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新娘
橘子
第一章
「女儿不要嫁啦,父皇!」这算什么?只因为父皇一时的愚蠢,她贵为公主的千金之躯就得沦落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她才不要!
「贵儿,朕也是没办法呀!」老皇帝苦著脸呷了一口更苦的茶水,要不是他那些愚蠢的士兵和将领输掉了战局,他堂堂九龙之尊,会忍辱负重的卖女求和,签下不知道有多少项的不平等条约吗?!虽然话说回来,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自己提出要和亲的做法是有些不理智,但女儿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发这么大的脾气呀,又不是去充军,只是嫁到另一个国家去嘛,而且还是嫁给那个西林国镇远的大将军,多么威风!想他那些废物军队,这就是败在他手上,有这样一个女婿也给他面上争光啊。只可惜这议和没能见到他,不过听名字--彰佑赫,也知道是个威武雄壮的勇士,配他娇小玲珑的女儿刚刚合适。
「父皇,他叫什么名字呀?」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听不出感情色彩的话,吊起杏目瞪著她那竟然愈说愈得意的白痴老爹。啊,真想把这老头儿从楼上推下去!都是这个做事没大脑的昏君,自从她精明的娘去世了之后,朝中简直是一片混乱!国内的大小冤案他摆不平,国外的争战他也输……输输输!早晚把这个国家都输出去!那些也就罢了,不是她这个小女子管得起的,现在他竟然输到她头上了,要她做替死鬼,但因为他的愚蠢造下的孽,她不会这么容易受摆布的!
「叫……彰佑赫。」每当女儿以这种要死不活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她在生气了,并且很快就会爆发出来!老皇帝已经感到一滴大汗正沿著背脊滑下。
「彰佑赫?」美丽的脸抽搐了一下,看得老皇帝心惊肉跳。
「父皇,女儿不要啦~~」随著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贵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倒在父亲的脚下,「父皇,您不是最疼贵儿的吗?贵儿不想离开父皇。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威武雄壮的粗人,贵儿又是带罪之身去的,只怕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贵儿非被他折磨死不可~~呜呜呜~~而且……西林国又那么远,游牧民族,大沙漠……风暴满天,居无定所,衣食不保……」贵儿「声泪俱下」的列数著她自己所能想象的游牧民族的生活环境,更加的怨恨父亲。
「父皇难道不爱贵儿了?父皇答应过娘要疼贵儿的,难道父皇忘了?忘了娘……呜呜呜~~娘啊~~」
老皇帝浑身打了个冷颤,天啊,又来了,每都是这样,把珍妃搬出来,又关她什么事了?连已经去了的人都不放过。
「好了好了,别哭了,朕怎么会忘了你娘?那贵儿说怎么办啊?朕已经答应人家了。」无可奈何的扶起女儿,可悲的是明知她是在做戏,可这一招还是每试必灵,唉,都怪珍妃死的太早了,已经没有人管得了这个娇贵的女儿了,也没有人再帮他出主意了。
「贵儿也知道。」听到皇帝的口气软了下来,贵儿的眼泪果然刷的一下全收了回去,「贵儿不会让父皇为难的。贵儿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
老皇帝顿时有落入陷阱里的无力感:「唉,说吧,说吧。」
「不如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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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一天之中的夜晚又来临了。
街上的小贩已经收拾好货品,准备回家和家人共享这一天中唯一的晚饭,车水马龙的街道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黑暗和宁静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只有一,现在正是最杂热闹的中心--玉楼。
玉楼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青楼,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玉楼里的姑娘不但个个貌美如,而且全部都有著一技之长,老鸨更是二十年前南殷国以容貌和才艺出名的艺妓。而这个艺妓,也有著不可告人的恶癖好,就是喜欢男脔,当然不是她喜欢用了,这个女人只爱钱。话说南殷朝中一时流行男脔,特别是官高尊贵的皇亲国戚,一来不会有私生子的顾忌,二来也是为了满足潜意识里的施虐欲,男人总是比女人耐玩一点,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私下里,玉楼和皇宫是有著暗通款曲的交易,不过外面的人当然不知道,安置男脔的红院,也就被设计在玉楼最的一角,平日禁止闲杂人士的进入。因此相对于热闹非凡的前庭,这里显得清冷了许多。
而此刻,这一向人少的地方,正有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潜了进来。
「喂,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公主不是叫我们来捉人的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找到什么美人儿?!」一个显然脾气急躁的人不满的开了口。
「笨蛋!我们要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熟悉熟悉环境再动手呀。」另一人以一种很白痴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卷皱巴巴的纸条,「公主要我们找玉楼里最美丽,最有技艺,身材最好,最有女人味,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是没开过苞的女。」
「你还都抄下来了?真有你的!」那人以无比崇拜的眼光看了同伴一眼,果然比他大上两年,就是不一样,还是他想的周全!
「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嘴竖起耳朵,寂静的院子里若有若无的飘出古筝浑圆的调子,似乎还有人轻唱的声音。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天地 合,乃敢与君绝……
「有人在唱歌……」其中一人吞了口口水,喃喃的道。
「嗯,有人在唱歌……」另一人连大声都不敢出,只怕影响了那轻得几乎说断就断的旋律。
「天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像是将人的魂魄都勾去的天籁之音。
「是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他难得听过那么几句诗,这一全用上了。
两人呆愣了半晌,之后忽的向同一方向冲去--美人儿!
同一个词浮现在两个「刺客」的脑海中。
那窗前抚筝的人儿,鹅卵形的小脸,娇嫩欲滴的唇,含著一丝哀怨却仍显出倔强的媚眼,与众不同的金色短发,还有那纤细的身条……无一不消魂。
「好美……」
「嗯,比公主殿下还……」
「嗯……嗯?你说什么?!」
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两个人,顿时汗如雨下,脸色铁青的僵硬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缓过劲儿来。
「喂,你刚刚说什么来著?我怎么没听见?」
「我有说过什么吗?呃……哈哈哈,是你多心了吧?」
「原来是我幻听了,哈……哈哈……」
两人装傻的对笑了一会,感觉好了一点,似乎自己真的什么也没说过。
「就……就她吧。」真是天助我也!
「等等,公主说最重要的是女啦,你怎么肯定她还是青倌呢?」年长的一个人恢复了一点儿理智,苦恼的道。
「这容易!你多少来一趟玉楼?」
「大概……隔三差五的吧?」
「有见过这美人儿吗?」
「当然没有!」有的话他早就上了!
「这不就结了?老鸨一定还是将她藏在后院,时候到了再拿出来。」他们俩还真是幸运,一来就碰上了个比魁还娇媚的人儿,「何况你看这地方儿,这么偏僻,准保是青倌!」
「嗯……有理!」先前还犹豫的人拍了一下大腿,「就这么著!」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还是先下手为强!
「小三,拿迷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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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颤动的软轿正坚定的朝将军府驶去,外面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喜炮和沸腾的人群混合的嘈杂的声音,响彻云霄,满天飞舞的彩屑将整个库尔勒城的天空都映红了。
今天是西林国的英雄,镇远大将军娶亲的大喜日子呀,做为一直以将军自豪的西林国的百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为他祝福的好时候?虽然这个天大的消息,不知伤了多少待字闺中、妙龄少女的心,但,既是将军的喜日,还是收起黯然神伤的心情,换上欢欣雀跃的面孔。反正,一个男人又不止是有一个女人!在西林这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一夫多妻的传统比在以汉人居多的南殷更加强烈与肆无忌惮;更何况,对方是功效显赫、地位尊贵的大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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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他发现,也不能让他起疑心,千万记住啊!事关重大,到时候你一人丧命事小,可关系著整个儿南殷国的存亡啊!
简单的说,要是你不小心让他给知道了你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不干净的娼妓,你就等著他怎么治你吧!
相信你也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让自己受罪吧?
你只需要拖上十几天,我们马上就能回南殷换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来。要是中间不出闪失的话,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候有你数不清的容华富贵,不过要是暴露的话,你也该知道结果如何,那时候死还是轻松的呢!彰佑赫那个男人是绝不会放过胆敢戏弄他的人的!他绝对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胜皓坐在软轿中,什么也听不见,脑中就只有在发现他是男人的时候那些险些吓死的护送大臣威逼利诱的话语。头上压著沉重的凤冠,一身鲜红华丽的嫁衣提醒著他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就算身在见不得人的玉楼,由于经常出入王府,他也知道最近南殷在沙场上惨败给西林的事实,而且就是败在那个叫彰佑赫的手中……那些朝中大臣们对他恨得要死,也怕得要死。从他们口中,他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冷血残酷的男人,无情而机智,就像魔鬼……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单是想就已经让他浑身发抖,他像惊弓之鸟一样缩在软轿的一角,不停的在衣服上擦著手心的冷汗。
不行的,这方法绝对行不通!心里在发狂的尖叫,逼得他只有紧咬住下唇以防自己真的叫出来。潜意识里的预感愈来愈强烈,这移接木的法子绝对会失败!凭那样狡猾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上当?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任意骗过去?自己只不过是这场闹剧中一颗小小的棋子罢了,骗局失败的替罪羊,明知此去只是死路一条却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有坐在这里看著死亡一步步逼近……
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头上遮著红盖头的胜皓,只看到一双苍老的手伸了过来,大概是媒婆的吧,牵著他出了轿,之后交到一双白细纤美的手中--比女人还漂亮的手,很温暖,却显示著男人强势的力量。
是他!胜皓从盖头的下摆看到那身著艳红喜衣的瘦削身子,原先笃定的想法又不确定了,是他吗?不一样,和想象中的太不一样!那令南殷既恨又怕的男人,应该是身高九尺、雄壮粗犷的凶神恶煞,一根小指就能要人命的魔鬼。而眼前的人……
「过来见过我父母。」低沉的纯男性的好听声音充满了磁性,含著不容反抗的命令语气,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他强行拉到大堂前面。
厌恶!第一眼看见「她」就是这种感觉!他的新娘……哼,是以和亲为目的嫁过来的,「她」没权利要求、而他也不会给予「她」任何的尊重的!他最讨厌南殷的那种纤细娇气的女人,没有西林女人那种能和男人教量的气势和豪爽,柔顺得没一点个性,看了就让人讨厌!要不是皇上颁下圣旨要他娶「她」,一向喜欢自由的他也不会被弄到现在这个境地!其它人竟还视之为莫大的荣耀,真是可笑!
看那弱得似乎风都能吹倒的身子他就莫明的感到厌烦,一把抓过「她」拖到父母面前,仍然带著笑容掩饰著暗地里的捉弄,故意狠狠的捏了一下手里那柔若无骨的双手,料「她」也没胆在这种情况下叫出来。果然,身边的人只是微微抖了一下,头几乎不可觉察的又低了低。在死死忍著呢吧?有意思……
「小心点儿。」温柔语气中隐藏的恶意只有紧挨著他的胜皓听得出来,不由又抖了一下,换来又一剧痛,从手尖传得全身,让他的腿一软,差一点儿当场丢脸的跪下。
「小心!」一只手及时的揽住他的肩膀,不留痕迹的紧紧握住。
「……」好痛……他要……捏死他吗?不……他只是在捉弄他,像狡猾的猫儿,残忍的玩弄著爪下的猎物,还维持著温和可爱的假象……
端坐在上坐的雍荣华贵的男女纵容的相视而笑,没想到自己一向冷漠的儿子竟然会对这新媳妇儿这么温柔体贴,看来这媳妇真是娶对了,看那窈窕的身子,和儿子站在一起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用看也知道是个美人儿。
「夫人,您看呐,少爷真是体贴,我看著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少爷这般对人的呢。新媳妇真是有福了。」从小照顾佑赫长大的嬷嬷掩不住笑意的擦擦眼睛。
「是啊,是啊。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玉人儿呢。」彰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向丈夫使眼色。
「唉,咳咳……」假意咳嗽想引起儿子的注意。唉,这孩子,关心媳妇也得看时候呀,这可是成亲的大事儿呀,要亲热待会儿回房再亲热不迟,连这会时间都等不及,真是……不过,心里真是高兴得紧。先前他还担心儿子对女人没兴趣,否则为何迟迟都没见他特别在意某家的女孩,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面孔,似乎比他当年还要无情。现下可好了,原来是还没遇到缘定的呀,幸亏之前没硬逼他成亲,要不然可后悔莫及。
「我说佑赫啊,还不让人家赶快奉完茶回房休息,这路途怪长的怕是把媳妇儿给累著了。」老夫人抿唇一笑。
「是,娘。」终于放开了手,佑赫示意嬷嬷按照应该的程序进行。
从嬷嬷的手中接过茶,胜皓尽量想平稳的把它交到老夫人手上,可是尽管仍披著盖头,还是可以感到身边那两道冷冰轻蔑的视线,让他不由手一抖,差一点将茶水泼到彰老夫人的身上。
「唉哟!小心著点儿,别烫著手!」慈爱的声音立刻响起,不管身上湿了一小块,先掏出手绢来仔细擦著那双被烫红的小手。
好温柔的人,好像母亲一样……如果母亲还活著,也会是这般疼爱他的吧?眼眶一酸,赶紧咬紧了牙,可一滴泪水还是来不及忍住的滑了下来。
「烫疼了吧?」见到那泪水,老夫人心疼的皱眉,就怕把这娇娇弱弱的媳妇儿给伤著了。
轻轻的摇著头,只是有一点儿疼,没那么严重,只是老夫人的关心让他手足无措,心酸得想哭。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而母亲的温暖,他早已在十年前就失去了……不敢开口,怕自己的声音引起怀疑,他只有不断的摇著头,可泪却再也忍不住的绝堤而下。
「刘嬷嬷,赶快把大夫叫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下可吓坏了老夫人,慌忙吩咐著下人,「佑赫,快把媳妇儿先扶到房里休息,一会儿大夫一到我马上就让他过去。」
「知道了,娘。」扶过那纤弱的人儿,感到那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又变得僵硬起来,满意的发现「她」怕他的事实。
装腔作势!只不过被热水溅了一下,有必要表现得那么夸张吗?动不动就哭,果然让人讨厌!不过也幸好「她」的「娇弱」,让他得已逃过这冗杂烦琐的婚俗。哼,待一会儿他到房里和「她」有机会「独」,他会「好好」的招待「他的」的新娘的!
第二章
「手给烫著了?让我看看。」抓起那双手,佑赫「温柔」的开口道。
「……」 胜皓像碰到毒蛇一般骇然挣出手,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明知这举动只会更激怒他,挑起这男人性子中恶劣的一面。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他的碰触,刚才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充分领略到他的冷冽。他害怕和他独!他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可以披著温柔的假象做出那样的事,私下里,他会怎样对他,他根本不敢想象。
「怕我伤著你?」低沉的声音扬高了一些,轻蔑的语调显露无遗,「还是怕我发现你的伪装?」
毫不留情的冷酷话语冰冻了胜皓的心。原来,他是这么看他的,从刚刚一直就是这么看他的……
「怎么,哑了吗?哼,我可没我娘那么好哄。」见「她」不作声,那漂亮的薄唇恶意的扬起,变本加厉的 吐出刺激「她」的话,他早就看出来「她」是装的,想博取他善良母亲的疼惜。富于心计的女人,更让人厌恶!
「都已经在房里了,还戴著它干嘛?」轻挑的挑了挑那火红的盖头,佑赫不由哧笑了一声,「难道你还想让我把它掀开?」愚蠢的女人!
「……」清楚的听明白他的嘲讽,胜皓忍著心酸,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手抓下眼前的遮挡。
狭长的的黑眸仍然邪佞的眯著,不过却闪过一丝事出意外的惊艳,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仍是让佑赫极度不满的垂下唇角,惊艳?他竟会有这种感觉!那是他最讨厌的长相,光滑的鹅蛋脸,单薄的杏眼满含著惧怕和委屈,贝齿紧紧的咬著下唇,让本就微著朱砂的唇此刻更是红艳得像要滴出血似的,引起人无限的旖思……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她」想要诱惑谁?!这轻易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与蹂躏欲的脸蛋儿,只不过是「她」征服男人的武器罢了,就连那柔顺的贴合在脸颊边的金发,也显得那么放荡,似乎是专门为了引诱男人而生。南殷的皇帝在沙场上失了利,不会是想用这种愚蠢的美人计来引他上钩吧?哼,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几时!
那白皙有力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颔,胜皓在百般不情愿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令他一生都难忘的俊美脸庞。
那是一张美得连女人都自愧弗如的脸,如画一般的眉目,偏偏有著男人都畏惧的冷冽气质。如夜般漆黑遂的眼眸透著狂野的性子,傲慢而不羁,漂亮的下颔半扬著,鄙夷不屑的打量著他的全身,好像盯上猎物的豹正在估量爪下的兔子有几斤肉可以享用。
不过,胜皓也顾不上害怕了,那美丽的面孔早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忘了自己卑微的身分,以及这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撕碎的事实。
如果他够聪明也够清醒的话,就该知道这样直楞楞的盯著这个冷傲狂狷的男人有多么的危险,就该知道迷上那双诱人眼眸的下场会是怎样的悲惨。只是,盖头落下的一刹那,那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再也顾不上其它,像憧憬温暖与光亮的飞蛾一样,以命做为赌注,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人似乎忘记了先前的害怕,直直的瞪著他的脸瞧,佑赫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早听说南殷的女人胆小如鼠,总是把头垂得低低的,没想到也有例外的。
「你还真是浪啊,这么直白的眼神……」那性感的薄唇低喃的吐出极其侮辱人的话语。
「你……」那张漂亮的小脸刹时转为苍白,红润的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凭自己的身分,怎么有权利和他顶嘴,他什么也不是,只是南殷为求和的陪礼罢了,而且还是个冒牌的……他竟还毫不知羞耻的迷上那高贵冷漠的人,也难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儿也没错,他就是这么下贱,谁让他做男脔太久了呢,早就放荡的不知羞耻为何物了……胜皓难堪的转过头,不料头发早被男人捉住,牢牢的困住了他,让他挣也挣不开,最后只有忍痛抬起头承受那轻蔑的目光。
「瞧瞧这头发,都是淫荡的金色呢。」佑赫满不在乎的继续说著,低下头凑近了那触感极其光滑柔软的金丝,意外的没的嗅到一丝的脂粉的香味。那头上除了凤冠甚至没有一件钗饰,怎么,南殷的皇帝穷得连这些都给不起吗?
「还真是会算计啊。」这么吝啬的人真是天下少见。
尽管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从那看廉价品一样看他的眼神中,胜皓也知道,他对他嫌恶的要死。他大概……
当初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吧?他沮丧的小心翼翼的瞥著他,只见那双不见底的黑眸闪著幽幽的光,似乎在想著什么,忘了他的存在。
「我……」才说出一个字,已足以让那机警如豹的男人回过神来,胜皓在那乍然清明的凌厉目光下怯懦的闭上了嘴。
「虽然你是南殷的公主,不过既然你已经进了我张家的门,有些规矩你最好明白。」屈尊降贵的语气完全
是命令下人一样的傲慢,「以后让李嬷嬷再慢慢儿教你。」
「臣……臣妾明白。」面对他真是让人不知所措。胜皓下意识的伸出舌润润干涩的唇,却在下一秒在那双冰冷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火焰。糟!他竟在无意中引发了这男人的欲望。怎么办……怎么办??理智在拼命的催促著他,一定要马上想办法抑制住他的欲望,不然他就死定了!可是,早就习惯应付任何场合的经验,此刻竟全无作用,他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急得满头大汗,不断的舔著唇,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把事情愈弄愈糟。他又不是真的刚出阁的无知的小女,他平常对于这些不是最拿手了吗?
眼看著那轻挑的薄唇此刻已经危险的抿成一条直线,胜皓几乎已经看到地狱的门正在向他缓缓的打开,他越慌越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腿抵到了硬梆梆的东西而无法再向后移动,才发现自己已被逼到了床边,再也无路可退。
「没人教你在洞房之夜该怎么做吗?」看出「她」的慌张,那漂亮的唇弯成讥诮的弧度,不悦的语气中竟也掺了些玩味。
「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更过分的,可能连冷酷的他都不知道的技巧和经验,他都知道……可是,他是男的啊,不能让他发现,死也……不能让他发现!
「臣妾……臣妾不方便……」他总算想起一两句媒婆交待的可以暂时应付过去的理由。
「不方便?」不揭穿你,虽然我最痛恨有胆敢骗我的人,但……先不揭穿你,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有什么不方便?」
他不明白?一直低垂的的眼诧异的抬起,在对上那鹰隼一般税利的的眼眸才惊觉这个男人已知道太多秘密,而无所遁行的自己,此刻手忙脚乱的欲盖弥彰有多么可笑。
「游戏的时间够了!」白皙的手强硬的扯过那圆润的下颔,不容他再躲闪,牢牢的狠狠的锁住那可怜兮兮的惊恐的目光,轻轻的吐出令他血液都凝固的话,「衣服脱掉。」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那可爱的眼瞪的更圆,希望彻底的破灭,过度的震惊让胜皓一时无意识的呆住了,竟忘了挣扎,直到那拒绝被漠视的男人,已经不耐烦的伸手扯开他的腰带。
「不!」他叫了出来,硬是撞开他,踉跄著躲在桌子后面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明知这仅仅的一个桌子,对眼前的男人来说简直就像不存在一样,不过有东西挡在前面总是让他的心安稳了一点。
「我……我是真的不方便……」他紧紧的抓著桌上铺著的丝锦,连人称都来不及换了。
「你当我是瞎子?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那噙在唇边的冷笑已经没了戏谑玩弄的意味,透出血腥的残忍。打从他在门口握住他手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他了。光滑的手,很柔软,却不是女人的那种虚软无力,而含著男人该有的力量;那肩膀,也比女人的要宽一些……
他的新娘变成了男人?当时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有拆穿他,为的是想看看南殷到底在玩什么样,也因为……他引起了他的兴趣,让他想看看,这火红盖头下遮掩的,是怎样的模样,有胆骗他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不过以这种方式骗他的人倒是还没有。以为他看不出来吗?那张惹人怜惜的小脸骗骗别人还过得去,想要骗他,他就让他付出代价!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不要!」他都不要!啊,他过来了!「别……别过来!」谁来救救他啊!拜托,谁都可以,他不想死!
巨大的恐惧从心里扩散到全身,胜皓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片漆黑,可是这时--
「将军,大夫来了。」
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将胜皓从半昏迷中拉了出来,他抓住唯一一线生机拼命的转身扑向门口,拉开门,他就有救了!再给他半秒……
指尖已经如愿碰到了门,他惊喜得心都快跳出口,可是下一秒,腰间猛烈的拉力残忍的打碎了他的希望,将他扯离向后拖去。
「不……唔……」他张口想叫,不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就被身后的大手紧紧的捂住了唇。
「已经不碍事了,叫大夫先回吧。」佑赫冷笑著对著那双因窒息已经浮上水气的可怜眼眸说道,一面收紧双臂制住怀里不断挣扎的人儿,让他一点儿也动弹不得,想逃吗?没那么容易!落到他手上,别说是个小小的大夫,就是天皇老子也休想救他出去!
「可是老夫人说……」
「我说了已经没事了。」说出威严的话,手上却做著完全与之违背的事,狠狠的勒住那仍不死心企图挣开的小东西,如愿的听到他痛苦的呜咽,在安静的房中尤为清晰,却因为有了门的阻碍,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到。
「是。」听见那冷漠的保证,小丫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有抱歉的带著大夫离开了后房。
不!不要走!……他快被勒死了!好……难过……喘不过气来……救救他啊,不要走……胜皓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无奈身子被紧紧的钳住,口鼻也被捂著,他只有绝望的听著门外的两个人,带著他的希望越走越远,直到完全听不到了,外面又恢复了平静,静得让人心慌。
他这死定了!被无情的抛到床上的一刻胜皓可悲的想。他接过各种各样的客人,皇亲国戚,再变态的也有,什么样的折磨他都经历过了,只是,除了第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害怕。这男人会撕了他的!那瘦削的身躯蕴藏著非凡的力量,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可怕。
冷冷的睥睨著床上咬著唇想止住颤抖的人,佑赫终于阴沈的开了口:「我不管你们在耍什么诡计,有胆惹我,就该有胆承担后果!」
「……」面对著像判了死刑一般的宣言,胜皓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下等的贱民,哪有什么本事跟他耍诡计。他根本不认识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认识他,要不是这可怕的失误,他怎么会被卷时这场混乱的旋涡?他太高估他了,以为他是什么南殷派来的间谍,殊不知,他只不过是个出卖肉体的男妓而已……
压根不在意那小脸闪过自怨自卑的神色,佑赫只当他是默认了,心中的厌恶更,可那惊慌失措模样,轻易的就激起了他性子里隐藏的施虐欲。想要撕裂他,听那红润的唇吐出破碎的呻吟,在他身下翻滚啜泣,哀哀的求饶。
那不是人的眼睛,像是最美丽的野兽,微微吊著眼角,由于兴奋而变得湿润的瞳仁,闪著幽幽的光……而胜皓,被那燃著熊熊欲火的沉目光死死的钉在了床角,动不了半步。他想要……上他?即使知道了他是男人之后?不……做为供皇族玩弄的男欢,他早就习惯了强暴似的行为,只是泄欲的工具,和谁做又有什么不同?更何况这一,他怎么说还是披了个代罪的美丽幌子,替一国的公主受辱,就算是和他上床也比以前污秽的勾当要有正当的理由……可是,他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占有,在他眼中,他除了南殷的间谍没有别的身份,宁愿被他当做是间谍,宁愿被他憎恨,也不要他发现自己是个妓的事实后那鄙夷嫌恶的目光……
「不要,我……我是男的啊!」胜皓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可,那顽佞的笑仍然噙在唇边,佑赫连眼都没眨,抛开刚脱下的外衣,两手随意一扯,连中衣也敞了开。
「别再脱了!」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胜皓急不择言的说出可笑的一句,不能往前闯--那等于是投怀送抱,他只有拼命往床里缩,直到背贴到了冰冷的墙,他像是被猫逼到了死角的老鼠,在那犀利目光的注视下动不了半步,只有看著那慢慢移近的身影,瑟瑟的发著抖。
那张被吓得惨白的小脸平息了一些佑赫先前的怒火,恶意的满足感充斥在体内,邪气的冷笑著,挑高一边的唇角:「怎么你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洞房』的……」
那低沉暧昧的魔幻声音,含著一丝情欲的沙哑,像是魔鬼的诱惑,无人可以抵抗,只有顺从。胜皓在恐惧的战栗中更加恐惧的发现自己竟有了反应!做为一个经验老到的男妓,单单凭对方一句话竟然就能燥热难耐……这个人,太可怕……不能接近,不能接近!他会被烧得连尸骨都不存!!
佑赫眯起眼看那床角的人儿满脸红晕,两手慌乱的尴尬的掩饰著腿间的变化,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诱人,要命的诱人……害他,再也把持不住冷静,没了戏耍的心情,体内的野兽在疯狂的叫嚣;扑上去压倒他!占有他,占有他!把那纤瘦可爱的身子撕裂,揉碎,全部吞下去!!
「我不……啊!」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太快,转眼就到了眼前,快得让胜皓反应不及,重重的被按压在柔软的被褥上。
「啊……不……不!」挣扎之中,火红的嫁衣早被剥落,丢弃在地上,他趴在被子上,身后被佑赫的胸膛紧紧的压著,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而且,他压得好紧,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喘著气。
「你……放开我!放开……啊!」那美丽的手扳著他的喉咙,扬起他的头,纤长的手指强硬的探入他的口,截断了他的声音。
「想叫就叫呀!」佑赫唇贴在胜皓的耳边,炽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撩拨著他的欲望。那低沉性感的呢喃充满著磁性,胜皓轻易的就颤抖起来,心里一阵发麻。可是那像情人般亲昵的语调,此刻却在说著完全与之不符的恶劣话语,「这里是后院,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的……而且,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即使有人听到,你想他们会不会来『打扰』我们呢?」
佑赫停了一下,低低的笑了一声,尾音扬了扬,显得有些下流,另一只手已探进胜皓的襦裙,摸到那炽热的地方,坏心的一把握住,「而且,你以为你一会儿还叫得出声吗?」
「呜……」口中被手指无情的搅动著,胜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咬他,可牙齿才碰到他的指,下身的钳制顿时一紧,巨大的痛苦和快感立刻让他失了全部的力气,瘫在床上残喘著,唇无力的张开,任那男人肆意的蹂躏玩弄。
看到他屈服了,佑赫满意的低下头,吹开覆在脖颈上凌乱的金发,吻上那雪白的颈子,印上自己的痕迹--
被他彰佑赫碰过的痕迹。原本只是想羞辱他,止住他的叫喊,佑赫却发现自己竟迷上了那种感觉,那温暖潮湿的唇包裹著他的指,柔软的小舌推拒著他入侵的食指,酥麻的感觉由敏感的指尖直传到全身,忍不住将手指再往里推,压著他的舌,揉弄著,翻搅著,逼他含住吸吮,直到身下的人儿虚脱到几近昏迷,那满溢的津液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沿著可爱的下巴滴到被单上,极度的煽情,让他的欲火愈烧愈炽,动作也由先前的挑逗戏弄变得粗暴起来。
「嗯……嗯啊……」不要!胜皓痛苦的挣扎著,那手指刺得太,噎得他泪都出来了,无奈舌也被强制著与它互相交缠,让他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探入他亵衣的手,此刻要命的揉弄挤压著他的要害,并不停的以指尖戳著它的前端,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强烈刺激令他止不住的颤抖,痉挛似的抽搐成一团,毫无尊严的啜泣出声。
「呜……呜……咳咳咳!!」
看他快噎得昏过去,佑赫终于「大发慈悲」的抽出了手,仍不舍的抚著那湿润柔软的唇瓣,留恋著美妙的触感。
放……放过他了吗?终于可以喘口气的胜皓大大的吸了口气,才要庆幸逃过一劫,一阵锦布撕裂的声音让他恐惧的意识过来;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不放你!我怎么可能放你?作为天生掠夺者的他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而施舍给他的空气,他当然会从其它地方讨回来!不会便宜你的,想呼吸,就用你的身体来换……
「不……」那手已经摸到自己的胸口,热得烫人。胜皓只感到呼吸又困难了,两手忙的追逐著那似乎带著魔力的手,捉住,用力想将它推开。
「放开,放开……啊啊--」胸前脆弱的一点被攫住,他想推开那只手的动作却反而弄得自己的胸口被拉扯,只好顾不得羞耻的去扳他的手指。可是--好紧,那修长的指将它夹得好紧,他怎么也扳不开,手倒无意中不时的碰到自己的乳尖,极度的难堪和羞耻让他浑身抖个不停,可那男人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痛……放开……」他被捉弄得疲惫不堪,呜咽著将脸埋进被子,无力的手放弃的反抓住冰凉的被面,咬著牙忍著快出口的呻吟。他知道不该骗他,也预料得到被发现后是怎样的情景,他已经有准备接受各种惩罚了,惩罚他就好了,为什么要玩弄他?为什么要像他之前的那些恩客一样玩弄他的身体,玩弄他就这么有趣吗?
放弃了吗?得不到回应的佑赫挑著眉看身下的小东西,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著,蜷著身子,柔软光滑的金发随著吸气的声音一颤一颤的,那模样,太……可爱……可爱的让人想欺负,心,不由一动,俯下身,张口轻咬住那细嫩得诱人的肩膀,微微松开了两指,揉著已经有些硬挺的娇弱蕾,拉动著,戳刺著,一点也不怜惜的蹂躏,如愿的听到那令人骨头都要酥掉的媚人呻吟,那小东西难耐的扭动著身子,欲迎还拒的微弱反抗。忍不住惩罚似的用力一捏。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啊……痛!好痛……」胸口的疼痛让胜皓清醒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沉溺,竟然在那男人恶意的强暴似的抚弄中放浪的叫喊,不……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贱,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可以……不!不要是他,不想弄脏他……这个男人尊贵的像是神,而他这肮脏的身子是如此淫乱,是注定要下地狱的,尽管是以这种方式,他也不配……
「不……放开我!」用尽力气挣出来,身子早被折腾得无力撑起,胜皓只有攀著薄薄的被单,无心顾及尊严,想爬出佑赫的势力范围。可是,累赘的衣服被扯住,他才爬出一步,就听见「嘶」的一声,中衣硬是被扯裂,连同里面的亵衣被强行的一口气褪到他的腰,身后的人缠了上来,夹著怒气粗暴的将他下半身的衣裙也全部撕开。
「别……」冰冷的感觉让胜皓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著一缕的趴在那男人的身下,而且是以极其不堪的姿势--弓著身体,腰被抬高,腿也被分开趴跪在被子上,连最隐密的私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男人的面前……明白了接下来的命运,他无助的抖著,以手臂遮著脸,放弃了无谓的抵抗。然而,预料之中的狂暴并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的疑惑的回头,才发现佑赫什么也没做的呆住了,目光直视著他赤裸的腰部,之后眯起眼,刹时变冷的气息令胜皓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你是玉楼的人?」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低沉语调传出来,提醒了他的身份。
是啊,他是玉楼的人……要不是他说出来,他几乎忘了--那刺在身上、永远也洗不掉的血色蔷薇,妖冶的标明著他的归属。呵,想不到玉楼这样的有名,连身在西林的他……都知道……
「为什么不早说,原来……你是个妓。」
火热的身子刹时冷却,够了,一句就够了,他对自己说,这一句足以表明他对他的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拾不起来,刺得他心好痛……
慢慢的抖著手拉拢已被撕得破碎不堪的外衣,胜皓小心翼翼的缩到了床角,低低的埋著头,生怕不小心就看到那后悔又嫌恶的目光。后悔弄脏自己的手了吧?张大眼瞪著那凌乱的被单,不敢闭上,怕泪水会忍不住滴落下来,再引起他的嫌恶。他以为他早以习惯了这样的话,他以为他已经没感觉了,还可以笑著献出自己的身体,说些煽情献媚的话,然后使尽解术取悦身上的男人……
错了,他错了,这男人的一句话,把什么都瓦解了。要知道,妓也是不好做的呀,有多少人可以掩起内心的厌恶,强颜欢笑的应付令人作呕的恩客,还可以笑得像面对真正的情人……他经历过多少折磨才努力建立起来这样的「技巧」,而这男人的一句,就将它毁得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
佑赫强压著怒火低头看著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刚刚,他就用这双手碰过他……一个他最唾弃的娼妓……
是的,他是有洁癖,所以从不进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更别提碰了,想想都会让他恶心的想吐,可是,刚刚他竟然……
他该死!佑赫咬著牙抬头,看到那瑟缩在阴暗角落里安静的人儿,不知为何,心里竟是一痛。可,再被骗的愤怒早已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忽略了那一闪而逝的痛,一心只想将那欺骗他的人折磨至死!
之前的偷梁换柱已经足以让高贵的他动怒,而现在这情景更是将他高傲的自尊撕得一丝不剩!身为西林大将,从来只有受人尊敬崇拜的份,就连当朝皇上,也当他像宝似的宠著,而这南殷竟把这个娼妓嫁给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想要挑衅他的权威吗?他会在沙场上加倍奉还,这别想他再留情,不灭它几个城,他「彰」字倒过来任人写!至于眼前这个人,他已经完全失了兴趣,别怪他无情,这都是他自找的!
不管再怎么愤怒,南殷的皇帝毕竟是相隔千里之外,因此佑赫的怒火,自然一点也不保留的全发泄在离他最近的胜皓身上。
只是个妓,不是吗?刚刚竟还装出一副要被强暴的可怜模样,他几乎上了他的当……不过栽在他手上算他倒霉,他这不废了他才怪!
「过来。」
轻轻的一句话对胜皓来说有如睛天霹雳,不由又向里缩了一下,让佑赫看了更加火大,伸手扣住那纤细的脚踝,像拖东西一样粗暴的拖拽到自己身边。
「不!不要!」胜皓吓得拼命挣扎,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被单,但哪里敌得过佑赫的力气。原本华丽整洁的大床因此弄得凌乱不堪,而他最终仍是逃不过劫难,被蛮力拉的滚了两圈,狼狈的翻滚到男人身下。
「放开我!求你!」慌乱踢蹬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佑赫的身上,下一秒胜皓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痛得他眼前发黑,差一点昏过去。好……狠,一点……也没留情,沉重的一拳,就这样打在他身上……痛……内脏都要翻出来一般,全身都散了。
可怕的痉挛令胜皓缩成一团,然而,紧接著,身体却被佑赫强硬的展开。待他反应过来,双手早已被腰带绑死,腰带的另一端穿过床上围挂幔帘的横杆,握在佑赫的手中。
看著那低垂的长长的睫毛因疼痛而颤抖著,佑赫冷笑著用力拉紧缎带,将那可爱的身体吊了起来,让他以被吊的姿势跪在床上,之后在横杆上将缎带打了个死结。
「别……求你……」满头的金发无助的摇晃著,呜咽的声音如呓语般的低喃,夹著认命的绝望,无力的身子只有任凭对方的摆布,原先被撕得破碎的衣衫凌乱的披挂在身上,完全没了遮掩的作用,在撕裂若隐若现的细腻肌肤更加惹人遐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不是对这个最在行了吗?」一边毫不留情的嘲讽著,佑赫一边欣赏著眼前诱人的景象。
那单薄的人儿以受刑的姿势吊著跪在床上,下半身几乎全裸,修长雪白的双腿无力的屈著,破碎的上衣的下摆正好遮住两腿间的部位,落下一片引人发狂的美妙阴影……
这美丽的身子,到底有多少男人欣赏过呢?眼前闪过一幕幕那纤弱的身体和不同男人的身躯相交缠的情景,佑赫只觉得胸口的怒火烧得更加炽热,热得他喘不过气来,快要疯了。
该死的娼妓!这莫明其妙的怒火自然也全归在眼前这个惹怒他的人身上,狠狠的拆下凤冠上装饰的金钗,恶意的以它挑起那人儿腿间的欲望,轻轻的在上面划著,尖锐的金钗顿时在那极其娇嫩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啊啊!不……」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无情的玩弄著,双手又被吊著使不上半点力气,那钻心的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命,全身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著,尽管紧咬著唇,泪还是成串的落下,模糊了被单上点点的腥红,就像雪白的被单上原本就有的印……习惯了做妓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加的敏感,此刻竟然可悲的被折磨得有了反应。
「啧,这样都能兴奋,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淫荡!」想到他在别人怀里也可以这样放浪,那仅有的一点被挑起的心疼也被巨大的怨恨冲得灰飞烟灭,佑赫紧握著金钗的手稍稍用力,即听到那凄楚的惨叫。
「啊--」他叫得几乎失了声,被绑在一起的手紧紧攥著缠绕在手腕的绸带,无意识的仰起头,不敢看那血淋淋的欲望,脑中有一瞬那完全空白,那里已经痛得麻木,什么感觉也没了,他……是不是已经被废掉了……
衣服的下摆已经染红,被折磨得惨目忍睹的分身微微抖著,血沿著白皙的大腿汇集到被单上,斑斑泊泊的怵目惊心。
背上冰冷得令人发抖的触感让半昏中的胜皓慢慢的清醒过来,随即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睁大了眼:「不……」
「让我看看这淫荡的身子怎么为男人展开吧。」冷冷的笑著,漫不经心的划下手臂,沾染了鲜血的金钗在那雪白的背脊上画出一道红痕,由颈后直延到腰部,形成一极其诡异妖冶的画面。
「不要……求你……求求你……」可爱的声音此刻已经沙哑得失了生气,在看不到身后男人动作的情况下,恐惧变得更加刻,之后,在胜皓抖得快要崩溃的时候,那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刺入了他身下的小穴……
「啊啊啊--」异物入侵的感觉令那里下意识的收紧,可接著那男人却硬生生的将它拔了出来,剧烈的磨擦,火辣辣的刺痛,加上先前非人的刑罚和侮辱,早已耗尽了胜皓的体力,身子仍在抖著,人已经当场昏过去。
不够,还不够!眼前的人儿已经被逼到崩溃的边缘,头无力的垂著,柔软的金发散落著遮住那满脸的泪痕,下半身被血水和汗水沾湿,无意中看到鲜红的液体由金发遮挡的地方滴落,才发现那小人儿在整个过程中强忍著,已咬破了自己的唇……可是,不够!他的怒火还远远没有熄灭!
意识浮浮沉沈,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沉重的要命……已经不是第一被这样对待,各种残忍而骇人听闻的玩弄,也是他进到玉楼之后才知道,这身体早被不知多少男人玩弄过,但为何这尤其难挨?是他吗……是因为他吗……他想开口求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喉咙又干又痛,就连呼吸也成了一种折磨,加重他身上的刑罚。
后庭一凉,又有什么东西强硬的挤进来,他几乎听到那轻微的撕裂声,混合著血腥的味道,将他的意识再扯离。
「啊啊--别……」腰被有力的手臂抬起来,温热湿滑的液体流进体内,所到之像是著了火,一路烧到身体最,热辣的刺激带来可怕的快感,让原本只是痛苦的呻吟中添了一丝情欲的难耐。
「啊--啊……热……别……求你--求……」液体越来越多的灌入身体,像是要将他填满、撑裂。溢出来的含著辣味的甘醇气息弥散在房间里的每一,交杂著隐隐约约的哀求和喘息,显得说不出的色情。
感到腰又被抬起来一些,胜皓难过的扭动著身子,想摆脱身上的钳制,体内燃烧著的酒气和欲望已经超过了负荷,令他无法自抑的发出淫浪的哭叫。多么讽刺,用来在洞房烛夜交怀对饮的陈年的女儿红,此刻竟也成了折磨他的刑具……以和亲为幌子之下的现实,跟每一淫乱不堪的交易没什么区别,只是……这的恩客是他……
不理会那人儿气若游丝的抗拒,佑赫将他的腿分得更开。藏匿在臀间的粉红色的穴再无遮掩的暴露出来,被刺激得一张一合的蜜穴紧紧的含著那白瓷酒壶的壶嘴,溢出来的透明的酒水将那里濡湿成一片,顺著诱人的谷沟流到前面,浸透了可爱的分身,将原先的血迹冲得淡了许多。
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本想借此侮辱他,想不到自己竟对这肮脏的男妓产生了欲望,佑赫发狠的眯起眼,用力抬高那纤细的腰肢,咬牙将壶中剩余的酒全部灌进去,之后放开他,冷眼看他无力的跌跪下去,手上的束缚几番磨擦弄破了手腕的肌肤,细细的血丝由手腕蔓延下来,滑到性感的锁骨……
「不……啊!」好难过……痛……那火热的女儿红在体内窜动,要将他身体里面熔化似的,狠狠的吞噬著一切,被撕裂的伤口在烈酒的浸泡下痛至骨髓,偏偏欲望的火焰并没有因此而熄,反倒有愈烧愈旺的趋势。知道这干净有洁癖的人是绝对不会亲自动自己一下的,胜皓只有毫无尊严的以酸痛无力的双腿摩擦著冰凉的被面,伤痕累累的欲望染红了雪白的锦布,微弱的快感伴随著巨大的疼痛,一点一点的积累,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尽管那极度的羞耻感令他哭得泣不成声……想要……解放……好想……这淫荡的身子早已不受自己控制,摆出屈服求欢的姿态……终于,剧烈的痉挛之后,腿间的被单缓缓的濡湿,紧咬的牙关也终于无力的松开。顾不上唇边的血一滴滴的坠落,快感消失后的肮脏淫秽的感觉以及男人轻蔑嫌恶的目光只令他觉得羞愤欲死。
「饶……饶了我吧……」费力的喘著气,眼前那点点红印愈来愈多,愈来愈模糊,终于变成一片黑暗。懦弱的闭上眼,没关系了,胜皓自欺的想著,总算……和他没关系了……再也不用忍受那非人的蹂躏了,再也不用……被废了,也好,反正这破败的身体也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就……借他的手,给他解脱吧……
第三章
天色微亮,黎明的光晕将整个库尔勒城染成一片浅浅的金红色,闪闪的发著亮。
纤巧精制的翠竹小窗前,宽大的太师椅中斜倚著俊美得妖冶的男子,勾人的桃眼慵懒的半眯著,一副半睡半醒的迷糊模样,血红色的发颓丧的垂在脸旁,显然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不识实务的无情人硬拉出被窝,还来不及整理压得乱糟糟的头发,否则凭他这有著「少女杀手」之称的情场第一浪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啊,好想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才刚刚成亲吧?」一向明亮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像是枕边情人的甜蜜呢喃,性感得要人命。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什么!前一天晚上他还和怡春院的小红大战了十几个回合,好不容易让那野丫头服了输,最后哀泣著求饶,让他累了个半死,终于能够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没想到半途竟被这没良心的人硬生生的从被窝里揪出来,现在还要强打著精神撑在这里等著他快快说完,早早滚蛋。
认识他真是他秦暮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他不是昨日才成了亲吗?今早应该还赖在那温柔娇媚的娘子怀里才是呀,为什么反而宁愿跑来看他的脸?!
看著那瘫在椅中半死不活的男人,佑赫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大清早的快马赶到这里来,直到看到那张欠扁的俊颜,才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讲的,只是潜意识里想逃吧?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不呆在那令他窒息的地方……
不过,不该来秦府的,那家伙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徒增他的烦恼!果然,他第一句话就正中靶心的戳到了他的痛。
即使是意识还不清醒的秦暮,此刻也觉察出了好友的异常,漫不经心的口气收敛了许多。不过,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大事?他刚刚成亲,无非就是些闺中房事不能提的烦恼吧?唉,他早就邀请过他和他一起去怡春院享受一下身为男人的乐趣,这家伙就是不听。真是无可救药的洁癖,他还是不是男人啊?二十三岁的男人竟然还没上过妓院,说出去都让人笑话!这回可好了吧,洞房烛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过,难怪一早就臭著一张脸,来请教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情场专家。
不过,如果他真是为这样的事而来烦他……他当场就和他割袍断义,逐出府去,老死不相往来!皮笑肉不动的扯了扯嘴角,秦暮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开口:「怎么,新娘子长得不美啊?」
「……」
不是?那么--
「脾气不好?」
「……」
好像也不是。对噢,他怎么忘了,这根本没可能,脾气再怎么坏也坏不过眼前这男人吧,他的冷酷残暴大概是远近闻名,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大堆的姑娘还会为这种人著迷!西林没男人了吗?
「啊!」他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腿,暧昧的笑了一声,「难道是……她的闺中房术不能让你满意?」
这回换来的是一记杀人般的目光,害他当场打了个冷颤,反倒清醒了一些,问题得不到解答,将他兴致提了起来。这好友难得会有难题解决不了,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为什么事烦心的样子。他实在好奇死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令一向冷漠稳定的他失了分寸?
「到底是什么事啊?」他懒得猜了,「你总不会大清早的赶过来就是为了叫我起床吧?」虽然他的私生活是有些糜烂,可还没烂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他至少还记得第二天要上早朝这样要攸关人命的大事。
好像完全没将那不可笑的玩笑听进耳去,佑赫静静的看了秦暮一会儿,平淡的像是谈论天气似的开口:「 我的新娘是男人,没想到吧?」
「……」歪著头掏了掏耳朵,秦暮不好意思的笑了,「抱歉,我刚刚听错了,好像听到你说什么男人……」看来是真的还没睡醒。
「你没听错。」
「……」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顿时僵住,「佑,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佑赫这人最厌烦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话当玩笑。上一队里有个不知死活的新兵对残酷的训练说了一声「不是在开玩笑吧」,结果立即被拉出去执行军法。因此他的军队是以严酷出了名,不过也就因为如此,才使得西林的大军能够发展到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而他这过度震惊竟出口犯了他的禁忌,这下可惨了!
果然,那面无表情的人眯起眼,以令他毛骨悚然的可怕目光卑睨著他半晌,之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我……我只是太震惊了!」这会儿睡意全没了,秦暮连鞋也来不及穿,就从太师椅中由躺卧的姿势飞奔出来,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佑赫的腰,「这是怎么回事?」
太过分了!大清早的把他叫起来,才刚提到一点儿问题的端倪,他竟然就想这么走了!
「是我错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委屈得腻死的人语气让佑赫的气更加不顺,「放手!」明知他有洁癖还用那沾满了脂粉味的身子抱他,不知道昨夜和妓女在床上滚了多久,今天竟还敢碰他!
「好嘛,我放手就是了。」他还不想死。乖乖的放开手,顺了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两眼发光的瞪著那笼罩著一层怒气的男人,事情似乎很诡异嘛。要知道,佑的自制力可是强的惊人,如果那些怒火已经能让他看出来,即使是淡淡的一般人都感觉不到,已足以说明事情是怎样的严重。
他之前奉命去外地调查一些事,昨天才刚赶回城,连好友的成亲之日都错过了。不过夜晚和小红缠绵的时候,他也听说了那新娘子娇媚得不像话,竟然让一向冷酷的佑变得「温柔似水」,教人震惊,也让他险些掉了下巴。好友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他?他根本不敢想象那家伙变得温柔的模样,本来他还想今日抽空去他家贺一贺,当然是要看看那令全城姑娘又恨又妒的倾国美人儿,不过现在看来,不用去了。真相也大白了,想必佑也早看出来他是男人,才在别人面前掩人耳目的做戏吧?可是他倒更想见见他了,实在想象不出来男人也可以被人用「倾国倾城」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真是好奇得要死!不过他更好奇佑最后把他怎么样了。唉,有胆敢骗他的人,下场可是……他可能已经没福见到他了……
如果先前只是震惊的话,那么之后佑赫毫无语气的叙述带给秦暮的就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
「你……你想要他的命吗?」任他再怎么猜,也绝想不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罚那欺骗他的人。太……残忍了吧?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娼妓罢了,用得上这么费力的折磨吗?还不如一刀给他痛快。
「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要不了他的命。」冷冷的嘲笑著秦暮的「大惊小怪」,佑赫满不在乎的捉起红木桌上的一个透明翠绿的玉纸镇,放在手里把玩著,温润光滑的暖玉,好像总是湿湿的,握在手里说不出的舒服。
「你……」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此刻的他都不会听进去。秦暮暗暗叹了口气,表面上仍是吊儿啷当的一副坏笑,「不幸惹到你的人真是悲惨呐~~不过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本来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南殷男妓,怎么说也都和西林功勋显赫的大将军划不上任何关系。南殷刚刚在沙场上失了利,为了求和,就算天借它胆,也不敢有反抗啊。这么明显的错误,只可能是误会嘛。不过到底是什么误会呢?
「我知道。」之后冷静下来他也猜到中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只不过,那被骗的感觉让他气得发狂,早已顾不了那么多。更何况,他是个肮脏的妓……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没半点儿后悔。只是觉得折磨得还不够狠,那人儿昏过去几,血把整个被单都染红了,最后看在他昏死过去的份上,他竟没再下手,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中了什么邪,应该再把他用冷水泼醒才对呀。
「唉,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他可不是你沙场上那些俘虏啊,不禁折腾的。」凉凉的吐出一句,秦暮抬头随手拨了拨前额散下来的红发,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用的话不如给我吧?反正呆著也是没事,不如消遣一下啦,那是个美人儿是吧?」
「……」无聊的笑了笑,眼前闪过那双哀求哭泣的蓝眸,佑赫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暖玉,「等我把他废了,你什么时候来拿都可以。」
「嗯哼。」他可怜的玉镇纸快被捏碎了……不露痕迹的移开目光,秦暮懒懒的倚回椅中,扬起头靠在椅背上,前额两边长长的流海遮住了眼睛,他眯著眼从发丝的空隙不被发现的注视著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说得真无情呀,佑,不过,你为什么要犹豫呢?我们不是一向不分你我的吗?我向你要人的时候,你没注意你停了几秒才回答的吗?犹豫要不要给我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一向果断立绝的张大将军,今日竟然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犹豫,我还真是第一见……
「不回去吗?」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可不想和他在这儿待到上朝,然后带了一身的胭脂味儿去见老皇上,非把他气得提早归西不可。
「现在也不早了,不怕家里人发现你没在房里过夜?」那时可不知会是怎样一个情景了!
「嗯。」虽然吩咐过小丫鬟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不过,还是回去一下比较保险,谁知道他娘会不会心切到到他屋里去看「媳妇」?
「那,我就先告辞了。」
从后门翻进去,穿过廊绕回内房,由于天色仍早,仆人们多半都在前院张罗一天的事情,幸好没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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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帘子掩映,房间里阴暗得模糊不清,弥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让他闻了直想吐。
凌乱得惨目忍睹的床上,那淡淡的身影蜷成一团,血迹斑泊。昨夜折磨够了他,直到清晨,他最后只是将他手腕上的绸带解开,就这么将他扔在床上一走了之。看样子自他出去后,他还没醒来过。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将军,早膳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等著您去呢。」
「嗯,我马上就过去,让他们先用吧。」抬起脚踢了踢那床上的人,「起来!」
没动静?又在装吗?脚下一个用力,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顿时又多了一道青瘀,可,那蜷伏著的人儿仍是没一点儿反应。
难不成,他下手真的重了?全身忽然一冷,佑赫扬手扯开厚重的帘子,之后想也没想的弯下身,凑近了才发现那满床斑斑泊泊的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在那鲜红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身体,被蹂躏得破碎不堪……
「喂!」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他随即冷静了下来:「橙!」
「什么事,将军?」安静的外面竟然立刻传来男人低声的回应。
「把冥夜给我叫过来,别让其它人发现。」这件事他还不想节外生枝。
「是。」
环视了一下不堪入目的房间,原本为洞房烛夜布置的华丽喜气的卧房,此刻鲜血淋漓,像是大狱中的审讯室,恐怖的异常。
还是……先理一下吧。虽然压根不想碰那肮脏的身子,可,照现在这样,不先止血的话,他大概还没挨到冥夜来就会死掉吧?
极其厌恶的伸出手,抱起那轻得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身体,怀里的人却忽然抗拒了起来,瑟缩的颤抖著,半张的唇费力的喘著气,吐出嘶哑的哀求。
「不……求你……别……别再……」
可爱的眉紧紧的皱著,那张苍白得没一点血色的小脸满是痛苦和恐惧。
这么怕他吗?身上还在流血,都顾不上的只想逃离。思至此,他反而收紧了手臂,硬是将那发抖的身子困在怀里,没注意到自己已染了一身的血污--他一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喉咙也好痛,仅仅吐出那几个字已像要把它撕裂一般,呼吸也好困难……他……快死了是吧……
好像……有人来了……是他吗,是他吗?又来……继续他的惩罚了吗……随他吧……反正他也离死不远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随他高兴吧……就算是……他对欺骗他的补偿好了……
眼皮好沈……可是,想睁开……想看看他……好想看看他……平日最简单的动作此刻竟成了他最大的奢望,只是想睁眼看看他……他就满足了……
仿佛用尽力气的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那漂亮的坚毅的下颔……是他!真是他!而自己……竟然在他的怀里,被他抱著……
会被他弄脏的……忍著剧烈的疼痛,胜皓轻轻的摇著头:「别……」
「闭嘴。」冷酷严厉的低沉声音透著不耐,无视他微弱的反抗,佑赫粗暴的一把将怀里的人儿抱了起来,根本不顾他身上的伤,碰触中又弄破几已经止住流血的伤口。
「啊……」突然加剧的疼痛令胜皓忍不住喊了出来,手无意识的抓紧触到的光滑布料,之后才发现是佑赫雪白的衣襟,但,已经无可避免的染脏了它。忙瑟缩著收回手,可是,下一秒佑赫毫无预警的站起来,他在天眩地转之际只有重又捉住他的衣服,心里一阵恶心,胃都要翻出来一般,弄得他眼前一片漆黑。
不行……不可以吐……不可以吐在他身上……他这么爱干净……此刻还抱著他……他不可以……
胜皓逞强的咬紧牙,将涌上来的甜腥吞咽了回去,但在下一秒,骤然加剧的反溃直冲胸口,头无力的垂在佑赫的肩膀,无法避开的将他弄得更脏。嘴里充满令人作呕的味道,他看到眼前的鲜红,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呕血了……
果然是……不行了……好冷……痛到麻木的身体此刻只感到寒冷,顾不上许多的更偎进他怀里……就让他奢侈一下吧……从来……没有人抱过他……早已习惯了被压、被打,各种形式的体位,可是,还从来没有人抱过他……
他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即使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掉……
大胆的将脸埋进那宽阔的胸膛,嗅著那混著血腥但仍是诱人得要命的男人的气息,不在乎那么多了,老天呀,就让他在临死之前享受一下吧……享受一下被人抱的感觉,幻想自己好像正被宠著一样……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不过……就让他幻想一下也好……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在这一秒……
身体慢慢的下降,他感到自己被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别……」慌忙的捉住那双要撤离的有力手臂,放肆的偎上去。不要走……求求你……再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别走……
皱著眉看那任性的人儿抱住自己的手臂死也不放开,佑赫心里竟是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流了出来,点点滴滴的渗透到身体的最……
伸手轻触那伤痕累累的唇瓣,湿湿的红色液体沾污了指尖。吐血了吗?紧闭的双眸浸著水光,似乎……哭了?眼前刚刚还在轻微挣扎的人儿安静下来,抱著自己手臂的双手也在下滑……
心里忽然升起巨大的恐惧,托起那瘫软的身子,才发现它冰得吓人。
「混蛋,冥夜!」从她那里来府里需要那么长时间吗?!该死的女人!
咬了咬牙,佑赫坐下来,将瘫在被子上毫无意识的人搂进怀里,以手贴住他后心,将内力缓缓的输入他体内,护著他的心脉。
身体似乎暖和了一些……而且,没先前那么难受了……他……还在他怀里吗?胜皓紧紧的皱了皱眉,可是,太累了,实在没力气睁眼了……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又呕了几口血,只是这一,似乎有只手一直帮他将唇边的血迹拭去,很轻很柔……好像……母亲……
丝毫没注意一向有严重洁癖的自己此刻的做法有多么突兀的佑赫,一边在心里咒骂著冥夜,一边小心的抹掉那人儿唇边沾染的鲜血。不敢看向那狼狈不堪的小脸,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心痛,然而那人儿气若游丝的气息却一点不漏的吹到他的手上,让他感得到他是怎样的虚弱,心,慌了,乱了,隐隐的有些刺痛。那冰冷的削瘦身体被他温暖了一些,但仍比平常体温低出许多,惹人心疼的微微抖著,眼前金黄色的发丝也失了先前的光亮,黯淡无光的垂著,奄奄一息的诱惑著他将下颔埋入,轻抵著他的头顶。
以空出来的右手封住他身上的穴道,暂时止住了流血。扯过多余出来的薄被,将怀里的人儿连同自己全裹进去,将他完全圈入自己怀里。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娼妓,竟然将他一直平淡无波的心思弄得一团糟,他这是怎么了?干嘛要救他?干嘛要派橙去找冥夜?他只不过是个男娼罢了,还是个恬不知耻的骗子……他有什么资本让他费那么大心思!
「……该死的娼妓……」他喃喃的低骂著,将胜皓轻轻抬起来一些,把他的双腿分开架到自己的腿上,避
免他全身的重量压到受伤的臀部。算了,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他对自己说,先治好了他,再供自己慢慢的玩个痛快……
「真该死……」怎么这么长时间?橙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佑赫烦得快受不了的时候,安静的外面此刻传来熟悉的男低音。
「将军,冥夜来了。」
第四章
彻彻底底的洗了一遍澡,确定自己身上再无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佑赫从头到脚的换了一套衣衫,吩咐下人将刚刚弄脏的衣物全部拿去丢掉,才进门,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妖艳诱人的大脸,邪气的美女吊著大大的杏目,半开玩笑的嗔怒著。
「太没节制了吧?你这很过分耶,要不是我,看你现在怎么向彰大人和夫人交待!说,你要怎么谢我?」
「冥夜,你越来越大惊小怪了。」丝毫不买她的帐,佑赫淡淡的开口,面无表情的抬手挥掉冥夜已经垂到他肩上的几缕秀发。
「大惊小怪?!」杏目瞪得滚圆,冥夜毫没形象的怪叫了一声,他竟敢说她太大惊小怪!不屑的转身一屁股坐在桌边的椅上,咬著细细的牙开始细数这冷血男人的残酷暴行。
「被绑了超过五个时辰吧?严重的失血,脱水,还有内伤……浑身都是瘀青--你打他?还有……他差点儿被你废了,你知不知道?前面的……还有后面的肛道,你再多划一道他这辈子可能就……」连脸都没红的冥夜说得正义愤填膺,忽然停止了,呆呆的看了佑赫一会儿,才缓缓的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你不会……就是想废了他吧?」
「……」
「唉,我不管你怎么想啦,总之……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应付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竟然会这么发疯的折磨一个人。好好的一个洞房,被他弄得比杀人现场还要恐怖。那小人儿就更别提了,不知道惹了他什么,被折腾掉半条命。她来的时候,他几乎连脉搏都没了,要不是那男人一直以内力维持著生命,恐怕他早就没命了。不愧是以残忍出名的佑呀,竟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那被划得血肉模糊的分身,让她这个见多了凄惨场面的神医看了也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身体发冷。而后面的小穴被扯裂,红肿的伤口一直被裂酒浸泡著,有些发炎溃烂……那男人竟往里面灌酒!还是陈年暴烈的女儿红!他不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吗?!肠壁本来就严重撕裂,又被酒水充满伤口无法愈合,造成致命的大出血……
想想她都觉得恐怖,不知道自己怎么竟还能挨下来,耐心的将每一伤口仔细的理、上药包扎,好不容易才将那奄奄一息的生命挽救了回来。
冥夜翘起修长的食指,缓缓的抚著下颔,斜著眼有一下没一下的瞟著佑赫。怪异呀,太怪异!如果她没记错,佑赫从来没有过将人折磨得半死不活、之后再叫她来医的习惯。通常,惹怒他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一刀了了痛快,但这……唉,真是的!都怪她昨天出城帮人治病,没赶上他成亲,不知道在当天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话说回来,他不是成亲了吗?怎么没看见他娘子,反而那男孩代替了出现在卧房里,而且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难不成……佑昨日的洞房烛夜就是这么过的?真是……与众不同啊……
改天一定问问秦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佑现在的情形,恐怕问了不仅得不到答案,还有被踢出去的危险。
「谢了,冥夜。这件事帮我保密。」
「知道啦。」早在他派橙那个变态男人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小心行事了,「不过你也注意点啦,我可不想天天跑彰府,没准儿哪天就让人看见。」
「嗯。让橙送你出去。」
「……」要是可以,真不想答应,她看见那僵尸脸就心寒,佑明明比他还有冷漠,怎么感觉就是不同呢?
唉,算了,「那告辞了。」
从冥夜走出去,带上门,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佑赫动也没动的一直保持著站立的姿势,呆呆的望著地毯上华丽的金丝滚边。
直到,门外再响起轻轻的敲打声。
「将军,大人和夫人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将军,叫奴婢过来看看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告诉大人和夫人,他……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去给他们请安了。」
「是。」
烦!不能让爹和娘知道,特别是他娘,成亲那天他就看出来,他娘对这个新「媳妇」的期望和满意有多大,如果让她知道进门的是个男妓,还有他那晚的所作所为的话,他想象不出那将是多么大的打击。早知道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才瞒一天已经觉得有些困难,再过一两天他们一定起疑……
佑赫烦燥的踱了两步,之后猛的站住,抬手狠狠的将散落下来的发丝耙到后面。
冷静!冷静……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并没什么大不了,他再危急紧张的时候都经历过,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一个低贱的男妓还不够资格让他这么烦心。
往里走了两步,扯开遮挡在眼前的雪白的丝帘,不由感叹橙做事的效率。整洁干净的卧房内找不到一丝暴虐的痕迹,所有沾满血与体液的肮脏的被单和褥子全部被彻下来,换成了新的,正对著床的竹窗全开,清新的空气洗净了屋里原先污浊血腥的气味,上午的暖暖的阳光射进屋子,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块空间,溶了整屋子的温暖。
长时间于阴暗中的他还没习惯的眯起眼,背对著窗子将视线集中在蜷缩在大床上的人儿身上。
他趴在褥子上,干净的纯蓝色薄被盖到下巴,金色的发丝柔顺的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边的脸,他只看得到露出来的一双紧闭的眼睛,那人儿似乎连睡也睡得不安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著,落在眼下的阴影也若若浅的忽闪著,显出一种很不真实的纯洁,让他愣了一下,随即讽刺的扬起唇,纯洁?真是个绝妙的词儿呵……一个娼妓……
好安静……要不是看到那鼓起的蓝色薄被一上一下的缓慢起伏著,他几乎找不到可以证明他活著的迹象。
轻轻的将手放到那蜷伏的身子上,缓缓的摩擦,之后抓住棉被用力一扯,让那赤裸著的包满纱布的身子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
单薄的肩膀上还有著他前一夜咬上去的痕迹,粉红娇嫩的乳尖在手臂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蛮腰因为疼痛弯起来将全身缩成一团,修长的腿屈著,显出那结实圆挺的臀……
控制不了的抚上那光滑的肌肤,佑赫惊讶的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不可能的!慌忙得有些狼狈的缩回手,咬著牙强忍下突然狂涌上来的欲望,他蓦的转过身,跨到窗前。屋外是一片阳光明媚,廊里的紫藤正开得热烈而灿烂,将翠竹搭的小廊都几乎要压塌,密密实实的,直垂到地面。天空的浮云在地面投下淡淡的阴影,懒散的缓缓移动著,偶尔有小鸟划过天空,小小的身子穿梭在天光云影之间,几个起落就不见了。外面一片生机盎然,可丝毫也平息不了他刚刚涌起的强烈欲望。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颁师回朝之后,一直闲在家里,这的战果让老皇帝龙颜大悦,数万两的黄金赏赐,加官进爵,还好心的赐了他一个月的休息,殊不知这对他来说只是另一种的折磨!难不成他闲得已经和秦暮那没节操的烂男人一样了?!
猛的转身,几步又跨回床边,那人儿连卧著的姿势都没改,只是蜷得更紧了一些,想必是被冻著了下意识的想缩起来保暖。
冷眼看著那小人儿昏睡中被寒冷折磨著,偏偏就不把先前掀开的被子重盖上去。可爱的身子越缩越小,直到缩得再也没有余地,仍然冷!眉皱了起来,轻轻的咳著,带动了身上的伤口,无力的呻吟出声。
「啊……啊……」
佑赫这才弯下腰漫不经心的提起一边的薄被,才要裹住他,就被眼前的发现愣住了。之前是晚上,光线暗淡,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全在折磨他上面,并没有发现,原来这身子上,有这么多伤痕。
细致的肩膀有著几交错的不明显的痕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是鞭子的痕迹,熟悉刑具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视线不由下移,才发现,胸口也有类似的疤痕。娇弱的乳尖上被穿透的痕迹,大概是最近的一吧,不然以这样的小伤,十几天就会痊愈得看不到被蹂躏的迹象。
仔细的看,疤痕似乎无不在,尤其是下体两腿间的部位,更是多得让人惊憾。除了他新制造的几鲜红的划痕,有两明显的褐色疤痕交错的盘踞在从根部到小腹的位置,划过一边的小球,留下恐怖的痕迹。
凭这样的伤痕,佑赫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刀口有多,竟然……有这么变态的人……相比起来,他的惩罚真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忍不伸手轻抚开那里柔软的毛发,让每一隐藏的痕迹全无所遁行的暴露出来,刀伤、钳子、烫过的痕迹、半愈合的绳索捆绑的印迹……各种各样随著时间渐渐淡去的伤,在佑赫眼中全都一一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这……根本不是人的经历,他是怎么挨过来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连他这个见惯了惨状的大将军都震撼得呆住,半晌回不过神来。心头被猛烈的一撞,瞬时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妓……也这么不好做吗?还是……南殷的男人特别的变态?冥夜也一定早发现了吧,只不过,她没说……等他自己发现吗?奇怪的女人!
眨了眨眼,佑赫长长的吐了口气,慢慢的将薄被盖上那伤得体无完肤的身子。看样子除了脸蛋,大概全身都被刑具伺侯过了吧?他的恩客中竟然有皇亲国戚,用刑具来追求快感……真是该死的变态!
抬起头第一仔细的看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这才发现,那脸蛋竟也没幸免遇难。浅浅的一道疤痕划过左眉,差一点毁了他的左眼……
佑赫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手已经自动的抚上那道痕迹,轻轻的摩娑著,差一点毁了那罕见的湛蓝眸子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颊边的温暖,胜皓轻轻的哼哼了几声,将脸偎了过去,蹭著那温暖的大手,顺滑的金发搔著佑赫的掌心,从没有过的酥麻感觉由指尖直传到全身,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噢……真该死!」像遇到什么烫热的东西一般迅速的抽回手,任那信赖依偎的小脸垂落到枕上,佑赫一改方才失神的样子狠狠的瞪著眼前毫无意识的人儿。诱惑他……他在昏迷之中都在诱惑著他!果然是娼妓……下贱!他刚刚竟又碰了他,在他已经知道了他肮脏的身份之后!
他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了?自从三年前……
「赫,我也爱你!」
「你娶我啦,你娶我好不好,赫?」
「我爹他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赫,我们明天就和父亲说好不好?」
「赫,你可不许爱别人哟!要只爱我一个!」
「赫……」
「我……」
「我……我想我还是按照爹的意思……」
「我爱你呀,赫!即使……我嫁了别人……我永远都爱你呀……」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赫,他……他不嫌弃我和你有过……有过……关系……他……我……我也爱你,可是……赫!赫!你听我说呀……赫……」
「该死的,滚!」他忽然暴怒的一把撕碎了飘逸在眼前的丝帘,颓然的倚靠在墙角,慢慢的顺著光滑的墙壁跌坐在地毯上。他不嫌弃……哈哈……她说得好像什么恩典一样,和他有关系这么肮脏吗?……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那是他这辈子唯一动过的一情,唯一……无法报复的欺骗……
他不会再容许任何人接近他的心!也绝不会对第二个人动心!冷漠才是保护自己的工具,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他才是最强的!
低著头,没被手遮住的半边俊美的脸扬起残忍的冷笑,扬手丢掉丝帘,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遮住了阳光,将他全隐在阴暗之中,美得邪气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幼稚好骗的彰佑赫了,这……全拜她所赐--那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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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看也不看眼前气得浑身发抖的漂亮的人,秦暮以令人抓狂的懒散神情不慌不忙的修著指甲,并在眼前伸直五指,仔细的比较著修剪的效果,冷冷的开口问著唯一一个敢进屋的老管家。
「秦暮!」那漂亮的人受不了的抢先吼了出来,「你……你敢不理我,赶我走?!」
「我有这么说吗?」凉凉的道,连直视也没给他一个,明摆著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你敢这么对我?!」那人儿已经气得结巴,显然从没受过别人这样的冒犯,「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话就可以要你……」
「陈伯,帮我把他轰出去。」不耐的掏了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此刻多么羡慕陈伯的耳背~~
「晋少爷,这……」管家苦笑著望向气得跳脚的晋淮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日一向嬉笑没正经的少爷,对谁都是一副邪气诱人的笑脸,唯独对这个万人之上尊贵的王爷的儿子偏偏冷得让人觉得非夷所思,厌恶之情毫不掩饰,他还真有几为他捏了把冷汗。要知道这少爷虽然只有二十岁,可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呀!
不过时间一长,他也看明白一些。每都是少爷将人家气得无计可施,或是损得无地自容。他还真是可怜了这个惹人疼爱的小人儿,明明该被上千人捧在手里百般讨好宠爱的宝贝,为何就偏偏看中他们家风流滥情却比谁都更无情的少爷?他们家少爷也真是的,从来没给过人家好脸色,偶尔将泛滥给那些青楼女子的感情施舍一点儿而人家也舍不得,真是……
「你……你……」漂亮的眼眸里已经染上水晕,不过那小人硬是倔强的咬著唇将它噎了回去,「你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就走!」
「说。」这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了?
「和我……和我……」吞吞吐吐的,那张绝美的小脸已经红成一片。
「有屁快放!」
「你!」这回红得快滴出血了,不过是气红的,「和我……上……上、上、上……上床……」好不容易发出了这个词,发现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晋淮安满意的放松的吐了一口气,第一既然已经说出了口,第二再发这个词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对!和我上床,我就走。」
「噗!」含在口里的茶差点吐出来,对个屁呀,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呀?!
「就是上床!」好像说上了瘾,晋淮安在心里得意的阴笑著,听怡春院的老板娘说,男人只要和你上了床,就绝对会粘上你,到时候赶都赶不走!他投下这个陷阱等他跳,之后他就休想离得开他了,嘿嘿!!
「上床?」那张俊美的男性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刚才是说的这个词没错吧?
「对……」
「对个屁!」
「你……你不愿意?」大惊,大大的眼顿时瞪得滚圆。
废话!「我是男人!」
「我知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秦暮又不是变态,他喜欢的是有胸有臀的女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惹人嫌恶的男人!长得再怎么漂亮妖媚也终究是男人,男人!
「哼,我宁愿抱全怡春院的女人也不和你上床!」
「咳咳……」陈伯慌忙咳嗽了两声,少爷这赌也压的未免太大了吧?难不成他连怡春院打杂的阿妈也愿意抱??
「你……你……」他有这么讨厌他吗?他都已经这么不要脸的缠著他了,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无情,连一点奢望都不给他……泪再也忍不住的滚了下来,转眼泛滥成灾,「你……太过分了!」
「烦死了!要哭滚出去哭,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实在受够了的秦暮火大的跳起来,粗鲁的将那弱不禁风的人儿就往门外推。
「你……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救我?」晋淮安在推拉中踉踉跄跄的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狼狈的靠在墙边,差一点儿摔个四脚朝天。
「救你?拜托,要是知道你是男的,打死我当初都不会出手救你!」那天他路过,乍见他在街角遭人调戏还以为是个绝世美女,从来不管闲事的他,难得出手将他从那些小痞子手中救了出来。之后才发现他竟然贵为王爷的独子,想混出宫玩才在私下里扮装成女人模样……但,这些都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男人!一向猎艳无数有著「情场第一浪子」之称的他,竟会有眼无珠的把男人当成女人……这说出去他也别想在城里混了!他压根就不想再见到他!看到他只会让他想起自己的耻辱!他一见他平日潇洒自如全部灰飞烟灭,连应有的修养也没了!他是老天生来克他的吗?难不成在女人堆里吃得太开也能引起老天爷的嫉妒???他不会原谅他的,一辈子都不原谅!!
「不……不管怎么样,反正你是救了我啦,我……我……」
「想报恩的话很简单,你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就谢天谢地了!」
「……好,走就走!」羞愤难抑的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他晋淮安就算是被辱了也要堂堂正正有尊严的走!他扬起头,忘了脚下的门槛,结果才跨出半步就结结实实的跌了个五体投地,他连仅剩的一点儿面子也丢尽了。
「哈哈,你走好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秦暮大感痛快的长长舒了口气。半晌,却没见那趴倒的人儿起来。
「喂,少给我装,想死也滚到外面死去!别给我这儿招霉气!」伸脚踢了踢伏在地上的柔软身躯,仍然没半点回应。
「喂!」仔细看,那纤纤弱弱的小身子微微的抖著,实在惹人心怜。他在哭吗?
被辱的感觉已经够糟的了,他为什么还偏偏在想表现出点儿骨气的时候又一扮了小丑,被他嘲笑……他颜面尽失,平日的尊严被跌得一丝不剩……无地自容的感觉终于令晋淮安崩溃的瘫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再也不顾不上什么面子的问题了,更何况,他还被摔得很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他对别人都能够那样和颜悦色,偏偏对他……总是冷嘲热讽,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厚起脸皮缠著他……他就会接受他,至少像对别人一样对他,结果在经历过一又一的挫败却只是不停的自取其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那么坚强……
他压根听不见他的话!秦暮烦燥的一把扯起赖在地上的小人儿,才惊讶的发现他已经满脸泪水,哭得一塌糊涂。高贵的锦袍上全是灰尘,脸蛋憋得通红,狼狈不堪。手上满是血,腿上似乎也磕破了皮……
烦死了!只会给他惹麻烦!这会儿他连开玩笑的心情也没了。
「起来!」粗暴的拽起他,秦暮不甘不愿的将那摔得软趴趴的人儿抱起来,转头吩咐:「陈伯,拿一盆冷水来。」
他抱著他呢……慢慢止住了哭泣,晋淮安悄悄的抓住秦暮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将头靠了上去。好……幸福……他第一抱他……他……也没那么讨厌自己吧?费力的吸著鼻子,牙齿紧咬住下唇怕忍不住上扬的唇被他看见……摔,也摔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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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抖著手将身上围著的棉被又裹紧了一些,晋淮安冻得牙齿都在打架。刚刚在外面弄脏的外衣已经被秦暮脱了下来,他现在只穿著中衣缩在被中,而秦暮又毫不疼惜的往他身上泼冷水。
「闭上嘴!腿伸出来。」伸手捉住了那条想要缩进被子的小腿,秦暮手中的冷毛巾一点儿也没犹豫的敷了上去。
「啊!痛……痛!」
「别动!」牢牢的握住那纤细的脚踝,秦暮小心的拿著冷毛巾将沾污的血和灰尘擦干净。
怕被他嫌恶的咬紧了牙,晋淮安低头看著蹲在眼前的男人,将自己的小腿放置在他屈起的膝盖上,正细心的帮他上药包扎好伤口,受宠若惊得渐渐忘记了腿上的伤痛,就这么痴痴的望著他,只希望那伤永远也理不好,好将他一直这样留在身边。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过他……他就算现在就死了,也甘心!
「喂,回神啦!少用那种发痴的眼神看著我!」
「……完了吗?」回过劲来的迷蒙大眼明显的透著失望,这么快就包完了?他以为他伤的挺的呢。「我……我……对,我受伤了,走不动,不如今晚我就……」忽然想到完美的理由,他迫不急待的抬头提出建议。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一眼就看出那小人儿的企图,秦暮冷笑著打碎他的希望,快意的看到刚刚才发亮的脸蛋立刻黯淡了下来。
「我告诉你……」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秦暮沉着脸抿了抿唇,「我不想再见到你!识相的话就给我躲得远远的,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
第五章
胜皓,你要幸福喔,你幸福--娘在地下才会安心……
胜皓……
美丽的母亲温柔的笑著,轻轻的抚著他的脸……
胜皓,你一定要幸福哟……
母亲!真是母亲!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胜皓狂喜的伸长手想抓住眼前的人,不料却只是扑了个空,那人儿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他!他想叫喊,却发不出一个字,想要去追全身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只有疼痛……痛得像要将他撕裂一般。
娘……娘……
娘!
他哭泣著惊醒过来,刹时袭向全身的剧痛又令他颓然的跌回床上。
做了梦……胜皓紧紧的闭上眼,手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薄被,不住喘息著。直到气顺过来,平静许多之后,他才发现离床不远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双利眸透过散落的发丝直视著他,阴冷的视线冷他禁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
懦弱的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直盖到鼻子。那一夜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屈辱的惩罚、残酷的蹂躏……清清楚楚一点不漏的再现在眼前……是了,那一晚,他……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鞭子撤出体内时带来的刺痛感,粗糙的皮子毛面狠狠的刮划过柔软的肠壁,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不停的抽出,要将他撕裂一般,带来火辣辣的可怕巨痛。不知道那鞭子有多长,他在它还没完全撤出体内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恐怖的血淋淋的夜晚,他已经不记得昏过去几,又射了几,直到后来身体完全的瘫痪,下体被折腾得失禁,全无感觉……仍然记得的,只有无边无尽的疼痛……
他以为再也不会清醒过来,想不到竟还有睁开眼的机会……他……竟还能容许自己的存在……
终于醒了吗?他等了他一天一夜了。佑赫微微扬起头晃了晃眼前碍事的发丝。他刚刚在做恶梦吧?他看见
那蹙紧的眉,喘息著张开的小嘴断断续续的吐出迷迷糊糊的呻吟,不安份的扭动著身子,像是正在与什么东西抗争。他冷眼看著他在床上痛苦的挣扎,涌出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可怜兮兮的哽咽抽搐著,就是没有去叫醒他的意愿。
蓦的站起身,在那小人儿惊恐失措的目光下跨至床前,居高临下的睥睨著他。
「张胜皓……十六岁进玉楼,十八岁做妓,二十一岁,最红的男妓,也是……最不挑人的……啧啧,怪不得,只要有钱谁都能上啊?难怪这么红……」
「住口……别说了……别……」湛蓝色的眸子乞求的望著他,眼底的脆弱显露无遗。
佑赫咬了咬牙,缓缓的扬起一抹冷笑:「这样的话就受不了了?啊,我倒是忘了,你和人上床的时候大概忙的没功夫说话吧?」
「别……说了……求你……求求你!」他说的全是事实,从他当初决定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抛弃了尊严,已经让自己习惯这些冷嘲热讽,但为什么……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特别的刺耳……
「好啊,随便你。」出其不意的一把掀开被单,让那雪白赤裸的身子全暴露出来,没一点儿遮掩,全呈现在眼前。
「啊……」低低惊呼了声,胜皓下意识的想伸手抓回被子,无奈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连抬手都困难,只有束手无措的趴著,任那男人看了个够。
「别这样……求……求你……」感到那炽热却轻蔑的视线留连在身上,从颈子一直滑到腰,到他大分著的双腿……他只有凄惨的发出无用的乞求,他已经不奢望他能够原谅他的欺骗,只求他可以给他个痛快,别再折磨他了,他再也承受不起……而他……到底要怎样羞辱他才甘心?
「真是天生淫荡啊,我看你就是喜欢被人上吧?贱人!」
「不……不……」早被伤得精疲力褐,此刻佑赫的污辱更令他无从招架,他连乞求的力气也没了,无助的承受著他似乎永无止境的凌辱。
「咳咳……咳……」连著的几声咳嗽带来巨大的窒息感,差点儿让他又昏过去。
「咳……」
又呕血了?皱起眉看那雪白棉枕上突然多出的刺目的血印,佑赫又一违背自己意志的伸出手去,直到看到那人儿惊讶害怕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突兀的动作。
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之后缓缓的握成拳,恼羞成怒的撤走了胜皓头下的枕头:「别弄脏我的东西!」冰冷的声音掩饰著自己先前的失神,恶言恶语的以伤害他来挽回自己的面子。以为他会担心他吗?哼,别自作多情了!他只不过不想让他肮脏的血弄污他的垫子罢了!
「对……不起……我……咳……」胜皓难堪的苦笑了一下,他不是顾意的,真的……费力的抬手捂住唇,却势得其反的咳得更加厉害。
「抱歉……抱……歉……」尽管拼了命在忍,血仍是控制不了愈涌愈多,溢出了指缝,点点滴滴的坠落在被单上。
真该死!下一秒,佑赫已顾不了许多的将那人儿剧烈颤抖的柔软身子搂到了怀里。
「你……」
「闭嘴!」他现在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以手抵住他的心口,将内力输入他体内,安抚著突然上涌四窜的气血,同时拉过先前被自己抛到一边的薄被,裹住那单薄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胜皓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佑赫的怀中温和却强势的力量从身后心口直涌进身体,抚慰了全身浅浅的伤口,虽然仍在痛著,但相比起原先痛彻心肺的折磨来说,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恩赐的舒服了。
为什么……这么对他?他之前那样欺骗他,他不是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救他……
「咳……咳!」突发的咳嗽中止了本就断断续续的微弱思维,全身的伤口在剧烈的震动下惹起铺天盖地的疼痛,耗干了胜皓仅剩的一点儿力气,眼前一黑,他全身瘫痪的倒在了佑赫的臂弯里。
啊……喘不过气来……好……难过……
恍惚间,贴在背后的手穿过他的腋下,滑到前面,按住了他的左胸;又一只手勒住他的颈子,将他的下颔抬高,他的脸被迫扬了起来。
「啊--」呼吸……更困难了……而那炽热的掌心正蹭著他的……
「果然是玉楼最红的娼妓呵……敏感的身体……这样你都有反应?淫贱!」不留情面的冷酷话语轻易的从那美丽性感的薄唇中吐出,而,那入侵的手,反而堂而皇之的做著更下流的事情,按压著已有些硬挺的乳尖,肆意的揉著……
「啊……别……嗯嗯……」热……炽热的力量由心口灌入体内,而,那只手还不安分的揉挤著他敏感的胸口,抬起他头的手缓缓的抚著他的喉咙,终于让他的呼吸通畅了些,之后那只手滑到他的腰,紧紧的钳住。
「不……嗯……嗯……」无力的身子任由男人摆布,剧烈的热流充满了下体,涨得发疼,而且直往头上涌,胜皓虚弱的胡乱摆著头,无意识的发出破碎的呻吟。
「别……啊--」别再……戏弄他了……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恍惚间泪水早已涌出了眼眶,母亲说的幸福……离他太远太远……他一直可笑的奢望著,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有一天能真的得到幸福吧……总算该明白,那从来就和他无缘的两个字,不是他这种人奢望得起的……他就该老老实实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不配去期待任何东西……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被挑弄得欲生欲死,佑赫撇起唇才要嘲讽,手上突然感到湿润的热量,一点一点愈积愈多。
哭了?微弱的呻吟掩饰不住啜泣声,蜷缩在他怀里的小身子轻微的抽搐著,抖得他心隐隐的发疼……
血,仍然从唇角溢出,丝毫没有止住的倾向。
「该死的,别哭了!」忍不住低吼著咒骂了一声,他伤得太重,而此刻的哭泣已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抽噎的震动引发了还没痊愈的内伤,以他现在的身体,即使有他用内力支持著,也撑不下去……
「混蛋!」捧起那张苍白的小脸,佑赫试图用手指拭去那碍眼的鲜红,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艳红的血涂染了那干裂惨白的唇,显出一种诡异的妖冶,放肆的诱惑著他。
情急之下他软弱的投降了,低下头以唇覆盖住他的,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空隙的堵住了那不停涌出的鲜血。
甜腥的液体瞬时涌进嘴里,之后混著他的津液又被他强行的喂回到他口中。
如此的往覆著,贴在他胸口的手也一刻没停的输送著内力,总算将他体内的躁动安定了下来。
那一直紧闭的眼已经缓缓的睁开,口中也已经不再有血涌入,可佑赫还是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上了瘾一般,他转而含著他的唇吸吮著,享受著那柔软甜美的触觉。
「嗯……嗯……」刚刚经历过巨大痛苦的身体舒服了许多,胜皓轻轻哼哼著,忍不住张开了唇用舌舔著那磨蹭在嘴边的柔软物体……
「嗯……啊--」叹息似的诱人轻吟在睁眼看清眼前事物的下一秒转为恐惧的惊呼,他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发现颈后的大手早已牢牢的封住了他的退路。
他想挣扎,可发丝顿时被扯住,他的头被迫扬了起来,他终于认命的闭上眼,颤抖著准备承受下一步的折磨。
预想之中的狂暴并没有到来,唇上的压力逐渐加大,变为细细的啃噬,酥麻的感觉刺激著他的全身,轻易的令那僵硬的身躯又瘫软了下来。
「别……嗯嗯……」虽然身为玉楼最红的男妓,可悲的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男人对他的唇不是不碰就是疯狂的嘶咬,因此他的唇常常都带著伤。亲吻对他来说只是一见血的啃咬,他从来没知道竟然可以这么温柔……亲昵得让他想哭……
从没有过这样经验的他轻易的就屈服了,被动的张著唇接受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碰触。
可是一盏茶过后--
「嗯……啊……」无力的手攀著佑赫的前襟,抵上他的胸膛,胜皓喘著气躲避著那令他窒息的唇舌,太久了……他吻得太久了……他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呼吸……空气全被强行的夺走……再不停下来……他会憋死的……
没用,他只躲开了一秒就被那火热的唇擒住,又是一阵抵死的缠绵……温柔却绝对霸气的薄唇封了他的呼吸,舌也放肆的探入他的口,像要将他身体里仅剩的空气也夺走似的搅弄著,完全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嗯……」严重缺氧的脑袋混沌成一片,才有丝丝清醒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敏感的下唇被肆意的舔吮著,夹杂著时轻时重的啃咬,令他的身体羞耻的抖个不停,像是乞求他的垂怜似的……
极度虚弱的身体再也禁不起佑赫这样的挑弄,胜皓在昏过去之前挣扎著将唇挣了出来,看向那因不满而眯起的狭长眼眸,呼吸……又困难了……可是,要跟他讲……他一定得告诉他……
面对那人儿的坚持,佑赫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他以为又会从那嘴里听到什么乞求他饶恕的话,没想到那唇费力的张了张,只颤抖著吐出两个字--
「抱歉……」
他在一瞬间呆住了,就连他又昏在他怀里也没察觉。抱歉……他……始终在意著对他的欺骗吗?竟然毫不介意他之前恶劣的惩罚……他那样对他,他不恨他吗?
「果然是白痴。」心里莫名的热了热,佑赫随即鄙视的哼了一声,将他从怀里拖出来,放倒在床上。
烦……心里乱得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恨恨的以手背抹去唇边沾染的血迹,刚刚……他竟然吻了他!
除了那女人没人碰过的唇,如今竟讽刺的吻了一个肮脏的男妓……
恶心……是的,他觉得恶心!望著那微微翘起的可爱嘴唇,被自己蹂躏啃咬得红肿不堪,他像中了邪似的
以手轻轻摩娑著自己的唇,回想起记忆中那甜美温暖的樱唇,强过此刻不知多少倍……
而刚刚吻过的干裂又沾满血腥味的唇只让他觉得恶心!他对自己说著,无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轻咬住不知何时放到唇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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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决定,冬日一到,即出兵进驻热城。彰爱卿,这件事朕就全交托给你了。」
「臣遵旨。」狭长的黑眸不露痕迹的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总算可以不用像废人一样天天无所事事了!他的血都快沸腾起来,小小的一个郡,也想攥谋造反?他这就让他们尝尝愚蠢付出的代价!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赞赏喜爱的情绪表现无余,「那么众卿家如果没有什么要上谏的,现在就退朝……」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噢?」很突兀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单音,老皇帝在看清上谏的人之后更是惊得险些从龙椅上掉下来,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整了整皇袍。幸好他够沉稳担当,才没当众失态。这该死的臭小子,是成心要他出丑的吗!平日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比谁都逃得快,怎么今天这么积极?又要搞什么鬼?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准奏。」
看了看一旁的王爷,秦暮轻轻的道:「臣请求一同出军,为国效力。」
「啥?」这回吃惊的已不止老皇帝了,连佑赫都不禁抬起头望了望他,这小子精神有问题了吗?他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得有爱国的意识了?
「这……」老皇帝转头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佑赫,「这事就由彰爱卿决定吧。」
「臣……不同意,臣以为……」
「皇上,臣心意已决,就请皇上看在臣一片孝国之心的份上,允许臣同彰将军一同出征!」
这豪迈热血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想拒绝都难。皇帝差一点感动得涕泪横流,没想到平日最顽劣放荡混日子的小子竟也能说出这等壮志凌云的豪言壮语,让他怎么忍心拒绝这一片忧国忧民的丹心!当下热血沸腾的拍案而起:「好!朕就准你出征,为大军的副将!」
「你到底在搞什么?!」已经快等不及下朝的佑赫,才一出金銮大殿便一把抓住了秦暮的手臂,他是脑子不清楚还是活腻了,竟敢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我在上朝的时候说的很明白了啊,我想跟你一起去。」仍然是一副招人扁的懒散痞样,秦暮无聊的伸手拂了拂眼前的红发。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为国效力……见鬼去吧!打死他也不相信他秦暮会是这样有责任感的男人!
「我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嘛!」很义气的搂过那有些单薄却绝对强悍的肩膀,「兄弟要去沙场拼命了,做大哥的我怎能袖手旁观?」
「哼……」皮笑肉不动的冷哼了一声,佑赫讽刺的挑高一边唇角,「是因为王爷府那个小子吧?」
「什……什么王爷府,和那有什么关系?」差一点咬到自己舌头的秦暮还想装疯卖傻的混过去,但转头看到那似乎早就明了只等著看他手忙脚乱出丑的戏谑目光,他恼怒的咬了咬牙,拼出去的狠狠的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真该死!这件事明明被他封得死死的啊,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你的那些衰事,我有哪件不知道?!」想瞒他?先去秤秤自己有几俩重吧!
「你……也别说得那么直白嘛!」什么「那些衰事」,说得这么难听,好像他经常在干一样。他也只不过就干过那么几件丢人的事儿,还全让他知道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顶多以欺君之罪被缓刑在牢里呆上个几十年,总比把命丢在热城强。」
「你……」冷酷无情的讽刺噎得秦暮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脸涨得通红,他就这么瞧不起他?还是不是兄弟啊,话说得这么狠!「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别把怒火发在我身上啊。」
那邪佞的黑眸瞬时眯起,吐出的话冻成了冰,毫无温度,「别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不提你就不想了吗?」这两天佑赫下朝后压根就没回府,全住在他家。说是在家闲得没事,但没什么人比他更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呵,这说出去可比他那误把男当成女丢脸多了!天底下竟有什么人可以将西林这连鬼都退避三舍的彰大将军逼得不敢回家,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呵……他对那未能谋面的人儿更好奇了!
「不过,三天了,你不怕他偷跑了吗?」
「偷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屑的甩了一下有些长的黑发,佑赫扯著缰绳利落的翻上马背,顺手抚著身前并不是很柔软的粗密马鬃,像情人一般温柔的摩娑,「他先试著站起来再说。」
「这可不一定喔。」戏谑著摇摇手指,秦暮吊儿啷当的半倚在豪华的软轿旁,半玩笑的道,「别忘了他的身分啊,只要那么轻轻一招手,什么东西得不到?」
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原本狭长的眸,此刻眯得更紧,牢牢的盯住前面的大路。秦暮说的没错,他再怎么低贱在名义上仍是他彰佑赫的媳妇,也算是将军夫人,只要说一句话,哪个敢不从?纵使他命人将软轿抬进后院,大概也没人会阻止……
「真该死……」明明知道秦暮只是无聊说著玩玩,而胜皓又绝对没那个胆,佑赫还是忍不住烦燥了起来,令人不快的念头一产生,怎么压也压不住,试著忽略也是白搭,就连在这时呆著也成了一种煎熬,恨不得马上赶回家看看情况。
「我看你今天也别去我那儿了,还是回家去吧。就算他还没逃走,被彰大人发现了也不好。」
尽管从那张嬉皮笑脸的俊容上看不出一点儿担心,佑赫还是决定听从了他的话,反正,他也有一段日子没回去了,希望他精明的老爹真的相信「他和秦暮有要事要谈」的谎话。
望著那马蹄扬起的灰尘中渐渐远去的身影,秦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没什么资格说他的,他自己还不是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宁愿以奔付沙场为代价躲避他……如果,真的看的开了话,他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心里总想著秦暮刚才说过的玩笑话,佑赫在烦燥的情绪下终于到了家。
僻开了父母住的西院,直朝自己的后院走去。沿路碰到几个家仆,似乎他离开的日子里并没发生什么意外的大事。
后院一片宁静,金色的琉璃瓦当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不由暗笑自己竟然会相信秦暮的玩笑,真是愚蠢。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紧张得浑身僵硬。佑赫伸出手揉著有些疼痛的肩膀,一把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才刚适应黑暗的瞳仁猛的收缩,他的呼吸停了一秒,之后蓦的抓过身边路过的小丫鬟。
「夫人呢?」
「少……少爷……」丫鬟吓得舌头都打了结。从来没见少爷这种阴森凶恶的样子,削尖的下颔紧抽著,冷酷的眸子尽管被遮在长长的流海之后仍散发著无限的威胁感,她只觉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您是说……夫人……夫人她……」
「他在哪?!」是不是逃走了?!该死的人!不识好歹,他竟敢趁他不在设计逃跑!他决饶不了他!!!
娼妓就是娼妓,下贱的东西!敢跑,他也这么迫不急待的想逃离他身边?他不会容许历史重演的,那刻骨铭心的耻辱,他会加倍全奉回在他身上!张胜皓……
「夫人她……」
「他到底在哪?该死,他是不是跑了?!」失控的一把揪起丫鬟的衣领,佑赫已经预想得到答案。
跑了?尽管七魂已经吓得跑了六个,剩下的一个也在出壳的过程中,丫鬟还是在半昏迷中听清楚了两个字,慌忙大叫了出来,「没……没有……没有!!」少爷怎么会以为夫人跑了呢?
「没有?」虽然还来不及反应这句话,但手已经离开了丫鬟的领子。如此简单的两个字竟然刹时就唤回了佑赫几近失控疯狂的理智,「你是说……他没走?」
「是……是……咳咳咳!」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的丫鬟,痛苦的抚著喉咙,拼命的咳嗽著。
「那他现在在哪里?」佑赫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自己声音,又恢复了往常那个严厉冷漠的将军。
「刚刚老夫人来了,让夫人陪著她去后园了。」说实话她还真不放心夫人那孱弱的身体,苍白得像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可是夫人既然说没事,她哪敢反驳,只好顺著「她」的意思去前院搬酒坛,没想到这么凑巧与不幸的碰到了已经数日未归的将军。
「她们在后园干什么?」心莫名的安稳下来,他皱起眉无意识的望向园的方向,虽然有屋子挡著什么也看不到。
「老夫人说桂又开了,要做将军最喜欢的桂酒。」
南方特有的八月桂,到了北方通常是盆栽,要九月份才会开。而他家里由于有专从南方带来的园丁,将那娇贵的移种到地上,植满了后园。每逢九、十月份开季节,整个将军府都浸透在一片沁人心脾的桂特有的清香中,久久都不散去。
有著「九里飘香」美称的桂,酿出的酒自然也是九里飘香,令人垂涎三尺。也令从不沾酒的佑赫意外的破例,因此,每年的九、十月酿桂酒几乎已是彰府的规矩,而且每都是由彰老夫人亲自摘、浸泡、 封坛。
「老夫人说夫人生病在屋里闷了那么久,该出来走走换换空气。」
「……」走走?他现在的情况大概连下床都难吧?难道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其实那晚并没伤他多重?他娘没发现吗?
「你先下去吧。」
终于得到了恩准,丫鬟如获大赦一般匆忙退下。
整了整因骑马飞奔而弄皱的衣服,佑赫绕过后屋进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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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荣高贵的女人缓慢的在间小心的移动著,怕弄折了那些娇贵的枝叶,找寻著最完整娇嫩的芽,轻轻的掐下来放到身边的篮子里。
「小心啊,别让那些枝儿割著。」慈祥的冲身后的人儿笑笑,彰夫人迈脚跨到另一株桂前面。
他听到她的话,可眼前越来越模糊,似乎……快撑不住了……
全身像散了一般剧痛著,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下半身沉甸甸的,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血流出来的粘腻感觉,热呼呼的……而他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没想到彰老夫人会突然出现,那时他才明白他们都以为他只是病了一下下。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只有硬撑著答应了这个简单的请求,给自己带来了无边的痛苦。
胜皓紧紧的咬住下唇,闭了闭眼,搂紧了怀里盛得半满的竹篮,不可以让老夫人发现……不然他所有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事到如今,只有咬著牙撑下去了……
至今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替他掩饰著这一切,纵然被识破,也比再忍受那非人的折磨强。抬起头看著前面浑身沐浴著幸福的老妇人,正在为自己最爱的儿子和丈夫忙碌著,他知道,一切都有了答案,就是这个,让他对答应的事没半点儿的后悔,他不想看到那慈祥幸福的面容染上忧愁,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她就像他的母亲……他不想干任何伤她心的事,不想破坏她的幸福,因为他知道,幸福来的……有多么不容易……
「累了吧?」摘到一半的彰夫人回过头,顾不得捧了满手的,抬手就去拭他的脸,「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唉,都是我不好,来,先休息一下。」
已经麻木的身子被动的被扶到石椅旁,胜皓眼前一黑,忙伸手撑住石桌。冰凉光滑的石面刺激著皮肤,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快坐下歇会儿!」细心的拿过他手里的篮子,彰老夫人好心的建议道。
「我……」以他现在的情况,坐下恐怕真会要了他的命,可是,看著老夫人一脸的担心转为奇怪,他只有僵硬的笑了一下,咬著牙小心翼翼的降下身子……
「啊--」尽管已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心里准备,但挨到石凳的一刹那,锥心的疼痛还是令胜皓忍不住的低叫了出来。
「怎么了?」察觉到异常的彰老夫人忙也站起身,焦急的询问。
「没……不碍事……」他想笑笑以表示自己没事,但努力的结果却只是无意义的牵了牵唇角,剧烈的疼痛散布全身,抽光了他仅剩的一点儿力气,下体痛得痉挛,好像……有些失禁了……是啊,冥夜也嘱咐过十天之内不能下床活动的,这,全怪他自己……午后的太阳好热,晒得他有些头晕眼……意识猛的中断,他听见老夫人的惊呼,也感到失重的身体在急剧的下落,却无能为力……
忽然,腰被什么有力的东西撑住,他眼前一暗,似乎有什么挡住了那亮得刺目的阳光……
费力的睁了睁眼,他看到身边站著的男人,虽然背对著光让他看不清他的脸,但从那不同一般的气息中他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啊--抱……抱歉……」竟然……被他撞见了……慌忙的站稳了脚,挣开那令人渴望依赖的温暖怀抱,他没忘记……这男人有洁癖,而他……是个肮脏的男娼……
完全脱力的身子离开了支撑,立刻虚软的瘫倒下去。在落地前一刻,又被粗暴的拽起来。胜皓眼前一黑,
再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佑赫抱在怀里。他看到那双邪气的眸子染上怒火,知道他生气了,不敢
再轻举妄动,再加上他也实在没半点儿力气,只有静静的偎在他的手臂上,喘息著平复刚刚经历的巨大痛苦。
「有没有事?」顾不上询问这消失了三、四天的不孝子,老夫人一心全放在眼前虚弱的宝贝身上。
「没事,只是晒著了。」托著他身子的手感到粘热的湿气,佑赫解下披风裹住怀里已经半昏迷的人儿,遮掩了他狼狈的样子。
浑身无力,他知道他们在说话,但他什么也听不到,脑中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遮住他的眼,温温的,好像是……佑赫的手……一片无边的黑暗让他安心了一些。他来了……幸好……他总算不用怕被老夫人发现了……他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应付的……
紧绷得快断掉的神经骤然放松,胜皓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晕在那令人安心依赖的温暖怀抱里……
第六章
空气中……弥漫著浓浓的药香味……
这些天一直在半昏半醒之间,他已经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清醒了,还是仍在昏迷中。
过了初秋,九月的天气已经转凉,到了夜晚要盖薄被的程度。
感到身上的寒冷,胜皓费力的睁开眼,发现了自己的境--全身不著一缕的躺在床上,腰,被柔软的垫子垫高,两腿曲起来大张著,使得羞人的私一点没遮掩的暴露出来。视线上移,出乎意料的对上一双熟悉的冰冷黑眸,他惊恐的发现那令人恐惧的男人此时正跪坐在他双腿间,一只手还摆放在他赤裸的小腹……
「别……别看……」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乞求,他想要抬起手遮住眼睛,才发现手臂已沉重得连这个薄弱的希望也满足不了……只有难堪的扭过头,躲避那灼人的轻蔑视线。闭上眼……闭上眼就好了,闭上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而,尽管尊严早在他面前被扯得一丝不剩,在感觉到腿被分得更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难堪的轻叫了出来。
「啊--」
疼……活生生被撕裂的疼!!
「别动。」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变为恶意的嘲讽。佑赫冷笑著以手指拨弄了一下眼前被折磨得惨兮兮的分身,「这里……刚才失禁了吧?」
「……」
「我还以为玉楼的红牌有多厉害呢,没想到才这么玩玩,你就废掉了,啧啧……」
「……」胜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过往的经验让他知道,说了只会招来更变本加厉的污辱。身体的疼痛渐渐的变得不那么重要,他的话,比任何的利器都更伤人。破败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著,腿间的潮湿让他知道自己又一失禁了……这身子……看来是真的被废掉了……
柔软雪白的丝制中衣意外的落在他身上,轻柔光滑的丝面保暖又不会蹭到伤口。
佑赫冷著脸将温凉的毛巾敷上胜皓的腿间,先前莫名其妙的举动连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那单薄的身子抖得他心都颤了,下一秒手已经自动的将一旁干净的中衣覆了上去。
这都要怪冥夜那个该死的女人,要找她的时候偏偏不在,不知道又去哪个山沟里帮人医病去了,害他又不能找其它的大夫,只有自己动手。
将那被冷汗、体液和尿液浸污的地方小心的擦拭干净,佑赫才发现那伤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很多。他下手其实一向有分寸,这一点他有自信的很。虽然当时怒气攻心之下是咬牙说过要废了他,不过其实到后来他并没有狠心做到底……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窝囊。
本来上一经过冥夜的治疗,应该问题不大了。但他也没料到半途他娘会将他拉下床。而他,爬都爬不起来,竟然还敢答应……想为他掩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苦心可要白费了,他做过的事从没后悔过,也从来不怕被人知道,他多此一举自作聪明的讨好行为只会让他觉得反感,以为弄伤自己就会引起他的怜悯了吗?哼,他的如意算盘可要打错了,他从来就不知道疼惜这两个字怎么写,即使有……也被那个女人磨光了……
又一回想起心痛的往事,忍不住报复的狠狠的握了一下手中瘫软的分身。
「啊--」惨叫声立刻响起,但只半秒就失了声,佑赫不由抬起头,那张倔强的小脸被著汗水和泪水模糊成一片,狼狈不堪,全身痉挛似的抽搐著,狠狠的揪著他的心……他知道,他的手只要再稍稍用一点力,这人儿就完了,连有著「神女」之称的冥夜也无能为力。
松开钳制,他下床换了条毛巾,将胜皓拖到怀里。
「……」啊,好痛……有人扶著他的肩膀移了移,让他可以舒服的偎在温暖纯绵的布料上。
他……又在抱著他了吗?这熟悉的气息、男性麝香的味儿……不自知的咬住佑赫的衣领,支撑自己快要飞散的意识。他这绝不要昏过去,他好不容易才又抱他,他可笑又可悲的想著,明知这只是他更残酷的技俩,目的是不要让他这么快就死掉,因为他还没玩腻……而他,竟可悲的恋上这种折磨他之后才会出现的劣等「温柔」……
眼眶发酸,险些又掉下泪来,他忙咬紧了牙将它忍了回去,却感到那修长白皙的指拂上他的眼,轻轻拭去眼角边来不及噎回的泪滴……
「温柔」的魔鬼,让人难以捉磨,分不清他残忍的本质……但是他知道,这男人有多么的冷酷狠毒。「魔鬼之手」这四个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臀间一凉,有些粗糙却柔软的湿润布料将那火辣辣痛得几乎无知觉的下体包住,冰凉的感觉抚慰著全身的神经,平复了剧烈的抽搐。
佑赫半靠在床头,将怀中的人儿安放在腿间。低头看到那人儿紧咬著自己的衣领,他伸出手撬开那细小的牙齿,揉著他柔软的唇:「别咬,咬坏了你可赔不起。」
感觉到怀里颤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恢复了一些生气,他才将环抱在他腰间的手上移,滑到了胸前那两柔软的突起,钳住了一边,轻轻的拉扯……
「嗯……啊--」敏感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炽热的刺激由胸口直散到全身,强烈得令他差一点叫出来,然而,沸腾的热流涌至残破的下体,被阻后反溃产生的冲击却令他痛苦的睁大了眼,张开的唇也失了声音。
感到他的僵硬,佑赫满意的冷笑著,对,就是这样,就是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姆指按压著那小小的娇嫩的乳尖,慢慢的揉弄著,兜著圈。
「别……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含泪的眼对上那双顽佞的黑眸,他从那不可测的眼中得不到一点儿信息,唇反而被粗鲁的封住,和第一的浅尝完全不同的狂烈几乎让他窒息。
「嗯……嗯啊……」颤抖的唇被撬开,那强硬的舌伸了进来,野蛮的侵略掠夺,的刺入,舔著最湿润的腔壁,之后卷住他的舌吸吮。失禁的唾液被搅弄得盈满了口腔,快要溢出。感到那怯懦的小舌缩了回去,想要合上唇将过多的津液止住,佑赫先一步的掐住了那小小的下巴,将舌侵入得更,也更激烈……
「呜……」下颔被强势的力量控制著,他压根合不上唇,反而被迫张大了口,任他为所欲为。潮湿的液体早已从胶合的唇瓣溢出,滑下一条闪亮的痕迹,淫荡的诱惑著男人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的压力终于消失,但过长时间的钳制已经令那麻木红肿的唇无法合上,胜皓只有半张著嘴断断续续的喘息著,那灼热的薄唇沿著闪亮的银丝缓慢的往下蹭,酥麻发痒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抑起头靠在佑赫的肩上。感到下滑的唇停留到他的颈子上,之后狠狠的吸吮了一下。
「啊--」
白皙的身体上立刻印上红色的痕迹,令那冰冷的眸子满意的眯起,之后却感到不悦的吊起眼角--他,竟然如此容易被印上记号!不由愤愤的低下头,在那人儿虚弱的呻吟下又咬出两排鲜红的牙印。
「啊……啊……」下体仍然持续疼痛著,每当欲望涌起的时候加剧的冲击早已超过他的负荷,过度的折磨令胜皓无所是从的啜泣出来,有气无力的呻吟著。
「别急……」低沉的声音安抚著怀里扭动的身躯,抬高他的腿架到自己分开的膝上,佑赫低头咬住近在唇边还带著柔软绒毛的可爱耳朵。
「啊--」感觉两只手探到自己的腰,轻轻的环著色情的摩擦著,胜皓忍不住又往佑赫的怀里缩了缩。
想躲?好笑的看著怀里的小身子快缩成一团,佑赫恶意的收紧两手,勒紧那纤细的腰,快意的感觉到胜皓痛苦的喘息才缓缓的又放松。不过,这腰真细呢,柔软得让人爱不释手……修长的指探到前面,摩蹭著小小的肚脐,试探著钻进去到按压,轻轻的揉著、戳刺著……
「啊--别……别……拿……拿出去……」那诧异惊慌的眼睁得大大的,啜泣的潮湿声音发不出完整的句子,又酸又痒的致命感觉由肚脐直射入身体,扩散到全身,直冲向大脑。他……他竟然把指伸进那里……要命的指,时轻时重的拨弄得他快要发疯……
「别……求你……拿出去……求……啊--」
戏耍的手指不但没停止,另一只手又变本加厉的摸到他由于腿被架起而悬空的臀上,由后腰沿著臀线托住了那圆滑俏挺的臀瓣,将中指埋入密合的狭窄股缝,找到了紧闭的小穴,缓缓的把指尖挤了进去。
「不……痛……痛……」狂乱的摇著头,飞散的金发摩蹭著佑赫的颈间,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欲望刹时被挑了起来。
「别动了!」真该死,只想帮他理好伤口,没想到却中邪一样迷上那光滑柔软的身躯,之后一错再错的忍不住抚弄他全身,现在自己竟还被挑起了欲望!被一个肮脏的男娼!真是耻辱!他一向傲人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不想死就别动……」冷冷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佑赫趁著怀中人儿稍微放松呼气的一瞬间狠心将中指一插到底。
「啊--」
那人儿失控的呜咽著将小脸紧紧埋入他的颈项,他感到灼热的湿意,烫得他心疼……
「再忍一会儿……」梦幻一般的低沉磁性的声音温柔的吐在耳边,让胜皓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从来不曾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曾经乞求他只要别辱骂他就心满意足了,而此刻这恩赐一般的温柔安慰,他连做梦都没想过会从他口中说出……纵使身子再痛,他的声音,足以让他觉得受任何苦都值了……
小心的转动著手指,听到那忍著痛的低哼声变为微微的颤音,佑赫曲起中指按压著找到的足以令人疯狂的突起……成功的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急剧的染上红晕,直至耳朵都红得热起来。
「……啊……啊……」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要命的快感从尾端直蹿上头顶,强忍的泪一下泉涌而出,令人血脉膨张的娇喘似有若无的回荡在整间屋子里,显得说不出的淫荡。
「别……啊……嗯--」即使颤抖著唇咬住了被单,色情的呻吟还是止不住的断断续续泄露出来。好难受……痛苦的欲望狂肆嚣张的流蹿在体内,原先冰冷的身体像沸腾一样烫热,胜皓崩溃的在佑赫的怀里翻腾著,早已瘫软的腰费力的抬起想躲避那手指的蹂躏,却又好像要求更多快感的哀求。
「别……啊--别揉了……求……求你……啊啊啊--」
「叫我的名……」低沉的男性声音狡猾的诱哄著,佑赫张开唇含住那饱满的耳垂,吸吮著,牙齿轻轻的咬噬。
「你……」才莫名的说出一个字,体内那异常敏感的小点立刻遭到重重的一戳,「啊啊啊--」
「叫我的名!」这的话语没了虚伪的温柔,显出完全霸气的本性,高傲的命令著,手已从那结实的小腹上滑到胜皓的两腿间,揉弄著底部纤细柔软的毛发,卷在手指上拉扯……
「啊……嗯……别……别扯……」无力的手毫无威胁的推拒那戏弄的手腕,结果反被他捉住硬按在自己的股间摩娑,「别……啊……佑……求求你……」别这样,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别急,还早……」他将自己的双腿分大,让架在膝上的腿完全的分开,「你的身子倒是敏感得很,才这样就受不了了?我还没进去……」
「别说……别……」他的冷嘲热讽只令他觉得羞耻欲死,偏偏在极度的羞耻中破败的身体反而更有了反应。难道,他就真的这么下贱……「啊……佑……别……」
欲然啜泣的虚弱声音乞求著唤自己的名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会激起人无限的肆虐欲。佑赫只觉得一阵热血直往头上冲,腿间胀得发疼,恨不得立刻就能埋入那狭窄火热的甬道,尽情的发泄……
「真是天生的尢物呵……」强行的挤入食指,狠狠的插入搅动,「这里这么紧……」
「啊--」分身忽然被捉住,私密的地方被温暖的大手整个罩住,轻轻的揉弄挤压,「佑赫你……」
「这里放松……你想真被废掉吗?」
「不……不要……」他不要这种施舍一样的「温柔」!虽然尊严早被他践踏得粉碎,他仍然……宁愿……不被他救,也不要匍匐在他脚下乞求他的恩赐……
「不要?」冷笑取代了原先缓和下来的温柔,手忍不住用力一抓,「别不识好歹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巴不得被人上吧?」
「不是!不……」不是,他不是!!泪水早已流干,而那淫乱的身子仍不知耻的抖著渴望著他的怜悯,让他找不出一点儿证据反驳他的污辱……
「你是。这里……都硬起来了……」灵活的手指轻轻抚著那颤巍巍的小东西,尽量避开上面被自己用银簪划出的道道伤口,以指尖若有若无的摩娑著已有些湿露露的顶端。
从来没有过的强烈快感侵袭著胜皓的全身,令他连脚趾都蜷了起来,除了不断发出羞耻的吟叫,只有半昏迷的缩在佑赫的怀里瑟瑟的发著抖。下身的阻力被缓慢得有如按摩一般的抚弄化开,开始热起来,在极度快感与痛感的折磨中,一道模糊的意识划过脑海:他……在帮他打通那里的血脉救他吗……
「啊……佑……啊--嗯嗯……」不行了……那肆虐的手指恶意的拨弄著底部两个小球,身后小穴里的指尖也不时刺激著里面敏感的一点,过度的刺激逼得他快发疯,眼前蓦的一阵晕眩,整个人无力的靠向了身后的臂弯。
「喂……」手臂上突然增加的力量让佑赫愣了一下,空出手扳过那小人儿的脸,轻轻的拍著,「胜皓……」别扭的唤著他的名,食指探入那微微翘起的唇,橇开紧咬的牙关,抚弄著里面柔嫩的小舌。
温柔的搔扰令只是承受不了一时昏劂的胜皓慢慢的清醒过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那双勾人的黑眸,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快醒来的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即刻转为一向的夹著嘲讽的冷酷。
「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他呆呆的看著他,完全没听到那轻蔑的话,一心只记著刚刚睁开眼时看到的沉眼眸,太了,他看不到那里面的变化,但,那一闪而逝的,是担心吗……他……会为他担心吗……
那美得惊人的俊容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近,火热的唇,就这么落下来,密密的封住了他的唇,没……心思想了……所有的意识,全停滞下来,随著他的吻消失殆尽……
「嗯……啊……」
「你真是紧……」漂亮的薄唇压在他唇上,说著与之优雅完全不符的下流话语,「夹著我的手都痛了……」
「啊……」这样的话对此刻濒临崩溃的胜皓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才刚刚有些平复的欲望更加变本加厉的狂涌上来!
「想射就射出来呀……你不行了吧?」
「啊……啊--别……」下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截断了他的哀求,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要命的高潮让他挣扎著抑起头,可是--
「佑你在干什么!」尖锐的女声伴随著巨大的撞门声狂扫进屋里,转眼已到了内房。
胜皓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眼前一黑,身子已被柔软的丝被裹得严严实实。
「佑你马上给我停下来,你真想要他的命吗?!」丝毫不顾眼前这令人喷血的一幕,冥夜气急败坏的吼出声,手中的药箱还来不及放下,人已经朝床边冲过来。
「别过来,冥夜。」低沉威严的声音轻易的就止住了冥夜狂冲的身影,佑赫只在她冲进门的一刻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的低头看向怀里将脸埋入自己胸膛和被子之间的小人儿,浑身微微的抖著……吓著了吗?
还是因为羞耻?一手轻轻抚著他的背,安抚著那蜷成一团的小身子。
腿间传来隐隐的疼痛,让他微皱了皱眉。这该死的冥夜,找她的时候不在,偏偏在不该来的时候出现!
「我听橙说他被彰老夫人叫出去,就赶紧赶了回来。」冥夜边说边紧紧的盯著那几乎全埋进被中只露出金色发顶的小东西,可爱的要人命,激起人无限的保护欲,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冷血男人能够狠得下心折磨这么可怜的宝贝。
「不过,我想现在没事了……」意有所指的邪笑著托起那小人儿的脸,不出意外的看到一片血红,热得发烫,欲望在高潮没有满足,令那可爱的眼盈满了泪,被他一嘲讽,就快落下来了。心里,刹时涌起巨大的柔情……这个他以为早已随那女人的离开而永远消失的情绪……
「对了,看样子你还是先将血脉打通的好,不然可能真的会废掉。」冥夜面无表情的道,用脚趾想也知道她刚刚打断了什么好事,如果她没猜错,佑现在一定欲火快焚身了吧?虽然表面仍是一副冷静的酷样……
很久没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了,自从那女人走了之后,他简直变了一个人,她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适应过来。以前的他,不是这样无情的……刚刚她明明看到那一向充满愤世嫉俗的黑眸染上她记忆里熟悉却不知有多久没见过的温情,或许……事情并没她相象的那么糟糕……
她是说……继续?佑赫愣了一下才明白冥夜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他不在乎。可是怀里的小东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绝望的神色显得可怜兮兮,刚刚被吻肿的唇委屈的撇著……光是看著他他就感到欲望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不要!在别人面前……「不……佑赫,不要……啊--」
「放松……你不是想……」
「别……别说……」说了他就真的没脸活了。脸紧紧的埋在他温暖的怀中,吐出的呻吟细如蚊声,「有人……佑赫……有人……啊啊……」
轻笑了一声,这没再捉弄的顺从了他的乞求:「冥夜,转过身去。」
唉,对她说的话就这么冷硬无情。冥夜无奈的转过身,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摆放到桌上,「你小心一点,他的身子还很虚弱。」
「你看,冥夜都不介意了……」低头紧附在他耳边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轻喃,「你不是想射吗?那就射出来啊……」下流的话语消失在轻舔中,湿润的舌伸进他耳朵里戏弄著,成功的令那已经陷入高潮的人儿喘息挣扎著在他手里全倾泄了出来。
「啊……啊啊……」无法自抑的发出足以令他羞耻至死的呻吟,胜皓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掌,刚刚经历高潮的虚弱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然而,下一秒,身上的薄被被身后的男人无情的掀开。
「啊--」
「冥夜,可以了。」
不……不要!浑身不著一缕的身子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两个人面前,他看到佑赫接过冥夜递来的丝巾没事似的擦著刚刚被他弄脏的手,羞得几乎要立刻死去,「啊……佑,求求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对他……
怀里伤痕累累的身躯令人心疼的抖著--他在害怕……佑赫敞开外衣将那小人儿包进怀里:「冥夜是来治疗你的,乖乖的别乱动。」
「不……」尽管被那双有力的手臂完全圈在一片黑暗里,让他自欺欺人的有了一些安全感,但接下来裸露的下半身被佑赫拱起的膝抬高,一想到那刚进来的冥夜一直要盯著那里,还是在……他也在场的情况下,胜皓就怎么也不可能不挣扎的任由那两个人摆布。
「佑赫……求你……」
收紧双臂搂著那抖得快要散掉的身子,佑赫缓缓的揉弄著怀里刚刚被折磨完又受到惊吓的小东西,以眼神示意冥夜继续干她的,不要理会胜皓的反抗。
「啊……唔……」那薄唇覆盖住他的,轻柔的摩蹭吸吮著,温暖的指抚著颈间被咬伤的地方,渐渐的让他忘记了被辱的感觉,可是接下来腿间尖细的疼痛残酷的拉回了他的理智……
「啊……痛!啊……」
「闭嘴!」冷漠的声音透著不耐,他已经受够了,竟然会这么宽容的对待一个欺骗了他的娼妓!强硬的将手指探入他口中,卡在细小的牙齿之间。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胜皓意外的呆愣住了,他……是要自己咬著它吗……费力的抬头看向那双冷酷的黑眸,那男人却不屑的别过脸,再也不望他一眼。
试探著轻轻碰了碰那根手指……没躲开……是真的要他咬著吗?
来不及细细琢磨,要害又一波剧痛令他下意识的想咬紧牙,但……舍不得。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别扭的性子,他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就用这种方式表达,高傲的佑赫……
牙……怎么也咬不下去,他就这样含著佑赫的手指,痛苦的抓紧他的衣衫,呜咽著。
「该死!」 终于忍不了的佑赫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粗暴的将胜皓的下颔向上勒住,逼他合上牙齿,「叫你咬就咬!」
拜托,佑!冥夜面无表情的继续著上药的动作,心里却震惊得无法言语。那是……她认识的佑赫吗?高傲中闪烁著温柔的眼神,体贴的动作……还有,霸道的占为已有般的保护,要不是需要她治疗的缘故,他大概连那小人儿的一寸肌肤都不会让她看见吧?
「好了。」细心的包扎好那里的伤口,冥夜站下床,将怀里揣著的药膏扔到佑赫的手中,暧昧的眨了眨眼,「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冥夜?」佑赫不解的望著一脸诡异的冥夜,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的话,眼顿时眯了起来,「你还没弄完,就这么走了?」
「我已经弄好了,你不会希望我继续的。」她敢以人格保证!反正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她也没必要在这儿煞风景了。
「对了……」刚刚拉开门,冥夜停了下来,「温柔一点儿喔,别又把那里撕裂了……还有,多喂他喝水,他有一点脱水……」
轻轻关上门,冥夜背靠著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身看著一旁斜倚在墙边的橙,「佑……看上他了吧……」
「不知道。」仍然是面无表情的酷脸。
「唉……」意外的没有跟他吵,她低头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低喃道,「和她一点儿也不一样呢,佑自己大概也知道……」会……善待他吗……会放过自己吗……做为好友,她受够了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折磨……够了,该放开了……佑,你到底懂不懂……我看出来,你在乎他……是吧?
「橙,送我回去吧。」
「将军……不可能爱上他的。你知道,将军爱的是珂珂,他跟珂珂,一点也不一样……」
「我知道。」可是橙,你在骗谁呢,我知道他们一点儿也不一样,珂珂是含著金匙出生被人宠大的王府千金,而这一个,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娼罢了,他干嘛为他那么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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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将粘稠的药膏均匀的涂到了撕裂的地方,佑赫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指。不用看也知道,怀里那小人儿早已羞得快昏死过去了。
身子热得烫人,胜皓的头也热得昏昏沉沈的,没想到最后是他亲自在那里上的药,他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的跳。但,感到身后男人的离开,他诧异的睁开眼,他……不打算继续了吗?
他明明感到身后一直抵著他的火热强硬的力量,过往的经验和特殊的身分让他知道忍著的难过,心里没来由的一暖,他在体贴他吗……先前不同平常的温柔已经让他受宠若惊,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才想著,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拉住了佑赫的衣袖。
看到他回头奇怪的目光,他脸红的低下头:「我……我可以用嘴……」
知道这无耻的话只会令他更反感,但,他没有别的资本可以回报他的照顾和体贴,他知道他有洁癖,嫌他脏,而且凭他现在这破败的身子也服侍不了他,不过,他可以用嘴做……他的技术很好的……
「闭嘴!」狠狠的拉回自己的袖子,他讨厌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个真正的娼妓!他只不过对他好了一点,他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的报答吗?好像他给了他多大的恩赐似的,身体对他来说就这么不值钱?!
「哼,这样你就满足了?果然是做惯了贱民,别以为我对你多好,我不过……」嘲讽的话语就这么突然的消失,好像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一样,佑赫喘息了一声靠在了床头,该死!
本就兴奋的欲望被柔软的手握住,由于之前过长的忍耐,此刻轻轻的赤裸碰触令一向自制力超常的他也招架不住,「住……住手!」
忍著身体的疼痛,忽略他压抑著呻吟的命令,胜皓闭上眼含住了那高昴的欲望,趁著他还清醒的时候,用尽力气满足他,明知只会让他更看不起,更加的嫌恶……他……也不在乎……
「停……下来……啊……」抓住了晃在腿间的金发,佑赫原本想推开的手在要害被一阵轻舔之下反而颤抖的按紧了他,手下接触到的烫热让他楞了楞,他……在发烧?难怪……
含著他的湿润口腔热得要将他熔化似的,要命的包裹著他,娴熟的吸吮舔噬著……
「啊……胜皓……停下来……该死!……」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佑赫咬著牙仍是可耻的发出了难耐的低吟,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啊--」眼前蓦然一黑,从没经历过这些的他,剧烈的喘息之后,耻辱的释放在胜皓的口中--
「吐出来!」有些无力的手一把拽起瘫在身上的身躯,被呛到了吗?憋得通红的脸,紧蹙著眉轻轻的咳著,惹起人无限的疼惜。
「啊……佑,你对我……已经是最好的了……」苍白的唇卑微的扬起虚弱的笑,或许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他,对他这个习惯了被虐待折磨的男脔来说,已经是不可奢求的善待了……
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撞得他眼睛都有些湿了。佑赫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捧住那张小脸,拭去那吞咽不下而残留在唇边的液体。
这样就满足了吗……
怀中的他颤抖起来,那双晶亮的眼也疲惫的闭起。佑赫想起他还在发烧的事实,扯过棉被裹住怀里的小身子,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低头喂了他几口水,也尝到了他自己的味道,竟然意外的没有恶心的想吐。
「佑赫……」胜皓不敢置信的张开眼,他竟然在口对口的喂他!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能够忍受……
「闭上嘴!」趁他张嘴的同时又喂了一口,佑赫自我嫌恶的皱了皱眉,将那人儿散落在脸颊上的金发拨到耳后,拂过那双昏昏欲睡的蓝眼,「睡吧。」
「啊……唔……」才一张口就又被他堵住,胜皓只有放弃的不再追问,再加上也实在没那个力气了……仅剩的体力也在帮他做完之后完全的透支,眼前一黑,他小心的偎进那舒服安全的怀抱,「佑赫……谢……」
佑赫慢慢的吁出一口气向后靠在了床头,怀里那安详的睡脸充满著幸福,即使在他那样对他之后……无意识的摩娑著他的唇……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吗……
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被当成禁忌的过去,再敲开了已尘封多年刻意去忘记的往事……
珂珂,从来不是这么容易就满足的女孩,她总是不停的要求,对任何人都是,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就是喜欢她的任性,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然后看她满足之后亮丽的笑脸,觉得比得到什么都幸福……
而眼前的人,他只不过没折磨他,他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将他像救命恩人一般看待,几乎忘了前几天他对他做过的事……他根本连小指都不用动就能让那人儿全心的满足,在他看来,只要不打他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如此简单的要求,难道竟从没有人满足过他?……心里涌起从没有过的怜惜,好像……有什么东西溶化了,酸酸涩涩的混进血液,盈满全身……
「胜皓……」低沉的声轻唤他的名字,苦苦思考最终自己也得不出答案的他放弃的闭上眼,眼前爱过的女人和那张盈满感激的小脸交替著出现,他在迷迷糊糊纷乱的思维中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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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就是这样的人,他太傲,不会哄人、更别说表达情感了……」踢著脚下的小石头,冥夜看也没看身后的橙,自顾自的道,「珂珂爱他,可是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时候选择离开。没人知道那时候佑被伤得有多重……他从来不表现出来,珂珂……如果她知道,如果她了解,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的!」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他多宠她、多疼她,没有说出『爱她』这两个字她总是不会满足,难道那不值一文的两个字对她就这么重要?!」橙不屑的撇撇嘴,谁看不出来将军是爱著她的,虽然他从没说过……她竟然就狠得下心抛弃他!
「你不明白,橙。」轻轻叹了口气,「那两个字对我们女人来说,确实重要啊。只不过……珂珂还太小,如果她能够更的探寻他的性格,就会自己发现他是多么疯狂的爱著她……」
「是她没这个福分……」橙轻哼了一声,笨女人,到手的幸福就这么抛弃了,他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人像那男人那样宠她、爱她。
「嗯……佑的性子太沉,也不是珂珂那样单纯的小女孩看就看得出来的……」冥夜扬起头望著晴朗的天空,扬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不过,终于有人了解了……」当她看到佑将手指伸到那人儿的口中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咬噬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如果是珂珂,大概在那样的疼痛下一定不会理解他的用心,只会恼怒的以为他在顾意戏弄她,然后狠狠的咬下去吧?
「冥夜?」
「只是我的感觉……」冥夜神秘的笑笑,说著让橙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这是他们俩最大的不同」
第七章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将屈起的腿伸直,佑赫扬头靠在身后的墙上,安静的下午,仆人们都去东院歇著了,后院此刻半个人影都没有。而他,已在这儿坐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了……
没想到,那小人儿有一副好嗓子,如同天籁一般的磁性声音,混著古筝轻颤浑厚的弦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轻幽的回荡在小院中,说不出的妩媚哀伤。
他不会知道,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坐在靠窗的墙边,静静的听他弹奏,就这样耗上一个下午……
真是可笑,他在自己的家里,竟然无法堂而皇之的入室,反而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躲躲闪闪……
就因为他!他一个西林堂堂的大将军,竟不敢面对一个卑微的男妓! 薄唇缓缓勾出讽刺的浅笑,佑赫索性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个耻辱的事实。
明天……就要走了,算来他也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了……短短的荒唐的一个月,他受够了!
像逃难一样几乎迫不急待的就答应了皇上出兵的决策,仿佛只要离开了城里,所有的烦恼就能消失殆尽,他又能恢复以前平静习惯的生活,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每一秒情绪大起大落,轻易的失控……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让他觉得好累……
廊忽然传来OO@@的绣鞋轻踏石板地的细碎声,打扰了佑赫此刻的平和,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躲起来,来人已经转进后院,发现了他。
「佑赫?」彰老夫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一大早就不知行踪的儿子,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在外面坐著啊?」还是坐在地上……
「娘……」
「唉,佑赫,不是娘说你,你看看你回来这两个月在家里呆的时间有多少!」
已经积攒多天没机会倾诉的埋怨此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候,彰老夫人责备的口气里却有著的无奈和心疼。
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虽然早就习惯了他不定时日的出征,但每征战沙场都还是让她提心吊胆的担足了心,掐著手指数日子,好不容易死盼活盼的盼回来了,没想到才呆不到三个月又要走了……又是一坐立难安的煎熬……让她情何以堪!
虽说家里那死老头子说是什么荣耀,她宁可不要这份劳什子的荣耀,也不想儿子天天在外面过著刀口噬血、生死不保的危险日子!而这个不孝子一点儿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死活也不肯辞官,那打打杀杀的就这么痛快吗?!真不明白他们男人都在想些什么!
最奇怪的就是,这儿子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反而变得更少回家,说是有什么大事要和秦暮商议……也不知是真是假……
唉,她也管不了他那么多了,只乞求老天让他平安归来就好,可是,就要走了,他好歹在家里多呆呆啊,让她能多点时间好好看看他……
「佑赫,你也是个成了亲的人了……」
「娘!我知道。」赶紧打断母亲的话,他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他的事!
「知道就好。你这几天都往外跑,把人家丢在家里,像什么话?!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还不好好待在家里陪陪……」
「娘,今晚太子设了酒宴要给我和秦暮饯行。」
「什么?你……」才要继续说下去的老夫人愣了愣,今晚太子设宴吗?就是说……佑赫……走前的最后一顿饭也不在家里吃了?前些日她酿的那些桂酒还没好呢……看来,他也来不及喝了……
「娘……娘还在后院给你煲了汤呢,我现在去把火关了……」
「不用,我晚上回来喝。」一把揽过那低头想匆匆离去的母亲,佑赫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背,轻叹了口气。
「娘,我只是去三个月而已。」
「娘知道……」
「别多心了,我哪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再说这还有秦暮跟著……」
「嗯。」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受伤的事吗?那关外的一战,他迟了半个多月才归来,说是理战后的杂事,她知道,他是不敢回来,怕她知道他受了伤,在关外将伤养得差不多了才敢进家门……
那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还蒙在骨里,要不是传来的家书被她无意间看见,她至今可能还不知道真相……
那晚,老头子在她以死相逼之下才迫不得已的坦白出事实……
事实就是,他早在中途的战斗中就受了伤,一直撑到战争结束,之后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而这些……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他一开始就没想告诉她,她也就装著什么都不知道,好让他安心的去打仗。
可是,此刻他在她面前说起这些,她已经再也装不下去了……
「娘?」落在手上的滚烫液体让他慌了神,忙扯下彰老夫人衣襟别的丝帕,笨手笨脚的帮她拭泪,「怎么哭了?」
「我……」她这回在儿子面前可失态了,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告诉他,真的想告诉他,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唇张了张,终于没什么也没有说,只有哽咽著叮嘱道,「小……小心啊……」
「知道。」
「好了,也该走了,别让太子他们等久了。」
「娘……」
「娘没事啦。」含著泪看著眼前强势傲然的男人,早已没有以前孩童的影子,她安慰的笑了一下,「娘不要紧,只是你那媳妇……你成亲之后就没怎么在家里呆过,现在又要走了,真是对不住人家……」
「……」对不住?佑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全是他自找的! 烦!别再提他了!反正,他明天就走,再也不用看到那张脸了……再也不用……
「记著回来了,一定好好陪陪人家啊。」无奈的叹口气,这儿子就是这么倔,光看有什么用,还是在外面偷著看,死也不肯让人家知道。真是的……
「走吧,早点回来啊。」
「嗯。」看著那转过去的孤独背影,佑赫忽然有一种想冲上去拥住的欲望。手死死的攥握成拳,才止住要移动的脚步。
已经不是第一了,他已经不是第一出征,为什么这显得这么烦躁……一向不是只有一句「我走了」就可以轻易的打发了吗?
心,莫名其妙的闷……烦……乱得发慌! 可笑,他又不是每一离家的小孩了,这只不过三个月而已,之前可有过更长的经历呢……
母亲,有父亲陪著呢……不需要他操无谓的心…… 而……那个人…… 下意识的瞟向那紧闭的房门,漆红的门框上还贴著大大的「喜」字,仿佛提醒著他已然成亲的身分…… 过去的一个月好像做梦一样,他彰佑赫,忽然有了妻子……而这个所谓的「妻子」,竟阴错阳差的是他最厌恶的男妓…… 他是不是真的在做梦?还这样的真实,真实得他现在还记得盖头落下的一瞬那惊恐失措的神色,记得他柔软的身子在他的折磨下痛苦的翻腾挣扎,记得他滚烫的唇舌要将他熔化的强烈快感……
三个月……驻守热城……世事难料,就算他被人发现真实身分,就算他以欺君之罪打入死牢,就算他被人赶出西林,就算……也和他无半点关系了……
幸好他出征了,受君命在外……这些都不用他操心……再乱都和他无关……真好……真……好!
抬起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是怎么了……出征前还这样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
即使……他走的这段日子,什么意外也没发生,他回来后,也定要亲自把他给理了……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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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平日此时最喧闹吵嚷的怡春院,如今竟然冷清得门可罗雀,大门紧闭,偶尔有只个不知情的常客来敲门,竟都被拒绝了回去。
「靠!大爷我有的是钱,竟敢把我拒在门外?!我来这儿是找乐子的,可不是看他们脸色来的!」一身豪华得有些俗气的大汉终于无法忍受的粗声粗气的开了口,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大爷,您就忍著点儿吧。」身旁的仆人低声下气的劝说著。这怡春院的后台可硬得很,惹不起啊。
「到底在干什么?!席君那婆娘这会儿不做生意算什么妓院!」
「大爷,那看门的不是说了今晚有重要的客人吗?已经把那儿包下了,咱们还是……」
「我呸!重要的客人?哼,老子我也有钱,我比他出得更多!我就不信今晚打不开这怡红院的大门!」
「哼……」一旁显然也是刚刚被拒绝的贵家公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立刻引来火在当头无发泄的愤闷男人的注意。
「谁?是谁敢……」恼羞成怒的大嗓门在看到身旁的人之后立刻化为无声,之后诧异的张了张嘴,「任……任少爷!」
「陈少爷,别气了,我家少爷都进不去。」任少爷身后的老仆好心的提醒,语气中隐含著若有若无的轻视。
「啊?到底怎么回事?」强忍著怒气,陈少爷不甘的问,竟然连任大人的公子都被拦在外头?这不是找事儿吗!怡春院真的不想做生意了吗?!
「唉,陈少爷可知道今晚包下怡春院的是什么人?」
「是谁?」
「是……」老仆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旁边的闲杂人听到,「当今太子!」……
整整一个怡春院,连著后院,全被包了下来,灯火通明,而在灯红酒绿的光影之中穿梭的美女,更给这热闹嚣张的气焰添上一种堕落的糜烂的贵气。 秦暮毫无形象的瘫在椅中,将双脚架在桌子上,显得懒散而嚣张。
「秦暮你给我坐好了!」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我那椅子可不是让你那么躺的!」上好的红楠木椅,她特地让人从中原带回来的,百俩银子都难买呢!
「别罗嗦了,席君!」毫不在意的痞笑著,秦暮随手一揽将经过旁边的美女带进怀里,以木筷轻敲著晶莹剔透的羊玉酒杯,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阿君呐,把你那藏了五百年的女儿红拿出来!」
「什么?」美目诧异的张大,那风姿绰约的女人摆著几乎一折就断的小蛮腰以令人担心的速度从走廊直奔进大堂,「你想害死我呀!」那几十坛陈年的女儿红可还是她曾曾曾曾祖父留下来的呢,可算是传家之宝了,若在她这代败光,她也没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了!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就是几坛酒嘛~~心疼什么?!」他可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了,说不定这一走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而这没良心的女人竟然还不舍得她那几坛酒!
「小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无聊的转头戏调著怀里娇媚
妖娆的可人儿,满意的得到一个香吻,「阿君,看在我就要出征的份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回……」
「你给我闭嘴,秦暮!」席君同情的瞥了眼桌子对面斜靠在椅中无动于衷呷酒的冷漠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可怜的佑赫,带著这么一个人去,赢得了吗?
「少喝点儿!你明天还要出征呢!」
「我知道,阿君,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是不是,恒远?」一边毫不在意的嘲笑著眼前横眉竖目的女人,秦暮一边扯著身边唯一一个肯端正的坐在椅中的年轻男子。
「呵呵……」那高瘦的男人微微的笑著,以下巴比了比一片欢腾的门廊,「今天好歹是为你们俩饯行的,你们给我高兴一点好不好?」
本来说好了今天他做庄,包了整个怡春院来给这两个人送行,结果现在,酒过三巡之后,那帮狐朋狗友倒先行快活去了!真是不知道今天谁才是主!这两个人反倒留在这里,一个放纵得好像第二天就成亲再也没机会天酒地一样,另一个却整晚阴沉得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根本不在这里嘛,真是伤他的心!
「喂,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一人抱著个美人儿摇摇晃晃的踉跄过来,「真是的,干喝酒有什么意思?过来玩啦!」
「靳尘……呃,靳尘说的对!」另一个也晃过来,醉熏熏的拌了一跤,一下趴在黎靳尘身上,又为了稳住身子死死的勒住靳尘的颈子,丝毫不顾他在怀里垂死的挣扎。
「呃……晨……晨鑫……放……」
「过来一块玩儿嘛~~」弯弯的眼满是醉意,晨鑫整个人挂在靳尘身上,口齿不清的开著玩笑,「秦,这可是你第一上沙场喔,再不玩可就没机会了……像你这种人,让你十天半个月不碰女人……哈……简直比死还不如……趁著今晚……唉哟!」
一根竹筷不偏不歪的正中他的额头。
「死晨鑫你不想活啦?!」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好歹也是个男人耶,喜欢女人当然是正常的啦!说什么「十天半个月不碰女人就生不如死」,他私生活再糜烂也没烂到这个地步啊!这死朋友真是没人性!
「我们……呃……我们好不容易凑齐,别扫兴嘛……」第三个人冲过来倒在椅子里,大脚转眼就上了桌面。
「啊!你个死东霖!我的红木桌!」凄厉的尖叫声再响起,席君火大的揪著满头秀发,东霖那双穿著长靴的脚破坏力可是惊人,她已经看到红木的碎屑直往下掉。
「小点儿声,阿君……呃……耳朵都被你震聋了!」不满的抱怨著,转头暧昧的冲佑赫眨眨眼,东霖打著酒嗝扯开性感的唇坏笑著,「佑……佑赫你也一样……嘿嘿……呃……才刚……刚成亲,就要出征……留著娘子……呃……独守空闺……」
「佑赫?」见佑赫一脸阴沈的站起来就往外走,东霖忙诧异的拉住他的袖子,不料屁股底下原本就两腿著地晃晃悠悠的椅子突然失去平衡--
「啊--」惨叫声伴随著巨大的轰响贯穿了整个怡红院,东霖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掉到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佑你……」这下酒劲一下醒了两巡,东霖坐在地上揉著摔痛的臀部,晃了晃昏昏沉沈的脑袋。该死的,他哪里惹到他了,竟然出腿绊他!他可是为他好啊!
「唉,东霖……你说错话啦!」同情的忘著那个不自觉惹到人还不明所以的东霖,秦暮好心的弯腰拉他起来,佑只是摔了你一下还算轻的哩~~
「到底出什么事儿啦?佑他干嘛突然生气?」恒远不解的望著秦暮,「是不是……不满意父皇出兵的决定?」
「不是啦,是他的私事。」他实在不想说佑有多么赞成老皇帝的决定,好给他逃脱的借口。
「私事?」四双眼不约而同的瞪大,佑那人什么时候会为了私事烦心啦?!在这最紧要的出兵的前夕……
「说起来话可长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唉,东霖,你给我起来!」死命的拽起瘫在地上的强健身躯,秦暮痛苦的将他半扛到椅子上,不料脚下一滑,他连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东霖沉重的身子颓然压在地上,一件小巧玲珑的对象跳了出来,滚到淡青色的石板地上。
「咦,这是什么啊,秦?」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恒远已经先一步拾起了那可爱的小东西,是个锦包,里面好像还装著什么,没想到秦还有戴这个玩意儿的习惯~~
「里面有东西耶!」手快的靳尘一下将它扯了出来,「呃……是--护身服?」 护身服?对啊……是护身服……秦暮趴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靳尘手中晃著的半透明的翠玉观音,是护身服呢…… 回想三天前……
守门的士卫来报:「秦大人,有位晋公子求见。」 晋公子?困惑的皱了皱眉,他不认识什么姓晋的公子。
「问问他是哪里来的……」等等!啊,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清脆性感的声音由前廊传来,一条黑影转眼已跳进屋内。
「啊--」真……真是他!自从上事件之后,他有一个月没缠著他了,让他在难得恢复的平静之中已渐渐忘了这个名字,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放弃! 他想,他惊讶厌恶的情绪一定立刻从脸上反应了出来,不然那小人儿不会收起兴奋的表情,变成一副畏畏缩缩的讨好模样。
「我……」晋淮安咽了口口水,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暗暗骂自己没用,早就排练了不知多少了,再见到他,竟然完全没作用!他一个嫌恶的眼神就能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吞进肚,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很抱歉!」低著头紧缩著肩膀,晋淮安小心翼翼的道,「本来说好了再也不来烦你,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你过两天就要……就要走了吧?我……我……」
「你想怎样?」秦暮不爽的半眯起眼,眼前的人一副渲然泪下的样子,凄凄惨惨的看了就让他反胃!他是上沙场,又不是上刑场!弄得他好像一去不返一样,大有「风啸啸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晦气冲天!
「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哈……」一道霹雳在脑中炸开,秦暮的脑海里有几秒完全空白,「哈哈哈哈哈……」
「秦……你……你怎么了?」突然的大笑让晋淮安不知所措的大惊,以为他神经出了什么问题,刚要上前拉住他就被那瞬间变为狰狞的俊颜吓得一步也动弹不得。
「马上给我滚!」他受够了!再被他缠一缠他非疯了不可!
「不……不行吗?」 那还用问吗?!更加火大的的推搡著那纤弱的身躯,秦暮只差没一脚将这个碍眼的人直接踢出大门。
「秦……等等……别推……啊……」已经绊到门槛的淮安慌忙的迈大一步,想跨过去,没想到被秦暮的手这么一推,他脚还来不及著地,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啊--秦!」恐惧的尖叫,两手慌乱的飞舞著,他胡乱抓著了什么东西就立刻死死的抱住,之后才发现是秦暮的衣领……
「啊--」之前全力向前推的秦暮被这样一拉,身子顿时失重,慌乱中他灵敏的抓住了上方的门框,可是为了美观而修葺的单薄木框哪禁得住这样的冲力?
「卡嚓」一声,他连人带框全倒向晋淮安身上……
事后回想起来,秦暮还是觉得很奇怪,当时不知怎么回事,看著那纤弱的身子倒向冰冷的地面,他竟然会中邪一样的一手揽住他的腰,用力将两人的姿势对调了过来,结果……
「哎哟!」背后硬生生的撞到地面,胸口也被怀里的人儿重重压上,晋淮安虽然比一般人轻瘦,但全力压上的冲击也够让他吐血的了。
秦暮只觉得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一般,眼前一阵发黑,手脚冰冷的瘫在地上连动的力气也没了。
「嗯……嗯……」紧紧闭著眼睛发抖的晋淮安过了几秒钟才发现异样,待到睁眼看个究竟,才查觉到自己毫发无伤的趴在秦暮身上,腰还被他死死的搂著。
「秦……」他……保护了他?!绝望的心里刹时涌上一股温流,不过,身下的人似乎磕得不轻,那俊挺的眉紧皱著,半扬著坚毅的下颔喘息著,火红的发丝摊在地上,散乱的流海遮住半边脸,直落到性感的唇边,显得说不出的妖冶诱人。
「秦!」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压到了他,慌慌张张的撑起身子就要起来。
「啊……别……」虚弱的呻吟顿时传出来,他这一动扯得秦暮痛得几乎没当场丢脸的哭出来。
「秦?」腰间的手忽然紧了一下,晋淮安惊讶的注视著身下的人--他似乎更痛苦了。
「别动……求求你……千万……千万别动……」秦暮断断续续费力的要求著,他禁不起他再一愚蠢的举动了!
「秦……好,我不动,我不动!」他的样子让晋淮安也紧张起来,急忙保证著,安慰身下不安的人。保持了一会儿不动,他微微撑起来一些,不敢有剧烈的动作,怕又弄疼他。
「秦……很痛吗?」大大的眼里已经含著泪水,他小心翼翼的拨开秦暮散在脸上的发丝。
废话!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在心里骂著他,努力的调整过呼吸,试图快些恢复正常。 啊,那个领子太紧了,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平时怎么没发现,现在可好……一双手OO@@的扯开他的衣领,让他可以顺畅的吸气……接著,探入他身下,轻轻揉著背后摔痛的肌肉…… 他睁开眼,怀里的人儿正卖力的取悦著他,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担忧。黑亮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脸颊边,随著他按揉的动作轻轻的晃动著,诱惑得他的手痒痒的,想要碰…… 待他意识过来,手已经触到了那人儿的头发……想要尴尬的缩回去,却已经惊动了那专心的小人儿。
「秦?!」猛然抬起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你……好点儿没有?」 是他害他变成这样的,他根本不该理他,但他却像中邪一样的点了点头,接著看到那张绝美的小脸闪闪发光,染上他所见过的最亮丽的粉红色。
他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拼命的咽著口水。那丝一般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得迷他的眼……
「秦……啊,对了!」他只对著那俊美得惊人的容颜发痴,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要不是这个,他也没胆没脸再来惹他。
忘了自己已经可以起来,秦暮躺在地上,疑惑的看著身上的人在怀里掏来掏去,最后拎出来一个玲珑小巧的丝绣锦袋。
「给你的。」红通通的小脸怯怯的扬著讨好的笑,像献宝一样将锦袋拿到他眼前,「我……我昨天去庙里帮你求的平安符。」
平安符?忍不住伸手接过来,在那人儿期待的目光中抽出一张看不出画了些什么东西的纸条。
「你带著它,可以保平安的。」
「哼,骗小孩的玩意儿。」秦暮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扬起手就要将它丢掉。
「别……」晋淮安忙伸长的手去抓,结果又趴回到秦暮身上,「很灵的,不要扔!」
扑面而来的清新味道让秦暮有些意乱情迷,那手臂因为极力前伸而扯开了衣领,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一道鲜红划过,显得格外刺眼。
他著迷的盯著,手已忍不住伸了进去,轻巧的一挑,一滴翠绿闪著水光跳了出来,安稳的躺在他的手心。
「啊--」手忙脚乱的小人儿慌张的掖好衣襟,脸涨得通红。
「这是什么?」那翠绿的小观音仿佛滴著水般冰凉湿润,像平静的湖水,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是……是我娘给我的护身服。」
「我要它。」
「什么?」那是他最珍爱的东西,是去世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
「我说我要它。」存心刁难他,看著他为难的神情,心里竟有一丝兴灾乐祸的快意。
「不舍得吗?那就算了。」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再来见他,说什么喜欢他的话!「起来!」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丝失落……他语气也变得暴躁。
「等……等等!」狠狠的咬一咬牙,晋淮安手伸到颈后,将那戴了十几年的小东西解了下来。不舍的看著它……以后……以后再也不能陪著自己了……去保佑他吧…… 他在秦暮惊讶的目光下将它装进锦袋,系到他颈上:「说好了,你……可要真的,一直戴著它啊!」 …………
他竟然……真的没有再将它拿下来……
看著靳尘指间晃动的绿色,秦暮一个使劲爬了起来,一把夺过揣在怀里:「别理它,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来来来,喝酒喝酒!」
不重要你秦暮会这么紧张?!靳尘目瞪口呆的注视著秦暮向酒桌走去的身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喝酒去吧~~」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恒远放弃的笑笑,他已经懒得问了,显然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令那两个人变成现在这样的状态。
好奇心他也是有的,而且一点也不比别人小。不过他至少还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个人纯粹是两个极端,一个沉冷漠得让人猜不透一点心思,另一个却是懒散放荡得没心没肺却将真心藏得比谁都……
这是最完美的伪装,他亲眼见过佑眼也不眨的瞬间砍下叛党首领的首级,之后几秒之内将那满屋三十多个亲信属臣全部灭口,衣衫仍然像要参加晚宴一样干净平整……他也听过秦暮怎样谈笑风生的一剑刺穿刚刚还在互相饮酒做乐的大使的胸膛,毫不在乎的饮下溅著点点血星的竹叶青……
要说狠,恐怕西林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三人……
可是他们原来的心境现在全乱了,佑已经没有以前的冷静,东霖不过说了那么一句玩笑,竟然能让他即刻就有那么大的反应……
秦暮也是,靳尘无意间的好奇举动,看他紧张错颚得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连平日的伪装也破了吗?将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到底知不知道有多么危险啊!!如果在这里的不是他和晨鑫他们,而是敌对的人,那么这个不到一秒的大意失神可能让他们连命都陪进去了!!
唉……这出征,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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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人静……
幽寂昏暗的街道隐隐约约传来拉长的有气无力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下弦月……正是夜晚最安静孤寂的时候。佑赫轻手轻脚的绕过前房,在厨房间停了下来,整个府中一片黑暗的背景下,厨房微弱昏黄的光亮显得格外的突兀。
然而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沙锅,孤零零的架在炭盆里,被微火缓缓的焐著。
是……娘留给他的?他这才记起白天走的时候,似乎和母亲说过晚上回来再喝……而那根本就是为了安慰她,连他自己说完之后都忘了,没想她仍还记在心里……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的有点饿了,今晚在怡春院他一直在喝酒,根本没怎么吃饭,再加上东霖那个该死的「玩笑」,弄得他一点食欲也没了!不过虽然一晚上酒杯就没离过唇,他现在还是清醒得很,不像秦暮醉得一塌糊涂,最后路也走不了的干脆就住在了席君那里~~真是没节制!
用毛巾垫著将沙锅从火上提了下来,拎著它到了自己屋门口。
伸出推门的手停在了门板上,近在咫尺的卧房,此刻却显得那么遥远不可及,连那平日轻盈得一推就开的木门也似有千斤之重,死死阻住他的脚步……
到底……要不要进去?那个人在里面……这么走的话,三个月都要见不到那张脸了……
放弃的叹了口气,佑赫轻轻开门进了去。
屋里一片昏暗,清冷的月光撒在窗前,形成朦胧柔和的光影。
视线移到床上,他先听到了隐隐约约似乎极力压抑的呻吟声,床上一团隆起的棉被蠕动著愈缩愈紧。
做恶梦了吗?放下了锅子,佑赫走过来坐在床边,将那包得密密实实的被子掀开,露出那颗金色的小脑袋。
「胜皓?」看著那张满布痛苦的小脸,他忍不住轻拍他的脸蛋叫醒他。
「嗯……啊……佑?!」紧闭的眼终于睁开,胜皓适应了一会儿才在黑暗的情况下看清眼前的男人,「我……你……回来了?!」
醒了,佑赫才要站起来躲开这个让他厌恶烦躁的根源,但那人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身形。
「我……等你好久了……」一直撑著等他回来,明天……就是他出征的日子了,他有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晚膳之后他就一直等在房里,可是,只看到天色越来越暗,廊期待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本来就没怎么吃饱的胃,因为长时间空著又开始疼起来。一开始只是隐隐有些抽痛,他随便喝了点水也没在意,没想到到后来越来越痛,直到他连站也站不住,躺在床上,蜷成一团,以手压著疼痛的部位,仍然不能让情况有一点好转。他就这样在半昏半醒的痛苦间沉浮了不知多久,幸运的是……终于看见他了……再痛也值了……
「佑赫,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紧咬著牙关挣扎著起身,胜皓半俯下身从枕下摸出一块冰凉的东西,交到佑赫的手上。
「血玉?」还是残缺不全的半块。点燃了烛灯,佑赫看到了手心里红得像血一般的半圆形玉石,猛然想起了秦暮那块千金难卖的岫玉雕刻的小观音,此刻自己手里这块血红中带著黑斑杂质的残破玉石根本就是个劣质的品。
「哼……」轻哼了一声,他随手将它扔在床上,这种破烂的货色他看都不屑看。发现了他厌恶不屑的口气,胜皓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尴尬的笑:「这是护身服……是……」
是一对的,胜皓……
哪天你遇上喜欢的人,就把另一半给他……
分开的玉是有灵性的,它们彼此相通……
这样,即使那个人暂时离开了你,身在远方,你也可以为他祈祷……
他会听到……
另一半的玉也会保护他喔……
母亲的话还在耳边,他没忘。但他也知道,高贵的他,压根就看不上这种供给下等人的劣等的便宜货,所以他不求他戴著它,只盼他能接受,随便放在哪都好,至少让他每日的祈祷可以传到他身边……
「它是一对的……啊……」他来不及说完,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耐的站起身,胜皓忙抓起身边被抛弃的血玉,下了床想跟上他,没想到脚才落地,猛然袭来的一阵晕眩令他腿一软,差一点跪在地上。
「佑赫你听我说……」
「你别白费心机了,以为一块破石头就能打动我吗?哼,这块不值钱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著吧。」咬著牙嗤笑出声,狠心的说出嘲讽鄙视他的话,佑赫背过身,不让那人儿看见自己阴沈的脸色。
今晚……今晚看见秦暮那一瞬间沉浸在回忆里错颚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烦躁……那块玉,不用猜显然是王爷府那小子给他的……秦暮……还真是好命啊~~
那时大家都顾著戏弄秦暮,没人知道他的感觉。甚至有一瞬,他竟然有一种想冲过去抓起那块价值不菲的岫玉将它抛出窗外的冲动……
该死的!他的异常想必恒远早就看出来了吧。
只不过为了一块岫玉的护身服而已,比这再高档昂贵的玉他也有得是,怎么会偏偏在乎那一块?!更何况,他压根就不屑那种自欺欺人的所谓的「护身服」,他本来不是应该像靳尘他们一样嘲笑秦暮的吗?怎么反而……胸口沉闷得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刚刚,没想到他也会收到相似的东西……更没想到,一晚不爽紧绷的情绪竟然在那短短的一息间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乍然松气的感觉几乎令他忍不住吁口气……
惊觉自己太过在乎,竟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破事搅乱了心思、他咬牙刻意忽略了那人儿等待一晚的苦心,忽略了那满心期盼的目光,忽略了……那一瞬流经心底的温暖,他根本不在意那块玉的好坏,硬起心肠说出伤害他的话,只是用来表明自己一点都不在乎那种没用的东西。他才不像秦暮那个傻瓜一样,将个信物当宝似的保存著,完全没了之前冷漠的洒脱。
「佑赫……真的……很灵的……」胃,越来越疼了,幸好,他背对著他看不到。胜皓将按在胃部的手又紧了紧,腿无力得已经快支撑不下去。眼前骨感的肩膀是如此结实安全,让他有一种想要靠上去的冲动,想要捉紧它,得到力量,支持自己的软弱。无意识间小心翼翼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佑赫的衣衫,又自卑的缩了回去,自己……没资格碰他的……会令他厌恶……而他,害怕他厌恶的眼神……
「你……你把它随便放一个地方就好,真的可以保平安的……可以的……」急急的声音愈来愈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徒劳的举动有多么可笑,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拼命的讨好……这男人,根本看不上……
「是吗?」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身前的男人忽然转过身,不冷不热的开口。
「……」他几乎不敢置信的缓缓抬起头,一刹那连胃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他心里,全被那张冷傲俊美的容颜占满了……他……终于肯信他的话了吗?
「真……真的,是真的!」迫不急待的点著头,他将手中一直紧攥的玉石交到佑赫手中。
漫不经心的抚摩著手里光滑湿润的石头,佑赫微低头看著那张盈满感激的小脸,似乎他的接受对他是多么大的恩惠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以为在那双湛蓝的眼眸中,看到了满天星光……
「佑赫,你把它带在身边,会保佑平安的……当年我娘就是……」
「哼……」轻轻的一哼打断了胜皓兴奋的话语,那双略显邪恶的狭长凤眼恶意的眯了一下,「你以为,我会看上这种和你一样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吗?」
冰冷残忍的话让他还来不及反应,只有呆呆的看著那男人扬起他所见过的最性感邪气的冷笑,之后,眼前划过一道最美丽的红光,一瞬即逝的消隐在漆黑的窗口……
「不……啊……不……」呆了一样愣愣的望著窗子,胜皓喃喃的嗫嚅著,之后疯了一般冲出门外。
不要!不要扔它!他在黑暗里盲目的冲撞,跌在潮湿的草地上。
在哪?他把它扔在哪了?!两手胡乱在草丛中摸索,任尖锐的石块划破了手,血流了出来也丝毫没有感觉。心,早痛得麻木,冰冷得再也恢复不了温度……
没有……这里也没有!!
「出来……出来啊……」他蜷在湿冷的草地上爬著试图搜寻著第一寸土地,秋的夜晚,雾浓霜重,身子被打湿,胃抽痛得更加厉害了。
「呜……」难过的呻吟著,胜皓仍然不死心的做著无用的努力,泪,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下,滴在他的手上,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但很快又变成冰冷,滑落到地面。
眼前浮现出母亲美丽的脸庞……
这块血玉是当年他爹送给娘的订情之物,后来战乱,整个村子被军队踏为平地,村民死了、爹也死了,只有娘还活著--那柄刺入胸口的箭被血玉挡了下来,才救了娘一条命。之后娘将那块已经碎成两半的玉佩像宝一样珍藏了起来,他知道,那是娘对他未能谋面的爹的怀念。娘每拿出来看,都会静静的哭,然后说如果那块玉没有给她还留在他那里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扔掉它?!!讨厌它不要它就好了,为什么要扔掉它!!……给了他希望,让他以为他接受了,让他以为他相信,让他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用……
你以为,我会看上这种和你一样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吗?
我会看上这种和你一样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吗!!!
好痛……心,好痛……像裂开一样,再也无法痊愈……他在他眼里,原来一直就是个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从一开始就是……他竟还可笑的以为他是有小小在乎他的……竟还自作多情的把那块血玉送给他……他……还真是贱……
「啊--」受伤的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衫,隐忍多时的胃痛终于爆发了出来,胜皓再也承受不住的趴伏在地上干呕著,剧烈得内脏都要吐出来一般,将他的意识完全的打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楚……
耳边,传来O@的脚步声,他也懒得睁眼看了,只觉得下一秒身子已被抄出来,抱到温暖熟悉的怀里。
「不……放开我!放开我!」他无力的挣扎反抗著,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男人强硬的钳制。
「放开……」嘶哑的声音终于哽咽得完全说不出话,再加上剧烈的胃痛,早已榨干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只有虚脱的伏在佑赫的肩上,报复的咬住他的颈项,死死的……直到尝到血腥的甜味,直到全身痛得连咬的力气都没有,贴在他颈边的唇反倒像是情人间撒娇亲昵的嬉闹……
胜皓在半昏半醒之间听到门被踢开的声响,接著自己被重重抛在了床上。
「啊--」胃部遭到撞击令他再叫了出来,天翻地覆的晕眩和痛楚袭向全身,剧烈的痉挛令他无意识的缩成一团,胃里不断的涌上酸液,他想吐……可是,早就空空的胃除了抽搐已经失去了作用,他张著唇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只有毫无尊严的啜泣颤抖著,任这难堪的样子尽数落在眼前全无一丝表情的男人眼中。
「咳咳……啊,不--」阴影将他笼罩了起来,蜷起的身子硬是被展开,那双漂亮白皙的手无情的撕扯著他的衣衫……
「不……不要……」死命的推拒著身上有如魔鬼一般冷酷残忍的男人,胜皓绝望的呜咽著,挣扎著,终于,一直压抑的情绪冲动的哭喊了出来,「我恨你……我恨你!!」
空气陡然凝结,温度急剧的下降。佑赫猛然停住了动作,呆望著身下那双倔强却满含恐惧的蓝眼,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向柔顺懦弱的小人儿竟会说出这样胆大的话。
我恨你……
我恨你!
怎么……他逼出了他真实的性子了吗?
明明只是个男妓,明明自己厌恶他厌恶得要死,明明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为什么那简单的三个字重重的撞击了他的胸口,让他有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喘不过气来……
那小小的身子痛苦的蜷著,不自然的抽搐著,脸色苍白如纸,明明难过得随时都会昏死过去,但那惑人的眼,仍然不甘的含怨的望著他,控诉著他的残忍……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看来那块破玉对他很重要嘛……
眼眯了起来,他的犹豫在触及那冰冷得无一点温度的肌肤的时候消失全无,不顾那人儿凄惨恳求的眼神,狠心的一把撕开他仅剩的中衣。
「不……」他究竟要怎么折磨他才甘心……「求求你……不要……」
怨恨、哀求,都没有一点用,转眼间他已被佑赫剥得一丝不挂,浑身赤裸的瑟缩在大床上发著抖。
他……明天就要出征了,所以……想在出征之前发泄个够吗……
可是,他这样的身体……
冷……而且,好痛……死死的闭著眼,咬牙承受著一波波的剧痛,胜皓将头紧抵在被冷汗与泪水浸湿透的被单上,豁出去的放弃了一切挣扎…………
然而,预期中的狂暴并没有到来,柔软干净的绒毯取而代之的落在他身上,将他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裹在了厚厚的被子里。
佑赫面无表情的拿过药箱,硬是将那挣扎著想逃离的人儿拖进怀里,强行的上药包扎。
「放开我……不要……」缠满纱布的手无力的推拒著身后温暖的胸膛,他不要他这种折磨完之后廉价的施舍。既然他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连人都算不上,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让他有受宠的感觉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毁灭他的希望……
他的等待,他的自作多情,只是换来一又一的玩弄和羞辱……
好残忍……给他个痛快吧,别再这样捉弄他……
怀中的人冷得像冰块,令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的佑赫更是皱紧了眉,抓过床边小桌上放的锅子,将里面母亲煲的鸡汤倒到茶杯里,送到那人儿冷得青紫的唇边。
「张嘴。」即使是普通说出的话,自佑赫的口中,也自然而然的带了命令的口吻。
不……虚弱的摇摇头,他已经痛得快要死掉,怎么喝得下……挣脱不开的身躯下意识的往佑赫的怀里缩了缩,贪恋著它的温暖……
佑赫却一把制住他,钳住他的下颔,将手中的汤硬灌了进去。他还从来没服侍过任何人,而他,这个下贱的娼妓,竟敢不知好歹的不领情……
「别……啊……」
刚刚灌下的药在下一秒被尽数吐了出来,沾污了他一身,他看见那人儿更加惨白的小脸,才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之前似乎也是,他……病了吗?
他快速的将自己的衣物除尽,剥开胜皓身上裹的毯子,直接将他光溜溜的冰冷身子搂入怀里焐著,轻轻摩擦著他,试图让那冻僵的身体恢复正常的温度。
「哪里痛?」双手小心翼翼的检察著他的全身,拂过胃部的时候敏感的感到怀中的小身体垂死挣扎著抖了一下,佑赫张开手掌轻轻覆住了那里,试探著按了一下。
「啊--啊……别……」无所适从的啜泣声立刻传出来,那人儿痛苦的哼哼著,连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胃疼吗?」
「不……痛!!……痛……」不要揉了……好痛……好痛!!软得无力的手徒劳的推著轻揉著自己胃部的大手,却丝毫也阻止不了佑赫的举动,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剧烈抽痛的胃,脆弱得经不起一点碰触,这看似体贴安抚的动作,只是更增加他所受的酷刑罢了。
剧痛、寒冷、饥饿、疲惫……终于夺走了胜皓仅剩的一丝意识,他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如愿的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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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四更
微弱的烛光,映亮了床上相互依偎的一对人儿,那小小的身体拥裹著棉被紧靠在身后瘦削却坚实的男人怀里,有些凌乱的发丝在烛光下煜煜发光,耀眼却柔和的金色美艳得惑人。
蓝色印的白磁汤匙从碗中舀起,小心的轻触到胜皓的下唇,低沉磁性的声音诱哄著说著命令的话:「再喝一点……」
但接著,不顾怀中人儿虚弱的抗拒,佑赫手腕一转,轻易的将半匙的补汤灌进那微张的唇中。
先前才明白他是在胃痛,因为没吃东西又受凉的缘故,为了等他……而他,竟然毫不在意的任他在雾浓霜重的草地里挣扎,弄得伤痕累累……早知他当时是在忍受著怎样的疼痛和折磨,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以食指试去残留在唇边的汤迹,那张小脸仍然苍白得没半点血色。刚刚他在他怀里昏过去几,嘴唇都咬破了,幸好现在似乎好了一点,可以喝进去一些汤了,原先冰冷的身子也暖和起来。
这样的胃,再不吃东西恐怕真的会坏掉,所以他才会趁著他好一点的时候,强逼著他喝,不管他愿不愿意。
「啊……够了……够……」来不及说出完整的话,才张开的唇立刻又被喂入一口,胜皓只有被迫咽了下去,但突如其来涌进的汤水呛到了喉咙,令他狼狈不堪的咳嗽起来。
那按在他胃部的手移到了他的背后,轻轻的拍著,顺著气。胃仍然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先前死去活来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渐渐恢复过来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境--此刻正一丝不挂的和同样赤裸的他紧拥在一起,没有一点的遮挡……
纯男性的强烈气息充斥著全身,那似乎带著魔力的手缓缓的揉著他的胃,肌肤相亲的亲昵感觉令他浑身发烫,止不住的轻颤。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之前的羞辱还在心头,他记得那漂亮的薄唇是怎样轻易的吐出残忍伤害的话语,他记得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是怎样毫不犹豫的将他视之为生命的血玉抛出窗外,他记得那令他迷醉的黑眸里,轻蔑嘲讽的冰冷眼神,令他和血液都为之凝结……然而,此时此刻,他仍然沦陷在他短暂得可怜的温柔里。他明明告诉自己,那只是他一贯玩弄的技俩,那只是他残酷过后的施舍。但,即便是这样,那双手亲自喂下的热汤温暖著他饱受折磨的胃,仍然可以令他感动……那丝毫也谈不上温柔的轻抚,以及……依旧强硬的语气,仍然可以让他留恋不已……
他在他面前早就失了尊严,只是没想到,他会失得这么彻底……
就像现在这样,仅仅这样的抚摸,也可以轻易的激起他的反应……觉察到体内涌起的冲动,胜皓悄悄的并起双腿,想掩饰住自己肮脏的欲望,不料,就快要合上的时候,恰恰被身下佑赫的腿卡住,之后被分得更开,让他直立起来的欲望完完全全的贴到柔软的被面。
「啊……」突来的碰撞让他来不及忍住,尴尬的呻吟已经脱口而出。
「淫荡的小东西……这样你就有反应了,胜皓?」他只是不想让他死掉,他只是……对自己先前的举动有些……内疚罢了,不然他根本不会碰他,这样肮脏的身子,他根本不想碰第二。
可是,手下的肌肤如此光滑,那人儿不著一缕的蜷在他怀里,他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到那纤细瘦弱的身子……单薄的胸膛,柔若无骨的小蛮腰,结实的小腹,修长的腿……他的手,最初只是为了给他揉揉抽痛得痉挛的胃,此刻却覆在他的小腹上,贪恋著细腻的触感,再也不想离开……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超出了原先的预定,他也就放弃了坚持,只想放纵自己就这样再揉一会就离开,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可是,那暖和过来的身体,因为大病过后的虚脱完全瘫在他怀里,毫无反抗能力的任他摆弄……若有似无的轻喘吹拂到他的手臂上,撩拨著他的耐性和欲望……让他无法继续保持现状,只是摸摸他……他想要……更多!
想要贯穿他,冲进他炽热的体内,揉碎这惹人怜爱的身子……逼他哭泣,逼他求饶,看他在身下难过的翻滚,听他在高潮时娇媚的呻吟……狠狠的占有他,直到他不能承受,直到他只为他一个人展开身体,再也离不开他……
他的脑子里,此刻充满了各种疯狂放纵的想法,他的欲望,也急速的燃烧起来,热得他血液都要沸腾。
可是,他是个妓!他咬著牙对自己说--他是个他最厌恶恶心的男娼……他不会碰他的!死也……不碰!!
他努力的压抑著自己的欲火,然而,那人儿接下来的一声难耐的呻吟让他的坚持在瞬间功亏一匮,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撕得一丝不剩。
好!是他诱惑他的!怪不得他!
猛然一个翻身将怀里的人儿压在被褥上,佑赫伸手将散开的被子拉拢,裹住那不禁冻的虚弱身躯,而膝,却蛮横的分开胜皓的腿,抵在他火热的胯间,不怀好意的摩蹭著。
「啊!!!别……」受不住他的粗鲁,胜皓无助的叫了出来,想蜷起身子躲避,却被佑赫抓住了双腿,提了起来,压向自己的胸口,反而让他的私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面前……
「不--」感到自己在这种屈辱的姿势下竟然更加的兴奋,他难堪的别过头,将脸紧埋在棉枕中,再也不想抬起。
「抱著我。」磁性的低音含著情欲的沙哑,不似平常的冷静,有丝焦躁和兴奋的颤抖,近得就在耳边,胜皓将烫得快烧起来的脸又往枕中压了压,但下一秒,佑赫硬是拽开他紧抱枕头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肩上。
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活到现在,他唯一碰过的,就只有珂珂一人而已……而那最后一,也是在七、八年前了,久得他已经不记得……
看著身下强忍著痛和快感的小脸,那亮晶晶的蓝眼水气汪汪,满含著委屈,佑赫只觉得欲望翻腾得更加猛烈,从来没有过的强烈冲动令他本能的握住他的臀,手中盈满的细腻感觉几乎让他疯狂,忍不住狠狠的揉捏,用力的掰开那道股缝将食指探了进去……
「啊……」胜皓咬著牙哽咽著,发不出完整的声。臀被死死的钳住,硬生生的抬高,被侵犯的后庭,以及前面因佑赫剧烈的摆弄不断蹭到被子的分身,激烈的刺激都令他承受不住,几欲死去。
「佑……佑……啊--」佑赫重重的一压不小心的撞到胜皓的胃,他痛得当场叫了出来,手也不自觉的搂紧佑赫的颈项。
狂乱的揉弄停了下来,胜皓抬头对上那双燃著熊熊欲火的黑眸,怎么……停下来了?不继续了吗?
那抵在他胯间的坚挺仍然火热得烫人,佑赫眼中的欲火也丝毫没有消退。他知道,他仍然被欲望折磨著,和他一样……或许……比他更甚。但,为什么停下来了?他不想要发泄了??还是……因为……他不敢猜测那原因,尽管他早已在他的眼中捕捉到快得一闪即逝的担心。他太难以捉磨,变化莫测,而他,有过太多自作多情的经验,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体会过太多由天堂坠入地狱的残酷折磨,不会傻得像以前一样,相信他短暂不定的温柔情绪。
那一定不是担心!他咬著牙默念,相信他的话,下一秒,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堕入无边无际的绝望的渊……他的冷嘲热讽,他的无情的玩弄……他再也承受不起……再有一的话,他一定会死……他没有那么坚强,禁不起他一再的戏耍……
可是,他的脸上感到潮湿的水气,愈积愈多,滑落下来,滴到雪白的枕上。
他不该抬头的!他一抬头,就看到那晶莹的汗水,沿著他削尖的下巴,滴滴落到他的脸上……一瞬间,什么坚持,什么犹豫,全都炸成碎片,什么也顾不得,他只是猛的扑到他怀里,紧咬住嘴唇,张开双腿环住他,闭上眼准备承受他狂暴的侵袭。
给你!全都给你!!即使会被你弄坏,即使下一刻真的又同如以往一样,忍受你冷漠的残忍,即使这会要了我的命……
不要他忍……他的心都疼了……是担心他吧?是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吧??……不管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不要他离开……他会……给他最好的,让他满意,让他舒服……自己的身子也顾不得了……胃痛也无所谓,只要他好……只要他好……这一,是他心甘情愿……
「……放开……」紧咬著牙才费力的吐出一句,佑赫用力的拽著粘在身上的小人儿,天知道他得有多大的定力,才没兽性大发的将他按倒在床。
「啊……」
「闭嘴!!!」蛮横的截断他的话,他不想听到那沙哑委屈的声音,只会令他更加欲火焚身。如果此刻他再说出什么「我可以用嘴做」的暧昧话语,一定会将他逼得彻底疯狂!那狂暴失控的烈焰,会把他和他都烧得尸骨无存。
他好不容易挣扎著爬出被子,反身将胜皓用棉被裹了个严严实实,之后才虚脱的颓然倒在他身上。
「佑赫……」
「闭嘴……」
同样的命令,此刻微弱了许多,佑赫剧烈的喘息著将脸埋入胜皓身上的被子中,难受的调整著刚刚过于激烈的心率和呼吸。
他差一点死了……差一点死了!!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境,即使是和珂珂……珂珂离开的这几年,他的日子更是过得有如清教徙……
而刚刚像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似的欲望,狂暴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他不是急需发泄吗?眼前就是最好的对象,他竟然会在中途硬停下了!
的吸了口气,他知道,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并不是……因为嫌他脏才骤然住手的……
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摸到他的头,试探的轻轻揉著他的发。
「别碰我!」他恶言恶语的道,尽管那轻柔的抚摸是如此的舒服,但此刻,他轻轻的一个碰触都会令紧绷如弦一般的他崩溃。
然而,那双手胆怯的缩了回去,他反而觉得愧疚起来。
「胃……还痛不痛?」
胜皓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那声音由于闷在被子显得模糊不清,但,他仍然听到了,那略显别扭尴尬的问话,确确实实是他发出来的。
「不……不痛了……不痛了!」他受宠若惊的慌忙答道,仍然不敢相信这关怀的话语出自他的口中。
胜皓紧紧的抓著被子,感到身上的佑赫向旁边移了移,仍然压在他身上,不过却是把重心放在他体侧,避开了他的胃……
他的眼忽然有些发酸,想要抬起手搂住他,却终碍于他说过的不要碰他而强忍著放弃。只有等身上的他,吐气渐渐的平缓下来,头也全然的靠在了他肩上,整个人熟睡了之后,这才小心的拉过一边的棉被,盖住了他身子……
第八章
「老爷,夫人,少爷来信啦!!!」年已过百的管家陈伯健步如飞的由门口跨进前厅,扬著手中刚刚得到的家书。
「快,快让我看看!!」心急的夫人颤抖著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又担惊受怕的打开,细细的一行一行的读,之后松下一口气,喜极而泣,「还好,他没事--」
而彰老爷,却只是微微一笑:「果然又赢了~~」引来夫人狠狠的一瞪!
这死老头竟然只关心战事的输赢!把儿子的死活放在第二位!她不满的一把抢过信纸,仔细的折好,像宝一样揣在了怀里。
「呃……我--我还没看呐!!」
「你不是已经知道赢了吗?还用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彰夫人身子一扭,不理会丈夫尴尬的跳脚,上香去也!
又……赢了吗?刚刚陈伯的一阵欢呼一点不漏的传到了后院,像每一样,令胜皓坠坠不安的心放了下来,暂时的安稳。
佑赫出征的这二个月,捷报不断的传来,之前他也从南殷的大臣那里听说他是怎样令人谈之色变的人物,现在才真正明白他的厉害,也意识到自己这一个多月与之相的--是西林威震四方,掌握著整个西林军权的大将军……
他……不是一般的恩客……
阴错阳差之下犯下的错误,将他硬推向他的身边,佑赫离开的这些天,他也曾想过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幸运的可以逃离,不幸的,被抓、被揭发,被砍头……他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
但现在,他已经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要他平安的回来就好。兵战沙场,生死一线,比他的境更危险十分,他看到彰夫人每日念经求佛的、食不下咽的苦心,他从陈伯的口里也知道,边境此时一触即发的危机,他已经……没那么多心思顾及自己了,只盼著,战争能快些结束,让他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算……他被砍头也无所谓。
他们的命不同。他的命,是何等尊贵,他一介小小的贱民,不懂得考虑整个国家的安危,他只知道,佑赫的生死,牵动著整个彰府的悲欢。彰老爷、夫人、陈伯……彰府上上下下,会悲痛得崩溃……而他的生死,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难过哭泣……
这样的话,不如他死……
不如他死……
他开始每日每日的期盼著他的家书,独自在后院,听到陈伯又一欢呼而悄悄的嘘气,庆幸他仍然安然无恙。他曾偷偷的将他寄回的信拿到屋里看,才发现,信里……没他……
他从不曾在信里提过他,就算是敷衍的,也没有……
一封封的来信,提及战况的进展,关照著老爷、夫人、甚至陈伯……唯独没有他……久而久之连彰氏夫妇都为之疑惑。他也只有强笑著为他圆场,说是他身负君命,国事当头,不会顾及儿女情长……
同样的话,说多了他都嫌烦,只有在他来信的时候,慌称身体不适避过这难堪的一刻,独自在屋里,竖起耳朵关注著外面的一举一动,担心著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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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
「佑……呃--」掀开帐帘才要进来的秦暮,差一点被迎面飞来的纸团打个正著。
「又写家书呐?你还真是孝顺~~」扬手将飞向自己面门的纸团接住,漫不经心的展开,他一边走一边轻笑著调侃他。这老友真是难得的孝子啊,每打完仗都会正正经经的通报家里,怕是惹他老娘担心哭泣。
「外面有什么状况吗?」一把抢过秦暮手中已经展开却还来不及看的信纸,重新将它揉成一团扔到已攒了三四个同样废纸的筐里。
「喂……」有些恼怒的秦暮呆呆的望著自己空空的双手,不满的哼出一声。但随即,那微撇的红唇向上弯成暧昧的邪笑,吐出令人不爽的得意语气,
「哈,我看到了~~」将靴子踢掉,他盘腿坐到佑赫身边,随意的向后靠在挂满柔软毛毯的帐篷壁上。
「想问他好不好就直说嘛,你还在犹豫什么?!」直不够爽快,这可不是他认识的佑赫,优柔寡断的像个娘儿们!一点也没有以往的果断坚决。
「你闭嘴,秦暮!」狠狠的瞪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纨夸子弟一眼,佑赫顺手将笔撂在小桌上,反正他也正不知道怎么往下写,不如先扔到一边。
「喂,说真的,佑,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被发现?」他也逃避得够久的了!该面对现实了!
「哼,他早一天被发现,就早一天省了我的麻烦。」他违心的说著,挑起毫不在意的冷笑,却被秦暮眼中的了悟和同情轻易的激起了怒火。
「怎么,秦,你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他?好吧,这打完回去我就把他给你。」
「你够了吧?!!」秦暮实在忍无可忍的一把揪起佑赫的衣领,将他隔著桌子拽到自己面前,「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明明在乎得不得了,还硬装什么清高!哼,可笑,我们最尊贵的彰大将军,原来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你……」
一拳挥掉了秦暮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来不及躲就被打得单膝跪在了地毯上。
「秦暮,你什么都不懂就给我闭嘴!」佑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含怒的语气已经透著冰冷。
「我不懂?哈--」秦暮怒极反笑的眯起眼,以手背狠狠的拭去唇边渗出的血丝,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我没你那么冷酷!也没你那么虚假,明明就是喜欢人家也没胆讲!喔~~对了,我忘了,你不是没胆讲,是不屑,对吧?一个低贱的娼妓,哪比得上你高贵,你怎么会喜欢他呢?简直就是有辱你的身份。彰佑赫,你行!算你傲!……你傲就不要写出这种可笑的信啊!!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扬手将刚刚从纸筐里抓出的废纸团全拽到他脸上,秦暮趁著佑赫被飞舞的纸团遮住视线的正当奋力的回以一拳,将他同样打倒在地。
「该死!秦暮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不是那样的,不是!!秦暮犀利的话,句句像针一样蜇著他的心,撕扯著他的理智。眼前散开的信纸,每张都写著--
「娘,胜浩她怎么样了……」
胜浩他怎么样了……
他怎么会不想著他?!他走的时候,他还因为前夜的折腾发著低烧,昏睡在床上……他怎么会……不惦记著他……
他又怎么会不想写信问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但是他行吗?写出的信通通被扔到废纸筐里。他不敢寄,怕收到母亲的回信,说他过得不好,说他哪里又病了,说他被发现了身份……那样的话,他还能安心呆在这里吗?他怕自己忍受不了,等待不了,立刻就抛下这里的一切赶回家……
他是懦弱,秦暮说的一点也不错,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无法自控的对他大打出手。
他知道,他在他身上放了太多的心思……多得他自己都害怕。他装著不在意他,肆意的折磨羞辱他,却又无法阻止自己事后心疼后悔的情绪。他以为,半年的出征在外,他就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如他的愿了,离城了,见不到他了,直到如今事已隔两个月,他仍然……无法将脑中他的痕迹抹去一丝半毫。
白天他仍是那个人人敬畏服从的大将军,到了夜晚,他却不自觉的幻想著每一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比他所唾弃的嫖客更肮脏的沦落为欲望的奴隶,沉浸在旖旎淫乱的梦境中,在他的身体里解放,熔化……幻想著那交缠住他的雪白柔软的身子、放荡的吟叫,引人发狂的可爱脸蛋,然后忍受著欲望的折磨,夜夜无法成眠,身体疼痛著叫嚣著渴望发泄,直到天亮……他从来不是这么纵欲的人,只有对他……他竟然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想见他!
想占有他……疯狂的要他……永无止境……
「彰佑赫,我看你是欲求不满!!」
秦暮冷嘲热讽的一句话重重的打击了佑赫,他一拳打在秦暮的胃上,任他痛苦的靠在自己身上滑落到地面。
「哼,戳到你的痛你就不爽了?!」咬著牙仍然不知死活的说著激怒他的话,秦暮痛得蜷成一团,以手死死的压著疼痛的部位,「有种你就再打啊,我看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有本事你就……」
「住嘴,秦暮!别逼我……别逼我!」
「逼你?我哪有这个本事?你现在是自己在逼自己!干嘛不……」
「你不懂,秦暮!」
「我看不懂的是你!」
「你……」
「将军,北辽军队在城东张北草原的动向不明。」守卫的来报适时的打破了紧绷的局面。
「什么?」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同时住了手,佑赫松开秦暮的衣领,抬手迅速的整理身上的铠甲,系紧肩甲的绸带。秦暮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将歪到一边的腰带弄正,撒气一般的拽过扔在地毯上的头盔。
危难当头,还是正事要紧啊。这笔私人恩怨,可以打回来再算!
「将军,现在怎么办?」
「整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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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彰府之前,他曾经想过各种可能逃走的机会,没想到,机会真正来的时候,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胜皓傻傻的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年轻女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帮我逃走?」
「对。我是南殷皇帝派来的。」禁面无表情的道,「趁著西林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你赶快离开此地,我们会善后的。」
「可是,我……」
「怎么,你被彰佑赫发现了?」禁的眼刹时眯了起来,闪过一丝不被觉察的杀气,袖中的匕首已经出鞘。
「嗯……不过,只有……只有他一人。」胜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慌慌忙忙的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她可怕的眼神。
「那……就好。」禁听到外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暗暗收起了杀机,「马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从后门出去就能看见,是一匹白色的雄马。」
「我……现在就走?」
「废话!你还想在这里多呆吗?!」禁不屑的笑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不是……」他在留恋什么?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逃离这里,从此和他再没瓜葛,他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再也不用忍受他的蹂躏……
逃回南殷……皇帝给的赏赐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他的恶梦终于可以结束,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是,他的身体忠诚的记著他留下的痕迹,一点一滴,渗透到他的骨髓,留下一辈子都无法痊合的缺陷,那种疼痛,只有他,可以满足……
每天每天的夜,身体的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渴望他的拥抱和占有……哪怕,只是一也好……
然而,就要这么走了吗?天涯相隔,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他想象著佑赫出战归来面对人去楼空时的表情,心里竟是一痛,他从来不曾属于过他,为什么他会有背叛他的感觉……
而他……会在乎吗?在他眼里,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个欺骗他的娼妓,对吧?
「喂,你到底走不走?!」禁不耐烦的瞥了一眼窗外。该死的男妓,竟敢浪费她的时间!她还以为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他会对她多么感激零涕,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脑子有问题?!
没关系,她在心里暗暗冷笑,反正,过不了一会儿,不用她动手,外面的人自会解决了他。
真以为会救他出去吗?哼,南殷的皇帝自从发现这个致使的错误之后就没想过要救人,灭口反倒是真的!
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事实任他们编,彰佑赫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找不出证据。更何况,此行他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呢。
而她的任务,只是引他出彰府,到不远的小树林里,免得打草惊蛇。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全不费功夫。
「可是,他……回来之后,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了。」禁轻蔑的睥睨了他一眼,「这北辽可是运用了全部的兵力,大举进攻,一时半会儿可完不了。况且……」
她吊起眼瞥著他,衡量著该不该把机密的东西告诉给他。最后决定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得意的笑了一下,接著道:
「北辽这的大将……是严训了十年、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秘密武器……和彰佑赫……不相上下。不,应该说~~更厉害。」因为一直藏在宫内院,根本没人见过,而他,却对威震沙场的他了若指掌。更何况,他来的更加无情残忍。
「更厉害?……」胜皓楞了一下,心里猛的一凉,这世上……还有比佑赫更厉害的人?!
「哼,只怕这他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可是这几个月来,西林一直是赢著的……」他不相信!捷报才刚传来,库尔勒城里也是一片战势得利的欢腾气氛,怎么可能会像她说的那样,前路凶险呢?!
「那--只是北辽的计谋罢了,先输几场,松懈西林的士气,然后在他们松心的时候再给予致使的一击,全盘击溃!」
「……」胜皓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忽然觉得佑赫此刻的境异常的危险,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恐怕北辽今日,就要有所行动了。」禁意味长的笑了一下,两国相争,她们南殷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了,我不跟你废话这么多了,你马上给我从后门走,彰府东面就是小树林,你到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你的。」
她推了一下还有些错锷的他,在心中冷笑。
就是这么容易,她很快就完成任务了。虽然,杀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有些可惜,不过为了南殷,只好牺牲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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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辽军向南方逃了!」
「追!」
「是!」
「等一下!」佑赫眯起眼望了望远溃退的大军,想要引他过去?没那么容易……
「秦暮,你带一万人从这山的后面抄过去。」
「知道。」
「佑赫……」
「什么?」
「……」秦暮看到佑赫已不耐烦的皱起眉,沙场上的他是绝对的冷漠无情,就算是对他也一样。他犹豫了一下,嘴里的一句「小心」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算了!
自嘲又有些傲慢的扬了扬唇角,他别开眼。
「没什么了。出发!」
他早知道这是个陷井,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此地有幸遇到北辽藏十年之久的珍贵武器。
「彰佑赫,久闻大名,滕某是如雷贯耳呀!」
「你就是……北辽这的统帅?」他没从那双眼里看出一点「久闻大名」的意思,只有噬血和好战的兴奋,好像饥渴多时的野兽忽然嗅到了血腥。
「阁下果然好眼力啊!」那一身锦袍的英俊男人笑得春风拂面,异常的温和。
「我叫滕尔载。」
「你想要单挑?」上下打量著站在一百米之外和自己面对面的年轻男子,佑赫挑高一边的眉。看样子,他跟他差不多大,似乎对他熟得很,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不,我喜欢混战。」滕尔载轻轻的笑著,修长的指随意向前一挥,身后数万整装静止的大军顷刻间扬起满天风尘,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卷而来。
「佑赫……」
「暮,退后。」伸手挡住了身边跃跃欲试的秦暮,佑赫淡淡的命令道,「我来。」
「什么?!」一手将拦在身前的手臂推开,秦暮有些恼羞成怒。把他当什么了?!那个叫什么滕尔载的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该死的佑赫竟然想让他躲到一边,自已一个人应付!
「留在这里!」
「你……」秦暮还来不及反驳,就看见佑赫已经策马迎了上去。他在紧急之下只有听他的命令,留下来代替他指挥大军。
「你赢不过我的,佑赫……我对你--」滕尔载低头躲过一刀,冷笑著以剑拨开气势如虹的利刃,「我对你--太熟悉了!
十年非人能承受的苦训,全是为了应付他!!他根本不知道,为了打赢他,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又流了多少血!!就为这一点,也足以让他对他恨之入骨了。
「是吗?」他说的看来是真的。佑赫一边躲闪一边暗想著,他的每招每式,眼前的人似乎了若指掌,简直是比他自己还清楚!
「佑,小心啊!」刚刚踹开身上的尸体,秦暮砍杀著身边的辽军,总领著大局,还要观注著主帅撕杀的情况,第一感到人在沙场,身不由已的无力。这可不是容易的活儿啊!
那个滕尔载,不是一般人呐!看到佑赫向后抑倒几乎躺在马背上躲避锐利的剑锋,秦暮的心里也「咯卡」一下,只恨自己被辽军围著不能抽身过去。
「真该死!!」那男人简直就像是佑赫的师傅,对他的招式摸得通通透透,熟悉得令人害怕。
「秦暮,回去!!」他想过来送死吗?!佑赫恨恨的嘶声命令。这个男人……果然厉害,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沉重,衣衫全都湿透了。当然,和他较量的滕尔载也好不到哪去。
「彰大将军,你还有心思分神啊?」滕尔载舔了一下手背上的伤,吊起的眼满是兴奋。好不容易碰到强劲的对手,这几年间,光在北辽,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和他抗衡了。而他,让他见了血,这笔帐,他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佑赫,小心你后面!」秦暮一急连周围的敌军也顾不得,调转马头狂奔向撕杀的两个人。
「该死,秦暮你--」
「佑!」老天……
他看见那抹银色的剑光扬起一串血珠,撒在沙石飞溅的黄土上,格外的刺目。
「佑!你没事吧?」
没事个鬼!佑赫死按住右肩的伤口,咬著牙瞪了秦暮一眼。
「能够伤了你的,恐怕不多吧,这真是我的荣幸。」滕尔载侧头舔著剑锋上的血迹,邪笑著望著眼前带著伤仍然镇定自若的人。
「哼……不敢当。」佑赫冷笑了一声,暗暗抓紧了肩上的布料。这一剑可刺得不轻,他已经听见轻微的骨头折断的细小声音,幸好,凭现在疼痛的程度,似乎只是割破了皮肉,并没太大伤到骨头。
「我说过你赢不了我的。」滕尔载再抬起手中的剑,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招便被突如其来的强势剑风卷进另一番争斗中。
「暮!」
「你别管我!」秦暮抽空喊道,「我来应付他,你注意不要用右手了!!」他也清楚他的情况,怕他的右手真会废掉。
「秦暮?」真走运,一下能看见两个传说中的人物。
「对。我想--」秦暮狠狠的一个攻式将滕尔载将后逼得退了数步,「你不会十年功夫也研究我的招式吧?」
「这倒没有。不过,现在也不晚!」
佑赫扯下袖子绑住了肩膀,用牙齿咬著勒紧,之后才要回神关注那两个人的情况,就被远一阵呼唤声吸引了注意力。
「啊……佑!」
有人唤他的名,而且……好熟悉的声音~~
然后他就转过头朝著声音来源的方向,然后他就遇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看到了最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的人。
胜皓?!
老天爷,他是不是流血过多神志不清了?!!佑赫费力的睁大眼,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愈来愈近,直到肩上的伤口开始疼入骨髓,才震惊和无奈的承认这不是他的幻觉!
「不要过来!!」他嘶哑著嗓子喊著,那人儿正马不停蹄的朝他奔过来,毫不在意周围血肉横飞的销烟。
他不知道自已正往地狱门口送吗?!
真他妈的!!他情急之下顾不了太多,忍著伤痛用力将手中的刀掷出,「当」的一声,不偏不歪的正钉在狂奔
的马儿前蹄的黄沙上。
那匹不怎么精良的马受了惊,嘶叫著扬起前蹄,将背上措手不急的小人儿狠狠的摔了下来。
「你给我呆在原地!!不许过来!!!」
「佑赫!小心呐!北辽的军队现在正从山东面赶过来!!」胜皓趴在地上,顾不得浑身的尘土和疼痛,只先把知道的告诉给他,这样,就算他不小心死了,也没白来一趟。
还有一路吗?佑赫目光一闪,环视整个战斗,西林的士兵似乎占了些许上风。只是,最棘手的主帅没解决,等拖到北辽的后援赶到,西林到时恐怕会遭受重创。必须,把那个滕尔载解决了,早早收兵,趁著他们还没赶到定下大局!
他决定了之后转头看了胜皓一眼,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发冷,呼吸停滞,连血液都倒流了!那瘦弱的身躯正在黄沙上挣扎著,困难的躲闪著北辽士兵的砍杀。
混蛋!!他真想……揪他起来,狠狠的打他一顿!!锁他在牢里,不许他出来半步!
火烧屁股的赶过去三两下解决了那该死的辽兵,他一把将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搂进怀里。
「有没有受伤?」急著上下摸索著他的身体,直到没发现一点刀口,这才脱力的呼出一口气,扔下了他。
「啊……佑……佑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胜皓,又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结结巴巴的唤著佑赫的名。终于……又见到他了!他没走禁说的那条路,反倒选了相反的方向赶过来找他……值了,能见到他,什么都值了!就算事后被他惩罚,他也心甘情愿……
「好了,没事了。」 佑赫难得的安慰人,将怀里巴得紧紧的小身子扳开,只想快快打发了他好去帮助秦暮。
「佑……你--受了伤?」手下触到了粘湿的衣料,他看到他衣襟上的血红,惊叫了出来。
「不碍事!」敷衍了一句,抱起他藏到马后,佑赫轻拍了下那张担心的小脸,「在这儿等著,不许出来!!」
「佑!」慌忙拉住他的衣角,止住那匆忙离去的身影,胜皓还想抗议就被那凌厉的一眼定在了原地。
「你敢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狠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甚至超过了重如山的正规军令,胜皓没有办法,只有眼巴巴的看著佑赫折回到刀光剑影的沙场中,心急如焚的在原地团团转。
而已赶到战前的佑赫,才发现那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秦暮雪白的战袍上已经染上斑斑血迹,火红的发被汗水浸透,参差不齐的贴在脸上,有几缕被锐利的兵刃削掉,散落到地上。
而那个滕尔载,自然也没占到多少便宜。眉锋被剑气扫到,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佑赫看见秦暮扬起剑做出最后一式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只想一巴掌打晕了他了事!
这个傻瓜,想要同归于尽吗?
「暮,住手!!」一把抢下他手中的剑,反手挡下滕尔载的进攻,同时扯住秦暮的腰带用力将他拉下马。
「你……啊--」秦暮还来不及反应就一跤跌到马下,摔了个灰头土脸。
「我和你比。输了的就立刻撤军!」佑赫眯起眼挑起剑尖,直指著滕尔载的眉心。
「好!」
佑是不是昏头了?!秦暮从地上一跃而起,恨得咬牙。他明知道滕尔载对他的每招每式都倒背如流,竟然还要和他单打独斗,正面的较量?!最可恨的是,激烈的打斗,飞奔的马蹄,肆虐的沙尘,让他根本就近不了佑赫的身,更别提帮他了!
他干著急的看著佑赫被逼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心都快跳出口。
「妈的!该死的佑赫!!」不让他去和滕尔载拼命,他自己倒去送死!这算什么?!他还当不当他是兄弟?!
「住手,佑!不要!!」他看到那扬起的剑尾,扫出漂亮的光芒。佑赫从来没用过的最后一式,他知道那灿烂火背后巨大的代价,他想要喊停,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飞泻而下的剑光,如流星一般一闪即逝,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末式既出,血溅五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缓慢得让人心烦意乱……
血,由伤口涌出,因为有剑压著没有喷溅出来,只是静静的沿著衣襟,慢慢的下滑,一点一点,浸透整个的衣衫,顺著他的手指,滴到地上,渐渐汇成一片血泊……
佑赫动也没动的任它去流,仿佛伤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我……输了!」滕尔载苍白著脸扯出无所谓的邪笑,「厉害呀,佑赫,我输得心服口服!」
低头看了看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剑,还差半寸就穿了他的心窝。
他……是故意的吧?没要他的命,否则,不知此刻他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
「我遵守我的承诺。」滕尔载抬手喝道,「撤军!」故意用力拨出剑身,快意的看到那美丽的人微皱了下眉,迅速的以手压住血如泉涌的伤口。
但是……好痛!!报复是双方面的!他同时也感到了长剑撤出身内的剧痛,连带著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武器。
不过……痛快!虽然自己是输了,不过,那人伤得也未必比他轻。他那一剑几乎刺穿了他的肩甲,割断了大的血脉,伤了他的筋骨,怕是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休想再用右手。 「我们有机会再较量,再会了。」强忍著剧痛,他高傲的扬起下颔,转身策马而去,「下你可未必会赢!」
结束了?秦暮长长的嘘了口气:「佑,你的手……」
「还没废。」
「那就好……小心!」没想到辽军中不服气的士兵竟然无视军令,不要命的偷袭,趁佑赫重伤没有防备的时候冒然挥刀砍来。秦暮惊呼之下想救已是来不及。
「佑!」小小的身影在危急的关头出人意料的扑到了佑赫的怀里,死死抱住。
刀剑无情,奋力砍下的剑收不住剑势,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溅起一片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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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我曾经说过……
你对我……是最好的了……
我其实……很庆幸……那个错误……真的……
幸好,南殷的密探犯了错,让低贱的我……得以和你相遇……得以……有过一段不再平淡……刻骨铭心的时光……
那二个月,对我来说……是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他毫无意义的生命……总算也有了……一些东西……可以回味……记挂……
他曾经偷偷的幻想……奢望著时间一长,他或许会慢慢的接受他,不再厌恶他,甚至……稍稍喜欢上他……即使是……对下人的那种喜欢也行……
只是,看来……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有时间等到他改变……
他知道,自己肮脏的身份,没有资格再去爱人,也……没有资格被人爱……
尽管如此,卑微如斯的他,仍然……渴望著……那不可及的感情……
只是,他想要爱的人……恰恰是最不需要他的……是高贵的他,不屑一顾的……
然而他不知道,他所视为垃圾的东西……却已是他所能给出的全部……
今日,终于有机会帮他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
连命……都赔上了……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了……
只乞求……他死后……他能将他埋了,草草的也好……别让他的尸骨……暴露荒野……
血光飞溅,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佑!天!」秦暮有一两秒完完全全的呆住,接著暴怒的狠狠斩下那有胆偷袭的辽兵的首级。
「不……」胜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低唤出声,「不……不要,佑!不要!」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竟然……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抱著他反转过身,替他挡下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他本是舍了命来保护他的,却怎么也没料到最后竟会变成这种情况……
那一向坚强可靠的身躯,此刻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微微的发著抖,抱在他腰部的手也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佑赫……为什么这么做……
他来不及细想就被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打断了思路……
「啊…………」
「佑……」天呐,他……伤了吗……难掩的呻吟轻微得只有紧抱著他的他才听得到,也只有他,才听得出那轻轻的低叫里压抑的痛苦……他……伤得很重?
「别动……」佑赫费力的吐出一句,刚刚锐利的刀刃不仅伤了他的背,猛烈的刀风更是扫中五脏六腑,害他现在气血翻腾连话都说不出来。
「佑,你……怎么样?」
啊,他怀里的人儿快急得哭出来了。他想好歹安慰他两句,可才张口便觉一阵甜腥猛涌上喉头,眼前也一片发黑,连他的脸也看不到了……
他终于撑不住的伏在他肩上呕出口血,沾红了他的衣衫。但接著,为了大局,佑赫低下头不留痕迹的将唇边的血渍蹭在身前人儿的肩头,咬著牙硬是将继续涌上的血咽了回去。
「怎么……北辽的士兵已经胆大到连主帅的命令也不听了吗?」换上一贯冷酷的神色,他转过身冷冷的嘲讽,挑衅的直视著滕尔载的双眼,随意提起剑看也不看的掷向一旁。
「啊--」凄厉的惨叫声即刻响起,引得所有的人一颤,皆将目光投向沙场的中央。那在地上翻滚著的辽兵,整个手腕被长剑钉入土中,被切断的手中,还握著藏在衣物中的袖剑……
北辽军中顿时一片混乱,许多人恨得红了眼,兵刃重又出鞘,叫嚣声、咒骂声、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刚刚才缓和的气氛重又紧张起来。
「佑……」胜皓不安的轻叫了一声,他将他抱得太紧了,卡在他腰间的手抓得他发疼。他轻咬住下唇忍著,吞下了痛呼,因为知道他比他更疼。他小心的移动左手,覆到了佑赫的手上,紧紧的握著他冷凉的手。
疼吧?他知道他在努力撑著,为了不让滕尔载看出他受了重创,为了能让他快些撤兵。他知道,如果他倒了,局势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住手!」滕尔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因为高喊牵动了伤口,他低下头按著左胸的伤轻轻咳著,「都给我安静!」
强硬的命令压制了不服的士兵,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今日之事,实在事出意料,滕某先行道歉。」轻瞥了仍在地上挣扎的士兵一眼,「至于这个不服兵令的士兵,还请彰将军允许滕某带回去,军法理。」
他收回了长剑,扬起右臂。
「走!」
「佑……佑,他们走了!」胜皓松了一口气,兴奋的轻叫道,「佑?」
终于……走了吗?
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得睁都睁不开,浑身冷得发僵……眼前闪过那张惊慌失措的可爱脸蛋,让他的心,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安稳……是为他担心吗?是吗?!!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在紧攀著他支撑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身体,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他彰佑赫……竟然……会倚赖著一个……他曾经唾弃羞辱的娼妓……
「暮……」紧闭了闭眼,他撑起最后一口气,挣扎著吐出气若游丝的命令,「撤军……」
「佑……」从那呆愣的小人儿手中小心的抱过重伤的佑赫,晃动间被惹起内伤的他吐了一身的血红,秦暮焦急的以手探他的脉息,才发现那人早已昏在他怀中,不省人事……
「佑赫!」
第九章
「什么?!佑赫……他受了伤?!」
「是……」
「皇上……知道吗?」恒远扯开秦暮发来的秘涵,仔仔细细的阅读,秀气的眉烦躁的皱起,「真该死!」
「父王他知道吗?」
主帅重伤,生死未卜,副将亦有伤在身,西北防御力大为削减……
「知道。」本就急性子的靳尘看上去比恒远还要焦躁,「皇上一听佑重伤,已经吵著要去边境了,这文武大臣拦都拦不住!!」
「不行!父王不能走……」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恒远旋身披上大衣,下一秒已跨出堂门,「靳尘,你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就动身。」
「好!」
太好了!这开战以来,他就一直憋在宫里,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不腻死也快闷死了!就连秦暮那家伙都能上沙场,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有智能、有功夫的奇才,偏偏要呆在宫中,无聊的混日子!
这下可好了,终于有机会出去了!!!想起来就激动!
更何况,他也正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伤得了佑赫,而且竟还让他现在都昏迷未醒,他找机会……一定好好会会他……
面色凝重的老者,叼著水烟袋,不时瞥瞥身边走来走去的急躁男人。
「我说秦暮,你这么著急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先坐下来销停会儿吧!你走得我头都晕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才该搞清楚现状!」秦暮受不了的抓抓头,弄得平日视之生命的红发纷纷折断落下,「你这个神医是怎么当的!你好歹干点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要干等在这里束手无措!!」
「你这个死小子!!」说话当真没大没小!想当初他这有著「毒药」之称的南疆魔医,哪个不是又敬又畏,视之神o的……像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早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尸骨也别想剩下来!
以他的怪癖,不想救人的时候,皇帝老子来了也没用。是以他这一生救人无几,杀人却无数。尽管如此,他还从来没后悔过,他这辈子唯一后悔过的,就是五年前去熙王府后院偷草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被迫之下立了毒誓,把后半辈子都赔在了军队里,为国效力,来补前辈子见死不救的罪……
事隔好久之后的一庆功宴上,东霖那个死小子喝醉了泄了底,他才意外的得知,原来失手的那一晚,是那该死的秦暮设下的诡计,知道他一直在找只出产在南殷而在西林又只是晋王府才养著几株的珍贵蛇草,是故故意布好了陷井,引他上钩!
事后他呕了好久,自己这样一个老奸巨滑天下无二的奇才竟然会栽在一个二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真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无奈事已至此,别无它法,也只有自认倒霉。
不过,话说回来,不是他说大话,他这一生还真没有救不了的人。
只是,佑赫这伤得太重,本来若是单单只有外伤也就罢了,偏偏辽兵个个体大力壮,悍得像头牛,那全力砍下的一刀又正好在佑赫全没防备的时候,不伤著他的内腑才怪。内外伤交加,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刚刚已经把伤口都理好了,只是……内伤有点麻烦。」
「有什么麻烦?像上,你用针灸把体内的瘀血逼出来不就行了!」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这么简单的事,这老头为什么还不动手,把佑的伤彻底治好。
「你懂什么!」独孤药将烟带朝下往身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眉皱得更紧了,「我现在,只是控制住了外伤,止住了流血……如果,现在用针灸逼内伤,我怕……会导致还没愈合的伤口重又破裂,引起体内的出血,反倒使伤势加重……」
「那……那怎么办?」秦暮烦躁的踱了两步,望了望几步外的帐篷,仍然静的让人心慌。
「等。」独孤药面色凝重的开口,「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佑赫的外伤好了……」
「可是……佑现在伤得这么重,能撑得下去吗……」
「秦暮,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要有的话他早就用了,哪轮得到他来提醒!侥是佑赫武功高强,仍然被伤得吐血昏迷,要是一般人,早没命了!
「那个该死的滕尔载!」秦暮气急败坏的朝静静的帐篷冲了几步,之后仿佛乍然想起什么蓦的折了回来,「对了,那个……那个男孩呢?」
「啊……你是指出战带回来的那个?现在在帐中呢!到底是谁啊?」没想到佑赫他们这一战竟然带回来个娇弱可爱的小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俘虏,反倒像是……他可不敢乱说话,可是,当日那人儿哭哑了嗓子扑在佑赫身上不肯离去,这三日来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照顾侍候著……说实话,就算是佑赫的老婆,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吧……这暧昧的关系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也不只他一个人感兴趣,可是佑赫……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嗯……我去看看。」秦暮说著抬起脚直迈向帐篷。
「喂!」独孤药不满的叫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男孩和佑赫……是什么关系啊?」别怪他,他没别的爱好,就是有些八卦。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佑赫在沙场上震惊慌乱的样子,他猜也猜得出十之八九,「等佑醒了,你自己问他呐!」
转过身不看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秦暮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帘,才要跨进的腿却停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只是静静的驻足看了一会儿,之后叹口气放下帐子。
那昏暗的里间,墙上挂著的羊毛壁毯显得格外柔和,被旺旺的炭火烘得暖暖的帐中弥漫著丝丝的药香……
劳累数日的人儿终于抵不住疲惫,蜷伏在铺边睡著了,可爱的脸蛋就埋在佑赫盖著的被子中,缩成一团的小身子缓缓的上下起伏著,看来睡得正香……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纤弱怯懦的人儿和「娼妓」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他不是应该呆在彰府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爱上佑了吗?……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替他去挡刀锋?有那样的机会,他完全可以逃走……为什么反倒会主动跑到接近他的地方……
而佑赫呢,虽然成亲之后就表现出厌恶不屑的样子,却迟迟不见他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将那欺骗他的人儿真的打入大牢或是公开身份审判死,反倒毫无理由的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就连最敬重孝顺的父母也瞒在谷中……实在令人怀疑……
而今,更甚一步,竟然在沙场上拼死相护……
值得吗?只是一个娼妓,不是吗?值得西林一国的大将军以命保护吗……
冷酷无情的佑赫、握著西林军权血脉强势而自负的佑赫……曾经只对珂珂一人笑的佑赫……第一在沙场上乱了阵脚,差一点,全盘皆输……
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日他在他怀里颤抖呕血的情形,浑身冰凉,不断咳出的血将他半边的身子都染红了,害他乱紧张一把,以为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口是心非的佑,至今也不会承认当时的冲动是一种本能吧。
那欺骗我的男娼让人做呕……
鬼才相信这种言不由衷不负责任的屁话!!
佑当然不是不把他当朋友,事实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精明如狐的他,却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的狼狈境地,比平常人更加不如!!!
真是令人担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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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珂珂了……
长发的珂珂,美丽的珂珂……穿著他曾经熟悉的蓝色纱裙,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想要开口叫住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像要撕裂一般,干得发疼,只能看著她在眼前晃动,接著越走越远……
他的身子一步都动不了,剧烈的疼痛入骨髓,随著血液的流动扩散到全身各……折磨得他快要发狂,却也忽然让他意识到--珂珂已经离开十年的事实……
对了,她在十年前就嫁人了……之后自己过了整整一年行尸走肉的生活,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而今,她竟然……又回来了吗?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吗……
尘封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耳鬓斯磨的亲昵……全都清晰得一如昨日。珂珂美丽的笑靥,曾经令他无限痴迷的娇媚神态,依稀竟然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只是,他的视野一片模糊,怎么也看不清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可爱容颜……
好痛……他是……受伤了吗?否则为什么连抬手想摸她这样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再……靠近他一点吧……让他可以碰碰她……一下也好……
可是那人儿听不到他的渴望,只是微笑著转头,残忍的将他抛在一片孤独之中……
不要!别走……别再走了……他真的需要她!!过来抱抱他也好,千万别再抛下他一个人……他再也熬不过第二个十年了……他已经什么都不奢求,只要她留下来,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然而,不管再怎么乞求、期望,那人儿仍然第二的离开了他……
带著他仅剩的希望,消失不见……
他的世界,最终仍是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忽然愤怒起来,放弃了想要追逐她的念头……
走吧!走得远远的!!有种走了就别再回来!别再让他看见她!!他才不希罕!他彰佑赫……才不希罕……
眼前再飘过一道人影,瞬间他以为珂珂回来了,不顾一切狂喜的抬头,视线触及那抹罕见的亮丽金色,才失望的认出来人的身份。
滚!
他听见自己说……他此刻才不需要这个下贱的娼妓!而他来又是为什么?看他出丑吗?!他不会如他愿的!!
佑赫……
你给我滚!把珂珂找回来!快去,把她追回来!!
他失了理智一般叫喊著,肩上的疼痛因看到那蓝眸中闪动的情绪而变得愈发剧烈,剧烈得他已忍受不了……
佑赫……珂珂她……已经走了……
不!她没走!!你去把她叫回来啊!!!去啊!!
佑赫……
那双明亮的蓝眼黯淡下来,他看到闪光的液体落下,朦朦胧胧,一滴……两滴……刺得他心疼……
佑赫,我……现在就去……
他绝望的心里陡然又升起希望,可是,看著那纤瘦孤独的身影蹒跚的走远,他的伤口却猛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他每走远一步,他的疼痛就更增加一分……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别走……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先痛死……
他费尽全力挣扎著想拉住他,可是只差那么一寸……他没碰到……踉跄著扑到地上。
停下!别再走了……停下……
胜皓……
他嘶哑著嗓子唤他的名,顾不上浑身彻骨的剧痛,只想将那远去的人拉回来……
回来,胜皓……回来!
疼痛,痛到麻木,此刻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
那人儿的离去带走了他身边的光亮,从来没有过的巨大的孤独感觉刹时袭向他,令他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许走!
自己的要求得不到回应,骤然上升的怒火令气血猛然上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竟敢……不听他的话!
只是个低贱的男娼,竟敢违抗他的旨意……
珂珂走了,现在连他也要抛下他吗……
他不会容许的!!他要让他知道,这世上,只有他抛弃他的份!--只有彰佑赫不要张胜皓!没有反过来的道理……绝没有!
回来!给我回来!!
他伸出手盲目的去抓,可是却只抱了一怀的空气……
他不是爱他的吗?!他怎么敢不听他的话,怎么敢将他抛下,怎么敢!
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独自忍受著寒冷和黑暗……孤独的死亡的感觉……直到,一双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抬起--
他看见了那令人一见难忘的,湖水般湛蓝透彻的眼眸……
胜皓……
他怎么会……又回来?
佑赫……醒醒……醒过来……
好难受……他的肺脆弱得似乎连空气都会过敏,最轻微的呼吸也能激起剧烈的反应,令他咳得几乎窒息。
他恍惚的看著眼前那道仍然不甚清楚的身影,只觉得他的身后一片朦朦胧胧的亮光,将那小小的身子溶了进去,竟然显得……格外的圣洁……
他从来没见过的……圣洁……
越来越发亮并且不断向外扩散的光芒刺疼他的眼。
「啊……」
他听见虚弱低微的呻吟,缓缓意识到自己可以发得出声音,只是,身上仍然沉甸甸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佑赫……你……醒了?」
温柔的低唤满含著惊喜和焦急,一点不漏的显露出来,那张变得清晰的小脸比记忆中瘦了不少,显得更小,透著一丝的疲惫,挂满了担心。
「佑赫……好点了吗……」
「……」
「啊……我……我去叫独孤先生过来。」尽管不舍,可是,他现在……并不想看见他吧……
他在昏迷中揪紧的眉,低喃的呓语,无助痛苦的语气……没一不令他心疼。只是,那一直出现在他口中的珂珂,才是……他的最爱吧……他就一直在叨念著这个名字,不断的重复著「不要走」的乞求……他从未听过的低声下气的哀求……令他的心,都揪起来……虽然,他要的不是他……不是他……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那个叫珂珂的可以回到佑赫的身边……
如果他是珂珂,该有多好……可是他只是个低贱的无关紧要的下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干看著他被梦境折磨……
幸好,他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不然他该如何是好……
「别动,我马上……就叫他过来。」
「不……」条件反射一般,不经大脑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别走……」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那人儿的手。
「佑!」
「啊……」
「佑……啊,别动!」没想到他会忽然抓住自己,胜皓想停住已来不及,就这样将虚弱无力的佑赫硬拖出半步,虽然只是半步,但,也足以造成雪上加霜的重创了。
「佑……」看佑赫苍白著脸,死咬著漂亮的唇忍著突如其来剧痛,却仍没有放开他一分,胜皓慌乱得赶紧跪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暂时将他搂在怀里。
「佑?怎么样了?佑!」
焦急的声音已经透著哭腔,但仍轻轻的拂著佑赫被冷汗浸湿贴在前额的流海,胜皓心急如焚的拍著他的脸,将那削尖的下颔抬高让他可以通畅的呼吸。
「我……我还是叫独孤先生来……」他一定是真的伤到他了,那紧闭的眼一直没有睁开,让他的心越发的担忧。想站起来,感到腰间轻微的拉力才发现佑赫一直……没有松手……
「佑,你……」
「别去……」用尽力气抓著手下的布料,佑赫喘过一口气,沙哑的要求,然而呻吟的低音听上去倒像是哀哀的乞求。
「可是你的伤……」胜皓轻轻的挣了挣,怀里的人却丝毫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怕又伤了他,只好放弃的坐在原地,伸手将棉被往上拖了拖,盖住了佑赫的身子,顺便把蜷著的腿伸展开,让他能够舒服的躺在他腿上。
这情形……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之前,也是这样……
只是,那时被抱的……是他……
如今,换他抱他……承受著他的体重……他的呼吸,细微的轻喘……感觉得到他现在的虚弱……
那一刀--替他挡的那一刀……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好点了吗……」
「……」
「佑?……」
「别吵……」柔软的触感,温暖的怀抱,没有他想象的娼妓该有的令人作呕的脂粉味,透著干净的皂香气息……
虽然不想承认,但……舒服……那双小手轻柔的抚著自己的额头,安抚了刚刚经历的巨大痛苦。佑赫闭著眼,第一故意不在意那人儿的身份,任他将他搂在怀里,享受著他全然的伺候……
可是,这种时光并没持续多长,他感到脸上温柔的抚弄离开了,下意识的拉紧了他。
「佑赫,我只是……去拿毛巾……你身上……全是汗……」为难的看著自己被揪住的衣襟,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形,他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可是……舍不得……舍不得甩开那双紧紧抓著自己的白皙骨感的手,怕自己无意中又伤了他……
可是他身上全是冷汗,已经浸透雪白的中衣,想必此刻一定难受得要命吧……
「佑,先放开……我马上就回来……」
「……」懒懒的闭著眼不理那人儿苦口婆心的安慰,佑赫赖在那柔软舒服的怀里就是不肯动弹一下。他才不相信他的话!说什么马上就回来……他一定是像那个女人一样,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他才不信他!不放手!
「佑……」他从来没见过的佑赫……没有一丝往日冷酷狂妄的影子,此刻在他怀里的,像个坏脾气的小孩,因为生病变得更加顽佞,固执得听不进一句劝解……
知道自己再说也是白搭,胜皓认命的叹口气,将自己的袖子拉长一些,轻轻拭著佑赫的脸,之后……到他颈边……
佑赫身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中衣因为刚才的拉扯领口开了,露出了清晰性感的锁骨,隐隐约约起伏的胸膛……覆上薄薄的一层汗水,要命的诱人……
胜皓不由吞了了口口水,咬著牙尽量将注意力放到他受了伤的事实,然而他擦拭的动作,却愈来愈慢……扑通……扑通……扑通……
真该死!剧烈的心跳……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佑赫在他怀里……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好羞耻……
不知道他又要怎么讽刺他了……
「好了!不用了!」那无意识的留恋在自己颈间的双手,不断的反覆擦揉著,佑赫终于忍不住别过头,咬著牙恶言恶语的道。
「对……对不起……」震了一下,尴尬的收回手,胜皓低声嗫嚅著,紧握的拳,指甲已经陷入手掌。
他总是这样……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厌恶他不洁的身子吗……他不是……也早就习惯了吗?习惯了他自作多情带来了结果……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会有受伤的感觉……每每……早该麻木了……
仍然闭著眼,佑赫却清晰的感到了那小东西情绪的变化。
他知道刚刚的话伤了敏感自卑的他,只因为……那双手轻柔的抚触让他该死的难以自抑的热起来……燥得慌……
再被他这样摸下去,他不敢确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只好以伤害他来掩饰自己就要出丑的尴尬……
可是,那人儿畏缩的收回手,佑赫感到拥著自己的怀抱在微微颤抖,忽然觉得……心……有点疼……
「喂……我……饿了……」
是吗?胸口仍然发闷……他现在只是恶心得想吐……更别提什么饭了……随便说出的理由,只是想安抚那人儿的借口……只因……心疼他……却每每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善待他--至少一,结果却总是违背自己意志的一又一无法自制的伤害他……
「啊……我……我刚刚煮了粥,都……都忘了……」胜皓忙慌乱的收起自怨自哀的情绪,端过一旁早就煮好一直放在炭火边煨著的热腾腾的米粥,舀起一匙,吹温了送到佑赫唇边。
「别……别烫著……」如此的情形,令他的脸,有些发烫……虽然早就被他肆意蹂躏欺凌,但这样亲昵的气氛,还是……第一……让他自欺欺人的感到……自己对他……多少……还有一点用途……粥,煮得正好的,很香,虽然只是普通的白米……
可是,他却一点食欲也没有,血气猛的上涌,眼前一黑差一点真的吐出来。
死死咬了咬牙,佑赫费力的将恶心的感觉干咽了下去,弄得本就干涩的喉咙被扯得撕裂一样的痛。
他应该别过头,冷冷的让他把这恶心的东西拿开,如果他还想要命的话……可是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硬是闭著眼吞下了满满一匙的粥……
滑腻的感觉,烂烂的像麦片一样……那人儿煮了很长时间吧……
看著他真的把他亲自煮的粥吞进去,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了浓浓的满足感……佑赫……没嫌弃他的粥……
怯怯的唇浮起淡淡的微笑,只可惜佑赫背著没有看见……
安静……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怕打破了这难得和谐宁静的一刻。
其实他真的好想问……为什么要帮他挡那一刀呢……
他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么重的伤的……
为什么要救他呢……佑赫……
他咽下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小心的以袖口擦著佑赫唇边的汤迹,又喂了他两口。可是,第三口被他吐了出来,晶莹得透著碧色的米粥,染了淡淡的粉色……
「佑赫……天……」
「没……事……」他困难的吐出两个字,可血却止不住的越来越多的涌了出来。
「佑赫!」
胜皓手足无措的抬起佑赫的下颔,不停的以衣袖拭著呛出来的血,结果除了自己的衣渐渐的变红,什么效果也没有!!
不要!不要这样吓他……
「不……独孤先生!」
「出什么事了?」一直在外面离帐子最近的秦暮先行赶了进来,随即被胜皓一身的血震得呆了呆。
「老天爷……」他的血压急速的上升,脑子都晕了一晕。连著几天,他受到的惊吓够多的了!
「他怎么了?!」他才要跨步进来,就觉一阵冲力,将他推到一边。
「老头子?……」
「秦暮,出去!」独孤药冷静的道,语气有些急躁,「把帘子放下来!」想冻死佑赫吗?!这笨蛋!!!
「老头……」
「出去!」
那老头看也不看他一眼了!秦暮狠狠的咬了咬牙,乖乖的走了出去。平日虽然闹惯了,可这老头子真正严肃起来就绝对不会是玩笑了。
「把佑的衣服脱掉。」瞥了一眼仍然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儿,独孤药镇定的命令。
「我?」脱……佑的衣服?胜皓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当场。
「不想让他死就照做!!」虽然他一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得惹人怜的小东西,可此刻事关佑赫的性命,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著独孤药取出十来分长的银针,浸著烈酒一根一根放到火上烤著,胜皓恍然惊觉情况的危急。手触到佑赫的衣襟,他咬咬牙小心的扯开已经松了的领口,将中衣从他的身上褪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猛然传出的恼怒的声音震醒了有一两秒呆楞的胜皓,「我要你把他的衣服脱了,你还在等什么!!」
「啊……我……我已经……」急急辩解的话突然中断,那双晶亮的眼诧异的睁大,他……他是要让他全脱掉吗?……
「快点!!」
紧紧催促的低喊让胜皓又震了一下,再也没时间想那么多,手伸进被中,颤抖著把佑赫身上最后剩的一件遮蔽物也除掉,看那瘦削却强健的身体完全赤裸的呈现在他眼前,缠著层层白纱的肩,顺滑的窄腰,结实的臀隐在薄薄的棉被中……
空气……似乎有些稀薄了……
胜皓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脆弱的伏在他面前,任他摆布……
「佑……」
「好啦,要谈情说爱也得看个时候~~」独孤药揶揄的话不适时的插了进来,如愿的看到那人儿顿时满脸通红,真是可爱。
「佑赫……」以指压著他的后心,找寻著穴道的位置,独孤药低声告知,「我现在用银针帮你打通穴脉……你……忍著点……」
听著独孤药苍老低沉的声音,胜皓才想再问,就见那布满皱纹的手腕灵巧的一转,夹在指间近二寸的银针瞬间尽数埋到根部……
「啊……」他先倒抽口气,轻呼了出来。
好……狠……一点也没犹豫……
佑他……
几乎是同一时刻担心的望过去,心,顿时揪紧,紧得发疼……
「佑赫……」忍不住伸手覆在那抓紧被褥苍白的手上,顾不得独孤药还在一边,只想分担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滚!」死咬著牙吼出一个字,佑赫紧闭著眼,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
独孤药向来不说假话……真的……好痛……
而……这只是第一针而已……
走!趁他还忍得住……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办……
「哼,他这是怕你看见……」独孤药嘴一撇,第二针紧接著毫不留情的刺入。
他就是看不惯佑赫这个样子!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是谁紧抓著人家的衣袖不肯放开?!现在他倒说起这样的话,为了自己的面子伤害这惹人疼惜的小人儿,把人家当成什么了!看到那宝贝黯然若泣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气愤,忍不住要揭穿他,说出他的本意,他才不管他什么面子!
「佑赫?」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吗……他感到手中冰冷的肌肤在无法自抑的颤抖著,悄悄把手紧了紧……
该死的独孤药!用得著他多嘴吗?!被拆穿的感觉令佑赫恼羞成怒,正想反驳,一阵激痛猛的窜入骨髓,令他险些昏过去--
接下来的一针又快又狠,一点也不给他留喘息余地。
「啊……」
死死忍耐的低沉呻吟终于难掩的泄露出来,佑赫连咬牙的力气也没了,血不断的从半张的唇中溢出来,转眼已经染红了头下的垫子。
「佑赫,痛……就叫出来……」别说那眼泪汪汪的小东西,就连他这个见多了惨况的神医都快看不下去。
「……」真该死!!
啊……
他猛的咬住被单,任棉布上血腥的味道在自己口中泛滥。
「佑赫……」手伸到他面前,轻轻拽著浸血的被单,抚上那干裂的唇。
心疼他……伤得如此辛苦……
心疼他……一个人承受著这些……我……给你咬……
感到唇上轻柔的压力,佑赫费力的睁开无神的眼,朦朦胧胧的看见了眼前柔软的小手……接著竟然探进他口中……
想……干什么……
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没一点力气……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嗯……」
「佑赫……别忍……」我,让你咬……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感到温柔的视线,勉强抬眼,看到那双含著泪的蓝眸,那人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目光里……早以透露了一切……
要他……咬著吗……
是吗……
「啊……」来不及细想,又一阵刺痛扯散了他仅剩的意识,让他本能的咬紧了牙关……
痛……好像破了……血流出来了……有点热……
佑赫……比这还痛吧……
痛吗?……
知道他痛……他口中淌进烫热粘腥的液体,和他的,混在一起……
还不抽走吗……
那双弯弯的眉已经皱起,不过……是为他。他看见那可爱眼眸中的担心和心疼,忽然觉得安心下来。
胜皓……
随著银针一根接一根的插入,他的手,越来越疼……
胜皓抬起另一只手,安慰的轻轻抚著佑赫前额的黑发,看他放心的将头倚著他的手腕,像个全然依赖著他的孩子。
放在被上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他握住,压在柔软的褥子上……
「佑赫?」那冰冷修长的手指张开,交握住他的,死死交缠在一起……
佑……佑赫……
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但,他的泪,却不断扑扑簌簌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图画……
之后他还不断的和别人谈起……他行医这么多年,几乎走遍了天下,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令他震憾的情景……
如此的和谐……
他发誓,就连珂珂……也比不上……
他知道……他一眼就看出来--他爱上他……
彰佑赫……爱上张胜皓……
第十章
「啊……」
「靳尘,大清早的,你鬼叫个屁呀!!」刚刚整兵回帐的秦暮,才一进门就被靳尘凄厉的惨叫震个正著,气顿时不顺起来,这些天由于佑赫受了伤,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很不凑巧的,就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昨晚他睡得连一个时辰都不到,现在已经劳累脆弱得经不起他这么吓了,更何况,他之前被佑赫已经吓得够了。
「你看看!」靳尘气冲冲的冲到秦暮面前,显示似的将前额的发梢撩起,让他看额头上红肿的大包。
「恒远他又打我!」
「……」在这一刻,秦暮清楚的听到脑中理智之弦绷断的声音,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怒火全往头上冲。
这两个混蛋!!他们到底来这里干嘛!
前些天,恒远和靳尘风尘仆仆的赶到的时候,他可真是大喜过望,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没想到这两个死人赖在这里,天天吃喝打浑,什么事都不干,只知道给他添麻烦!他因为军中的事已经够忙的了,看来他挣扎著剩下的最后一口气,很可能也被他们气没了!
他现在才开始羡慕佑赫!!可以舒舒服服的躺著无事一身轻,身边还有个娇媚粉嫩的小人儿温柔的侍候,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这伤受的可真值!
早知道当初受伤的是他就好了,只不过,那样的话,他可没那个好运被这样的美人儿照顾,伴在他旁边的,多半是独孤药那张老脸……
他以愤恨的目光看著恒远,大有你不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就别想活著出去的威胁。
「哼……」恒远轻哼出一声,不屑的瞄了眼正在揉包的靳尘,「我打他还算轻的!」
「你……」
「你给我乖乖呆在营里!做卧底?我看你还不如自缚了双手,直接去北辽的大营送死算了!」
「别吵了……」秦暮有气无力的拉住了火冒三丈的靳尘,转向恒远,「其实,也不错啊……你忘了,靳尘他之前不也做过……」
「这我当然也知道!可是这不一样啊!」
「这危险嘛!靳尘,恒远这是关心你……」秦暮一语道破恒远的尴尬。
「你说什么?!谁关心他!!」被戳中心事的恒远恼羞成怒的打断他的话。靳尘恍然大悟的坏笑看了就欠扁!
「唉!恒远,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知道你担心我,我就不生气了!」靳尘宽宏大量的拍拍恒远肩膀,唇边却掩不住看破的得意,看得恒远更加火大!
「好!你要走就走!我管你去死!」
「嘿,恒远答应了!」靳尘顿时眉开眼笑,「你也不用担心我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哈哈!」
「滚一边去!」混蛋!靳尘是,秦暮也是!
「恒远,别生气嘛!」
「……」
秦暮看看还在闹别扭的恒远和嬉皮笑脸的靳尘,心知短时间内是搞不定了,便道:「如果这样的话,可不能草率行事。那个滕尔载,不是好惹的角色。我先去佑那里看看,这件事,等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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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别这样啊……」
嗯?秦暮刚刚靠近帐篷,便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乞求声……
「佑……再喝一点嘛……」
哈,想必是佑那家伙不肯喝药,嘿嘿,待他进去,看他怎么收场……
他一掀帘跨了进去。
那可爱的小东西跪坐在佑赫的身边,手里捧著汤药,惹人怜惜的小脸上全是无可奈何的神态。
而他所羡慕的那个男人斜倚在软软的垫子上,脸别到一边,满是厌恶的神色。
然后他看见了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几乎不被觉察的惊诧和心虚,但,仍是被眼尖的秦暮捕了个正著。
他看见佑赫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就著胜皓的手,将匙中茶色的汤药喝得一干二净,狭长的眸痛苦似的眯起,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恶意快感,好像自己这数日半死不活的劳累终于有了补偿……
小心的又舀起一勺送至佑赫的唇边,胜皓才奇怪他忽然截然不同的反应,耳边就响起那极富特点的轻柔却邪气的中音:
「佑,怎么了?」秦暮状似关怀的问,「是不是老头子的药太苦了?」
「有什么事吗?」冷冷的声音,摆明了不爽他进来。
佑赫闪过威胁愤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秦暮一眼。他是讨厌独孤药熬出的令人作呕的药剂,可是此刻,难喝只是很小很小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先前故意和这小人儿做对,不肯听话的服下药,只是想看他软语相求的可爱模样,那著急慌乱像是自己受伤了似的神色,竟令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让秦暮这没心没肺的人闯进来,他可不想被他看见,猜出自己的意图,落人笑柄……
「咳!是靳尘……」
「靳尘?」又出什么事了?!早知道这样该早把那两个人轰回去!
「靳尘要去北辽做卧底,我觉得挺不错的,可是恒远不同意。」
「……」这还用说吗?!佑赫皱了皱眉,以没受伤的右手支起身子,但之前过度的失血导致的虚弱令他力不从心,手一软险些摔倒,幸亏旁边的一双手臂及时的扶住了他。
「小心……」胜皓顾不得秦暮还在场,就这样以及其暧昧的姿势,将佑赫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伸出手把他身后的软垫垫高一些,让他可以舒服的靠坐起来。
「嘘…………」秦暮撇起唇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戏谑的看到那人儿刹时染红的脸蛋,连佑赫杀人似的目光也视而不见。
「呃……」他尴尬的抽回手,不料却蓦然被佑赫抓住了手腕。
「佑……」胜皓只觉得脸烫得更厉害,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佑赫的双眼。
他……要说什么呢……
「胜皓……」
「啊?」他慌慌忙忙的抬头,只看见那张漂亮绝美的薄唇轻启,吐出充满磁性的低沉话语……
「我的带子开了……」
「啊?……啊……」他这才注意到刚刚拉扯他的时候弄开了他中衣腰间的衣带……
「我……我给你系上……」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只因为这些天,说成了习惯……
佑,我替你写……
我给你拿……
我帮你换药……
现在……我给你系……
秦暮还在一边呢……
他硬著头皮将手伸进佑赫身上披著的大衣中,摸到了还带著他体温的腰带……
心……跳得厉害……
热……好热……
他的脸涨得更红,连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胜皓微抖著手想把那讨厌的腰带解开,再重新绑紧,但,它似乎故意和他过不去,缠在一起就是不肯乖乖的任他解开。
他越扯不开就越急,可是越急,就越扯不开,最后急得满头大汗,脸红得一塌糊涂,快晕过去了。
「笨……」冷冷的说出一句,佑赫抓住腰间的手,就著他的手慢慢的解著难缠的衣带……
「嗯……」他的两只手都被他按住,被限制在佑赫的怀里,那双骨感修长的手压在他的手上,在拉扯间无意识的揉著他,令他呼吸都急促起来,眼前被扯开的衣领露出隐隐约约的白皙的胸膛,佑赫性感的锁骨,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他口干舌燥……
他想说……别这样,秦大人还在一旁……可是他半张著唇,却什么音也发不出来……
「这不就解开了?」
湿热的呼吸吹吐在胜皓的颈侧,令他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
「啊……」
佑赫眯起眼看著怀里的人手忙脚乱的拉紧自己的衣领,环过腰带,细细的系好。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显得有些碍眼……
他忍不住抬起手将微微晃动的发拨到他耳后,露出那张羞赧欲滴的脸蛋。
目光,有些痴了,凝滞在那双湖水一般湛蓝清澈的眼眸……
「喂……」沉默了数分钟已经被遗忘的秦暮,终于受不了的开口抗议。
把他当隐形人?可以!但拜托不要在大清早的在他面前上演这种少儿不宜的色情画面!
「佑……」
「秦,告诉靳尘,不许他去。」
「你不同意?」
「滕尔载……不是靳尘能应付得了的……」
「这……我倒是另有打算呢……」
「噢?」佑赫轻哼出一声,他有点累了,不知不觉的斜靠在了胜皓的肩上……
「你就好好养伤吧,我自有分寸……」
「嗯……」
「那我……先出去了。」
看著昏昏欲睡的佑赫,秦暮冲胜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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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
飘雪……
绵绵飞……漫天起舞……
热城,一片冰天雪地。
午夜,万物悄然寂静,静静飘落的雪片落在已积了厚厚一层白雪的地上,扑扑簌簌的轻响……
「哗……」掀起的帐帘,带著上面膨松的积雪,纷纷抖落下来,佑赫带著一身的碎雪快速躲进帐篷。
好暖和……
一尺多高的脚桌上摆著已快燃到尽头的残烛,以及一边闪著火星的炭火,昏黄微弱的光亮将铺满毛毯、巴掌大的小空间烘托得格外的舒适温馨,特别是……对他这样刚刚从外面回来,又特别怕冷的人来说。
他迫不急待的脱掉了大衣,褪了鞋子,抬眼触及那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不由愣住了。
胜皓……
又在等他吗?
像每晚回来时看到的一样,那人儿连衣服都没换,只裹著一条毯子,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歪在一边睡著了……
早告诉他不要等他了,这两天他和秦暮他们有要事商量,常要耗到早上也算是稀松平常。而他,每晚每晚,仍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固执的不肯去睡,直到他回来……
第一……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单独一人的生活,第一,回帐时会有人在等……给他留著烛光……
残酷的沙场,严肃的军纪,如此情景根本是荒谬,若是平常,他一定也会这样以为,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控制不住的一暖,甚至产生了某种……类似感动的情绪……
之后他其实也不止一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救他,明明知道那一刀致命的威力……
他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不要命的去护一个娼妓!!
一定有什么原因!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只知道,生死一线,那人儿忽然扑到自己身前,跟著刀光一闪,他连想的时间也没有,本能的就硬转过身,将他护到了怀里……
他猜那一瞬间他一定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才会做出这种不要命的疯狂举动……
可是莫非连他也神志不清了?能够单枪匹马的跑到这里来,证明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机会逃走,逃回南殷,怎么会偏偏折到他这里来……只为了通知他敌人还有埋伏吗……看来他不是胆大得不怕死,就是脑子有问题。
干嘛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之前如果这样还情有可原,他会以为他是想少受些罪故意讨好巴结他,让他有理由维持著对他的厌恶,说服自己忽略那每每升起一点的疼惜和迷恋……
然而现在,他怀里依稀还留著那时他扑进来的温度,那不断涌出的泪水烫热他的心……他仍然记得,那半个多月受伤的日子里,这人儿是怎样不眠不休的日夜守在床榻旁,辛苦忙碌的端茶倒水的伺候……受伤的是他,他却比他睡得更少。内伤刚刚发作的几天里,偶尔夜里被剧烈的疼痛痛醒,总能发现他跪在他的身旁,低低的为他祈祷……认真虔诚的身影在一片昏暗中显得格外的圣洁……
他听见了,他其实什么都听见了……他的祈祷……愿意承受任何痛苦以换来他无恙的祈祷和乞求……让他的眼眶发酸,有一种想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的冲动……
他仍然记得,那时他的手伤了筋骨,使不出一点力气。他替他记下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计谋,帮他更衣,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红著脸给他换药净身,略显急促的细碎呼吸热热的吹在他的胸膛上,柔软顺滑的金发偶尔扫过他的肌肤,让他几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那人儿无微不至细致的照料,已经出乎意料的容易的养成了他的习惯,让他越来越习惯他的照顾,习惯上他日日夜夜的陪伴,一睁眼就看见他在身旁,理所当然的奢侈著他的关心和温柔……却也让他,再也无法支持冷漠的面具,像以往那样,说出讽刺拒绝的话,肆意的伤害脆弱的他……
紧紧握著大衣口袋的突起,佑赫慢慢蹲下身靠近那张熟睡的脸蛋,那些恼人的金发几乎全遮住了小小的圆脸,只露出可爱的下唇,微微的撇著,引诱著人有一亲芳泽的欲望……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开碍事的发丝,这小东西显然累坏了,睡得很熟,不似之前,他最轻微的呻吟声都能够惊醒他。
庆幸,自己幸好在战前怕被弄丢,把那块血玉放在了口袋里,不然……
真是可笑,那天晚上,他确是把那块东西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然而第二天,他却像个傻子一样,翻遍整个园又将它捡了回来……还真的把它带在身边……
他嘲笑秦暮被私情迷了理智,变成白痴,可是他却比他更蠢一百倍!将个不值钱的碎玉像宝似的藏著,还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看到……
幸好,出征的时候没将它挂在脖子上,不然的话,那日被他脱光了衣服,不是什么都曝光了!
他已经做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蠢事,只有这件事,死也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颜面何存……
想到第一被他脱掉衣服,他的脑子中竟无法自控的显现之后几他给他净身的情景……
那双白细的手熟练的解著他腰间的带子,却因为渐渐敞开的衣领和裤腰变得慌乱无措……
不该这样的,不是吗?这双手,已经不知道脱过多少人的衣服,在他身上,竟会显得如此生涩……生涩得……让他轻易就被挑起了欲火,要不是重伤在身,他已不知将他压倒了多少……
他从来都是冷淡得清心寡欲的人,只有面对他,他傲人的定力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就像此刻,看著他微皱著眉似乎并不很安稳的睡脸,他的脑中,却想著完全与之不相干的东西……
他是他的……随便他怎么对待都是理所当然……
随便怎么对待……任他高兴……
此念头一出,佑赫顿时只觉一阵血脉膨张,欲望迅速的燃烧起来!之前就压抑的欲火,加之后来受伤时不断积累的有心却无力的邪念……全在此时爆发出来……
燥热的兴奋从尾端直窜上头顶,令他口干舌燥……
死死的瞅著那睡得毫无防备,而更加引人犯罪的人儿,佑赫一把扯开裹在胜皓身上的毯子,终于如愿的将他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柔软的身躯暖暖的,他迫不急待的将冻僵的手,由胜皓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紧紧的贴在他光裸的背上焐著……
「嗯……啊……」暖暖呼呼的舒服气氛硬是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蛮横的将他从熟睡中拉了出来。
冷!
好冷!!
怎么会……他之前还睡得好好的……
胜皓忍不住打了寒颤,下意识缩紧了身子想躲避寒冷的侵袭,直到……那股寒冷的气息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更嚣张的开始蔓延到他身体的其它地方,甚至还肆无忌惮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嗯……」再也受不了的人儿终于无奈的睁开睡意惺忪的眼……
「佑?!……啊……」骤然收紧的怀抱截断了他惊诧的轻唤,令他承受不住的重重喘了一声,浑身瘫软了下来。
「佑,别……啊……」好紧……他抱得太紧了……像是要勒碎他一样……
「佑……」
「闭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佑赫更得寸进尺的将冰冷的脸埋入那人儿细嫩温暖的颈间,满意的听到他刹时的抽气声,他索性张口咬住胜皓已松开衣领,头一偏将它猛的扯开,露出暖暖的滑腻单薄的肩膀,干净的淡淡的气味像是最厉害的催情剂,挑逗著他快要崩溃的欲望,要命的引诱著他,焚毁著他仅剩的理智……
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之前有太多顾忌,禁锢著他,限制著他……让他无法纵情的抱他……占有他……
而现在,他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那引起他兽性的人就在眼前,而剧烈翻滚著的欲望快把他逼疯了!
重重的一口,咬在那人儿的肩上,雪白的肌肤,顿时留下一道瘀红的血印……
「啊……疼……」
佑赫埋首在他颈间,他看不到他的脸,只感到火热的唇舌印在肩头,的吸吮舔噬,一路啃咬著滑到他的喉头……
「佑……嗯……嗯……别……」致命的地方被佑赫的牙齿咬住,轻轻的摩擦,酥酥麻麻的快感惹得胜皓无法自抑的扬起头,吐出不成句的破碎呻吟。
「佑……啊……」
「你……真暖和……」低沉的声音透著充满情欲的沙哑,热热的呼在胜皓的颈间,感到他加剧的颤抖,佑赫将仍然冷冰冰没完全暖过来的手下移,沿著那惹人疯狂的绝妙体线,覆到挺俏的圆臀上……
「这里……更暖……」他暧昧的低喃著掰开那紧实的臀缝,将手指埋了进去……
「啊……」温暖脆弱的地方被突然的寒冷袭入,令胜皓禁不住叫喊著嗦著,想蜷起身子躲开,然而最隐密羞耻的私被全然的占领,佑赫冰冷的手指抵著那里……让他的欲火猛然烧到了头顶,直冲向全身……
他难耐的扭动著身子,却只是把自己越来越往他的怀里送……
他终于忍受不了的贴近他,抬起腰以腿摩擦著他,恍惚间,裤子……有些湿了……
「佑……不要……这样……」别这样耍弄他……他知道他不会碰他的,他……嫌他脏……他知道的……所以……别这样对他……他受不了的,他真的承受不了……
他早已幻想过无数被他拥抱的情景,没想到真的被他抱在怀里,比他想象中的更激烈狂暴百倍……
他的身体已经被残忍的他挑逗得濒临崩溃的边缘,若他就这么丢下他,他真的会死……
「佑,不要……不……」感到臀间潮湿一片,他再也忍不住羞耻的啜泣出声。
「呜……」
这个小东西,以为只有他一个忍不住吗?
不过,他不会告诉他的……他其实……比他更加疯狂彻底的沉溺……
「我……没做过……」不过他好歹有听说过,同性的两个人之间怎样的交欢,只是那时,他只有厌恶恶心,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成为自己口中的变态,被眼前的情景惹得欲火焚身……
有些暖过来的手指,禁不住诱惑的频频触著那细嫩烫热的穴,耳边只听见自己不断吞咽唾液的声音,以及,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人儿抽抽咽咽的呻吟和惊喘……
好小……他开始怀疑起来,听闻中的可是真的……要从这里占有他……可是……好小……他揉弄了半天,也只是才挤入一指的指尖而已……
不是说做惯了这个的都会很松软吗,为何他仍然这般生涩……狭窄紧闭的入口……怎么可能……承受他的大小……
「胜皓……」他发泄欲火一般狠狠吮咬著身下温暖细软的肌肤,一路以牙扯散雪白的中衣,啃噬到那人儿单薄的胸口。
「啊……佑……啊啊……」他受不了这样狂猛的攻势,低低啜泣著难过的翻腾颤抖,「佑……轻……轻点……求你……啊…………痛……」
胸前的一点被毫不留情的擒住,要榨干他一般的的吸吮著,一股激流猛然炸开,令他浑身抽搐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佑……嗯……别……」
然而多日积聚而爆发的欲火早已焚毁了佑赫的理智,让他一点也听不到那小人儿哀哀的乞求,仍是肆意啃咬摩擦著口中娇嫩柔软的蕾,手一扯,将胜皓身上松散的衣物全部剥了个干净,他将他用力压在了被褥之上。
「佑……啊……别……别看!」感到火热的视线流连在自己全身,胜皓混热的脑袋清醒了一些,马上意识到自己正全无遮挡的暴露在佑赫眼中,任他看个透透彻彻……
「别看……求你了……」他慌乱的捉著一旁的棉被,难堪的掩饰著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好难看……他这副残破的身子……丑陋下流的伤疤……不想让他看见……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的一切在佑赫眼里早已无一丝秘密,他仍然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努力著想用被子遮蔽住赤裸的身体。
「我不是早就看过了……遮什么……」一把夺过棉被抛到一边,他现在只想毫无顾忌的,痛痛快快的看看他,他的身体对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如此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审视,这还是第一……
扣住胜皓的两只手,将它们固定在他的头顶,佑赫低头慢慢的一寸一寸的享用属于自己的纤瘦可爱的身体,被他完全的展开,无助的暴露在他身下,楚楚可怜的任他宰割……
肆虐的欲望骤然升起,他屈起一条腿顶在他分开的腿间,时轻时重的摩擦著……
「啊―佑……啊啊…………」佑赫所谓轻的标准,对那个脆弱的地方来说,仍是粗鲁得快要了他的命。胜皓无法压抑的痛叫著,下意识的想抬起身体减轻过大的冲力。可是,才刚刚抬起的腰被有力的手握住,下一秒,他被风卷残云一般又带回佑赫的怀里。
虚软的两手被他硬环上他的肩头,耳边传来那厮磨的满含情欲的要求,「把我的……衣服脱了……」
「佑……你……你不是……」讨厌他的碰触吗……
「少嗦!」猛的将他的身子抱起来,让他面对著他分开腿跨坐在他腰上,佑赫不耐烦的将手横过那光滑的背脊,探过胜皓的腋下,按压在那被他先前蹂躏得红肿不堪几乎快滴出血来的蕾上,以食指轻轻的弄揉著。
「脱……」
紧紧的咬著牙忍著脱口欲出的呻吟,屈辱的姿势让他挺立起来的欲望一丝不剩的显现出来,委屈羞耻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胜皓颤抖著手去剥佑赫身上沉重的外衣。然而,他似乎故意和他做对,就是不肯合作的伸伸手,让他把袖子褪下……甚至还以手包住他的要害,恶意的玩弄著,像是非要逼他叫出来不可……
「佑……啊……你……手,手伸过来一点……嗯……啊……别……」
「笨手笨脚……」佑赫哼出一声,惩罚似的将抵在蜜穴徘徊的手指狠心一插到底,满意的听到那人儿凄凄的惨叫,颤抖著紧抱住他以承受尖锐的疼痛。
「你之前又不是没脱过……」
「……」
「喂……」
「……」
「胜皓?……」得不到回应,佑赫伸出手去抬那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脸,可是那小人儿摩蹭著、躲闪著,就是不让他得逞。
仍然在他体内的手指感到粘湿的烫热液体,他惊诧的抽出手,看见,指尖红了……褥子上也随著他的抽出滴落了几点血……
他呆了呆,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竟然这么容易的就伤了他……他不过想小小的罚他一下,怎料到他竟脆弱如此,他还没怎么样,他……就流血了……
「胜皓!」他不再由著他,一把捉住他圆圆的下颔,强行的抬起。
「……」急躁的心,在看到那张挂满泪水委屈万分的脸蛋之后,一下软了下来,「别哭了……」
他粗鲁的以手指去拭他的泪,他哭得他烦都烦死了!
「……」
胜皓死死的咬著牙,先前乍然袭来的剧痛几乎令他昏厥。佑赫不会明白的……他就像个好奇的孩子,摆弄著刚刚到手的新鲜玩具,任性的随意折腾著,不知道也不在乎会把它弄坏……
「好了!别哭了!」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被浸湿,而那人儿的眼泪却似乎毫无止住的迹象。
「没事了!我抽出来了……」佑赫不耐烦的道,像哄孩子一样托著胜皓细嫩的臀抱到怀里揉弄著,「我已经抽出来了……」
「佑……嗯……」胜皓呆呆的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泪涌得更凶……
佑赫……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温暖安心的怀抱……他一直渴望不可求的……现在他却就在他的怀里,享受著他从来都吝于施舍的温柔……
不是做梦……他没有在做梦……
他再也不求什么了,就算是现在死了……他也甘心……
「佑……」
「真该死……」那张满含委屈的脸蛋,亮晶晶的蓝眼,被情欲染红的双颊,无一不媚,妖到骨子里去,带著羞郝的清纯,却又放荡淫乱得让人疯狂……
佑赫的胯间,猛然窜上一股火苗,原本就已经累赘的衣物,此刻更是显得格外的紧实,勒得他难受……
「佑……你……」自己突然被放到了被子上,胜皓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人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急躁的甩掉大衣,褪下外衣,撕开中衣,粗暴的扯著裤腰……
骨感的肩,白皙的胸膛,削瘦韧性的腰……一寸寸暴露在自己面前……
胜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面……
「佑,我……我帮你……」
「不用!」他狠力的扯著紧缠的腰带,终于如愿的解开了最后的束缚。
好难受……再迟一秒解开,他一定会死!!!
他连裤子也来不及褪下,一把将那柔软的身子拽到怀里。
「啊……唔……」
才发出一声轻呼的唇,被猛烈的封住,一阵天翻地覆的吮……
胜皓只觉得头晕目眩,只有死死的搂著身上的佑赫,他只怕一松手,自己不定被这股激流冲到什么地方……
滚烫的灵舌强势的伸入他的口,顽佞的纠缠著他的,强迫他回应,又因为他在下面,不得不困难的吞咽著两个人混在一起的津液……直到,魂魄都被他勾走,承受不了那狂猛的攻势,他几乎窒息,半昏迷的任他搅弄索取,再也无暇顾及,晶莹的液体沿著胶合的唇瓣溢出口,顺著他的脸缓缓的滑落……
「给我……」低吼著自己也没听进去的话,佑赫近似疯狂的吸吮著口中柔软的唇,咬著扯著,恨不能将它撕碎全吞入体内。
「给我!全都给我!」
是他的!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佑……啊……啊……」
他想求他轻点,可面对佑赫狂暴的侵略,他除了呻吟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身分……
他几乎把这都忘了,他才是经验丰富的娼妓……佑赫……在这方面,根本什么经验都没有……
更何况……他的伤……还没全好……
胜皓颤颤的抚上那张布满汗水的俊美脸庞,轻柔的把他垂落到脸上被汗水浸透的散乱流海向后拨著,露出那双充满情欲的眼睛,原本该令他害怕的,但此刻却只是让他觉得心疼……
他……什么都不懂……青涩的……让人心疼……
早就想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在他眼里,不至于是个废人……只是,他那么完美、那么高贵,而他,只是个低贱的男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他,只有这个身子,他不嫌弃,他愿意完完全全的交到他手上,任他发泄……只要……他快乐就好……
他张开腿老练的环上佑赫瘦削的腰身,紧紧的缠住了他……
「佑,来!进来!!!」
「你……」
「不要紧的……进来!」引诱的以臀间轻轻摩擦著那挺立的欲望,如愿的听到佑赫明显加重的喘息,他知道,他快成功了……
「没事的,你……不是想要吗?」费力的抬起头,他张开唇细细的舔著佑赫的胸膛,以指尖轻划著他的背脊……
他感觉他明显的震了一下,接著在他的怀里抖著,他看见垂落在他额上的黑发,微微的晃动,遮住了佑赫的眼,让他只看到那雪白的齿,紧紧咬著下唇,像是在拼命压抑著出口的呻吟……
「佑……别忍……」他抚上佑赫的脸,轻轻擦拭著他满脸的汗水,将指压上那漂亮的薄唇,探入他口中……
「啊……」指尖传来一下尖锐的刺痛,令毫无防备的他脱口叫了出来。佑赫……在他的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但下一刻,他感到温热柔软的舌,缠上手指,疼惜一般的舔吮著,麻麻的感觉直冲到他体内,他像被烫了一样骤然抽回手,然后看到那一向冷冽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佑赫……笑了……
胜皓呆愣著,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佑赫……高高在上,冷酷傲气的佑赫……怎么可能……对他笑……
可是……好美……
佑赫笑起来……好漂亮……
清清冷冷的,带著些许纵容的意味,他以为是错觉……见惯了他严厉残忍的一面,纵使是笑,也是那种傲慢嘲讽的冷笑,让人心寒……
此刻对他来说,像幻觉一般不可思议……
「佑,进来!没……关系的……」
「佑……啊……」
尽管,已经准备好了他的侵入,骤然冲进的刺痛,还是令胜皓的呼吸顿了顿,眼前黑了黑,承受不住的唤出声,搂著佑赫的手,猛然搂紧……但……不行……怕,抓伤了他……他顿时将手改握成拳,紧紧、紧紧的……紧得指甲,都快陷入肉里……
「嗯……」好紧!比预料中的还要紧……躁动的地方被柔软湿热的内壁紧紧的包裹著,冲进去时摩擦产生的强烈快感,令本就欲火焚身的佑赫几乎快崩溃,紧锁的呻吟也脱口而出。
他本能的握住身下纤细的腰,猛的上提,让自己更加的入……
「啊……」狭窄的甬道被硬生生的撑开,火热巨大的欲望狠狠的划著他的体内,剧烈的疼痛令胜皓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的只有拼命的捉著佑赫的手,以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好痛!别……轻一点……
他想这样乞求,求他温柔一些,可是他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境……
他没资格的……他没资格要他牵就他的……
更何况,他也不想……
这样不洁的身子,佑赫不嫌弃,他已经很感激了……再不会多奢求什么了……是他心甘情愿,痛,也无所谓……
「胜皓……」身下的人儿抖得厉害,他和他紧紧交合的地方湿湿粘粘的,沿著他的腿缓缓滑落……
佑赫忍著决堤的欲望,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刚刚粗暴的动作,扯裂了柔嫩娇气的蜜穴,鲜血像丝一般划过胜皓赤裸的双腿,滴在雪白的褥子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胜皓……」
「没事……佑……」以腿勾住要离开的佑赫,胜皓努力挤出一个表示没事的微笑。
够了,真的够了……他知道他在犹豫……他知道……他多多少少……有些在意他的……足够了……不需要顾忌他的感受的……他已经习惯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他早已习惯了做为玩物的命运,他是第一个……把他当作人看待的……让他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胜皓忍著痛沉下腰,让佑赫从他的身体里退出一些,接著再一挺起腰扑回到他身上,将他完全的吞入……
「啊……」佑赫只觉得一阵晕眩,热血全往头上冲,呼吸都紊乱而粗重起来。
他被翻天覆地的欲望惹红了眼,再也顾不了许多,握著那光滑细柔的臀,狠狠的抽出。
「……」撕裂一样的剧痛由臀间蔓延到全身,胜皓猛的别过头,死死的咬住身下的褥单,但下一秒,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狂猛的侵入将他彻头彻尾的淹没,他抑制不住的惨叫出来……
「佑……」
不要怪他!是他自找的!挺起身又一个抽插将自己完全送入他身内,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佑赫猛的扬头,甩落一头的汗水,胡乱的安慰著自己,才能在那一声声压抑的闷哼中减少些许的愧疚和罪恶感……
是他自找的……他已经停不下来……
「啊……啊……佑……慢……慢一点……好么……啊啊……」
胜皓终于忍不住开始求饶,可是佑赫压根听不见他的乞求,越来越加快加剧的动作几下,就将他噎得喘不过气来。他跟不上他的节奏,瘫倒在被子上,只有臀被抬高,承受著他猛烈的占有。
然而,佑赫开始不满如此的情况,就像小孩子忽然发现了新玩具吸引人的功能,他想要更多!!
「胜皓……腿……再张大一些……」他沙哑的要求著,揉弄著手中挺俏的臀瓣,用力的分开,自己又向前入了几毫。
「啊……啊……」
好大……他体内全被他填满,紧紧的……撑得……快要爆了……
「佑……嗯……啊……」尽管痛得已经动弹不得,胜皓仍然费力的顺从著佑赫的意愿,将本就张大的双腿,又扩大了些。
「嗯……」得到他的配合,佑赫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狠力的晃动著手中虚软的身子,满足著自己越来越高涨的欲望。
「叫出来……胜皓……叫啊!!」紧密烫热的身子,比他梦中旖旎幻想的更加销魂,惹人疯狂……被自己逼出来的一声声无助的呻吟在他耳中有如天籁,火上浇油的令他血液沸腾……
「佑……轻点……啊!求你……求……你……佑……」不要……他……会死的……
「佑……啊……」胜皓死死的捉著身下的褥单,不能承受的缩起身子。那狂乱的抽插没有任何技巧,无情的翻弄著他,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哭叫著,乞求著,然而佑赫却只是更变本加厉……
好痛苦……他颤著手抚上自己的欲望,那个被佑赫忽略的地方,他再也顾不得羞耻,只想靠这样减轻身上的磨难。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便被佑赫一把抓住,重重的扣在头顶。
「佑……别……」别这么残忍……
他哭泣著,无力的摆动著头,想挣扎出来。
「佑……求求你……放开……啊……啊……」
佑赫不回应他的乞求,只是一个用力,更猛烈的刺穿他,十指交握住他的手,将它们反扭到他的背后,逼迫他挺起身子,让他可以更顺利的进出。
「啊……嗯……啊啊……」
他的腰快断了……
胜皓死死的咬著牙忍著剧烈的疼痛,然而他越来越无法支持下去,无法著力的身体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只觉得眼前一暗,似乎……要昏过去了……
不行……佑……还没有满足……他不可以扫了他的兴……
恍惚间他咬破了自己的唇,感到咸腥的液体涌了出来……
「佑……唔……」
「腿……张大……」沉浸在巨大快感中的佑赫,顾不上胜皓的感觉,只是一味的要求著,像个贪婪的不知满足的孩子,得寸进尺的压榨勒索著他仅剩的一丝精力……
「佑……啊……」他很想满足他,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张到极限,再也没办法牵就他……
「快点!」佑赫不耐烦了,径自急躁的捉住松松的环在自己腰间的修长双腿,用力扯开……
「啊……」灭顶的痛楚在身体里炸开,胜皓几乎听到了筋骨被扯裂的轻微声响……
眼前的佑赫像只野兽……他……会被他撕碎……
「嗯……」他残喘著,努力的吸气才没当场昏过去。
「让我看看……」
「佑?嗯……」胜皓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下身一轻,腿已经被佑赫硬提了起来。
「别……」他明白了他的意图,却怎么也无力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只有眼睁睁的任他把腿曲起来压向自己的胸口,让他臀间隐匿的私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啊嗯……」已经撑到极限、极度敏感的地方被佑赫的手指时轻时重的戳著,他被刺激得浑身颤抖,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听到身上的他失声的呻吟……
「啊……」
「好紧……」刚刚那突然收紧的蜜穴几乎将他绞断……令人疯狂的……欲生欲死的折磨……
佑赫狂乱的掰开挤压著他的结实的臀瓣,那红色的小穴,被撑到极限,紧紧的包著他……
他忍不住狠狠向里插了进去……
「啊啊啊……」臀、腰都被抬高,腿分开被压制在胸前,下体一又一的被贯穿,胜皓的腿开始抽筋,不自然的嗦。
「轻点……佑……啊……求你……我……真的不行……」
「……」
「佑……别……这么……啊……」
「……」
不理会他哀哀的恳求,那眯著的水汪汪的蓝眸满含著委屈,显得可怜兮兮,半张著娇艳的唇痛苦的喘息著,小巧的喉节上下的滚动……致命的诱惑……
别怪他,是他不好!这凄惨娇柔的模样,娇媚的神情妖冶放荡得让人发狂,只有一种想弄坏他,把他撕碎肆意蹂躏的冲动……
「腰抬起来!」
「佑……嗯……」
快……太快了……
他受不了……
身子被佑赫随意摆弄著,然而他却始终被他钳制著,无法释放自己的欲望。
「佑……让我……啊……求你,让我……啊啊啊……」
骤然变幻的姿势令胜皓抽咽著惨叫出声。佑赫忽然就著在他体内的状态将他用力翻转了过去,体位的改变令那坚硬涨大的欲望狠狠划过狭窄的甬道,几乎撑破柔软单薄的内壁,剧烈的摩擦快让那里热得著火,他呜咽著重重的趴跌在了床上。
但紧接著,没等他缓过劲,又一个冲刺将他顶得向上移了移,本来因疼痛瘫软下来的分身,擦过柔软的被面,很快的又挺立起来。
「啊……」难耐的呻吟中,掺进了情欲的娇媚,更是淫乱得诱人……
「胜皓……嗯……」紧实的体内,他也快受不了……
佑赫呻吟一声紧覆上胜皓的背,手迫不急待的伸到他腰下一勾,让他更紧贴著他。
销魂的感觉……像一小小的死亡……
他用力的满足著自己,带著怀中不断颤抖著的身子律动著,低下头狠狠咬在那人儿的肩膀,抑制著冲口而出的呻吟,巨大的快感,已超出了身体的负荷,他快被从未有过的激烈交欢折磨至死……
「啊……胜皓……给我……」再多一点……全给他!!!
他快受不了……快要……不行了……
沉重的一击,冲进他的最,佑赫搂紧那纤弱柔软的身子,颤抖著将自己释放在胜皓体内,之后颓然扑倒在他身上,剧烈的喘息著平复高潮过后的亢奋……
他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疯狂抵死的欢愉,疯狂得……快要了他的命……
「佑赫……嗯……」滚烫的体液射进肠道,冲击著里面脆弱的一点,而前面肿胀的分身,也因为最后一击狠狠的在被上摩擦了一下,前后夹攻的折磨刺激得他浑身痉挛,无法自抑的扬起头,啜泣著倾泻而出,弄湿了身下的褥子……
乍然的放松令胜皓眼前一黑,意识再也凝聚不起来,飞散成千万片……飘散……
他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胜皓……」
「……」
佑赫?……
「胜皓……」
啊……佑赫……在叫他?
可是他实在没力气回应了……身体……像散了一样,无一不痛……他疲惫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晕眩中,有双手抚上他的头,轻轻的揉著他的发,覆在他汗湿的额头上……
「嗯……嗯……」他张著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喘著气。那只手滑到他的肩膀,轻柔的扳著。
「胜皓?转过来……」缓过劲来的佑赫,扳著怀中人儿瘦弱的肩,想将他垂著的脸抬起来。
「胜皓……」他不厌其烦的骚扰著他,拨弄著他,揉著那虚弱无力的身子,捧过他的脸,以手指一遍遍向后梳著他凌乱的流海,露出那双紧闭的眼眸,皱在一起的眉似乎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他的心被撞了一下,虽然刚刚被欲火烧尽了理智,他仍然知道,这人儿为了他……受了多大的罪。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片苍白,全是冷汗……
佑赫慢慢的抽身出来,小心的动作仍是弄疼了他。听著胜皓断断续续不成音的呻吟,他像抱孩子一样托著他的臀将他抱起来,让他可以趴在自己肩上。
「啊……疼……佑赫……好疼……」被温柔照顾著的感觉,让胜皓忍不住开始细细的啜泣,依赖的搂紧佑赫的颈子。
「好了,已经……没事了。」佑赫不自然的说著安慰的话,太久……自从珂珂走后,他已经太久没有这种照顾人的感觉了……
「佑佑……」被放在干净被子上的一刻,从未有过的感动之下,胜皓不小心失声呢喃出心底时时唤著的匿称,但他随即意识到这个错误,身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完了……佑赫一定会生气……
他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个低下的男脔……这样亲密的叫他……
他……太放肆了……这样不知羞耻……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得到他这般难得一见的温柔,他愚蠢的一句话……把什么都毁了……
他怯懦的睁开一只眼,生怕看到他厌恶的神色。
然而那漆黑的发丝下,他只看见佑赫秀气的眉皱了皱,却似乎并没有开口斥责他的意思。
「……」
「佑赫……」他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又轻唤出一声。
可以吗……佑赫,可以这样叫你吗……
微微红肿的唇,留著明显的被撕咬过的痕迹,虚弱娇软的唤著从来没有人叫过的亲匿称呼……好像情人腻腻的撒娇……
与珂珂唤他的名字不一样……但同样的亲匿……
他是有些不意外与不快的,但佑赫紧接著发现,才刚刚平息的欲火,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瞬间爆燃了起来。
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下一秒他就又扑了上去。
「啊……佑……佑赫……」
他还要?!!
「别……佑赫……我的腰……啊……」
快而猛的刺入截断了胜皓的话,他的唇被密密的封住,野蛮的吸吮撕咬……
体内被火热巨大的凶器填满,无休止的蹂躏,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他喘不过气来,挣不开将人折磨致死的剧烈摧残,只有不停的哭泣著任失控的高潮,一沾湿自己和佑赫的身体……
「呜……嗯……」
体内充满了粘热的液体,趁著每一佑赫抽身的时刻溢了出来,又被他更猛的插入挤压得四飞溅,发出足以令人羞赧欲死的淫荡声音……
「啊……」他的下体全湿了,淫乱的体液直流到脚踝……双腿大大的敞开著,一切一切……全部暴露在佑赫眼底……
胜皓举起无力的手臂遮住眼,不看了……闭上眼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自欺欺人的幻想著,再也没脸看佑赫的眼睛。
「别遮……」强硬的扳开胜皓的手,佑赫一翻身将他死死的压在被子上,重重的冲力压得他快断气。
「让我看!」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许你……遮起来!!
低下头舔噬著那人儿细嫩光滑的肩膀,沿著那优美的脖颈滑到他可爱的耳朵上,狠咬了一口。
忍不住……无法轻柔的对他……
只想纵情的欺负他,蹂躏他……在这白嫩的身子上,印满自己的痕迹……
他知道他承受不住……这样狂乱粗野的对待……他知道他快昏过去……
可是他无法停下……也不想停下……
就是想欺负他到底,弄昏他……再把他折腾醒……无穷无尽的……占有这媚人的身子……
夜,对他来说……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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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
雪小了……零零碎碎的飘著……
然而帐内旖旎的春色仍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一片凌乱的地毯上,像被洗劫过一样,四都是随意丢著的衣物,外衣、中衣、亵裤……有些被撕坏了,揉成一团……
堆放在角落里的棉被湿乎乎的,满是交欢过后的痕迹……
暧昧的空气中回荡著娇媚淫荡的呻吟,断断续续,令人血脉贲张。
微弱的烛火,映在帐上……一对交合的人影……
「佑赫……够了……嗯……」被侧压在下面的人哀哀的恳求著。
「……」佑赫不说话,只是将胜皓曲起的一条腿又向上提了提,由他的侧面再冲入……
「啊……佑……不行……」他不行的!!这样的体位……
尽管整整一个晚上,不知被他占有了多少……换了多少姿势……各种难堪的、羞耻的姿势……身体被肆意揉弄著,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让他的里里外外,都被他看尽……
他昏过去几,因为姿势的难捱,剧烈的痛感,过度的高潮……力气早已被他榨得一丝不剩。
「佑赫……求你……真的……不行……啊……」他知道……不行的……他没办法让他这样进去……
早已瘫软的身体被毫不留情的弯折著,尽管一条腿已经被佑赫抬至极限,但侧卧的身体仍是无法使那里像一般体位那样完全的张开,强行的插入令异物入侵的感觉更加的强烈,闭合的穴一阵抽搐,紧紧的咬住火热巨大的入侵者……
「啊……佑赫……别这样……」胜皓侧著身子趴在被子上,委屈的抽泣著,交插的体位令摩擦加剧,颤抖的分身被佑赫捉在手中,玩弄一般的搓揉著,他想推开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已经被滑腻的体液浸透的分身,被蛮横的拉扯揉捏著,让他轻易的又在他手中射了出来……
「啊……」
「佑赫……我的腰……别……求求你……啊……」
被生硬的扭转的腰,剧痛得令胜皓无法承受,佑赫不知轻重的狠狠一撞让他哽咽著惨叫著,蜷成一团抽搐不已。
而之后,那人又是一个抽插,释放了自己,这才松开手中的钳制。
缓缓平静下来的气息,让佑赫意识到怀中人儿不寻常的情况。
「胜皓?……」
「嗯……佑……佑赫……」
艰难的带著哭腔的颤抖声音揪紧了佑赫的心,他一手探到他身下,搂过他的腰。
「啊……别……我的腰……别……别……」
凄惨的哀求让他慌乱的停了手。
「胜皓?」
「……」
「胜皓……」他……伤了他的腰吗?
他以双手圈著那柔软细滑的腰肢,小心的将他翻转过来。
「佑赫……不……」
「……」
「呜……」
「忍著点……别乱动!」光滑细腻的身子软绵绵的瘫在自己怀里,不时的抖著,凄凄哀哀的抽咽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惹人心疼的娇弱。
他……似乎总是在伤害他……不管是什么,他总控制不住自己……哼,他该觉得幸运,只有他……他这个众人敬畏的将军……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失常,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疼……佑赫……」刚刚从狂乱中冷却下来的身体又疼又冷,尽管被佑赫抱在怀里,胜皓仍然止不住的嗦。不过,稍稍被疼的感觉让他受宠惹惊,不敢太放肆的要求更多。这样……足够了……
柔顺的小人儿……看著那张苍白的脸蛋,死死咬著的唇已经泛青,说不出的惹人怜惜。佑赫这才注意到墙角的炭火,经过了一夜,微弱了许多,只有零零碎碎的几片炭渣,劈劈叭叭的燃烧著。
「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找药。」扯过不知何时抛在地上的厚重大衣,密密的裹住那纤瘦发抖的身子,佑赫伸长手小心的将胜皓腾到地毯上,以柔软的垫子圈起来,让他可以倚靠在那上面分担腰的负担。
然后他就只随便披了件外衣,起来翻箱倒柜的找跌打扭伤的药。
佑赫……在为他找药……
看著那略显削瘦的背影,他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第一,有人为了他忙碌,而且,还是最高贵傲气的他……
他怎么承受得起……他不配……
「佑赫,我来找吧。」胜皓抓紧身上的大衣,费力的想爬起来,但腰间的一阵剧痛猛然袭来,令他力不从心的又跌回垫子中。
他咬牙忍住了痛呼,但几步之外半蹲著的佑赫,仍是听到了他摔倒时OO@@的声响。
他看见他回过头,眼眯起来,然后……
「谁准你起来的?!」
「我……」
「老头子到底把药放哪了……」这个独孤药,就喜欢把东西乱放!
「在左边第二个箱子里,压在衣物下面。」
「嗯……」
「不用麻烦了,佑赫。」只是扭伤而已,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闭嘴。」佑赫坐过来,揽过那虚弱的身子,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还……冷吗?」
「不……」胜皓缓缓的摇著头,但打颤的牙齿却轻易的出卖了他。
「我出去拿一些木炭来。」一般来说,这些都应该是士兵去准备的,但此刻正值四更,除了营地外的守备,营内半个人也没有,一片寂静。
「不,不用……」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而佑赫的大衣,又围在他的身上,不可以让他……就这么出去的。
「不冷,真的。」冷的,应该是他吧,他只披了一件外衣啊。
「做什么?别乱动……胜皓!」无奈的以手撑著他的腋下将他的身子抬起来一些,佑赫才要开口斥责,只见怀中的人儿敞开了紧裹在身上的大衣,将他也围了进来。
「胜皓……」
「不会冷了吧?」那疲惫得有些黯淡的蓝眼闪著讨好的神色,毫不掩饰的关怀让佑赫的心一暖。
「乖乖的趴著。」他倒了些药酒到手心,轻轻覆上胜皓的腰,缓缓揉著那里略显僵硬的肌肉。
「……疼!」
「我知道……忍著点,一会儿就好。」不由得放轻了力道,以另一只手压他在自己的胸口,「睡一下。」
他知道一晚上过度的索需累坏了他,再加上他毫无技巧可言的掠夺,他的人儿整晚就没有停止过哭泣,直到后来没力气了,昏过去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佑赫……」好温柔……
低沉的安稳人心的磁性嗓音……他不著一缕的贴在他身上,感觉得到他说话时胸口微微的颤动,听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酸痛著的腰被温暖的手细心的揉捏著,有些发烫,蒸发了药酒,一丝一丝的渗进他的肌肤……
尽管这样,胜皓知道,凭现在的情况,他第二天一定下不了地。但,能得到他这样的照顾,他死也甘心了……
「佑赫……嗯……」
「好点没有?」佑赫轻声问著,忍不住低下头以唇摩擦著胸前柔软的金发,在那人儿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是的,他被他诱惑了,被一个他从来都厌恶的娼妓诱惑了……彻彻底底……
他不够小心,完全屈服沉溺在欲望的漩涡里,迷恋上这具妖娆的身子,就连心,也不知不觉遗落了一些……
「还痛不痛?」
「呜……」
又哭了?
「很痛?」手下又轻了些,「不如……我叫老头子来……」
「不……不是,佑赫……不是……」忙压住他的手,胜皓抽咽著抬起头,「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不过做了一般人都会做的而已……举手之劳,更何况,还是他害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佑赫?」见他不说话,胜皓只以为他生气了,讨厌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手忙脚乱的狠命擦著眼睛,「对不起……佑赫,我只是太高兴了……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如此的失态……
「对不起,佑赫……我以为不会……唔……」
佑赫没等他说完已经一口封住了他的唇。
不想看他这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不想听这些令人心酸的道歉……所以……只有堵住他的口……
没有欲望,只是想亲他……
他感到他的人儿柔顺的依著他,怯怯的、虚弱无力的回应,心里,刹时升起巨大的疼惜,只想宠著他,疼著他……甚至,想象对待珂珂那样……对他……
「别哭了……」他伸手轻轻揉著那张沾满泪水的脸蛋,有一下没一下的吻著那微肿的唇,「我没有生气……」
所以,别哭了……
「乖乖的睡一会儿,天亮的时候我再叫独孤先生来看看。」
「佑佑,我……」
「闭嘴……」轻轻的斥责,「我再给你揉一会,实在痛的话就告诉我,嗯?」
「嗯……」小心翼翼的将全身的重量交与他,胜皓头才挨上佑赫的胸口,立刻就睡得不省人事。
他的胜皓……
抚著那头灿烂的金发,佑赫呼出口气,不经意的听到低低的沙哑的呢喃,让他的手楞楞的停在了半空……
「佑佑……我爱你……」
我爱你……
第十一章
「啊,雪停了!」自从到军营里才习惯早起的秦暮,一拉开帐帘,即被扑面而来的清冷空气冻得打了个寒颤,「好冷……」
真想不到昨晚飘飘扬扬没半点止住趋势的鹅毛大雪,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全停了。
隆冬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来,但东方一片灿烂亮丽的光芒已经预示了一天的好天气,明朗的曙光在纯净晶莹的雪地上跳跃著,白灿灿的晃他的眼。
忍不住以手遮住明亮得刺眼的光线,秦暮将大衣的扣子又往上系了几颗,扎紧了领口。
元月的温度果然是天寒地冻,昨晚他把柴火烧到最大,又加了两床被子,起来的时候仍然手脚冰凉!
要是平时,这个时候,他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享受著呢!!美人在怀,软玉温香,神仙一般的生活,哪沦落到这副凄惨孤单的地步……
唉,现在真是悔不当初!他竟然为了那么个小子,自告奋勇的往火坑里跳……然后还得意洋洋暗暗自喜老皇帝终于答应了……
世上还有比他更蠢的人吗?!早知如此,他宁愿呆在都城,忍受那小子的性骚扰……
秦暮两眼无神的望著面前不远被白雪覆盖的小丘,想到了醉宴楼里天下闻名的芙蓉冰糕,晶晶亮的、入口即化、沁人心脾的芙蓉冰糕……
说到吃,席君亲手酿的那女儿红也是人间极品。别看那女人平时一副夜叉模样,在酒这方面还真是祖传的心灵手巧,无师自通的天才。
当然,她那里的姑娘们……也是个个妖媚得死人的天才……能让男人彻头彻尾的疯狂……和满足……那时……天酒地的、放浪形骸的神仙生活……
啊啊啊……他想回去,他受够了,再也不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一秒钟!
他终于爆发了,愤闷的甩下帐帘,大步就往营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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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了,到营训的时候了……
无奈啊……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秦暮一边想著小红雪白的大腿,一边昏昏沉沈的往外走……
「砰!」……
「哎哟!」
急匆匆的速度,冲力自然也加倍。秦暮被撞得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你……恒远?!」
「暮?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想什么呢!」恒远揉著被撞疼的胸口,埋怨了几声,弯下腰把秦暮从地上扶 起来。
想什么?小红的大腿……他能说出来么 ?!
「恒远,你不也没看见我?!」不然两人哪能撞一块!
「啊!对了!我有急事找你。」
「啊?什么事啊?」恒远惶急的神色令秦暮浑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记忆中,不曾见过他这般失措的模样 。
「靳尘!靳尘不见了!」
「啊?」这下他震惊得更厉害,连声音都走了调,「靳尘不见了?」
「对!有士兵说昨夜他就没有回帐,今早也不见他的人影。」
「他……他不会是受不了,半夜赶回城了吧?」秦暮自欺欺人的假设道。
「……」恒远的脸黑下来,沉默……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啊啊啊,我知道……我只是想把事情往好一点的地方想……」秦暮手忙脚乱的胡乱解释著,「昨夜讨论的时候他还在呢,就一晚上的时间,他能去哪?」
「不知道啊!!就算私自出去,也应该通报一声吧?!」恒远急躁的在原地踱著步,「真是急死人!」
「佑……佑呢?!」他忽然想到了救星,充满希望的望著恒远。
「我刚刚就在找他,可是他没在校场上,问了几个人也说没看见他……所以我才要来找你想办法。」
「佑他不会……现在还没起床吧??」秦暮拭探著轻问了一句,就怕恒远又爆发,骂他废话。因为整个营中,佑赫一向是最早起来的,不管前一天讨论到几点。有时他还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出乎意料的,恒远撇了撇唇没有反驳:「我想……是!」
「……」今天到底怎么了?先是靳尘无缘无故的失踪,就连佑赫也变得不正常……秦暮忽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先找佑去!!」
「……」
「你确定他在里面?」在轻唤了数声却得不到一丝回应之后,秦暮满脸怀疑的看向身后满头大汗的恒远。
「嗯。守卫说没见他出来过……」
「……好吧,再拭一。」他认命的转过身,「佑!佑赫……」
「……」
「佑?你在不在?我要进去了喔……」
仍然没动静,秦暮这干脆直接拉开帐帘走了进去。
浓烈的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久经情场经验丰富的他,一下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怎么会这样?!暧昧色情的气氛令禁欲数个月的他,竟然迅速的冲动起来……
「喔,真该死……」
适应过昏暗的双眼,清楚的看清了帐内一片狼籍的惨况。
散乱的衣物四丢弃著,雪白的地毯上,布满了可疑的暗色痕迹,显得淫乱不堪……令他好不容易压抑的欲望,又产生蠢蠢欲动的趋势 。
这就是……佑赫一晚的杰作?!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早知道两个人住在一起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佑赫出手会这么快……
游移的视线扫到了蜷在角落里的人影,秦暮震惊的发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佑赫倚著垫子,凌乱的发遮住了眼,一副还没醒的样子。他看见他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才意识到他浑身上下,似乎就只裹了一件大衣而已……
找死吗?!这么冷的天……被子在哪?他有些担心的以眼四搜寻著,终于在火盆边找到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一团东西。
老天,他服了他!秦暮头痛的揉揉额头,探出帐外,说了一句让恒远摸不到头脑的话:
「恒远,拿一床被子来。」
然后他又转回屋里,一把将遮盖得密密实实的窗帘拉开,透彻的光线刹时充满了阴暗的空间。
「佑,醒醒……」
「嗯……暮?」好亮!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眼睛,佑赫不小心的动作扯动了怀里熟睡的人儿。
「佑,你快点起来!我有重要的……」
「佑赫……」低低的嫩嫩的呢喃打断了他,一阵OO@@的声音,秦暮看见佑赫胸口的大衣轻轻的蠕动了两下,一缕闪亮的金色暴露了出来。
「怎么了……佑赫?」
啊,他的人儿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那些散乱的发丝恼人的扫著他的脸。漂亮的眉不舒服的皱起来,他在他胸口摩蹭著,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若有若无的细细的骚扰。
忍不住抬手拂开他脸前麻烦的流海,将它们全往后拨著,露出那小小的粉嫩的脸蛋,他张开手轻轻的揉著:「没事,再睡一会儿……」
「嗯……」得到了保证,这小东西安心的趴回他身上,依赖的贴上他的手。
「冷不冷?」确定似的低声询问著,佑赫拉高大衣,直盖到胜皓的脸。
「不……」
「睡吧……」明明困得要死还强打著精神回应自己的模样真是惹人怜惜。
「佑……」看那小人似乎被哄著睡著了,秦暮才轻轻的唤回佑赫的注意力。
「小声点,暮,他才刚睡著……」而且昨晚累坏了……
我的声音已经压得不能再压了!秦暮委屈的想著,门外传来恒远的声音,他探出头接过被子,抛给了佑赫,「注意点,不然老头子又要骂了。」
「我知道。」秦这家伙做事就是不分轻重,飞过来的被子险些砸到胜皓的头。
「出什么事了?」佑赫一面小心的将胜皓腾到被子中,一面不忘问刚刚秦暮被打断的话。
「靳尘不见了。」他平静的说,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啊?」这下换佑赫震惊,动作都停了停。本来想把大衣直接剥下来换成被子,但是碍于秦暮还在这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大衣铺在他身下,再用被子密密实实的裹紧他。
「佑,靳尘不见了!」
「我刚刚听见了。」他又没聋!「谁最先发现的?」
「是恒远。他就在外面呢。」
「等我一会儿。」佑赫站起来就想要去拿衣服,但一夜失控的交欢耗尽了他的体力,再加上突然的起身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踉跄著倒在秦暮的怀里。
「你看著点。」这就是纵欲的结果!哼,说什么他秦暮滥情,他彰佑赫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想不到一向冷淡死板、洁身自好的佑,到了床上,竟然比他更加疯狂没节制……切!这些被他撞见,看他以后还有什么立场说他!!
不过老实说,他有多久没听过佑赫用这样温柔的口气说话了?他已经忘了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温和宠溺的神情……
「要不要叫老头子过来?」看了看他肩膀上暗红色已经凝固的血迹,秦暮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到了他赤裸的身上。
「不用,已经不碍事了。」佑赫随意看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昨夜太过激烈的动作扯裂了伤口,后来又因为怕吵醒怀里的人一直没敢乱动,这要是让独孤药知道了,他以后还有清静的日子?
「好吧,我先出去,你快点啊。」
「暮!」
秦暮才迈出的一步又停了下来:「什么事啊?」
「嗯……你出去帮我把老头子叫过来。」
「啊?」秦暮忽然发现今早自己的理解力不是很好,尽发出一些震惊疑问的感叹词……他不是才刚拒绝自己的建议吗?他惊谔的瞪著一向坚决果断的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听到了这辈子最令他笑到憋死的话……
「我想……胜皓的腰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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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追?」秦暮已经冲到门口。
「不用,让他走。」佑赫淡淡的道,只是个传信的,捉到也没价值。
「果然是北辽的人。」恒远拔下匕首,展开了信条……
「佑,是给你的。」
「嗯?」给他的?滕尔载的吗?
彰佑赫:
七日午时,西郊城外,要你单独赴约,否则黎靳尘性命不保。
……滕尔载
「佑,写了什么?」秦暮心急的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滕尔载?就是那个北辽的副将?怎么是他?」
「离七日还有十天……你要去吗?」最后看的恒远将纸条狠狠的揉成团。
该死的,靳尘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上?!这笨蛋,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还想要去做卧底!
「我和你一起去!万一他耍诡计怎么办?!」
「不行,你没看见他,让我一个人?」佑赫扭过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营地,若有所思的想著心事。
独孤药应该已经看完了吧,不知道……那人儿现在怎么样了呢……会不会伤得很重?昨晚他是有些过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那么疯狂……疯狂得彻底的失控……
「佑!」一只手在他眼前招魂似的晃了晃,「想什么呢!」都叫他三遍了!!他从来不会这么发呆的……
「暮?」佑赫似乎并没意识到刚刚自己在不知不觉的发愣,「你……刚才说什么?」
「……」秦暮的脸黑了一半,只好咬牙切齿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暮,靳尘在他手里……」
「我知道!其中一定有诈,你不要上当!」
「嗯……」当然有诈!没有的话他就去撞墙。「可是现在没别的选择。」
「你知道还去?!不然我和恒远隐密的跟著你去……」
「你?给我留在大营!」笑话,军中怎能一日无将!「恒远,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为什么!他这个提出建议的反倒被留在营中!!「佑……」
「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了。」迫不急待的起身,不顾秦暮在身后的大呼小叫,只想快点回自已的帐中,看看那一直惦记在心里放不下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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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几步到门口的时候,佑赫和正开门出来的独孤药撞了个满怀……
「啊……」老头子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撞的人后,老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是你?」
「他……怎么样了?」没心思注意独孤药语气中的不悦,佑赫急著询问情况,伸手就要拉近在咫尺的帐帘……
「等一下,你不要现在进去打扰他。」及时的空手一拦将他的手挡了回去,独孤药冷冷的道,「我没想到你有养男宠的癖好。」
「什么?!」莫明的火气蓦的涌了上来,佑赫狠狠的瞪著眼前身高只到胸口的老人,「他不是男宠!」
「哦?」精明的眼吊了起来,闪过一丝不被觉察的精光,「我以为你在对待一个男宠,因为他身上有很多新添的伤……」
「我……」刚刚的怒火全部消失殆尽,他变得吞吞吐吐,无话反驳。
「他不止伤了腰,还有其它地方也伤得很厉害……」理亏了吗?愧疚了吧?可是他并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尤其是……」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佑赫逃避似的晃了晃头,以一手抵住额头,揉著一片混乱的脑袋。昨夜做了那么久,他比谁都清楚……不用他再来提醒他做了多少过分的事。
「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故意买关子,不露痕迹的享受著他心急如焚的模样,独孤药暗地笑了笑。满意了,早满意了,在他对他发火的时候,在他说出「他不是男宠」的时候……
佑赫,你知道吗,你第一真正对我发火……,而且为的不是我污辱了你,而是……污辱了他……
我想,这……你是认真的……不然不会心急到这个地步……
担心他吧?虽然你嘴里不说,不过可瞒不过我……像我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这你真的太过分。只不过短短一夜,你看看你把那人儿折腾成什么样子?!我刚到的时候,他连起都起不来。不过我猜……你也不懂得怎么做吧……那样的话就算了,不逼你了,给你留点面子……
「他没事了。」好笑的看著他松了口气,「进去吧,轻点,别吵著他。」
「嗯……谢谢……」
「对了,最好让你的宝贝在营中少露面,你也知道,军中,都是大男人的,这出征就是几个月,难保不寂寞……」
「……」
独孤药说的很含蓄,但却是事实……
可是……
什么宝贝啊?他可不是……他的宝贝……
佑赫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拉帘而入。
帐中比他走的时候暖和了许多,桌子上放著几碟小巧精制的点心,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上被暮叫走的时候,都忘了照顾好他……幸好细心的独孤药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他抬脚往前走,才踏出一步即听到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轻唤:「独孤……先生?」
「……」
「是你吗……独孤先生?」仍然是一片令人抽心的寂静,得不到一点回应的胜皓紧张的捉紧了被子,偏偏腰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让他无法回头看个究竟。
「有……有人吗??」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受不了这种折磨的胜皓,顾不了太多的撑著垫子,就要起来。
「别动……」太过熟悉的低音从身后响起,他的身子被强按在褥子上,「是我。」
「佑赫!」重重的松下一口气,胜皓顺从的趴回去,转过头看著刚刚才在想念著的爱人。
「吵醒你了?」伸手理了理棉被,佑赫把裹著被子的他整个抱了过来,「这里是军营,没什么好怕的。」
他早就注意到,他的人儿相当没安全感。
「我……没睡著。」软软的窝在那令人安心的怀里,胜皓满足的轻叹口气。这个曾经以为只是幻想的奢望,如今竟能变成真实的……
「饿不饿?」虽然这样问著,但已经独裁的抱著他坐到了小桌旁。佑赫信手拈了个软乎乎的杏仁酥,递到他嘴边,「尝尝……」
有点不敢置相的望著一夜间变得如此温柔的人,胜皓受宠若惊的小心翼翼的咬住松软香甜的点心,吞入口中……
美味……
真的惹人垂涎……那可爱的眼享受似的眯著,轻轻蠕动著的唇微嘟著,咀嚼著刚刚他喂进去的点心,他几乎都能闻到……空气中充满的清香腻人的杏仁味……勾引得他……食指大动……
然后,像是觉得还不够,粉嫩的舌伸了出来,意犹未尽的舔走了唇边沾著的细碎的酥皮,眯著的眼,满意的弯起来,舌又舔向薄薄的上唇,可是这,什么也没了……
宝贝……
两个字又一浮现出来……很适合……他不得不承认,独孤药说的……
很对……
舍不得那双眼染上失望,佑赫忍不住伸出手指,捉住了那小小的舌尖,感到……它缠了上来,细细的吸吮著,湿润柔软如丝绒一般包裹著敏感的指尖,麻麻痒痒的刺激得他……呼吸加重,血脉贲张……
他想起来,这只手,刚刚拈过点心……怪不得!
小小的不满升上心头,难道点心比他彰佑赫更诱人?!
修长的指强硬的扯出那娇嫩的小舌,佑赫低头狠狠的吻下去。
甜腻的杏仁味涌了进来,他从来没觉得,杏子这么有情欲的味道……放肆的撩拨著他,勾引得他不能自已……用力的吸著那甜甜的柔柔的舌,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开始用牙齿轻轻的咬上去……
「啊……佑赫……」哀哀的痛呼模糊不清的传出,温暖的手无力的推拒著自己的肩头,怀中的人儿有些畏惧的缩紧了身子。
不舍得……终究不舍得……佑赫宽容的松了口,却在下一秒反将舌探入他口中,蛮横的翻捣拨弄……
「佑赫……嗯……」好热……热得……他快不能呼吸了……心跳,却越来越快,剧烈得快跳出胸口……
「佑赫……」昏昏沉沈中,他被轻轻放倒在褥子上,略微冰凉的手从被子的边缘伸了进来……
「啊……」因为这小人儿蜷著身子,佑赫的手很快就摸到了那双小巧可爱的脚,纤细有力的手指轻轻勾勒著那漂亮的轮廓,坏心的划著柔软细嫩的脚心。
「嗯……别,佑赫……别……」最敏感的地方被无情的骚弄著,胜皓手足无措的躲闪著。痒……好痒……
「别躲……」反正你躲也躲不过!看著怀里难耐的扭动著身子的小东西,那双湛蓝的眸子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只让他逗弄的欲望更加强烈……佑赫加重了力道,满意的享受著这人儿楚楚可怜的颤抖,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可爱!……太可爱……
「喜欢?」忍不住勾住那小巧精制的脚趾,细细的一根一根的揉弄著……柔软的触感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佑赫……」可爱的声音已经啜泣出来,带了哭腔。
「别捉弄我……佑赫……」
「没……不捉弄你……」只是想欺负你。
「别哭……我可没做什么……」低头给了那委屈的人儿一吻,在惹哭了他之后,佑赫终于大发慈悲的将手沿著那光滑的小腿滑了上来。
「嗯……」
「你什么都没穿?!」被中柔嫩的身子光溜溜的,俨然是不著一缕。那……刚刚这身子,是不是全给独孤药那死老头看光了?!是不是?!
「佑赫……」
啊,他好像吓到他了。那张小脸上满是受惊的神色,很显然是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不关你的事……」安抚般的揉了揉他的脸,佑赫忍著气吻了吻那诱人的唇,恼怒的话还是不小心泄露了出来……
「该死的独孤药……」
「……」
「好点没有?」手已经抚到他的大腿,佑赫在那宝贝急促的惊喘下,堂而皇之的覆上他的欲望,一掌包住……
「佑……」他要……干什么……
浑身的血,一下全冲到下身,汇集到两腿间极度敏感的地带,又热……又痒……胀得快爆炸……
「不要……佑赫……」好难受……胜皓伸出无力的手,去推那只做恶的祸源。
「真的不要?」昨晚,他一直牵就著他……他都知道。他沉浸在这娇媚的身子中,尽情的享受著他带来的快感,一点也没顾及他的感受。反正……是他自愿的!而且,伺候他也是他的责任。昨夜,他在无止境的昏乱的高潮中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心里,仍然像是缺了什么一样,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安定不下来……补偿吗?
算是吧……
那一晚激烈的交欢,于他的宝贝,只是一又一接连不断的折磨……没有沉醉的娇吟,只是惹人心怜的啜泣,一整晚……不曾停过……
「想要吗?你这里都湿了……」捉住那羞涩的手,硬按在那火热的已经硬挺起来的分身上,「自己摸摸看……」
「不……」乞求一般的呻吟著,胜皓羞赧欲死的想撤回手,可是却被强硬的禁锢著怎么也无法得逞。几反覆的摩擦反倒刺激得他抽搐著有了想射的欲望……
「不要……」他不要在他面前丢脸……他受不住这样温柔的抚弄,再这么下去,他会在他手中泄出来,弄脏有洁癖的他……
「不要?」洁癖……他早就不管了……从昨晚被他弄脏了不下十之后,他就堕落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是他的宝贝不够诚实……佑赫惩罚一般的停了手,仅以指尖轻划著那底部两个柔软的小球,在根部兜著圈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著……
「啊啊……」要命的激流猛的窜入身体,胜皓崩溃似的哆嗦了一下,死死的抱住了佑赫的颈子。
「佑赫……」
「还不要吗?」他难得好心的想补偿补偿他,他敢不领情?!「那就算了!」
话虽这样说著,手却变本加厉的摩娑著那嫩嫩的分身上,柔软的绒毛,细细的挑著,拉扯著……
「嗯……啊……」
环在颈子上的手臂颤抖著收紧了,诱人的娇喘直灌进耳朵,像是情人软软的撒娇……佑赫低下头将唇印在那人儿雪白的肩窝,低喃著诱哄著:「要?」
「嗯……」强烈的刺激让胜皓忍不住并起腿夹住佑赫的手,轻轻摩擦……
「要……佑赫……要……」他受不了了……给他吧……别对他这么残忍……
他啜泣著恳求出声,将脸埋入佑赫的胸口,全身发抖的等待著他的爱抚。
「要我快呢……还是慢点?」不理会那人抖得快散掉的渴望,佑赫不紧不慢的揉著手中已经涨大的欲望,轻轻的拨开前端,以指尖直接刺激著分身上小小的出口……
「嗯……嗯……快点……」细如蚊声的哀求和著放浪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倾泻而出,「佑赫……快点,求求你……求求你!」
修长的腿紧紧的夹著他的手,滚烫的液体由前端的小洞涌到他的指上,他重重的戳了一下,然后在精液喷溅出来的瞬间,以手掌压住了娇嫩的底端……
「啊……」
他如愿的听到凄惨的欲求不满的抽泣,将手按得更紧了些。
「佑赫,不要……放开我……」灭顶的快感充斥在体内,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胜皓无助的哀求著坏心眼的情人,难耐的扭动著身子,想摆脱残忍的禁锢。
「别乱动。」怕他伤了才刚刚被治疗过的腰,佑赫随手轻轻的一按,封了他腰间的穴道。
「呜……」下身无法著力的虚软终于令胜皓无法自抑的大哭起来。
「别哭……乖……」好笑的哄著怀里哭闹的宝贝,佑赫一手伸到他身下,托起那像孩子般细嫩的臀,不再狠心的松开了压制,揉著被自己折磨得红肿的可爱分身
「嗯……」
「啊……佑赫……佑赫!」
手中的小东西猛的一颤,粘稠烫热的液体喷射出来,浸湿了他的手。他的宝贝也同时虚脱的瘫软在他怀里。
佑赫抓过小桌上的丝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斜眼看著仍然将脸埋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忍不住以指抬起他的脸:「舒服了?」
「嗯……」
那张尴尬羞怯的小脸已经红的快烧起来了……
佑赫忍著刚刚就快要爆发的欲望,解了胜皓的穴道,扯过一块新的手绢,伸进被中小心的清理著刚刚发泄过的柔软身子。
要不是知道他身体虚承受不住再一的欢爱,他方才早就扑上去了……
「佑赫……」他大概不知道吧,虽然自己早就做了十年的男脔,就是几秒钟前的那一,才是他第一尝到真正的高潮……没有痛苦的欢愉……他带给他的……第一……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满足的感觉……
「还想要??」再一他可没有这样的忍耐力了。抱著他坐起来,这捡了他自己最喜欢的椰子味的芝麻团喂他。
「不是……」怕他误会,胜皓急急忙忙的辩解,他可不是那么淫荡的人,虽然……刚刚的一切,真的很美好……
他第一体会到……好怕……以后再也不会有同样的幸福了……
「慢点吃……」懒懒的抬手抹掉那人儿沾在脸蛋上的芝麻,佑赫勾住那圆圆的下颔,印上一个吻。
味道……不错……
「佑赫……」连点心也忘了嚼,胜皓呆呆的看著眼前,并没有在笑却能感觉得出温柔的人,眼眶,慢慢的红了。
曾经,他只是奢求他不再折磨他、羞辱他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竟然会得到今日他这般对待……像宝一样被宠著,被他亲手喂著点心……
好像做梦……不……就连梦,也没有这么甜蜜温馨过……
他已经再也不多求什么了,再也不……
「怎么又哭了?」
「……」
「胜皓?」
……
「来……」张开手臂,任那宝贝缩在怀里,悄悄的拉著他的衣襟拭著眼泪,佑赫叹口气,环住那小小的身子。
他的人儿,还是这么脆弱啊……
这么敏感,又容易受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却也让他,更想疼著他,护著他,无限制的纵容他。不要再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宠得他无法无天,回复他本来的性子……那夜他被逼得说出恨他时的倔强激烈的性子……
但,看来,还有一段距离……他被人的丑恶伤得太重,而他……之前又雪上加霜的在那之上加重了他的伤痕……重得难以补救……
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不过,没关系……他不著急,他可以等……
他有的是时间,好好的待他……
好好的宠这个从来没被人疼过的宝贝……
第十二章
黎明……
「啊……佑赫,别……别在那儿……啊……」
「快好了,嗯……再忍忍,宝贝……」
「佑赫……嗯……啊!!」娇嫩的呻吟啜泣著泄露了出来,一条雪白的手臂从裹得紧紧实实的被子中无助的伸出,颤抖著捉紧了被面。然后,随著被子蠕动的突然加剧,金色的发丝也不小心蹭了出来,接著露出了那可爱的脸蛋,费力的扬著娇喘著。但还没来得及吸够空气,即被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残忍的捂住了唇,又强硬的拖回被中。
「不……佑赫……」胜皓发出绝望乞求的哀叫,然而本就虚软的声音随著埋入被子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佑赫,别……我快……窒息了……啊……」
「再一下,嗯?……乖乖的张大……再一下,嗯……再一下就好……」低沉的声音混著喘息狡猾的打著商量,「来……」
「佑……佑赫,好了?佑赫?啊啊……」
「别夹得这么紧……啊……」那一直强势的声音此刻似乎也带了些痛苦的意味,「放松……让我进去……」
「佑赫,你不是已经……嗯……已经……」羞怯的呻吟轻得几乎听不到了。
「不够。」还不够,他还想……再一些……到他从没触过的……
「佑赫,我……我不行了……嗯……别……」
「乖,放松,我退出来了……嗯!」一阵细碎的安抚之后,满意的哼声召示著诡计的得逞,隆起的被子重重的震动了一下,传出委屈的呼声……
「啊……」他骗他!趁著他松下气的同时突然的又插得更,直噎得他险些晕厥过去。
「佑赫……明天,明天再……好不好?」略带嗔怪的低喃楚楚可怜的乞求著,「佑赫……」
「听话,不然……我要来硬的了……」粗哑的嗓音已经明目张胆的带著威胁,显然仅剩的耐心已经磨光了。
「佑赫,别……别……等一下……啊啊啊……」
「……」
「啊……唔……」
由于被子剧烈起伏和震动而引起的娇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呜咽,伴随著细细的啜泣,回荡在狭窄温暖的帐中……
一室旖旎。
又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喘息和呻吟终于平缓下来,一阵OO@@的声响,那饱受折磨的人儿总算得以钻出被子,无力的倒在枕上喘口气,但紧跟著,身下的人缠了上来,将那小小的身子全纳入怀里。
「手拿回来,会著凉。」把胜皓裸露在外的手臂捉回被中,佑赫帮他掖了掖被角,搂著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让他翻过身面对著自己。
「嗯,不冷,佑赫……」有你在,怎么会冷……
那天过后,十天了,没想到佑赫会一直这样对他,细心的照顾,宠爱著,好像他这样低贱卑微的贫民,也终于有了存在的价值。他只是乞求一点点善待就好,没想到,他会给这么多,意料之外的多,超出了他的负荷,让他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但是他害怕,害怕自己习惯上他的温柔,依赖上他的宠溺,那样的话,他连仅剩的退路也没有,一旦他的兴趣消失耐心磨光,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他仍然飞蛾扑火一般恋上他的温存,心,再也收不回来,完完全全的赔了进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短暂的,也好,就让他沉溺吧,他愿意用今后的一切来换取他片刻的宠爱,即使马上会被他抛弃,至少,日后再艰难再痛苦,他总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回忆,可以支持……
「佑赫……」他忽然搂住他,将脸埋入佑赫的胸口,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把他记在脑中,一辈子也不要忘记。
「怎么了?」胜皓反常的动作让佑赫吃了一惊,忙抬起那张小脸,一手托著他的臀把他往上抱了抱,「身子痛?」
「……」
「胜皓?」
「……」
「说话……胜皓!」那双泪水婆娑的蓝眼惹得他心疼,忙伸手抹去了已经挂在眼角的眼珠,佑赫的心里,又慌了几分。难道刚刚强行似的索求真的伤了他?他记得没怎么用力啊,只是不顾他的意愿又往里闯了一些罢了……
「让我看看。」他说著,当机立断的就要掀起被子。
「不,不用,佑赫,不用,我……嗯……」他微弱的抵抗压根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只有无力的以手臂遮住通红的脸,任他摆布。
好羞耻……
他侧著身子,上面的一条腿被佑赫抬高,他感到那炽热的视线一直注视著那里,从虚软的前端,到已经湿透的粘呼呼的后庭……一也没放过,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对方的眼底,被一寸一寸的细细审视检查……
被亲视的强烈感觉令本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又兴奋了起来,他的两腿间开始发胀,无意识的抽搐……
「佑赫,不要……呜……」尴尬、难堪,以及被洞悉一切的羞耻,终于令胜皓再也承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别哭……我又不是没看过。」再羞耻的姿势都做过了,他的全身上下早被他摸得干干净净,现在才来害羞似乎有点为时过晚……
安慰似的吻了吻那烫热热的脸蛋,惊觉自己在要了他一整夜后,仍然被眼前的春色撩拨起了欲望,佑赫还是匆忙的放下了胜皓的腿,重又用被子裹好了他。要不然一会儿真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这一天恐怕就得跟他耗在了榻上,什么事也别想干了。
「我没事儿,佑赫!」
「不疼了?」
「嗯。」小心翼翼的搂住佑赫的腰,像是生怕他会推开一样,胜皓试探著轻轻将头靠了过去。
「困了?」将那细嫩瘦小的身子揽进怀里,轻轻揉著那头柔软的金发,「睡一会儿吧。」
佑赫抬头看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从那天算起来今日刚好有十天了,昨夜的温存本来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甚至,为了保持平日的心态,他还刻意回避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他原本打算早早的睡下,早早的起床,然后全然冷静清醒的去救人。怎料到昨晚一回帐好死不死的正赶上这人儿出浴的一幕,结果当然不得而知,他又一像个初尝欢爱的毛头小子一样迅速的冲动起来,订好的计划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接将他掳上床肆意疼爱……
出轨了,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一向自律得残酷的他,竟然如此放纵自己,一又一的沉溺,无休止的要他,直到天亮……
该走了,再不走真的该误事了。
佑赫下定决心的将怀里的小人儿捉出来按在褥子上,起身开始著衣整理。
「佑赫,去哪?」失了温暖依靠的胜皓,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从被中爬起来,眼巴巴的望著正在著衫的情人。才刚刚和他亲热完,他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呢,就又要出去了?
「有事。」漫不经心的敷衍了一句,佑赫勒上腰带,扣著,偏过头瞥著裹著被子坐在一旁的宝贝,那可爱的眼里失望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隐去,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显得楚楚可怜。
忍著,不理他,他给了他太多了,这不能再心软……不理他……他继续套上外衣,低头系著襟口的细绸带。不合意,又解了,重系……还是不顺眼,他耐著性子拆了,再换一个方向扣……反覆了几之后,佑赫恼怒的发现平日随手便打上的结,不知为何,此刻怎么也无法顺手的系上。真是令人生气……
他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转身坐回胜皓身边,拢紧了裹在他身上的棉被:
「我有点事要去做,没什么重要的,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的在帐中等我,听见了?」不是不想告诉他,他没打算把他当外人,只是,怕说出来让他担无谓的心。他的宝贝太过敏感,不适合这血腥杀戳的战场。而且,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有恒远跟著,他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搞定。
「嗯……」这样他就放心了,虽然他什么也帮不了他,但,至少让他知道,让他起码还知道他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而不至于像个废人一样被隔离在他身外,让他觉得连替他担心都不够资格……
「小心点啊。」他像个初为人妇的小媳妇,细细叮嘱著即将出门的夫婿。
「嗯。」
不冷不热的响应,此刻一如平常的冷漠的佑赫,以及刚刚只在私下,欢爱之时才不吝惜稍露温柔的情人,无不让他著迷,著迷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如此的……爱著他呵……
「行了,我走了。」舍不得,他竟有了留恋,一向无牵无挂、独来独往的他,竟有了留恋……
故意冷冷的说道,佑赫绝情的起身,再不看那人儿一眼,就要离去,但……
「啊,等等……」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轻轻的扯著,迫他不得不又俯下身子。
那漂亮的手攀上他敞开的襟口,熟练的挑弄著,几下便将松开的绸带系在一起,挽了个简单又漂亮的结。
佑赫低头看著帮自己整理衣物的宝贝,小心的放轻了呼吸,似乎稍稍加大的动静都会吓到这专注的人儿。
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追随著那修长的手指,穿梭在玄色的绸带间……
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渐渐蔓延开来……
他的世界,刹时仿佛只剩下眼前的宝贝,没有纷飞的战火,没有叫嚣的杀戮,没有飞沙走石的沙场……只有他……
只有他……
「好了。」满意的抚平了刚刚打结时弄皱的衣襟,胜皓抬起眼,献宝似的看向心爱的人儿。
「……佑赫?」
他顿时迷失在那双漆黑眼眸的凝视中,恍惚间觉得他似乎笑了,那美丽的唇明明弯了弯,微微的轻启……
佑赫……想说什么?
他屏息的期待著,但佑赫张了张唇,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在直起身来的时候,蓦的,将他搂入怀里……
「好好的……等我回来……」
好好的……等我回来……
等他回过神来,帐中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只有那轻轻的低语,承诺一般的,仍然回荡在耳边,似乎他仍在抱著他,仍然覆在他耳旁,暖暖的呼吸吹著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的承诺……
幸福……
满足……
胜皓蜷在被子中,甜蜜的一遍遍回味著,只觉得,一生中,从未有过这样幸福的时刻……
只是,为什么,他仍会有隐隐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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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这么做,佑!」
「照我的话做,恒远!」
「佑……」
「听著,恒远,这里,是这片山林唯一的出口。」佑赫翻身跨上马背,「我要你……封住这里,找到隐藏在附近不远的北辽兵士,一个也别留。」
「好。」原来是这样。恒远了解的挑了挑眉,「靳尘,就拜托你了。」
「小心。」嘱咐完,佑赫扯起缰绳,策马而去。
「……」
「你这笨蛋!」看著被数十个北辽大汉围起来却仍然一脸冷傲的狂妄男人,靳尘第一感到心惊动魄与无可奈何。他竟然真的听话的一个人来了……简直是找死!!
「彰佑赫,果然是守约之人啊!」滕尔载得意的将旁边绑得像粽子一样的人质推到身前,锋利的刀,已经架上了靳尘的脖子,「滕某久闻大名啊,幸会,幸会!」
「废话少说,我来了,你想怎么样?」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距离,此时离著他最近的有五个人,都在五步之外。然后,有十个人在周边守著……不太好办呢,太分散了,杀起来都要些时间……
佑赫微微的偏头,身后不远的灌木后藏著两人……弓箭?想射死他吗?!他不露痕迹的转过视线,瞥到另一侧的巨大的柏树,树梢有些微微的颤动……
看来滕尔载这是准备好要置他于死地了,希望恒远可以俐落的把守在更外边的辽兵干掉,不然他恐怕就要有点麻烦了。
「哼,彰佑赫,你现在落在我手上,还狂什么?!」不再支持著虚伪的面具,滕尔载冷笑著以雪亮的刀锋来回轻划著靳尘的脸颊,「别忘了你的人还在我这儿,现在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他彰佑赫在的时候,哪轮得到别人逞威?!
「彰佑赫,想不到你聪明一世却胡涂一时,我让你一个人来赴约,你就真的一个人也不带,哈哈,这回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滕尔载阴森的笑著,一把将靳尘推到身边守卫的怀里,「看好他,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然后他转过身,直冲著佑赫走过来,吩咐著两旁的士兵:「把他给我抓起来!」
「你敢?!」冰冷的低音轻轻的吐出,佑赫动也没动,周围的辽兵却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废物!滕尔载恨恨的咒骂著,高声道:「黎靳尘还在我手上,你敢反抗?」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侍卫立刻会意的捉住靳尘的手臂,用力一扭……
细细的清脆的响声传出来,滕尔载满意的笑了笑,快意的看见佑赫垂放在身侧的手,也渐握成拳。
「把他拿下!!」
此刻辽兵也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开始胆大了起来,一拥而上。
「哼哼……」滕尔载睁大了眼迫不急待的想看他束手就擒的样子,只要一想到这沙场上,各国军队谈之色变的魔鬼,就要落到自己的手上,他就兴奋得热血沸腾。
但,接下来的一瞬,阴冷的剑光突然划过他的眼,快得让他反应不及,同一秒,惨叫声已经响起……
「啊……」
他的一个士兵捂著脸嚎叫著,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血从指缝中狂涌而出,洒了一地,恐怖得即使在白天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你!」他在震惊过后飞快的倒退数步,扯过靳尘,疯狂的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晃动间锐利的刀锋已然划破了靳尘的肌肤,有血流了出来。
「你敢反抗我就杀了他!!」眼见著自己的手下被已经困在陷阱里即将到手的猎物抓伤,滕尔载恼羞成怒得到歇斯底里的程度。
「上!都给我上!杀了他!!」
「杀了他!」
「不,佑!」看到一个辽兵的刀已经由背后砍至佑赫的肩膀,刚刚被扭断手臂都没哼出半声的靳尘,此刻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不用顾我,佑……」
剑落,风起……夹带著轻轻的哨声……剑劈开空气的声音……
血溅,剑割断肌理的颤音……
就这样无声无息,转眼又多了一抹亡魂。
「佑……」靳尘呆呆的看著一条壮硕的人影像是失去了骨头支持了一样颓然倒了下去,心里不知是该松口气幸庆还是该尴尬气愤。
「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他现在可还在滕尔载手里,而佑赫,竟然把他当透明的,全不顾他的死活……
「你不怕我杀了他?!」滕尔载显然也被这意料之外的变卦,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哼。」抬手拭著脸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佑赫厌恶的皱皱眉,惯来的洁癖让他恶心被沾污的感觉。
「这种没用的笨蛋,我巴不得你替我除掉。」
「啊?!」靳尘本来因疼痛而苍白的脸,瞬间转为绿色,之后全黑了下来,「彰佑赫,你这个冷血的混蛋!我黎靳尘今天算认识你了!!」
「你给我闭嘴。」不屑的挑高唇角,佑赫轻蔑的瞥著激动得全身颤抖的靳尘,「你自己不小心落在这种人手里,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你……」就算他有错,他疏忽了大意了,他也不能这样污辱他,而且还是在这许多人面前!
「……」他气得口不择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认你这种人做朋友!!」
「你不在乎他?」忽然被莫名其妙冷落在一边的滕尔载,不甘心的抱著最后一丝赌注,妄图找出他伪装的线索,「那你还照著我的话一个人来?」
「不那样的话,你会出现?」漫不经心的拭著滴血的剑身,轻轻的语气带著冷漠的嘲讽。
「你……」他彻底绝望了,只觉得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令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你是要自绝呢,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不在乎黎靳尘!」滕尔载狠狠的叫喊著,晃动的刀身失了准,几蹭过靳尘的肩膀和颈项,划下一道道血痕。
「彰佑赫!」靳尘咬著牙低吼著,他现在这副惨样竟然激不起他一点的同情!那双美丽如野兽一般的黑眸中,只有著冷冷的嘲弄和噬血的兴奋,靳尘只觉得一股怨气憋在胸口,憋得他眼前直发黑,连呼吸都困难了。
「好!我就如你愿,现在就杀了他,哈哈哈!」滕尔载忽然狂笑起来,「我死,拉这个西林一品的小子陪葬也算值了!」
他疯了……佑赫和靳尘难得一致的想到,只见靳尘脸都青了,气急败坏的叫道,
「姓彰的,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妈的,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他都这样了,他就真的忍心亲眼看著他,这样的西林精英死在这么个人渣手里?!
「你惹来的麻烦,自己搞定它。」漂亮的薄唇吐出冷酷无情的话语,彻底毁灭了靳尘的希望。他看见滕尔载的大刀劈下来,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冷汗刷刷的往下冒……
夹带著风声的刀,「眶」的一声砸在了草地上,砍出一大道裂痕。
「你……」
「凭你,也想杀了我?」扔掉手中的刀片,靳尘揉著被绑青的手腕,仍然一身血污的狼狈,但语气已经狂妄的拽了起来。
他得意的笑著,没看见佑赫眼里一闪而过的安心。
「佑,你真是见死不救的……」
「你这不是行了?」
「万一我死了呢?!」
「小心,靳尘……」
「……」无声的一瞬,刀落,止……
滴嗒,滴嗒……
热热的液体滴到靳尘的肩上,敏感的嗅觉闻到蔓延开来的血腥味,靳尘震惊的睁大了眼,「佑!……」
「笨蛋。」冷冷的斥责了一句,佑赫松开手,任滕尔载把刀撤走。
「混……混蛋!!」靳尘狠狠咬了咬牙,夺过佑赫手中的剑,暴怒的砍向偷袭的小人。
怒气……剑怒,招招毙命,直取要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他忘了眼前的人,怎么说也是北辽的副将,身手当然非同一般,而这个天杀混蛋竟敢偷袭他,佑赫为了他以手挡住了下落的刀锋……
该死……
该死!
「滕尔载,我黎靳尘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靳尘还是这么冲动……
佑赫无奈的摇摇头,扯著衣袖,随意的扎著受伤的左手。
「彰将军,可以请你的小朋友住手了么?」
清冷的、熟悉的塞外口音幽幽的传来,「虽然他是犯了军纪,但滕某还是希望能够亲自教训。」
「滕尔载?!」
……
「是我,好久不见了,彰佑赫!」
「是你策划的?」佑赫才要奇怪滕尔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被他手中挟持的人儿震得说不出话来。
「胜……胜皓?!」
「不是我,我只是……」滕尔载邪气的扬扬唇,「我只是来清除不听话的叛徒的……」
哼,该死的滕尔载,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偷了他的犯人,还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妄想用来引彰佑赫上勾,好立功受赏……要不是他来,他早老落个人去命亡!
愚蠢的白痴!
他将视线由被追砍的副将移回到佑赫身上:「叫你的手下停手。」
「……」
「我希望这你仍然可以像刚才那样,说出同样的话,佑赫。」看著滕尔载似乎快不行了,滕尔载将手卡在了怀里人儿的颈子上,露出明了的微笑。
我滕尔载,从来不下没把握的赌注……我手里这个人,是不一般的,我知道……在上一交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肯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若不是那一,恐怕我还以为,你真的如听闻中的一般,冷酷无情,坚不可摧……但是,很显然,他们都错了,你不是没有弱点,只不过……从未让别人发现就是了。
而你致命的弱点……此刻就在我手中……
所以,你输定了……
彰佑赫,你输定了!
他不需要再废一句话,因为那人已经如他所愿的开了口:
「靳尘,住手。」
「什么,佑?!」清楚的听见命令的靳尘,硬生生的停住了下砍的长剑,「滕尔载?!」
「呵呵,又见面了,小奴隶!」滕尔载发出暧昧的轻笑,眼中明显的透露著不怀好意的嘲弄。
「呸!」靳尘的脸,由红转为愤怒的酱紫色,「你怎么会在这?!我就知道是你一手策划的!!」
「啧啧啧,你又骂人了,这可不好。」滕尔载不以为然的撇撇唇,「这可不是我干的。」
「鬼才相信你的话!」靳尘恼羞成怒的骂道,但转眼看到他怀里的人,心里顿时「咯登」一下,心想这回可坏了。
「佑,胜皓怎么会在他手上?!」他没把他留在营地吗?!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滕尔载如沐春风的笑著,看著满脸阴沈的佑赫,「很容易,我不过找了个人到营地外面大喊你出事了,连秦暮都差点上当。不过这个小东西倒是立刻就上钩,急著跑出来讯问消息……他对你,可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但这也正好便宜了他。
「你想怎么样?!」仍旧冷漠的声音,但,已含了旁人听不出来的急躁的情绪。那正是高手对峙的第一大禁忌。
「先把滕尔载放过来。」
「……」
「佑!别上当……」靳尘担心的轻叫道,现在他们手中的筹码只有滕尔载了,再给出去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了,「佑,别听他的,他不一定会……」
「抱歉,靳尘……」 佑赫咬著牙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冒这个险。」
刚刚他是知道靳尘的能力才会不慌不忙的应付滕尔载的威胁,但是那个人儿,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如果滕尔载真的要玉石俱焚,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血溅在他面前……
而滕尔载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好,我陪你!」明白他的矛盾,靳尘不再多说话,狠狠的瞪著滕尔载,他踢了匍伏在地上的滕尔载一脚,「滚过去!」
「彰佑赫,我说过,下见面的时候我未必会输。」
「我已经把滕尔载给你了,你……」
「啊,等等,我可爱的俘虏好像醒了!」不正经的玩笑一般的口气,竟成功的将对面两个人的注意力全转到他的怀里。
「嗯……」刚刚才渐渐醒转的胜皓,迷迷糊糊中还没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视野中,出现那双熟悉的美丽黑眸,那让他连人带心全付出的男人……
「啊!」他猛然记起来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他听到外面乱做一团,有人在大喊著将军出事了……他实在忍耐不住,无法再安心的等在帐中,想要冲出去问个究竟,想要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然后他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英俊面孔,还来不及后悔,眼前就一黑,不省人事……
他……竟被掳来见佑赫了吗?
佑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仍给你惹麻烦了……
「你……放开我!!」胜皓开始死命挣扎,嘶咬踢打,反抗著钳在身上的铁一般强硬的手臂。
「安静点,小东西。」滕尔载皱著眉躲闪著,但……
「啪!」
现场刹时凝滞,鸦雀无声……
「好悍呐!」滕尔载先打破了一触及发的气氛,邪笑著以手拂了拂微微发红的脸颊,遂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火光。
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小东西,性子竟然这么烈。他由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过他的脸!这笔耻辱要是不记在帐上,要他加倍偿还,他滕尔载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彰佑赫,这样不听话的人儿你都接受,想必他的滋味一定不错吧!」滕尔载眯了惑人的眼眸,以手指强硬的抬起那张愤怒却仍然可爱的脸蛋,狠狠的用力,享受著胜皓咬紧唇皱眉的痛苦表情,也享受著佑赫一瞬间,脸色煞白的动容。
再也掩饰不了!
他的弱点,他致命的要害,全暴露出来,任厉害的敌手掌握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他想装著没看见他痛苦的挣扎,没看见那双蓝眸里担心的神色,说,随便你怎么样,这只不过是个供人一时消遣的玩物罢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站著,忍著,此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令他心神俱碎,让他如何能够毫不在意的披上伪装,以伤害他的代价来担保两个人的安全……
「住手!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他愚蠢的选择跳进滕尔载事先布好的陷阱。
「呵呵,我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尝尝他的味道罢了!」滕尔载说著,低头就吻了下去,当著佑赫的面嚣张的侵犯著属于他的所有物……
他得意的以余光瞥著佑赫握紧的拳,炫耀的以手勾住胜皓圆圆的下颔,更的入侵。
但是他的优势并没持续多久,唇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被怀里的猎物咬到的事实。
「唔……」他忍不住发出痛呼,可却没有离开一丝半毫,反而更野蛮的撬开他的唇齿,惩罚的狠力反咬回去。
「该死的!」靳尘忍无可忍的跨上前,就要冲过去一刀砍掉卑鄙无耻的魔鬼,但一只手却无声的拦住了他。
「你……佑!别拦我!让我宰了他!」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怒火已经烧过了头顶。
「不许去。」
「你……你不生气吗!」有那么一瞬间,靳尘几乎连佑赫也一起恨起来。为什么他能够无动于衷的,任这一切发生,甚至连声音,都冷静得过分!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在乎?!胜皓不是你的……」下面的话靳尘没能说出口,因为看到了佑赫的眼,冰冷得让他打颤,但骇到他的,却并不是那里面阴冷的温度,而是幽幽闪动的藏也藏不住的痛苦……
「我……」他狠狠瞪著滕尔载,却咬著牙乖乖的留在了原地。
但是,那鲜红的血,由紧紧胶合的唇瓣间流了下来,那么明显刺目,让靳尘偏开头不忍再看。他忽然很佩服佑赫,能够自始至终眼也不眨的直视著滕尔载做的一切……
「哼!」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滕尔载终于松开了口,以手背优雅的拭著流血的唇,「也不过如此吗?」
恼怒!他竟会输给他!他以为,这样狂烈的惩罚会吓到他,没想到这小人儿虽然怕得发抖,却一点也没松开利齿,两个人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著,而更没料到,他竟是最先退缩的一个!!
当然不是认输,他只是怕咬死了他,到时候失了威胁的资本。
滕尔载邪气的扬高了唇,显出志得意满的神色,偏著头斜睨著十步开外的对手,傲慢的意味显露无余。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更好的羞辱他的方式。
「彰佑赫……以你,来换他,怎么样?」故意换上一副下流的模样,滕尔载摸著下颔轻笑著。
「不!不要听他的!」靳尘先一步的叫了出来,他太明白滕尔载那样的笑容意味著什么,曾经数个晚上,滕尔载也是含著如此淫邪却惑人的性感笑容,对他……
「不要,佑……」
「你想要怎么换?」
「你……你疯了?!」他根本不知道!佑根本不知道滕尔载在说什么!靳尘想要声撕力竭的劝阻,但是其它人压根不理会他的激动。
「呵呵!不明白?」有趣……滕尔载笑著一手抓过胜皓,眼却没有从佑赫的脸上移开半步,他毫无预警的一把扯开胜皓的衣襟……
「好好的看著……彰佑赫!」低沉轻挑的话音落在胜皓赤裸的胸口上,伸出舌沿著那漂亮的锁骨舔噬著,
以蛮力将他的手狠力压向背后以阻止他的反抗。他张狂的吊起眼瞥向脸色熬白的对手,露出挑衅的邪笑。
「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再一步示范给你?」手,已经沿著胜皓的腰划到胯部,接下来就要撕扯他的裤子了。
「……」佑赫咬著牙一言不发的瞪视著嚣张的滕尔载,两个人对峙了许久,他抬起手,解著衣襟上的带子……那个今天早上被他的宝贝亲手系上去的襟带……
「不……佑赫……」胜皓已经完全忘记了压在身上正侵犯自己的滕尔载,他只知道,佑赫在为他妥协,而这妥协的后果,将是无法预料的残忍和凄惨……他疯狂的叫喊出声,
「不要!佑赫!!我……我来就好了!不用管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是真的!是真的!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压被上……身子早就不干净了……
这种事情,还是他来就好!!
不要沾染上佑赫!
他知道,这对尊贵高傲的他来说,比死还不如……
不值得……佑赫!不值得!
他怎么能让他,为他这个低贱的男宠受到这样的羞辱……
「佑赫!」他嘶声的喊著,拼命想将滕尔载拉到自己身边,他丢弃尊严的搂住他,主动的缠上他的腰。
就这样……就这样……只要能保住他,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呵呵,真是伟大啊!」 滕尔载揪著胜皓的前襟轻挑的吻了吻他的唇,之后,在他绝望的目光中,他将他推倒在地……
「宝贝儿,别急,等我忙完正事……就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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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对他感兴趣。」他欺上几步,揪住佑赫的衣领,将他抵在最近的树干上。
「你会后悔的,滕尔载。」低沉的声音阴冷的从佑赫紧咬的唇间吐出来,眯起的眼中,全是暴戾的杀气。
没有一点弱势的感觉。这让滕尔载有些恼羞成怒,他本以为,会在这男人眼中,看到怨恨,以及事出控制的慌乱。
不过,他不是一般的对手,这点他早知道。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不足为怪了。滕尔载笑著舔了舔唇:「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哼!」磁性的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带著挑衅讨打的傲慢,「我的手下败将……还说得上什么后悔!」
「彰佑赫,你还是先顾虑顾虑你自己吧!」
滕尔载的眼中闪过戾气,一瞬间,手起刀落,血溅而出……
佑赫只觉得手上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力已经在瞬间,将他的右手狠狠钉入身后的树干,他被滕尔载用身体压在树干和他之间,动弹不得。
「……」他咬著住牙忍著由手上扩散而开的、令人战栗的疼痛,却没有将目光移开一丝半毫。
「彰佑赫,我看你倔到什么时候!」那目光让滕尔载怒火更加的上涌,他报复性的把手伸到佑赫的裤腰,探了进去。
「你就……这么点儿能耐?」绝美的薄唇仍然毫不留情的扯开嘲讽的冷笑,佑赫却在下一刻猛的闭上了眼,咬住下唇,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我的能耐……马上就让你慢慢体会……」滕尔载眯起狡猾的眼眸,以指甲划著手下触及的光滑的肌肤,在佑赫结实的小腹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流血了!」他感觉潮湿的热意,慢慢的将手指沿著他的肌肤滑上来,带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
「佑赫……」胜皓在看清这一切之后彻底的崩溃,他死命的撕打著靳尘的肩膀,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靳尘,带他走!」佑赫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丝毫也不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
「不!不……佑赫!!」
不要赶我走!
不要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明白!
我愿意为你死啊……
「靳尘,听见没有?!带他……」佑赫接下来的话,被突然的硬生生的截住,他狠狠瞪著不甘被冷落而狠下毒手的滕尔载,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著他?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滕尔载的手一紧,薄薄的指甲立刻尽数陷入佑赫被钳制住的要害。
啊……
「……」他一口痛呼险些冲口而出。佑赫像失去知觉一样低低的垂著头,额前长长的浏海凌乱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冷汗从他的脸上滑下来,沿著他削尖的下颔,不断的滴到地上……
「佑赫……佑赫……」
「别过去……胜皓。」靳尘拦腰压制著怀里嘶哑著嗓子挣脱的人儿,心里,却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去,将滕尔载碎尸万段……
他黎靳尘是懦夫,是他妈混蛋!!
他不但眼睁睁的看著好友被敌人凌虐折磨,无法出手相救,还像滕尔载的走狗一样,压制著胜皓,不让他上前……
靳尘觉得自己不是人,然而却仍然痛著心拉扯著已经无力反抗的胜皓。
「别过去,听佑的话……」
「不……不,靳尘,放开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佑赫在那里……放开我吧!」胜皓抱著靳尘的肩,疯了一样哀哀的反覆乞求。
「胜皓……」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靳尘……走。」佑赫低著头,沙哑的命令。
「佑……」
「带他走!」
「不!我不!佑赫,我……」
「你以为你是谁?!」佑赫猛的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的空隙,他一眨不眨的直视著那双倔强的泪眼冷笑,「哼,不过是和我做过一夜的男娼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佑赫……」
「滚!你给我滚!」他咬著牙吼了出来,「你就……只配在床上,脱光了衣服讨男人欢心……没用的东西,滚回你的窑子里去!」
走!
不要看他!
不要看他这副难看的样子!
他可以代替他,接受滕尔载的摆布和污辱。
他可以在滕尔载的面前,剥光的衣服,随他肆意凌虐……
但是他没勇气将这一切,暴露在他的眼下……
他仅剩的自尊和傲气,不允许他在他的注视下,被这样屈辱的对待……
「佑赫……」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过分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伤痛欲绝的情绪,平静得,让佑赫心慌,「谎话说第二遍……已经没用了,佑赫。」
「你……」他刹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有无可奈何的转向靳尘,因为过度的疼痛晕了晕,佑赫咬破了下唇换回了一时片刻的清醒,「靳尘,带他走……」
「……」
「靳尘……算我求你……带他走……」
高傲的佑赫,从来不曾求过什么人,从来不曾这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如今,他求他,求他带他走……
靳尘只觉得鼻子一酸,差一点落下泪来。
他从没违背过他的命令,而现在,他更是背付著贪生怕死的罪名,也要保全他用尊严和身体换得的宝贝。
他二话不说扛起犹自挣扎的胜皓,头也不回的向林子外面走去。
「呵呵,真无情啊,彰佑赫。」滕尔载用著带血的双手解著腰带,「你想让他走,我就偏偏要他留下,好好的看著。」
「你就变态到在别人的注视下才抬的起来?……」
男人最忌讳的话,被漫不经心的嘲讽语气轻描淡写的吐出,连靳尘,都是一阵心惊肉跳,冷汗直流,仿佛已经看见佑赫被暴怒的滕尔载折磨至死的结果。
「……」滕尔载的眉,迅速的抽搐了一下,仍然维持著良好的修养,但戾气的火焰已经毫无掩饰的散发出来,「彰佑赫,趁著你现在还能说出话就说吧,我看看一会儿到底是谁在谁的身下求饶!」
「……」
佑赫没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喊叫出声。
虽然他一点也没后悔说过的话,但是……这样的折磨,还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胜皓,也曾经是这样,忍受著他的吗……
在几个月前,成亲的那天晚上……
以及之后接连一个多月的折腾……
他都是这么咬牙撑过来的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却清楚的体验到,刻入骨髓的痛苦……
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滕尔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下去……
胜皓……
胜皓好像哭了……
可是……
他还没弄清那双眼里闪动的情绪,就被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扯断了意识。
佑赫下意识的想握紧拳,但手上传来的疼痛却令他几乎昏厥,右臂早被鲜血染红,被刺中的右手痛到麻木,过度的失血也让他抽不出一丝力气,来抵抗滕尔载的侵犯……
「怎么样啊,彰佑赫?被人上的滋味……」滕尔载狠狠的提腰,让自己完全没入,快意的看见佑赫骤然抽紧的下颔,有汗水不断的滴落下来,这让他先前的难堪,多多少少得到些补偿。
但是……
说实话,他也不比他好过多少!
他被他勒得难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滕尔载吐了口气,硬生生的退开了些,剧烈的摩擦令两个人都皱了眉,他强迫自己扯开志得意满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
「彰佑赫,你也有今天……让你的宝贝儿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哼,就凭你……还不够格!」
「是吗?你会收回你的话的!」
像小孩子斗气一般,滕尔载咬咬牙重又攻了进去。
没有销魂蚀骨的快感,只是羞辱……
尝到血,他就很快乐!!
他一点也不在意,用自己难受的代价,换得他的痛苦……
「呵呵,你随时可以求饶,只不过,那要看我高不高兴停下!」
「怎么……你撑不住了?」
轻描淡写的嘲讽,拱火的将滕尔载的怒气推到最高点。他欺上佑赫的身,抬高手摸到了他被禁锢的右手。
「你的体力还挺好的……」他低下头色情的将唇印在他的颈间,突如其来的狠狠一咬,「很好,不然……就没意思了!!」
「……」
「是不是?」
「哼……」佑赫两眼发黑的哼出一声,死撑著才没让自己当场昏过去。
该死的滕尔载……
刚刚……他扭动刀柄的时候……弄断了他的手骨……
他听到骨头折断的清脆响声,一瞬间唯一的意识,竟然是……千万别让这声音……被胜皓听见……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忍忍……应该就能过去了……
他咬著牙心想。
可是,滕尔载每动一下就带来的剧痛和羞辱,越来越令他……无法忍受……
他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耳边也是阵阵的轰鸣,只有身体上的蹂躏……仍
是这般清晰,清皙得让他想躲……也躲不掉……
「滋味如何,彰将军??」
「你就如此而已吗?」佑赫听见自己虚弱但傲慢十足的声音,他不该逞口舌之快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
但是他却总忍不住挑衅的话语,一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真体贴啊……」狡猾的语气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来,滕尔载特有的塞外口音,慢条思理的剥著他的伪装,将他的弱点,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你以为这么忍著,他就看不出来么……」
这是真的。
他伤得有多严重,是人都可以看得到。
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
「闭嘴……」
「呵呵……」看著佑赫被拆穿的恼羞成怒的样子,滕尔载终于有了一丝得逞的快感。
「想让他看得更清楚点吗?」
「……」他来不及应答,战袍已经被滕尔载一把扯掉,佑赫狠狠的甩了甩头,才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已经被血染红的中衣。
滕尔载的手,此刻正卡在他赤裸的腿间,企图将他的腿抬起来……
「住手……」他挣了一下,股间的血滴落下来,将裤子上原本就斑斑驳驳的痕迹染成一片……
「再动……受苦的可是你!」
该死的!为什么他也会这么痛!!
既然如此,就两个人一起受罪吧!!!
滕尔载恼怒的加重了力道,就算是受罪,他好歹也要在他体内……发泄出来!
可是他直到现在,仍是除了痛,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们太过相像,相互的僵持,谁也不肯认输。
但是,他握有他的弱点……
「好好的享受吧,这样的机会,对你……可是难得的很……」
「……」
「你的小东西好像哭了喔!」
「……」
哭了吗……
胜皓……
他想装得若无其事,却怎么也没办法直视他的脸……
他只有难堪的别过头,自欺欺人的幻想著他不在一边,没有看见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佑赫在逃避他……
他所熟悉的美丽的躯体上,沾满了鲜血,显得污秽不堪……
他无法想象,一向有洁癖的高傲的他,怎能忍受这些……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不该为了他……被这样的对待!
为什么不看他?……
骂骂他也好,随便他怎么样……
只是,不要这样……一个人承受……
佑赫……我让你……难堪了么……
没有,这是他自找的!!
是他自愿代他被滕尔载污辱的。
他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以为,他可以咬咬牙撑过去的……
没想到……
短短的过程……是这么难熬……
手上的压制终于解除,佑赫虚弱的倒在了滕尔载的肩上。
漫长的残酷血腥的对峙,谁也没占到便宜……
「不行了?游戏才刚开始!」滕尔载喘息著说出不甘的话,将他轻而易举的推倒在草地上,继续著他的蹂躏……
原来一切……还没结束……
滕尔载疯了一般狠狠的翻捣著他的身体,烫热粘稠的液体喷溅到他体内,让他恶心得想吐……
佑赫认命的闭上眼,耳边却传来靳尘嘶哑的吼叫……
「胜皓!!」
胜皓…………
「嘶」的一声,热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
胜皓!!!
佑赫慌乱的睁开了眼,撑著昏昏欲睡的意识,四的找寻那熟悉的身影。
受伤的……受伤的,不是胜皓……
受伤的……是滕尔载。
他正捂著手臂上的伤口,难以置信的瞪著一旁剧烈喘息的人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伤在他的剑下。
他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伤了!
他的自尊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阴冷的眯起眼,直扑向那胆敢偷袭他的人儿,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
佑赫冲动的撑起身,但是立刻又狠狠的摔倒在地。
他忘了……他的右手……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靳尘……靳尘!」
他眼睁睁的看著滕尔载一步步逼近,他的宝贝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靳尘!!救他……」他嘶哑著嗓子唤著靳尘,完全无能为力。
然而靳尘再怎么迅速,拼出全力,仍是和滕尔载差出太多的距离,他还没赶到眼前,滕尔载已经把胜皓一把抓在了身边。
「放开他!!」靳尘咬牙切齿的怒吼。
「哼,你要来换吗?」滕尔载吐出冰冷无情的话,然而心中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毕竟,他滕尔载做事,向来有因有果,不会涉及到不相干的人。更何况,为难一个弱小无辜的人,也不是他的作风……
这要不是为了报先前的一剑之辱,他也不会想到这种卑劣的方法。
「放了他,不关他的事。」
佑赫放低了声音,急躁的打著商量。眼神却没有离开胜皓半刻。
那小人儿眼中,平静得过分的神色,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佑赫……别管我……」
别再……受他连累了……
他不想看见他因为他,被滕尔载牵制羞辱的模样……
在夺过剑冲向滕尔载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再让他受一点伤害……
他为了他,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啊……
本来他还以为,这,幸福终于降临了呢……
他还清楚的记得,早上佑赫临走前,温柔贴心的对待……
乖乖的……等我回来……
乖乖的……………………
他以为,他回来之后,他就可以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了……
他还幻想著战争完后,和他一起回城,好好的……好好的伺候他……
他想,那个时候……佑赫会对他很好……不再像以前那样,折磨他,羞辱他……
他还小小的期待著他更多的宠爱……虽然他已经很满足了……
是他太贪婪了吗……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再去期待什么。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惩罚到他身上……
但是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他!
加在他身上就好了,他肮脏的身体注定是要下地狱的,再怎样的惩罚他都可以忍受……
佑赫……真傻!!
竟然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不受伤害……
他一点也不知道,这只会让他伤得更……
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期待它怎样就会怎样……
对不起……佑赫……
说好的……他会乖乖等他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要失约了……
他也不想的……
离开他……是他最不愿干的事情……
胜皓贪婪的看著近在咫尺,狼狈却仍然强势的爱人,眼也不敢眨一下。
他只想,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好好的记住他……
好好的……把他记在心里……
如果,他终究没这个福份,陪他一起……那至少,让来生他可以找到他……
他已经不奢望这样亲匿的关系……只要让他能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仆人也好。
让他可以天天看见他……伺候他……照顾他……
他就心满意足了……
拜托,老天爷,来生,来生让他生得干净些,好配得上他……拜托……
「佑赫……佑赫,我爱你。」
他轻轻的道,想再看他最后一眼,但是讨厌的泪水却总是不断的涌上来,模糊他的视线,让他连这个最后的心愿都无法完成……
胜皓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自嘲的提起了手中的剑。
他看见滕尔载防备的架式,只觉得好笑……
「佑赫……我爱你……」
别忘了我,佑赫!
真的……
千万别忘了我!
求你…………
他以为会很疼的……
但是刺进去之后,竟然只有那么一瞬是疼痛的……
之后就再无感觉了……
死,原来这么简单……也这么轻松……
难受的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难受的是……看见佑赫震惊呆滞的神色……
对不起……佑赫……没办法陪你了……
「不…………」
「胜皓!」靳尘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血液从头顶直凝固到脚底。
「你……你该死!」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前一把将滕尔载扯到一边。
「你为什么逼他!为什么逼他!」
狠狠的,发泄的捶揍著比自己高壮过许多的男人,靳尘不敢看佑赫狼狈挣扎著的身躯,只怕眼泪会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为什么……」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滕尔载,也呆住了,竟然就这么任他发泄,忘了还手。
太快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自尽……
没有理由啊……
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性命……
他不懂……
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情……
只有恨……
「啊……」
腹间的一阵剧痛让他猛然清醒过来……他被靳尘刺伤了!
他太大意了!竟在最不该的时候分了神……
「你该死!!」
靳尘自己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竟会真的刺中他。
毕竟,他和他之间相差得太多了。能侥幸伤他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滕尔载……」
他活该!
他该死!
可是,靳尘沾满了鲜血的手,却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
他想起很多事情……
他想起,他将他从陷阱里抱出来的情景……
他想起……那个堕落的夜晚……他火热狂野……却透著孤独的美丽眼眸……
可是,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他不该害死胜皓的……
他咬著牙,硬生生的将匕首更往他的身体里送去,泪水却混著血,一起滴了下来。
「这是……你自找的!」
是你自找的!
他看见那双美丽熟悉的眼,闪过一丝光亮,但马上又变得黯淡无光。
他就一直这样看著他,轻启的唇不知想要说些什么,靳尘呆楞的看著他一直想到千刀万剐的敌人……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终于……杀死他了?……
如此的容易?…………
他猛的清醒过来,战战兢兢的看向不远溅满鲜血的地方,心脏骤然抽紧,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泉涌而出。
他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佑赫哭了……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到胜皓苍白的脸上……
他抱著他,浑身的血染脏了那个干净的小东西……
他正费力的抬著手,小心的擦著怀中宝贝的脸蛋,身后的草地上,延伸过一条血路……靳尘几乎看见,佑赫一路挣扎翻滚过来的痕迹……
「佑赫……」
他沙哑著嗓子,干涩的唤了一声,但是佑赫似乎一点也没听见。
「佑!」
不要这样!!
「胜皓……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
他看见佑赫慌乱的用手去捂胜皓胸前不断渗出的鲜血,心痛得难以承受。
「他没有!胜皓……还活著……」
他还有气息呢!!身体也还是暖暖的……
他没有死!!
他还答应过他,要乖乖的等他回来呢!
他这么爱他,不会失约的!
「靳尘,叫独孤先生来……快去啊!」
「佑……」
「去啊!靳尘!」
「……」
佑赫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自信傲然的语气,充满著慌张失措,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佑!胜皓他已经……」
「滚!滚!」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他干嘛这样说他……他明明没有死!!
可是他胸口的艳红却刺得他眼痛!!
佑赫抖著手想压住那血流如注的碍眼的伤口,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血仍是不断的流出来,顺著他的指缝向外涌……
他急了,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无助的将那小小的身体拥在怀里,似乎想用自己来止住汹涌的血流。
「佑赫……」
那宝贝……竟然睁开了眼……
「胜皓……胜皓……」
他就说过……他不会死的!!
他不会抛下他的!!
「胜皓……」佑赫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抚著胜皓的金发,将它们拨到他的耳后。
「佑……」他还没死……还可以……再看看他……
胜皓努力的睁大眼,在一片模糊之中,看见了佑赫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举动……
他在费力的褪著自己身上残破的衣衫……
佑赫每动一下,他就能看见,血不断的滴溅下来,连周围的草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不……」
他捉住他的手臂,声撕力竭的叫喊出声。
他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自残!
「不要……佑赫……」
「乖乖的……听话……」
曾经是他最爱的低沉温柔的声音,此刻沾满了血腥的味道,平静得让他害怕。
「佑赫……求求你……」
不要这样!!
别这么傻……
他无力的抓住佑赫的手腕,可是却怎么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他眼看著他就著他手中握的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
「佑!」他疯了?!
「佑赫……佑赫……」
他说不出话来,也早没了力气挣扎,只有任他将他搂在怀里,让他胸前的伤口,和他的,紧紧的对在一起……
胜皓觉得身体热热的,像是……佑赫融进来的感觉……
痛苦……而甜蜜……
像是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再也无法分开……
「佑赫……」他努力的伸出手,搂住了佑赫的肩膀,让他可以安心的依靠在他身上。
「乖……血……止住了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吹拂在他耳边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嗯……」
佑赫……昏过去了……
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
好痛……
但是……他愿意承受……
胸口传来隐隐的刺痛,告诉他,佑赫和他,痛在同一个地方……
那个,是心的伤痕……
第十三章
母亲把血玉交给他的时候,说――
别看它小,又不值钱,可是很灵验的东西呢。它能保佑你爱的那个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她说――
千万别弄丢了它啊,它可是你父亲,唯一留给你的呢……
「胜皓,血玉呢?」
在胜皓进来替他换药的时候,佑赫靠在软垫上轻轻的问。他醒的时候就发现它不见了,他觉得胸口上少了什么重量,这才意识到没了那块残缺的护身符。
「……」
「胜皓?」
「扔了。」
「扔了?!」
「嗯……佑赫,别动。」他低著头轻轻拉扯著雪白的绷带,重新裹好佑赫右胸上的伤口。
「为什么?!」那个,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他还曾为了它,和他抗争。
「……」
「说话!」他趁他靠近一点的时候,捉住了他圆圆的下颔,将他的脸抬起来冲著自己。
「没什么……」小小的脸蛋一挣,脱离了那修长的手指。佑赫的手第一尴尬的停在了半空,就这么被抗拒了……
他愣住了,别说是他,就是一般人,也从未有胆违背过他的意愿,而他…………-这个一向唯唯喏喏的顺从的小东西,此时的举动更是超出他的意料。
他一直隐隐约约的了解,他的本性并非表现出来的这样逆来顺受,他也想要一直宠著他,惯著他,让他在他面前渐渐露出原本的纯真。可是没想到他真实的性子中的倔强,竟然这么令他头疼。习惯了被人遵从的他还没适应……
「怎么,不听话了?」
「不是!佑赫……那块玉没用,我把它扔了……」看见那双漂亮的眉皱了起来,胜皓立刻急急的解释道。
不想让他生气,不想看他皱眉的样子,只好全盘托出。
那日在小树林,佑赫为了救他受尽了滕尔载的折磨,最后……最后滕尔载还想拿他威胁他的时候,他将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他在朦胧间看见浑身是血的佑赫朝著他爬过来,很难看的在草地上挣扎著。他想开口说,别这样佑赫,你是将军啊,是西林十万大军的统帅啊……你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什么形象都没了……
他想说,别为我这样,不值得……
然而他的呼吸很困难,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什么声也发不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想再看看他,他还没看够他……
他舍不得那么漂亮的面孔,他还想再摸摸那光滑白皙的肌肤,还想被那双有力的手臂,拥在他的温暖的怀里……还想……再看看他高潮时不同于以往冷漠的令他著迷的神情……
他以为那是最后一眼见他了,他以为他只能乞求下辈子的幸运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为他,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
他为了止住他的流血,划破了自己的胸口。他将他抱起来,直贴到他的伤口上,好让他的血流进他的身体。
他感到热热的液体不断的滴在脸上,想伸出手给他擦干净,却怎么也无能为力。
他一点也不适合那个,他漂亮的眼睛都被那些讨厌的液体弄了。
那是他第一看见他哭,看见彰佑赫哭。他哭的很难看,没有掩饰,也没有压抑,就让眼泪这么流下来,直直的落进他的心里。
他的心口很热,烧得疼。他感觉得到他的血流了进来,和自己的混在了一起。他自私的想就这么死了也好,被他疼著,被他用命护著……
可是他舍不得丢下他。他再也不会蠢得去想,失去他之后他还可以找一个人幸福的过完余生。他已为他流了血,现在还为他流了泪,他全都看见了,他还能奢求一个男人给他什么?
够了,他明白他的心意,他知道他离不开他,他也不想死,他还想多陪陪他。
不知是母亲听到了他的乞求,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阴错阳差的,那块一直戴在他颈子上的血玉保住了他,虽然血流了不少,但是因为玉阻挡了凌厉的剑锋而没有伤到原气。反倒是佑赫为了救他,不知轻重的一剑险些送了命。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日之后,但是他们不许他见他,每天只是把他单独关在帐篷里,强迫他安心养伤。
他听话的照办了,乖乖的躺著,乖乖的喝药,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要求。但当他可以下地的时候,他就直接拉开帐篷,去寻他在的地方。
他知道他们怕他受到刺激,才会迫不得已的将他拦在他身外,他也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让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十天了――从他清醒到可以活动已经十天了,佑赫却仍然昏迷在帐中,不见清醒的迹象。
他的身上全是伤痕,漆黑的发凌乱的散在枕上,衬著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的苍白。他想起似乎不久前那日他为了救他挡下刀锋的时候,也是这样安静的躺在他面前,安静的让他心慌,让他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
他是那么想活下来陪著他,但是如果那要用他的命做为交换代价的话,他却宁愿不要这种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
他乞求了独孤先生好久才被允许留在了他的身边。条件是他必须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之后又是一轮难挨的日子,在惶惶不安中等待著他的苏醒,他已经担惊受怕过一,再也不想尝试第三了。
幸好后来他醒过来了,虽然神智还不太清楚,但至少有了感觉,可以看看他,可以就著他的手喝进去一些药,可以听得见他唠唠叨叨的低喃。
但是他死也忘不了,独孤先生给他的伤口消毒的时候,痛得神智不清的他蜷缩在他的怀里,颤抖的手紧紧的抓著他的衣衫,揪得他撕心裂肺的疼。他知道这是清醒时的佑赫死也不会做的事情。
他不会在他面前显示出虚弱的样子,他不会让自己软弱的一面让他看到,就算是上一肩骨都被砍碎的时候,他也没在他面前哼出一句。然而这,他却说――「胜皓,我疼……」
他知道他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但他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减轻他的折磨。这时候他就只有握著他的手,用自己的额头抵在他冰冷的颊上,一遍遍的安慰他,欺骗他,说「马上就好」……
他在挣扎间扯乱了衣襟,他看见了他颈子上的鲜红的血玉。被细细的红钱拴著,挣出了衣领,像血滴一样静静的躺在他诱人的锁骨上。
原来在他这里,难怪他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
佑赫,不是扔了吗?
你不是……在你出征的前一天,把它扔了吗……
他的眼眶迅速的热了起来,他知道独孤药还在一旁,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死死的握著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将它用力硬扯了下来,在独孤药诧异的目光中,他连他颈上的血玉也解下来,一起抛出了窗外。
母亲的话是真的,这块玉保护了他,挡住了滕尔载的刀锋。
但是它却保护不了他最爱的他,他留著它还有什么用?!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忍不住晃了晃头。
虽然仍会心痛,但是比不上看到他受罪时心里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扔掉了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遗物。
「我把它扔了,它没用……」
「捡回来。」
「……」他没听错吧?竟然听到他说……
「捡回来,胜皓。」
「不。」
「……」他昏迷了不过才十几天,这个小东西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有谁告诉他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他以前从来不敢说个「不」字的……
现在,已经有胆违抗他了吗……
「胜皓……」
「这里还疼不疼,佑佑?」
很好,不止违抗,连打岔转移话题他也学会了……
谁教的他这些?!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不驯?
「你捡不捡?」他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想跟他混水摸鱼,他还嫩得很!
「佑佑……」
「你不捡,是吧?」他眯起了眼,轻轻吐出一句,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做势就要下地。
「佑佑!你干嘛?!」那张低垂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小脸,终于有了惊慌的表情,「佑佑你躺下……」
「别挡道!」他不耐烦的伸手推了他一下,可是重伤初愈的身体实在没多少力气,这一下竟然没有推开,
他开始厌恶起自己的虚弱,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佑佑!你别……」著急的小人儿拉住了他的袖子,但是被他一甩甩开了。
「一边去!」
「佑佑!佑佑你干什么?!」
「你不去我去!」
「佑佑!」他不知如何是好,拉也拉不住他,急得泪都快掉下来。
幸好这个时候秦暮进来了。
「佑赫!你干什么?!」没想到一进帐就受到这样的惊吓,秦暮大惊失色的赶了过来,把佑赫一把按回了垫子上,「你给我躺好!!」
胜皓赶紧把手中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因为秦暮的到来,佑赫不再出声,可是却在他凑过来的时候把脸转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佑佑……」他讨好的轻轻叫了一声,可是仍得不到他半点回应。
他没有办法,无奈之下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只有厚著脸皮靠过去,「佑赫,佑赫我捡回来,我捡回来还行不行?」
「……」
「你要的是这个东西吧,我已经捡回来了。」
随著一道闪光,两块血红色的玉稳稳的躺在了被子上。
他还以为独孤药要他找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只不过是两块残破的碎玉罢了。他当时还不知道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现在看到眼下的情景,才意识到自己口袋里装的,是多么不寻常的宝贝。
佑赫终于转过了头,把两块残玉慢慢的全握在了手里。
很凉,带著外面冬天的温度,湿湿滑滑的。
旁边的小人儿屏著气小心翼翼的瞥著他的脸色,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他手里的他曾经视为命的遗物。
笨蛋……
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这可是你爹娘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更何况……它保护了你……
他捻了一会儿,把它们扔给了他,冷冷的命令道:「好好收起来。」
「嗯。」他听话的接了过来。暖暖的玉,一点也不冰手,还带著他的温度。佑赫……是把它焐暖了才给了他。
他忽然觉得想哭,他总是这样,用他的方式细细的护著他,宠著他,虽然他什么也不会说……
就算是……被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嗯……」看样子,他似乎有点碍眼?秦暮假装咳嗽了一下好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告诉他们,他可还在呢。
「佑赫,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那个滕尔载……快被靳尘打死了!」
「啊?」提起这个名字时佑赫感到了胜皓似乎抖了一下,他伸出手去握住了他冰凉的小手。
「靳尘疯了一样天天对他严刑拷问,谁也拦不住。那个滕尔载本来就受了伤,我担心他撑不过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没法向大辽交待。」
「嗯……」他明白秦暮的意思,打仗重在气势强,时间短,如今两国峙力相当,战事再拖的久了兵困将乏,国内空虚,正是犯了战争的大忌。现在成败的关键就在新抓的俘虏身上,如果当真一个不小心把他弄死了,难免反而会激发辽军的士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恒远呢?」没道理两个人都眼睁睁的看著靳尘胡闹啊。
「恒远早被靳尘打的鼻青脸肿了。」那时他还威胁说,谁也不许阻止他,谁过来他跟谁急。
「……」看样子是非他去不可了?佑赫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小东西,「把我的大衣拿过来。」
他真的非常开心他会需要他做一些事情,可是不是这样的要求,他还有伤在身啊:「佑赫……」
「去拿。」
「可以不用这么急的。」秦暮赶紧插了进来,看见那双可爱的眼在听到这话之后单纯的眯了起来,「靳尘
打得累了,刚刚回帐休息去了。」
「……」你耍我?!同样眯起来的黑眸却透露著不满的讯息,「那叫他起来之后来找我。」
「好。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想来佑赫刚清醒没几天,现在想看到的也不是他的脸吧,他就不在这儿煞风景了。
他低下头看了那个因为被依靠而显得受宠若惊的小东西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还不明白吗,佑赫就是这样,虽然冷漠拒人,有时甚至冷血到残忍,但只要能够进驻到他心里,就会被他珍惜……就会被他用命来爱护……
其实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认定了就会全心的付出。他已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之后就算是天皇老子下旨,他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的决定。
不过,这么重要的一点,还是等著你自己去发现吧……
幸运的小东西,不过还得感谢你,治愈了那里珂珂留下的伤害。让他恢复成我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样子,那个我所熟悉的彰佑赫。
秦暮前脚一走,帐里立刻又恢复了安静。
「愣著干嘛?过来啊!你还没弄完呢。」诱人的低沉嗓音含著淡淡的耶喻飘进耳朵,胜皓这才意识过来他本来是要给他上药来著,结果因为玉的事情,以及后来秦暮的打扰而中断,现在他手里还拿著药膏没松开呢。
他暗暗骂自己真蠢,红著脸贴近了他些。
「佑佑。」他小声的试探著叫他,想确定他还生不生他的气。但是看到他的胸口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又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他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扯开他的衣服,剥了绷带,他右胸的合乎伤口果然被扯裂了,还在向外渗著血丝。
「佑赫,对不起……」他愧疚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不断的道著歉,想用干净的纱布再帮他缠好。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他,一只白皙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颈子,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
「佑……」胜皓浑身僵了一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害怕他的动作再度扯开伤口。
「别出声,继续。」佑赫看也不看他,视线只是盯著他的胸脯,淡淡的命令。
他只好听话的继续原本的动作,把药粉均匀的撒上他的伤口,可是接下来那只手挑开了他的衣领,慢慢的滑到他的胸上。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动作,身体也止不住的轻轻抖了起来。
「不是说继续吗……」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他咬紧了牙企图忽略加在身体上的骚扰。
折腾了半天他总算涂好了药粉,往前坐了坐,想将纱布缠绕在他身上。他缠了几圈之后那只手已经剥开了他的衣襟,将他的胸口裸露了出来。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弄著他心口的淡红色的伤痕。
「佑赫……」他哼哼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不料那手伸过他的腋下固定住了他,只留出姆指仍然在时轻时重的划著他的胸口,不时的碰著他的乳尖,他觉得自己硬起来了,有些胀……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摒住了。
「还没好?」才刚刚愈合的皮肤嫩嫩的,似乎一碰就会立刻裂开。他才刚试著碰碰它,立刻就听见这个小东西倒抽一口的声音。佑赫赶紧把手移开了,抚著胜皓没受伤的肩膀。
「不碍事了。」本来就不怎么太重的伤,加上被他们硬逼著休养,已经好了大半,他不提的话他自己都快忘了。
「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了……听见没有?」佑赫的声音很轻,却有著不容忽视的威力,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
「答应我!」得不到回答,那个磁性的声音加重了,多少带了些严厉的味道,可是他现在,却窝心的想要哭出来。
你这么在意吗,佑赫?
重来一遍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能够换回你的话,做什么都值……
他沉默著,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他就不会追究了。可是他自己也知道,他混不过去,佑赫从来不接受他的违抗。
果然,他肩膀上的压力稍稍加大了。
「你抬起头看著我!」那只手捏住了他低垂的下颔,硬扳了起来,他对上了那双美丽的此刻却因为不满而眯起来的双眸,「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张胜皓,你好好给我听仔细了……」
这个,是命令,不管多轻的语气,也绝不是商量的意思。
「再有一的话,如果我还活著……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很重的口气,胜皓赶紧把头低下,听话的「嗯」了一声,这才感觉肩膀上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应付!
他是不是对他太好了,才会把他惯成现在这副阴奉阳违的模样!以前那个说什么是什么的小东西要好管教的多了……
或许……不该这么宠著他的……
他后悔起来,可是此刻却只能干瞪著眼无可奈何。
佑赫叹了口气,难得的妥协了。这还是他第一向他低头。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将他拖近了身前,低下头用额头抵著他的。
「你答应我,别再干这种傻事,嗯?」
「佑赫……」他好想跟他说……
干傻事的不是我,是你啊……
可是他的喉咙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颈,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佑赫,一双腿要是能换你的命的话,值了。」
「你……」他以为他会好歹应承一下,顺了他。未料到他竟然敢就这么直接的将他的话抛还给他,就连秦暮什么的,也没胆量说出这种话。
佑赫一时间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待到反应过来,这个小人儿已经稍稍的搂紧了他令他下意识的也抱住了怀里柔软的身体。
「佑赫,我都知道……」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说话做事的方式,全是为了我……
我也是有自己的意愿的……
只不过,我第一愿意表达出来……
佑赫,我愿意把我所想的,全都告诉给你……不对你有一点隐瞒……好么……
「……」其实,早在他当初骑著那匹老马出现在沙场的时候,他就应该了解到…………他倔强的性子……为了
他,他什么都干的出来,任何人,就算是他彰佑赫本人,也别想阻止……
他忽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连伤口的疼痛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但这样的沉默却让这个宝贝慌了。
「你生气了吗……佑赫?」有些颤抖的声音卑微的从他的耳边响起。他知道,他在呈慌呈恐的等待著他的回答,他知道,他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捧上天,也可以,让他坠入地狱。
他的付出已经有了回报,这个小东西如他所愿的,终于在他面前抛开了保护自己的懦弱的外壳,怯怯的露出了一点点的本性,他知道他现在只要表现出一丁点不满意的样子,他就会立刻又缩回那个壳里,继续对他唯命是从,可能再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碰触到他最柔软的心……
他也同样在小心的措著词,生怕不留神就会伤到这个敏感的宝贝。
「你知道什么?」他不露痕迹的套他的词。
「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低低的声音说到后半截已经快听不到了,小东西的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一样,惹人疼爱。
「就这个?还有呢?」
「还有……」傻乎乎的一步步顺著他的话落到他想要的答案上,「还有……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受伤……」比这更重要的是――精神和身体上的侮辱……
「嗯……没了?」淡淡的口气。
「我……我……」
他临死的时候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可是此刻不知为什么变得这么笨嘴拙舌,一句也想不起来,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蠢话。
「我爱你,佑赫……我爱你!你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
「到哪儿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等到你厌了我,腻了我,我也等你找著了陪你的人再离开……」
那张小嘴里一口气吐出这许多话,佑赫愣了一下,只觉得心头一热,鼻子也酸了起来。
他听多了奉承讨好的言语和有所顾忌的拐弯抹角的晦言,珂珂说的话他也要捉摸很久,才能弄明白女孩子玲珑剔透的心思,就连母亲的疼爱,也要隐于长辈的矜持和文雅之后……
如这般未带一丝修饰的挖心掏肺的话,还是第一有人对他说。
到头来,他倒成了被保护的一方。
他看出了他的孤独,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沦陷得这么迅速,这么快就习惯了他的陪伴?
他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了红尘,他以为再也不会为谁动心注定孤独一生。没想到他的心还是可以为一个人跳动的,没想到他与他所经历的,更要比那年少轻狂的岁月来的刻骨铭心……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胜皓嫩嫩的脸蛋,轻轻的磨挲著。
原来这个就是他愿意用命去换的,比他的尊严更重要的东西。是他不论怎样都再也不能割舍的东西……
说爱他,有多爱呢……
爱到……愿意为他死,上天入地都追随著他……
他知道,他看得见,他感觉得出来,但此刻,他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爱我,嗯?」
「嗯……嗯!」圆圆的小脸在他的手心里渐渐的涨红了。可爱羞怯的模样让佑赫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有多爱?」
「爱……」那张脸蛋越发的红了,小东西困窘的张著小嘴,又急又羞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没有答案的刁难问题。他想低下头躲开他的注视,可是他硬用手托著他的脸,逼著他面对他的质问,他急得快哭出来了。
「说呀。」已然为他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他当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的。
「很……很爱……」蚊子一样的声音。
「想保护我?嗯?」
「……嗯!」一见有了提示,胜皓立刻就著这个台阶顺下来。
「什么都听我的?」
「嗯!」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曾经懦弱的,只知回避他的目光,现在却一眨不眨的直望进他的眼里,坚定的神色撼动著他的心。
「什么……都愿意做?」
「嗯,什么都愿意。」
「……」
「真的?」压低的声音,透著与刚刚不同的情绪,只是胜皓太沉浸在此刻的温馨中,没有察觉。
「真的,佑赫……」别怀疑,佑赫,千万别怀疑我对你的爱……
「那……坐上来。」
「啊??」
「坐上来,让我……爱你……」
「佑赫?」
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他彰佑赫说出的话,他不信吗?
本来以为,他所嘲笑的一辈子,也不会沾上,更不会说出口的,难以启齿的词,竟然如此自然的就脱口而出,而这人儿一瞬间呆愣,接著转为惊喜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相信的神色,更看得让他心疼。
疼爱都不曾有过的他,当然更不可能有人这样对他说。
他是第一个……
他很庆幸早就堕入风尘的他,在感情上仍然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他甚至自私的庆幸幸好他没有被爱过,让他得以在他单纯的心里画上第一笔,而且是唯一的一笔。
只有他懂得珍惜他,而他会把他好好的藏起来,不会让其他人有任何可能的机会发现这个宝贝。
然后他在慢慢的告诉他,他有多可爱,多么的……讨人喜欢,抹去那张小脸上令人心疼的自卑和怯懦。
「胜皓,坐上来。」
「佑赫……佑赫……你刚才说……」
「嗯?」
「你说你……你说……」
「让我爱你……」
「……」小东西没有答话,眼圈却慢慢的红了。他听过这样的话,不过只是在他的恩客射出来的时候,才听得到。
但是他相信佑赫的话是不同的!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占著分量。
他说他爱他……
彰佑赫爱他……
是爱呀……
「胜皓……胜皓?」
佑赫在叫他,可是他除了呆呆的看著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傻了?」温暖的手掐著他的脸,他觉得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流了满脸。
「怎么了?刚才你不是挺勇敢的吗?」
戏谑却无比温柔的声音,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著他的脸,拭著他的泪。
「刚才你不是还说爱我吗。那就……坐上来。」
「呜……」
「还是,你不愿意……」
「不!不是……不是!」胜皓清醒过来,胡乱的用手抹了抹脸。
「过来。」佑赫的手滑到了他的手臂上,把他往前拉。
「佑赫……」
「自己坐上来。」低沉的声音诱哄的说著。
「佑赫,你别……」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佑赫……你还有伤……
他不想由著他胡来,可是当佑赫的手用上力拉他的时候,他还是迁就的向前挪了一点。
「乖,过来!」稍微一使劲,这个小人儿就跌坐在了他的胯间。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佑赫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也吓得胜皓赶紧手忙脚乱的撑住他的肩膀,好至少把身体抬起来一些,才不至于压到他的伤口。
可是接下来那只手环住了他的腰,硬是将他向下拽。
「佑赫!佑赫你放开我……」他轻轻的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自己以跨坐的姿势叉开两腿撑在佑赫的两侧,本来就使不上什么力气,再加上那手恶意的掐在他的腰上,怎么也甩不掉。佑赫甚至剥开他的中衣,直接将唇探了进去。
「嗯……啊……」他敏感的乳尖立刻成了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火热的唇舌饥渴的卷住了他的一边,紧接著就是一阵销魂蚀骨的疯狂吮咬,又麻又痛的感觉侵蚀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浑身酥软两腿间却迅速的硬挺起来。
「啊……啊!」他无法控制的发出羞耻的声音,强撑的身体早被挑逗成佑赫手指下的玩物,任随他摆布,胜皓挫败的想哭,再这样下去他会真的瘫软在他怀里。
「你……快放开!」低下头,埋首在他胸前的人也刚好抬起眼来,他对上那双漆黑美丽的凤眼,看到了里面闪烁不定的捉弄的目光。他看见他上挑的唇角,故意朝他的胸脯吐著气,然后像捉到了猎物的豹,盯著他的眼睛,慢慢的撇开了唇露出锋利尖细的税齿,让他看到被他衔在齿间的正遭受著躏蹂的红肿乳尖……
「嗯…………」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只觉得一股热气由下腹直窜而上,瞬间就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伸出颤抖的手,搂住了佑赫的头,指尖直探进他的发中,受不了的时轻时重的按压。
「佑赫……嗯……」别……别停……他还想要更多……
想让他更粗暴的对待,尽情的发了疯的要他,撕裂他也没关系……
「啊!」好痛!他眼睁睁的看著他收紧的下颔,伴随著情欲而来的激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嗦。
「坐下来,乖!」灵活的舌缠了上来,补偿的细细舔著又硬又肿的蕾,气息不稳的要求著条件――
坐下来,我就对你好。
「……」他的腿已经开始发抖,浑身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可是潜意识里仍然告诫著自己,不能像以往那样倒在他的身上。他那里受了伤,碰一下都会痛到眼前发黑。他看到独孤先生换药的时候他难看的脸色,他抓得他的衣袖丝线都开了,连唇也咬得出了血。
他再也不会让他因为他而受伤!
他松了松手,引得佑赫抬起眼来。他慢慢抚著他的头发,讨好的将他的脸扳起,努力的想低下头够到他。
「佑赫……佑赫……」他如愿的得到一个吻,佑赫纵容的仰起了唇,胜皓伸出舌,小心翼翼的舔著他因为失血而干燥的唇瓣,用自己的唾液湿润著它。
他轻柔的磨蹭了一会儿,才感到佑赫等不及的张开嘴,将他的舌卷进口中。
他笑著轻喘了一声,更压低头好让两人的唇贴的更紧。以前的温存都是佑赫主动,可是现在的佑赫却虚弱的让他心疼。
他将手滑到了他的颈后,怜惜的揉著。看他放松的神情,也偷偷的希望他能因而分散刚才的注意,别再任性的胡闹。
可是直到佑赫再张开眼,环在他身后的手也重新把他往下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做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自作聪明欺骗的小技俩罢了。
他感到他的手从裤腰伸了进来 ,在他的臀部用力的一掐。
「嗯……」别这样……他已经快忍不住了!「佑赫,等你好了再做……啊……嗯……好……好不好?」他绝望的打著商量。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屁股上的又一折磨。
「胜皓……」伴随著佑赫温柔的声音而来的,是臀瓣上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疼得胜皓眼泪都快掉下来,「你越来越会……糊弄我了?嗯 !」
「啊……啊啊――」
「可是你这下面全都湿透了,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佑赫的手绕到他前面摸了一把,在他的眼前张开唇舔著手指上粘稠的液体。
色情的动作让他无力招架,差一点什么都泄了出来。胜皓重重的打了个寒颤,赶紧闭上了眼。可是佑赫仍然不放过他,继续在他的下身唯所欲为。
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只觉得又热又粘的液体不断的流到后面,再加上那不安份的手指恶意的骚扰,刺激得下面的小穴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收缩起来。
「佑赫……」他快哭了出来,缠在他颈子上的手也无意识的越搂越紧。「你的伤口会破裂的,佑赫!别这样,等你好了……嗯……等你好了,我……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佑赫……啊啊!」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连气都没喘上来,后庭就被一只手指粗鲁的塞满了。
本就濒临崩溃的欲望,再也经不住后面被撑开,又被插入的强烈羞耻与兴奋的感觉,重重的抖了一下便全都失控的喷溅出来。
「啊――」凶猛的高潮让他几乎浪叫得失了声,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佑赫的一根手指就让他眼前一,腰上再也使不上力气,一软就跌坐在了他的胯上!
「嗯……」
要死了…………
真……该死的疼!
就算咬紧了牙,还是忍不住闷哼出一声。佑赫连胃都跟著抽搐了一下,强忍著冲动,才没把胯上造成这种剧痛的小身体给推下去。
可是轻轻的呻吟还是让胜皓从火热的晕眩中迅速的清醒过来。
「佑赫……是我不好!我……我……」
「别……嗯――」
「佑赫……」虽然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是从佑赫痛苦的神色中,也能知道现在动的话,只会加剧对他的折磨。
所以胜皓立刻放弃了挣扎,努力的压抑著喘息,想尽快的从高潮中回复过来。
他觉得可耻,佑赫在受苦,却只有他一个人得到高潮……
「佑赫,你还好吗?」
「……」
「佑赫!」
「我……没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任傻子都听得出来他现在不止有事,而且很有事,这一答还不如不答。
没事……那为什么还把脸低著?
「佑赫……佑赫你让我看看。」小心的将手从佑赫的脖子慢慢移到下颔,胜皓紧咬著嘴唇想将他的脸扳起来。
佑赫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胜皓,轻点……嗯……」
拗不过他的固执,佑赫终于忍无可忍的呻吟了一声,自抱自弃的猛的一甩头,直对上那双溢满担心的圆眼。他虚弱的笑了笑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我没事儿……」
「佑赫,为什么……」
耳边传来那人儿心疼而疑惑的低喃。
为什么……
他是不是以为他疯了,才会在现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还不自量力的可笑的想要求欢,还想著这种羞耻淫浪的事情……
他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背后,想藉以纾解一下难以忍受的剧痛。
果然那双柔软的手接触到了他的背,就立刻体贴的抚摸起来,他在他温暖的怀里,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受保护的孩子,竟然第一觉得如此的安全和塌实。
「好点了没有?」胜皓用脸贴了贴佑赫的额头,触及的冰凉汗湿的皮肤让他忍不住嗦了一下,赶紧拽紧了棉被更把他往怀里裹。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胡闹……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真傻…………
他想哭,可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胜皓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佑赫……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我全都给你!!
他豁出去的捧起佑赫低垂的头,狠狠吻上那张美丽精制的唇。他粗鲁的把他垂在额前的发全向后拨去,好就势迫使他的头抬起来,他将手从他颈后的衣服里伸进去,直接摸到他赤裸的肌肤。
「佑赫,我爱你……我爱你!!」他在他的唇上舔著咬著,粗重的喘著气。
「我爱你…………」
他离开他的唇,沿著那尖尖的下颔,一路啃咬到他的脖子。
「胜皓……胜皓,嗯……」佑赫喘息著扬起了头,紧皱的眉也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个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很主动,他柔软的手在他背后色情的抚摸著,那张可爱的小嘴含著他的喉节,连吮带啃的舔著,好一会儿才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他的胸前。
他浑身热得血都快沸腾,这个小人儿却还在拼了命的火上浇油。他过度的热情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他呻吟著伸出手想抓住那在胸口摩蹭著的发丝,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抓不到任何东西。他的右手疼得要命,可是他想摸他,想抱他,已经顾不上会将血沾在他身上。
他需要这个,需要这种疼痛来惩罚自己,惩罚……他曾被男人上过的其耻大辱…………
他忘不了那个男人射出来时肮脏的感觉。
他忘不了他彰佑赫被男人侵犯了……
还是在他……最爱的他的面前……
他为了他,允许了自己接受男人的蹂躏……
他为了他,允许自己在受完了这种耻辱之后还能活下来……
除了他爱上他的事实,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做过的――这一切荒唐愚蠢的事情。
要不,他就是疯了……
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张胜皓的错!
张胜皓……
思至此,报复的心思邪恶的浮现了出来。仍然埋在那火热柔软的小穴中的手指忍不住更向里狠狠的捅去!
「啊!」突然加剧的痛楚让胜皓失控的叫了出来,还来不及适应,第二根手指已挤了进来,「啊啊――」
「乖……」怀里的小东西颤抖著,茫然睁大的眼睛已经没了焦距,失禁的唾液弄湿了他的乳尖,从那张开的小嘴中直滑下他的胸膛,带出一道银丝消失在他的裤腰里。
「给我,胜皓!」
就这样,给我!
让我疼,管***什么伤口,扯裂了也没有关系。
再疼一些,用这具他所熟悉的柔软身子来洗干净他的身体吧。
佑赫曲起手指刮划著胜皓火热的内壁,凭著记忆一寸一寸的寻找。全然不顾这小人儿怎样的呻吟,怎样的哀求,硬是狠下心连第三根手指也塞了进去。
紧窒的小穴被撑开了,前面有粘稠的液体慢慢的流了过来,沾到他的指上,又随著手指不断进出的动作全被挤进了干燥的甬道。习惯了温存的身体很快就软化下来,向他完全的展开,连最私密的地方也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啊……嗯……佑赫……佑赫……再……一点……」放浪的声音,早就没了之前的羞涩,甜腻的在他的耳边哼叫著。
「什么……嗯?……我听不见。」其实他刚刚听见一个模糊的音,不过他故意不让他知道,「什么……一点?」
「嗯――」体内的手指慢条丝理的折磨著他脆弱的感官,胜皓难耐的哼哼了几声就啜泣了出来,「嗯……呜――」
「呜……佑赫…………一点……」摸在他背部的手已经欲求不满的拉住了他的裤腰。这个宝贝在他的怀里浪荡的扭动著腰,托在他手中的圆挺的屁屁也不时的轻轻撞著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指更往里吞些。
「坐下来。」裤子被胜皓颤抖的手剥下,露出了他高昂的伤痕累累的欲望。佑赫吸了口气将手抽了出来。
突然袭至的空虚令那贪婪的蜜穴忍不住的收缩起来,滴滴的粘液落到了佑赫疼痛的,却热得快要烧起来的分身上。
「坐下来,宝贝……」
让我进到你里面……
你别想再逃,也别担心会伤到我……
「好。」
明明白白的应允,干脆的让佑赫反应不及。胜皓已将手伸向自己的下体。
「胜皓,你干什么?」他猜不到他的举动,想要问,却只在他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坚决神色。
「佑赫,你等,马上就好。」
既然如此,佑赫,我就给你,全给你!
他咬了咬牙,将两指控了进去……
又粘,又热……
佑赫刚刚弄进去的体液还留在里面。他羞愧得无地自容,脸上一片火热。可是在佑赫面前被自己侵入的淫荡感觉,却让他的欲望又涨大了几分,他不敢看他的脸,狠了狠心用力将两指撑开。
用力好像过于大了,刺痛立刻从下体直窜到头顶,他感到烫热的液体流到了手上,血腥的甜味也蔓延开来。
「你在干什么?!」手臂猛的被佑赫拽住了,他抬起头,直望进他担心的眼里――
对于他的问题,他只是低下头封住了他的唇,手上暗暗用力将那里更撑大了一些。
既然要做,他就尽量不要伤到他。
刺目的鲜红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胯间,佑赫只觉得心脏也跟著抽搐起来。
「胜皓,住手!你不要……嗯――」
好热……
未愈的伤口被灼热得烫人的内壁紧紧的包裹住,尽管是这么柔软的甬道,尖锐的剧痛还是扯开了脆弱的伤口。
手指猛的抓紧了身下的被单,佑赫一口气喘不上来差一点丢脸的昏过去。
「唔……」
「没事了……没事了,佑赫,疼吗?疼不疼?」
软软的语气,暖暖的手温柔的抚著他的颈后,安抚著他紧绷的神经。他小心翼翼的呼著气,慢慢的将脸埋进胜皓的怀里。
疼!
像火燎到了一样,钻心的疼痛,紧紧的攫住他的心脏,佑赫下意识的曲起了膝盖。
「抱著我。」
「………」
「抱著我,佑赫。」
他痛的神志模糊,隐约的感到手被拉起来,环向熟悉的小蛮腰。
赤裸著的光滑的肌肤,令人安心的细腻触感,这一都在向他证明,他还活著,他们熬过来了,在那场生离死别之后,他们还活著在一起……
有一句话,他以为再也没机会告诉他了。
怎料到老天爷对他如此宽容,让他仍然有机会告诉他…………-
「我爱你……」
「佑赫……我也爱你!我也爱你!佑赫……最爱你……」哭到哽咽的声音,一字一字的砸在佑赫的心上,就算是再冰冷的心,也会因此温暖起来。
他感到怀里的小身子动了动,更剧烈的疼痛从跨间炸了开来。
「唔……」痛得要昏过去,有点后悔,或许,真的不应该逞强……
「佑赫,我……我要动了。」
「…………」
没有回应,胜皓试著将身子抬起来一点,然后慢慢的坐下去。
「这样……行吗?」试探的口气,他低下头吻上佑赫紧紧咬著的嘴唇,用舌撬开他的牙齿,伸了进去。
忍一忍,佑赫,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可……不会停喔……这样补偿你吧……
他极尽温柔的吻著他,不让他有机会伤到自己,下身的动作却越发剧烈起来。
「嗯……放松……」他也疼,但还是展开手,揉著佑赫僵硬的肩膀。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他安慰的举动似乎完全没有作用,他仍然在他的怀里颤抖著,他觉得心也揪了起来。
「佑赫……佑赫……」他一遍遍的唤著他的名字,急的直想哭。
他终于还是狠不下心,停了下来:「要不……我停一停好了,佑赫?」
「我没事……」一双手搂上了他的腰,把他又拽了回来,「继续。」
「可是……嗯!」好热……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不断的流了出来,带著几乎要将他烧著的温度,润湿了他的体内。让他再也无法继续纵容著他的胡闹,「不要了,佑赫……别做了,好不好?」
「……少……废话!」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佑赫狠狠的一个挺腰顶进他已经十分敏感的穴道,他嗦著搂紧了他,感到下身无法自抑的收缩著,差一点就倾泄而出。
可是这丝毫也不能让他安心。
「佑赫……不要做了……好不好……啊……」
「乖……听话!!」
「不……求求你……别做……求求你,佑赫!!」他不知所措的哭泣著,可是佑赫接下来的抽插却将他的哭喊冲得支离破碎。
「佑赫……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啊!!」
「求求你,别这样……」
「呜……」
小东西趴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细嫩的身子随著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著。
佑赫咬咬牙,抬手抚上胜皓圆圆的肩膀,轻轻的拍著。
那个地方已经痛得快失去感觉,这个身子已经做过那么多,却还是这么该死的紧……让他受的痛苦,也因此加剧了好几倍。他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用动作安慰著他。
自私的是他,他知道,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伤害的是他的宝贝……
不过……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都会顺著我的……
我一个人的宝贝……
可是,你别哭了……
好像我又欺负了你一样……
「胜皓……」
「什么……佑赫?」
小家伙抽噎著,努力的想聚集起意识,却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放弃,娇媚的呻吟出来。
「嗯……嗯……啊!」
「胜皓……」
「佑赫……」想说什么,佑赫?他想问,却在他的攻击下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啊……啊……」
「胜皓……」
「……」
如此反覆了几,胜皓才意识到,佑赫并不是真的想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叫他的名罢了。
他不顾羞耻的张大了腿,好更方便他的进出,减轻一些他的负担。
可是佑赫在他体内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射出来。他在昏乱中抬起头,看见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比平常更显得苍白,挂满了冷汗。
还是伤到你了……
如此下去,他的身体一定承受不住。
他倍感心疼的轻轻拨著佑赫已经汗湿的头发,将唇贴在他耳边轻轻的哼著,手也抚上了他的胸膛,想因此分散他对疼痛的注意力。
「嗯……佑赫,射……射出来……」
他舔著他耳下敏感的肌肤,细声吐著淫荡色情的呻吟,「乖……在我内里射出来……嗯……嗯……」
细软的腰在手心里扭动著,眼前含著泪水的蓝眼显得楚楚可怜,加上耳边潮湿甜腻的呢喃……
可是胯间的剧痛还在扩散,持续的失血让他觉得头晕目眩。此刻的情形,甚至要比滕尔载的暴行更来的折磨人。
他想让他停一停,却碍于自尊不愿意开口,佑赫重重的喘息著,精神虽然开始恍惚,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还是该死的清晰。
他眼前模糊起来,但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拍著把他的意识又唤了回来。
「佑赫,你看著我。」
「……」
「佑赫,你看看我。」
温柔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身体直抚在他的心上。他努力的睁大了眼,听见那张小嘴一字一句的说:「彰佑赫,你听著,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男人。不管是滕尔载……还是珂珂什么的其它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他恨死了自己的懦弱,就因为他的懦弱,让他受了伤,让他受了羞辱……
他要变强!
变得可以保护他,可以让他依靠……可以治愈他的伤口……
「佑赫,你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扳起了他尖尖的下颔,像宣告一样将唇印了上去。
我知道我没办法抹去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玷污你。
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永远跟当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一样高贵而不容侵犯。
而我也是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也只属于你的……
「所以……你射出来吧……我爱你。」
他颤抖的说著,等待著他。
等你好了,我再好好的……补偿你,佑赫……
我爱你……
温暖的液体涌进了体内,他闭上眼让他充满著他,怀里传来让人安心的重量,胜皓长长的出了口气,缓了一会小心的抬起酸软的腰,让佑赫伤痕累累的分身得以解放出来。
粘稠的精液混著血一起滑下了他光裸的腿。
那是他的血……
独孤先生知道了,恐怕会怒得骂死他们吧。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已经从原先绝望的境地中挣脱了出来。
然后他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撑起身子收拾现场,把沾了血的被子换上了干净的,皱成一团的衣服也都撤下来堆到一边。
佑赫睡的很沈,与其说睡倒不如说他昏过去了。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放轻动作免得吵到他,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过他给他净身的时候他还是醒了,他以为弄疼了他赶紧停住了手。
「对不起,弄疼你了?我轻一点。」他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专心的理他的伤口。
「我……睡著了?」
「嗯……」他难得露出这种困惑如孩子般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是……晕过去了。」
他老实的轻轻说道,果然听见更加懊恼的声音:「噢……」
在那种关键时刻晕过去对一直强势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胜皓想也想象得出。
「这样可以吗?」他用手轻轻拉扯著绷带试著松紧,然后打了个很漂亮的结。
「嗯。」含糊的鼻音,胜皓抬起了头,意外的看见佑赫那张平日很俊俏却很冷的面孔竟然红了。
也是。他现在以这种毫无防备的姿势暴露在他的眼底,上半身虽然盖著棉被,赤裸的下身却毫无掩盖的掌握在他的手里……
但是佑赫很快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他的宝贝,竟然只披著单薄的上衣,光著身子蹲在他的旁边服侍他。
他甚至完全一副没收拾过自己的样子,小腹上还残留著欲望发泄后的痕迹,赤裸的臀间星星点点的全是他留下的血迹和精液……
他再也看不下去,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疼占据了所有的意识。他忽然间好想抱他,他向他伸出了手。
「胜皓,过来。」
「佑赫?」小东西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过来,别收拾了。」
「我……我还没收拾好……」胜皓看了看自己难堪的身体摇了摇头,「我先去洗一下再……」
「我让你现在过来!」
虚弱的语气,却仍充满著霸道的命令。
「我还是洗一下,很脏……」
「那是我的东西,你觉得脏?」
「不!不是,不是!」这个人儿手忙脚乱的辩解让他觉得可笑,一把拉过他将那冰凉的身体焐在怀里裹上了被子。
「佑赫,别……」胜皓还想挣扎却又碍于怕伤到佑赫而显得缩手缩脚,「别这样,会沾到你身上的……」
「别动。」佑赫收紧手臂更将他困在他的胸前,他低下头用脸轻轻的蹭著他冰冷的脸颊,在他耳边带著调笑的语气低喃的说出这辈子最让他感动的话,
「我不嫌弃……」
我不嫌弃……
胜皓只觉得鼻子一酸,几乎又要哭出来。
他对自己说过要变坚强的,可是他一句话总是轻易的就能弄哭他……
他再也不顾忌什么,张开手臂搂住了他:「你现在嫌弃也晚了,佑赫,我可会……一直缠著你啊。」
「……」那美丽的薄唇撇了撇,分明是笑了,可是佑赫却硬是将他脸按进怀里,死要面子的不肯让他知道。
「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嗯,你也睡。」他知道此时反抗他也没用,倒不如顺著他的意,再提出一些额外的要求。
这一招果然有用,佑赫什么也没说的拉著他躺下了,他将手伸到他后面帮他掖了掖被角:「独孤先生看见这样会骂的。」
「让他去骂。」他答的毫不在乎,甚至有点兴灾乐祸的意味,「冷不冷?」
他摇摇头,又顺从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惹得佑赫的手环上了他的腰,胜皓这才发现两个人正不著一缕的靠在一起。
他觉得脸迅速的热了起来,赶紧将视线移下他俊俏的脸,却感觉佑赫一只手伸出了被子似乎在摸索著什么。
不一会他又缩了回来,他赶紧把手贴了上去,磨擦著他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而变得冰冷的肌肤。
然后他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戴上。」
「……」父亲的东西,他一度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此刻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他最爱的男人的手心。
佑赫却没等他决定就直接把他扯断的红线环上他的脖子,在后面系好。
亲匿的动作让他本来就一直压抑的泪水终于绝堤而出,他将脸埋进他的肩膀,感到他的手臂环了过来抚著他的背,他蜷起身子呜咽著。
「呜……」
「这是我给你的,你再敢扔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呜呜呜……」
「就知道哭……」很无奈的听上去不耐烦的声音,修长的手指却抚上了他的脸,细细的擦著,「别哭了!」
「嗯……呜……嗯。」
「赶明儿找个红绳,把这个也穿起来。」佑赫看著手心里另一块血玉说著,怀里的小人吸著鼻子抽噎著,软软的身子一起一伏的,他忍不住又低下头去,找著了那张哭得红通通的小嘴,小心的压上。
「嗯……嗯……」本来就哭过的人儿禁不起这样的厮磨,他有点喘不过气,佑赫只好缠绵了一会就放开了他,「睡吧。」
「嗯。」
「……」
「胜皓?」
「……」
「胜浩?」
「……」
「胜浩……我也爱你……」
说出来了。
很正式的说出来了。虽然明知道他睡著了,他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也只有等这个时候,他才好意思说出来。
佑赫有点自我厌恶的抓了抓头发。
算了,下好了。
下等他准备好了,措好了词,再当面说给他听。
他知道他喜欢听这个,也一直在等这个,他说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会露出怎样惊喜可爱的表情……
他想著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然后他把被子往上拽了一些,搂著怀里的宝贝沉沉睡去。
没有看见怀里小脸上可爱的嘴唇,悄悄的上扬起幸福的弧度……
第十四章
蓝蓝的天空上漂著白云……
白云的下面盖著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
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
「眶当!」
铁器敲打在木桩上的厚钝的声响。
笨重的牢门磨擦著地面传来刺耳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然后站定。
再然后……「哗啦!」
冰冷刺骨的雪水兜头而下,锁在铁架上的男人微微的嗦了一下,从昏迷中恢复了些许意识。
好冷……而且浑身的伤口让水这么一泼,更是痛入骨髓。
可是,没有力气……手脚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除了疼痛,没有任何其它的感觉……
就这样吧……
他轻轻晃了晃头,可是眼前模糊的景象却没有因此清晰一些。他费力的抬了抬眼皮,看见了脚前方的人影。
多么熟悉的人影,这些天他唯一看得见的东西……
大门敞开,外面的光线照进了黑暗阴冷的囚室,他不习惯的眯起了眼,自嘲的笑了一下。
「哈……」
果然是梦。
他还以为他真的回到了家……他还以为刚刚自己真的听见了草原上的鸟叫……
「可……休息……咳……休息好了?」来的人没有说话,他忍不住开口想调侃他,却发现嘶哑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一张口血就涌了上来,呛 得他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的咳嗽。
他滕尔载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了!
这只小野猫下手可真狠啊……
「我没问你,谁准你这个阶下囚说话了?!」
「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招呼到了他身上,滕尔载重重的咳了几口血,差一点又失去才恢复的意识。
他知道现在要命的话就该装装孙子,老老实实的别再跟他逗。可是他却总是忍不住犯贱的说一些惹恼了这个小阎王的话,明知道只会将自己推向更凄惨的境地,他只是想看那张冷漠的俊脸上染上因他而起的表情,证明就算是恨他也还是能牵动他的情绪……
「呵……咳咳咳……火气……这么大,小心……小心……咳!气坏了身子……」
「啪!!!」
更重的一鞭抽在了他的脸上,他这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说过,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他又失控了!
他明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是故意找话激怒他,可还是每每都愚蠢的上当!
靳尘捻紧了手里的长鞭,死死的咬著牙压抑著怒火。
要不是佑说了要留活命,他可能早就因冲动打死他!
眼前那一向强势凌厉的男人,像受困的野兽一般锁在铁架上,高高吊起的手腕,因过重的负荷勒出了一道道血口,浑身的伤口流著血,几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肤。他现在已经都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
他刚刚的一鞭打中了他的头,新添的伤口还没有凝固,血一滴滴落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
他想起几柱香前佑对他说的话――有一件事要你做:用刑可以,别太重,留个活口,其它的随便你。
还有……
劝降滕尔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他手上有著大半的兵权,劝降他,北辽指日可待……
劝降……
佑赫竟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简直就是讽刺……
他让他怎么劝降他?!
「喂!」没有动静,是不是又昏过去了?他才想要上前一步确定一下,那个男人已经慢慢的抬起了头。
又是那样的眼神!虽然被挡在散乱的发丝之后,而且又是在这样阴暗的光线下,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
带著不可一世的傲慢,却又透著孤独的目光……
他曾经因为这样的目光而妥协,屈服在他身下,他也曾经因为这样的目光承受他一又一的掠夺……
因为他,他再也不是不经人事的清涩小孩……
他还记得他们相的每一刻,他是怎样的强硬又温柔的对他……
他甚至想过要改变他,抹去他身上孤独的气息……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他不给他机会,不给他时间,就做出那种足以让他恨之入骨的残忍举动。
他不能再心软!不能再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小猫……」
「闭嘴!」他歇斯底里的吼著。那是……曾经在私底下……做著最私密的事情的时候,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唤著的名……
「呵……咳……」故意和他做对,尽管是这么虚弱的声音,仍然不知死活的挑拨著他,「你没忘,呵呵……小猫 ……」
「闭嘴!闭嘴!」
终于又失控了。
粗糙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伴随著哭泣一般的吼叫,滕尔载满意的闭上了眼,「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你忘不了……」
「我叫你闭嘴!你闭嘴!你听见没有!」
「呵……」
生气吗……
我让你打回来……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
我承认我后悔了,我不应该上了彰佑赫……
我以为那样会证明我比他强……
可是却只造成了那种愚蠢的结局……比起战胜,我倒更像是无聊的爱情小说里,棒打鸳鸯的刽子手……
这算什么……
早知这样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也不会从那两个笨蛋身上发现我欠缺的东西……
也不会变得现在这样欲求不满……
我本来什么都有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没有……
而我原本有机会得到的你……现在也因而失去了吗……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恨得记住我……
好过在你心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倒不如你恨我……
想不到……
他滕尔载的命……
最后竟会丧在这只小野猫的手上……
呵呵……
就在他以为再也撑不住的时候,手上的枷锁解除了,他感到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下来,倒在了温暖的怀里。
他干裂的唇碰到了那敞开的衣襟里的颈子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想临死前再笑一下,却只是机械的扯了扯唇角:
「果然……咳……牧丹……下死……作鬼……咳咳……作鬼也风流……」
「你……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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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太阳又升起来,照到了边境的草原上,一望无际的金色。
靳尘想起了小时候教乐的先生教的歌:
蓝蓝的天空上漂著白云……
白云的下面盖著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
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
他一直喜欢这片西林北方的大草原,却不想老天捉弄人,每他到此都是因了战争的原因……
边境前沿自打滕尔载被掳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这也好,给了佑休息的时间。
话说回来,这些天,不知道恒远跑哪去了……
「靳尘,干嘛呢!外面都闻见糊味了!」
秦暮的大叫声让他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手煮的汤药已经溢出了锅。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它端下来。
「好烫!」
「谁让你直接用手端的!有没有烫伤?把独孤老头叫过来吧。」秦暮皱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不用了,没事。」他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的低下头去装著收拾汤药躲避他过于精明的目光。
「你怎么了,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的。」自从出意外的那一天起,以前的那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整天吵吵闹闹的靳尘,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什么,想点事。」
「噢。」
「对了,恒远呢,最近都没看见他。」
「恒远二天前就回京城了。也难怪你没看见他,你这三天都呆在帐里。」
「……」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答到,「哦。」
秦暮,你想说什么呢……
我知道,我这三天都在帐里……照顾那个本应该暴尸荒野的人……
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沉默,秦暮急急的又添了一句,「我知道是佑赫让你……」
「啊,对,要留条活口。」
「你也别太大压力了,我觉得那混蛋命大得很,死不了。」秦暮打了个哈哈。
你知道吗,恒远走的时候很痛苦。
啊,你当然不知道,他挺喜欢你……而你以为一切只是朋友间打闹的友情……
恒远走的前一天晚上喝多了,他说他恨那个让你改变了的男人……他恨他明明一直在你身边陪著为什么他就不是改变了你的人……
他说他决定走了,按照皇上的意思大婚,然后把心思全放在国事上,做一个贤贤明明的君主,给李家江山传宗接代。
这些……你大概也不会想知道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呆下去无非是徒增尴尬。秦暮拍了拍靳尘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黎明的薄雾已经散去,露出了清楚的红日。
秦暮扬起头吸了口草原早晨干净清新的空气,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写信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那个安家王府的白痴,忽然还想写信给他,问问他……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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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降他。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唉!一边将药罐里的汤水倒进碗里,一边又想起了佑赫交待的任务。靳尘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大早……就哀声叹气?」
「……」为什么当初那么重的酷刑没能折磨死他呢?!这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
「药要倒出来了……」
「……」
「靳……」
「别叫我!」他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恶狠狠的瞪著他,「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要不是佑赫……佑赫……」
「他要你劝降我,是吧?」
「……你怎么知道?!」一瞬间他的脑子已经往前回忆了好几圈,他不觉得自己有失口说出来。
「呵……」看著眼前人儿一青一白的脸色,滕尔载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他的手里握有北辽大半的兵权,彰佑赫要是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是有鬼了!
不过也因为这句话,总算让他得到了苏醒以来这人儿唯一正眼相对的机会。
他是不是有点犯贱……
「你……你知道就该识相的投降!」这下用不著再掩饰,靳尘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投降?投了之后,他还有活路吗?!不投的话活的机会还比较大。
他才不信以彰佑赫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到时会宽容的放他一条生路。
更何况,他还在他宝贝的人面前把他给上了,顾于男人要命的面子,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当然这些他才不会跟这只小猫说,说了他也不信。
「你投降吧。」靳尘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快咬碎。凭经验他知道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只好为顾大局压下一时的怒火,佑不是说了吗,要不择手段……
「你投降,我们就……我们就放你回去,和家人团聚。」
「……」
「你说话啊!」他虚假撑起的耐心坚持不到一秒钟,就崩溃在他可恶的沉默中。
「我没有家人。」轻轻的语气,那一瞬间无所谓的淡笑几乎让靳尘的心疼了起来,但下一秒,这男人突然又换上平日嘻皮笑脸的德性,让他忍不住要冲上去抽他。
「你再温柔一点,可能我考虑考虑……」
「……」王八蛋!「你作梦去吧!」
「呵……」滕尔载脸上的笑,随著靳尘怒气冲冲的转身而渐渐的变成了无奈的苦笑。
你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想听你……多对我说一些话……就算是这样的话也好……
你当然更不会知道,在牢房里的时候,我也是故意说那些激怒你的话,只是想看你愤怒的样子,让我知道,你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脑子里除了我没有其它的东西……
我竟然只有用这种方法让你注意我……
真是……贱到变态的程度!
他不过在他伤口流血的时候,问了一句:疼吗?
可是他却将这句记得很清楚,清楚得每天都不自禁的要想上几遍。
那是之前从来没人跟他说过的话,他要一遍一遍的想他说时的语气和表情……
那时这个脾气大的小东西还对他抱著希望,希望他可以讲和,不要再继续战争。
但是现在……
他从十五岁就被选中加入禁军,十年,他打败了数不清的对手,才成为那批孩子中最后胜出的人,成为北辽十万大军的统帅。
可是他却一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直到遇到他……
但那时他还糊涂,直到树林里那一战,出乎意料的结果,眼前是一片血红,耳边全是痛彻心肺的嘶吼,让他忽然有了一丝意识。有些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他几乎就要抓住了。
可是……他始终没有那么幸运,是不是……
他从来不认为那个被人视为魔鬼的彰佑赫会比他更厉害,即使他保持著百战不败的记录,即使北辽的每个将领都对他谈之色变。
然而这,他却例外的……有些开始嫉妒羡慕起他来……
那种讨厌的男人,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他死……愿意为他让自己上……
哼……他不甘心!!
滕尔载眯了眯眼睛,看著那轮廓分明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你再温柔一些……说不定我真的会投降了……
就算冒著掉脑袋的危险,我也不在乎……
「喝!」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人儿已经端著碗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神情像是在逼他饮毒自尽。
被逼得习惯了世故的他,赶紧收拾起情绪,换上平日的面孔:「我受伤了,你能不能……」
「不喝算了。」靳尘瞬时冷了脸,「我拿去喂狗。」
「不!我又……没说不喝。」他停了一下,忍痛伸出手,「给我吧。」
他还是识时务的,知道此刻已是他的极限,再惹下去吃苦的还是自己。
下一定在这汤里下毒!靳尘生硬的将碗递过去,不料滕尔载没有接碗,却把他的手抓住了。
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才要发怒,就听见他说:「手怎么烫伤了?」
「……」
「弄汤弄的?」
「不关你的事!」一瞬间他看著他的眼睛,竟然说不出反抗他的话。
他害怕自己的失态,狠狠的甩开他的手,看著他不稳用受伤的手臂赶紧撑住身体,手里的汤药也泼撒了出来。
他也顾不上想什么,转身竟然做了自己从来不屑做的事情--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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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虽然战事紧张,城里却仍是一番平和的景象。
有恃以往的经历,彰佑赫亲自的出征,几乎就等于是安全的保障。
不过,似乎晋家除外--
「啊!啊!啊!」
「……」晋夫人一口气呛在了喉咙,旁边的小丫寰又拍又揉的折腾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死孩子!这么会儿叫了好几了!真是吓死人了!」
「夫人,少爷这会儿正高兴著呢。」
「嗯?什么事啊?」秦家的那个小子出征以来,这死心眼的孩子就没一天笑过,一天到晚板著个脸跟个什么似的,魂都让那个混小子勾跑了!
「瞎,还不是秦少爷来信了啊!」
「嗯?」一个白眼瞪过去,听这死丫头的口气似乎也向著那个混小子。
「哎呀,奴婢知错了呀!」心思剔透的女孩儿赶紧秀气的轻拍了一下脸,「不过这话说回来,那秦家的小子也算是有点良心,不枉少爷这么多天 一直惦记著他。」
「这倒是。」
「啊!啊……」
「哎哟,快告诉那小祖宗,快别这么叫了,真是闹心的慌!人家听见还以为咱家里出了什么事呢。」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等到小丫头来到后院,晋淮安正抱著信纸一脸泪。
「少爷。」
「呃,小桃?快……快快来看,秦暮来信了,来信了!他写信给我了!」
「这文少爷还一直想著您呐。」小桃把个信纸展开,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两个字:
可好?
「……」她平时伺候著夫人,也算是灵牙利齿会说话的了,可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秦暮也忒不像话了,枉废少爷一片心意,好不容易写了封信,竟然只有两个字!
偏偏这少爷还这么高兴,眼巴巴的等著她回话,她怎么忍心泼冷水啊。
「呃……秦少爷此刻出征,怕是忙得都没空睡觉,还能抽空给少爷写信,可见少爷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桃!」漂亮的黑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晋淮安小心翼翼的拿回了信纸,「我立刻回给他!」
「……」其实小桃心里想的是,跟著彰将军出去,那小子大概什么都不用做……
不过总算蒙混过关……
幸好这少爷单纯好骗。
「少爷,小桃帮你砚墨吧。」
「好。」
亲爱的暮:
「会不会太亲密了?有点奇怪……」
撕了,重来吧。
亲爱的秦暮:
「小桃,你看我这字成吗?」
「成成成,少爷写的就是好看!」
「……怎么我觉得有点……」
「怎么会呢?!」
「算了我重新来吧。」
「……」小桃眼睁睁的看著晋淮安抽出新的纸张,低下头认认真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文少爷,真该让你看看少爷现在的样子,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一个人。
亲爱的秦暮:
我收到你的信了!
我就知道我没白等!
你好不好?
我是指吃的好不好?能饱吗?
你要多吃一点啊!
京城前两天下雪了,很冷。我听说你那里更冷。你一定要多穿点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盖暖一点儿。实在不行要不,我叫人送被子给你去吧。
你要是实在熬不过,就求那个彰将军让你提前回来,反正他是你的好朋友,不会不帮你的。
还有还有,遇见危险的话能跑就跑,千万不要硬拼啊!
性命重要!
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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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说不出什么好了。
在第三遍看完了信之后,秦暮把它小心的折起来,压到包裹的最底层放好。
之后觉得不妥又拿了出来,四看看简陋的帐篷,最后还是决定把它就夹在台子上的书页里,好时不时方便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看。
打不过就逃跑……佑赫听了会气得吐血。
他文家大概也会因临阵脱逃的叛国罪行满门抄斩……
到时候他还怎么去见他?
他想笑他的幼稚,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塞满了不知明的东西,怎么也笑不出来。
此驻境已快半年,当初那股新鲜和毛躁早就烟消云散。
剩下的,还剩下的……
竟是这么简单明了的东西……
如果此番能够安全的回去,我就把你一直想听的那句告诉给你。
「你要等我,你等我,我才会说……」
与此同时的另一封信,也稳稳当当的落入一人的手中。
「写的什么,佑赫?」身边半坐著的爱人举著信纸,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呆楞表情。
胜皓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
「什么啊,佑赫?」模糊的暧昧词更激起他的好奇心,他躺在他的腿上,想要探起身子看,但是佑赫伸出一只手,把他又按了回去。
「冷,别起来。」
他捏了捏那孩子般细嫩可爱的脸蛋,将手里薄薄的信扬了扬,「是家信。」
「啊?」圆圆的眼傻傻的睁大了,佑赫忍不住将手滑下了那圆润的脸,探进胜皓惊诧的张著的小嘴中。
「嗯……佑赫……别……别这样……」软软的有点埋怨的声音,引诱著他的手指更往里探去。
「恩……恩恩……」
他捉住了那条小小的羞怯的舌,坏心的拨弄著他,直把他逗得躲也躲不开,不断的发出一波又一波娇媚的呻吟,泪都噎了上来才罢手。
然后他当著他的面,把被他弄湿了的手指放到唇边慢慢的舔著,看著这小东西脸都烧红了起来。
「是急信,胜皓。」
「嗯?」不信,急信的话他怎么还有心思笑得这么色情?
「呵呵,这上面说你跑了……」
家里人还说,压了这么久是怕早几日告诉他会分他的神。这会儿局势缓和了下来才敢写信给他报一下情况。
前些月一直忙,都忘了向家里交代一声他在他这里,后来又受伤,消息一直拖这才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啊?啊……忘了告诉家里了!都怪我不好……」
「一会再写不迟。」
「佑赫,你娘还……嗯……啊……」
「『我娘』还怎么样?」低沉的声音透著不满,佑赫手伸进了胜皓的亵裤,惩罚性的握住了柔软的分身。
亵玩的手指更过分的包住了下方饱满的小球,用力的一捏!!
「啊!嗯……」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子立刻颤抖著做出了回应,胜皓发出自己听了都觉得羞耻的浪叫,反射性的抓住了佑赫的手腕。
「说呀,『我娘』还怎么样?」
「佑赫……别……嗯……」他知道错了!「我……啊啊……」
「说!」
「嗯……娘……是娘……嗯……佑赫!」他改过来了,别再折磨他……
泫然欲泣的声音,小家伙羞得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但露出来的耳朵已经烧得通红。
「下回再说错话,就这么惩罚你……」佑赫低下头亲亲那双已经泪汪汪的蓝眼,满意的松开了手。
「呼……」小东西松了一口气,往他的怀里蹭,「娘……还不知道我是……我是男的……」
他在向他撒娇,这是以前那个自卑敏感的人儿决不会做的事情,佑赫一下觉得心情很好。
「回去跟她说她就知道了。」淡淡的却有些上挑的语气,仿佛他担心的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胜皓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下的布料,但是接下来佑赫伸出手臂从后面搂住了他,像是查察到了他的不安,他
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娶都娶了,现在在意有什么用?」
「佑赫……」别用这么不正经的口气,他真的很怕啊……
「怕么,反正我在呢。」
「我不……我只是害怕……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他没有临阵退缩的意思,他发过誓要生死相随,就算是再艰难的情况,他也会跟他在一起,不会让他一个人的。
「我知道。」他知道他的宝贝有多勇敢,而且有多固执,他永远用不著担心他会抛下他,「那我们一起回去,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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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你在吗?我进来了!」
很急也很强硬的语气打断了此刻温馨的气氛,靳尘一阵风也似的闯了进来。
「靳尘?」才刚过寅时,这家伙怎么不在帐中休息到他这里来做什么?
「对不住,现在来打扰你休息了!!」良好的教养习惯的说出婉转的词句,却带著情绪,显出很强硬的语气。
就连佑赫也忍不住呆了呆,忘了要斥责的话,下意识的道:「没……没关系,什么事?」
「我……我承认我做不到,你找其它的人劝降滕尔载吧!」
「……」
一阵让他提心吊胆的沉默,然后--
「不行。」
「佑!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冷静却比他更强硬的口气,「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我没有时间再找另外一个人从头开始!」
「可是我真的不行……你可以找秦暮,他……他比我更能逼动他!」
耻辱,他还是第一利用自己的软弱来逃避任务……
「你已经和那个姓滕的相过一段时间,应该比与他毫无接触的其它人更了解他,所以我才让你去劝降他。」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对不起,靳尘。为了大局只好委屈你了。
「佑……」
如此无助的语气,从来不会从倔强的他口中听到,佑赫几乎就要软下心答应他了。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硬起心板起脸道:「靳尘,我希望你不要对敌人产生感情。」
「我……我没有!」
「那就继续逼他投降啊。」佑赫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逼他,他也有负罪感,但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他想要速战速决,不给北辽一点缓和的机会,趁现在它群龙无首元气大伤的状况,将自己的优势直灌到底。
靳尘没吱声,佑赫却感到袖子被轻轻的拽了拽,低下头一看,是腿上的人儿在不留痕迹的拉拽。
怎么,他也觉得自己对靳尘有点太冷酷了吗?
他清楚这是真的,不过这感觉从胜皓单纯的小脑袋里浮现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满。
他面无表情的拉起被子,有点恶作剧的迅速把安然躺在自己腿上的小脸铺天盖地的捂了个严实。
我说话,不许你有异义!
被子里的小东西扑腾了两下挣不出来便乖乖的不动了,佑赫满意的松了手,心里恶意的涌上得逞的快感。
「靳尘,成败就在你了,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
佑,你可以让我杀了他,但是劝降……
我做不到……
我无法骗他!!
靳尘握紧了拳,差一点就这样冲著佑赫吼出声。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佑赫自己,也受了伤,还有很多人为这场无聊的战争付出了代价,与其相比,他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能这么自私……
「好。我努力。」
「靳尘……」
「别说了,佑,错的是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那就好。」
「我没有其它的事了,先出去了。」
外面天还黑著,但远已露出了一丝青白。
而他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最终好歹也会有一个结果……
他决定豁出去了,再也不要这些娘儿们似的顾忌,骗就骗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靳尘吸了口气,觉得烦躁的心又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又觉得自己恢复了原来的精神,没有什么能够挫败他的决心,他已经准备好了应付一切,该来和不该来的事情。
可是,他以为他还有时间,佑给他的一个月,如今还剩下二个礼拜。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其间竟会发生意外。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连将一切已经算计好了的佑赫,也没有料到如此的变故,反被将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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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吧…… 投降,我们就放你回家……
很早的就醒了,仿佛潜意识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倦怠已久的神经再活跃起来,再也睡不著。滕尔载躺在榻上,反覆的回想起靳尘曾经劝降的话。
应了你,我对你立刻就会失去了作用。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答应你,那样是不是你就会一直过来问我……一直过来看我……
不过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不可能老是这样无休止的耗下去,只是他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和心思,去想将来的事了,更何况,现在看来大局也不掌握在他手中。
他能做的,就是得过且过吧……
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那只小猫,也一样睡不著?
但下一秒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不是靳尘,是另外的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帐帘被掀开了,进来他完全不认识的西林士兵。
「滕将军?」
「你是谁?」门帘挑开的一瞬间,他已经看见外面守卫的两个士兵,乱七八糟的横在地上。
「我是奉北辽副将之命,来救您出去的!」来人一掀头巾,露出北辽特征的刻的脸孔,快步走上前,亮出了副将特持的金牌。
「我被锁上了。」滕尔载赶紧把手抬起来,露出手指般粗的铁链,另一端的钉在地面里。
「不要紧。将军,小心。」刺客从腰中抽出短刀,「锵」的一声电光火石 一闪,铁链应声而落。
「我们要趁天还早赶快离开。」刺客挑开帘子,小心的向外侦察著情况。
「你有没有骑马?」滕尔载一边穿上刺客递过来的西林士兵的衣服,一边将匕首别在腰间。
「没有,会引起怀疑。」
「嗯。」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刺客啊,凭他刚才砍断手指粗的铁链的那一下,就可看出功夫非常。
怪不得能够潜入戒备森严的西林军内。
「将军,我们要步行至离军营十里的地方,属下把马藏在那里了,所以只好请将军委屈一下先行这十里。」
刺客借著黑暗的掩护悄悄打开了军营的后门。
「这个无妨。」这和以前吊在地牢里,被不分白天黑夜的折磨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现在差不多是丑时,整个军营像沉睡的猛虎,伏卧在黑暗之中。
他知道,刺客挑的正是西林夜晚守卫最脆弱的时刻,再迟一刻这只虎就会醒了。
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注定要身陷囚囹,死在这里,而现在,不但手上的铁链没了,连西林紧闭的大门也向他敞开。
自由,来的如此容易吗……
真让人不可思议。
不过他可不是会拒绝好运气的笨蛋。
滕尔载一脚才跨出门口,后面不远的地方就传来嘈杂的骚动声--
「滕尔载跑了!」
「快通知将军!」
「……」
他们在一片混乱中,趁机逃走了。
十里的路,说长不长,可走起来也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西林,在时间的流逝中,离他们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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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是刺客所说的藏马的小山坡。骑上马,顶多再赶半刻不到,就能看见北辽的大旗了!
进入那片被塔里木河保护的地方,就等于回到了家……
可此刻他脑子里除了突然重获自由后片刻的空白,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喜悦之情。
「将军,就在前面。」
「嗯。」看来,和那只小野猫,是终究无缘的了……
他很荒谬的想到了这一句,可是下一秒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让他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的清脆嗓音:
「想逃跑?滕尔载你找死!」
「该死,被追著了!」刺客先一步挡在了滕尔载的身前,从腰间抽出剑护卫。
「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得出西林?别做梦了!」来人一拉缰绳,把马勒止在两人身前,翻身利落的跃下马背。
「把滕尔载留下,我留你一条活路!」
「哼,废话少说!」已快到北辽境内,刺客不愿多事打草惊蛇,只想速战速决。
「将军,我拖住他,你快走!」
说话间剑已刺了出去,明晃晃的剑光一闪,只是一瞬间的事,却已足够晃清来人的面孔。
「黎靳尘?!」
「不自量力!」靳尘哼了一声躲过剑势,绕过刺客直逼向他身后的目标。
「混蛋!」刺客赶紧回身自救,想要阻止靳尘抢走滕尔载的攻势。
混乱间,滕尔载的肩膀被靳尘勾著,手臂却被刺客一把抓住,未愈合的伤口经过这一番冲撞,痛得他几乎当场叫出声来。
「放开他!」靳尘怒吼著拿刀柄一搪,刺客低下躲过了,手却半点也没有松开。
他急了便不加思索的将手里的人硬往后扯,可是这个该死的男人一点骨气也没有的叫了出来--
「啊!」
「闭嘴!」
「痛!啊……」
敢逃跑,痛死你好了!他想著,手中越发的用力。可是那刺客也知如果这时人被抢走,救走的机会就更加微乎其微。于是死活也不放。
如此僵持不下,可是苦了夹在中间的滕尔载,他开始诅咒起刺客的顽固不化。
他都快被扯烂了他还不知道松手?!
只松一下手有那么难吗?到时他真被拉死了他,就算抢到手还管个屁用!
「喂……」
他刚要开口让他松一下,就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显然那刺客为了赢更用上力了。
他闷哼了一声话都吞进了肚子。
他是救他还是害他啊!
「你们跑不了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靳尘沉下声音道。
如果真狠下心,他才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夹在中间的这个混蛋……
痛的脸色发白,拉扯间伤口破裂血都流到了他的手上……
他每叫一声他就觉得心里一紧,手上怎么也不忍再用力!!
他是不是真的很软弱……
遇上这个男人,注定他一路倒霉到底!!
罢了罢了!
他狠狠的咬一咬牙,松开了一只手指。不过却趁刺客拖过滕尔载的时候,抽出袖剑一剑斩在刺客的腿上。
「啊!!」
「不要妄想跑了!」
「……」
奇怪,刺客下一刻没有要挣扎起来逃跑的意思,却似乎在想些什么为难的决定。
靳尘还来不及想,就见刺客脸上闪过一丝绝决的神色,然后从腰间抽出匕首,竟然反手刺向滕尔载的胸口!
「……」
靳尘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血从头凝固到脚,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连上去阻止的念头都凝固在脑中,只有看著滕尔载艰难的躲著刀锋,毫无还击之力。
待到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刺客压在身下,打了几个滚。
「放开他!」他冲了上去,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他要杀他」这个信号。
他奋力的抓住了刺客的手臂,向后扭,另一手要拉滕尔载起来。
滕尔载很显然也被突然的变故震得愣住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笨蛋,起来!」靳尘恨恨的道,太专注要将他从刺客的刀下拉出来,结果不小心反被刺客的刀划伤了手臂。
「妈的!」他回身一脚将他踹开,又趁势刺中他另一条腿,让他再也没办法挣扎。
他想接下来就赶紧把手中的这个要犯给收服了,但是下一秒滕尔载已经比他更快的冲了过去,然后却不是逃跑,反倒是一把镐起了刺客的领子 --
「说,是谁让你杀我的!」
「……」
「说!」眼见刺客目光一暗,挣扎后显出一脸玉石俱焚的绝望,滕尔载赶紧手快的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无法咬上牙齿。
「想死?也给我说出来再死!!」
「……」刺客在临死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胜出来的原因。
「是……咳咳咳……是副将的命令……」
「什么?!」
「是副将说……说如果救不出你,就……就杀了你……不能让军权……落在西林手中……咳咳!!」
「……」
「咳……」
「死吧!」松了手,滕尔载愣了一会,跪坐在地上看著刺客的尸体发呆。
如果救不出你,就杀了你……
不能让军权落在西林手中……
你没想到,我没死吧?!
「哈……哈哈哈!」他将脸埋入手心,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滕尔载?!」
「闭嘴!」
「你……嗯!」
「黎靳尘?」滕尔载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还没时间去考虑刚刚的变故,就又被吓了一跳。
顾不得什么形象,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到靳尘的身边,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身躯。
「黎……靳……尘!」
「有毒……」他怀里的人咬著牙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刀……有毒……」
他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不再是鲜红,而是呈现著污秽的暗色。
在刀上抹了毒……看来北辽杀他的决心是下定了。
怎么办……
不远是马匹,此刻骑马返回西林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去北辽,也顶多要一柱香时间。
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刻回西林定是死路一条,而北辽……又打算追杀他……
一瞬间,他仿佛被所有的人抛弃了,只觉得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慌乱无助的时候,什么智力,什么武功,全都派不上用场。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为救自己受了伤危在旦夕的人儿,终于把心一横,做了决定。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人著想过,希望他唯一做过的这一没有做错。
「你撑撑,我带你回西林,前面有马,我们马上就能回去,没事的。」他俯下身想抱他起来,袖子却被拉住了,曾经残酷的鞭打他的手此刻显 得这么无力。
「不……」
「别说胡话!」
「不……你走吧!」那么虚弱的手却推开了他。
他眯了眯眼,不顾他反抗的强行抱起他就往马的方向走。
「我说……真的……你别管我……」
「……」
「你不能回西林去……」
「怎么?我投降了,我投降了还不行?我就不信彰佑赫能拿我怎么样!」
「……」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佑……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再也骗不下去了!「不,你会被杀的……」
「说什么傻话……」
「你会被杀的!」怀里的人忽然激动扯住了他的领子,「佑说,你投了降后,得到军权他就立刻决了你!」
「……」
「滕尔载,你听见没有!你回去就是死!!」见他没有反应,靳尘撑著头晕用尽力气晃著他的衣襟,「你走……」
佑,对不起。
刚刚我并不是为了你的目的救他,我只是不想看他死……
你看看他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北辽的将军了,再也够不成对你的威胁了……
现在连北辽的人也在追杀他,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就当是我临死前求你的吧……
对不起,佑,我放了他……
兄弟一场,这是我这生唯一求你的一……
你放过他吧……
「你给我闭嘴!!」恶狠狠的吼出一句,滕尔载将手臂里的重量甩到马背上,「你也知道他要杀我?!」
你知道?你知道他要杀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会乖乖的称你的意跟你回去了,投降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投降的么……
你为什么还要在现在告诉我!
他再坚强,也承受不了一连串接二连三的背叛!!
「对……我……早知道……」佑给我任务的时候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伤口好疼,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靳尘将脸埋在马儿乱蓬蓬的鬃毛间,不忍看他惊愕的脸色。想著下一刻,这个冷血的男人就会把自己从马背 上毫不留情的扯到地上,万蹄踏死。
身下一阵晃动,接著强健的身躯贴上了他的背,让他知道他也骑上来了,但下一刻他的身体却没有跌落马背,反倒被温暖的手臂栏腰搂住。
「你……」他慌张的抬起头来,马儿已经迈开步子开始小跑,「你疯了……你不能回去!」
身下猛的颠簸起来,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正跌入他怀里,耳边传来暖暖的鼻息,以及又回复了以往狂妄轻佻的语气,「谁说我要回西林了?」
不是?!
靳尘勉强的睁开酸痛的眼,天色已开始转亮,黎明到了。
马儿冲著晨光照耀下美丽草原上闪光的大河飞奔而去。
他要……回北辽?!
模糊的大脑刹时只闪过这道认识,靳尘几乎要尖叫出来,「你一样会被杀的!」
「呵呵……」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厚实的披风围了上来,将他全圈进他温暖的怀里。他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隐隐约约听见耳边得意的轻声,
「可是我现在有了你做人质,还会被怀疑吗?」
第十五章
草原上起风,吹动衣袂,唰唰作响。
上一无人料到的意外,让西林最重要的人质重逃回北辽,成为西林历纵横沙场以来最大的失误。
而这失误,将预期中的决战时刻提早了整整二个月。
两对人马交会在草原上,数十万重兵压境,气势迫人。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在沙场上见面!
那个人,本来已该是囊中之物了!可惜在最近一刻让他跑了!
佑赫面上没有表情,暗中却咬著牙,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留他的命劝降,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趁早除掉他,以防后患。
他不知道那晚靳尘追出去遇见了什么,怎么会失手,但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这个男人既然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那靳尘多半……已经遭到不测了……
他还在想著他几时要发动攻击,会用什么策略,就看见不远那为首的高头骏马晃了晃头,竟然懒洋洋的踏著蹄子溜达了过来。
他以为他想要走近一步好说话,没想到到了离他一百米的地方,他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侥是他久经沙场,阅敌无数,此刻竟也猜不出他的意图。
他该知道,此番独自前来,无异于送死。可是那战马懒散而又优雅的样子,却令佑赫大感震惊。
马如其人。训练有素的战马,可以从主人身上感知到他的情绪和感觉,也会跟著主人的紧张而紧张,随著他的放松而放松。
人的真实心理,是可以靠表情靠动作掩饰的,但是动物却不会。
如此看来,那滕尔载的身上,竟然也没有带一丝的杀气,不然敏感如马,是绝不会感受不出来的……
身后的军队有小小的骚动,看来感到奇怪的不止他一个。
他抬起一只手来,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他还没有猜出他的举动。
这个男人太狡猾,太阴沈,不能按照常理推断他的想法。尽管他未露一丝杀气,他还是不敢轻敌,怕他会耍什么样,在如此箭拔弩张的气氛下,任何哪怕是最小的失误都会导致他全盘皆输。他必须谨慎。
他想的正当,那一人一马已经转眼到了身前。一个人跑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无异于找死,可是佑赫竟从那张沉静得过分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的慌乱。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自信得过份,完全是一副让人不可思议的胜券在握的神情。
忌于气势,佑赫眯起了眼,毫不躲闪的直视那双黑色野性的眸子。
而那傲然不群的两匹马,眼神似乎都在空气中相交激出火。
不管你耍什么样,我都有办法应付。
就算是……就算是你有靳尘做为谈判的筹码!
如果说先前滕尔载的举动让人捉摸不透,却暗自替他捏把冷汗,那他接下来的动作就非一般震惊可形容了。
他下了马。
他的剑留在马背的鞘里。
他低下头将手探入怀里,拿出了一块东西。
佑赫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觉得一块黑影直奔面上飞来,他下意识的一接,将它抄在了手中。
刹时全场所有的焦点,都由滕尔载的怀里转移到他的手上。他不敢相信手中沉甸甸的触感,握了许多才在众人迫不及待的目光下展开手掌。
「哗――」伴随著骤然爆发的骚动,佑赫的脸色也同时转成苍白,头一破天荒的呆愣著发不出声音……
全场唯一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的,竟然就只有那孤身在敌军营里的男人,仍然稳如泰山,变不惊。
此刻的风云变幻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儿戏,看看就好。
我并不懂什么是精忠报国,我只知道,别人对我好,我便也对他好。别人要想害我,那我必定十倍奉还。
我才不是什么所谓的英雄之士,国仇家恨对我来说全是屁话,别想用这个牵绊我。精忠报国的人多的是,不缺我一个。我也不屑跟他们一样愚忠。
再说,北辽给我了什么?不过是十几年的痛苦经历而已,什么也没有!我领军出征,被掳的时候,竟然还要派人来杀我。
是北辽先背叛的我,现在却想让我为它卖命,门都没有!我当初,会领军杀到沙场,不过是为了证明我比彰佑赫更强罢了。但是现在,我得到了更想要的东西,不想再为其它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我要把之前失去的东西,浪费掉的岁月,好好的原原本本的补回来。
不过,我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走之前,我不想欠人家的情。虽然我是个只为自己活著的人,但个人恩怨却统统记得清楚。
这十万精兵可能是北辽的命根,对我来说,却有如粪土。
便是给了你,于我又有何损失?
他下了马,径直走到佑赫的面前,在人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探手进怀,摸出了金牌,那是代表北辽军权的令牌,皇帝之命,得之者便得北辽十万精兵。
「你的小随从在我这儿,这个,就当是聘礼吧!至于尾数,我想西林的皇帝老儿会给你的!」彰佑赫,有了这个你要是还不赢,那就干脆辞官买块豆腐撞死吧。
他随意的把手中的玩意儿抛给他,看见佑赫接住后脸色都变了,诧异的神色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他感到心里大爽,比小树林里羞辱他那番更爽无数倍,他翻身跨上马背,绝尘而去,「我先走一步了,这里就给你收拾,我可不是怕你,记得下我们见面,再来比过!哈哈哈哈哈……」
转眼间,只剩下漫天飞舞的尘沙,以及被晒在当场的浩荡军队。两军对决岂能当儿戏,可佑赫手中这块沉甸甸的金牌,却明明白白的召示著讽刺的事实:所有的人都被戏弄了,连一向无败绩的彰佑赫也算在内,全被那个男人摆了一道。
这算什么?!简直是笑话,其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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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你别这样啊!」打赢了还不爽的他还是第一看见。秦暮亦步亦趋的跟在大步如流星的佑赫后面,追得气喘嘘嘘,「佑赫,你走慢一点,你听我说……啊!」
前面急速的身躯突然停下来,他来不及收势,就一下撞上了佑赫的背:「哎哟……你冷静一下,咱们这回没费一兵一卒就打了胜仗,这不最好吗!」
「没费一兵一卒?」低沉的语气轻轻的重复著他的话,他才想接口,那张背对著他的俊颜已经倏的转了过来,眯起的黑眸里显而易见的怒火,让秦暮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身子也往后倾了一倾。
「那你告诉我靳尘哪去了!」
「靳尘……」靳尘……
像是老天有意救他,沉默的时刻士兵的声音插了进来――
「报告将军,我们在十里外的地方发现了刺客的尸首。」
「死了?」佑赫皱起了眉,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用管他了,叫你们的人回来吧。」他蹲下身将手里的缰绳拴在地上的木桩上,秦暮愣了片刻也只好跟著蹲下来:「佑赫,你听我说……」
可惜他还没说完佑赫就已经拴好了又站了起来,抬手开始松马鞍。
「佑赫,难道你怀疑靳尘他叛变?」
「我没说过。」秦暮等了半天才等到这一句,忍不住当下拍住了佑赫正在整理的马鞍,「你就是这么想的!」
佑赫这才停下了手,盯著秦暮拍在马鞍上的手发呆,然后索性放弃收拾的动作,直接转过头来面对他,「那你告诉我,以靳尘的身手和武功,怎么会敌不过那个北辽的刺客?!更何况说那个已经受了伤的滕尔载!」
「那……那也不排除有意外啊!」
「……」
「佑赫,大家朋友一场,你又不是不知道靳尘的为人,他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啊!」
「我……」我也当然希望是。我宁愿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也不希望真相是我想的那样啊!「不管怎么样,先找著靳尘再说。」
「对对,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是似乎总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又一印证了造化弄人。
七日后,他们接到了皇帝的圣旨――
和势均力敌的北辽之争,未损一兵一毫,就轻易大获全胜,连金牌都到了手。
十万精兵死的死,降的降,就连副将都明白大势已去,最后举刀自刎。强大的北辽在一昔间溃不成军。
西林皇帝最有威胁力的对手,不出三日就送来了求和的议书,北辽的财富尽数贡来。
皇上龙颜大悦,即刻召禁军回宫,开恩大赏。
求和的议书既签,前线已无战事,禁军终于离开了驻扎了大半年的草原,撤至大本营――西林边境内最西北方的城市热城。
既是边塞城市,民风淳朴,景色也与华的库尔勒截然不同。
远离尘嚣的纯净让佑赫起了兴致,扔了一身的冗礼节,将军的身份和不断困扰的琐事,他骑马载著他的宝贝整个草原的奔跑,追赶那些放牧的羊群,然后连马儿一同扑进温暖平缓的大河里,压根不在意远洗衣的年轻女子惊诧爱慕的目光,他像孩子一样肆意霸道的把他按到河里戏弄。
那雪白的身子细嫩而光滑,一开始还泛著羞涩的红晕,顾于白天敞开的窒外及远零零星星的人,扭扭捏捏的躲闪著他的手,不让他得逞的剥下衣裳,到后来却贪恋著河水清凉的触感,连亵衣都被河水卷走了也顾不上,像久困在笼中的小动物终于被放风出来,欢天喜地一般的在浅浅的河水里扑腾,溅得他一头一脸的水,他背对著阳光,面前是熠熠闪亮的缎子一般的河水,水中的这具美妙的身体湿露露的,晶亮的水珠沿著光滑的曲线蜿蜒滑下,一闪一闪的晃他的眼,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神话中专门诱惑男人的水妖……
要人命的小妖精……
单是看著他就已令他口干舌燥,他明明浸在清凉的河水中,却觉得浑身燥热,他忍著欲望把他压在马背上尽情的索吻,然后好不容易挨到黄昏,在河岸低矮的灌木的遮掩下,一遍遍的占有他。
他曾经发誓,要带他爱的人来这里,看看自己驻守的这片美丽的世外桃源,那时他以为会是珂珂……但是那时到底是年少轻狂,以为怀里所拥抱著的,就是注定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结果老天爷捉弄他,挫了他的锐气,磨掉了他的幼稚,然后给了他这样的小东西,一个什么都没有,却可以令他在最痛苦的时候,重新振作起来的宝贝。
他还想和他再在这里过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可是毕竟时间紧凑,来不及多作停留,由于长年驻守热城要塞,多数的士兵已在此成家,因此修整了二日后,佑赫就留下七成的人继续驻守,只带了三成的人却也有三万之多足够称得上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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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的君亲临城下迎接凯旋而归的军队,之后直接接进宫中大摆盛宴。不过酒过三循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借口离开而后闹失踪不回来,领头的就是副将秦暮本人。皇上后来怒了,扬言谁再敢中途离席不回就欺君之罪抄他全家。剩下的人只好暗地埋怨自己动作不够快,也不得不忍著回家的冲动留下来舍命陪君子。
等到宴会散尽再送走皇上,佑赫回到家中,已经差不多快五更了。直接从后门进去回自己的厢房。院子里漆黑一片,他的屋子里却亮著微弱的烛光。他以为他又没睡在等他,轻轻的进门才发现那小东西已经窝到了床上,不过却没有脱外衣,只用被子盖住了腿,看来本是要等他结果毕竟经过了回家的长途拔涉累著了,撑不住先打起盹来。他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熄了灯上床,本来想不吵到他就这样睡了,可是他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弄醒了他。
「嗯……嗯……佑赫?」怀里的人儿揉著眼睛打了个哈欠,嫩嫩的哼哼著,「这么晚了……才回来?」
「嗯。」他含糊的应了一声,把他的胳膊拉直好把袖子褪下来,「你继续睡。」
「嗯。」很乖的答应著,但是睡虫明显的已经被他赶跑了,温暖柔软的小身体安静的蜷在他怀里,却不老实的伸出手,抓了他脖子上挂的血玉把玩。
「你没事干的话……咱们……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儿……」
黑暗中,沙哑的呢喃腻腻的吹到他的脸上,胜皓脸蛋一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但下一秒腰又被他搂住,那张俊美的脸转眼已贴到他的面前,幽幽的黑眸里闪著促狭以及……变得沉的情欲,他觉得脸上烧得更热了,用脚想也知道他现在想干什么。胜皓轻轻的扭了扭身子。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五更了,睡吧,明儿,还得去给爹娘请安呢。」佑赫把薄被向上拉了拉,考虑到奔波了一天累坏了这个 小东西,他暂时放弃了求欢的欲望。反正,来日方长,回了家,他有的是时间好好的和他温存,补回原来浪费掉的洞房烛夜……
不过他想的太天真了,事实证明,家里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著他……
「什么?!要我纳妾?!」他成亲,好像还不过一年吧,他一向知书达理又崇尚感情专一的爹娘竟然要他纳妾……
太古怪了,佑赫震惊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为什么?」
这句话立刻招来老将军意味长的一瞥:「为什么?我想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为了彰家的香火。」
「您……知道?」一向清醒而理智的脑子刹时乱成一团,短了路。
「哼!你当我们这做父母的白活了几十岁吗!」老爷子重重的哼了哼,低下头啜著茶水,懒得看儿子那一副呆傻的表情,「你出征的第二天,你娘担心媳妇就去了你屋里。既然我们都知道是个男的,爹想你定是比你娘更早就知道了。而后来你却为什么没有告诉给我们,必定有你的理由,我们也不敢在你出征的时候乱做决定,想等你回来再给个交待。」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当初如果趁你不在的时候把他赶走,或是直接通报皇上派人来解决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几个月里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是我们做爹娘管得了的。你已经二十五了,也不需要我们管你,但是彰家的香火,却不能断在你手上!」
他是过来人了,儿子瞅著媳妇的那种眼神,他看得明明白白。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动了情,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甚至,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珂珂!现在要阻止已经太晚了,看来他这做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纳妾,好歹给彰家留个后啊。
他已经够宽容了,他可以容忍他和那个来历可疑的男孩在一起,他甚至不奢望儿子会看那女孩一眼,他们这做公婆的,甘愿代儿子照顾疼爱小妾……
所以当老爷子听到毫不考虑的拒绝的时候,火气立马上了脸。拉了不孝的孽子就要去祖辈的灵堂罚杖。幸而丫鬟机灵跑得快把夫人叫了来。
彰母没到门口就听见老伴的怒吼:「你还不认错!我打到你认为止!」
然后就是让她揪心撕肺的沉闷的棍棒声。
「你快给我住手!」彰母急红了眼,一步抢上前欲拦下老伴手中的棍棒,「你打他干嘛!」
「我这是教训他!你别管!」老爷子颤抖著指著地上的儿子,「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自己说,你有没有犯错!」
「……」
「佑赫,你说话啊!」见老伴又快被激怒,彰母赶紧训斥儿子,「你向你爹认个错不就没事了!」
「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对不起彰家列祖列宗。」
「好好……你认错就好。」没想到倔强的儿子,竟然这么快就认识到错误,彰老爷的气总算顺了顺,不好再僵持下去,棍子也终于放了下来,「改明儿把媒人叫来,好好的……」
「谁说我要纳妾了?!」
「你……」突然的变卦让老头子愣了愣。
「我承认让彰家断香火是我不对,但是我可没答应您纳妾。」说明白了,就是跟一开始一样,没的谈。
这下彰家父子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的破裂了。
「不知悔改的混帐东西!」还没来得及收好的棍子又劈哩啪啦的落了下来,佑赫的背上已经渗出了红色,可还是一声不吭的挺直了身子跪著,似乎故意和老爹作对,看得张老爷更加的火大,手上也下意识的越发用力。
「你不要打了!」毕竟是老将军,就算年过五十仍然力不输人。彰母拉不住气急的老伴,眼见儿子背上的血色越来越,干脆一把扑了上去,「死老头,你不要再打了!你要把儿子打死了才甘心吗!」
「你让开!你不让开,我……我连你一起打!」看著老伴也背离了自己,彰老爷面子过不去了,可彰母铁了心护著儿子,摆明了不将他放在眼里。军人的硬脾气冲了上来,彰老爷子咬咬牙,棍棒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
「娘!」佑赫回身想挡,但已经有一条人影比他更快的扑到彰母的身上。
「胜皓!」他惊叫了出声,棍子重击在肉身上的闷声以及那张小脸上一瞬间痛苦的神色只让他心神都为之疼了起来。
「爹……爹,是我不好!」小小的身子颤抖著跪在了他的身边。
「你……你别叫我爹!」老将军的脸涨红著,自暴自弃的狠狠将棍子摔在地上,「我彰家受不起你这样的儿媳。」
被个男人叫爹简直就是其耻大辱。
「你……」佑赫想破口反驳,却被胜皓的眼神制止了――
「佑赫,我……我说。」
他只好把气咽了回去,伸出手握住他的小手给他支持。
「爹,我知道您不能允许媳妇是个男人,但是我……我爱他……我爱佑赫。求求您,让我跟他在一起!」
「你知道什么!他想跟你在一起,我没有阻止啊!我管不了他愿意和什么人在一块,但是彰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他这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著我的儿子成为彰家的罪人!
「就是说你无论如何也要个孙子了?」低哑的声音含著冷冷的嘲讽邪恶的道,胜皓听得心惊胆颤,知道佑赫被惹怒了,连爹也不放在眼里了,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佑赫,你别……」
「你想抱孙子那还不容易?赶明儿我去百楼随便招一个不就成了,还费得著成亲这么麻烦……」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打掉了佑赫下面的话,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畜生!」
「佑赫!」当娘的心疼儿子,但儿子已经将脸转向了媳妇那里。
「佑赫!」那张白皙的脸蛋上清清楚楚的印了个红色的手印,佑赫低垂著头不想让他看见,但是胜皓硬是把他的下巴抬起来,「佑赫,你别这样啊。」
「……」
「爹,佑赫那只是气话……是胜皓自私,求您,不要让佑赫纳妾!」胜皓双手撑在地上,重重的叩下头去。
如此大胆放肆的话让佑赫都愣了一愣,不敢相信这是从那个柔弱的人口中吐出。彰老爷更是火冒三丈。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他是我的儿子,我比你更希望他过得好!你想要看著他老了之后无儿无女孤单一个人吗!你根本就不会懂孩子对于父母的意义!」
「我……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要佑赫做不负责任的人!」他娶了不爱的女人,就算不是自愿的,也还是自然会背上不负责任的罪名。
「够了!」一把捞过那为了他撑起全部勇气的小东西,不让他再受到父亲言语的伤害,佑赫沉着声音道,「爹,胜皓是彰家的媳妇,但是也是男孩,他嫁给我同样等于断了张家的香火。这件事本就没有公平之分。」
「你……好好,你好!」彰父被堵的没话,只觉得这两个固执的人根本不可理喻,干脆最后通牒的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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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还疼不疼?」冥夜刚刚走,留下一大堆叮嘱,胜皓坐上床沿,把缎子制的中衣轻盖在佑赫赤裸的背上,然后才把被子拉过来。
「佑赫?」没有回应,佑赫将脸埋在手臂间,什么也不说。胜皓凑了过去,轻轻的拨了拨他的头发,「佑赫,睡了?」
「腿还疼吗?」等了半天才等来他闷闷的一句,佑赫抬起了头,将他的裤子掀高一点,露出了有点发青的小腿。
「爹没用力打。」而且还只打到腿,看来老爷子并没想真伤他,「佑赫,我觉得爹……」
「别提他!」
「……」气还没消呢,像个小孩,他还是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的好。胜皓想著,手却被佑赫拉住了,「坐上来。」
「啊?」
「坐到床上来。」佑赫的手一使劲,胜皓怕他用力会扯痛伤口,只好配合的就势拖了鞋上了床。佑赫靠了过来,将头枕到了他的大腿上。
「涂了药没?」不放心的又掀开了他的裤角,语气带了些自责,「肿起来了。」
「过两日就好了。」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他。「没想到……娘他们早就知道我是男的了……」
「也好啊,不用我们费心再解释了。」
本来还想要好好的和爹娘沟通,请求他们允许两个人在一起。没想到才刚触及这个问题,佑赫就和爹闹了个天翻地覆,把什么都搞杂了,最后以互相僵持不下收尾,现在还在赌气。
虽然他很想劝劝他让他恢复理智,但是也知道固执起来的他像个小孩,听不进去劝解,更何况他现在受了伤,他还是少烦他为好。什么事就等以后再从长计议。
「佑赫,躺会儿,要不要喝水?」他像安抚小孩一样抚著他的头发,轻轻的顺著。过了好一会,久的他以为他睡著了,却忽然见到佑赫又抬起头来。
「胜皓,喜欢库尔勒么?」
「嗯?」他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怎么了?」
「这里……和热城比起来,你觉得哪个好?」
「……」说实话,他对库尔勒城没什么感觉,就算有的话,也是才与他成亲那时,可怕痛苦的回忆。再后来,再后来他带兵出征,他一个人在这里更是度日如年。
可是热城,他虽然只在热城停留过二日,但是……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佑赫忽然闷闷的笑起来,胜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温度惊人。
「热城好啊,风景美,河水更是清凉……」暧昧的语调压得低低的,显得十分的色情。胜皓赶紧手忙脚乱的捂住了他的嘴。
「我……我才没想那个!你别乱猜……」
佑赫只是笑,不说话了。但是手却从他上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手指挑著他亵衣的带子,三两下就拨弄了开。
「佑赫!」好痒!他扭著身子隔著衣服按住他的手,「不要……佑赫,痒……啊……」
「那你告诉我,这里好还是热城好。」不再逗弄他,他将头更贴近他的大腿,手轻轻抚著他小腹上细软的肌肤。
「嗯……」他低下头去,望向他的眼睛,「我……我还是喜欢那里……」
「为什么?河水好……」
「不是!」他总要提这个,让他想到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景,他把他压在河岸温暖的细沙子上,不知疲倦的一贯穿他……柔软的河水随著他猛烈的动作冲向他,抚摸著他的全身……
「说呀。」他掐著他的腰不耐烦的催促。
「嗯……因为……因为离原先的营地近……」因为在西林的大营里,他第一占有了他,第一宠他,第一说……爱他……
为他受伤,为他受辱,每一都像割在他的心上,让他到死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佑赫竟意外的没有再问,沉默了一会忽然轻声道:「我也是。」
「佑赫,我爱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和你一起……」
「任何决定?」他的手被他拉住,放到唇边细细的吻。
「嗯。」
「那好,那你就……乖乖听我的决定。」
第十六章
那时佑赫说让他乖乖的听他的决定,虽然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有不好的预感,怕他在冲动之下会做出出轨的事情。
可是现在,局促不安的坐在垫子上,耳边听到的是众人嘻笑打闹的嘈杂声,混著觥帱交错的清脆声响,胜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来来来,别愣著嘛,喝酒喝酒!」旁边的大嗓门扯过他将海碗端到他面前,通红的充著酒气的俊脸冲著他笑。
「东霖,你不想活了,新媳妇你也敢调戏!」
「啊啊啊,佑赫在看你了,你死定了,哈哈哈!」
「让他们俩一块喝!」
「……」
是了,回家后没多久,就意外的收到靳尘的来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果真如佑赫及秦暮所想的那样,是靳尘在最后关头叛了变。大伙沉寂了好长时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初不放滕尔载跑的话,就算是有他这个俘虏在,也未必如事情发展的那样,赢得如此轻而易举。势必会有一场恶战,死伤就无可预料了。如此说来,靳尘倒是阴错阳差之下立了大功,总算算是功过相抵。
对于佑赫来说,虽然同滕尔载有私仇,一时难免郁闷。但是想到他好歹救了靳尘的命,而且还识相的化解了一场预料中的惨烈战争。这才多多少少抒缓了一些心情。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一个月后的早晨,佑赫将他塞上了马车。然后一觉醒来,就身在热城,远离库尔勒城几千里了。
这是到热城后的第一个晚上,帐里摆满丰盛的食物和佑赫的大帮朋友。
虽然佑赫每个人都向他做了介绍,但一时间他的脑子里塞不进去那么多名字,只知道靠著比较近的话很多的几位。比如这个拿酒要灌他的男人叫东霖,以及坐在他旁边长相斯文酒量,却很好的叫晨鑫。当然还有坐佑赫那边的秦暮,可是他旁边挨著的黑发的漂亮男孩就不认识了,看样子似乎和秦暮的关系非比寻常。
唉,管不了别人了。他和佑赫一晚上已经被他们整过很多了……
强迫他们当众做各种各样羞人的游戏,而且还故意把他们分得很开……
「喝呀!」
愣神的正当,那个大碗已经放在自己手里了。
胜皓低头看了一下,还没喝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差一点被熏晕。
「我……」
「喝嘛喝嘛,今天可是你和佑赫成亲之日啊!」一边叫一边把碗往他嘴边推。
嗯,佑赫说要补回他一个象样的真正的婚礼,还有……还有洞房烛夜……
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可是这酒他实在是……
「哎呀,新娘子还没喝就醉啦!」喜庆之日众人更是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胜皓的脸因为起哄的大笑涨得更红,佑赫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他只好端起碗,凑著尝了一口。
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
呛得要晕过去的感觉。手软的时候碗已经被接走了,佑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
他今天穿了红色的喜袍,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似乎比平日……更加迷人了……
「给我喝。」
「佑赫……」别喝,烈的要命的酒!他刚要阻止,已经有人先一步发出了不满。
「不行不行!这是新娘子的酒,你怎么能代喝呢!」
「想喝酒一会我们陪你喝个够,这样可不行!」
「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大家还没看够新媳妇的笑话,就被佑赫阻止了,心里真不爽。
「他酒量不好,灌醉了就没意思了。我替他喝。」低沉的声音仍然威严十足,大家还来不及再出声,佑赫已经一仰头,碗里立刻见了底。
「你怎么能这样!这样不算!」东霖不服的叫著,太卑鄙了,用身份压人!
「这样,你自罚……三大碗我们就,呃……不计较!」
「对……不对,不……五大碗!」
趁火打劫的人大有人在。平常难得刁难到佑赫,当然要趁此机会好好的利用。这就是做为一对新人的悲哀,客人们任何无理的要求都要满足。
五大碗下来,佑赫已经半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啊,爽快!」东霖用肩顶了一下胜皓,「你看佑赫他多疼你,哈哈!」
私下的话却用无比的大嗓门宣传一样的叫出来,众人皆哄堂大笑。而胜皓的脸已经热的快烧起来了。
「佑赫……佑赫……」他轻轻推著他的背,没反应,有点担心了,「他……他不能再喝了,别灌了……」
「噗!哈哈哈!看看看,新媳妇心疼了!」
「放心,这小子才不会这点酒就醉倒,想当年佑赫一人拼十个都不成问题!」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人忽然站起来,像是想到了绝顶的妙主意,激动的大叫,「有人等不及过春宵了,在装醉,装醉!」
「哈,说的好啊!」众人全都激动起来,眼见著这些男人的话越来越肆无顾忌,越来越露骨,胜皓只窘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不行了,就让新娘子来陪吧!」
此话一出佑赫就从桌子上撑起了身子,那只手还没碰到胜皓就被他半路截住了。
「我没醉!别碰……呃……」他打了个酒嗝,冲天的酒气差一点把胜皓熏晕过去,「别碰他!」
「别喝了,老喝酒多没意思。」终于有人肯主持正义了,胜皓感激的看向说话的秦暮,只见他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捡起了一只苹果,「做会儿游戏吧!」
佑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抓过了苹果,这帮人存心整他!现在只要不喝酒让他做什么他都干。
「这苹果不是给你拿的。」秦暮微笑著从佑赫手中又把苹果拿了回来,趁著他发愣的正当将苹果从他微敞开的衣襟口丢了进去。
「呵呵……」
「你……干什么!」圆圆的水果一下就佑赫的胸口滑到了腰,他下意识的要用手把它按住,可是秦暮已经先一步将他的手固定在了身下的垫子上。
「你不能动,这得让……胜皓来拿!」
「对对对!」众人连声附合,显然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
「用手……不,用嘴用嘴!」
「从裤子腿下面赶出来就算完成!」
就算是再费力抵抗也没有用,胜皓最后只有百般尴尬的任人摆布,用嘴把那个苹果赶出来。他涨红著脸想把果子快速从佑赫的腰上弄到大腿外侧,这样至少接下来好过一点。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果子好死不死的顺著佑赫腹部的曲线一下就溜到了他的胯间,胜皓反倒因为紧张赶得太心急作茧自缚,来不及收势嘴就猛的撞到了佑赫那个要命的地方……
好烫……
他的脑袋「轰」的一声,血全涌了上来,耳边嗡嗡的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硬著头皮试著拱了一下果子,没什么效果,那个讨厌的圆东西只在原地磨蹭了两下就又不动了。
「哈哈,不要拱错喔!」
「没错没错……硬的可不止是苹果啊!」
「哈哈哈哈哈哈……」
他羞得抬不起头来,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苹果弄出来,他折腾得满头大汗,佑赫那炽热的地方在他的摆弄下越来越硬,他只想一头撞死了算了。
等他好不容易总算把苹果弄出来时,才发现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站都站不起来,差一点就瘫在垫子上。打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辛苦过。
他不敢看佑赫,以为总算放过他了,可是众人明显一副意尤未尽的样子。
「玩猪八戒背媳妇儿吧!」
「你们……」你们要害死我吗!刚才那个玩的他半条命都快没了!可是――
「背背背!」
「好,我背!」佑赫被吵得头都疼了,咬咬牙豁出去的吼了一声,然后踉跄著在众人的掺扶下爬起来,还要象征性的挣扎两下,「都滚开,我没醉!没醉!」
反正这个背人玩的游戏怎么听都比刚才那个强。
众人闹著起哄把胜皓推到了佑赫的背上。
「等等。」该死的秦暮又过来了,「别忘了这个!」一抬手,一个捏得软乎乎的柿子掉到了两人之间,胜
皓下意识的往后仰,结果柿子就不偏不依的卡在了他的小腹和佑赫的后腰间。
「别用力呀,不然会破掉的!」
「好……你好……」佑赫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咬牙切齿的用怨恨的眼光瞪著不以为意的秦暮。
你等著,等你和晋家那小子成亲之日,我不整死你我彰佑赫三个字就倒过来任你写!
在帐内一步三摇的晃了一圈,众人还不满意,于是又到外面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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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一会儿,就传来断断续续叫人的声音:
「佑赫,出来!快点,还没玩完呢!」
「哪里去了,好卑鄙!」
黑暗的帐中,只听见外面劈啪的脚步声。
「嘘……别说话……」
「可是……他们在找……」大家都喝醉了,佑赫背著他晃了两下,就将趁众人没注意拐进了离摆宴的帐子不远的一个帐中。
「管……管他们去死!」黑暗中他被压在柔软的地毯上,喷著酒气的唇凑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唔……」浓烈的酒味熏得他都快醉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有什么东西却被迅速的撩拨起来。
「我忍了一晚上了……那帮混蛋!」佑赫含糊不清的咬著他的唇喘著粗气,手也开始粗暴的剥他的衣衫。
「嗯……啊……」
外衣,腰带,连中衣也懒得扯,接著直接是裤子,全都胡乱的扒下来扔到一边,佑赫的手转眼就探进了他的亵裤,然后停了一下,低笑出来:
「这么湿了?」
「呀……啊……」他本已欲火快焚身,此时他的下流话更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浑身颤抖。
「别说……嗯……」这么羞耻的话……
「你也想著我一晚上……是不是……嗯?」一边说一边加重揉搓著他的私,小东西嘤咛著蜷起了身子,腿早就自然的分开缠到了他的腰上。
「别说……啊……求求你……」讨厌,别再说了!他窘迫得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的手以近乎强暴的力道,肆意的抚弄著他快要崩溃的下体,濒临高潮的私,让他在他身下无助的扭动著,后面也失控的紧紧含住佑赫突然刺进来的手指。
「佑赫……我要……」他不知羞耻的浪叫著,用身子磨擦著他。别再玩弄他,快给他啊……他受不了了……
「你快来……嗯!啊!」
「真热……」快要融化掉一样,但是……还不够!佑赫猛的把手里的纤腰又向上一提!
「啊!」快要死过去的感觉,好像从高空坠下来的感觉,让胜皓垂死挣扎的胡乱抓著身下的地毯,他抓不住短短的绒毛,只留下指甲的痕迹,他转而嗦著攀上佑赫的手臂,像救命草一般紧紧抓著。
「啊……啊……」
又快又猛的抽插将他的身体不断的向后推,继而又无情的拉回去,他的背在地毯上磨擦著,下体被炽热巨大的凶器填得满满的快被刺穿了。
他的后庭开始抽搐不止,前面也连连的崩溃,无尽的高潮让他连射的感觉也没有了。他想求他慢一点,可是一张口,却只是发出哭泣一般低哑的呻吟,他垂死的抓住佑赫垂在他胸前的头发,尔后攀上他结实的背,仍然不忘记握成拳怕在失控中抓伤他。
「松开……嗯,松开手!」他忽然压了下来,猛烈的亲吻他的唇,然后发了狠的咬他的脖子,他能感觉到颤抖的他有多么兴奋。让他在昏乱间感到无比的满足。
「嗯……嗯嗯……佑赫……」他一面想让他停,一面却矛盾的更张大了腿,好让他冲到更的地方。
「松开手……」佑赫喘息著命令道,「我……我喜欢你抓我!胜皓!」
「别……」终于支持不住,他松开了手,接著――
一道……
两道……
他感觉到自己抓破了他,可是佑赫似乎变得更兴奋了,直捣得他几欲死去。
是啊……
佑赫不需要他用冷静而娴熟的技巧像他曾经对恩客一样的讨好他,他只要他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再压抑,再浪荡也没关系,只要在他面前,完全的失控……
他只觉得心里一热,再也顾不得许多,便抚上佑赫的颈子,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他像个荡妇一样一边吻他的胸口,一边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胜皓……胜皓,你真好……」佑赫发出满足一样的叹息,搂住他的臀将他翻了过去,然后他抄起他的腰,一手包住他早已湿透的欲望,开始更野蛮的蹂躏。
他兴奋得几乎让他害怕了。高涨的欲望在酒气的刺激下变得疯狂,他害怕这一夜会不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他没脑子想这些了,接踵而来的激烈欢爱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在要命的快感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
阳光穿过厚厚的帐篷,照在脸上痒痒的。
胜皓眨了眨眼,彻底清醒了。
他被佑赫裹在怀里,腿还分开缠在他的腰上……
他的脸红了红,想把腿悄悄拿下来,可是才动一下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尖叫著抗议。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更让人羞到死的事实:佑赫还留在他的身体里!
这下不动都不成了。他咬著牙要好歹挪一下,结果反倒惊动了他。
「别动……」
「你……你醒了?!」
「早醒了。一直在看你。」伸手摸著那张因为他露骨的话更涨红的小脸,佑赫轻轻笑了一下,凑上前在他耳边暧昧的吐气,「你那里很舒服啊……又暖和又柔软……我都不想离开了……」
「佑赫!」他又急又羞,直伸出手想推开他,可是反被他从身旁翻身压到了身下。
「佑赫……」他曲起双腿让他可以舒服一点的置身在他腿间趴在他身上。
他颈子上挂的血玉在他眼前晃著,晶莹剔透,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它,放在手心把玩。
最初的血玉,现在变成了两块,正好可以保佑两个人。他忽然想到,如果当初它就碎成两块,那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胜皓,你……还记得这个吗?」有些犹豫不定的声音。
「嗯?」闪著银光的东西被送到他的眼前,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嗦了一下,紧紧的握住他的衣襟。
他记得!尽管已被他宠了这许多时日,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对他撒娇,对他依赖,尽管他已爱上他……可是他记得这个!
这个他当初伤害了他的东西!
一瞬间那个小东西骤然苍白的脸色让佑赫的心都疼起来。
他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可以补偿,然后就可以忘记。但是很明显他错了。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可疤痕仍然存在,而这只银簪就像伤疤一样,提醒著他他曾经干过怎样残忍的事情。
「佑赫……」见他不说话,小东西著急起来,「佑赫,我……我没事。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好,以前的都不重要!」
他说不重要,可是那张小脸在他怀里埋得的,一眼也不敢看他手上拿著的东西。
「佑赫?我早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再说那时候是我骗的你,你……」胜皓还没说完就被佑赫用力的搂住了。
「对不起……」佑赫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对不起,胜皓……」
「佑赫……别这样……」胜皓的眼眶直发酸,说不出什么,只有用手轻轻抚著他的头发。
「我那时候气疯了,是不是很没人性?」
「佑赫,别说了,别说!」他不想听他这样骂自己,亦不敢回忆那时的情景。他紧紧的抱著他,在他的耳边哈著气,温柔的用脸磨擦。
「好,不说这个。」结果反倒要他来安慰他了。
佑赫抬起头来,「胜皓,你看著。」
「什么?」
「看著。」
虽然他不想看,但是佑赫硬要坚持,胜皓只好勉强移过视线,却只是用余光扫著那只簪。
然后他看见佑赫猛的把那簪捻在了手里!
「啊!」他吓得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扳他的手,「佑赫!」
「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
手展开,没了银簪,手心里只剩下银白色的粉尘。
他的泪毫无预境的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心,他用手轻轻抚过他手上的红印,哭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料想,不堪的自己也会有现在这样的幸福。
「我发誓,胜皓。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南殷的公主会被人掉包的换成你,我才不想知道,那一点也不重要。我只知道你爱我,就足够了。」
而我也会爱你……
「我爱你……」
「我知道……嗯!」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比你更早啊,佑赫……
你一定不知道,我从你那一夜放过我之后,就爱上你了……
下一回再告诉你好了……
母亲……你看见了没有……
佑赫和我……终于可以在一起……
佑赫就是我的幸福……你和爹在天上,也要保佑他啊……
他在心里悄悄的说著,闭上眼专心享受他的亲吻。
那两块血玉,在昏暗的帐中熠熠的闪著柔和的光亮,完美的拼合到了一起,仿佛从来就未曾分开……
尾声
「啊,干爹好卑鄙!」竟然用贱招取胜!
「哼,输了就是输了。别狡辩。今晚回你的房间睡去。」
「你……」不服气的小家伙还想争辩,就被一声打断了,他干爹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
「娘来信了。」
「说什么?」
「就是报了一下平安,娘现在安全到家了。」
「嗯。」一手将那个正准备扑上去撒娇兼吃豆腐的小坏蛋拎开,佑赫先一步把那个冲自己奔来的人儿抱了起来。
「你别这样,阳阳在呢……」
「哼……」不让他好好看看,他哪天非忘了谁才是爹!
「你是爹,应该让著他嘛!」胜皓说著就弯下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阳阳汗淋淋的脏脸蛋儿。
那个刚刚还很顽佞的小鬼立刻装出一副乖乖的样子看得佑赫直火大。
「阳阳,芮儿摔倒了,你快去扶他。」
「……我要娘跟我一起去。」
「不行,你娘有事跟我说。」暗地紧了紧手钳住怀里的小蛮腰不让他顺了小鬼的意,佑赫幸灾乐祸的看向这个保护欲过胜的儿子,「快去!」
小东西不乐意的走开了,胜皓有点无可奈何的扬起手用袖子拭著佑赫头上的汗,「你又和阳阳比剑了?累不累?」
「是他先要比的。」为的是争今天你床上的过夜权,我怎么可能会让给他。
「佑赫,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库尔勒?」
「怎么,待得烦了?」
「不是。」他想起前些日子娘来热城住了几天,走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这几年你爹他其实早想通了,当初不应该逼佑赫纳妾。
他那时是怕彰家在佑赫这代绝根,结果这样一来反倒是他抛弃了自己的血脉。你爹他后悔啊。
可是你也知道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再怎么著也拉不下脸向小辈道歉啊。佑赫又和他爹一样的倔脾气,娘真是劝不动他。你就当是帮帮娘,好好劝劝他,回来吧……
娘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哭了,他也跟著一块掉泪。当初本是他不对,一切的矛盾都是因他而起的,彰老爷做的本就是任何父母都该做的,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娘反倒说是自己的错,请求他们的原谅……
该道歉的是他--张胜皓啊!
不用娘说,他也会劝佑赫回家的。更何况他本就不希望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僵持下去。
「回去好吗,爹娘岁数都大了……」
「不。」佑赫坏笑著亲了亲他的唇,看到他著急起来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打算过些日子把他们一并接过来住。」
热城的天气和环境都比库尔勒好太多,这里是最接近自然的地方,他也希望父母能来这里安享晚年。
「爹他们可以住西院,那里阳光好。让阳阳他们搬去东院,那边地方大,够他们折腾。」他将他往上抱了抱,这个小东西搂著他的脖子,安然的将头抵在他头上,看著远戏耍的孩子们。
「然后我们在多领养一些孩子,让爹他们照顾,没功夫管我们……呵呵……」
「嗯……那会有很多的孩子……」
「而且管我叫爹,他们好像也知道谁在上面……」
「讨厌!阳阳才八岁啊……嗯!」
「以后不许在让那小鬼上咱们的床了!」
「只是孩子啊……嗯!佑赫!」
「……」
「啊……你别……嗯嗯!」
「忍不住了!」
「不嘛!别……别在这儿……嗯……」
「那我们……现在回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