还是五年前添夏考上高中,自己买给他的。

添夏很喜欢这个钱包,因为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全世界唯二的两个钱包,连军霜,都没有。

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只有几张钞票,护照跟签证,一张银行卡,一张学生证明及工作证明,还有一张身份证明。

身份证明是前些年办的,上面的添夏,眉眼还未张开,婴儿肥的脸肉嘟嘟的,唇角的笑很大很灿烂,一派天真模样。

而其他证件上的添夏……瘦的惹人怜惜,虽还是那副面容,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不复往日被娇养的矜贵之貌。

除了钱包之外,他的包里就只剩下一个笔记本跟一根笔了。

笔记本看样子是用了很久的,翻看看了看,里面记的不过是日常的出行表,军霖粗粗浏览一遍,倒不知是该怜惜他在外辛劳,还是该骂他愚蠢,放弃拥有的一切,来这异国他乡受苦受罪。

他,几乎除却上课跟来这儿做咨询治疗的时间,其余都是在外面奔波。

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的一串数字,跟底下一列列的钱数,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他要是没记错,这串数字是添夏以前在泉城的那张银行卡卡号,他临走时没带走,他便给他收了起来,难不成他还定期往里面打钱?

“林林,你去查查,夏夏原先用的那张卡这两年的进账流水。”

打了个电话回国内,听到林林依旧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军霖心里头的疑问越来越多,恨不得直接把添夏叫醒,直接问他为什么。

可他却只是把翻出来的东西又重新放回去,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

一觉好眠,但却因着旁边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许是那视线忒刺人,添夏迷迷糊糊的就睁开了眼。

“唔……”

眼睛半睁半闭的,就看到了一个颇熟悉的人就坐在他床前。

谁啊?

跟饿狼盯肉一样的看着他。

他这块儿肉可不好啃……

迷迷瞪瞪的腹诽着,添夏视线往右瞥,结果……

更迷糊了。

他好像看到军霖了哎……

没想到Lynn大哥给他点的香还有这好……

竟然能让人做梦梦到想看见的人。

“军哥哥……”

军霖见添夏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又向他这边儿看过来,心跳竟然有些加速。

他见到自己……会说什么?

还会跟两年前一样,恶语相加么?

结果,添夏一句“军哥哥”,让他呼吸一窒,心,瞬间揪痛起来。

他有多久没听到添夏这么唤他了?

好像,自从添夏知道当初收养他的真相,他就只会用客套疏离的语气叫自己军哥,在醉酒后,才充满怨怼的喊他名字。

兴许是内心的喜悦太盛,军霖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绝代风华的笑。

添夏不由得看呆了,慢慢的坐直身子喃喃道,“那么长时间这是你第一对我笑……”

每梦到军霖,不是军霖面无表情的让人把他推上手术台,就是颇冷漠的质问他为什么离开,这是第一,军霖还会对他笑。

他根本没梦到过军霖对他好气儿过。

甚至,连仓库军霖说他是他爱人的那一幕,都没梦到过。

时间愈久,他愈发觉得那不是真的。

啊,不对,他前两天梦到军霖给他求婚来着。

呵呵。

他一定是想军霖想疯了癔症了。

……俩男的怎么可能结婚?

军霖:“……”

笑僵在嘴边,眼神狐疑的看向一角香烟缭绕的小香鼎,这香他闻着似乎是安神香,难道他错了?那是致幻剂不成?

“夏夏,你……”

“憋说话!”添夏很严肃的打断他,“你说着说着就跑了……”

军霖现在无语凝噎的很,夏夏这两年在国外变了真不少。

“我就这么看着你就好了,你别跑好不好?”添夏的语气含了几丝委屈,带了哭腔。

心里一疼,军霖哄道,“我不跑我不跑。”

“真的?”眼前一亮,添夏慢慢勾出一抹大大的笑,“这梦真好……”

说着,就探手过去,想要拉军霖的衣角,可还没碰到,就猛的缩回手,口里嘟嘟囔囔,“不行不行,我不能碰你,一碰就没了。”

军霖失笑,这傻孩子当做梦呢?

“夏夏,你以为在做梦?”

“啊?”

【作家想说的话:】

76夏少爷还没付车费呢(回忆小时候被军霖打)

添夏直到坐在了包厢内餐桌边军霖身旁,表情还是呆呆的,愣愣的看着军霖给他夹了一个麻辣小龙虾放到他面前的碟儿里,傻傻的都不知道拿筷子。

这是做梦还是现实???

要是是梦的话,他怎么掐了自己那么多下都是疼的?

可要是是现实……军霖怎么可能对他这么温柔体贴?

哎哟不管了,如果真的是梦,那他不好好享受,傻愣着干嘛?

真蠢!

骂完自己,立刻拿起筷子把碟儿里的小龙虾吃了。

嘶~真香!

军霖见他吃了,勾起宠溺的笑,“这家店做的中餐很地道,你都尝尝。”

“好。”

添夏笑着点点头,眼里除了军霖便只有那一盘盘的美食,丝毫忘记了周围的其他人。

Lynn在一旁摸摸鼻子,倍感欣慰。

Xia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些呆呆傻傻的,周遭围了五个人却只看到军霖一个……不过比起原先那种憔悴无神的状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欣慰过后,给自家闺女儿夹了菜。

Zoe左看看,右望望的,左边儿军uncle给Xia哥哥夹菜,满脸宠溺,右面儿苏烨等着苏晨一点点的投喂,表情享受,真是……

欺负单身汪真的好吗?

还好她还有爹地……

一顿饭,几个人,百种心情,万千思绪。

――――――――――

吃完饭后,Lynn带着Zoe回了咨询室,回过味来的苏烨把苏晨拉走,整个包厢里就只剩下军霖跟添夏。

“下午你有什么安排么?”

军霖明知故问道。

添夏这几天的行程他早就在笔记本上看了个遍儿。

知道他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儿。

“没啊。”

添夏茫茫然的摇摇头,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梦,军霖找到他了。

可是……

暗暗查看军霖的神情,不对劲儿啊……

按着军霖的心性儿,找到他以后,不得狠狠地收拾他一顿让他再不敢跑么?

眼下这么暖暖哒让他心里更没谱……

思绪一转,想到了多年前他第一挨打,第一出逃后的场景。

那好像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吧,具体因为什么他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在学校里跟同学吵架,完事儿他就跟军小霜合伙儿把那同学给揍了,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下手过重那同学的胳膊有点儿骨折了,同学的家人得罪不起军家大小姐,就只能对付他,逮了个军小霜不跟他在一起的机会把他给群殴了,结果后来伤没遮住让军霖发现了,军霖先是给他报仇出了气,后面的就是等他伤养好了就狠狠收拾他俩。

军霖怎么收拾的军小霜他不太清楚……他就记得他足足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军小霜的身影。

而军霖如何收拾他的……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他身上脸上挂了伤,军霖便给他停课一周,每天赏三十巴掌,打完后还让他站一面镜子前头,顶着肿的可媲美猴腚儿的屁股大声喊“添夏你下手没轻没重做事没分没寸挨打活该”十来分钟。

天晓得那个时候他那么小怎么能知道什么叫轻重什么叫分寸……

每天都哭的稀里哗啦的……

嗓子也要喊哑了。

这自古有压迫就有反抗,结果第三天他就趁着军霖去公司的时候就偷溜了。

还顺便撕了军霖的不少文件。

其实他也没远跑,就是躲在南房酒窖里头。

他小时候聪明的冒泡儿,偷溜的时候带了一大包吃的喝的,完事儿还提前备好了一张小毛毯,所谓吃喝住都备齐整了,却唯独忘了一个事儿――

酒窖那边儿是不住人的,故此也没有厕所。

所以他只好趁着晚上,夜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第一还好,第二也堪堪被人发现,第三,就直接被军霖堵厕所了。

那是他偷溜儿的第二天夜里,军霖双眼熬得通红,直杵杵的站在厕所门口,不甚明亮的灯光打在身上,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把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想跑。

可军霖只是瞥他一眼,似乎是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冷淡道,“过来。”

他脚底就跟有小鬼儿拽着一样,沉沉的,根本迈不动步子,就这个时候,军霖沉沉的叹口气,“我今儿不会打你了。”

他松口气乖乖的走过去,刚刚靠近军霖,就被他打横抱起。

骂了一句,“跑了两天竟然也没瘦。”

他被噎了一下,默默地说冰箱里头的零食差不多被他吃完了他当然没瘦。

至于后面的事儿……

呵呵。

他只能说他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军霖的套路。

军霖那天的确是没打他。

因为,他等他酒足饭饱养足了精神后,才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

然后就让他回学校上课了,但是他屁股疼的足足有一个星期没站过凳子……

回忆起这不堪回首的回忆,添夏觉得……军霖此刻的温柔,特别像那回他跑了以后被他逮到的温温暖暖的公主抱。

难道……军霖问他下午有没有安排,就是为了收拾他?

恩绝对是这个样子的。

再想到两年多前所经历的一幕幕,知自己不能过多纠缠军霖,忙做出一副吃了一惊的样子,“啊我想起来了!我今天下午三点有一堂课。”作势看了下手机,道,“糟了糟了,还有一刻钟就到时间了,不好我先撤了,拜……”

另一个“拜”字儿还没说出口,军霖挑了挑眉,道,“那正好,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吧。”添夏噎了下,咽口唾沫缓缓道。

他能跟军霖再见一面就知足了。

不管怎么样,军霖在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跑了两年多以后,没有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就让他没脸,还对他温温柔柔的,虽然应该是在想方设法的收拾他,但是也能说明军霖心里头还是有他的,知道这个就可以了

他真的不会再求更多了。

抑住心里的酸涩,添夏道,“我……我不想再欠你。”

军霖拿车钥匙的手一顿,倏尔笑了笑,“我只是回Lynn的咨询室,顺手送送你,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我付车费。”

添夏:“……好的,那谢谢了。”

“恩。”

临走前,添夏习惯性的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军霖就趁他去洗手间的功夫,把他背包里的钱包拿了过来,顺道儿的把他所有的证件连同那几张钞票都卷走了。

黑眸滑过一抹沉思,夏夏初醒的时候眼中欣喜他看的分明,可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就完完全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里头,一定有猫腻儿。

待把人送到巴黎大学的门口,添夏说了句“谢谢”后,想推门下车,可是却推不动。

“这……”

“夏少爷还没付车费呢。”

军霖瞅了眼他那个瘪的不能再瘪的包,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添夏:“……”

军家破产了?

江北让人烧了?

怎么他一个军家家主江北大帅开始靠拉车送人挣钱了。

心里不住地吐槽腹诽,添夏拉开背包拉链,“多少钱?”

“唔――”军霖略沉吟,又把气球扔回来,道,“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啊?

那么几步道儿他一般都是走着的,除非是太累了才会坐车。

“就、就一欧元吧。”

说着,就翻出自己的钱包,暗暗吐槽军霖变身吸血鬼军扒皮。

一欧元都够他吃一天的了……

咦?

钱包空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添夏不可置信的把钱包倒置,空了空,还是什么都没有。

“woc?”

他的钱呢?

被偷了么?

突然间想到什么,他又翻了翻背包,发现他背包里只剩下一根笔一个笔记本这么两件儿了。

他所有的证件都没了。

学生证明还好说,他在学校补一个就行,可护照跟签证呢?

没有这些东西,他是要被遣送回国的。

军霖余光瞥到添夏呆在那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拿了他那些东西是不是有些过分?

不过,想到添夏一声不吭的跑到国外,那心疼就被他打消了。

在这异国他乡,他不是能耐么?把自己折腾的抑郁症了,又瘦的跟个猴子一样,没了身份证明明,又算什么事儿?

“怎么了?”

听到军霖的声音,添夏有些迟疑,他要不要跟军霖说,让军霖帮帮他?

凭他的能力,给自己补一个签证轻而易举,可是……

纠结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毫不在意的说,“没什么,我刚想起来今天没带钱出来,我给你转账吧?”

强撑着啊……

军霖暗忖,借着转账把他的账号弄过来也行,省得自己再让人查。

“好。”

把手机丢给他,“自己转吧。”

接过手机,这是前几年的老款了,可机身被保存的很完好,这手机,明明是――

彩蛋热荩
抬眸看向军霖,军霖却不再看他,只是说,“解锁是你的指纹。”
“啪!”
手机砸到包上,添夏觉得心塞塞的。
军霖,真的很喜欢他啊……
三四年前他送给他的手机保存的这么好,甚至,连他的指纹都没删过。
可,可是军霖越是喜欢他,他就越不能跟他在一起。
如果……如果军霖没那么喜欢他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在他身边了。
咬咬牙忍了泪意,添夏探出左手大拇指,解锁成功后,匆匆把钱转给军霖,道,“现在我能下车了吗?”
“恩。”
军霖颔首,把上了锁的车门打开,任由添夏推门而出。
添夏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谢谢了,还是按你几年前说的,无事的话,就不要见面了。”
说完,车门关上,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狠狠戳了戳指肚。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养成之军大帅饲宠记(sp文1v1虐身虐心家族,攻宠受)
77你不想看到军霖??我不太想看到他的

“晓晓姐,我签证跟护照丢了,你看看能不能在国内帮我补办一张?”

添夏把宿舍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儿,确定东西是真的被偷了,去学校那儿补办学生证,可偏偏需要出示身份证明明与签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打通了裴晓的电话。

裴晓在电话那头呆了片刻,才说,“小夏你着急么?我三天后飞法国给你送去行不?”

“……我不回去真的能补回来么?”添夏很开心,他还以为补办必须得本人在呢。

“能的,相信我。”裴晓安慰一句,“不过你这些东西怎么还能没了?”

“我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就找不见了。”添夏话里有浓浓的不解,“我估计应该是小偷吧,我钱包里的两百欧元也被偷了。”

“你钱包里的?”裴晓抓住了一个词儿,“你的意思是你钱包里的钱被偷了,小偷还顺便拿走了你所有的证件,但是钱包给你留下了?”

“对啊,我也在好奇这个事儿,我这个钱包挺贵的啊……虽然用了几年不过也是个二手名牌,比那两百欧元值钱多了。”

裴晓顿了顿,才迟疑的问,“小夏,你是不是得罪了或者惹了什么人?所以才有人拿走了你的身份证明明整你呢。”

在异国他乡,没了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没――”添夏下意识的想否认,可脑海中却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要说得罪或者惹过什么人……这全世界他也就惹了军霖一个人。

而且他也是跟军霖见过面之后才丢了东西。

可军霖……干嘛拿他的证件?

而且,军霖出身书香世家,自幼庭训,也做不来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吧?

添夏胡思乱想着,浑然忘了自己还在讲电话,裴晓下意识的觉得添夏有事儿瞒着他,“小夏?小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我……”添夏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碰见他了。”

“谁?”裴晓顺嘴问了一句,头脑立马清明,“你是说你躲了两年的那个人,你,碰到他了?”

“对啊……”添夏到现在对于能碰到军霖还是懵的,“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军霖正坐在我床边。”

裴晓:“……”

这也忒悬乎了吧?

她一年多前设法隐藏了添夏所有的存在痕迹,甚至还让人误导军霖的手下往南方寻找,结果……军霖还是能把小夏给找到了?

“你不想看到他?”

裴晓对添夏跟军霖的感情,一知半解,只知道添夏一直躲着军霖。

想想也是,军霖利用他利用的彻彻底底,在添夏十四岁的时候就把人拐上床,对一个人事儿不懂的孩子,竟然也下得了手,禽兽!

又在添夏出车祸还在昏迷的情况下就让人给他抽血救他妹子,后来又以多年的抚养恩情强制的要求添夏捐肝,这行径,令人发指,禽兽不如!

添夏躲着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禽兽很正常。

听到裴晓这么问,添夏呐呐的说。

“我不太想看到他的。”

他想他,特别想见他,疯了一样的想能跟他在一起,可他不能。

看到军霖,他会控制不住的,他决不能毁了军霖。

电话那头的人却误会了,以为军霖找到添夏又有所图谋,添夏又受他压迫委屈了,急急道,“小夏你别着急啊,也甭怕他,我立马让人给你办身份证明,办完了我就去巴黎。”

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留下傻了眼的添夏童鞋。

他嘴巴张成一个O形,怔怔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裴晓……裴晓不会是误会了吧?

“你不想看到他?”

“我不太想看到他的。”

……这话真有歧义。

添夏嘴角一抽,赶紧回拨过去,可是……冷冰冰的女声提醒他,裴晓正在通话中。

完了完了……

添夏一头扎进凌乱不堪乱七八糟的床上,晓晓姐肯定是误会了。

他该怎么办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