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文案
“你不是诬蔑我父亲谋反吗?我便谋反给你看!”
“大皇子倒是能屈能伸。本王今日便贬你为奴,今世不得翻身。我会教你生不如死,让你的至亲尝尝我当年的滋味。”
“肖宸啊肖宸,你以为你是谁?你的性命已经用过一,用来保下你的家人,你还想接着保下别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小攻背负仇因恨生爱,小受逆来顺受一心还债。

(写文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纯属发泄。全文不会收费的。我知道自己写得太糙了,欢迎来看,谢谢鼓励和提任何意见。)

第1章 易位
夜,无月,御殿中烛火通明。
龙椅上的人不过二十出头,面色被寒气笼罩,冷冷打量底下五大绑跪成一排排的俘虏,最前面的男女穿着龙凤暗纹的里衣。第二排左首的少年先前不肯跪,被侍从狠狠用刀柄捅了膝盖窝,被迫跪倒以后又抬眼狠狠瞪着他。少年右边是两个稚子,一个男童不过十岁上下,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男童还知道抽泣几下,小女孩吓得脸色煞白,连怎么哭都忘了。再往后跪了两排皇亲国戚,心腹重臣。
从听说沈青岚谋反,到皇宫被攻陷,不过两日工夫。一国之君,如今只有引颈就戮的份——这还是好的,只能暗自祈祷眼前这个篡位者大发慈悲,叫他们少吃些零碎苦头。毕竟那人的父亲,是他亲手下令凌迟死的——跪在地上的一国之君,万分后悔当初让那个罪臣之子逃掉了,隐匿于茫茫人海。他早知这是一个隐患,却不知眼前人为了报仇会有这样的本事和野心。
一旁的侍从宣布了皇帝的罪名——听信谗言,诬陷忠良。
将近四年前,沈煜将军被指暗通敌国,意图谋反,皇帝亲自下令以凌迟重刑,剔肉削骨,文武百官被勒令到场观刑,以儆效尤。当时沈将军活活痛了一天多才气绝。此事震惊全国,无人不知。沈府经查并无共谋,但依律连坐的妻儿——沈夫人在家中自缢,长子沈青岚和尚在襁褓中的幼女沈青云失踪,其余亲族皆发配边疆,为奴为婢,不得翻身。
四年后,君臣易位。
“你不是诬蔑我父亲谋反吗?我便谋反给你看!”
侍卫宣了新皇旨意,追封沈煜将军为先帝,当年受牵连的沈家人一律平反,回朝受禄。
胜利者满意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俘虏们,胆怯、不甘、绝望、愤怒……皇帝伏身在地乞求他的仁慈,其余人也都一起拜倒。很好,让他们好好体会当初自己的心情。目光扫到第二排的少年却停住了,即便绳索加身挺直跪着也难言高贵气质,清冷不逊的眼眸毫无怯意地回望他。
他笑了,语带讥讽:“肖宸,皇子殿下,你可知罪了?”
电光火石,肖宸慕然蓦地想起了四年前的一幕,当时沈煜入狱,决在即。那日十五岁的肖宸正在府中园跟着江大哥练剑,兴头上,底下侍卫通报沈家公子沈青岚求见。他宣了进来,那少年二十上下,见了他跪下,求他跟父皇求情,彻查沈将军谋反之事。肖宸自小体弱多病,又是大皇子,受尽父皇母后娇宠,不问朝政,只管凭着自己爱好学文习武。父皇一国之君,遇事独断专行,手段狠辣,旁人知他是最受宠的皇子,找他来求情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见沈青岚虽然落魄但不掩品貌端正气宇轩昂,只是淡淡打发道:“父皇做的主意,怎会有错?找我求情的人多了,你回去吧。”
沈青岚不住磕头还想再恳求,他口气愈冷:“此事我不会管的。你再纠缠,连你自己也仔细性命。”
几日后沈将军便受尽苦楚折辱而死。
原来四年前他来求过他,被他拒绝一直记恨在心。肖宸本已绝望的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当日是我对不住。”他叩首道。因为身上的绑缚差点没稳住身形,刚刚的从容一去不返。
眼前的桀骜少年突然态度大变,不止是沈青岚,周围侍卫,连同那一地皇亲国戚都暗暗吃了一惊。
“哦?大皇子何出此言?”
“我……”他呼了口气,重重闭了下眼,“肖宸当时不知好歹,冲撞了您,明明有机会洗清沈将……先帝的污名……求您、求陛下降罪。”
“青岚愚昧,久闻大皇子学富五车、熟读各种典籍,你倒说说看你该当何罪啊?”
“肖宸不敢。只要陛下息怒,我罪大恶极,怎么罚我都心甘情愿。求陛下……”声音微微颤抖,“求陛下开恩,饶过无辜之人。”
一声嗤笑:“这里,可有无辜之人?”
肖宸沉默。当时沈父被诬谋反,全族虽未被赶尽杀绝,却也都受牵连为奴为婢。他咬咬牙,又磕了一个头,道:“肖宸以前不懂事,甘愿听凭陛下置。只是……只是陛下新君登基,已是血流成海。皇室根基毕竟盘根错节,您若要连根拔起恐怕要杀的不止这二十三人,整个朝堂将会流血漂杵。我知道自己罪孽重,不敢讨饶……但求陛下饶了我爹爹妈妈,弟妹叔伯……他们……他们日后还可帮到陛下的……”
此言正中沈青岚的下怀,他谋逆篡位,朝纲不稳,和前皇室达成默契,少结仇家多攒人脉才是最好的办法。
瞟一眼噤若寒蝉的旁人和口若悬河的大皇子,沈青岚冷笑道:“大皇子倒是能屈能伸。本王今日便贬你为奴,今世不得翻身。我会教你生不如死,让你的至亲尝尝我当年的滋味。至于他们,”新晋的掌权者顿了顿,“将封禁的沈宅改立王府,吃穿不短,终生不得出府一步。你等可愿意?”
总算是一线生机。
“叩谢陛下圣恩。”

第2章 云泥
新帝善后完回到寝房时,已是丑时。见肖宸已被剥干洗净,只穿了贴身里衣,手脚都被捆了了,蜷在榻边一方地毡上。最低贱的奴隶,该当如此。他这样想着,过去解开肖宸手脚上的绳索。奴隶身体微微颤了颤。身上一自由,便爬起来跪在皇帝面前。
沈青岚讥笑道:“真不愧是大皇子,颇懂得规矩礼数。”
“……”肖宸垂眸。
“伺候我就寝吧。”
“是。”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帮皇帝宽了外衣中衣,挂上衣架,又退了鞋袜。他自幼只受人服侍,哪会服侍别人,以前宫女侍卫稍有一个动作没合着他心意便可能挨打受罚。如今自己做起事来,笨手笨脚。因为紧张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服侍皇帝睡下,自己却没有被吩咐该去哪里,只好又回去地毡上躺着。此时是寒冬,屋里虽有炭盆,可还是寒气彻骨。
第二天天微亮,侍女进来服侍洗漱早膳。肖宸一夜未眠,忙起身伺候皇帝穿衣。沈青岚刚被肖宸披上外袍,眼神四下一扫,瞥见昨夜小奴躺着的地毡上居然多了一条薄毯,怒道:“我不记得吩咐过给毯子啊,哪个胆子那么大?”
正端着茶水的鹅蛋脸侍女慌忙把手中茶水往几上一放,跪伏在地。
肖宸记得昨夜皇帝入睡后自己蜷在地毡上,又冷又惧,这原是父皇母后的寝房,如今却成了他的炼狱,自己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成了求死也不能的罪奴,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折辱才能解脱。 哪睡得着,正蜷着身子胡思乱想,门被轻轻推开,一盏如豆烛火,带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是皇帝的贴身侍女紫曦,进来确认了陛下安眠,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谁知不多久去而复返,带回来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借着微弱的烛光,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离开。小奴把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继续睁眼挨过了后半夜。
沈青岚见人承认,冷下脸道:“紫曦是不记得大皇子的新身份,觉得他受不得委屈?这个奴隶可是大皇子死皮赖脸求来做,我心软才答应的。如今你是想要为了这个奴隶违抗君命吗?”
那叫紫曦的侍女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认错。
沈青岚道:“既然知错就领罚吧,同情罪奴,罔顾君命。鞭打二十。以后谁再想跟同情罪奴、与之为伍,都等着挨罚吧。”
身后一个侍卫往她瘦弱的身躯前面一站,把鞭子往空气里一抽,就要用刑,紫曦吓得浑身直抖,也不敢求饶。
肖宸在旁忍不住道:“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并非有意违逆,何苦为难她?”
沈青岚饶有意味地转头看他:“哦?还请大皇子赐教如何管教下人。”
肖宸一愣,意识到自己方才态度僭越,忙跪下:“肖宸不敢,陛下明鉴,这位……姐姐只是心肠软,绝非罔顾君命,昨夜是宸儿冻得受不住,求她的……我知错了,求陛下罚我吧……求您……宸儿知道自己身份微贱,何必为了我累及无辜……”边说边在皇帝的脚边一连叩了好几个头。
皇帝一言不发,侍卫依令开始鞭打,女孩压抑着哭叫,想躲又不敢躲。皇帝早膳也不用,正要走开,跪着的小奴突然扑到紫曦身前,替她挨了一鞭。行刑的侍卫一愣,手停了,征询的目光看向皇帝。皇帝冷声道:“愣着干什么?打!”便转身上朝去了。
接下来的十七鞭都落在了肖宸的头上、肩上、背上、腿上。沈青岚转身之时还见他努力克制,痛到颤抖,等最后十鞭却已是崩溃到泪流满面,咬紧牙也压抑不住喉咙里溃不成军的呻吟。他这辈子,命人责打过的侍婢不少,自己却从小被溺爱大,除了病痛,什么苦都没吃过。如今被人踩在脚下,人人打得骂得,真是猪狗都不如,想要拼命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却也太没用,没能挨住。
紫曦见肖宸替她挡鞭,也惊呆了,被人护在怀里,直到一顿鞭子结束都不敢动,只是不知所措地哭。
寝宫中,肖宸一身鞭伤趴在地上,浑身痛得巴不得昏死过去。门又被轻轻推开,紫曦走近,跪坐下来,见他醒着,语带哭腔关切地问:“是不是很疼啊?”肖宸勉力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里又都是泪,冷冷说:“你怎么还来搭理我,若是被人看到告诉陛下,只怕这不止二十鞭了……”
“……挨鞭子的应该是我……你何必……”
“傻姐姐,你根本无需自责……陛下恨的人始终是我,发怒也是因为你关心我。只要我痛苦,他便高兴了。你想好好活着……千万离我远些……”

第3章 王府
沈青岚下朝回来,肖宸已经在地上跪好。身侧一声重物落地金属声响,皇帝高高在上的声音冷冷地说:给你的,自己戴上吧。肖宸一看,是两副乌铁制成的镣铐。镣铐很沉,肖宸乖乖自己手上脚上都扣上了,沈青岚又掏出钥匙一一锁住,满意地笑道:“果然合身!除了大皇子,天下没有第二人……不、第二条狗与之如此相配!”牵起手上的锁链,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出了寝宫,上了马车,马车上很宽敞,沈青岚坐下后身旁还能空余两位,肖宸跪在地上,不知会被带去哪里。自然也没资格问。也许是要当着人多的地方折辱一番吧……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便是如此……一路胡思乱想,皇帝倒是看着心情不错。马车停了,皇帝下车,一扯手上锁链,肖宸也跌跌撞撞地跟下来,一看所到之,脸色大变。那牌匾上写着“敬王府”三个字,正是以前的沈将军宅。
嘴唇动了动,想要求饶,却自知无用,不知从何求起, 恍然间手上一紧,已被扯了过去。
王府众人早已接到消息出来迎接圣驾。一面是没落王室,一面是新君和新奴,各人心中百感交集。几方行过礼,便去筵席入座。沈青岚坐上位,肖宸自然是跪坐在旁服侍。家人在侧,肖宸心中十分煎熬。敬王妃看到一身新伤的爱子心头剧痛、鼻头发酸,只能拼命克制。肖宸心中明白沈青岚带他来就是故意给他家人看,区区一日,自己身份已是云泥之别,眼下皇帝不知还会想出什么办法当着亲人的面折辱于他。
谁知不等对方出手,自己的肚子就自取其辱地叫了起来,一日多未进水米,又面对眼前这好些美味佳肴。肖宸红了脸,皇帝少不了奚落道:“我这条新养的狗,一天没进食了,差点把你给忘了。”说着扔了块肉在地上,“吃吧。”众人大气不敢出,肖宸脸更红了。
“怎么?等寡人亲自喂进你嘴里?又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肖宸咬咬牙道:“宸儿不敢。”正欲用手去捡,却被沈青岚一巴掌打到整个人扑倒在地:“狗难道会用手吃东西吗?”
肖宸瞪大了眼睛,然后慢慢垂下眼睑,手脚并用,膝行回来,低头用牙咬住了那块肉。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崩溃,不要流泪,把那块肉囫囵吞了,丝毫不敢去看座下家人的神情。此时敬王妃也正竭力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眼睛里忍不住流出泪来,欲要说情,身子刚一动便被旁边的敬王爷按住了手。
皇帝对奴隶道:“吃完了就去外面候着。”候着自然是跪着候,去外面自然是跪着过去。这些规矩即使肖宸以前不懂,刚刚学狗吃了口肉,也学会了。此时正值隆冬,屋外鹅毛大雪,地上已积起厚厚一层,屋里虽有炭火,但对他来说能去雪地里跪着,已是如蒙大赦。往外膝行的时候,还听到沈青岚说:“新奴还不懂规矩,各位见笑了……”
皇帝之后倒是没有再提他,席间只是向敬王征询了一些朝堂社稷的旧例,还有朝中国外势力格局。
筵席结束打道回宫时天色已黑,雪地里跪得太久,肖宸腿脚无力,刚起来迈开一步就打个趔趄又跪倒在地。已有两个侍卫上前一个拳脚招呼一个粗暴地将他拖起来走了。
马车车厢中的烛火随着路途颠簸明灭晃动着,肖宸心事重重地跪在沈青岚腿边。半晌,下定决心似地咬了咬唇,朝皇帝磕了个头。
皇帝讥诮地扯了扯嘴角。
“陛下,可不可以……求您……您怎么责罚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不要去敬王府了……您当初答应……”声音越来越低。
“当初答应什么?”
“答应我一人承当,不、不牵连旁人……”
“我对他们还不够好吗?给他们王府爵位,好吃好喝供着,侍卫守着,侍女伺候着。”
“……宸儿受得再多都是活该,可王爷王妃看到我这样……只怕……只怕心中禁受不住……”
“我饶了他们性命,许诺他们一生安稳,就是为了让你父亲感受我当日眼睁睁看着至亲生不如死的痛苦。宸儿这个凄惨模样,不给他们看,岂不是枉费我一番苦心?”他抬起小奴的下巴,地上的人控制不住声音连同身体一起微微颤抖起来。
“求您……您要怎样才能……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那要看我高兴了。也许我哪天开心了就自然忘了要去折磨他们。”
眼里闪了闪,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陛下……要怎样才会开心……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手重重一甩,把人摜倒在地,身上的镣铐叮当作响,眼色变成冰冷利刃狠狠钉进他的五脏六腑:“把我父亲还回来,我自然开心了。”
奴隶低低抽了一口气,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化为泡沫,胸口起伏着,眼里的水光沿着脸颊,脖颈流下去,轻声呢喃道:“对不起……”

第章 侍寝
回寝后,肖宸忍着身心巨痛,照样像前一夜伺候沈青岚宽衣就寝。帮他褪去外衣挂在衣架上,又跪下来替他脱完靴袜,却并未马上起身,而是吸了口气,抿了抿唇,把手伸向沈青岚的裤裆。他以前贵为皇子时,也有侍女曾为他口侍,他能想到取悦沈青岚的办法,眼下只有这一个了。只是他向来连房事都无须自己出力,如今动作生涩迟疑,手刚刚解开裤腰带,就被沈青岚扣住了手腕,眯眼冷声道:
“你做什么?”
“宸儿……想、想让陛下……高兴……”说出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沈青岚另一只手伸过来扣住他下巴抬起来,仿佛审视一件劣质物事:“你这张脸,我看见就心烦。长这付丑样子,还妄想起魅惑主上来了?让我高兴?我就算去睡娼妓,都比用你这贱货泻火来得高兴。”
“宸儿知错……”脸被扣着无法叩首。只能在钳制里顺从地垂下眼睫,卑微又自惭地克制自己不要颤抖。
“不过宸儿你既然那么下贱,那么喜欢伺候别人,”皇帝左手仍钳着他下巴,却把右手从他手腕移开,并拢二指侵略般地直入肖宸口中,搅了两下。肖宸几欲呕吐,又感觉那两根手指抽将出来,眼前人俯下身,脖颈紧贴着他脸,两根手指指腹贴着他的背心脊柱往下一直滑入股缝,隔着单薄的衣料怼了怼心,又变回手掌拍了下臀尖肉,惹得身下人短促闷哼了一下,羞耻难当,“哪天把你送去军营当军妓吧,我虽不喜欢,也许有人喜欢,你说好不好?”
“……是。”手中人脸色煞白,抖得更厉害了。
见他痛苦万端、失魂落魄,沈青岚心下大悦,倒头便睡去。
第二天凌晨,紫曦和碧桃又来伺候洗漱。一眼看到肖宸跪在毯子边,显然跪了一夜。沈青岚也醒来看到了。肖宸昨日才挨过鞭子,又去了敬王府,心力交瘁,担心皇帝还不够解恨,一夜都跪在地上。此时又连忙起身服侍皇帝起床——自己越痛苦,陛下的心情就越能好一点,也许……也许就不用再去折磨自己的家人了。
沈青岚见他面白如纸、神色恍惚,骂道:“昨夜又没叫你跪着,是想把自己熬出病来快点死掉吗?”
“……宸儿不敢。”
“知道就好。紫曦,你把他伤理好,然后看着他睡觉。肖宸,你记好了,你的性命是我的,我准允你死你才能死,我让你残废你才能废。你若敢动一点点歪念头……哼哼,你我在御殿的交易都一笔勾销!”
“是。”
之后几天皇帝只是叫他服侍起居,有时候下朝后在案边批奏本也让他在旁磨墨递茶。倒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大动干戈地折磨羞辱他,也未再提敬王府相关之事。
(擦枪没走火,就差这么一点点,啧啧摇头~)

第5章 青云
一日快到下朝时,肖宸正在打扫寝殿,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小奶音渐渐接近。殿外侍卫恭敬地请安:“公主殿下。”
公主?肖宸心里一动,就是四年前那个和沈青岚一起失踪的沈家幼女沈青云……那时沈家全家被问罪,唯独他二人不知所踪,想必是沈青岚带着妹妹躲起来了……这个新君真是好大的本事,带着个襁褓中不足周岁的婴儿躲避了朝廷的追捕。不仅如此,他还暗中豢养心腹,集结军队,成功篡夺皇位。虽然不知道他上朝是怎生情景,可是这些天看他批阅奏本,可以说赏罚分明、心怀天下、谋远虑。
小奶音隔着门说:“哥哥回来了么?”
“陛下还不曾回来。”
“那我进屋等他。” “哎……”那侍卫拦不住,门被地推开,一个小小人儿蹦哒着小短腿儿进来了,看到跪着的肖宸问道:“你是谁呀?”
肖宸忙跪下伏身行礼,道:“我叫肖宸,是……是伺候陛下的……奴隶。”
小公主长得粉雕玉琢,梳着十字髻,齐刘海,长睫毛,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好奇打量着他一身的锁链:“这是什么呀?你为什么挂着?”
“回殿下,……这是……是因为我犯了罪过……”
“因为他很不乖,做了很坏的坏事,所以哥哥要把他锁起来,像条狗一样。”正是皇帝下朝回来了。
“哥哥!”小人儿扑上去,被沈青岚顺势接到怀里抱起来,小脑袋在怀里一通乱蹭“你怎么好多天都不来看云儿!”
“哥哥这几日忙,一会儿哥哥同你一起用晚膳吧。吃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肖宸和带公主一起来的侍女杏儿在旁伺候两人用膳。往日沈青岚都是一人静静用膳,今天却是想静都静不下来。
“他们现在都叫云儿公主殿下呢!”“我自然知道什么是公主,因为哥哥当皇帝了,公主就是皇帝的妹妹。”“哇!这个鱼比哥哥做的好吃多呀!哥哥做的鱼尾巴烧焦了头还没熟哈哈哈哈哈”“梨膏糖好漂亮……粉红色最好吃!”“哥哥什么时候带云儿去放纸鸢?”
沈青岚对在旁侍女说:“杏儿,明天如果天好,你带公主去园子里放吧。”
“不!我要哥哥陪我玩!你都好久没陪我了!”刚还在叽叽喳喳说笑,说哭就要哭了。
“哥哥有很重要的事,云儿不要胡闹。你是公主了,也要有点公主的样子。”
“我不要当公主,当了公主就总是见不到哥哥!我要哥哥……”
“云儿!你若吃饱了,便回去吧!”
第二天沈青岚刚起床梳洗,沈青云又来敲门,大眼睛水汪汪:“哥哥坏人!你不陪我,那我要这个宸哥哥陪我!”
沈青岚想了想,答应了。
小公主虽然从小跟着沈青岚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又没有爹妈照顾,但是个性活泼娇憨,看得出来沈青岚把她从小都照顾得很妥帖。她对肖宸很是亲近。她天真无邪,也不在意肖宸身份,风筝放累了,一会儿要他抱,一会儿叽里咕噜跟他聊天,缠着他讲故事,听着听着在他怀里睡去了,也不顾他怀里的锁链硌得慌,几回侍女想要从肖宸怀里把她抱出来会寝殿里休息,她又醒来闹着继续缠着宸哥哥玩。

第6章 夜谈
那日,沈青岚在寝殿中审阅奏本一直到夜,肖宸跪坐在案旁替他研完墨,就候在一边整理批好的折子。
近日边境战事频发,自己朝内根基又尚不稳,沈青岚一边批阅,一边皱起眉头,看罢一本奏本,长叹一口气,又接着打开下一本看了起来。肖宸见状,起身把前一本收好,又到沈青岚身后开始小心翼翼帮他捏肩捶背。身前人手中的笔一滞,肖宸心中一颤,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动作又惹得皇帝不悦了,连忙把手上动作放轻放缓。
“宸儿,”沈青岚声音透着疲惫,“你停下,给我添点茶。”
“是。”
肖宸膝行到他身侧,双手把热茶递给沈青岚:“陛下。”
“现在西域和南疆都有敌人进犯,可是我们军力还未恢复……”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虽然……虽然我当初带来攻打皇城的部队已经并入羽翎军,但是当初一战,双方均折损颇多,加上江老将军为了护主战死,我又必须坐镇皇宫,不能出征……要不然……”要不然这芝兰国二易主也未可知。
肖宸见皇帝突然跟他谈议朝事,还自揭伤疤,垂眸静静听着。 QQ=2862③9㈥7
“如今有能力运筹帷幄的将军只有周梓川将军一人。但他分身乏术,苦守南疆抵抗凫国,怕已是强弩之末了。”
肖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觉得怎么办好?我该出征吗?”
“陛下,宸儿蠢笨,自小又任性散漫,不曾苦学朝政。”肖宸六七岁时生过一场重病,差点没活下来,因此父母溺爱至极,只盼望他好好活着,不用他承担任何事,想学什么想干什么都由着他,也养成了他以前骄横跋扈的性格。很快肖宸的弟弟肖璇已出世,皇家自然把肖璇当成了皇位继承人。肖宸也无所谓,从没想过要当皇帝。但毕竟是大皇子,自小耳濡目染。因此可以说是略知朝政、浅晓医乐、十八般武艺样样粗通。
“如果是你父亲,会怎么应对呢?”
“宸儿愚见:朝中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势力松散,父亲在位时虽然有很多错,”他顿了顿,“但是毕竟是正统登基,他在朝中还是有很多追随者,虽然陛下厚待父亲,收拢了这部分势力,但是您毕竟是新君,大家都还在等着瞧陛下会做什么、怎么做。此时陛下若是出征,朝中空虚,恐怕引起大乱。”
见他款款道来,沈青岚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父、咳咳、父亲在位时,朝中有三位大将。一位是您的父亲,沈老将军……现下陛下当然有治军之才,但是必须坐镇朝中,不宜远征。”肖宸喉咙动了动,鼓起勇气接着说,“一位江廷老将军,可惜他已经在那一日战死了——江家世代统领羽翎军,守卫皇宫,江老将军若活着,恐怕也未必肯效力于陛下,他脾气硬得很,只怕会宁死不屈……他的独子,江擎,亦是武艺卓绝、心系天下,是一等一的少年将才……”肖宸回忆起自小教他习武照顾他的江大哥,眼里流入出景仰之情,“当日陛下攻打皇宫之时他正镇守西域瑜国边关,只是那以后……陛下可有消息?”
沈青岚摇摇头。
“还有一位,便是现下镇守南疆的周梓川将军,他正当壮年,几年前父亲下令给沈老将军治罪之时,据说周将军还在朝上求情,可是他那时官阶尚低,再加上我父亲生性偏执多疑,认定沈将军谋反,不但不听,还大为光火,把他臭骂了一顿,还停了他一个月的俸禄。”
沈青岚脸色惨白,拳头在膝上收紧了:“你可知当时皇帝为何认定我父亲的谋逆之罪?”
“……宸儿不知。”肖宸暗叫糟糕,自己自寻死路提起这些往事,肯定又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此事我问过敬王。他说当时是有张匿名信帖夹在一堆奏本之中。信中寥寥数语指责我父亲暗中通敌,意欲叛国,却是无确凿凭据。然后便是,江老将军带领羽翎军突袭沈府,查出一块凫国玉佩。那玉佩本是凫国一将军被我父亲的军队俘虏后,我父亲跟他彻夜长谈,他宁死不降,我父亲被他气节感动,敬他忠义。二人惺惺相惜,都道若不是各为其主,定要结交……我父亲死了那人之后,便遣人将遗体送回凫国,自己留了那块玉佩做纪念。就因为这块玉佩,皇——敬王便捕风捉影定了他的通敌叛国之罪。”
“……是这样啊。”
“你接着说。”
“听说,周将军还有一个妹妹周玄英正当妙龄,聪慧貌美……陛下之前……可有婚配?”
“……你的意思是?”
“陛下正是需要集结朝中势力的时候,周将军年轻善战,又曾反对过我父亲,陛下若能跟他妹妹联姻……”
沈青岚略一思索:“我听说,这个周玄英,原是大皇子的婚配对象?”
肖宸吸一口气:“因为那时候皇室想要周家的力量,周将军后起之秀,为人世又很较真,有时会驳父亲颜面,父亲虽不喜,却想收拢他,安稳朝局。当时父亲和母亲还有几位亲王谈论过这个事,只是宸儿放浪形骸,太不象样,所以一直也没有正式决定。”
“原来如此。宸儿是想把未婚妻让给我?”

第7章 刺客
“陛下,”肖宸屏息叩首,“陛下说笑了,宸儿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是不计一切拉拢朝中势力,向来是皇室维护朝政的手段,也是皇室的责任……”
“说下去。”
“……此是对内。”
“对外又如何?”
“对外若兵力不足之时,恐怕只能忍辱负重想办法结交安抚……青云公主尚年幼……”小心觑了眼沈青岚的表情,肖宸道,“敬王府的小世子,如今十三岁了,不出三年,便可婚配。”
“你弟弟肖璇?”
“陛下仁慈,留了肖家性命,对外只称是敬王自咎、退位让贤。亲王府上世子同邻国和亲也是天经地义。”
“我明日早朝便请丞相去排查所有王府的世子小姐,以及合适的结亲对象。宸儿可有想法?”
“宸儿听闻南疆凫国向来掠夺成性,结仇的不止我们芝兰国。那金沙国在南疆之西,多年来也颇受凫国侵扰之苦,或可从金沙国入手。”
“远交近攻。宸儿真是聪明。”
突然窗外一声喝:“什么人?!”紧接着一声惨呼。同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来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直向沈青岚刺来剑术狠辣,招招致命。沈青岚毫无防备,又累了大半晚,腿上发麻,只得拔出身上短剑防御,只盼撑到羽翎军闻声赶来。那蒙面刺客完全不顾在旁的肖宸,肖宸看了两招便睁大了眼,认出了眼前之人。此时那刺客一剑挑中沈青岚大腿,沈青岚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只用手臂撑住上身,前胸门户大开,刚欲起身,那剑尖直指他心口而去,眼看就要刺中,肖宸扑到他身上,双手撑地,用背心挡住那一剑。
刺客见肖宸突然飞身挡剑,大吃一惊,急忙收手,那剑势既出,还是刺破了后背一点皮肉,低声喝道:“让开!”
肖宸回头轻喝:“不可杀他!”
“你疯了吗?!你看看他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肖宸摇头道:“他是好皇帝,你不能杀他。你若杀了他,朝中又要大乱,现在边境战事危急,还不知又有多少人血流成河……你快走吧!”
此时寝宫外已有侍卫赶来的脚步声。
“你跟我走!”
肖宸又摇摇头。
“慢着!”二人说话间沈青岚已坐起身来,在肖宸后面,左手攀上肖宸的脖颈,“你敢走,我就拧断他的脖子——江擎。”
蒙面刺客立在原地,肖宸不敢出声,只用嘴型说“快走”,但是对方并不理会,叹了口气,把剑丢弃在地。
十来个侍卫从门窗进入,瞬间把那刺客拿下。扯下面罩,果然是江擎。他也不理会旁人,只是望着肖宸。肖宸痛苦地闭了闭眼。沈青岚正为找不到这个人头疼,毕竟自己当年失踪几年后就突然出现直捣黄龙,此人不找到终是个天大的隐患。一挥手,命人关到地牢里,严刑拷打,审审还有没有同伙。心口一根刺拔出了,龙颜大悦,当下叫侍女奉上几个小菜一壶热酒,开始小酌起来。屏退旁人,只命肖宸一人侍候。肖宸替他剪破裤腿,用烈酒擦洗后,又用药膏涂抹包扎了大腿上的伤。
“没想到,我找了那么多天的人,得来全不费工夫,还得亏宸儿你了。要不是为了救你,我看他也未必会来行刺,终于让我抓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反贼。”
握着酒壶的手一滞。
“宸儿跟他很熟吧?我记得四年前我低声下气来求你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弑君犯上,应该跟通敌叛国同罪吧?……宸儿知道凌迟是怎么样的吗?”
正在添酒的手因为皇帝的话抖了一下,酒从壶口洒到了桌上,淌到皇帝的衣襟。肖宸把酒壶一搁,忙伏倒在地,哀恳道:“陛下……宸儿该死……此事是因我而起……江大哥他……他犯下大错,只是为了救我……都是宸儿的错,求陛下仁慈……对他……”
皇帝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肖宸啊肖宸,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都能担下来?”他钳起地上小奴的下巴,“你的性命已经用过一,用来保下你的家人,你还想接着保下别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克制不住的眼泪流到扣着下巴的手上:“宸儿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根本不值得……根本不应拖累旁人的……”
“他父亲当日为了阻挡我战死了,即便不是你,他也巴不得杀我而后快……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你会替我挡下这一剑。”
正因如此,肖宸才更加愧疚难当,他努力克制吸口气:“陛下正是用人之际,江大……江擎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之前西域的边关都是靠他镇守的,跟瑜国一直安稳无事……求陛下……为了江山和百姓考虑,让他将功抵过吧……”
“他刚刚看我的眼神你可瞧见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依我看,就算我愿意让他将功折过,我害死他父亲,又摧毁他毕生效忠的皇室,他又怎肯为我出兵呢?”
“不是为陛下。即使皇室不再是肖家的皇室,芝兰国还是原来的芝兰国,百姓也还是原来的百姓。我知道他,决不会忍心看到疆土被侵,生灵涂炭。陛下若准允,宸儿愿意去说服他。”
沈青岚略一沉吟:“……准了。”

第8章 地牢
江擎被关在刑部地牢的最。皇帝带肖宸一起到了大牢门口,便有侍卫奉上茶水座椅。肖宸独自跟着狱头一起往走,依开了一道木门,两道铁门。最里面有一个刑架,上面用乌铁链子锁住一个人。江擎的衣物已被除尽,手、脚、腰、脖都死死扣住,精壮如雕塑的身体上遍布鞭痕、灼伤和拳脚凌虐痕迹,脑袋低垂着,不知是昏迷还是清醒。
“江大哥……”肖宸见此惨状哽咽了。
那人缓缓抬起头:“大皇子……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肖宸跑上前去,想要去抱他,又怕自己身上锁链弄疼对方一身伤口,只好用自己的双手握住对方其中一只被铐住的手,“你怎么这么傻呢?”
“你不傻吗?你帮那个狗皇帝挡剑,他害得你、害得皇室,还不够多吗?你还说他好皇帝?看看你自己被糟践成这个样子!”
肖宸听他骂起人来虽谈不上中气十足但也不至于奄奄一息,悬着的心登时放下一半:“大哥,我……我是自愿的……他肯放过我家人,我已经很感激了……”
“可他这样对你,还不如杀了你!”
“从来都是成王败寇,若是你今日活捉了他家人,你可会手软吗?”肖宸惨笑一下:“我不重要……我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陛下他只是恨我,为人事却很是公允和善……他真不是坏人……这许多天来,我在旁边看他理奏本,他其实跟你一样心怀天下,正直清明。好些事情,父亲只怕理得还不及他……”
“你说这些做什么?”
“不论几,宸儿都会替他挡剑的……只是连累江大哥……”
“我既行刺,便不在乎生死。你既从我剑下救下那个狗皇帝,何必还来在乎我的下场呢?”
“对不起……”
江擎柔声道:“我没怪你,只恨自己没办法第一时间救出你,害你受这么多苦。”
肖宸摇摇头:“……江大哥,现在西域瑜国屡屡进犯,边关告急,百姓受难……江大哥,若你能戍边镇军……”
江擎冷哼一声:“我也想。可我若当时若苦受边境不逃走,恐怕早被狗皇帝杀了。”
“现下陛下正在用人之时,他说过,你若肯替他出征,镇守边关,可以将功折罪。”
江擎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做的事还能有活路。
“我知道江大哥你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是你常说,好男儿当战死沙场……就算、就算是为了保护百姓,守卫江山,让边关那些将士定心……”
“你希望我为这个害我爹战死、又把你折辱成这样的狗皇帝卖命?”
“我……我怎么希望不重要的。陛下愿等你答复,到明日此时。”
“倘若我要求皇帝放了你,我就答应出征呢?”
肖宸摇摇头:“大哥。不要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做自己心甘情愿的决定。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如果你愿意受封出征,我会天天为你祈祷出师大捷、百战百胜。若你愿意就这样背着弑君之罪赴死,宸儿心中也会一直记着你、每日为你诵经祝祷……”
肖宸一转身看到在旁候着的狱头,伏了伏身道:“大人,此人是陛下钦点,可能马上要当将军了,还请大人手下留情,不要再给他添新伤了。”
狱头点点头。
肖宸往回刚走到最近一道门口,只见皇帝和两个侍卫不知何时已在门外了,忙跪下行礼。
沈青岚步入牢房里,他气宇轩昂,威风凌凌,走近江擎。
“江擎,肖宸刚刚说得对。如果你愿意受封,臣服于我,便只能一心一意守护疆土,不管你有多恨我多想杀我,不论我怎么对待肖宸,你的身份便是臣子。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西域自你消失那日起就一直只有不到七千将士在刘副统领的带领下苦苦支撑,你行刺那夜我刚看到奏本上说,敌军八千精兵一起冲进来,我们的将士殊死抵抗,折了近两千人,那敌军入境以后,还在镇子上奸淫掳掠,滥杀无辜,百姓被杀死的也有三百多人……”沈青岚说到此,神情痛楚,江擎眼前也仿佛看到边关血流成河的惨象,缓缓闭了下眼。
“江老将军护主战死,虽然曾是我的敌人,但我心中十分钦佩他,早已为他厚葬了。我早就听闻你的才能和声望不输你父亲,以后必定青出于蓝,大有作为。你若宁死不愿出征,是百姓之失,青岚之祸……你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青岚必当不计前嫌,心怀感激。”
江擎没想到沈青岚在皇帝的高位上会对这个差点行刺成功的死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道肖宸所言不假,想着日后万一发现这个皇帝言行不一,留着自己的性命或许还能再图谋刺杀皇帝和保护肖宸,便即答应下来。皇帝难掩喜色,命人将他松绑,令江擎回到原来的江府养伤,封为镇远大将军,重兴江府。
第二日,皇帝亲自造访江府,同江擎商议战略部署。不出七日,江擎就不愿再养伤,从羽翎军中整顿一小支军队出发了。
(写着写着成了宫廷谋略……)

第9章 不配
这一阵因为心系边境战局,沈青岚依然没有心思陪伴年幼的沈青云。沈青云很是亲近肖宸,对亲哥哥撒娇无用,便总找肖宸玩耍,皇帝便也不拦着,准允肖宸时不时离开寝宫陪公主在皇宫别玩,只是必须有侍卫跟着。小公主跟肖宸的小妹年纪相仿,聪慧善良,招人喜欢,还怕他饿着经常给他带好吃的。这一来,肖宸景况也比初时好了不少,苍白的面色偶尔也有了红晕。
这日沈青岚下朝,早晨肖宸被沈青云借了去,想起自己很久没见妹妹了,便也不回寝宫,准备找沈青云一起用膳。找到小人儿,是在御园的池子边。此时天气转暖,池中锦鲤曳尾,沈青云脱了鞋袜坐在岸边,把小脚丫放进水中弹呀弹。
肖宸正在跟她讲自己小时候想把池子里的锦鲤抓着烤来吃,结果掉进池里可是自己又不会水,丑态百出的故事,逗得小人咯咯直笑,吵着也要捉鱼来吃,整个人一边朝他身上倒,一边去捏他的手臂。肖宸手臂一绷紧,微微皱眉。沈青云抬起肉嘟嘟的小脸道:“皇兄哥哥是不是又打你了?”
肖宸摇头:“宸儿没事。”
“宸哥哥你又没有淘气,皇兄怎么这样呢?”
“是宸儿手笨,研墨时候把墨汁弄到陛下袖子上了……”肖宸心中苦笑,小时候有个贴身侍女给他奉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滴到他画了一半的山水图上,导致一小晕开,他二话不说用砚台把那姑娘的手往死里砸,那手只怕是废了。如今真是报应不爽,自己这还算轻的,“我再给殿下讲一个小笨蛋跟狗打架的故事吧。”
“好啊,等等……你先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先吃一个梨膏糖!”
“多谢殿下!”肖宸高兴地接过,放在嘴里。
“哥哥还说大人不吃糖,宸哥哥这么大人还爱吃糖!哈哈哈……”
“哈哈哈哈……”
沈青岚站在后面,没有出声。原本看沈青云那么开心,还笑盈盈的,见到两人举止亲昵,简直胜过他这个当亲哥的,心中突然烦恶,面色一沉。
用完膳,沈青岚和肖宸便去御书房。到了御书房,肖宸不知灾祸降临,关起门后正俯身欲把今日的奏本拿到书案之上,沈青岚重重一个耳光,将他摜倒在地:“你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些天对你太好了,你都忘了?” 他忍痛起身跪好称罪:“宸儿不敢。”
“青云年幼,我没有把父亲枉死的真相告诉她。她天真烂漫,以为你就是个无辜好人。你自己也忘记了自己身份了是不是?挺开心啊,刚刚哪只脏手碰到她了?伸出来!”
肖宸一愣,迟疑着伸出方才从公主手上接过糖的左手。
沈青岚坐着,攥住肖宸手腕,往自己一拉,随手捡起桌子上的灯剔,一手改握住肖宸的四个手指,便把尖的一头刺进了无名指甲中。
甲肉分离,肖宸惨叫一声,身体猛地挣动,沈青岚没想到他疼起来力气这么大,被他的手挣脱了出去,冷冷道:“手给我。”
肖宸怕得浑身战栗,但还是温驯地把自己的手送了回去被紧紧攥住。皇帝另一只手绕过他地后背把他死死扣在怀里,然后握住无名指尖的灯剔搅了一下又拔出来,不等肖宸呼出一口气,又扎进他食指,就这样依把他五个手指扎了个遍。肖宸好像案板上吃痛的鱼,控制不住地挣扎,但又被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脑袋一下一下锤着皇帝的肩。一番酷刑下来,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是汗,满脸是泪,喘着重气。
沈青岚一放开他,他便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蜷缩起来。
“以后你再敢用你的脏手碰青云一下,一根一根手指给你砍下来!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休想要借着公主亲近你起什么歪念!”
“是……宸儿不敢,只是小殿下跟宸儿的胞妹一般年岁……”了好大功夫才挣扎着跪起来,气若游丝,“宸儿知错,再不敢了。”
这以后,沈青云再跟肖宸一起玩耍,要抱抱,要粘着他,他都轻轻避开,只是一味后退、跪着告罪,忍心忽略小人儿眼里的失落和不解。
江擎出征不出一月,就传回捷报,西域瑜国敌军碰了钉子后撤二十里,两国开始商讨议和。江擎只留下包含自己亲信旧部的五千人马在原地驻守,剩余兵力都派去就近支援周梓川,南疆凫国战事也渐有起色。皇帝和周梓川的妹妹周玄英也新定下婚约。皇帝近日龙颜大悦。
这天沈青云派人来传肖宸出去,引路的侍女把他带到那公主寝宫前的假山边便走开了,肖宸却不见小公主,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站在房门口,他去询问公主的下落,对方却毫不理会。其中一个把眼睛往假山瞟了瞟。肖宸满心狐疑,又往假山走去,他绕着假山边走边看,刚绕到假山背面,突然一声脆生生的“宸哥哥!”
小人儿从一人多高的半山张开手向他飞扑下来。
措不及防,脑中突然闪现冷若寒冰的声音:“以后你再敢用你的脏手碰青云一下,一根一根手指给你砍下来!”
伸出去的手本能地在半空中一僵。
只听“啊哟!”一声,等他看到小公主眼里由恶作剧变成惊惶,赶忙拼尽全力去接,来不及托住整个人,只好将全身倒在地上抱着小人儿,在地上滚了几下,两人都被地上的石头硌到,昏了过去。

第1章 意外
肖宸昏迷中仿佛听到有脚步走近的声音,然后头发被狠狠揪起来,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整个人又被重重掼到地上。他艰难地睁开眼,愠怒的皇帝又一脚踢到他的胸腹之上。
“小殿下她……有没有事……”努力挤出一点声音。
拳脚还在往身上落。
“求您……告诉我。”吃力地抬手想去揪龙袍的下摆,也不知是不敢,还是实在没力气,手只停在半空虚握了一下,“宸儿实在不知小殿下在那假山上……”
沈青岚俯身揪住他的胸襟。一愣,从小奴怀里扯出一个小包裹,也不等他回话,扯开,里面的零碎稀里哗啦落在地上。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是个泥土捏的小兔子,再看地上还有一颗椭圆的小石,干掉的银杏叶子,小包裹是块手帕,里面还有一个草编的蝈蝈……净是些不值钱的破烂。
“这是什么?”
肖宸好容易从地上起来跪好:“陛下,这些是……是公主殿下赐给宸儿的……物事。”这些东西都是沈青云和他玩耍时候随手送他的,实在也算不上财物,只能用物事来形容。
说话间,公主闯了进来。
见小人儿无恙,肖宸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皇帝喝道:“青云!越来越没规矩了!宣你了吗?”
小公主也不理会他,小短腿直奔到肖宸面前看了看,皱起眉头:“皇兄哥哥!我就知道你又要欺负宸哥哥了!宸哥哥,你疼不疼?” QQ+286②396⑦
肖宸强撑着行完礼,摇摇头:“宸儿没事,殿下受惊了,身上可有受伤?”
小人儿举起肥嘟嘟的贴着膏药的小手:“你看,你看我这里蹭破了流血了,可是我都没哭!”
肖宸钦佩道:“殿下好勇敢!都是宸儿没用,没有接好殿下。”
“不是的!是我为了吓你我自己没站住……哼……因为宸哥哥最近都不肯抱我了,所以我想我从山上跳下来的话,你一定会抱我的……”
肖宸心头一震,没想到小人儿会是这个心思。
“……是宸儿该死。”
“哥哥,云儿告诉你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呀……我就知道你又会怪宸哥哥……你为什么偏对宸哥哥这么坏?”
“够了!”沈青岚勃然大怒,“我告诉你多少了不许这么叫他?!”
“我就要叫!宸哥哥,你疼不疼?我给你带了梨膏糖,这个吃了就不疼了……”小人为了哄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小胖手伸出来张开,上面躺着一粒粉色五个瓣形状的糖。
肖宸温柔又感激地看着她,却不敢伸手去接。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害死爹的人!”沈青岚脑中回现当初带着襁褓中的小青云一同逃亡,颠沛流离的日子,小青云经常哭着要爹爹妈妈,追问爹爹妈妈去了哪里,他只好说爹突然生了重病暴毙,娘太思念爹追随他去了。
沈青云愣住了,眼珠一转、小嘴一厥,又生气道:“哥哥骗人!……你不是说爹爹是生了重病吗?”
“爹生了重病,当时只有此人手中有救命灵药,能救爹,哥哥去求过他,可他狠心不肯救爹,所以爹才没了。娘也自尽了。现在哥哥才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
小公主一脸震惊,眼眶一下湿了,怔怔看向肖宸等他反驳。
肖宸连忙垂下眼,皇帝说得也没错。他愧疚地苦笑了一下。
见他默认,小公主手里的糖掉在地上,扑上来扯他的衣襟,挠他打他,在他胸前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你不是好人!为何不救我爹爹?你为什么这么坏?……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嗷……爹爹妈妈……”
胸前的锁链琳琅作响。他抬起两只手,虚笼住一抽一抽的小小的后背,犹豫了一下,放了上去轻轻安抚。
良久,小人儿哭累了,又像往常一样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大概是最后一见到小公主了吧,她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却伤透了她的心。
也许陛下以为自己接近公主是有所图的,怕有一天他会仗着公主对他的依赖来要挟他。
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皇帝要为难他的家人,也许,小公主是皇帝的唯一软肋,也会成为他唯一的筹码……
这样也好,自己跟沈家之间的仇大恨迟早会让公主知道的。他早知有这一天。
侍女把睡迷糊了的小公主从他怀里抱出来,带回房歇息了。
寝殿中又只剩两人。一时无声。
肖宸轻轻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头上的靛青色发带摘了下来,也放进案上那小包裹里,那也是小公主随手送给他的——只是一根断掉的玉佩带子。
又把地上的糖也捡起来,披头散发地朝着皇帝叩下头:“宸儿知罪。”
皇帝看着他。即使是这样最落魄、绝望的时候,这个曾经的大皇子还是举止轩朗,身段优雅。
“起身吧。宸儿说说所犯何罪?”
“……刚刚宸儿的脏手碰到公主了……”自己这双手怕是保不住了。
皇帝沉默。
“……还有白天没有保护好公主…………还有宸儿不该……不该私藏公主的赏赐……”
“你藏着这些破烂做什么?”
“这些都是公主殿下亲手赏的……宸儿怕有一天见不到公主了……想留个念想……宸儿糊涂、忘了自己身份,再不敢了。”
冷峻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一堆东西,又扫向他。
不敢呼吸,搭在膝盖上的手蜷紧了。
等了半晌,谁知皇帝并未发作,只淡淡说:“歇息吧。”

第11章 共眠
半夜沈青岚被“咚”的一声惊醒,门外两名侍卫飞身进屋。借着月色,原来是肖宸怕皇帝还生气,伺候皇帝躺下后又自己在那跪着,一身伤心力交瘁,支撑没多久便晕了过去。沈青岚摆摆手,屏退侍卫,自己下床把人抱起来,放到床内侧,盖上被子接着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肖宸醒来时浑身发烫,呼吸不畅。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清醒了半分,猛然察觉自己竟然睡在榻上……身边还睡着个皇帝!他脑袋轰一声炸了,呼吸一乱,旁边的沈青岚就睁开了眼。
不知所措,正欲硬着头皮请罪。
“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窒息了。
刚好这时紫曦和碧月进来伺候梳洗。一看这场景,神色吃惊。肖宸脸一下红了。皇帝倒是八风不动,按住准备起床侍候的肖宸,命他今日躺着,交代紫曦唤御医来检查身上伤口,除了必要的进食如厕都不许起来,免得病情加重死掉便宜他了。
肖宸只得遵命。
晚上肖宸伺候沈青岚宽衣,沈青岚命他也上塌。他一愣,道:“宸儿身上脏……”
“那脱了。”
“啊?”
“怎么?等我抱你上去?”
“宸儿不敢。”因为要睡里面,只能他先上去,皇帝才躺好。然后肖宸替两人把被子盖好,往床上一躺,也不知该背对皇帝还是面对他,正烦恼犹豫间,皇帝自己背过身朝外面睡了。
之后几天,虽然皇帝没有命他白天必须躺着,但是夜里还是叫他睡到榻上,甚至命紫曦准备了一身干净衣服给他。几天下来身子便好转了些。
这天夜,万物入眠。
沈青岚睡梦中开始皱着眉、身体痛苦地扭了两下,突然撕心裂肺喊一声:“父亲!”坐了起来。
肖宸睡在他身边,本就不敢睡沉了,早已惊醒,知道他做噩梦,忙撑起身子,取过床头的汗巾,一手拢着自己身上的锁链怕硌着皇帝,一手替他轻轻擦拭额上脸上的冷汗。门外守夜的侍卫推开一道窗缝,见是皇帝梦靥了,便又关窗站回原位了。
沈青岚面色煞白,神情凄惶,大口喘着粗气,从方才的噩梦中醒过神来,一手扣住肖宸替他擦汗的那只手,越扣越紧。
肖宸只得停下手,等了一阵,微微抬眼,只见沈青岚不见底的黑眸像一潭水般盯着他。
肖宸进退两难,这汗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我梦见父亲被活活折磨死时的样子了……”
“……对不起……如果可以,宸儿也希望那时候死的是我……如果是我就好了,宸儿愿意做任何事去换……这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对不起……”
沈青岚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泪流下来,缓缓把头埋在宸的肩头。
肖宸怔住了,他第一看到皇帝流眼泪。
他见过他愤怒的样子、隐忍的样子、果决的样子、冷漠的样子,唯独没见过哭的样子。眼前的人肩膀微微颤抖,显是拼命克制,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把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臂膀上,像安慰孩童一般轻抚着。自己也怔怔流下泪来,如果能回到当初……如果……
沈青岚无声地哭了一会,平复情绪,把脑袋在肖宸颈窝里蹭了蹭,吸了吸鼻子,下巴往上一抬——唇珠离他的嘴唇不过一寸,又探寻似的往前凑了凑。两人鼻息交错,鼻尖已经相互贴到了。紧接着是唇瓣和舌尖。一只温热又粗糙的大手从前胸的衣襟开口伸进去,绕过腰,又滑入后背光滑的肌肤上。
肖宸一怔,耳畔发热,安抚沈青岚的手微微一滞。虽然从第一天起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以色侍主,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过和男人肌肤相亲的经验,一时身体僵住,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感觉到肖宸的僵硬,沈青岚也缓过神来,直了直身子,轻声道:“没事了……歇息吧。”
“……是。”肖宸把手收回,又拿汗巾替皇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垂手理了理他的里衣,不小心隔着衣物碰到了一个翘起来的肉柱。
“……”
“宸儿用手替陛下疏解吧?……”想起那夜他想用嘴的时候皇帝嫌他丑绝人寰,小心翼翼地问。
“嗯……”黑暗中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
肖宸虽然没有跟男人做过那事,但自己是男儿身,很清楚怎样揉捏才舒服。他面对皇帝跪坐着,双手解开皇帝的亵裤腰带,把那根涨得发紫的龙根释放出来。右手握住龙根,一面温柔地揉搓,一面缓缓移到龟头,用食指在那沟沿抹了一圈,又带到马眼上,拿指甲轻轻刮弄两下;左手探入身下,包裹住囊袋。
只是如此稍稍拨弄,手里的阴茎一跳,又涨了一圈。眼前人舒服地小声闷哼一下,眼色也愈发迷离起来。
肖宸鼻中闻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夹杂着麝香气味,自己的玉茎也略微抬起头来。
还好屋里只有一点点月光,几不可见。
倘若这时门外的侍卫秉烛进屋,就能撞到两人都面红耳赤,好不羞赧。沈青岚又凑过来吻住肖宸,唇舌交缠,两人在黑暗中粗粗喘气。
……
好一会儿,沈青岚压抑地长叹一声,一股滚烫的精液射到肖宸的衣襟上。
肖宸拿起汗巾,先将皇帝的龙根和腿根擦拭干净,又对着自己粘糊糊的唯一睡衣和半勃起的下身陷入沉思。
“要不宸儿还是去地上睡……”
“脱掉。”
“……是。”
两人睡下,无话,各自无眠到天亮。

第12章 求死
一日沈青岚下朝后陪周玄英逛了御园用了午膳,分别后又去御书房,他早上便吩咐肖宸提前来御书房侍候他批奏本,也早已允许他无事之时可以自己在御书房看书。等他到时,却不见肖宸等候,也许在寝殿中收拾得迟了?抑或跟紫曦聊起来忘了时间了?不像有这么大胆子啊……
沈青岚便随手招了个侍女侍茶研墨,又打发身边的侍卫聂斌去寝殿看看,自己伏案批阅起来。
原来肖宸从皇帝寝殿出来往御书房路上,遇到两个刚刚交完班准备去喝酒休息的侍卫。
之前肖宸成日呆在皇帝寝殿中,偶尔出去也是由侍卫领着去见小公主。那两个侍卫,一个皮肤黝黑的二十多岁,另一个稍微矮壮一些的四十岁左右,第一见到他独自一人。整个皇宫都认识这个昔日大皇子如今的罪奴,也都知道他一直被关在皇帝的寝殿里,风言风语早就起了。看到肖宸衣衫单薄独自一人,昔日英俊孤高神采飞扬的大皇子,如今多了几分落魄凄美,不禁起了轻薄之心。
二人一前一后把他夹在道当中,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嘴上也不干不净:“陛下早说了,昔日的大皇子,如今是最卑贱的奴隶……”
“根本不用当他是人,当条狗就行了……嘿嘿嘿小狗今天碰到我们两兄弟了,跟我好好玩玩……”
肖宸低头想要走过去,却纠缠不过两个人,低声道:“大人自重,我正要去见陛下。”
“见陛下还不是求陛下玩你?今天让你换换口味,尝尝哥哥我的……”
纠缠声引来一些侍卫和侍女,可是几人都只是看戏,无人阻拦。那矮壮的一手直去拨他单衣下摆企图捏他下身另一手绕到臀部,那黝黑的撕扯他前襟一双脏手在他胸口胡捏乱摸,嘴还往他脸上凑。
肖宸拼命挣扎哭喊,直到聂斌到来,终于救下他,送回寝殿了。
皇帝等了还不到一炷香功夫,聂斌回来御书房,面色焦急古怪,行过礼后把事情三言两语一说。
皇帝急急起身,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盅:“那两人拿下了吗?”
放下一堆奏帖,匆匆回到寝宫,紫曦正陪在肖宸旁边替他整理撕破的衣衫。小奴神情凄惶,见他来了也不知道反应,还是紫曦捏了他手腕一下,他才茫茫然行礼。
皇帝也不计较,坐下后示意肖宸过来身边。
肖宸跪好,缓缓重重磕了一个头道:“陛下,求您开恩,赐宸儿一死吧!”
他自被贬为奴以来受尽苦楚折辱,都是皇帝下令或者亲自动手的,他只当是偿还亏欠皇帝的,默默忍下。
皇帝说了不准他死,他便不敢求解脱,只想着自己多吃一点苦头皇帝的怨气也会消解一分。明明自知是宫里地位最低贱的人,侍卫当然也可以侮辱他。可临到头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自己是没有资格寻死,但或许……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会动恻隐之心呢?
他隐隐抱着点希望。
然而对方沉默不语。
半晌,肖宸缓缓抬起上身,绝望地抬眼看了看皇帝——这是他以前绝对不敢做的事,然后他扑上去,动作迅捷地拔出皇帝腰上佩戴的短剑。
紫曦惊呼一声,以为他要自裁——然而肖宸竟调转剑尖指向了皇帝的心口。兔起鹘落,碧桃又捂嘴轻呼一声。
“陛下……求陛下准了肖宸一死吧。”
“……我若不答应呢?”
“……”手上的剑往前送了送,顶破了外袍。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你刺进来啊。”
肖宸流着泪摇了摇头:“求您……”
沈青岚的手握住了他持剑的手,竟往自己心口一用力。
“不!”肖宸没想到皇帝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拼力一挣,把手抽了出来,手一松,短剑跌落在地。
皇帝的手追过来捏住他那只手,转头朝外厉声道:“把那两个人带进来!”
刚刚那两个侍卫被扭着手臂押了进来,此时神情已和那时判若两人。
皇帝转头看着肖宸柔声说:“是此二人吗?”
肖宸点头。
“宸儿想怎么置他们?你说了算。”
肖宸怔了怔,征询的目光看向对方眼里,对方缓慢、坚定地点了点头。
“挖了他们一只眼睛,砍一个手,逐出宫去。”
皇帝对着侍卫说:“还不快去办。”
待侍卫押着两人都出去以后,又轻声对肖宸说:“这样可以吗?宸儿还要杀我吗?”
“……宸儿罪该万死……求陛下别迁怒敬王府……”刺杀皇帝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刚刚又气又悲,现在方知后怕,惊恐顺着脊背蔓延上来。
“这我可以答允。还有别的要求的吗?”
肖宸沉吟了一会儿道:“陛下可不可以准允宸儿,以后去守着皇陵……宸儿会日日为先帝抄祈祷,愿他灵魂安息、护佑陛下和芝兰国。”
“……准了……还有吗?”
肖宸摇摇头:“多谢陛下。”
“你今夜去紫曦那里睡吧,我叫碧桃侍候就行了。”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钥匙把肖宸身上的锁解了下来,“以后不带了。紫曦,你好好检查下他身上是否有伤……还有这个手脚上的,”沈青岚握起肖宸的小臂,那新拆了镣铐的手腕上又是红肿充血又是磨破以后结痂又再三磨破往外渗着血和脓水,“帮他理一下,好好照看,若是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是。”
“明日你打点清楚,跟他一起去皇陵,我会派侍卫护送。”
(这章算不算含有成人内容?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勾。)

第13章 隔墙
紫曦的床榻上,肖宸和紫曦各自裹着棉被靠墙并排蜷坐着,并无睡意。肖宸的身上新旧伤口都被涂上药,仔细包扎了。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如果那时候,五年多前,陛下他来找我求情的时候,我听一听他,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我每回想起来,那时隐约觉得,若是禀告了父亲,依着父亲的秉性,只怕不会去下令重审,而是马上把他也抓起来一起杀了……当时我见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不忍心……或许,我若当时狠心一些……做得绝一些……便不用受今日之辱。肖家也无须遭此大劫。”
紫曦惊得捂住他的嘴,用气声说:“这话可说不得!若是让旁人听去了……”
“我只跟姐姐一人说,以后不会了。”
“其实我看陛下他……挺在意你的……” 肖宸苦笑:“陛下自然‘在意’我。他放过敬王府,血海仇无法得报,我若死了,他还怎么出气呢……”
“如果你当时赶尽杀绝,只怕、小公主也没命留下来了。”
“姐姐说得对,万幸……小殿下她没事……她和肖茗一个年岁,还好陛下仁慈,茗儿也能好好在敬王府长大……”
两人均未察觉,一个人影已在窗外悄无声息地伫立许久。
第二日收拾妥当,紫曦去皇帝那里复命,准备立即动身去皇陵。
“昨夜如何?”
“回陛下,宸儿他受了惊,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真是难为他了。”
“你们聊了一夜?聊了什么?”
“……不曾……紫曦只是宽慰他几句罢了……”
“哦?你就没什么要禀告我的吗?”
“……”
“他没有说,五年前要是杀了我就好了?”
紫曦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不知何故二人耳语被人听去,连连磕头:“陛下明察,宸儿他绝非此意!”
“你现在倒是向着他?是不是心软了?忘记一开始你的任务了?”
“回陛下,紫曦不敢……只是……宸儿他现在……一开始我确是记恨他,平白责打我,又害我被皇、以前的皇后娘娘赶出来……可是之前陛下说好的用苦肉计找机会接近他、监视他,紫曦确实没想到陛下责罚我的时候宸儿会用身子帮我挡下来……他已经完全变了,陛下……不是也看见的吗?”
“所以你就假戏真做,真的变成他的好姐姐,帮他说话,替他瞒着我?”
“紫曦知错。求陛下不要责怪宸儿,他昨日实在被欺负得狠了……”
皇帝轻叹一口气:“你跟他一起走吧,我派二十名侍卫护送你们。”
“是。”
“到那边照顾好他,不得有差池。”
“是。”
“有任何问题,差人来报,不得延误。”
“是。”
(皇帝好啰嗦)

第1章 皇陵
皇陵在离皇宫十几里路的山上。肖宸和紫曦就住在先帝所在陵寝旁的一间小屋。两人每日晨昏去磕头祭拜,其余时间抄送颂经文,祝祷先帝安息,保佑皇帝和公主,庇护社稷百姓。
皇陵清净,不知不觉两月有余,又到春天。肖宸站在山上,看着满山枯树渐渐吐绿,时不时有野兔、野鹿奔过,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可以说是自己的福气了。
这夜却来了不速之客。
周玄英生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和她哥哥一般带着一丝英气,穿着鹅黄长裙,是个十足的美人。她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侍女,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一来就叫人把肖宸扣住,紫曦见势想要偷偷溜走,却也被制住,赶紧使个眼色给门口的侍卫,那侍卫立即跑去皇宫求救。
沈青岚赶到的时候,陵寝外间,侍卫一手将肖宸双臂被反手扣在身后,另一只手揪着他披散的头发迫使他头向后仰下巴抬高。肖宸浑身动弹不得,青灰色的衣襟大开,脸上身上已然好几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往外冒血,周玄英正把炭火盆里的拨火棍往他脸上送。地上是散乱的写了字的纸笺,有的已经烧成了灰烬。
皇帝下令住手,所有人跪在地上。
周玄英嘴唇一动,刚要说话,被皇帝制止,示意自己带来的侍女碧桃先帮肖宸理伤口,让紫曦先说。周玄英只好气呼呼翻了半个白眼继续跪着。
紫曦禀告道,夜里她和肖宸来先帝陵寝磕头祭拜了,烧了白天新抄的经文后,刚回到外间,周姑娘就来了,一来就把肖宸制住骂肖宸包藏祸心、勾引皇帝。肖宸忙说自己知道自己身份,从未敢痴心妄想,紫曦想出去找人禀告皇帝,却也被周玄英的侍卫抓住了。
周玄英对着肖宸扇了几个耳光,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骂。
肖宸只是好声好气地解释,自己是陛下杀父仇人如今又是罪奴之身,只愿有生之年每日祭拜先帝减轻自己的罪孽。
可周玄英说,宫里早就有传言了,说肖宸做奴隶做到陛下床上去了。本来陛下对她很温柔体贴,可是自从肖宸来了皇陵,陛下反而态度疏离。因此一口咬定是肖宸的原因。此来定要毁了他的身体容貌,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她撕毁桌上的经文,那是肖宸这多日来为了陛下祈福的,又叫侍女把纸片胡乱扔进火盆烧了,不论肖宸和紫曦怎么解释这是为了生人抄的,不能烧,周玄英却一口咬定是肖宸为了蛊惑陛下做的妖法,硬是全部焚毁了。然后又叫侍女拿了侍卫的剑往他身上、脸上乱划一气,过一会又命侍女拿拨火棍去烧他的皮肉,侍女却胆怯不敢下手了。周玄英一把抢过,自己动手,往肖宸脸上戳。
沈青岚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勾引皇帝,这个小奴隶,跟个傻木头似的,成天只会逆来顺受,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瑟瑟发抖,哪有心思勾引他。
紫曦伶牙俐齿,条理分明,一下子就委屈巴巴地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周玄英几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是皇帝显然已有了自己的判断,面色冷厉。原本这几天南疆战局缓解,周梓川回朝述职,他看周家人顺眼得很,如今却烦恶起来。
“紫曦,你说说周姑娘骂了什么难听的话?”
“紫曦不敢在陛下面前说那些脏污之语。”
“但说无妨。”
“是……周姑娘说……她骂宸儿‘不知羞耻的贱种’、‘明明是男儿身却只会使那些狐媚功夫’、‘下作的烂屁眼’、‘千人骑万人……’”
“够了!……玄英,紫曦所言,可有谬误?”
周玄英抬眉,前一刻还烧着怒火的眼中湿意大盛:“陛下,自从此人离开皇宫,你确实……确实对我冷淡许多……你难道……”
“你先回去吧。我过几日再招你。”

第15章 夜袭
周玄英回去后,皇帝在皇陵等肖宸包扎完伤口,又祭拜了先帝。天蒙蒙亮,才又带他一起回皇宫。经此一事,让这个罪奴呆在自己身边才不会出差错。
凌晨的山道,万籁俱寂。一切景物都只是浅不一的黑色轮廓。
春寒料峭,肖宸和紫曦一起坐在马车中,身上披着皇帝的貂皮斗篷。
紫曦揪心地掀起斗篷,查看他的新伤。
“姐姐。”肖宸轻声说。
“嗯?”
“你可不可以答应宸儿一件事?”
“什么?”
“就是……以后离我远点,别管我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傻小子,说什么疯话。”
“你看我这样,我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就算不是今日,也可能是明日后日,任何一日。可你不能再这么护着我了。不然连你也白白……”
“别瞎说……”
肖宸用手握在紫曦抓着自己斗篷的手上,认真看着她眼睛:“就这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
沈青岚在一旁骑马赶路,他武功高强,耳聪目明,车厢里的耳语一字不漏地传入他耳中。
行至一条窄道,一面是陡坡,一面是拔地而起的青山,突然领头的两匹马焦躁不前,然后一阵剑雨扫射过来,有一名侍卫身上中箭落马。一小队蒙面刺客从山谷间涌出。
沈青岚来得匆忙一共就带了二十名侍卫两个车夫加两个侍女,刺客又来得突然,一时落入下风。
混战之中,见侍卫都准备以命相搏保护自己,沈青岚大喝“快去搬救兵!”一骑侍卫应声突围疾出。
此时两个刺客冲向肖宸和紫曦所坐的马车,挥刀劈落门帘,见里面乘坐一男一女,肖宸还穿着皇帝刚的貂皮斗篷,以为肖宸便是皇帝,一刀砍将过来……肖宸把紫曦往外一推,电光火石间,一柄剑将刀生生挡住,那剑显是稀世珍宝,竟将那刀生生劈出一个缺口。
紧接着第二个刺客又一刀捅来,沈青岚忙回剑挡架,同时一脚踹开前一个的刺客。紧接着将肖宸拦腰抱下马车,谁知缠斗中斜刺里又递来第三把刀,将沈青岚腿上狠狠捅了一刀。
沈青岚腿上受伤,身子裹着肖宸从陡坡滚落。好容易稳住在一个缓坡之上,肖宸勉力起身,抬起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匆匆寻了一个大石,把沈青岚安置在大石背后的夹角里,望了他一眼,又回去将他跌在山坡上的剑捡回来,交到他手中,捏了捏道:“陛下不必担心。那刺客昏暗中好像将我误认为陛下了……宸儿这就去把他们引开 聂统领一定很快就会赶来救驾的。会没事的!”
也不等沈青岚说话,便往另一个方向奔去。只是他武功本弱,又受了伤,跌跌撞撞根本跑不快。
身后三四名刺客也从道上追下坡来,边追他边呼喝旁人,没多久便有十几名黑衣人包抄过来,肖宸捡起一根树枝,徒劳自卫。眼看那些人往自己冲来,随时殒命刀口。
肖宸心道:原来我命毙于此。几乎有点庆幸自己就快解脱。
刚松了口气,突然万念杂呈:却不知陛下如何了,万一那些人等一会儿又找回去……如果陛下怪我没有偿还清楚罪过便死了,不知会不会迁怒敬王府……倘若陛下也遇难,那朝中……百姓……敬王府……紫曦……小殿下……母亲……璇儿……
突然惨叫声迭起,后面的刺客纷纷倒地。已经冲到肖宸前面的四五人回身抵挡,竟是沈青岚强撑着追来,腿上伤口的血浸染了裤腿和半边衣摆。脸上身上却溅满了杀死的刺客之血,宛若杀神,看得肖宸心惊。
那面前的刺客反应过来,三个前去抵挡,剩下一个又扑向肖宸。肖宸闪避两下,被刀坎中了肩,昏迷前只听得一声怒吼:“他不是是皇帝!我才是!”
聂斌带领军队赶到的时候,沈青岚倒在肖宸身上,两人都陷入昏迷,身上的血都分不清是谁的。
沈青岚伤势极重,请御医看了上了药后一直昏迷不醒,在生死边缘徘徊。
肖宸倒是第二天便醒来,那一刀并未伤到要害。紫曦叫他好好躺下休息,他只是不肯。
怔怔地跪坐在榻前怔怔看着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皇帝。半晌,肖宸突然目露精光,开始思索起来。这一出神,就是大半日。紫曦唤了好几声,才把他拉回现实。
肖宸看向窗外皎月,吐出一口气道:“姐姐,接下来我有一些事要做。你不要问我,离我越远越好。”
(紫曦:叫我远离你,我一天天要照顾陛下,你又一天天呆在陛下跟前赶也赶不走,我怎么个远离法??)

第16章 肃清
在皇帝塌前候着,直到聂斌过来探视,肖宸问道:“聂统领,那夜刺客之中,可有活口?”
聂斌道:“我赶到的时候已尽数伤重死掉了,有两个奄奄一息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便也死了。”
“可搜了身?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搜过了,有一人身上带有一张纸笺,估计是刺客首领。那些刺客面貌看得出是南疆蛮夷,身上还有南蛮常见的刺青。”
“那纸上写了什么?”
聂斌一愣:“这……”
“聂大人,关于刺客,宸儿在想,那夜遇袭,刺客分明是想要刺杀皇帝。不论那刺客什么来头,当日陛下赶来皇陵分明是意外,他赶来是为了救我……谁也不能料到周姑娘会过来与我为难,那又有谁能料到陛下会从那条路上回皇宫呢?”
“……那封信笺在此,你不妨看看吧。”
那封信很短,手书刻意改过笔记。信上说,皇帝正从皇陵回宫,只带了寥寥二十数人,斜竹坡乃必经之路,务必抓住时机。
肖宸看完,和聂斌对视一眼:“那日陛下总共带领几名侍卫赶赴皇陵?旁人可有知道此事的?”
聂斌道:“那日事出紧急,陛下出宫之事,只告诉了我一人。随陛下出宫的二十名弟兄,都是匆忙上路,不可能会有时间写那个信。那名贴身侍女也是直接从寝殿里带在身边的……那夜伴随陛下的只有一名侍卫小邱单枪匹马冲出包围回宫报信,我这才知道出事了。等我带领两百人马赶到斜竹坡的时候,留在陛下身边的一十九名弟兄都已殉国了!”
“绝无差错?”
“绝无差错!”
“也就是说……当日知道陛下行踪又有机会传书的,只有聂大人你了……”
“!这可绝无此事!”
肖宸一笑:“自然。聂大人若是有这个心思,只要救援路上耽搁稍稍。或是在送重伤的陛下回程路上动下手脚,刺杀行动可就成功了。”
“……总之你可别瞎说。”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肖宸低下头、摇了摇,又低低笑出了声。
“聂大人,请你带一千羽翎军,守卫陛下寝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陛下安全。可以吗?”
“……好的。”明知肖宸是罪奴身份,此时皇帝昏迷聂斌正六神无主,神使鬼差答应下来。
四日之后,皇帝终于醒过来,见身边紫曦和肖宸在旁侍候,聂斌在一旁持刀护卫,没人说什么。他便什么也没问,有药就吃,御医来了便谨遵医嘱。有时他醒过来发现肖宸不在,有时肖宸半个身子趴在榻边睡着了,有时却又躺在初时那块绣地毯上。
皇帝又在床上躺了两天,面色还是很差,但终于能起身了。
“聂斌,你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了?”
“陛下……陛下大难不死,必当福泽绵长……”
“谁让你说吉祥话?”
“呃……这个……末将带着百名精兵赶到斜竹道时,那些刺客共二十八人,死的死……没死的也马上死了。羽翎军在场的十九人也都英勇殉国了……两个侍女都只受了惊吓。陛下……呃……陛下倒在了肖、肖公子身上,两人都受了伤,还好、还好都救回来了……”
“刺客是受何人指使,查了吗?”
“肖公子他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不如还是让肖公子来说吧。”
“肖公子?”沈青岚第一听到这个称呼,目光转向肖宸,淡淡突出三个字:“周梓川。”
肖宸点点头:“周梓川一干人等已关在地牢,并未用刑。陛下可要等身体恢复了亲审?”
“可有证据?”
“回陛下,周梓川的卧房暗室中搜出和凫国的通信,还有周梓川自己书房中的几份手书跟那刺客身上的书信相仿,虽然刻意改变过书写方法,但我们找了朝中、还有民间几位精通笔迹的人物看了,都确认是同一人的字迹。”
“不忙审,”沈青岚半歪在榻上,在碧桃服侍下皱着眉头喝完一碗药,喘了口气,“你先说说我昏迷期间你做了些什么好事。”
原来肖宸那日判断只有周玄英才知道皇帝临时去了皇陵,再跟聂斌一核对,周梓川近日正因为南疆军情缓解,回朝述职。
察觉到疑点,肖宸当下请聂斌带领一部分羽翎郡守护昏迷不醒的皇帝的寝宫,又心一横自作主张翻出皇帝的玉玺,命羽翎军王副统领抽调了两千羽翎军去围了周府。羽翎军原有一万将士守卫皇宫,只是因为南疆和西域战况紧急所以抽调了大半出去,皇宫之中只剩不到五千。向来袒护着他的江擎又远水救不了近火。肖宸担心皇宫中护卫薄弱,又请相熟的昔日江家旧部暗中抽调三百精兵将沈青云的宫殿团团护住。御林军剩余将士仍是在皇宫四巡逻,随时听凭调配。
好在周梓川回都城述职,只带了一小队人马。王副统领三下五除二便将周府查了个底朝天,周家上下二十五个族人一并收押。周氏兄妹关入地牢。干净利落、有惊无险。

第17章 忠良
肖宸跪在地上款款道来,沈青岚边听边点头,时而眼中精光乍现,时而面若寒霜。 QQ▶2⑻62396⑦
待肖宸禀述完毕,沈青岚冷笑道:“‘肖公子’,你好大的本事!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代替我掌管朝政了啊。”
肖宸忙连连叩首称罪:“宸儿盗用玉玺,假传君令,实属罪该万死。但求陛下明鉴,当下情势紧急凶险,宸儿实在……绝无半点别的心思。”
“肖宸啊肖宸,我真是小瞧你了,就算你没有半点谋逆之心,现下我手下的人可都是愿意听命于你了啊!”
聂斌一听,忙跪下正色道:“末将知罪,求陛下治罪。只是肖公子说得对,那时陛下重伤昏迷,末将一时也是六神无主,又怕摸不清底细,刺客可能再行刺。若那些刺客是受朝中有权势之人指示,更怕朝中会有一场大祸。事从权宜,肖公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因此……因此权且遵从肖公子的安排……当然也是安排得有理才会听的……末将对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倘若肖公子胆敢有一点点谋权篡位的意思,末将就算拼了命也要斩杀他。”
“你现在唤他‘肖公子’?”
“末将失言,求陛下重罚!”默默咽下‘你都一身伤差点死在人家身上了,我还能唤他什么?’的腹诽。
“陛下明察,”肖宸又叩首道,“宸儿身份卑贱,当时陛下又昏迷不醒,只好偷了玉玺去假传圣谕。大人们听我的安排,只因见玉玺如见陛下本人——宸儿也不敢让更多人知道陛下重伤,有性命之虞。因而只好说是传达陛下号令。此事全是宸儿一人的罪过。还请陛下……仁慈,不要责怪无辜忠良。”
“那你说说那两个江家出身的‘忠良’是谁?你在我宫中当着奴隶受限,又是如何接近他们的?”
“……”肖宸咬牙,“宸儿该死。冤有头债有主,求陛下放过无辜之人。”
“来人!……把紫曦拿下!给我用鞭子往死里打,我不说停不许停。”
肖宸惶恐道:“……陛下!紫曦姐姐一直在此没日没夜地照顾陛下,委实无辜!”
“我自然相信她不清楚哪些人参与此事,但你清楚啊。肖宸,我知道打你没有用,你不说,我便一直打她,到你肯说为止。”
眼看着紫曦被两个侍卫拖出来按在地上,肖宸只好把两个江氏旧部身份言明。
原来那二人以前跟着江老将军,官拜长史,一直忠心耿耿,直到江老将军护主而死,皇权易位,二人依旧在羽翎军中当职。心中惦念旧主,时常听闻一些大皇子受折辱之事,很是气不过。肖宸之前常被侍卫监管着去找小公主,他俩找机会去顶替了当班的侍卫,并且跟曾经的大皇子说道,如果实在受不了,当拼死护送他出宫去。又告知了肖宸他们的排班和路线,好叫他方便找到。那日羽翎军抽调出一大半兵力保护皇帝和去了周府拿人,肖宸担心公主那边守卫薄弱,因此拜托他们在混乱之中保护公主。
其实那日肖宸寻到他们,请他们带兵保护小公主,二人一开始很不愿意,说此时正是趁乱脱身的大好时机,巴不得肖宸一句话他们就去把皇帝头砍了,然后再光复肖家皇室地位。听肖宸非要保住小公主,怒其不争,但也还是听从了他。这一节,肖宸自然隐下不说。
但那二人滥用用权力顶替侍卫,又跟罪奴通气。虽然最后没惹出乱子,已是违反军规。肖宸身为罪奴,知情不报,只这一件也够他死去活来的了。
肖宸伏低,再三祈求陛下仁慈。
皇帝听完,恨不得为肖宸喝彩。自己稍微昏迷几天,肖宸这个罪奴手握实权,还有不少死忠。连自己身边的聂斌也是服他的。但眼下不忙置,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18章 问罪
又休养了两日,皇帝去了地牢,亲自审问周梓川,原来六年前那沈老将军正是被周梓川所构陷,那封夹在奏章之中的告密信是他所写。
那时芝兰国有将才能服众的将帅很多。自己在朝中无足轻重。
周梓川狼子野心,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晋升无望,又逢沈老将军在他犯了小错时军法责罚过他一,他便怀恨在心,等凫国玉佩之事(见第六章夜谈)一出,感觉是个好机会,便出此毒计。
那时周梓川是沈老将军的副将,亲历过那场战役,又听沈老将军感慨谈起那位凫国将领,因此知道多半从沈府搜得出来证据。他素知肖崇光是个昏君,对沈家功高盖主早有些不喜,孰料会那么好糊弄,草草便把案子结了。自此他便晋升为大将军,八面威风,和江擎平起平坐。
如今和凫国私通的也正是他自己。
沈老将军死后,事情发展的比他想像得还要顺利。自从芝兰国易主,几个能战的将军统统不在了。
本来和凫国装模做样打打仗,各自小小折损一些兵力,自己得到皇帝莫大的器重,妹妹又和皇帝联姻,比之前的大皇子更胜一筹。再挨几个月,皇帝被战事熬垮,他再跟凫国配合演个成功谈和的戏码,到时再给凫国一些好,很快自己便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谁知那江擎半路杀出,皇帝竟不计前嫌重用他,派他镇守西域,他还成功退敌又来支援南疆。这一下,凫国节节败退,兵力财力折损无数。凫国国君很不高兴,频频叫暗卫传信让周梓川撤兵,威胁他不然便去把事情捅给芝兰国皇帝知道。可此时江擎在旁一心乘胜追击要逼那凫国投降,找借口撤兵谈何容易。眼看时间长了,必将败露,他看准时机赶紧叫潜伏在芝兰国中的凫国暗卫行刺皇帝,想要釜底抽薪,以绝后患。
——他沈青岚能篡位,周梓川又有何不可?
事情既已败露,周梓川知道自己不论是抵死不招还是伏低求饶皆已无用。无需用刑,面若死灰地将一切在皇帝面前尽数吐露了。
皇帝冷冷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周梓川道:“求陛下看在玄英对陛下的情谊上,从轻发落。”
皇帝冷笑一声,甩袖走人。
至于周玄英,皇帝连面都懒得见,只在回寝殿后看了供词上说,肖宸两害她受辱。
以前肖家当权时,曾表明肖宸要娶她为皇子妃,但既有了这个意思,却又一直推阻不敲定婚约,哥哥去旁敲侧击,对方只是说两人还小不着急。旁人都道是大皇子不喜欢她,她一个姑娘家面子薄,不知道气哭过几回。
孰料沈青岚当权后,又正式与她缔结婚约,大喜之下,一腔热情准备当正宫娘娘,可眼看着自己得未婚夫又要被肖宸勾引走了。
两交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是以对肖宸恨之入骨。当夜被皇帝赶回去,羞愤难平。被哥哥追问,她便叫哥哥快去杀了那个肖宸。因此让周梓川抓到了机会。
皇帝沉着脸,命聂斌将两人供词加上自己御批一并呈交刑部。
御批上言:周梓川乃谋逆主犯罪不可恕,证据确凿,不日便凌迟死,且命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并观刑,以正视听。
命周玄英自缢牢中。其余族人发配边疆为奴,不得翻身。
聂斌领了君命,刚想告退,皇帝又下了口谕:“你和王副统领,还有那两个长史,主上昏迷之时,就听信一个罪奴指挥,本是重罪,但是事从权益、护驾平乱有功,罚你们几个一个月的俸禄,明日之内上交一篇悔过书,不得有误!……不等等,那两个王八长史,罚三个月俸禄!给我传令下去!”
几人听了都如释重负、面露喜色。聂斌领罚退下了,紫曦和碧桃也被皇帝打发下去了,两人走时担心地望了望肖宸,肖宸朝她们微微笑了一下。
“别人都理完了。宸儿,你说我罚得好不好?公不公允?”
“陛下圣明,实乃朝堂之福。”
“那么,宸儿你该当何罪呢?”皇帝语气冰冷,眼色又了些许。
呼吸一凛,终归逃不掉的。
“宸儿偷盗国玺、假传圣谕……实在该死……该不得好死。求陛下治罪。”
“你知道依律当如何吗?”
“依律……当凌迟。”呼吸加重了。
“那你知道凌迟是怎么回事吗?”
“宸儿……没、不曾见过。”
“我见过。我父亲被死的时候我偷偷混进人群里看了……”
“……”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被脱光衣服毫无尊严,全身都用绳索寸寸勒紧,死死绑在刑架上,他们一刀一刀挖了他的眼睛,割了舌头、耳朵、性器,然后把身上被绳子勒出来的肉,一片一片割掉,手指也被一个一个切下来……浑身都是血,那刀子显然不是很锋利,每一刀都需要粗钝地把皮肉切割开来,父亲痛得浑身抽搐。”
“……”
“他……我自十二岁便跟在他身边行军打仗,他大大小小不知受过多少伤,可是从没有听他哼过一声,但……但那”沈青岚陷入回忆中,眼神恍惚惊恐,声音发抖,“他活活惨叫了快三个时辰……身上一块皮肤也不剩了,从外露的血肉间甚至看得到白骨……一直到第二天才断气解脱……父亲为芝兰国出生入死征战一生,最后竟是这个结局。”
小奴抖得厉害,几乎跪不住了。
(等过了下章,后面连续三章就全是肉了,我发誓。)

第19章 遗诏
看着眼前抖到快跪不住的小奴,皇帝道:“你怕成这样,还要请罪?”
“宸儿犯了错,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倒是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就不怕我重责听你命令的几个将士吗?不怕我株连敬王府吗?”
“陛下开恩!宸儿蠢笨,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宸儿素知陛下圣明,不愿牵连无辜。”
“当然有别的办法。我昏迷的时候你有很多机会杀我。”
“陛下……”
“当时我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你手里有玉玺,身边有听你话的人。杀了我便不用再过眼前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肖家可以继续当皇室……你敢说你没想过?”
“……想过的。”
“……”没想到承认得挺爽快,皇帝扶额,“你去把我案上的玉玺取来。”
“是。”
沈青岚端起玉玺的盒子,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玉玺也拿出,又把盒子底部的锦缎揭起,取出一封信笺,递给肖宸。信封上赫然两个大字:遗诏。
肖宸双手接过。
“你打开看看。”
“……宸儿看过了。”
“……”旋即明白,“是偷玉玺的时候?”
“嗯……那个时候看到底下的信露出一个角……对不起”
沈青岚摇摇头:“我故意放得不隐蔽。你觉得如何?若我死了,这个理方式你同意吗?”
原来那遗诏上所书大意,自己要是死了,就把皇位传给敬王府的小世子,十三岁的肖璇,令敬王爷和肖宸从旁辅佐,把沈青云托付给肖宸,其余文武百官王孙公爵地位不变。
“……陛下是何时拟的?”
“上你被侍卫欺辱,求我赐死的时候……”之前肖宸被宫中侍卫调戏羞辱,拿剑指着沈青岚求他准许自己一死,“我叫你把剑刺进来,你不肯。我其实……那时候突然觉得你就这么杀了我也不错。”
“……”
“但那时你若真的动手,我也明白大概马上会被那么多侍卫的剑扎成刺猬的,即便我口头屏退侍卫,等我一死你也难逃弑君之罪。当下我就想应该写一封遗诏安排好后事,这样你以后如果又有杀我的机会,就无后顾之忧了。”
“……”
“那日你一心求死,我不放心,走到紫曦窗外,你们讲的话我都听到了……”
肖宸倒吸一口凉气,那晚自己可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你说我要是死了就好了,可是还好因为我没死,青云也可以活下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我知道。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若死了,只有青云这一个挂念,但只要你在,便一定会照顾好青云。”沈青岚笑了笑,“青云在你手里,只怕比跟着我更加好。那夜我回寝宫便拟了遗诏。可是后来我昏迷后,你有那么好的机会,那甚至是你唯一的机会,你都没有杀我,为何不动手?杀了我你就不用受这许多折辱了,也不会有旁人因此受牵连。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不是的……陛下和我在御殿之上有过约定,陛下一直践行诺言,宸儿也绝不会食言。”
“约定?”皇帝笑出声来,“你只是一个出气的工具。因为我要报仇,要泄愤,皇室又需要你这个替罪羊。倘若真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也轮不到你来承担这些!”
肖宸见皇帝陛下竟责怪他没有刺杀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说:“我欠您的。我没法把您的父亲还给您了……除了这一身碎肉骨血,实在没有别的可还了……再说此事,如果罪魁祸首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怕有损陛下在朝堂内外的威信……宸儿只求您一件事……不要让敬王府的人来观刑。”
“若我不答应呢?”
“陛下……求您……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求您,不会再有下了……”
沈青岚快被这个一根筋的蠢奴隶气疯了,道:“既然宸儿非要还清,那好!等我伤好了,我亲自行刑。”

第2章 凌迟
肖宸又像那第一日一般被送去剥干洗净。只是这一,还被几人扣住手足按着后腰跪扒在地,被软管插进去后穴灌了好几桂油直到小腹隆起感觉快撑破,又被逼着排泄出来,那软管刺穿后穴的疼痛、桂油灌到肚中发涨绞痛固然难忍,但最难挨的是如小儿般排泄令人好生羞恼。
昔日的大皇子愤愤地想:“这难道是为了羞辱重犯的一道刑罚?也可能是怕人受剐的时候熬不住以至于粪便失禁太难堪吧……那尿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后来得到了解答。
那些人将赤身裸体的肖宸手脚捆了,用黑布蒙上眼睛,堵上嘴巴,塞进一个大箱之中,又揪起他披散的长发,喂他喝下一碗汤药,这才盖了盖子,抬起了箱子。
不多久,箱子被运至一个无窗暗室之中。四个墙角点着火把。暗室正中有一根乌黑色铁杆。
肖宸被人七手八脚地搬出来,不知自己身在何,隐约闻到血腥气味,大约是宫中刑房禁地吧……
那些人训练有素,一声不吭,配合默契。几人并未解去肖宸手脚束缚,把他抬到那跟铁杆前。
那铁杆一寸粗细,通天入地,其中一侧上每隔寸许生着一个乌铁小环扣。
后背碰到铁杆光滑的那一侧,一股凉意从尾椎向上下两头窜开。肖宸双手被提起来拉到极限,只有脚趾点地,然后手上的束缚绕过铁杆和对应高度的环扣连接起来打上结,确保整个人被拉长了挂住。
肖宸目不能视,感觉到一根质地粗糙的绳子在腰上绕一圈系紧后,并排两根绳头又从股缝间绕至会阴,一个绳结刚好叩在他的菊穴外,然后绳子绕到前面,在玉茎根部交叉缠绕了一圈后,又分向两边牢牢缠住两只春袋的底端打了结,使之从绳索中可怜兮兮地鼓出来。同时又有一根绳子紧紧系住龟头下的伞沟,绳头提上来系在一开始在腰上的那圈绳上,这样整个男根向上贴住小腹,动弹不得。
脆弱被又磨又拽,痛得眼泪瞬间迸出,曾经的大皇子单纯地想:“可能是怕我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尿液漏出……或是割掉那几的时候,防止血液喷溅、在受刑完毕之前便失血而死?”
那些人又取出一捆长麻绳,将他的身体从最上方的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地缠绕捆绑下来,粗糙的绳子狠狠地勒紧皮肉里,纷纷穿过对应的环扣,一直到达脚趾头,确保受刑之人不能挣动分毫,连呼吸 都不能顺畅。因为绑得紧密,那根铁杆嵌进了臀缝中,将心外的绳结往里碾,贴着小腹的玉茎又被粗糙的绳索紧紧环绕。
几不可闻地嘤咛一声。
一片黑暗中只听到低低的零星碎语:……“绑够紧了吗?”……“可以了。”
熟悉的脚步声走近身前。
一只手把他嘴中的堵塞物取出,皇帝的声音在近前道:“罪奴肖宸。罔顾身份,盗窃国玺,假传君令,谋逆犯上。肖宸,你可认罪?”
“是,肖宸认罪。”口腔因为刚塞过满满当当的黑布,嗓子十分干涩。
“现判你千刀万剐之刑。须得生生挨下一千刀方可解脱。你可认罚?”
“肖宸认罚。”声音因为恐惧而忍不住颤抖。胸膛在绳索的限制下微微起伏。
“好。”
黑布又被团成一团塞回嘴中,一根绳子将口中黑布压住绕过后脑勺,紧缚在铁杆之上,使他不再能说出任何只言片语,头颅也被牢牢禁锢。
正想着不知周围有多少人在旁观刑,右脸剧痛,冰冷迟钝的刀锋过,撕裂和灼烧般的疼痛蔓延开来,随即伤口有液体流下。肖宸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不等他缓过气来,肩上又挨了一刀,紧接着是左乳、右乳、腰窝、性器……
“唔嗯……”呻吟声被残忍地堵在喉咙,控制不住身体想要扭动也是枉然,只是徒劳晃动了几枚铁环,使之和铁杆发出阴森冷酷的碰撞声。
象是为了警告他乱动,臀尖被手狠狠掴了一下。
“嗯呃……”
刑罚仍在继续。身上的伤口和疼痛渐渐累积,让他绝无可能承受,只盼着能快昏过去。
可是他一直没有。
地狱不外如此。
——一定是那碗药水,他们盖上盖子前让他喝下的,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地受刑,无法昏迷。
白皙美好的肉体遍体鳞伤、无助地战栗着,一开始断断续续地闷哼,到后来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黑布牢牢堵住,最后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原本肖宸身上的各种摔打、剑刺、刀割留下的各种淤青和伤口已被鲜血淋漓的新伤覆盖。
蒙眼地黑色布条早已被泪水湿透,满脸满身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过身上数不清的新旧伤口,加剧了身上的痛楚,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想起有一曾对皇帝说过,如果可以回到六年前,他宁愿代替那时的沈老将军受刑,惟愿之后的事都不要发生。也想起皇帝透露出饶过自己的意思,自己跟皇帝说不置罪魁祸首不足以服众。
他早知道连沈老将军都挨不住地刑罚会有多无法想象地痛楚。 QQ▶2⑻62396⑦
可是他现在只想求饶,求皇帝准许他不要生熬了,让他快些死掉。
唯一庆幸的是嘴被堵死,让他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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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还清
不知过了多久,那折磨自己的刀子总算停了下来。
濒死般的恍惚中,听到皇帝说:“一千刀已满。”
已经……完了?
“这第一条罪名已经还清了。开始下一条。”
……?
“罪奴肖宸,媚惑主上,扰乱朝纲,拉帮结派,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唔……唔……”吐不出只言片语,也没法摇头,只能发出暧昧不明的闷哼。
身后的铁环发出金属的撞击声仿佛在替重犯申诉。
皇帝狡黠地说:“既然默认了,那就开始受刑吧。”
缠在身体和铁杆上的那条长绳被解开,脚腕上的束缚也被取下。皇帝把肖宸的右腿抬起,用麻绳在接近膝弯的大腿上绕了三圈,又穿过铁杆背后高的铁环,另一头如法炮制,将肖宸的左腿抬起在膝盖附近绑住。
如此这般,魅惑主上的罪奴白皙纤瘦的身体不着寸缕,手腕被高高吊起,两腿羞耻大张,臀部朝前,菊穴和玉茎都一览无遗,被绑缚的私在一身凌虐伤口和捆绑留痕中尤为显眼。眼睛还是被蒙着,口被牢牢堵住。
饶是如此不堪的情状下,也看得出那受刑的罪奴姿容优雅无端,恍若谪仙受难。
沈青岚想起六年前自己第一去大皇子府上求见肖宸,当时自己父亲被污入狱,自己资历尚浅,求助无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素昧平生的大皇子。那年自己十九岁,大皇子出来接见时笑吟吟地跟江擎聊着天。他跪下磕头后起身小心看时,见对方比自己年幼几岁,品貌俊美、气质高华,仿佛高岭仙君。但自己当时为了父亲之事煎熬无助、焦急惶恐,只是惊鸿一瞥。而大皇子对他的苦难和他父亲的冤屈置若罔闻,冷淡地打发他走了。
此事终成无可挽回的悲剧。此后他无数回忆起或者梦见父亲被害和肖宸拒人千里的冷漠脸孔。
直到两年前他打下皇城,大皇子上赶着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而他也不愿血洗朝堂,两人达成约定。
父亲自然是无法生还,他最畅快的,便是看着这个昔日在云端的娇贵少年被他狠狠踩进污泥之中,任人作践。身体、性命、一呼一吸,完全由自己掌控。
……只是他渐渐发现,也不全是那么畅快的。
这段仇恨要去往何,自己日复一日陷入迷茫,不如趁此了断吧……
全身的重量都落到手腕和腿弯的绳子上。身上新增的无数伤口又痛得他求死不能。
口中的堵塞突然被取出,他哑着嗓子,慌忙说:“陛下……宸儿不敢……”
口腔再被堵上,不过这是对方的唇舌。那舌头极其蛮狠地搅进来,攻城略地,温热的嘴唇和他的唇舌反复厮磨交接。口中早已被布团堵得口干舌燥,此时在对方的侵略下竟因为渡来的津液获得稍稍宽慰。
好一会儿,对方才退出些许,肖宸感到自己的下唇被牙齿轻轻啃咬。
死神一般的声音问道:“不敢什么?”
“不敢……媚……媚惑主上……”说着这样的话,身体却窜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小腹热潮涌动,呼吸燥热,肌肤好像变得更敏感了,胸口两粒茱萸和下身的性器都开始充血发硬,奈何玉茎和春袋都被绳子生生掐住,连同汲着绳结的穴,都有种难耐的感觉。浑身发烫,忍不住微微扭动起来。
“宸儿自己看看,这样不算媚惑主上吗?”
眼上的黑布被一把扯下,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铜镜。镜中之人浑身赤裸,一身凌虐伤痕,手脚性器都被缚住任人宰割,但是那双腿大张、私毕现的淫靡姿态,和自己微微扭动着身体仿佛在渴求什么的下贱样子,让肖宸一下子红了脸。不敢相信这镜中人竟是自己。
原来入箱之时,肖宸被喂下的保持清醒的药水中,还混了让人发情的春药。
皇帝看着眼前的猎物,笑道:“宸儿这下肯认罪了吗?”
“……”
“那我便要罚你了。”
囊袋上连着腰后绳索的麻绳被割断,一截绳头像条尾巴一样垂在腰后。玉茎顶端依然被贴着小腹系在腰前的绳索上。
沈青岚的右手二指并拢捅进他嘴里,捣弄一番,又抽出来往心里去,先是中指,慢慢进入后,微微打着圈,然后再抽出,两指一同埋入,又搅动起来。
镜中自己被操弄的样子一览无遗,九五之尊的皇帝高大挺拔的身姿,只穿了黑色秀暗龙纹里衣。前襟大开着,露出健硕的蜜色胸肌和黑色胸毛。因为遇刺的重伤还没痊愈,身上缠着的几绷带若隐若现。
余光看到眼前的皇帝,剑眉星目,脸型坚毅。如同雕塑般伟岸,而自己铜镜中的样子却淫靡下贱。
菊穴被手指捅进去后,那里突然有了奇异的感觉,下身一阵战栗,肖宸没忍住,一下叫出声来,然后羞得脸上身上,更红了一层。
沈青岚一面吻他一面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玉茎上揉搓,不一会儿肖宸便身子弓起脖子后仰射了精。
脱下裤子,将粘腻的浊液涂在自己早已勃起的猩红色性器上。然后双手掐住小奴的腰,对着扩张好的菊穴狠狠贯穿到底。
“嗯……嗯哼……”小奴手脚微微挣动着。
皇帝眼底因为情欲泛起猩红,下身重重挞伐着。
整个禁室只听到两人囊袋碰撞之声,小奴克制不住泄露出来的呻吟,皇帝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铁杆被连着绳索的铁环撞击时淫靡而绝望的声音。

第22章 道破
温热又粘浊的精液打到柔软的肠壁上,囊袋涨鼓鼓的,可是玉茎还被残忍地束缚着,无法泄身。皇帝把小奴从铁杆上解了下来,手腕上的束缚还在,肖宸一下子瘫软在地。
皇帝走到他身边,以前挨揍的时候都不敢起逃跑心思的小奴竟费力地往旁边挪了挪。
不为所动地捞起后腰上尾巴似的那跟绳头,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半拎半拖地将人带到墙边跪好。
被麻绳绑缚的手腕被毫不费力地捉起按在墙上。皇帝也从身后跪到地上,用膝盖将奴隶的双腿分开,然后柱头顶住还在往腿上流出精液的菊穴,再插了进去。
这个姿势虽然没有绑缚但却可以将身前之人完全禁锢,绝无挣扎的机会。
媚惑主上的重犯已经不再克制,嗯嗯啊啊地呻吟起来。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脑袋,侧过来仿若索吻。
皇帝不去理会,只是用牙齿啃噬他的耳垂,然后是颈窝,锁骨,肩膀。
下身不停侵犯着后庭,左手狠狠钳住小奴的下巴。右手从他的手腕离开,指腹摸过眉眼,口唇,然后渐落到右边的乳头、小腹、囊袋,最后握到玉茎的一瞬间,手中的脆弱颤了一下。
左手撤开下巴,食指和中指并拢伸进小奴口腔之中奸淫着。湿热的舌尖在后颈画着圈。
“唔嗯~~~~~嗯~~~~~”
一只手解开了绑住龟头的活结,小奴终于被操得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之时,还是紫曦在榻边温温柔柔照顾着,自己竟又睡在皇帝的龙榻上。
第一反应:我怎么还活着?
紧接着立刻想到昏迷之前的种种情状,脸又瞬间红到脖子根。
一切都太不真实。
犹犹豫豫想要开口说话,紫曦笑说:“陛下吩咐过,等你醒了,一定要等他上朝回来,他有话同你讲。”
等自然是会等的……自己也无法去别。
“我昏迷了多久了?”之前……自己跟皇帝的事是不是紫曦已经知道了?那是不是,别人也知道了……那到底……是自己做梦吗……
“一天多了。御医说你醒来后不可即刻进食。来,喝点鸡汤。”
“为什么我还没死?”肖宸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缠满的绷带。
“我也不清楚……不过陛下说了,等他回来自会和你解释。”
没多久便见皇帝急匆匆回来寝殿。
见肖宸果然如侍女通报的一样,醒了,问紫曦道:“可吃药了?”
紫曦回禀道:“刚喝了点鸡汤,药刚热完,等凉一点点再喂。”
九五之尊点点头道:“你退下吧,我来。”
肖宸吓得不着痕迹地往里缩了缩。
皇帝捧过桌上的药,坐在榻边,像模像样,用勺子舀来嘴边吹了吹,又递到肖宸嘴边。
肖宸傻傻看着,乖乖喝完,脑补他以前照顾小青云的样子,一时竟忘了自己一肚子疑惑。
喝完药以后,沈青岚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你还活着,皮肉仍是好的?”
点了点头。
“那把刀是特制的。刀口粗钝,密布很多小刺,这样割过皮肉便会红肿疼痛但不会切得很流太多血。那刀柄是中空的,里面灌满了浓盐水,刀背上有一条细管子,盐水会从刀柄上通过刀背然后从刀尖流出。因此每划一刀,你就感觉极疼,然后盐水流到伤口上,又令痛楚加倍,你目不能视,以为是皮肉破开流出血来。”
“……”
“疼得受不住吧?”
“嗯……”回忆起受刑时的场景,眼里流露出无尽惊恐。
“我想要用凌迟的手段报复你,又不想你死,所以想了这个办法……后来我又强暴了你。宸儿欠我的,已悉数还清了。以后,再不用提你欠我什么了……”
“……”
“日后我不再拘着你……你若想去敬王府便给你封个爵位,名正言顺住回去……若你不想跟肖家再牵连,也可以在宫外小镇上找个小屋,我让紫曦跟过去照顾你。”
“……可是我是愿意的。”肖宸红着耳根道。
“愿意什么?”
“那个……陛下……不是强暴,我是愿意的。” 声音越来越低,手抓着自己腿上的盖毯,攥紧了。
“傻孩子,之前喂你服了春药你知道吗?”
“我……不是因为春药,我之前就、就想过的,和陛下在一起……”低着头,整个脸红了,“昨日陛下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
“宸儿知道不该这么想……宸儿的身份……本来……本来就是……”
“你是说你不但想睡我,还真心爱慕我?”
“这么说也……没错。不不,是宸儿错了……”
“我这么对待你……”皇帝右手牵起肖宸的左手,用大拇指轻抚着曾被他残酷虐待过的指尖。
“若不是……那些南蛮原来以为我是您……其实凭陛下的武功,完全可以毫发无损地逃脱的……陛下原不会伤成这么重……”回想起那禁室之中身上缠了多绷带的雄壮躯体,肖宸心跳突然加快。
“就因为这个?你就喜欢我了?”
“也不是……我……早知陛下是个好人。您对我如何,原是我亏欠您的,如何都不为过。我是很怕您,但是从未有一点点恨过您的……”
“你几不舍得杀我,也是因为喜欢我么?”
“这个……宸儿也不清楚……应该……国不可一日无君。”小奴隶傻里傻气地说。
皇帝低下头,一个一个蜻蜓点水吻过小奴隶的左手指尖,眼睛湿湿的:“我也喜欢宸儿。”

第23章 心迹
皇帝的眼睛亮亮地看着肖宸:“原来我只是一心复仇,想让你们皇室付出惨痛得代价。但是你和我料想的不太一样……有阵子,我很是无法面对你。但那斜竹坡上,千钧一发,我只有一个念头:宁可刺客杀的是我而不是你。只想你好好活着。什么朝局社稷会不会出乱子,全顾不得了。”
“陛下……”
“那个时候我才察觉到,或者说我才肯对自己承认,原来我非常在意你……那一刻我后知后觉原来周玄英说的并没有错,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经常想着你在皇陵不知如何。”
肖宸胸口起伏着。
“可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睡在龙榻上好好活着,刺客的事已经被你解决了,我很失望。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我二人总归是必须要死一个才能让这个陷入僵局关系得到解脱。”
“宸儿知道……陛下和我隔着杀父之仇和夺国之恨……宸儿永远感激陛下一念之慈,手下留情,绝不敢忘记自己身份奢望什么,自己心里动一动念头已是妄想……”
皇帝实在忍不住俯身吻上这个自轻又可爱的小奴隶。这的吻温柔缱绻,毫无侵犯之意。
舔舔嘴唇:“宸儿有一事不明。”
“说。”
“陛下之前不是说我长得太丑,惹您心烦吗?怎么会……” 沈青岚一愣,回想起有一肖宸想帮他口侍被他羞辱:“傻孩子,我说来气你的,你也信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上西域送来求和的十个美人还不及你万一。”
“……”肖宸愣愣发呆。
“本来我想留两个的……因为要把你放走……我原想,在你身上泄愤也泄了,便宜也占了,我的执念算是了了。你我之间两清,还你自由……没想到我这样对你,你还……那你还走吗?”
“我……可是我们……这样……有违伦常……死后会下地狱的……”
“我可听说以前大皇子飞扬跋扈胡作非为。我沈青岚呢更不是好人,计划谋逆篡位之时,便做好下地狱地准备了。我们两个都是离经叛道之徒,怕什么有违伦常?以后我和宸儿一起下地狱,若是要上刀山,我便抱着你去,好不好?”
“……”
“宸儿若是想走,我也不拦着。反正西域那几个大美人能歌善舞,又会哄人,身上还香香的……”
肖宸心里清楚,留下来在皇帝身边,也是当个床奴男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陛下流连美人呢……以后皇帝自然还要娶后生子,延绵皇位。从前以为自己一辈子到死都只能活在炼狱之中。如今皇帝肯跟他剖白心迹,放他自由,已是天恩大赦。理智聪明的做法自然是离开,永不再见,今后做回正常人。
抬眼看看眼前的九五之尊,浓密的睫毛下眼睛湿湿亮亮的,一脸期待地等他上钩。即便斜坐在榻边也是身姿挺拔,坚毅好看的脸,还有结实的臂膀和胸腹,无不在对着初初食髓知味的肖宸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肖宸咽了口口水,在唇齿间回味刚刚那个美味绵长的吻。
心中对自己谆谆告诫:千万不可以抱上去千万不可以抱上去千万不可以抱上去……
他倾过身抱上了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全文完———
(每天定时的写作和贴文,然后看一看新的留言和点击,这个过程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治愈。谢谢大家一路相伴。番外肉过两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