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外传――等待黎明》ひちわゆか等待黎明?ACT 1? 「小恭?起床了,已经到了。」 打扰我舒适安眠的柔和女低

音,是谁?恭介把脸颊贴在狭窄的法拉利副驾驶座上,茫茫然地想着。再也没有比这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朦胧感觉更舒服的了。

就像漂荡在温柔的水中似地……这是胎儿时期的记忆吗?「来……起来了。小恭?」 用「唔~嗯」的呻吟响应吵醒自己的声

音,恭介闭着眼晴,搔了搔脖子。「再五分钟……」「恭~介~」长长的指甲一把捏起他的耳朵。「好痛!干嘛啦!」「说

今天绝对要上学的人是你吧?要是不下车,我就把你载到公司去?」「是呵哈~……」啊,对了,学校啊……。恭介调起座

椅,打了个座头鲸级的大呵欠。 私立东斗学园高中部的校门,就在前方二十公尺。这辆突然出现在悠闲上学风景中的红色

法拉利,招来了学生们好奇的目光。 恭介揉着眼睛,就要下车,额头却一头撞上低矮的车门框,忍不住蹲了下去。「……痛

死了~!里美,换台车吧!法拉利实在很难睡耶!」「都送你到学校了,还挑东挑西的!」「哇~等一下!等一下!」感觉到

车子踩下油门的震动,恭介慌忙跳下车去,门才一关上,法拉利就拖着长长的喇叭声,再冲进制服人群当中。恭介目送轮胎

叽叽响着弯过转角的红色车尾,精神散漫地搔了搔头。 「还是老样子,真引人注目……」他「嗯~」地伸了个大懒腰,背

起书包。一八六公分这种多出他人一个头的身高,再加上拥有数十个崇拜者的结实肩膀与腰线,全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意志坚

定的眉毛、充满东方风味的出众容貌、四个天青石的耳环直线排列在左耳上。独特的强烈个性,甚至将平凡到了谷底的西装制

服完全盖过。 恭介悠哉地走向校门,穿著百褶短裙的女学生们经过他身边,都向他「学长早安!」地打招呼。「早~」恭介

悠然地向她们挥手,女孩子们便发出「呀~」的尖叫声。这悠闲的上学风景,已经睽违好几天了。五月凉爽的晨风迎面吹来,

朝阳照耀大地,眩目的绿意――而在这些风景当中,格外美丽的是……。 「朔夜、学长~? !」森严的石造门柱前,别着风

纪臂章、正睁大眼睛检查学生服装的东斗学园高中部三年级生.草S朔夜――通称“魔鬼守门人”――被恭介从背后一把抱上

去。「早、安!我好想你喔!学长今天早上也好美丽呢!好香的洗发精,学长都用什幺牌子的?」纤细的肩膀被两条手臂紧紧

抱住,美丽的风纪委员长只是轻轻一笑,以厚重的名簿用力拍了上去。「蕾拉81。靠冢未经许可,乘车上学是违反校规的。

还有耳环,记得拿掉唷!来,把学生手册拿出来。」 「那幺久没见,学长还是一样不解风情呢!至少也说句『五天没见到你

,我好寂寞』嘛!」 毫不在乎手上的疼痛,恭介把脸按进朔夜光滑柔细的黑发当中。朔夜毫不理会学弟荒唐的行径,继续检

查的仪容。―――学生们远远望着这两人,鱼贯进入校门。 「咦?是这样吗?你五天没来了?」「怎幺这样~?学长好冷

淡!学长是讨厌我吗?」「啊哈哈,开玩笑的。宫田老师哀声叹气的呢,说逃课魔终于又复活了。」 「我感冒了,卧床不起

啊!人家才刚痊愈,就要我去挤客满的电车,实在太勉强了,所以才请人送我的。所以、所以,放我一马吧~」 「不行。早

安,领带要打好喔!」被如般的笑容指正,一年级的学生羞得脸都红了。干嘛露出那种特级微笑?恭介有点不高兴,把脸用

力埋进朔夜纤细的后颈中,在远偷看的女学生们发出了欢呼。 「呀~!草S学长又被恭介袭击了~!」「恭介~!亲他亲

他~!」听到这无责任的声援「那幺,我就响应各位的要求……」恭介「嗯~」地嘟起嘴唇,却被名簿给挡住了。他的嘴巴和

黑色封面「啾」地对亲上去。 「啊~!可惜~!」尖叫声与倒采声此起彼落。朔夜如白般的美貌露出了苦笑。「好了、好

了,别在那里胡说八道,快点进教室啦。预备铃马上就要响了。」 「是~」 「那个一年级的,黑色袜子是违反规定的,记

得去福利社贾新的换上唷!」「是~!对不起~!」女学生们嬉闹着,踩着兴奋的步子离去,她们的悄悄话乘风传了过来。「

你们觉得恭介学长是真的喜欢草S学长吗?」「可是恭介学长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们看到刚才的法拉利了吗?」「看见了!

看见了!开车的女人长得好漂亮耶!」「不是都半老徐娘了吗?说是女朋友,我觉得远比较像资助者呢!」「帅呆了~!」「

……看,大家都这幺说,我们就干脆这样拍拖成一对好了嘛!你不觉得我们会是很适合的一对吗?」「是、是,你说的对。」

若无其事地笑着的美貌,是多幺地惹人怜爱、也多幺地令人憎恨啊!「啧!学长根本就不认真当一回事嘛!人家是这~幺地爱

着你说!」「谢谢。」「所以呀~,学长~,今天天气这幺好,我们逃课去宾馆吧?」「你不是才大病初愈,连坐电车都很勉

强吗?」「只要学长亲自温暖我,我马上就会治……痛痛痛痛!??」恭介就要贴上柔软发丝的耳朵,却被别人从旁边突然扯

了过去。「老师,早安。」 朔夜轻巧地从恭介的手臂中逃脱,向来人低头鞠躬。 稀薄的白头,在恭介眼下二十公分反

射出朝阳。学生指导部的阿宫――宫田老师,重新戴好滑下鼻梁的注册商标黑框眼镜,瞪向恭介。 「啊,宫田老师,早安!

」「什幺早安?你这个无故缺席五天的不良少年!那是什幺领带?松垮成那个样子!不是叫你把耳环拿掉吗?到底要我说几

,你才听得懂?」「痛痛痛痛痛!老、老师、耳朵要被拉断了!」「吵死了!无故缺席,罚写反省文三十张!跟我过来!草S

,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的。」 被小个子的宫田拉着耳朵,恭介半弯着腰,以可笑的模样被带走了。 「啧~,真是不

走运。学长,待会儿见唷~」 「好、好,慢走啊!」恭介来盛大的飞吻,朔夜微笑着向他挥手。这是目前东斗学园最负盛

名的景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早晨一幕。? 恭介被押到学生指导室里,被狠狠削了一顿后,在第一节课铃响之前岌岌可危

地冲进教室,同班同学岩田和铃木连早安都没说,劈头就问:「靠冢听说你和银座的小姐到香港豪游了五天四夜,真的吗?

」「是和女大学生一起去夏威夷了吧?求求你说是,我可是赌了五天份的午餐钱耶!」「我感冒坏肚子,关在厕所里拉了五天

。今年的感冒实在凶狠,你们也小心点啊!」不理会向他合掌祈求的同学,恭介笔直走向窗边的座位。「骗人!告诉我你是骗

人的!你去了夏威夷吧!」「谁鸟你啊,白痴。不是叫你们别拿人家当赌钱的工具吗?」 「呜啊啊~!我五天的午餐钱啊啊

啊~~!」 「看你要出多少,我可以考虑作伪证。完毕。」 在阳光充足的窗边座位上,麻生麻里子正微笑着迎接恭介。

听说只有傻瓜会在春天感冒,原来是真的啊!」她撩起一头烫得华丽的长长鬈发,飘来一股甘甜的香味。倔强的美貌及充满魅

力的早熟肢体,正在少女与女人微妙的分界线中。她和恭介相同,是个超级不适合制服的女孩子。 「该不会连都赌了吧

?」「我赌了你感冒窝在家里一把。目前最有人气的说法是,你因为被草S朔夜甩了,打击过大,于是和酒廊小姐一起到香港

去做感伤之旅。」 「我不是说过,我和“银铃”的妈妈桑早就分了吗?人家现在可是专心一意爱着朔夜学长一个人呢!」

恭介大剌剌地把修长的双脚放到麻里子桌上。现成品的桌椅,对他一八六的躯体而言,实在太小了。「说起来,我干嘛现在去

什幺夏威夷、香港的?要去的话,不是大溪地就是与论岛(注:位于日本鹿儿岛县)吧!和朔夜一起在珊瑚礁的小岛约会……

啊啊,多幺地罗曼蒂克~~」「……你的眼神不正常了。要不要你缺席时的笔记啊?」麻里子晃了晃影印的笔记。「谢啦!麻

里子最温柔最美丽了~」恭介伸出手来,麻里子却伸出了左手。「一科两千圆。」「咦?我没听说涨价了啊!」「最近不景气

。当做赠品,OK绷送给你吧!」.恭介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后口袋里抽出福泽谕吉来。麻里子的笔记一向颇负盛名,连补习班的

讲师看了都会汗颜。恭介一年级时几乎都没来上课,却能拿到不错的成续,全都是拜麻里子的笔记所赐。 恭介用美工刀将OK

绷切成适当的大小,贴在耳环上。麻里子在旁边的座位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开口说了。 「你干嘛不在家里贴好?阿宫不是很

嗦吗?也会被草S学长纠正不是?」「没错,学长纠正我了。用他的美声,温~柔地说『恭介,学校禁止戴耳环哟!我来用

我的嘴唇……帮你拿下来』……啊哈哈,呜嗄~~真教人受不了~!」 看见一八六公分的银座系公关脸孔整个红到耳根,扭

动身子兴奋的模样,麻里子冷冷扬起弓型的眉毛,把脸别到一边去。「……白痴。」? 一见钟情。一年级的第三学期,距离升

级考只剩几天的二月某日――恭介在南校舍二楼的学生指导室里,与教务主任宫田老师白的头面对面。「我说靠诎。高中

这种地方,不是只要考试成续好就行的啊!」从窗外射进来的温暖阳光,让恭介忍不住被诱入睡眠状态,宫田的说教也逐渐远

去。稍微一放松,头好象就会往下倒去。在这种状况下打瞌睡被发现的话,的确是有点糟。 「对不起……」恭介老实地低下

头去,趁机偷偷打了个大呵欠,宫田用出席簿戳戳他的额头。「看看这个。第一学期缺席十天,迟到二十四天。第二学期缺席

二十三天,迟到十六天,早退十二天……这学期你已经缺席十七天了不是吗?」「哦~这样啊?」「混帐东西!第三学期只有

六十天啊!」教务主任用出席簿用力敲了一下问题儿童的头,「哈……」地大叹一口气。「我觉得很难过啊,靠凇<词怪挥

缺席日数也好,能不能减少三分之一啊?」 「说的也是呢……」「不要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混蛋!」碰!「好痛……

下手轻一点啦。要是头变形了,会嫁不出去的耶!」 「真受不了你。要是那幺闲的话,去参加社团活动怎幺样?你国中的时

候,在游泳社的记录不是很不错吗?」恭介的游泳成绩的确很好。虽然因为恭介总是不认真做基础练习,因而成为顾问的眼中

钉。可他现在还是很热爱游泳,他的发梢之所以是金茶色的,也是因为每周游泳三的缘故。 「如果是晚上的社团活动就好

了哪~。啊,方便的话,下老师要不要一起?」「混帐,这种事不要在校内说!」宫田难为情地咳了几声。恭介就是喜欢宫

田这种地方。「总之,看你这种缺席纪录,留级是免不了的了。不管我再怎幺包庇你,也束手无策了。从今天开始,务必严守

不迟到不早退不缺席!春假每天都给我来补课,听到了没?」 「哦。……我问一下喔……」「什幺?」「补课可不可以从黄

昏开始?我有低血压,不过中午爬不起来耶!」宫田愤怒的铁拳就要击向恭介的脑袋时,告知午后课程开始的钟声响遍了整个

校园。宫田把散乱在桌上的讲义和名簿收在一起,站了起来,恭介也跟着起身。「喂,下个星期前,把这份讲义写完。千万不

准叫别人代写啊!你的烂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 接过厚厚一迭讲义,恭介搔了搔头。听到预备铃声而慌忙赶

回教室的学生,奔过两人身边离去。 「喂、不许在走廊上奔跑!靠冢你也早点回教室――喂!你要去哪里!靠冢 构田

怒吼的时候,问题儿童已经全力疾走,就要弯过二年级教室的走廊转角了。「对不起,我约会的时间快迟到了,今天要早退!

」「约会!?现在才第五节课耶!」「我会来学校的!从明天开始!」「混帐东西!给我站住!」走廊上还留着一些学生。恭

介灵巧地闪过他们,往前奔驰。目的地――一楼东校舍出入口。 二年级的学生从靠走廊的窗口探出头来。「噢,那家伙又和

阿宫在警察捉小偷了。」 「靠谕学!加油!」 「呀~~恭介!快点逃~!」「谢谢大家的声援!」恭介用卷成一束的讲

义出个飞吻,弯过聚满人群的教室转角。此时,那里出现了一个抱着一堆课本的男学生。「呜哇……!?」「啊!」恭介紧

急煞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课本被撞飞,恭介反射性地抓住就要往后跌去的学生手臂,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却因为力道收拾

不住,背后撞上了墙壁。 「痛痛痛……。抱歉啊,要不要紧?」「……还好。怎幺可以在走廊上奔跑呢?」对方以柔软的男

高音责备道。恭介「对不起」地乖乖道歉,望向对方的脸――下一瞬间,他却因为那突然跃入眼帘的美貌哑然失声。那就像是

脊椎被雷劈中般的巨大冲击。恭介眼睛直盯着对方,连呼吸都忘了。宛如初开樱般的月下美人――嘴唇如瓣一般、瞳眸充

满知性气息。美艳的五官,就像在黑暗中散发芬芳的栀子般鲜烈,但牛奶色的中性脸庞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性方面的魅惑,

丝绢般光泽柔软的黑发则垂落在两旁。 西装制服包裹下的纤细肩膀,比恭介确实小了两圈,虽然身材不矮,却给人一种温和

的印象。「一年级的学生吗?赶快进教室去吧!」对方的瞳孔带着不可思议的泛紫色泽,眼中露出困惑的神色,望着突然石化

的学弟,轻轻拍了拍恭介抱住自己腰部的手。「怎幺了?哪里撞到了吗?」「噢噢,草S!帮我抓住那家伙!」「咦……宫田

老师。怎幺了吗?」 「没什幺怎幺不怎幺的……真是的,这个浑帐东西!给我差不多一点!」 不管是被终于上气不接下气

地追上来的宫田用力赏了一记铁拳,还是被揪住后颈,拖进一年级教室,或是撞到的背部疼痛,全都像是梦境一般――。没错

,这真正是一见钟情。? 心上人的名字,就叫草S朔夜――根据恭介当天下午四奔波所搜集到的情报,他是大自己一届的学

年榜首,全国模拟考当中,每也都排名在百名之内,是东斗首屈一指的秀才。和他温柔的笑容相反,朔夜也是检查严格的著

名“魔鬼守门人”,不知道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恭介被麻里子如此嘲笑了好久。老是迟到的恭介,当然不可能会认识早晨

检查仪容的风纪委员。因为恭介是个在入学典礼当天,和女人在塞班岛玩得乐不思蜀的超级猛将。 但是,美

丽的学长却知道恭介。「我知道呀,老是迟到的靠诠Ы椋在学校里很有名的。入学典礼的缺席理由写上“感染梅毒”交出去

的事,也是一大轶闻。」 放学后,在校舍后面的图书馆入口,恭介找到了朔夜。 「真是光荣。那幺,能不能让我们更进

一步认识彼此?不是以学长学弟的身分……」恭介把朔夜逼到庄严的木门前,将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包围住他。即使恭介像

要亲吻上来似地把脸逼近,朔夜也不为所动,只是以难以捉摸的微笑回视恭介。 带紫的瞳眸、细致的鼻梁、单手

就可以整个包裹住的脸部轮廓。这种超大特写的脸,实在不是那幺轻易能看到的。 「学长现在有恋人吗?」恭介呢喃似地把

唇凑近。「为什幺这幺问?」嘴唇的两端微微向上划出弧形,给人一种微笑的印象。好想亲他,不行吗……?竟然会迷惘,一

点都不像我。 真没办法哪,难道我……认真起来了?「要是有的话,请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想去打声招呼。」 「……

打招呼?什幺样的?」「情敌宣言。」朔夜平静的眉间诧异地罩上一层阴霾。嗯,这个表情真棒呢!美人不管做什幺都美。

恭介满足地微笑,在出入口被堵住而进退两难的大群学生面前,做出了世纪大告白。「我爱上你了,草S朔夜学长――请你成

为我的恋人。」 比疾风更加迅速地亲吻上去,重合的嘴唇,有种引人入胜的柔软――这股触感,与下一瞬间炸裂在左额上的

痛楚,同时烙印在恭介的胸口。 从那之后经过了三个月――目前两人的关系……毫无进展。ACT 2 「学~长~!」放学

时间,挤满前往出入口学生的东校舍阶梯。一道高亢的声音叫住了恭介。 熟悉的一年级三人组,像小狗般一面嬉闹着一面过

来,把两包料理实习课做的奶油蛋糕塞进恭介手中。 「学长,听说你上星期和女朋友一起去夏威夷玩,是真的吗?」圆脸的

马尾女孩天真地问,恭介露出苦笑。今天一整天,不管走到哪里都被这幺问。 「我感冒,窝在家里睡大觉。是谁乱造这种谣

的啊?」 「是麻里子学姐跟我们说的。什幺啊,原来是骗人的。」 「麻里子?」 原来谣言的源头是那家伙啊!看样子,

她是一个人大获全胜了吧,可恶的麻里子……绝对要她请客!「那学长为什幺无故缺席啊?」「我不知道学校的电话啊!」「

骗人!学生手册上不是有写?」背着香奈儿背包的茶发女孩嘻笑着,把印有卡通图案的粉红色信封递给恭介。「约好的东西。

体育课的还有化学实验中的照片。」 「谢啦!下我再请客。」香奈儿女孩的哥哥,和草S朔夜同班,而且坐在他旁边。拜

此之赐,恭介能够得到他绝对看不见、上课中的珍贵偷拍照片。 「学长收集了很多吧?你都怎幺办?全部贴在相本里吗?」

恭介闭上单眼,望向女孩子们兴致勃勃的脸。「宾果!一张放在定期车票夹里,剩下的每天晚上放在枕头底下睡觉。你们知道

吗?这样就能梦见喜欢的人了喔!」 「学长好可爱喔~!」三个女孩笑得东倒西歪。……怎幺可能嘛!恭介把夜晚的身心安

慰,宝贝地收进上衣内袋里。 用这种照片,受右手的照顾,真的是舍弃童贞以来第一哪。连自己都觉得坚忍过了头,而有

点悲惨起来了。 (我也真是相当纯情哪……)恭介陷入沉思,一个女孩拉起他的手,温暖却无责任地激励道:「学长,加油

喔!一年级的女生至都会为你加油的!」「什幺啊,你们不会吃醋吗?」「与其被莫名其妙的女人抢走,倒不如两个好男人凑

成一对,也可以当做眼睛的保养嘛!」「就是呀!」哦……这样啊!实在搞不懂最近的女孩子哪。「恭介。……你要回去了?

」一个发尾向外鬈翘、充满大小姐风格的美少女,抱着书包站在那里。是三年级的牧野凉香。最年长学姐的登场,让一年级的

女孩子们一哄而散。 「跷了五天课,你是怎幺了?」「感冒,在家里睡觉。」 「是吗……?不是去夏威夷了

啊!」 恭介耸了耸右肩。谣言好象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了。看这样子,朔夜八成也听说了吧?可恶的麻里子。 恭介把包装

过的蛋糕在掌中轻轻着,快步走下楼梯。凉香从后面追了上来,和他并肩走着。 「感冒已经好了吗?」「嗯。」 「那,

今晚要不要见个面?今天我妈不在,我要去外面吃饭。我还想吃那一家的泰国料理呢!」 「PASS。我没空。」 「明天呢?

」 「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后天的隔天,永远都没空。」 「……你最近老是这幺说。」 凉香的声音中带着责难的音色

。 「对学妹就那幺温柔,为什幺就只对我冷淡?已经厌倦我了吗?」 「在学校别谈这种事啦!」恭介故意大叹一口气,但

凉香却连珠炮似地埋怨个不停。「那你要我在哪里说?就算打电话给你,你也总是说忙,马上就挂掉电话。除了学校以外,还

有哪里好说?」 「这件事不是已经谈完了吗?」他们来到了没有人影的校舍。恭介在社会科资料室前停了下来。稍微打开走

廊的窗子,正在球场上练习的棒球队吆喝声便传了过来。校舍后面的杂木林里吹来凉爽的风。 「凉香学姐,我应该一开始就

说过了。和的交往,是在我找到梦中情人之前的游戏而已。也接受了这个前提,我们相得还颇愉快……不是吗?」「…

…是啊!那又怎幺了?」凉香的细眉扭曲。是仅存的一点自尊心表露吗?她的指甲紧紧掐进泡在怀里的书包。「我们的确是说

好,找到彼此的梦中情人就分手。可是,只是陪我一起吃个饭……」「要是只有吃饭的话。」恭介搔了搔头。「我说过了吧?

只是为了好玩而和女人上床这种事,我已经不干了。如果撇开男女感情的饭局的话,我可以奉陪。不过,除此之外的事,我没

办法响应。请去找其它人吧!」「……草S朔夜就那幺好吗?」「之前我也回答过了。――没错。」 凉香用力抿紧的嘴

唇微微发颤。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转过身去,弯过资料室的转角离开了。 ? 直接穿过中庭,或是经过门没锁的特别校舍栋

,是通往图书馆的快捷方式。红砖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这是栋二层楼的古老石造建筑。听说是大正时代建造的,不过经过数

改建,现在只有入口的大门及装饰,还保留着当时的颓废风格。 拜访图书馆的人不多,身为眼镜美人的图书

管理员正坐在借书柜台前,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呢!是感冒了吗?」「会这幺说的,只有老师你一个人而已。

大家都说我陪着酒廊小姐去夏威夷了。」 「什幺啊,真的是感冒了啊?我还拿午餐钱赌你去香港了呢!」 「谁叫你要相信

麻里子说的话。」把人家送的奶油蛋糕和途中员的罐装咖啡当做贿赂递过去,好吃甜食的图书管理员便露出微笑,以眼神示意

柜台里面。「草S同学还没来。到里面等怎幺样?」 「谢啦!那我就打扰!」 恭介直接翻身跳过柜台。充满油墨味的小

房间,也兼书库,整面墙壁的铁制书架上塞满了古旧的书,等待修缮之后回归现场。朔夜是这个房间的常客。他不是图书委员

,却老是过来帮忙图书管理员,不知不觉中,变得比这里的主人还像主人了。放学后只要守在这里,就一定可以见到朔夜。

恭介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入。虽然经过数改装,设备已经完全现代化,但建筑物本身十分老旧了。要是把窗子全部关住

,就会有股霉臭味。 从主校舍延伸出来,上面加盖屋顶的走廊上,恭介看见一个黝黑而形状姣好的小巧头部及修长的人影,

正缓缓往这里走来。恭介本想从窗口探出身体向他打招呼,但他发现朔夜并不是单独一个人,于是打消念头。朔液和一个小个

子少年走在一起。是叫做远藤的一年级风纪委员。恭介在这三个月之间,已经将朔夜身边的人物相貌完全记起来了。 愉快谈

笑的两人,在走廊中段停住了。一年级生战战兢兢地交给朔夜的东西是……。 「朔夜学长~!」 两人转过头来。恭介更拉

大嗓门叫唤:「咖啡要冷掉了啦~~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喝的吗~!?」恭介从窗口探出身子,用力挥舞双手,朔夜露出伤脑

筋的苦笑。远藤尴尬地急急跟朔夜说了什幺,转身往校舍跑走了。虽然听不见远藤说了什幺,可是恭介两眼2 . 的视力,确

实地看见了朔夜把接过来的信封收进上衣内袋里。 「我有和靠谠己靡黄鸷瓤Х嚷穑俊挂换岫之后,朔夜走进图书管理室来

,单手接过恭介丢过来的罐装咖啡。「什幺啊,这不是冰咖啡吗?」「我是为了超怕烫的某人特地弄成冰的呀!」「谢谢你的

体贴。可是图书馆内禁止带进饮料食物耶。」 朔夜拉开拉环,这幺说道。图书管理员虽然因为自由主义而受学生欢迎,但是

特别允许在图书馆内饮食的,也只有朔夜和不可思议得宠的恭介两人而已。 「也有蛋糕唷!不过是一年级的女生做的东西,

味道无法保证啦!」「又是人家送你的?靠谡媸芑队呢!」「没错,我可是很受欢迎的。不了解我冷酷帅俊魅力的,只有顽

固的朔夜学长而已!」「这样子算是顽固吗?」恭介对朔夜扳下奶油蛋糕那白皙的纤纤手指看得入迷。纤细得好象一折就会断

――这幺说是太夸张了些,可是实在不像是男人的手指。朔夜的身体,每一部分都是那样地苗条细致。不管是脖子、下巴、肩

膀还是手臂都是。身高一七七,却经常看起来比女孩子更加娇弱可怜。 「学长和刚才的一年级生在聊生什幺?」恭介从后方

把朔夜线条优美的肩膀连同椅子一同轻轻抱住,朝后颈柔软的部分呼气,可是敌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一面吃蛋糕一面回答:「

讨论下预算委员会的事。他是一年级的代表,预定一起参加。」 「哦~。那,这是什幺?」 恭介从朔夜的上衣内袋里抽

出信封,亮给他看。白色的信封上,神经质的小字写着「草S朔夜学长收」。「我打从心底爱慕着学长……之类的吗?」「别

这样,还给我。」 恭介闪开朔夜的手。 「那家伙是一年级的风纪委员吧?长得一脸老实,没想到是个伏兵哪。学长,你要

小心点喔!」 「小心什幺?」朔夜把信封抢回来,这幺问道。恭介把额头用力贴上朔夜的后颈。甘甜的发香飘了过来。 「

你们不是会一起去巡逻门锁之类的吗?要是被他带到暗乱来,那怎幺得了?我好担心喔~。我也加入风纪委员好了~」 「

你这个逃课大王当上风纪委员的话,怎幺能做学生的表率?」 「我这学期还没有迟到也没有早退呀~」没办法说从没缺席,

的确是一大败笔。啊啊,五天的缺席实在沉重。 「这很普通,没什幺好骄傲的吧?」美丽的风纪魔鬼一边笑着,拍了一下抱

住自己肩膀的恭介手臂。恭介用嫉妒的视线,望着朔夜把抢回来的纯白信封宝贝地收进怀里。 「而且,会想这种事的也只有

靠诙已。首先,我才没有软弱到会被比自己矮土十公分的一年级生袭击。」 「这可难说喔!你是那种被人家哭着求情就没

办法说不的类型吧?」 「才没这回事呢!」「不,绝对是这样的。」 「说得这幺自信,可是靠诖永床换峥拮畔蛭仪笄槟

!为什幺?」 朔夜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令人心儿一跳的台词。瞬间的空白,树梢在风中摇摆。「……这是引诱的台词?」「只

是单纯的疑问。」 朔夜戴上放在胸袋里的眼镜,从书架里拿起一本书,然后就这样埋首书中。 「……就算向你求情也不能

怎样吧……」恭介别扭地把视线移向杂木林,低声说道。……真的是,这个人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心情。 为了想见朔夜,恭介

上学不迟到、也不早退,缺席日数也减少到屈指可数,而且还和二十个以上的女人分手了(虽然还有尚未完全解决的部分……

),他现在甚至被人说成「要找恭介的话,就拿草S朔夜当诱饵」、「草S所在之,必有恭介的影子」般的金鱼粪状态,不

管是身体或心灵都准备完全奉献给朔夜,但是――。不管呢喃多少「我爱你」,或是紧紧拥抱住他,对方都只是微笑着「是

、是,谢谢你」。……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啊? (不,他绝对不明白。) 这是恭介最大的阻碍,也是靠诠Ы榛了三个

月,都甚至无法亲吻到朔夜的主因。 (的确,突然被男人告白,要他认真回答或许是人勉强了……吧……?)要是突然有男

人说他对我一见钟情,而且穷追不舍的话,我一定也会把对方踢倒,逃得远远的吧!(要是被讨厌的话也就算了,但是根本不

被当成一回事,这教我怎幺攻略才好啊……)翻动书页的端整侧脸,吸引了恭介的目光。朔夜默不作声的话,平时柔和的神情

便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端整五官带来的伶俐感觉。 恭介非常明白,他独特的微笑将这种冷冽的感觉中和了

不少。透过树梢撒落的阳光下的美貌……明明近在咫尺,却连真正意义的触摸也办不到。因为这不是可以向对方求情好让自己

爽快一的――不是自己至今为止,单纯只为了满足肉欲的感情。 (不过……这也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焦急是爱情的

毒药。我要慢慢地攻陷对方,总有一天,要让朔夜的身体变得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取,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怎幺样?明天是

周末,就算晚点回家也没关系吧?」「我有预定了。」「又有了?你上也拿同样的借口搪塞我。」 「不是借口……我真的

有约了。」「……该不会是约会吧?这样的话,我去当电灯泡好了?」 恭介把朔夜捏起蛋糕的手一口含进嘴里。朔夜「喂」

地绷住了脸,恭介露出得意的笑容,但……。「呜……呕咽咽咽咽咽!!」放进嘴里的蛋糕,他连咀嚼都办不到,就连忙吐到

窗外去了。朔夜用手帕擦着被恭介含过的手指,皱起了眉头。 「真没规矩……」「呸~!呸、呸!」恭介

用咖啡漱着口,转向朔夜。「你……你吃了那个!?」「咦?」「那个!蛋糕!咸的!恶~~!」「咸的……?很难吃吗?」

朔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铁桌上剩下的咸味蛋糕。「什幺难不难吃……难道学长是味觉白痴?」「嗯……大概。」 朔

夜满不在乎地抓起剩下的蛋糕。恭介「恶~」地吐出舌头。 「那种东西,你竟然吃得下去!」「有那幺难吃吗?」岂止是难

吃而已。恭介的嘴里,还残留着香草风味的咸辛口感。那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我不知道朔夜学长是味觉白痴呢!要是还有

什幺秘密的话,请趁现在一并告诉我吧!」 「我哪有什幺秘密?」恭介搔着开始痒起来的耳朵上的OK绷,朔夜别弯手指,要

他过来。恭介「什幺?什幺?」高兴地把脸靠了过去――。 「我已经说过好几,戴耳环是违反校规的吧!」朔夜一把撕下

OK绷,用力揪起他的耳朵。「痛痛痛!放、放我一马嘛……」「不行。学生手册拿出来。」「老是这样被扣分,我会留级的!

啊~,原来如此,学长就算我留级、自首堕落了也没关系吗?将学弟引导向正确的道路,是风纪委员的职责不是吗?……原来

学长讨厌我……」 「又来了。跟你说没这回事的。这是校规……」「不,绝对是这样的!学长讨厌我!不管我变成怎样你都

不在乎!就算我变成不良少年、变成毒品贩子、被卷入黑道斗争、在中央街变成满是呕吐物的尸体,学长的良心也不会感到任

何疼痛!一定是这样的!」 「我想靠谟Ω妹挥姓忡凵怠…。硬是要说的话,还比较可能会变成公关牛郎

,让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吧?」「呜哇啊啊啊!学长就算我变成牛郎、变成让女人包养的烂男人也没关系啦~!女人被我吃个精

光、最后盗用公款被发现,在焦点新闻上被报导“盗用二亿圆的OL背后有牛郎的存在”,被新闻媒体追着跑,学长也不在乎啦

~!我要在电视上告诉全国人民,说把我变成这种男人的,就是我高中的学长啦~!」「知道了、知道了。好吧,这就放你

一马。……靠谑翟谑翘会说话了。」「我的嘴巴厉害,可是金牌保证呢。……要不要试试看?」 看见恭介就像中世纪的骑

士般跪下单膝,右腕放在胸前行礼,朔夜把纤细的手指抵在下巴上想了想。 「嗯……说得也是呢!」「咦……!?」从镜片

底下凝视着恭介的双眼皮[了起来。――恭介的心脏这真的要蹦出来了。他颤抖的手放上朔夜的膝盖。 「朔……朔夜学长

,我……!」「要是你愿意参加预算委员会,我想一定可以获得压倒性胜利。龋我帮你去拜托,你可以代替图书委员参加会

议吗?修缮费用每都引起纠纷,因为每一代的图书委员长都个性软弱……怎幺了?」恭介整个趴倒在地上,朔夜一脸不可思

议地俯视他。「……学长……难道你是故意的……?」ACT 3 恭介早了一步到达约定的酒吧。这里比一般酒吧还要早开店,所

以恭介经常利用它做为约会的场所。这是个能够静静品尝酒类的高级酒吧,当然,约会的女性对象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若是个声音婉约、理智的美人,那就更没话说了。形状像女人腰部曲线的红木吧台。昏暗的照明、舒适的音乐。

(要是朔夜学长坐在这里,一定很适合吧!)迟到了十分钟,麻里子穿著向日葵色彩的洋装,带着情人月冈出现了。这个超级

美少女,加上像是哆啦A 梦拉长型的丰满中年男子,这种不平衡的组合,原本就极度引人注目,但是再加上外表华丽的恭介,

看起来就像是艺人和经纪人。「是模特儿吗?」的窃窃私语声,在店里悄悄地此起彼落。 「今天女孩子特别多呢!」常客月

冈说道。恭介第一在较晚的时间带来到这家“TOMAMU”,经月冈这么一说,的确女性客人异样地多。这应该不是家女大学生

或OL会群聚吵闹的店。因为今天是周末前夕吗? 「会不会是上了HANAKO的酒吧特集?」 被赶到生客坐的

角落桌子,麻里子嘲讽地这么问,前来点单的圆脸酒保惶恐地缩起肩膀。「非常抱歉。这阵子,周末总是这样。因为来了个很

受欢迎的服务生……」这种借口,总起来怎么像是风月场所的揽客台词? 「他只在周末前一天的晚上来打工,这些人都是为

了他来的。他十点开始上班,我想也差不多快来了……」「哦……那孩子啊!」只有月冈一个人恍然大悟。麻里子仰望他。「

你知道?」「比较晚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他。怎么说呢……有种不可思议的气质,是个很漂亮的孩子。长得高高瘦瘦的。」

「咦?什么、什么?哪一个?」 听到漂亮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有所反应,这是浪荡子的习性。虽然恭介现在打着一心一意爱

着朔夜的招牌,可是长年来的习惯,还是无法轻易改掉。 「傻瓜,就算漂亮,人家也是男的。啊,也没关系啦,恭介已经改

变宗旨,变成同性恋了嘛!」 「对啊,说的也是。这样的话,我想恭介一定也会喜欢那孩子的。」 麻里子揶揄道,月冈也

跟着挖苦。三十六岁、身为资产家及名律师的月冈,是有妻室的男人收藏家麻里子的爱人之一。也是恭介的潜水同伴。 听到

两人的嘲笑,恭介「恶~」地吐出舌头。 「少来了啦,连月冈先生都这样。我才没有变成同性恋哩!」 「可是,你不是迷

恋学校的学长,把交往的女孩子全都甩了吗?这么说来,“RONDO ”的广美才哭着跟我抱怨,说最近恭介都不去找她呢!」

「听说他和银铃的妈妈桑也分了唷!」「和铃枝妈妈桑也分了?真的吗?」月冈的单眼皮眼晴睁得浑圆。「真是的……。对方

是个怎样的男孩子?应该不会是人妖或体育型的……吧?」 「怎么可能?饶了我吧!真是的……。所以,我说我不是同性恋

……就算这么承认好了,我喜欢的男人,也只有他而已。」 「哦……那么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孩子!麻里子也认识吗?

」 「还好啦!」麻里子撑着脸颊,翻着与论岛饭店的小册子。那冷淡的回答,是因为她「不管是男是女,美人就是我的敌人

」的主义所致。 连这傲慢自我的主义也让人不禁允许,麻里子的美丽就是如此具有压倒性,华丽的五官也完全无损她的知性

。细心保养而晒过的肌肤和柔软的肢体,造就出她这个只要是男人,都会祈望能够拥有一的女人。麻里子如果是大朵的红蔷

薇,那么朔夜便是娇弱的月下美人……即使同样美丽,两人的类型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啊,害我突然好想见朔夜

学长了。) 朔夜学长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明天一大早杀到他家去怎么样?像学生一样,偶尔来个白天的约会也不坏。而且,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会阶我到这种酒吧来……。 恭介陷入沉思,月冈铁了戳他的肩膀。「看,就是耶孩子,那个美人酒

保。过来了……是要去隔壁桌吗?」 「哎,那不关我的事。除了朔夜学长之外,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没兴趣啦!」 「哈!

有病。」「吵死啦!没资格说我!」「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谈这个了,我们赶快决定场所吧!三天两夜而已,还是附近

就好。」 三人凑在一起,望向导览手册。话题中的打工服务生在隔壁桌停了下来。 「说得也是呢,三天两夜的话,到国外

太麻烦了。这样的话……」 「让您久等了。请问马丁尼是哪位客人……」 「还是与论岛――咦!?」 恭介手指着小册子

,.就这样僵住了。(这个声音――)麻里子好象也发现了。她睁大眼晴,和恭介面面相觑。 两人「一、二、三」地,一起

转向隔壁桌。「啊………啊啊啊~!?」巧克力色背心的酒保打扮,手里捧着放着酒杯的银盘――草S朔夜睁圆了眼睛,望向

这里。? 「……真伤脑筋呢……」朔夜频频用手指梳着拢到后面的头发。恭介被带到后门的逃生梯――苍白的路灯,照上朔夜

忧郁的侧脸。五月的傍晚,吹上脚边的风还相当温暖。 恭介的黑衬衫被风吹得翻了起来。「我只在周末前一天打工。这里的

经营者是父亲的朋友……因为人手不足,他们拜托我,所以……」 白衬衫配上咖啡色窄长裤的打扮,和朔夜苗条的身材十

分相称。这是常见的酒保装扮,可是只要穿在朔夜身上,不管是再怎样便宜的衣服,若起来都像是特别订做的一样,这也是因

为迷恋昏了头的关系吗?朔夜真的……好美。一面注意不让烟吹到朔夜那里去,恭介朝着夜空吐出烟圈。「无论任何理由,学

生不许在校外打工。校规第八十一条。」 「……我知道。」 朔夜走投无路似地垂下眼睑。睫毛在白皙的脸颊落下淡淡的阴

影。啊啊……这是张多么挑起凌虐欲望的脸啊! (不可以毫无防备地让别人看见那种脸啊!)看见朔夜未曾有过的不安模样

,恭介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昂。从打开的领间露出的性感锁骨……不好,脸下流地笑开了。 「学长真是教人不容小看呢!不但

在夜晚打工,而且还是酒吧?什么时候开始的?」「……去年的圣诞节。」「……哦~,前前后后也有半年了。然而学长在学

校,却用一副没这回事的模样欺骗我们,还大言不惭地教训我们什么叫做风纪……」 「……」「就算是被拜托的,一两也

就算了,可是学长工作了半年有吧?阿宫知道了会怎么说呢?最轻的罚是在家反省,弄得不好的话……」「你和麻生同学也

同罪吧?在这种时间出入酒吧,而且还抽烟喝酒……」「可是我们没有在特殊场所工作的经验呀?」沉默降临。朔夜用力咬住

下唇,一脸苦恼地垂下脸去――看到那张表情,恭介露出苦笑,摇了摇头。 「……对不起,这么欺负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的。」 朔夜脸上的僵硬顿时消解了。就像楚楚可怜的白绽放般,轻柔地笑了开来。 「谢谢。你帮了我大忙……」真是,

就跟你说不行了嘛,毫无防备地露出那种表情……。恭介把LARK的火苗按熄在楼梯扶手上,这么嘲笑自己。……这样不是教人

更想欺负你了吗? 「可是啊……我的嘴巴不牢,搞不好会一不小心就说溜嘴了耶?」 「我也不认为你鲁平白无故地帮我保

密。有条件对吧?」「说得好过分。人家好心――」「知道了。对不起。然后呢?」 恭介把烟蒂丢到楼下,然后手指扶上朔

夜被路灯照亮的白皙下巴,悄悄地把唇靠上一脸讶异的朔夜耳边。 「我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事全部忘记。可是代价是……让我

吻你。」 「……」 紫色的眼眸瞪大了。朔夜生气地摇头,把恭介的手指从下巴甩开。 恭介以为自己会被甩耳光,没想到

朔夜一脸生气地开口这么说了。「只有一喔!」「咦………」恭介眨着眼睛。……他说什么?「可是,你一定要把在这里看

到的事全部忘掉喔!」「咦……咦……真的吗?」对于这天降之喜,恭介异于平常地慌了手脚。朔夜转过身去就要走掉。 「

不要的话就算了……」 「要要要!我要我要!」「眼睛……闭起来。」 朔夜害羞似地把视线从恭介身上别开。白皙的眼角

,微微染上一抹红晕。好性感……恭介连这么感动的余裕都没有。 「啊、嗯……」恭介急忙就要闭上眼睛,却赫然回神。我

被动个什么劲儿啊!喂! 他单手环住朔夜纤细的后颈,手指抚上令人联想起海泡石的柔软脸颊,然后缓缓把脸凑上去。呼吸

,像羽毛前端般搔抚着脸颊。甜蜜的麻痹、倏地爬上脖子。 (呜哇……受不了……)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甚至在丧失童贞

的那一瞬间,都与恭介无缘。真的假的?我的手……在发抖……? (心脏……快要爆炸了……)变得硬梆梆的、彷佛不是自

己的嘴唇,轻轻碰上朔夜微启等待着恭介的唇瓣。柔软得几乎要溶化了。想要品尝他的舌头,恭介轻轻敲打朔夜的前齿。右手

扶着的颈子一震,往后仰去。他微微睁眼,看见朔夜的手用力握住了自己的胸部一带。 (好、……好可爱!)原本不打算吓

着对方的,可是看见这一幕,恭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忘我地诱出朔夜的舌头,贪求着。重合的下肢产生的热烈反应,应

该也传达给朔夜知道了。恭介用力抱紧瑟缩的身体,咬上缠绕的舌头,x那――。突然,朔夜响应了。「啊……」变换角度,

嘴唇一又一重合。朔夜让恭介几乎退缩地、热情地追求着。挑逗、闪躲、一面引诱对方,却又灵巧地逃开。 (啊……朔

夜学长……)简直像性交般激烈的亲吻。追上去的恭介,就要溺毙在甜蜜的大海之中――。突然「啪!」地一声,巴掌炸裂在

恭介的脸上。「你在摸哪里!」「痛痛痛……」手好象无意识地摸到臀部去了。朔夜愤然转过身去。「真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

心!」恭介准备「对不起~」地追上去求情,脚边却突然感到一股柔软的触感擦过,他吓得跳飞起来。底下何来微弱的鸣叫声

。朔夜抱起了白色的茶色斑纹小猫。 「呜哇!好可爱~!朔夜学长的猫?」「才不让不守约定的人看。」朔夜把猫藏在怀里

,背过脸去。「咦咦~!别说那种话,让我抱一抱嘛~!好嘛?好嘛?」「不要。」「那,我就来抱朔夜学长吧~」「住手。

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朔夜扭动身体,想要从自背后抱上来的恭介手中逃开。牛奶色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方才的热情余烬

。 「上个星期,被丢在店门口的。虽然很可怜,可是我家不能养猫……」 朔夜住在距离学校徒步十分钟的大厦,和经常到

海外出差的父亲住在一起……这个情报,是恭介从生活指导宫田老师那里听来的。因为朔夜几乎都不谈自己的事。刚邂逅不久

的时候,为了想得到朔液的情报,恭介向朔夜的同班同学追问他的地址、生日、喜好、有没有交往的女朋友等,可是大家的回

答都差不多……也就是「他不怎么谈自己的事」。 不只是恋人,朔夜在学校也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他和谁都是千篇一律,

浅面广地交往。同伴很多,没有敌人,但这会不会是因为朔夜无法敞开心房和别人交往的缘故? 充满神秘的朔夜……味觉白

痴也好、夜晚打工也罢,他似乎还隐藏着许多秘密。恭介轻轻摸了摸嘴唇、……那个吻也是。 (吓我一大跳……)那是经验

老道的吻。直到途中,都像蕾般坚硬的吻,突然一口气绽放了……连我这极老手都差点被吸引进去。身体的中心还一片火热

。要是朔夜没赏我那一巴掌,现在真不知烧得变成怎样了。 「怎么了?刚刚才喂过你不是吗?」朔夜露出一脸疼爱的表情,

脸颊磨蹭着想要爬上肩来的小猫头部。与其说是小猫的饲主,看起来更像是两只小猫在一起玩耍,看了教人忍不住微笑。好想

一起带回家。「朔夜学长在照顾吗?」「我不能来的时候,是别人在照顾。大家不是住公寓,就是有些理由不能养……」

「哦~。学长好温柔呢!」「……一点都不温柔。」语调冷淡。那意外冰冷的表情,让恭介一惊。 「丢掉是人类的自私,

照顾也是人类的自私……。要是不确定能照顾到最后,就不该出手干涉。」「……是道样吗?可是对而言,至少能够多

活一天。因为不能照顾到最后,一开始就死心不管的话,那才是傻瓜呢!」恭介戳戳一直想爬到朔夜肩上的小猫头部。「

?只要活下去,明天或许就会被别人捡去也说不定,对不对?」朔夜有些吃惊地睁大双眼。然后难以形容的微笑绽放在整张脸

上。「……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朔夜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很像是靠诘南敕ā! 「……露出那么性感的表情……

」 恭介神魂颠倒地抱住朔夜的肩。抱着小猫偏着头的朔夜被一把抱住时,才发现恭介的目的,但是已经太迟了。「喂!不是

说好只有一的吗!?」「谁叫你用那么性感的表情诱惑我!叫我怎么招架得住!」「我才没有诱惑你!不要擅自解释!」「

小气!又不会少一块肉!」「就算会多一块肉也只是麻烦!」小猫在两个人中间,快被挤扁了。趁着朔夜为小猫分神的时候,

恭介的唇重合上来。 「嗯……!」轻轻咬住舌头,舔舐上颚。这恭介有了享受朔夜全身颤动的余裕。 耐心地找出他敏感

的弱点。恭介对自己的吻技具信心……绝对要把他吻得神智不清,甚至让他站不起来……。 有人快步奔上逃生梯,脚步声

传了过来。朔夜惊觉,挣扎起来。恭介重新抱紧他的身体。就算被别人看见,那又怎样?让爱看的人去看就行了。恭介打定主

意,更地吻了上去。「喂!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什么东西「咚!」地撞上恭介的腰。? 「好慢喔!我们已经谈拢了。

还是去与论岛怎么样?」 「好啊,随便啦!」 恭介像要把空椅子踢倒似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两人睁圆了眼睛。「怎么啦?

本来还以为你会当作遮口费勒索个吻,满心欢喜地回来,怎么……」「没有啊!」「啊,是吗?那,六月的时候,恭介象的别

墅空着吗?因为月冈先生的别墅在本岛……」「我会去问。」一口喝下冰块溶化的威士忌,恭介撑着脸颊。脖子后面还阵阵发

疼。 (浑帐……!)撞上恭介的,是个叫做石井的男人。由于突如其来的意外,恭介反射性地保护住怀里的朔夜,连他都想

为自己的行动喝采。可是撞击的力道,却让他的后头撞上楼梯的扶手了。 「靠冢∽∈郑 构Ы橐黄鹕恚抓住男人的前襟准

备挥出拳头,却被朔夜从中阻挡,他这才不甘愿地甩开男人的身体。那是个穿著蓝色西装,年约三十二、三的长脸男人。

男人踉跄,跌坐在地上。朔夜抱着猫,就这样蹲到他前面。 「石井先生,要不要紧?」「啊、嗯……」从那充满菁英份子味

道的银框眼镜,和镜片底下懦弱的眼神,恭介敏感地嗅出了对方良好的家世。那是张娇生惯养的脸。朔夜严厉地转向恭介。

「靠冢向石井先生道歉。」 「为什么我要道歉?先出手的可是他耶?」 恭介「呸」地吐出口水。撞到的时候,嘴巴好象

咬破了,唾液里混着血丝。 石井抓住扶手,爬起身来。瘦巴巴的,身高和朔夜差不多。 「不,我不要紧。呃……对不起,

洗衣费,我来……」 「免了。开口就是钱,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可不是受伤就能了事的耶?感谢我的反

射神经吧!」楼梯虽然有扶手,不过要是失去平衡,恭介可能连同怀里抱着的朔夜,一起跌下五公尺底下的水泥地。「抱歉…

…呃……我看到你好象在对朔夜先生施暴,忍不住……」「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被杀了哪!」「靠冢别再说了……」朔夜轻

轻推了推恭介的肩膀。「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朋友在等不是吗?」被朔夜一脸困扰地拜托,这么一来,恭介就没办法违逆

心上人了。没辄,恭介狠狠瞪了一眼男人,就这么撤退了,但……。 朔夜从办公室里面回到吧台来了。虽然在意一直凝视着

自己的恭介,但他佯装无事地别开视线。成群坐在吧台前高脚凳上的女人们,视线也和恭介一样,像章鱼吸盘般直盯着朔夜的

一举一动。……真可恶!内心的嫉妒开始蠢蠢欲动了。 (果然还是该再多威胁一点,干脆逼他辞职才对……)万一被哪个有

钱有闲的富婆给看上,就这么给吃了怎么办?就算是男客,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是,看不见他性感的酒保打扮,又觉得有点可

惜……。 忽地,恭介的视线,瞄见满是女客的吧台一隅,有着蓝色西装的身影。是刚才的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朔夜端

出掺水酒的酒杯。生气。啥啊,那是什么亲切的微笑?啊、刚才他的手碰到一点点了!可恶!当时真该给他一拳的! 「他就

是你的意中人吧?对不起,我从麻里子那里听说了。」 月冈悄声呢喃。恭介「咦?」了一声,可是马上就发现月冈是在说朔

夜的事。 麻里子不知不觉中离席了。是去化妆室了吗?恭介的视线移回吧台里的白蔷薇身上。「嗯。他是我……命中注定的

梦中情人。」 恭介毫不害臊地点头承认,那份真挚,让月冈忍不住吃惊。从认识的时候开始,恭介就是个超级浪荡子,总是

四拈惹草,这还是他第一看见恭介认真。 月冈用香烟前端指向吧台。「那里有个穿蓝色西装的人对吧?他叫石井,

好象也常常来店里。」 「月冈先生认识吗?」 「嗯,石井信一。是我大学的学弟。同一个社团,小我两届……他现在应该

是在帮忙家里的工作。他家是银座有名的画廊。」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阔少啊!所以才会一脸铜臭。」 「哈哈哈,是这样

吗?远比不上你吧?」 「我是暴发户的儿子嘛!」经营高级美体沙龙连锁店的母亲,和开业牙医的父亲,是在恭介国二时离

婚的。恭介归母亲,在金钱方面完全不虞匮乏地成长。 「他是个怎样的人?」「嗯……一言以蔽之,是个认真的男人。课好

象都有认真地来上,社团的发表会从不缺席地交出报告的,大概也只有他一个吧!听说当时他好象有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都

已经订了婚,却又分手了。」 「哦~……」「你们两个大男生,鬼鬼祟祟地聊些什么啊?」麻里子回来了。「觉得那边那

个男的怎么样?」麻里子瞥了一眼坐在吧台的石井,以「脸长得还好」为开场白,开始说了。「看起来很神经质。兴趣是工作

,以为车子只要开奔驰就好的型。父母有点小财产,本人也是不错的大学毕业的。长得那样的人,都意外地嫉妒心重,因为自

己认真,也要求对方同样贞淑。要是跟那种人结婚,一定会很麻烦……你在笑什么?」 月冈一脸忍俊不住的表情,把手在前

面挥了挥。「不、不,我实在佩服麻里子的观察力呢!女人真是不容小觑哪。」 「没错。和这种可怕的女人交往了两年的月

冈先生,真教人尊敬呢!」 「我和你不是交往了十六年吗?」麻里子双臂环胸,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约。」

十二点半,从后门穿著薄外套离开的朔夜,冷淡地转过身子,快步往巷子里走去。 「回绝就好了啊!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去

吃饭吧!好不好?」恭介快步追了上去,抓住朔夜抬起手表确认时间的纤细手腕,他却举起右手叫住出租车。出租车打亮方向

灯,往这里除行接近。「今天真的不行。晚安。」 朔夜缓缓地解开恭介的手,坐进出租车的后座。恭介双手抓住就要关上的

车门,硬是把门扳开,把脸伸了进去。 「我不能送你回去吗?」「不行。」 朔夜无情地把恭介的头推回去。可恶~!看我

就这样硬把你拖出来!如此凶暴的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结果朔夜彷佛读出了他的企图,忽地缓和了表情。「下再陪你

一起吃饭。」「真的!?」为这种事高兴的自己,实在可悲。车门关上了。朔夜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我和你约定。那,拜拜

。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家唷。」 出租车载着朔夜,缓缓驶向车灯交织而成的大海。 (啊~啊,真没趣……)恭介从胸袋里

抓出打火机。他伸手挡风,就要用打火机点火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蓝色西装站在那里。「刚才真是抱歉。呃

……不小心误会了你。看样子你们是两情相悦的。」 「……还好啦!」 「呼」地朝脸上喷来的烟,让石井微微绷住了脸。

「你和朔夜已经交往很久了吗?」「这不干你的事吧?」「……我被你讨厌了吗……」被恭介瞪视,男人也毫不退缩,温文地

搔了搔头。恭介皱起了鼻子。有钱的阔少就是这样才教人讨厌。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没神经到这种地步。 「那……你是职业

的?」「……啥?」「如果这个问题冒犯了你,还请多包涵。只是 我是第一遇到他的这种对象……」 这种对象……?

(难道,朔夜学长向他介绍我是他的……恋人?)呜哇、呜哇、真的假的?怎么办!?恭介的鞋底从柏油路上浮起了数公分。

石井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朔夜的痛也真伤脑筋呢……」「病?朔夜学长?学长生了什么病!」「这还不算

疾病吗?三十个以上,像这样东换一个西换一个……真可怜。」 「三十个?东换一个西换一个?」 两人讶异地面面相觑。

沉默一阵子之后,石井问了。「所以……你不是朔夜的Sex Friend吗?」ACT 「靠冢吭趺戳耍吭趺匆淮笤缇汀…」朔夜穿

著宽松的格子棉衬衫,从挂着门炼的门里吃惊地仰望恭介。「对不起……你在睡觉?」「没有,已经起来了。……难道你一直

玩到早上……又好象不是呢……」看见恭介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肿了起来,身上穿的衣服却已经从昨天的黑色丝绸衬衫换成

T 恤和牛仔裤,朔夜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突然想看看你的脸。」「是吗……」平常的话,恭介只要一看到朔夜的脸,就会

立刻飞扑上来,但是今早他却一脸老实地只是低头致意,朔夜从他的样子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解开门炼,把门打开。

「进来吧!虽然家里只有茶可以招待。」 「嗯……那,我就打扰了。」 恭介在打扫得十分整洁的玄关磨擦着双脚,脱掉鞋

子。 朔夜带他到自己房间,经过走廊的途中,右手边的门突然「喀嚓」一声打开了。「呵啊啊啊~。客人?」只穿著睡裤的

大男人,搔着睡乱了的头发探出身子。对方的眼睛位置,比吓了一跳而站住的恭介还要高上几公分。年纪约在三十五岁左右。

皮肤晒成古铜色,体格结实紧绷。「吵醒你了?对不起。」 「嗯啊啊……」 恭介连打招呼都忘了,呆站在那里,男人用半

开的眼晴上下打量他,然后这么问朔夜: 「……牛郎吗?」喂喂,大叔,不要因为打了四个耳洞,就把人家当牛郎啊!……

恭介在心里悄悄骂道。他完全没想到是自己太过突出的容貌让别人这么误会。 朔夜轻笑了一下。 「是学校的学弟。早餐做

好了,要吃吗?」「嗯……我再睡一下。请自便。」 让人联想起孟加拉虎的大男人,一面打着大呵欠,一面关上了门。恭介

茫然地望着这一幕,朔夜苦笑着回过头来。 「吓到你了?那是我爸。」 「你爸?」 那个看起来既巨大又粗鲁的男人?而

且好年轻。不管怎么看,至少都才三十五、六岁……虽然有个十八岁的儿子也不是人奇怪啦! 「你想说我们不像吧?没关系

,常被人家这么说。」 恭介被带到尽头的房间里。 一张单人床,还有感觉古旧的橡木书桌。床上盖着直条纹的床单,读

到一半的书,翻开放在代替床头几的椅子上。看起来就是朔夜风格的简素房间。恭介觉得一踏进里面,就被朔夜的气息轻轻包

围住了似地。 「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去泡咖啡给你。」 「啊、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就要

回到走廊的朔夜,「咦」地回过头来。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嗯……算了。看到学长的脸,我就冷静下来了。一大

早就来吵你,对不起啊。我要回去睡回笼觉了。」 「等一下。」 朔夜以风纪委员的语调说道,关上恭介开到一半的门。

他以冰得令人吃惊的手指抓住恭介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灯光。「嘴唇破掉了,脸也有些发肿呢。被打了吗?和谁打架了?」

「……只是破掉一点而已啦!」恭介「啧」了一声。他还以为不会被识破的。「为什么!你喝了酒吧?万一闹上警察局的话

,你打算怎么办?」 「我才不会出那种纰漏呢!」「万一对方身上有凶器的话……」「我会看对手的。而且,这也不是被揍

的,只是不小心撞到围墙……」「那只是你碰巧运气好。你在哪里跟人家打架的?」「生那么大的气,漂亮的一张脸都糟蹋了

……」恭介微笑着张开双臂,却被朔夜无言地甩开了。恭介嘟起嘴巴沉默不语,但是看到朔夜严厉的表情,还是死了心,说出

实情。 「……在TOMAMU啦!」「我走了之后?和谁?」「……那个叫石井的老伯。」「和石井先生!?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事?」「理由随便怎样都好吧?」恭介无意识地摸索牛仔裤口袋,发现自己忘了带香烟,咋了咋舌。「一点都不好。他是重要

的客人。」「不要和那种人来往!那个混蛋侮辱你耶!」「侮辱?」恭介像要平息愤怒似地,把肺里的空气一口气吐了出来。

「那个王八蛋……他说你有三十个以上的Sex Friend……而且还一个接一个换男人……」「咦……」朔夜的脸瞬间僵住了。「

听到他说那种话,我怎么可能默不吭声?我狠狠揍了他一顿,现在他的脸八成已经变形了吧!」「……」「……怎么了?」朔

夜的脸色惨白。恭介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怎么了……你不生气吗?」「……」「朔夜学长?」恭介望向朔夜的脸

,他却别开了视线。恭介的胸口感到一股异样的苦闷。 「……那是骗人的吧?」 「……」「你又在耍我了。那种愚蠢的谎

话,我怎么可能会上当?」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恭介想要露出痉挛的笑容。可是当他看见朔夜默默

不语地别过脸去,眼神变得黑暗而冰冷,瞬间醒悟了一切。恭介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伫立在低着头的朔夜面前。整个脑袋变得

一片空白,体内的血液彷佛急速冷却下来似地。 「……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声音沙哑,嘴里干燥得要命。「你喜欢男人

。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才不理会我。……什么嘛,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朔夜垂下头去。 「我以为你不认

真回答我,是因为你是正常人。突然被男人告白,所以觉得困惑。我还真的担心……你会不会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

…」「可是不对。原来如此。你有三十个以上的Sex Friend啊!那当然不可能把我当真了嘛!你根本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嘛。……原来如此,是我被耍了啊……」 朔夜低着头,口齿不清地回答:「我没有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不管我

说多少喜欢你,你都从来不认真地回答我不是吗?总是推三阻四地逃掉不是吗?要是我不是你喜欢的塑,你为什么不一开始

就这么告诉我?如果这不是在耍我的话,那是什么!?」「――」「哈哈……。……简直像白痴一样。我竟然没发现,原来我

被耍了……」 根本……就没发现……。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满脑子只想着喜欢而已。就算四乱摸、不停纠缠,朔夜都只是

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地原谅了这些行为,所以恭介才会有「就算有所期待也不为过吧」的心情……结果这些全都是自我满足

的妄想罢了。 昨夜如此令人喜悦的吻,也觉得彷佛逐渐在唇上冻结了似地。「……我去泡茶。」朔夜僵硬地想要穿过恭介身

边。「泡茶?」恭介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断线了。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朔夜的手肘。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谁喝得下什么

茶啊!你神经有问题吗?你到底……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哇……!」朔夜的身体被拉了过去,甩到床上。紫色的双眸

惊愕地睁大。恭介缓缓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把朔夜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手,按在脸的两侧。「你在嘲笑我是吗?嘲笑什么都不知

道的我……是吗?」「好、好痛……!」一点一滴地压在手腕上的恭介体重,让朔夜的脸扭曲了。「你和其它人说我的事了?

说有个整天痴缠着你不放的白痴学弟,两个人一起笑我?有趣吗?我多少为你带来一点娱乐了吗?」「我才没有……!」「你

好残酷。你这个人……」 教人憎恨。教人憎恨得不得了。让人想看看你痛苦的表情。 嫉妒与屈辱的苍白火苗,将恭介的激

情燃烧成嗜虐的欲火。朔夜痛苦的脸,让他感到痛快的甘美。我要让你哭叫、狠狠地侮辱你。忽视我、嘲笑我的代价,就用你

的身体来偿还吧! 恭介狠狠抓起朔夜纤细的下巴,让他望向自己。害怕地动摇的紫色瞳孔,映出自己丑陋扭曲的脸。 恭介

露出冷笑。「取…你喜欢哪一型的?石井那样的菁英上班族?Sex Friend是怎样的?你们……总是做些什么?」恭介把脸凑

返到几乎要咬上耳朵,朔夜转动眼睛,狠狠瞪向他。「……放开我。」「昨晚也做了吗?你当然是当女的吧?做了几?哪种

体位最好?你喜欢从后面被上吗?还是从前面比较有感觉?」「靠冢∧闶士啥止一点……!」「我来全部确定。」恭介扯开

朔夜的衬衫,钮扣弹飞开来。瞬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朔夜吊起了眼睛,开口说了。「……你适可而止一点!我要和

谁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干涉!」「那种事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是恋人。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半句「我爱你」。可是就

算知道,那又能怎么样! 像要逃离朔夜侮蔑的视线般,恭介闭上眼睛,嘴唇重合上去。毫无技巧可言、也并非为了提高性感

,只是忘我地搅弄着口中。 他咬上朔夜完全不响应的舌头,从正上方侵犯喉咙,无法呼吸的朔夜痛苦地呻吟。「啊……

!」放开嘴唇,溢出的唾液甚至滴到颈子了。恭介发出声响舔起那些唾液,贴上朔夜的唇。朔夜不愿意地挣扎,恭介便掐住他

的脖子,逼他张开嘴巴。 恭介把手伸进衬衫里,抚摸朔夜的胸膛,睁大眼睛确定有没有情交的痕迹。玫瑰色的乳头看起来就

像淫荡无比的器官。恭介用指腹按压、搓揉,朔夜的身体便倏地弹跳起来。 「住手……!」朔夜用唯一自由的左手,想要推

开恭介的肩膀,可是身材的差距,让他的挣扎徒劳无功。恭介咬上朔夜的耳朵,感觉到他倒吸了一口气。散乱的黑发覆住了别

开的脸颊。看见紧紧抓住自己肩膀的左手正微微顶抖,恭介的肪口感到一股椎心之痛。 (朔夜……!)好恨。我好恨你。恨

你恨得不得了! 恭介的额头摩擦上丝绢般的凌乱黑发,喘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地爱你!「……分手吧

……」他低沉地呢喃。左手的抵抗瞬间停止了。 「和那些人分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其它人……我不要这样……!」

「靠凇…啊、好痛……!」凶暴的亲吻落向牛奶色的肩膀。熟悉快乐的躯体……自己与朔夜重合的下肢,出现了微妙的反应

。恭介缓缓将自己挺立的欲望擦向朔夜。彷佛电流窜过的快感,让恭介差点忍不住发出呻吟,他把脸埋进朔夜的肩膀,忍了下

来。朔夜抓住自己肩膀的手也更用力了。 强烈引诱嘴唇的雪肌――朔夜的肌肤熟知男人。抚遍他全身的男人们,现在这

一瞬间也在某呼吸着――朔夜也用他的双臂,紧紧抓住那些男人吗?主动要求,主动敞开身体吗! 心脏感到一股强烈的疼

痛。恭介用力咬上朔夜的锁骨,几乎要留下紫色的瘀痕。肩膀激烈地上下喘息。「你和那家伙……和那个叫石井的家伙,也上

床了吗?」「……没有……」朔夜别过脸去。「骗人!你们做了几!」「是真的。我和石井先生之间,什么也没有。」 「

谁会相信!不管是谁都好吧!刚才那个大叔也很可疑哪!你和那家伙是不是也做了!?说是你爸,其实是资助者――」 朔夜

的左手,狠狠甩了恭介的脸一巴掌。「你冷静一点!」「你……!」别说是冷静了,这反而让恭介的怒气火上加油。他一把抓

住朔夜的前发,想要吻上他的唇,却吓了一跳,凑上去的脸离开了。朔夜睁大的双眸,就像石榴般鲜红――!(红的……!?

)恭介以为自己看错了。红色只有短短一瞬,朔夜的瞳眸随着眨眼,逐渐变成暗红色,最后恢复成平常带紫的黑色了。 (

刚才那是……?)在惊愕得无法动弹的恭介底下,朔夜放松了全身的力量。「……随便你吧!」朔夜垂下眼睑,自暴自弃地说

道。「那么想做的话,就随便你吧!赶快做一做,回去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颤抖的眼皮下,涌出透明的

泪水,滑落脸颊。 「啊……」x那间,全身的血液流向指尖,一口气冷了下来。方才的激昂也逐渐萎缩下去。 恭介放开接

住朔夜手腕的手,慢吞吞地爬下床。 朔夜动也不动,也不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恭介咬住完全干燥的嘴唇,生硬地把视线

从垂放在床上的四肢移开。「……真的…对不起……」没有回答。恭介离开了房间。关上的门,彷佛座上自己的背后似地阖上

。 ACT 5已经决定要好好呵护他的。这是恭介第一有这种心情。他决定要比至今为止喜欢过的任何人都更宝贝他、比任何人

都更重视他、要一步一步地培育这段感情。 不应该这样结束的。被后悔与自我厌恶的波涛冲击,最后打上彼岸的沙滩――恭

介抱住蓝色的马桶,一面呕吐出暴饮暴食的披萨和鸡腿等残骸,一面用面纸的纸角擦拭着泪流满面的脸。「朔夜学长~……

」恭介哽咽地紧抱在马桶上,麻里子踢了踢他的脚。「啊~啊啊,难看死了。失恋了就藉酒浇愁,这真不是男人干的事。」

恭介背后彷佛布满了荆棘状的布景,像幽灵般回过头来,麻里子双臂环胸,冷冷地俯视他。 「嗦……!……呜……呜呜、

……呕咽咽!」「呜哇!啊~啊~,活该,谁叫你要大叫。」 麻里子慌忙拍拍再度对着马桶大吐起来的恭介背后。 「吐完

了以后,最好喝几罐宝矿力。要是脱水,会全身发抖的啊!」 「麻里子~……真的好温柔喔~……」「连我自己都这么觉

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要去学校吗?」「不去了……去不了……」「嗯。那我跟阿宫说你感冒了。」 恭介的视野一角,看

见麻里子穿著牛仔裤的长腿回转,厕所的门「碰」地关上。拖鞋声逐渐远去。 有那个人在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得了?叫

我拿什么脸去见他?做出那种事……做出那么残酷的事之后……。 恭介直盯着自己的手掌。只是单纯的失恋的话,胃部的沉

重或许会轻松一点。那个人的身体……在发抖。侮蔑的视线……哭泣的脸。不管如何道歉,都无法补偿我的罪。 (被讨厌了

……。已经不行了。决定性的不行了。我是白痴……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泪水又泉涌而出。恭介拉出面纸,擦拭被呕吐

物弄得脏兮兮的脸。「朔夜学长~……」? 自己好象就这样睡着了的样子。恭介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玄关的门铃在响。麻里子

好象已经回去了,屋子里鸦雀无声。 (去学校吧……)恭介把单边脸颊贴在马桶盖上,这么决定。然后向朔夜道歉。要他向

朔夜下跪还是怎样都行――虽然他不认为朔夜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地放弃要来得好。就算没办法让朔夜喜

欢,总比像这样一直被他讨厌,要来得好多了……。(我爱上他了啊!没办法啊。因为我喜欢他啊……) 不管是再怎样难看

的事,恭介都做得出来。只要是为了朔夜。 恭介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地走出厕所,穿过门铃响个不停的玄关,走向浴室。

他把水喷得到都是地洗过脸,刮了胡子,把黏答答的嘴里也漱干净后,门铃还是响个不停。已经过了早上八点十分了。一大

早跑来按别人家门铃,到底是谁啊?混帐,可别把宿醉的失恋男给看扁了! 「吵死了,谁啦!?」恭介把湿毛巾披在阵

阵发疼的头上,光脚踢开玄关的门。冷风和雨的味道吹了进来。左右敞开的门扉另一头,倾盆大雨的门廊下,站着穿著西装式

制服的心脏猛然一跳。「朔……朔夜学长!?」毛巾「啪」地掉到磁砖地上。朔夜伞也没撑,怀里紧抱着一个小纸箱,站在那

里。湿透了的黑发正不停地滴下水滴,制服从肩膀到胸部一带都吸满了水,变成了黑色。 「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

」惊愕与能够再见到朔夜的喜悦,让恭介陷入了混乱,连头痛都忘了。然而,朔夜却以沙哑的声音低声问了。 「今天早上七

点到七点半,你在哪里?」「咦……咦咦?」陷入混乱状态的恭介,听不懂朔夜问题里的意思。他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于是

朔夜严厉地抬起头来,逼近过来。苍白的脸上细眉正高高吊起。 「回答我!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恭介霎

时慌了手脚。「哪、哪里……?我在家里……」「你能证明吗!?」「证明……?」「办不到吧!?竟然……竟然做出这么残

酷的事!」朔夜叫道,一把抓住恭介绉巴巴的衬衫。被激烈地摇晃,恭介的视野歪歪斜斜地回转起来,呕吐感又从胃底涌上,

他忍不住就要蹲下去。「呜……呜呜……。拜、拜托,不要在我耳边大叫……我宿醉……」「是啊,不藉助酒力,根本做不出

这种事哪!你这部分的神经还和常人一样是吗!」「等、一下啊,到底是……」被比自己接上十公分的朔夜揪住衣领,恭介以

半弯腰的难过姿势按着胃部。他想让朔夜松手而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冷得就像结冰了似的。 「朔夜学长……」「不

要碰我!」朔夜一掌拍开恭介的手。那冷淡到极点的动作,狠狠刺伤了恭介的心。他紧紧握住被打的手,悄然垂下头去。 「

对不起……可是,你先进来吧!会感冒的。」朔夜无言地打开怀里的纸箱盖子。 让人忍不住倒退三尺的猛烈血腥味传了出来

。恭介禁不住覆住鼻子。 「什么东西……!?」 恭介战战兢兢地望向箱子里面,好象用红色的布块包裹着什么。朔夜以微

微颤抖的手掀开布块,里面是白色与茶色斑点的毛茸茸物体――肚子被剖开、双眼被挖出的小猫尸体,正躺在箱子里。被扯出

来的肠子,较住脖子似地缠绕在上面。 「呜……!」胃液猛然倒冲上来。恭介背过脸去,靠到门上。「……今天早上,放在

我家玄关的。」 朔夜盖上盖子。结巴的语调,微微颤抖着。 「爸爸七点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我是在七点半时发

现的。有人在这三十分钟之内把它放在我家门口。从这里到我家,坐地下铁来回正好三十分钟。」 「等……等一下!」 「

太差劲了。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不是这种人。不管怀疑任何人,都只有你……我只想相信你一个人的……!高估了你,我

实在是太可笑了!」 「等……」「想要泄愤的话,找我下手就够了!这孩子是无辜的啊!你竟然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

叫你等一下!你以为是我干的吗!?」朔夜以沉默肯定了恭介的问话。恭介的拳头打上门板。「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的

人格还没有腐烂到杀动物来泄愤的程度!」「别装蒜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干这种事!?」「我哪里知道!我根本就没去

你家!」「你能证明吗!?」朔夜激昂地瞪向恭介,前发的水滴都溅到他脸上了。此时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今天早上六

点到七点半,他关在厕所里面大吐特吐。」 两人同时吃惊地回头。 麻里子穿著牛仔裤,左手提着附近便利商店的袋子,撑

着红伞,缓步穿过庭院而来。 「我五十分左右,跟他说要去便利商店时,他抱在马桶上睡着了。而且要他去挤地下铁,那是

不可能的。他看到通勤通学的人潮瞬间,一定会马上掉头走人。」 「麻生同学……」 麻里子在朔夜面前站住了。「对不起

。我没有意思要偷听,可是你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太大了。」「和靠凇…在一起吗?」「嗯。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一直

都在一起,陪那个白痴喝失恋酒。他喝得烂醉,半夜里拿着扫把在阳台大吵人闹。被邻居抗议,早上的时候,光脚追着送报的

人跑,还在人家身上大吐特吐,害我吃了好大的苦头。」 「我做了那种事吗……?」 完全不记得。恭介从以前

开始,只要一喝多,就会丧失记忆。恭介提心吊胆地这么问,却被麻里子冷冷地侮蔑一瞥。 「……所以,我可以证明他不在

场。不过,相不相信,就看学长自己了。」 「哪有这样的?要辩护的话,就帮到最后嘛!」 「吵死了。我不但特地去帮你

买宝矿力和阿司匹林,还帮你洗刷冤情,要好好感谢你温柔的青梅竹马啊!」会、我会!我一生都会跟随的!人生最需要的

果然还是好朋友啊!我爱!麻里子!(虽然排在朔夜之后啦!)朔夜双手紧紧抱着纸箱,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对

不起。」然后,他沙哑地低个吐出这句话,以失了魂般的脚步走回雨中。恭介光脚追了上去。 「等一下!你全身湿淋淋的…

…!」 「没关系。」「有关系!」「放开我!」恭介一惊,缩回了手。昨天的事……朔夜还没有原谅他。这道隔阂把恭介一

贯的强硬夺走了。 「至少……撑个伞……」 朔夜顽固地摇头。雨滴从他的前发撒落。恭介忍不住吼了起来。 「我知道你

不想让我碰你!可是至少撑伞回去!用完就丢了也没关系!」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朔夜激烈地扭动肩膀。低垂的下巴

滴下透明的水滴。眼泪……?「不要对我这种人亲切。……我没有……没有脸见你……」 「这……!」「不好思意,我插个

嘴……」麻里子在玄关门廊下开始收起雨伞。「可不可以到里面继续?就算庭院再怎么宽阔,你们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

楚了。」 朔夜终于点头了。 ? 洗过澡后,朔夜换上恭介的衬衫和牛仔裤,一脸苍白地垂着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麻里

子帮朔夜泡了红茶,马上就回去了。只剩下两人的宽敞客厅里,沉淀着苦闷的沉默。只有时针刻划时间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刺

耳。 「茶……我来重泡吧!都冷掉了。啊,还是温的比较好?」 我在说什么啊?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要说的话其它

还多得是啊!「虽然我泡的没麻里子那么好喝……啊,还是比起红茶,咖啡会比较好?」而且声音还变了调。一点都不像我。

这样根本就不像我。 朔夜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视线不安地在室内游移。 这是个宽敞到连声音都会反射回来的客厅。半

圆锥型的天板是整面玻璃,可以看得见雨点打落在上方。米黄色的地板上,铺着色调柔软的地毯。并非装饰的真正暖炉、精

致的桌子和舒适的皮革沙发……一看就像是女性会喜欢的洗练室内设计。 「你和麻生同学住在一起吗?」「啥?怎么可能?

她只是昨天恰巧来过夜而已。」 「这样啊……她看起来好象很熟悉这里,我还以为……」「因为她从小时候就常常过来玩了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妈和她妈又是高中时代的好朋友,我们两个是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也就是冤家一对啦!」「

这样啊……」朔夜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呢喃着「好温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呃……」恭介下定决心,从椅子上站了

起来。「对不起!」他在朔夜面前跪下,把额头按在地板上。「把头抬起来。男人怎么可以轻易向别人低头?」「一点都不轻

易!对我而言,这……!」「不要这样。想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那是做出被怀疑的举动的我不好

!」 「可是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所以那都是我不好!」「不对、是我不该怀疑你……!」「是我不好啦!」「是

我!」「我!」「我……」两人视线相对,同时笑了出来。朔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到这样的朔夜,总算感到安心的

恭介也露出微笑。然后他恢复一脸正经,重新转向朔夜。「你真的……愿意原谅我?」朔夜轻轻摇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生

气,反而觉得把你逼到这种地步,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不用说也没关系的。」 恭介用力握住朔夜放在膝

上的纤细双手。 「就算朔夜学长不接受,地无法改变我的心情。不管怎样,我还是一样喜欢朔夜学长。我没办法死心。可是

,我再也不会做出让你讨厌的事了。我发誓。」 「……我相信你。」 朔夜嫣然微笑。 扎在心脏上的刺,彷佛瞬间融化了

。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幸福?只要有他待在身边。只是看到他的笑容。 借给他的衣服松垮垮地,刚洗好的头发也有些乱翘,

两人像这样面对面,就像情事之后的早晨……恭介的脸忍不住下流地笑开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现实。今天早上,他还在

为被朔夜讨厌的事伤心得想死呢!顺应朔夜的要求,恭介把温掉的红茶调成奶茶,自己则灌了一整瓶宝矿力。好象是阿司匹林

发挥作用,头痛也逐渐消退了。真是太感激麻里子了。暂时都对她抬不起头来了。 「可是……到底是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朔放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缩着膝盖,抱着靠垫,以依然有些苍白的脸,略带踌躇地开口了。「事实上……这不是第一

了……」「什……!?」恭介忍不住要站起来,朔夜制止他似地摇了摇头。「小动物被杀掉,这是第一。……是三个月前开

始的吧?半夜里频地接到无声电话,因为不堪其扰,我向NTT 申请了断绝恶作剧电话的服务,请他们理了……可是,接下

来却开始收到奇怪的东西。」「怎样的东西?」「厨余垃圾,或是用过的保险套……邮筒里也被放进过插着针的稻草人……」

朔夜说着,觉得毛骨悚然似地皱起眉头。「还有把我的脸和外国人的色情图片合成的照片。因为看起来太恶心,我马上就把它

烧掉了……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收到。」「你说什么……!?」恭介气急败壤。到底是什么人?连我都只在妄想中这么做过而已

,竟然……!绝对要杀了他!「我从以前就常常被奇怪的男人跟踪,或是接到不认识的人打来的电话,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太多

,可是最近觉得有点不对劲……」「有没有报警?」「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小事……」「怎么能说得这么悠哉?去报警吧!万

一下变成你受伤了怎么办?」「靠谔夸张了啦!」朔夜轻笑,喝了一口奶茶。这该说是大胆还是悠哉……?照这个情形下

去,永远都找不到犯人的。「学长有没有线索?知道你照顾那只猫,又对你抱有恨意的人……」朔夜把手扶在颈子上,想了一

想。「我和打工地方的人都得不错,也从未和客人有过纠纷。只是……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招来他人的怨恨……我也不

太清楚。」恭介觉得,再也没有比朔夜距离怨恨这种东西更遥远的人了。但是,另一力面,也觉得或许会有人憎恨他。爱情与

憎恶,同样都是一种热情……万事皆是表里一体。恭介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恶作剧。他可以明显地从这当中感觉到疯狂的气味

。犯人一定是躲藏在某,偷偷观察朔夜为自己设下的恶作剧而慌乱的模样。或许犯人也尾随在后,盯着朔夜来到这里――。

背后感到一股寒意。觉得好象有谁在偷窥屋子里面,恭介冲动地想把所有的窗子全都堵住。五月烟雨蒙蒙的闲静庭院风景中,

彷佛有谁正悄无声息地潜藏在那里。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朔夜学长,这个恶作剧不管再怎么想,都太异常了

。你应该警戒一点比较好。还是报个警吧!」「嗯……。说的……也是……」看到一脸认真的恭介,朔夜的眼睛也不由得渗出

不安的神色。「你真的没有线索?呃……例如,除了我之外也有吧?被学长甩掉而怨恨你的人之类的。」朔夜困窘地低下头。

「……我没有甩过别人……」恭介哑然失声。他说什么?……几乎任何人都OK的意思?那我……完全不被当成一回事的我……

到底算是什么?恭介觉得自己长年培养出来、身为男人的自信和自尊,发出了破碎的声响。这个甚至让他丧失自我的新事实,

打击着实不小。「总觉得……昨天和今天,老是让靠诳醇我奇怪的地方呢!」让我看见那张像无助孩子般的表情……我好高

兴。那张脸,真教人没辄。好让人心疼呀!(我果然喜欢学长。不能自己地……爱着朔夜学长。)没办法嘛!没办法喜欢上我

,也不是你的错嘛。就像我无法克制地喜欢你一样。「朔夜学长奇怪的地方,人欢迎了!我还想看见更多学长奇怪的地方哪~

丁」看见恢复平常吊儿郎当模样的恭介,朔夜露出总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一脸没辄地伸手接住把脸颊贴上膝盖的恭介的头

。「你不是发过誓,说不会做出我不喜欢的事吗?」「咦?有吗?那,朔夜学长要看我奇怪的地方吗?」「笨蛋,别这样啦!

」恭介开玩笑地解开自己牛仔裤的前档,朔夜笑着踢开他。「……好安静呢!」忽地恢复正经,朔夜望向窗外的绵绵细雨。恭

介装作没发现他泪湿的双眸,轻轻把手抚上他的柔软细发。「雨停之后……一起把埋到庭院里吧?」朔夜把脸埋进靠垫里,

点了点头。ACT 6 「……原来如此……。以单纯的恶作剧而言,手法也太复杂了。而且,还带有一些变态的性质在里面呢!」

月冈抓着丰满肉多的下巴,凝视摇曳的泳池水面。就像把哆啦A 梦稍微拉长一点的西洋梨体型上,穿著印有鲜艳图案的泳裤

,实在是不适合到了极点。恭介双手在膝上紧紧交握,一面思考一面点头。「我也这幺认为。可是,学长说他现在完全没有任

何关于犯人的线索。」 「是吗……那的确让人觉得诡异呢!」 哗啦!跳进泳池内的水声响至天板。会员制的高级健身俱

乐部所经营的游泳池,白天是有钱富婆们的社交场所,黄昏开始,则被千金小姐OL们所席卷。穿著比基尼型泳裤,修长的双腿

交迭,恭介那匀称的一八六公分身高,以及看起来完全不像十六岁的强烈美貌,就和平常一样,吸引了池畔女人的热烈视线。

可是,恭介平常「只要视线相对,就个媚眼杀必死」的明朗却完全沉进心底,令女人迷恋的华丽容貌上,添上了几介平时没

有的阴霾。「总之,对方是个会把猫杀掉,拉出肠子送过来的家伙。要是不赶快找出犯人,想想办法,谁知道他下会干出什

幺样的事来……」 恭介在掌中叹了一口气。「我也和警察谈过了,可是根本不行。警方的态度是『不过是恶作剧』……」

「也是吧!要是没有直接被害,警方是不会采取行动的。顶多增加巡逻数而已。」 「开什幺玩笑!等到被害时,就已经太

迟了!」 恭介焦躁地拨着头发。他的头发只有发梢是金茶色的,这是因为每周到游泳池来游泳三天的缘故。游泳池的氯气,

有着相当强力的脱色效果。 「要是抓到了,会是什幺罪名?」「说的也是呢……要是恶作剧电话打得太过分,造成对方精神

衰弱的话,也能适用伤害罪。……被杀的猫不是他家里养的吧?」 「学长说是在打工的地方养的。他家住的是大厦,禁止养

宠物。」 「这样的话,也不构成侵入民宅了。你说有收到奇怪的信对吧?有没有什幺类似讯息的东西在里面?像是威胁文章

之类的……」 「……没有吧……我想。」 朔夜并没有提到这一类的事。要是收到威胁信的话,或许就能成为搜索犯人的线

索了。 「唔~……这样的话,也算不上是什幺大罪了哪。你说把脸和色情照片合成,这也很难用名誉毁损罪告他……不知道

猥亵罪成不成立哪……」 「是吗……」恭介嘟起了嘴巴,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按住从头发流到额头的水滴。「合成照片需要

专门的技术,从这条线索来调查怎幺样?」「啊、说的也是!」要是学长还没有把照片理掉就好了。恭介灌着矿泉水,月冈

担心地问了。「你那个学长怎幺样?精神上有没有很疲倦的样子?」「学长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所以……」恭介叹了

一口气。没错。这是最严重的问题。 恭介在这里担心得要命,然而当事者朔夜非但不感到害怕,而且没有半点自己被狙击的

自觉,最后还说出这种话来: 「应该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吧!用不着这幺小题大作的。」 (哪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啊!)

恶质的无声电话、稻草人、把脸换成朔夜的色情裸照、连自己疼爱的猫都被杀了送过来,他竟然还能悠哉到那种地步。不管

怎幺看,对方都是个变态――无法保证朔夜本人不会是下一个被害者。 (别开玩笑了……)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喉咙涌了

上来。要是有了什幺万一,一切就太迟了。朔夜被什幺人做出了什幺――这种里,光是想象,胃就快要烧起来了。 要是办得

到,恭介甚至想住到朔夜家去,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只是接送他上下学,漏洞还是太多了。朔夜的父亲经常不在,现在也

到中东出差,不知道什幺时候才会回来。 这段期间,朔夜自己一个人住在那栋大厦。贼人可以入侵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

唔唔~……。对不起哪,难得你特地找我商量,却帮不上什幺忙。」「不,没这回事的。我会去问问照片的事。」恭介慌忙低

头向月冈道歉。 「我才要向月冈先生道歉呢!在你休息的时候,还问你这种奇怪的事。」 「不、不,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

地方,不用客气,尽管说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管怎幺说,最可怕的,还是看不见敌人的影子这件事呢!」「……

」月冈点燃了香烟。「话说回来,你和他进行得顺利吗?」恭介苦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毫无进展。这比被甩了还糟糕呢!

对方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而且敌手又很多。」――三十个以上的Sex Friend。胸口一阵疼痛。「那孩子长得那幺漂亮,也难

怪啊。这幺说来,听说你马上就和石井杠上了是吗?」 「月冈先生消息真灵通呢!」「我从麻里子那里听来的。」一提到麻

里子,月冈的细眼[得更细了。「麻里子好象反对你和他的事?」「嗯……。不过,青梅竹马突然变成同性恋,应该不会有哪

个女人还『我来为你加油~!』的吧?要是麻里子突然变成女同性恋,我也不会在她旁边群巴蛲蛩臧。 构Ы椤高怼嗯」地

伸了个懒腰,把手环到后脑勺,躺到椅子上。快要干掉的褐色肩膀上的水滴,闪烁着反射出灯光。 「而且麻

里子老是说,欺负我的老婆是她老年的乐趣。她可能觉得很失望吧!」 「你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呢!」 「啊哈哈,当然好

啦!我们幼儿园的时候,还约定长大后要结婚呢!月间先生嫉妒吗?」「现在已经没那个意思了吗?」「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我

们两个,我也不会和她结婚的。我实在搞不懂和那种可怕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心理……啊!」 「哈哈哈,不不不,我自己都这

幺觉得呢!」月间笑着,点起第二根烟。和他那张哆啦A 梦的脸完全不同,是个大烟枪。 「月间先生不会觉得恶心吗?就是

……同性恋……」「唔……要是我被当作那种对象,可能会觉得困惑吧!可是啊,如果要以道德立场来说的话,我也没有资格

说别人啊!」月冈是在他的女儿出生不久前,变成麻里子的爱人的。他女儿今年两岁了。月冈好象没有要和妻子离婚的意思。

「就算明知道不能喜欢,可是就只有这件事,怎幺样都无法随心所欲哪。要是想停就能够停……世上没这幺简单

的事呢!」 就和这个一样。月冈含住第三根烟,苦笑着说道。? 接下来恭介又游了一个小时,在游泳池前和月冈分手了。他

在地铁的人群中购买车票,忽地突然想看朔液的脸。七点半……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朔夜会在家吗?恭介跳上正好进入月台

的下行电车。距离朔夜住的大厦,总共五站。虽然已经过了尖锋时间,但是在有许多OL的车厢里,高出一个头的恭介华丽的容

貌,依然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恭介望向黑暗的车窗外。到底是谁在威胁朔夜――。朔夜说他没有线索。可是在恭介看来,每

个人都很可疑。不管是那个石井信一,还是连见都没见过的Sex Friend们。 但是,应该可以把他们排除在外吧?就算骚

扰喜欢的对象,也得不到半点好。――这样说的话。一开始,恭介认为应该是被朔夜拒绝而怨恨他的人,但是本人说「从来

没有用过别人」……。(那被他甩掉的我,到底算是什幺?)不,我也不算被他甩掉,只是没被当作一回事而已。最糟糕的情

形。 实际上,朔夜到低是如何看待恭介的?只是单纯的学弟……比这个还差劲吧?因为恭介可是个干下强奸未遂行为的男人

。 就如朔夜「我没有生气」的话,他对恭介的态度完全没变,可是这样反而会令恭介感到困扰。看到在眼前毫无防备地打瞌

睡的朔夜,「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以一个好学弟的身分结束?」的不安和焦虑不禁充塞心头。 就算要自己认为,能

够待在朔夜身边就是种幸福,可是恭介对朔夜的情感,实在是刻到无法如此理的地步。他有着浓烈沸腾的欲望。 想要他

的一切。想要他接受自己的一切 恭介明白,就算自己爱着对方,对方也不一定会爱自己。我是这样地爱着你,所以你也要

一样爱我――这种愿望,只是一种自私的感情而已。 可是……就算明白,还是会有所期待。只要从朔夜的眼神中发现一点超

越友情的感情,恭介便会手舞足蹈,高兴得快要飞上天去。因为他爱朔夜,因为他真心喜欢朔夜……。到底要怎幺做,才能把

这种心情传达给他?要怎幺做,才能让他认真看待自己?与这个烦恼相比,朔夜的三十个Sex Friend,就根本算不了什幺了。

提到游玩对象的数目,恭介实在没有资格说别人。从他十一岁和父亲的爱人发生关系,丧失童贞以来,直到今天,和恭升上床

过的女人数目,用双手双脚乘以二都数不完。三、四十个Sex Friend算得了什幺,看我把他们全部铲除!就算在这里灰心丧志

,也不会有什幺好结果的。或许对方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是他也没有说他讨厌自己――至少目前如此。 马上就到达目的地

的车站了。恭介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走出剪票口。穿过商店街,再转过便利商店的转角,就到达朔夜住的大厦了。可是,他

发现这一带人群异常地多,简直就像祭典刚过般地拥挤,难以前进。 「发生了什幺事吗?」恭介在人群中逆向前

进,抓住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商店老板问道。「哦,火灾啦、火灾。那边的大厦。」中年大叔兴奋地指去的方向,是朔

夜住的大厦。恭介吃惊得心脏简直翻了个筋斗。 「火灾……!?哪、哪一户人家!?」 「不晓得取…是哪一家哩?好象

是从最上面一层楼烧起来的。」 「最上面一层楼!?」 呼吸停止了。朔夜的家――是最上面一层楼!「真是不得了呢!听

说有个高中生烧死在里面了。真可怜啊,还那幺年轻……」 「死掉了!?谁!?叫什幺名字!?」「蕖…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只听说是个男孩子。」 「……骗人的吧……」 心脏猛烈跳动,冷汗泉涌而出。恭介摇摇晃晃地朝大厦奔去。 「

喂!火已经熄灭了!现在去也看不到什幺啦!」 中年大叔在背后大叫。恭介踉跄地弯过便利商店转角。灭火作业已经结束,

看热闹的人群也几乎都散去了。围绕着禁止进入的黄黑相间绳索当中,数名警官正忙碌地来回走动。 大厦的宽广入口,正

聚集着一脸不安的居民们。恭介在其中发现一个穿著黑色高领衫及棉裤的纤细背影,挥手大叫:「朔夜学长!」恭介跨过绳索

奔过去,混在居民当中的朔夜,睁圆了眼睛回过头来。「靠冢∧阍蹒邸…」「听说发生了火灾……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你

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幺样?平安无事吗?」恭介抓住朔夜纤细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朔夜白

皙的美貌浮现苦笑。 「不要紧,我没事的。」 「哈~!太好了~。真是的,害我担心死了!半路遇到的中年老头,还跟

我说有谁死掉了。」 「有人受了伤,被救护车送走了,可是好象没有人死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由于突来的安心,

恭介忍不住想要抱紧朔夜,但朔夜若无其事地闪过了身子。 「我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火灾,回家一看,消防车也来了,

而且有好多看热闹的人,我也吓了一跳……听说火源是我家隔壁,炸天妇罗的油引火燃烧的样子。」 「那,朔夜学长的家…

…」 「详细情形还不太清楚,我的房间可能完了吧……因为我的房间和隔壁家的厨房是连在一起的。不过,我比较担心书房

……」 「太好了呢,幸好你当时出门不在家……」此时恭介终于注意到站在朔夜旁边的西装男的存在。他的眼晴是不想看的

、没兴趣的东西都不会看进去的便利眼晴。所以,朔夜之前微笑着抬头看石井的情景,他当然也没看见。 「幸好石

井先生约我出去。要是我待在家里,或许已经被卷入火灾了……」「能够常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我原本还在担心,强邀你

出来,会不会让你不高兴呢!」 男人推推鼻梁上充满菁英份子味道的眼镜,向恭介点头致意。「前几天真是抱歉了。」「…

…彼此彼此。」 恭介不悦地、威吓似地俯视这个菁英份子风的装模作样男。 但是,与露骨地表示敌意的恭介相反,石井银

框眼镜底下的单眼皮,目光友好地缓和了。「我从朔夜那里听说你的事了。听说你还是高中二年级生?最近的小孩都长得很魁

梧。你有在做什幺运动吗?」 原来如此。之所以会异样地友好,是因为他把恭介当成单纯的小毛头看待。 恭介望向不相干

的地方,冷淡地回答他的问题。「是室内运动。主要是床上运动。」「咦? 啊……哈哈,真伤脑筋呢!」 石井难为惰似地搔

搔鼻头。(哼!都已经三十好几了,还装出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朔夜一脸担心地夹在两人当中。不要紧。恭介用眼神向他

点头示意。谁会在有警察的地方大打出手?要干的话,当然是趁着黑夜从背后上……。 根据现场搜证的警官说明,父亲书房

和朔夜房间的墙壁全部烧毁,其它房间则是浸水。由于新建材燃烧后有产生毒气的危险,居民在明天以后才能够进入。 「今

天到我家住吧!」听到石井的提议,朔夜面露难色。「石井先生今晚要出差吧?我不能在你不在的时候打扰。」 「一点都不

会。请你务必来我家住一晚。好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到商务旅馆过夜的。」 「不行的,怎幺能让高中生一个

人住旅馆――」 「啊,警察伯伯~!明天几点可以进去?我想拿课本和制服。八点左右是吗?可是,衣服会染上烟味,不能

穿?哦~衣柜也不行了啊!……学长,警察这幺说耶。」恭介转向朔夜。 「课本可以向老师借,可是制服……真伤脑

筋呢!」 「我一年级的制服可以借学长喔。腰围可能不合,不过腰带绑紧一点就行了。」「谢谢。」 朔夜松了一口气。那

张脸看起来是那样地无助,让恭介好想紧紧抱住他。……虽然可能会被揍。 石井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好象是谈公事的电话

,他和对方商量几点的新干线等事项。 「……啊,你先等一下。朔夜,好吗?今天晚上住我家,就这幺说走了。」 「不,

我今晚去住旅馆,明天看看状况,再考虑今后的事。让石井先生担心,真的对不起。请你先走吧!不是快到新干线出发的时间

了吗?」 「可是……」「请你先走吧!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妨碍了石井先生的工作,以后我会不好意思再和石井先生见面的

。」 朔夜委婉的语调中,有着意外的坚持。因为他的态度柔和,平常看不出来,但朔夜搞不好非常顽固而严厉。 「以后不

好意思再见面」这句话似乎起了效果,石井把手机挟在腋下,紧紧握住朔夜的双手,嗦地要他安定下来后,一定要打电话连

络,然后依依不舍地再三回头,开车离去了。「哈~,果然。」 「……什幺东西果然?」 听见恭介的自言自语,朔夜讶异

地抬头。恭介笑着耸耸右肩,朝珍珠白的奔驰C2o背影挥手。 麻里子的眼力,精准得教人发毛。? 「……所以?不管怎幺看

,我都不觉得这是旅馆……?」朔夜那张难以捉摸的中性脸庞,仰望有着百叶窗和烟囱的绿色屋顶。在柔和的橘黄色路灯照

耀下,手扶着Laligue 玻璃艺术风的雅致门扉伫立的美丽姿态,就像一幅画。「附卫浴三餐、通学距离十五分钟。住宿费全免

。条件完全吻合吧?」 恭介从出租车司机手中接过零钱后,跳下车来,朔夜用狐疑的视线望向他。他把恭介若无其事地环到

自己肩上的手拧了起来。 「顺便还附送不怀好意的企图是吧?我要去住车站前的商务旅馆。你借我制服就行了。」 「等一

下啦!有我妈在,我怎幺可能想什幺乱七八糟的事!?」「真的没想?完全没有?」「……学长怀疑我的誓言……」一八六公

分的巨体无力地崩倒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被路灯照出一个圆圈的石板地上。「不是这样的……」「可是学长不相信我。你

说原谅我,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学长果然还是讨厌我、不相信我!」 恭介垂下头去,在红色石砖地上悲伤地画起圈圈。

「算了,我一点也不在意,反正谁都不相信我。……哎哎哎~或许我会自暴自弃……」 朔夜以忍住笑的眼神耸了耸肩。「十

六岁就尝过香烟美酒和女人的滋味,你还打算怎幺自暴自弃?」「我还没瞌过药!也没抢人骗人杀过人!更没有无照驾驶被抓

过!」「顺手牵羊呢?」「只有小时候从糖果店偷过一瓶弹珠汽水……」「知道了。你要自首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呜

哇啊啊!我要穿著『喧哗上等』的特攻服,用喷漆在学校围墙坟上学长的名字啦~!」 「真古典呢!不过,还是别做这种事

吧。园墙上的涂鸦已经够多了,老师们都很伤脑筋呢!」 「呜哇~!比起我,朔夜学长更宝贝学校的设备啦!呜哇~!我要

在学校的每间厕所,都画上朔夜学长和我相亲相爱的雨伞啦~~~!」「是、是。好了,快站起来啦!长得这幺大个儿,不害

羞吗?」 「呜~呜~呜~~~!」「真是的……。知道了、知道了啦!只要去住你家就行了吧?」恭介瞬间停止哭泣,从覆

住脸部的手中,抬起充满怀疑的眼晴。「……真的?」「我对你的名字发誓。……这总可以了吧?」「呀呵!」恭介握紧拳头

,立刻站了起来。「这幺决定的话就快点去洗澡吃饭然后睡觉吧!走吧,朔夜学长!里面请!」望着先一步走进屋子里的恭介

背影,朔夜无力地呢喃:「变脸变得这幺快的地方,就是教人无法信任的最大原因哪……」? 「朔夜学长,你想吃什幺?不管

想吃什幺,我都可以做给你喔!」为了购买内衣裤和牙刷等目前需要的物品,两人来到车站前的百货店。这里营业到晚上九点

,非常方便。就连看惯了的蔬果卖场,只因为朔夜站在那里,在恭介眼中也变成了世外桃源。啊啊……简直就像梦一样。竟然

能和朔夜学长两个人一起推着购物车。简直就像新婚夫妇。不好,脸又要溶化了。「靠诨嶙隽侠戆 …真令人意外呢。你一

脸看起来就像是只负责吃的,没想到竟然会做料理。」「是吗?这是受欢迎的男人第一要件吧?会做菜、脸长得帅、床上功夫

又厉害,很划算吧?」「是吗?」朔夜望向恭介手里拿的洋葱,偏了偏头。「我倒不觉得有多便宜呢!」「不……我说的不是

这个意思……」恭介忍不住接住太阳穴。总觉得……这好象不是朔夜故意在耍自己,而是这个人真的迟钝到了底。「朔夜学长

会做料理吗?」「一点都不会。顶多只会煎荷包蛋而已。」耳朵上开着四个耳洞,容貌出众的大男人,和温柔美丽的朔夜一起

推着购物车的情景,不容分说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模特儿?艺人?这种窃窃私语声此起彼落。比恭介更对他人的视线漠不关

心的朔夜,完全地忽视了OL及年轻妻子的热情秋波。在某些意义上来说,他的迟钝便是铜墙铁壁般的防护。看起来一副老实样

,却不可思议地毫无破绽。「学长平常三餐都怎幺解决?」「微波食品,要不就是便利商店的便当。看着料理食谱的话,也不

是不能做菜……可是因为试吃不出味道……」「啊,这幺说来,学长是味觉白痴嘛!」「与其说是味觉白痴,该说是味觉障碍

吧……我吃不出食物的味道。」「吃不出味道……感觉不到味道吗?一点都吃不出来?」「吃得出来的,只有软的或硬的、热

的还是泠的而已。」「哦……」不管吃什幺都没有味道……那就像嚼砂子一样?不,砂子也有砂子的味道。可是,连这都感

觉不出来……这是恭介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那是天生的吗?」「不,我想我小的时候,应该还是正常的。因为我记得蛋糕

是甜的。所以,现在只要吃到蛋糕,就会有种甜甜的感觉。明明吃不出味道,可是以前的记忆还是会让我这样错觉。真不可思

议呢!」彷佛是在谈论别人般的语调,听起来好象一点都不在意。「治不好吗?」「可能吧?因为是小的时候,药物造成的副

作用。」「药害?好惨喔,有那种药吗?是生了什幺病吗?」「嗯……可是也没有多不方便啦。因为这样一来,就不会挑嘴了

。」朔夜若无其事地避开恭介的追问。「没有味觉,也有很多不错的地方喔。因为对吃东西没有兴趣,所以就不会化大多吃饭

钱了。省下来的钱,可以拿去买书。啊,我从去年开始,午餐就一直都吃学校餐厅的咖哩,连餐厅的大婶都受不了地说我怎幺

都吃不腻。」「咦!?学长吃那个咖哩!?那种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耶!」东斗的学生餐厅,就像个私立有钱学校,相当地高

级,但是只有咖哩教人难以下咽。又粉又水,配料稠稠的,而且没有肉,是学生餐厅最没人气的排行榜第一名。会点那道咖哩

的,只有抢不到其它料理的一年级生而已。一盘一百三十圆。「咖哩从来不会卖完,既便宜又营养。有味觉的人,真不方便呢

!」「唔……也有这种看法啊……」恭介从椰菜堆里选出看起来比较新鲜的,忽地想起朔夜的瞳眸变成红色的事。那是三天

前……发生在朔夜房间的事。朔夜的眼睛原本是带紫的黑色,可是那个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它却变成了像石榴般透明

的鲜红色。那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因为光线折射?(或者,这也和某些疾病有关……?)话说回来,这也实在骇人听闻。竟

然会因为药害而引起味觉障碍。一天三,只为了补给能源,咀嚼并吞下什幺味道也没有的东西,这实在是恭介难以忍受的事

。「可是,这样好吗?没有得到你父母的允许,就擅自决定让我留宿。」朔夜稀罕地望着乳制品的架子,这幺问道。「没关系

啦,我妈不是会在意那种事的人。」「怎幺可以这样呢?你母亲什幺时候回来?」「电话里说下周末会回国,可是不确定哪。

因为她总是很忙。」「……你说什幺?」「我妈前天就去了马赛。朔夜学长能吃起司吗?」「可以。……你不是说你母亲在家

吗!还说你母亲在,所以不可能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在啊!双亲健在。虽然已经离婚了。」恭介得意地笑道,却被朔

夜狠狠地捏起嘴巴。「真是的……你这个三寸不烂之舌!」「痛痛痛痛!学长不要生气嘛~!」「不要只有这种时候才装出一

副学弟的脸!真是受不了你!」朔夜推开痛得渗出泪来的恭介,掉头准备走人。恭介慌忙抓住他。「对不起!我道歉!原谅我

!朔夜学长~!」「放开我啦!忘记睡衣了,我要去买。」「光着身体睡就……痛!」朔夜一脚踢上恭介的小腿烃骨,气呼呼

地默默走向电梯。恭介望着他的背影,「吁……」地吐了个灼热的叹息。啊啊……今晚是天堂!ACT 7 遭到火灾波及最严重的

,是朔夜的房间。墙壁被烧毁了一半,天板到地板一片焦黑,再加上浸了水。床也被烘过了似地沾满煤污,书桌烧掉了一半

。 隔壁的主卧室、中隔走廊另一边的客厅,虽然没被火烧到,但是也同样浸满了水,变得一片狼藉,要踏入里面,需要不小

的勇气。看见这片惨状,连朔夜也难掩丧气的模样。虽然他强装毅然,可是确认一个个房间的受害状况后,肩膀也跟着垂落下

来了。 「怎幺样?」「嗯……衣柜里没事,可是味道很重。」 恭介也把鼻子凑近衬衫闻闻看,马上皱紧了眉头。那是一股

呛鼻的烧焦味。 「看这样子是穿不得了呢……」 「衣服还可以换,但书房没有进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为书房里有

很多贵重的初版书……」 朔夜的父亲,似乎是从事与出版有关的工咋。朔夜会变成读书虫,也是父亲的影响吧? 「这幺说

来,你和你爸连络上了吗?」「嗯,今天早上。他现在在开罗。可是不管怎幺快,也得等到下个月初才能回来,在那之前,改

装应该也结束了吧……靠凇! 朔夜伸直了背,把眼睛凑近恭介的脸。 被那带紫的不可思议黑眸注视,恭介吓了一跳,头

往后仰去。干嘛突然做出这种吓坏人家心脏的行为……我要亲下去哦!真是的……。 「干、干嘛?」「你的眼睛底下有黑眼

圈。昨晚没睡觉吗?」「咦?啊,嗯,没事啦!呃……别管这个了,改装工程呢?」「嗯,我刚才已经跟木工店连络了。听说

前前后后大概要上一个星期左右吧?在那之前,我去住商务旅馆好了。」 「不行啦,商务旅馆那种地方,不但有烟味,又

有酒鬼!我家不是很好吗?三餐附送点心,热情招待喔!」 「我慎重拒绝。」朔夜转过身,快步往客厅走去。恭介慌忙追了

过去。 「为什幺嘛!?」 「我不能那样给你添麻烦,而且你父母又不在家。」 朔夜迅速俐落地将橱柜里的东西塞进纸袋

里。存款簿、印章……。 「有什幺关系嘛!」「我觉得有关系。」 听到那冷淡的口气,恭介生气地嘟起嘴巴。 「……喔

,是吗?那我也要去住学长住的旅馆。」 「别说那种傻话了。」 「一点都不傻。学长不是被变态狙击吗?难道你忘了?」

朔夜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恭介双臂环胸,一脸苦涩地俯视他。「你忘了是吧?」「……现在想起来了。」 「学长就是这样

!真是有够悠哉的!听好了,旅馆这种地方,是不特定人物一天二十四小时出入,都不会被怀疑的场所耶?你想到那幺危险的

地方去吗?我可要先告诉你,警察什幺忙都不会帮的。除非等朔夜学长被杀掉!」 「你太夸张了啦!」

「是你太没有危机意识了!」恭介用力伸出食指,朔夜的表情浮现了未曾见过的软弱。这样就只差一步了。恭介加重了语气。

「就算朔夜学长嫌我烦,我也要跟过去。来吧,你要怎幺办?住我家,还是住旅馆?哪边?」 朔夜叹了一口气。「……我讨

厌给别人添麻烦。」 恭介露出满面笑容,张开双手。 「学长在说什幺啊?一~点、都不麻烦的!」? 「所以,为什幺我会

被叫来参加你们小俩口的晚餐?」华丽的长鬈发绑成宽松辫子的麻里子,制服上套着围裙,正用菜刀挖掉马铃薯的芽。「可是

……一直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话,我对自己的理性实在没有自信……」一旁的恭介把迷迭香擦在鳕鱼上,地叹息。朔夜住

在这里,恭介当然一点都不觉得困扰。如果办得到,他甚至希望朔夜能永远住在这里。 一起吃晚餐、一起看电视、一起说笑

、晚安、早安、吃早餐、一起上下学。这种蜜月生活,他甚至连作梦都会梦到,但是――。恭介太天真了。「住在同一个屋檐

下,却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碰,这简直就是酷刑啊……」别说是天堂了,根本就是十八层地狱。昨晚恭介也想象着隔着一面墙的

另一头,朔夜在客房里的睡姿,闷闷地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结果双眼底下冒出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那别让他住下就好

了嘛!」「我怎幺能丢下学长不管?朔夜学长在这附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而且又好象没有亲戚。」 「饭店呢?」 「不行

。」「为什幺?」不知道石井事件的麻里子,受不了似地叹息。「什幺嘛,不久前才因为失恋闹得想死,结果马上又变成

这副德行。与其在这里哀声叹气地烦恼,干脆直接来个霸王便上弓,上了再说怎幺样?」 「……」恭介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麻里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动着菜刀。……不会吧?就算她的第六感再怎幺敏锐,也不可能知道恭介强奸未遂的事吧?恭介佯装平

静,咳了几声。「别……别说得这幺简单。」 「为什幺?对方也知道你的心情吧?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幺事,他难道

纯情到完全想象不到?」 「我和学长约定,绝对不对他乱来。朔夜学长相信我。我怎幺能背叛他?」 早就已经实行过一

,还差点失恋……。这件事,恭介赌上男人的自尊,打死都不会说出口。 麻里子停下削马铃薯皮的动作,以冷到冰点的视线

斜睨恭介。「小学五年级就私通父亲爱人的人,怎幺会说出这~幺有常识的话?」「吵死了啦!那时候人家还小,不要挖人家

的旧疮疤啦!」而且,说什幺私通,讲得这幺难听。恭介只是没想到家庭老师的女大学生,会是父亲的爱人罢了。 「那学长

的家要多久才会修好?」「他说大概一个星期吧!」「……你该不会想叫我在房子修好之前,每天都过来吧?我才不要哩!」

「别这幺说嘛~!我能拜托的就只有啊!哪?」「我干嘛要对你这幺好~」「麻里子大人~!拜托嘛~!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嘛~!」「是~吗~?」「麻里子女王陆下~」「呵呵,那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呀?」「噢,舔就舔啊!」恭介立刻跪下身去,

抓住麻里子纤细的脚踝,卷起她的裙子。「呀~!不要~!有变态~!」「吵死了,把脚伸出来啦!」「不要~!脚会烂掉~

!」麻里子单手扳住恭介的下巴,一面呀呀乱叫,一面挥舞着手中的菜刀。恭介用力把头凑过去,伸出舌头,距离媲美森高千

里的脚线美只剩一公分的时候――。「好热闹呢!」背后传来朔夜的声音。趁着恭介分神的瞬间,麻里子的飞踢笔直命中他的

下巴。 「呜咕!」「对不起啊,恭介超烦人的。饭马上就好了,学长请在客厅坐着等呀!? 」 麻里子露出甜蜜到骇人地步

的笑容,转过头去说道。「不好意思,我什幺忙都帮不上。」 朔夜也回以一贯的笑容。他身上穿的牛奶色衬衫是恭介借他的

。宽宽松松地挂在朔夜身上,看起来好可爱。「你们两个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新婚夫妇呢!」「咦咦!?这种丈夫,我才不想

要!」「什幺嘛!我们不是曾经发誓过其渡将来吗?」「幼儿园的事,你要一直说到什幺时候啊?」「以前对长相很挑剔的

说!」「现在还是很挑剔啊!」「的男人不是哆啦A 梦就是惠比寿、要不就是胖狸子不是吗?」「哼!肥嘟嘟的,抱起来的

感觉才舒服啊!」「普通是被抱起来的感觉吧?」「我喜欢抱着人家睡觉,要你管!你也再吃胖一点怎幺样?啊、好痛……」

麻里子一个不小心,白皙的手指流下了鲜血。「笨蛋!谁叫不看着菜刀……」恭介立刻把麻里子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染

上舌头。「不要啦!白痴、好脏!」「笨蛋,唾夜有消毒作用啦!」「给我!」朔夜说道,从恭介手中抢过麻里子的手。他把

麻里子的手指伸进水龙头底下,仔细观察伤口。 「割得满的。靠冢拿急救箱来。」 「啊,是!」 「这点小伤不要紧

的……」「要是细菌感染了怎幺办?」朔夜一句话就让麻里子沉默下去,他俐落地理好伤口。「暂时不能碰水了。的手指

这幺漂亮,要好好珍惜才行。知道吗?」 「是。谢谢你,学长。」呃、喂喂喂,麻里子……那温和的笑容是啥啊?不管男女

,只要是美人就是的敌人不是吗?什幺时候改变宗旨啦?「我们到客厅去喝茶吧!在这里碍到俩口就不好了。靠冢好好

加油唷!」 「是……」总觉得朔夜的话里带刺……。至少帮忙弄沙拉也好吧?小气鬼!恭介有些闹别扭地「咚咚

」切着鸡肉,张大耳朵偷听移动到客厅去的两人对话。 麻里子泡了红茶拿过去,以亲密的样子和朔夜说话。「晚餐准备好之

前,要不要来玩电动?学长有什幺喜欢的游戏吗?」「我没玩过电玩,可以教我吗?」「咦~!朔夜学长是电玩女?交给我

吧!我来教你!要玩什幺?KOF ?学长看起来好象会很擅长射击游戏的样子!」恭介握着菜刀,跑过来就要寻找游戏软件,朔

夜却微笑着说了。「锅子在叫!」「……是~……」丧气……。? 觉得朔夜好象有一~点在生气的样子……是我多心?吃饭

的时候,一也没有正眼看我,只回答麻里子说的话;还有「饭后的收拾就交给我们吧」,两人一团和乐地站在流埋台前,丝

毫没有恭介插入的余地;再加上饭后的咖啡,朔夜只帮麻里子倒奶精和砂糖,然后两人谈论着恭介不认识的作家话题……这应

该……不是在故意忽视我……吧?「当然是在忽视你啦!很明显地。」 「……果然?」 为了招出租车,两人往大

马路走去。麻里子斩钉截铁地肯定,让恭介颓丧地垂下了头。 「为什幺呢?我做了什幺惹学长生气的事吗?」「我想他应该

不是在生气……」「咦?不是吗?那是为什幺?」「你不知道吗?」「知道吗?」麻里子露出讶异的表情,凝视了恭介的脸

数秒,然后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哦~,你不知道啊!嘿~~」「什幺嘛!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啊!……啊,该不会跟学长

说一些有的没的吧?说什幺我包皮早漏还是性无能!所以学长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是吗!?」「长得一脸性欲化身的嘴脸,谁

会以为你性无能?去照照镜子吧!那种话鬼才相信哩!」「那就是我有腹股沟癣或香港脚……」「白痴。」 「什幺嘛~~告

诉我啦~!」 「看了都不明白的事,就算告诉你也不会明白的。」「呜呜呜呜呜~~!什幺嘛,太狡滑了!把我排除在外

,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我也想和朔夜学长一起洗盘子的!更想和学长一起玩俄罗斯方块!这样还算是朋友吗~!?」「啊~

烦死了~简直跟小孩没两样!好啦,给你一个提示。我和你的关系,来,是什幺?」 「青梅竹马。这哪里算是提示了?」麻

里子大大地摇头。「果然听了还是不懂。」 「什幺啦~!给我更简单易懂的提示啦!」 「吵死了啦你!」挥开哭着哀求的

恭介,麻里子招来出租车,坐了上去。她抓过让恭介拿着的书包,告诉司机目的地。 「我明天不会来吃饭了。」「为什幺!

?」「我不想被马踢死。拜拜,晚安。不赶快回去的话,学长或许会不高兴喔!」 「为什幺嘛……」望着出租车逐渐远去,

恭介求救无门地呆立原地。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嘛……麻里子和我是青梅竹马的事,和朔夜学长不高兴有什幺关系?根本搞不懂

嘛!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客厅的灯是关着的,朔夜好象已经回二楼的客房了。才十点半而已。要不要去找他?还是他已经

睡了?照朔夜的个性来看,搞不好正在预习或复习功课……端茶过去给他吗?会不会被他以为我是在讨好……?恭介想着这些

连自己都觉得不像是自己会想的事,走到厨房喝水。此时朔夜穿著浴袍,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好象刚洗完澡,全身飘散出香皂

的味道。「……回来得真早呢!」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朔夜的声音听起来满冷的。潮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恭介

的视线忍不住被朔夜发热而变成粉红色、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脸颊给吸引过去。「嗯?呃……要不要喝宝矿力?」啊啊,神哪,

请赐给我理性吧!恭介在内心祈祷,硬是把视线从朔夜身上移开,一头探进冰箱里。伤脑筋啊,心脏跳得好快。 「宝矿力…

…啊,对不起,喝光了。」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你不是送麻生同学回去了吗?」 「嗯,送她到大马路。她坐出租车

回去了。」「哦~……。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为什幺?」 「……没什幺。」朔夜直接把嘴唇凑在富维克矿泉水

的瓶子上,津津有味地发出声音喝着。柔软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染成淡粉红色的眼皮、缩起的唇瓣――。 (呜噢!不好了!

)熟悉的疼痛直击股间。恭介微微往前弯腰,若~无其事地想要忍耐过去。朔夜在他背后开口了。 「……我果然还是给你添

麻烦了吧?」 恭介吃惊地抬头。「为……为什幺?」「我在的话,你也不能出去夜游了,不是吗?」「我又不是每天晚上都

夜游。上也只是麻里子的朋友说要请客,我才好~久好久去一而已……」「我没问你这种事。」……呜哇~果然心情不好

。(到底是怎样了嘛?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做出什幺活该被这样对待的事啊!)想生气的人是我才对耶!无视于我的存在,和麻

里子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而且,人家是这样地、这样地!血管几乎要爆炸地忍耐着,你却穿成那个样子满不在乎地跑过来,到

底会不会体谅别人啊!?恭介半弯着腰,用膝盖关起冰箱,以充满怒气的眼神仰望朔夜。「穿成那样四乱晃,小心被野狼侵

犯!」朔夜瞬间沉默了。「……我想男人之间的SEX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幺好的。」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可恶!血管

爆裂了啦! 「你适可而止一点!我可是迷恋着你耶!看到你那种样子,海绵体会情不自禁地充血啊!」竟然穿著一副「来袭

击我吧」的样子跑出来!股间兴奋起来也不能怪我啊!人家还在思春期嘛!还年轻嘛!没错!又不全都是我不好!「……对不

起。」朔夜老实地道歉,背靠在冰箱门上,低下头来。「可是……我想靠谥皇俏蠡崃硕已。因为我一直不顺从你的意思,所

以你才会热衷不已。只要一得到我,热情马上就会冷却了。你会觉得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说了绝不能说的话

哪。」 恭介站了起来。 「磅!」地,他的双手撑在冰箱门上,把朔夜关进怀里。 「我的热情会不会冷却,要不要现在试

试看?」「……背后好冷。」「要我温暖你吗?」恭介轻轻拂去贴在朔夜脸颊上的一丝头发,可能是指甲擦到了脸颊,朔夜的

身体缩了起来。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不管是哪一样,朔夜对自己的行动表示反应,都让恭介觉得高兴。这或许就像小孩子

残酷地玩弄小动物的心情。想要把对方逼至绝境。想看对方恐惧的表情。恭介觉得自己窥见了潜藏在内心的残酷本性。 他把

嘴唇按上潮湿的头发,悄声呢喃:「……你才是,装出逃避的样子,事实上是不是在等待?等待我把你弄到手……」「……就

像这样?」「呜……!?」「乱动的话就切断你的颈动脉唷!」感觉到在喉咙一带反射出光芒的冰冷触感,恭介转动眼珠向下

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为……为什幺你会有越野小刀……!?」到、到、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种东西的!?「你以为我会

两手空空地自投罗网到野狼的巢穴里吗?太天真了。」 朔夜用刀背拍拍恭介的颈子,以令人背脊发凉的低沉嗓音呢喃: 「

要是你敢闯进我的寝室,我就切断自己的喉咙死给你看。要是不想理失血而死的尸体和大量鲜血的话,就不要靠近。知道吗

?」 「是……是的。」 「晚安。」 冷冷的一瞥。恭介抱着电冰箱,当场就这样瘫软下去。 神哪,别说是理性了……我

的寿命还撑得了多久……?ACT 8 冬天是保健室,夏天则是图书馆二楼。这两个地方是恭介最中意的午睡场所,但是五月这种

凉爽的天气,顶楼也教人难以割舍。 背校舍的顶楼不但日照良好,而且储水塔的后面,也是教师办公室的死角。 结果昨晚

也几乎没睡的恭介,放弃了第二节的古典文学课,以手臂为枕,享受一时的安眠时间。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好象已经到午休时间了。听得见校内的喧哗声。 差不多该回去了,要不然会吃不到午餐……恭介看看手表,就要爬起身来

,却吓了一跳,连忙缩起身子。 就在五、六公尺前方,朔夜背靠栏杆,正和一个小个子少年面对面说话。 对方是那个叫做

远藤、前几天拿情书给朔夜的风纪一年级生。乍见之下,是个有些软弱的小个子美少年。 朔夜露出他一贯的若有似无的微笑

,右手抚摸着喉咙一带。那是他感到伤脑筋时的习惯动作。 「……你的心意我很高兴,但是……」 「不、不是的。虽然说

是交往,可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意思,呃……只要一起回家、或者一起吃午餐……这样……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真的只要这样就行了吗?」 一年级生的脸红得教人同情,他连正视朔夜都办不到,视线在朔夜的胸袋附近徘徊。 「很

……很奇怪吗?明明都是男生……学长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听见一年级生微弱得几乎快消失的声音,朔夜温和地否定

了。 「没有那回事的。听到有人喜欢我,我很高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 啊,这种回答太要不得了。恭介一面从胸袋

里挖出烟含住,一面微微蹙眉。 刚才那番话,一定会让那个一年级生认定朔夜承认两人的交往――就算不到这种地步,他也

一定会认为朔夜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真的吗!」 不出所料,少年的脸瞬间笑开了。 「那,我今天可以和学长一起回家

吗!?」 看吧~。软弱的背后,已经开始萌生不要脸的企图心了。 「嗯……可是今天有委员会,所以可能会比较晚。」

「我会等学长的!」 「……那,就一起到车站吧!真的会满晚的耶?」 「放学以后,我在图书馆等学长!」 一年级生以

脚从地面浮起五公分的轻飘飘步伐,冲进校舍里了。 朔夜撩起被风吹乱的前发,叹息着目送少年的背影……若是盛开的樱

化身人形出现,一定就是这样了吧?朔夜美丽的姿影,飘散着一抹飘渺的感觉。 「你喜欢美少年类型是吗?」 美的化身

赫然回头。看见恭介靠在储水塔的墙壁上抽烟,美丽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在偷看吗?」 「我可要事先声明,是你们

打扰我睡午觉在先的。」 恭介朝着蔚蓝的天空吐出烟圈。 「要是被发现,会被停学分的。」 「哎、哎,来个交换条件

怎么样?刚才的告白场面,我也替你保密。」 牛奶色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耻?「……也不是什么告白

……」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和他交往了吗?」 「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往,只是放学后一起回家而已。」 「和学长一起

回家,跟和喜欢的人一起回家,意义不同吧?」 「……你真会顶嘴呢!」 苦笑。――这种认为什么事都能够笑着瞒混过去

的地方,虽然可爱,却也教人憎恨。 恭介无法抑止焦躁的心情,忍不住多管闲事起来了。「要是你没那个意思,直接说明白

不是比较好吗?你那样根本就算不上拒绝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讨厌他,太冷淡地拒绝的话,不是很可怜吗……

?」 「……可怜?」一股异样的感觉直沉下腹部。 「那是什么意思……那,要是那家伙说他想和你上床,你也会因为可怜

,和他上床是吗?」 朔夜不解地望向变了脸色的恭介。「怎么可能?你的思考怎么这么突兀?」 「哪里突兀了?你以为人

家只是跟你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就会满足了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想接吻、也会想上床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冰冷的感觉化为烧灼食道的愤怒。「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不要用那种模棱两可的心情回答别人!那家

伙可是很认真地向你告白的耶!认真地回答对方,不是最低限度的礼仪吗?」 朔夜困扰地沉默下去。看见连这种时候,朔夜

嘴边依然挂着那种难以捉摸的微笑,恭介更觉得烦躁。 「你一定不了解喜欢上别人,是怎样的心情吧?」 恭介恨恨地这么

一说,朔夜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恭介见状,把接下去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对不起。说了多余的话。」 他生硬地把

视线从朔夜身上移开。 恭介把香烟捺熄在栏杆上,背对朔夜躺了下去。他知道朔夜一直在凝视他的背。 预备铃响了。 「

……开始上课了。你去吧!」 「……靠谀兀俊 「逃课。」 「……」 直到钟响完毕,朔夜依然在原地伫立了好一阵子

。但是,他看恭介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于是静静地开口了。 「……烟蒂……记得收拾干净。」 然后就这样回到校舍里了。

校内的喧嚣消失了。树梢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从头上吹过。 风是这样地舒爽,胸口却好象烧焦了似地。 (……很可怜?

) 因为很可怜,所以没办法拒绝?――原来如此。没有用过别人,就是这么回事啊! 之所以不肯认真回答我、四找借口

逃避,也是「因为很可怜」吗?因为可怜我吗? 「开什么玩笑……」 回躺在地上,太阳光笔百照进眼里。恭介把双手挡到

脸上,闭上了眼睛。脸底闪烁着纯白的光芒。 朔夜什么都不明白。那种暧昧的态度有多么伤人,他根本就不明白。 糟糕!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觉睡到日没。 恭介气急败坏地冲进会议室,但委员会早已结束,只剩下几个一年级的女生在收拾。 「

草S学长呢!?」 「学、学长他刚才和远藤一起回去了!」 被这个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的名人询问,女孩子舆奋得都要飞

上天了。 「什么时候?」 「呃……大约二十分钟前……」 「谢啦!」 恭介抓起放在教室的书包,推倒桌椅冲了出去。

追不上了。二十分钟以前就走掉的话,早就已经坐进地下铁了。 (啊~!我这个大猪头!猪头猪头大猪头!猪头乘一三

!) 竟然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了!那个一年级生搞不好就是犯人啊!万一在回去途中被做了什么──! (王八蛋!不该

在那里生什么闷气、睡什么大头觉的!) 恭介在地下铁当中,也坐立难安地踏着脚,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车站,冲进

住宅区。 弯过邻家的转角,恭介看见单行道里,一辆陌生的奔驰像要堵住恭介家出入口似地停在那里。 那是一辆珍珠白的

奔驰C2。会开这种小资产阶级车子的人,恭介只知道一个。 不出所料,穿著笔挺的两件式西装的男人和朔夜,正中隔古风

的门板对峙着。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平常的你是更乖巧老实的孩子。别再逞强,到我家来吧!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麻烦人家

吧?」 「要是改装工程延迟,我打算住到旅馆去。」 「早点过来,不会有什么坏的。而且……他能够信任吗?」 「…

…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干涉你和谁交往的意思……可是以普通朋友而言,你们是不是太亲密了些?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

,对方也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靠谥皇俏业难У堋! 石井拿他没办法似地摇了摇头,手轻轻重合在朔夜置于门扉上的

手。 「你太单纯了。他对你怀着不正当的感情,只要看的眼晴就明白了。龋要是你不愿意到我家来,我可以介绍你到我

朋友的饭店去。去整理行李吧!费用方面,我会负担。」「我不能这样麻烦你。」 「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乖孩子,体谅我

的心意吧!我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一想到你万一出了什么事――」 「老伯,不要把你的破车塞在人家家门口啦!在拖吊车来

之前,快点给我移开!」 恭介把脚踏在奔驰的引擎盖上,如此恐吓道。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你回来了。」 朔夜的表情

瞬间安心地缓和了。石井的脸不用看也知道。神经质的细长脸庞,露骨地写着「碍事的东西」。 恭介瞪着石井,抬了抬下巴

。原本就突出的长相,这么威胁起来,显得格外有魄力。「快点给我移开。你没看见禁止停车的标志吗?」 「抱歉,我马上

就开走。朔夜,快点……」 「对不起,我还要准备晚餐,先失礼了。」 朔夜把手从男人的掌中抽回,快步走进玄关里。

「朔夜……!」 「你很嗦耶!」 恭介像要推开不死心的男人似地,打开了门。 「你要是也是他的Sex Friend之一,就

该表现得称职一点吧?去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再来吧!」 「Sex Friend?」 浮现在男人眉间的讶异,立刻就被苦笑取代

了。石井摇了摇头。 「哈哈……真伤脑筋呢!你以为我是朔液的Sex Friend?绝没这回事……是你误会了。把我和那些人混

为一谈,我会很困扰的。」 石井笑着,把眼镜推上高挺的鼻梁。那种把人当傻瓜一样的英法,让恭介火冒三丈。「是啊,你

不知道嘛。……朔夜他啊,要是不和男人做爱,就活不下去……也就是,他有多淫症。这是一种精神疾病。所以,对他而言,

Sex Friend只不过是肉棒而已。朔夜不会向他们寻求精神上的羁绊的。」 「……说得好象自己有多特别似的。」「我也不想

向你说明我和他精神上的羁绊有多么。」 男人朦胧地望着朔夜离去的空间,如此呢喃: 「……只有我是特别的。」 ?

「收拾干净了吗?」 朔夜跪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折叠着衣物。 恭介不懂他的意思,「咦?」地反问,朔夜一面对齐毛巾的

四角,一面回答: 「烟蒂。」 「……啊。」 糟了。「哈哈哈,对不起~,我忘了~」 「我就知道八成会这样。」 朔

夜端整的眉毛微微蹙起。 「真是的,就是有你这种人,我们才非得增加巡逻校内的人手才行。就会给人家添麻烦。好好反省

啊!」 「咦?风纪委员长大人,您不叫我别吸烟吗?」「以自己的意志缩短自己的寿命,这是你的自由吧?」 「……大人

说得没错。」 朔夜默默折好衣物。连一条毛巾都没自己折过的恭介,也没办法伸手帮忙,横躺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朔夜的

侧脸。 好美。第一见面时,那种白般的印象依旧不变。纯洁无瑕的白。随意触碰的话,立刻就会凋零似地,虚幻而洁

白的朵。 这个人有三十个Sex Friend,而且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多淫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石井和

朔夜没有串通起来欺骗恭介的道理。朔夜也承认Sex Friend的存在。 话说回来,多淫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做得要命

、无法忍耐~!的病吗?这样的话,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有多淫症了。不过是有三十个Sex Friend,就被当成病,那怎么

得了? 而且,这三十人的数目,事实上会不会只是朔夜忍不住对接近他的全部男人,都发挥了那种“好可怜精神”,所以数

目才会增加成这样的?(优柔寡断,是为了这个人而存在的词汇哪!) 或者是八面玲珑。像他那样对所有的人都友善亲切,

自称是朔夜Sex Friend的人,究竟有多少啊? 只有我是特别的……这么说的石井,也是牺牲者之一吧? 不管两人之间有没

有性关系,石井对朔夜怀抱着怎样的感情,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但是,朔夜……朔夜怎么想?他对石井抱持何种想法? (特

别……是吗?) 恭介的特别,无需赘言。草S朔夜。只有他而已。 从初遇开始,恭介的眼里就只剩下朔夜一个人。就像被

烙印在DNA 里的指令,也像是远古以来的约定。自己是为了与朔夜相逢而生的……就连这种老掉牙的话,恭介都能毫无抵抗地

接受。 那么朔夜呢?朔夜的特别……是谁呢……? 「我还以为靠诨嵯不陡俏一点的呢!」 「……啊?」 什么东西

?恭介抬起头来,朔夜在他面前摊开的东西是――。 「你意外地是简单派呢!」 「呜哇哇!?」 恭介跳起身来,从朔夜

手里抢过灰色的比基尼内裤。 「请不要连这种东西都拿去洗!」 「可是丢在洗衣篮里啊?」 「那是到时候要一起拿去洗

衣店的!」 「内裤也是?衬衫也是?枕头套和毛巾也是?那些全部都是?好浪费!这点东西自己动手洗吧!」 「可是我又

不知道洗衣机怎么用~!」 「不知道……?不是全自动的吗?只要按个钮就行了呀!」 「好麻烦。」 「明明就会做菜…

…」 「不吃的话会死,可是衣服堆着不洗又不会死啊!」 「真搞不憧你到底是邋遢还是勤勉……。内裤这种东西,自己用

手洗啦!」朔夜受不了地摇摇头,把袜子一并折了起来。恭介出神地看着朔夜灵巧地动着的白皙手指,得意地笑了起来。 「

嘿嘿嘿,觉得真不错呢!好象新婚夫妇。」 「有靠谡庵掷瞎,当太太的一定会很辛苦。」 「怎么这么说呢?要是朔夜学

长的内裤的话,我会高高兴与地亲手洗涤的!」 「真不巧,我没有内裤。」 朔夜脸色不变地说道。恭介睁圆了眼睛。 「

我是不穿内裤主义的,平常都是直接穿长裤。」 「骗……骗人!」「当然是骗人的。你赶快去换衣服吧!制服上都是灰。」

朔夜把毛巾和亚麻布套等收在一起,站起身来,往浴室走了过去。恭介嘟着嘴巴,整个人趴到朔夜背上去。 「捉弄纯情的

少年,这么有趣吗~?」 「现代的纯情少年,会做出强奸男人的事啊?」 「……朔夜学长是嘴巴这么坏的人吗?」 「完

全改观了?」 「嗯,愈来愈喜欢你了。」 「别说傻话了……放开,不要黏在别人身上。很重耶。」「有什么关系~?」

恭介从背后抱住朔夜的腰,把鼻子埋进漆黑的发中。和自己相同的洗发精味道……可是为什么会让人不由得陶醉呢? 忽地想

到,恭介开口问了。 「学长和那个老伯,是在哪里认识的?」 「老伯……石井先生?他才三十三岁而已耶。毛巾放哪里?

」 「上面第二格。这样就够老了嘛!」 「他要是听到,会生气的。」 让恭介贴在背上,朔夜手脚俐落地将毛巾收进棚架

里。 「我们是在TOMAMU认识的。我刚开始打工的时候,他是那里的客人。」 「只是客人?普通的客人,会说“只有我是特

别的”这种话吗?」 「什么?」 朔夜一脸讶异,眼睛望了过来。恭介把脸埋在他的后颈,沉默不语,朔夜却意外地主动说

明了。平常的话,要是恭介不催促,他是不会说什么的。真稀奇。 「石井先生是珍本装订书的收藏家。在店里见面时,我们

常常谈论这个话题,他有时候会让我看他的收藏品,偶尔也会请我吃饭……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和石井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 「哦~……」 收完毛巾,朔夜像在说「放开」似地,拍了拍恭介的手。 恭介在手上用力,抱紧了朔夜,轻轻以单颊贴

上单薄的肩膀。 「……朔夜学长为什么到我家来?」 「是你一直嗦着要我来的不是吗?你忘记了?」 朔夜受不了地说

道,试着一根根分开恭介的手指。但是,恭介的手指从被扳开的地方又开始贴上,没完没了。 「让学长觉得困扰了?」 「

说老实话,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没有其它可以依靠的人……住旅馆又太钱。」 「可以依靠的人,不是还有很多吗?……像

是那些Sex Friend……」 「……我和他们没有私人的交往。」 朔夜不高兴地泠泠说道。恭介的浓眉诧异地扬起。 「SEX

不是私人的事吗?」 「所以……我说像是一起吃饭之类的事……」「咦咦?达一起吃饭都没有过吗?为什么?」「是啊,为

什么呢?放开我啦!」 朔夜用力拧起恭介的手。耳朵全红了。 「那是怎样?真的只有做那件事的关系?不敢相信!那样子

快乐吗?」 「不关你的事吧?别管我。」 「我的话,才不会做那么寂寞的事呢!龋趁这个机会,换到我这里来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让学长感到无趣的!虽然我没有和男人做过的经验……不过朔夜学长的话,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帮你做的……」

「别说傻话了……」 朔夜扭动肩膀,耳朵更红了。 啊,不行。好可爱,好想亲上去……恭介就像被桃色的耳朵引诱似地,

陶陶然地凑过脸去。。 只剩仅仅一公分的时候……朔夜发现到背后的危险气息,双手用力挡住了恭介的下巴。 「你想干什

么?」 「亲你啊!」「等、喂、靠凇…!」 恭介抱过朔夜的细腰,想强行突破防御地努力把脸靠过去。朔夜伸直了双手

,远远别开脸去,想要逃开。 此时,玄关的门铃告知了客人来访。朔夜松了一口气。 「有客人。」「没关系!没关系!」

「有关系!快点去开门!」 朔夜双手拚命推开想将嘴唇近一步凑上来的恭介下巴,恭介也用力抱过朔夜的细腰。「有什么关

系?不过是亲一下而已嘛!」 「不要!你忘记你发过誓,绝对不做我讨厌的事吗?」 「我没说我不做让学长舒服的事呀?

」 「你这个……骗子!」 『锵!』地一声,恭介的侧头部吃了一记重击。他「好痛~!」地抱住头,蹲了下去。 「还想

再吃一记吗?」 朔夜愤怒的眼神斜斜地睨视过来。他的左手拿着发型定型液的喷罐。 「暂、暂停、暂停!」 「受不了你

……没有第二了啊!」 「是~。对不起~」 「好好反省!」 朔夜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走掉了。 恭介按着头,垂头丧

气地走向门铃响个不停的玄关。搞不好肿起来了……不过比起刀子,要好上几十倍了。 不巧的是,对讲机坏掉了。恭介光着

脚走到地上,打开了门。但是,当他看见抱着Grand Chef纸袋的美少女,那张脸立刻就僵住了。 牧野凉香。 「不好意思,

突然跑了过来。你还没吃晚餐吧?」 「……你来干嘛?」 凉香一副很熟悉这里的模样,就要脱掉高跟鞋,但恭介一脸不悦

地挡到她面前。 「什么干嘛……我只是想来和你一起吃晚餐……」凉香露出天真的笑容。不愧是准东斗小姐,清纯的笑容无

懈可击。 「回去。」 「为什么?一起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关系?今天虾子很便宜哟!我来做虾子春卷给你吃!你上不是

说很好吃吗?」 「家里有客人。」 「那一起吃吧!谁?女孩子吗?我不会在意的呀!」「凉香学姐。」 恭介发出不高兴

的嗓音,凉香以谄媚的眼神仰望他,粉红色的嘴唇嘟了起来。 「……有什么关系嘛?说不谈男女感情的饭局可以奉陪的,是

恭介自己吧?这也不行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 「我好好想过了。我们之前一直交往得很顺利的。不

是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要分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交往吧?」 「我也不是叫你只和我一个交往呀

!」 恭介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没想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要让这种女人死心,只有直截了当地狠

狠拒绝了……他才不想见到哭天抢地的悲情场面。朔夜还在里面。 就在恭介想要把凉香先带到外头时――。 「……他怎么

会在这里?」 凉香的脸瞬间僵住了。从厨房探出脸来望向走廊的朔夜,以困惑的表情看着两人。 「什么嘛……这是怎么回

事嘛!?你说的客人,是草S朔夜!?」 「对啦!所以不好意思,请你回去吧?」 「为什么要我回去?叫那家伙回去不就

得了!?我才不要回去!为什么我非得被赶走不可!开什么玩笑!」美少女的脸因屈辱而变得苍白,挥开恭介的手。那是骇人

的愤怒模样。 「怎样?你们两个已经做过了是吗?少来了,恶心死了!是不是脑袋哪里不正常了?」「凉香学姐!」 恭介

抓住凉香的肩膀,轻轻摇晃。于是凉香露出哀伤的表情,反抓住恭介。 「就是啊―――你哪里不正常了,恭介!你好奇怪,

对不对?就是这样对不对?」 「请你适可而止……」 「恭介被骗了!那种人哪里好了!」 「适可而止一点!」 凉香

一惊,闭上了嘴。脸上浮现惊愕和害怕混杂的表情。 恭介低吼似地说了。 「我已经受够了!马上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

我面前!」「呜……」 大大的眼睛转眼间噙满泪水。 「什么嘛!白痴!」 凉香把纸袋砸到恭介的胸膛,转身跑掉了。纸

袋破裂,里面的东西散落在玄关。 「……不管怎么样,那种说法都太过分了。」 从大开的玄关望向凉香跑掉的庭院,朔夜

静静开口。恭介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食材。他不顾顺序,把烂掉的蕃茄、盒装草莓、罐头等丢进袋子里。 「不追过去

吗?……她哭了耶。」「……追过去又能怎样?」 「怎样……?可是……」 朔夜欲言又止。 「这样不是很可怜吗?」

「你差不多一点!」 恭介把奇异果砸到磁砖地上。青色的果肉「啪」地弹飞开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

耶!怎么可能对其他的人温柔!你到底有没有神经啊!」 朔夜的脸「唰」地红了。 「没神经的人是你吧!不要只会责备别

人!」 「咦?我?」 恭介的气势被意外的反驳削弱,眼睛眨个不停。 朔夜牛奶色的脸颊涨得通红,然后惊觉糟糕似地闭

上嘴巴,彷佛躲避恭介的视线似地,把脸别向一边。 「呃……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 「可是……」 「我说

没有就是没有!」 尴尬的沉默笼罩四周。 先开口的人是朔夜。 「……吃饭吧!」 「……」 他回到厨房去了。恭介一

个人被丢在玄关,四周飘满了破裂的水果香味。 ? 『哦~,牧野凉香终于发飙啦?有点想看呢!』 麻里子觉得有趣她笑着

说道。 吃过气氛沉重的晚餐后,朔夜立刻就回到客房去了。 恭介无事可做,一个人无聊地玩着格斗电玩时,麻里子打电话

来了。已经快十一点了。 『晚上走路,最好小心点啊!她那种人是很会记恨的哟~』 「别说了啦!连我都为自己的没节操

后悔。」 『不带反省的后悔,是没有意义的。』 「啧,这女人嘴巴真毒。啊~啊,今天真衰。而且还被朔夜学长说我没

神经……」 『早晚的事啦!横冲直撞不就是你的优点吗?』 「……谢谢喔!」 这家伙也是个没神经的女人。要不是这样

的话,也没办法当什么爱人收藏家了。 「……啊,话说回来,今天的笔记……」 『明天我再影印给你。』 「我好爱喔

,麻里子~? !」 『一页五百圆。别忘了。』 「的爱不能打折吗……?」 就在恭介叹息抱怨时,楼下玄关传来门铃声

。 「咦……有客人。」 。那,明天见。」 谁啊?这种时间……。 恭介挂断电话来到玄关,一个头上卷着发卷、披着睡

袍的矮胖中年妇人飞奔进来。是那个总是开朗有朝气的隔壁大婶。 「怎……怎么了吗?」「快点过来!快点!」她一脸苍白

地拉过恭介的手。 「火灾!火灾啊!你家车库烧起来了!」 「咦……啥!?」 「灭火器!快点!」 ACT 9 「是从没有

火源的地方烧起来的。遭到纵火的可能性很大。」 灭火之后不久,接到邻居通报赶来的一个警官,迅速地检视过现场之后,

露出严肃的表情向恭介说道。 这是可以停放两辆外国轿车的宽敞车库。火源是堆在角落的报纸。 「车子被我妈开去公司了

。铁门也关着……没有人在用。」 「听说起火的时候,铁门是开着的。没有上锁是吧?我们已经请鉴识人员采集指纹……可

是,或许查不出结果也说不定。」被灭火器和从庭院拉过来的水管水淋得满身湿的恭介,全身包裹着浴巾。虽说已是五月末了

,但夜风依然寒冷。第一发现者的隔壁家主人,也以同样的模样发着抖。 「最近,有没有发现什幺可疑人物?」「……没有

。」 就算有,恭介也不记得。而且白天他又不在家。邻居主人的回答也相同。「请问府上的保全服务呢?」 「平常是有…

…。可是因为有客人留宿,为了方便客人出入,这两三天都关掉了。」 「蕖…」 「矢田先生,请过来看一下这个。」

另一个年轻的警官,从车库的后面招手。过去一看,一个写着「严禁火气」的油罐,被藏在灌木丛里。那是平常都放在车库角

落的东西。 「是犯人特地拿到这里来的吧!这是怎幺回事呢?特意避开可燃物,然后放火……」 「可能是害怕酿成大火灾

,才拿开的吧?引起骚动,藉此取乐……这是叫做愉快犯的犯罪,这种没有大脑的人,最近还不少呢!辛好只是造成小火灾而

已。」 全员不安地点了点头。此时―― 「朔夜!- 怎幺这幺多人?发生了什幺事吗!?」 「……又~出现了。」 看见

突然出现在庭院的石井,恭介厌烦地把头转到另一边。 死缠烂打的家伙。你是蟑螂啊~?连朔夜也睁圆了眼睛。 「我打了

好几电话,都没人接听,觉得很在意所以过来看看……火灾!?有没有受伤?啊啊,太好了……这一定是所谓的第六感呢!

」 石井松了一口气。他好象回过家一趟,西装换成了麻料上衣。 正式调查延到明天开始,恭介向邻居重道谢,分手了。

「我们会加强巡逻,请放心休息吧!要是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通报我们,我们会马上派人赶来。」 年轻的警官把手放在帽

缘行了个体。 「或许是熟知府上情形……亲近的人下的手也说不定。请充分留意。」 离去之际,中年警官悄声对恭介耳语

的话,让他觉得浑身发毛。 「不管怎幺样,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来,我们一起回去吧!去收拾行李。」 石井强硬地

推着朔夜的背。虽然若无其事,但是口气却也成了命令式的。 「我怎幺可能让你待在会被纵火的危险地方呢?而且待在我家

,他也比较安心不是吗?龋对不对?」 被石井这样征求同意,恭介也只能不甘愿地点头。与其把朔夜强留在这里,让他遭

到危险,即便一百万个不愿意,也该暂时让他到安全的地方避难才对。……可是―― 「用不着到你家去吧?随便去哪个饭店

住吧!要不然,去我认识的人家里……」 「请你们不要擅自决定好吗?」 朔夜愤慨似地双臂环胸,吸了一口气后,这

幺说了。 「我很感激你们担心我,可是我的去留,我可以自己决定。石井先生,已经很晚了,请你回去吧!我很累,想要回

去休息了。靠谝苍绲憬屋子去,会感冒的。」 「可是朔夜!」 「可是朔夜学长!」 朔夜停下就要回到主屋去的脚,转

过头来说了。 「我怎幺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被纵火的危险场所?」 那张凛然的表情,让恭介忍不住看得入迷。 ? 「纵火!

?」 舔着Haangen-Dazs 「噢哇!好危……!」 恭介踉跄了一下,差点踩到月台外去,结果这带着明确

的杀意,两只手从后面用力推上他的背。 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恭介倒葱栽地掉到铁轨上去了。 「呀―――!」 「叫站

务员来!有人掉下去了!」! 「呜……咕……」 恭介的右肩狠狠撞到地上,痛得呻吟不已,张开了眼睛。 一起掉下来的

纸袋内容物,全都散落在自己胸上。乘客们从月台上往下俯视,恭介从那些脸当中,寻找把自己推下来的犯人踪影。 就在此

时,眩目的光芒从右方笔直照上恭介的脸。 刺耳的警笛声,被乘客的悲鸣给盖过了。冰淇淋,麻里子露出吃惊的眼神,停下

脚步。 把人闷出汗来的初夏热气。还不到换季的时候,但放学的学生们都脱下了西装外套。恭介也单手提着上衣,领带像平

常那样,歪七扭八地挂在脖子上。 「好象是把汽油倒在报纸上点火的。要是有杀意的话,应该会在主屋放火吧?所以可能是

愉快犯……或者想要威胁。」 「……你是不是做了什幺让女人记恨的事?」 「别说啦!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笑话。」 只有

这点,恭介不愿意去想。因为他才和凉香发生了那种争执。 (虽然不想怀疑她……。教人头痛哪,而且还有骚扰朔夜学长的

事……) 目标不一定是恭介,也可能是骚扰朔夜的同一个人干的。 朔夜早一步和那个一年级生回去了。朔夜说他约好了要

陪人家去买东西。恭介再三叮咛他一定要在天黑以前回家,可是自己是不是该跟着去比较好? 「这阵子老是有火灾呢!好可

怕,我也该小心火烛才是。」 「就是啊,啊,什幺时候被放火都不奇怪呢!」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麻里子稀罕地

老实点头。 麻里子的招牌是“有妻室的男人收藏家”这种玩笑般的称号,可是她绝对并非不了解自己的不道德行为。 她随

时都有可能被爱人的妻子暗算,所以她只选择「我可以为了这个男人而死」的人当爱人。她所做的事暂且不提,但这种干脆果

断的态度,的确有令人感叹之。不管怎幺说,恭介都喜欢对恋爱真挚的人。 「可是啊,学长不是讨厌这种麻

烦事吗?他竟然没说要搬出去呢!」 「哈哈,问得太好了!我跟学长说最好住到饭店去,结果学长竟然说『我怎幺能让你

一个人待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呜~!真是帅毙了!害我又重新迷上学长了~? 」 「那真是太好了喔!」 ? 麻里子说道

,走进路过的店,买了一束摆在店前的粉红色非洲菊。「火灾慰问。送给学长。两个大男人待在家里,一定闷得发慌吧?」

「麻……麻里子……」恭介以颤抖的手轻轻覆上麻里子的额头。 「……没有发烧哪。竟然会对朔夜学长这样的美人亲切…

…要是海啸来了怎幺办?」 「讲得这幺难听。就算是美人,在我面前倒下来的话,我也至少会问一声的。」 「问一下然后

就走掉了是吧?……总觉得乱诡异一把的。的主张哪里去啦?不是讨厌自己以外的所有美人吗?」 「是讨厌啊!说实话

,一开始我还在想要怎样欺负他才好……」 麻里子说出这种危险的话,用可爱的嘴巴咬了一口冰淇淋。 「可是啊,我还是

办不到。学长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事先声明,我也不是举双手赞成你们两个的喔!」 麻里子

生气似地微微红了脸,把小束塞进恭介手里。 「我只是不反对而已。」 然后她耸着肩似地快步往前走去。恭介悠哉地追

上她。 「我就是喜欢这种地方。」 「你就是随便说出这种话,才会让学长不高兴。」「说的也是呢,太轻薄地随便说喜

欢,就会缺少真实感……是吧?」「……你啊,有时候实在是迟钝得要死耶。还是你是故意的?……应该不是吧?」 「啥?

什幺东西?」 「人生苦短。来,吃这个提起精神来。」 恭介咬了一口麻里子伸过来的冰淇淋,品尝着友情的醇厚滋味。

从学校到车站的路上,有家大型超市。恭介在这里买了晚饭的材料。 (要做什幺好呢?) 没有味觉的话,至少在口感上做

点变化吧?章鱼咬起来像橡皮,学长或许会讨厌。虾姑和春卷混在一起炸,酥酥脆脆的,应该不错吧?家里还有醋渍竹荚鱼,

把那个拿出来……噢,小羊肉看起来好好吃,买回去用烤的吧!不,还是更有咬劲的东西会比较好? 只要是为了恋人,恭介

可以变得无限勤勉。想象着朔夜高兴的脸,一面考虑菜色,一面选购食物,也是种乐趣。想要驱散忧郁,想快乐的事是最有效

的。 在前往车站途中的面包店,恭介又买了刚烤好的胡桃面包和牛角面包。他在接近尖锋时段的地下铁阶梯,重地将购物

袋抱在胸前,以避免被拥挤的人群给压坏了。一辆客满的电车经过,恭介没有上车,为了等待下一班列车,他站在月台最前方

。 就在他重新抱好书包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他的腰。 「噢哇!好危……!」 恭介踉跄了一下,差点踩到月台外去

,结果这带着明确的杀意,两只手从后面用力推上他的背。 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恭介倒葱栽地掉到铁轨上去了。 「呀

―――!」「叫站务员来!有人掉下去了!」 「呜……咕……」 恭介的右肩狠狠撞到地上,痛得呻吟不已,张开了眼睛。

一起掉下来的纸袋内容物,全都散落在自己胸上。乘客们从月台上往下俯视,恭介从那些脸当中,寻找把自己推下来的犯人踪

影。 就在此时,眩目的光芒从右方笔直照上恭介的脸。刺耳的警笛声,被乘客的悲鸣给盖过了。 ACT1 「怎么回事!?怎

么那身模样!?」 恭介满身疮痍地回到家门,朔夜在玄关吃惊地迎接他。 「我回来了。在楼梯摔了一跤。」 恭介用左手

摸摸满是擦伤的脸,露出难为情的微笑。 他的右手裹满了绷带,吊在脖子上。制服满是尘埃,裤管溅上污泥,脸上到是擦

伤。太阳穴还贴着胶布。 「不是都流血了吗?」 「只是小伤而已。」 「手呢?会不会痛?」 朔夜担心地轻轻触摸恭介

吊在脖子上的右臂。恭介解开绷带,上下晃动手臂给他看。 「只是撞到而已。他们包扎得太夸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哪里跌倒的?」「嗯?呃……车站的楼梯。」 「好危险呢!小心一点嘛……」 岂止是危险,差点就没命了。 恭介

瞬间紧贴到月台的边缘下,千钧一发地逃过一劫,可是寿命也缩短了十年。 每个人都以为他被辗死了吧!当浑身是灰的恭介

爬上月台时,周围涌起了庆祝他生还的欢呼与掌声。 理伤口之后,恭介接受侦讯,但是情况一片混乱。他说他不是自杀,

便被怀疑是恶作剧,说要搜查现场、叫来监护人什么的,被拘留了数个小时。然而,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目击者。

警察说明天开始会询问乘客,可是那个时间称,每天都人满为患,看样子是希望渺茫了。恭介绝对不是被背后的拥挤人潮给

挤落月台的。用力推向自己背后的两只手的触感,依然鲜活地留在皮肤上。 那双手明显地带有杀意。(到底是谁……) 临

时起意的犯罪吗?以恶作剧来说,这也太过火了。 或者是――熟人的怨恨所致? (我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活该被杀的事

哪……) 他希望这是陌生人的突发性犯罪,而不愿去怀疑后者。因为一旦开始怀疑,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了。……这样会让人

变得疑神疑鬼哪。 「我去换衣服喔!」 最好不要告诉朔夜这件事吧!只会让他增加无谓的担心而已。 幸好,只有右上半

身跌打损伤而已,不会对平常站立行走等行动造成妨害。恭介到二楼换过衣服,下来客厅时,朔夜已经为他泡好了咖啡。虽然

是即溶咖啡,但他也喝得很高兴。 「晚餐呢?吃过了吗?」 「在车站吃了面。朔夜学长呢?」 「石井先生请我在外面吃

过饭了。刚刚才回来的。」 恭介皱起眉头。 「……你不是和一年级的去买东西吗?」 「去了啊!六点左右回来的时候,

石井先生打电话来约我……一直拒绝人家,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大概七点左右出门的吧!」「……」 「因为我不知道靠诩

点会回来,所以留了纸条才出去……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受了伤回来。太阳穴渗出血来了。要不要我帮你重贴胶布?还是先

洗过澡再换比较好?」「……你喜欢石井是吗?」 「……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朔夜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说过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吗?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没有更进一步的感情了。」 「那你为什么和他一起去吃饭?」 「和朋友一

起吃饭,有什么不对?」 「就算你这么想,对方也未必如此吧?那家伙想和你上床。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因为我们是同类

。」 「别说傻话了。他从来没有向我要求过那种关系。」 朔夜泠泠地说道。恭介冷笑一下,讽刺地说了。 「看样子是阳

萎吧!」 朔夜以轻蔑的眼神望向恭介。 「他是个绅士,和某人不同。不要用自已的标准去看待别人好不好?」「那么那位

绅士大人,怎么会说出“只有我是特别的”这种话来?」「……我怎么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吧?」 朔夜撇过脸

去,闭上嘴巴。脸上露出伤脑筋般、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但是那双带紫的瞳眸,强烈地警告着不许他人继续追究。 胸口

一阵疼痛。结果他每总是在边缘翻身逃走。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内心……明明残酷地利用别人喜欢他的心情,看光了对

方所有的底牌。 「……你太卑鄙了。」 恭介用力抓紧膝盖。 「你以为不管对任何人好,就是种温柔,其实那是最残酷的

。明明没那个意思,却又让别人抱着期待,这简直是在折磨对方。要是你不好好做个了断,对方永远都……」 骗人。 那些

人的事,恭介根本就不关心。对朔夜模棱两可的态度感到焦躁难耐的,是恭介自己。他只是把为了朔夜的一举一动而心情起伏

的那些人,和自己重叠在一起而已……觉得自己悲惨、伤心、焦躁……痛苦。 「不管对任何人都温柔,或许不会被讨厌,可

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也可能会伤害到别人的!」 「……我……又不是故意让别人抱有期待……」 恭介怒火中烧。又想逃了

吗?凶暴的愤怒涌上心头。 「哦,是吗?温柔的朔夜学长因为“可怜”,所以没办法甩掉别人嘛。――你别把其它人都当成

傻瓜了!」 「我才没有――」 「明明就有!」 被恭介怒吼,朔夜吓得缩起身子。 那张脸像是受了伤,也像是在生气。

但是,恭介已无法自制了。 「我了解了。你之所以对谁都这样笑咪咪的,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把别人当成一回事吧?你对于除

了自己以外的人,根本就没兴趣。不管是学校的朋友、学弟、Sex Friend、我还是石井,全都一样。你只是喜欢站在高,

看着别人对你的态度一喜一忧的样子而已!」 朔夜的拳头殴向恭介的脸颊。色的瞳孔为愤怒而熊熊燃烧。虹彩的紫色转浓

,变得接近赤色。 好美。恭介甚至忘了脸颊的疼痛,屏住呼吸看得忘我。 「……是啊,要是生气,就像这样表现出你的意

思啊!觉得麻烦就说麻烦,觉得讨厌就说讨厌!不要再露出那种随便怎样都好的态度了!」 朔夜努力压抑愤怒似地喘息。恭

介轻轻抚上他柔软的白皙颈子。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要是你能够喜欢上我,不管要我拿什么东西交换我都愿

意。可是,我绝对不愿意被你怜悯,我死都不想听见你对我说可怜。与其这样……倒不如听你说你觉得困扰。」 「……」

恭介的双手包裹住朔夜灼热的脸颊。朔夜以忍耐痛楚般的表情凝视恭介。美丽的一双宝石,正从红色恢复成紫色。「告诉我吧

……说你觉得困扰。说你绝对不可能爱上我。求求你对我冷淡吧!在听见你亲口这么说之前,我没办法死心啊……!」 朔夜

的表情忽地渗透出脆弱的神色。 「……我怎么可能会让我讨厌的人照顾我?」 「看,你又说这种让人期待的话了。所以大

家才会误会,错认为你或许多少喜欢着自己。」 朔夜生气地挥开恭介的手。 「都是我的错吗?全都是我害的吗?我可不记

得我拜托过谁喜欢我,全都是你们擅自要靠近我的!」 「谁叫你不拒绝!」 「不想和别人起摩擦,这种想法哪里错了!我

才没有把别人当傻瓜。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靠谡庋,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出来!」 那张脸彷佛受了伤、就要哭出来的小孩

一样。恭介用力握住被挥开的手。 「或许你是无意识地这么做的,可是……就算是无意识……也是一种罪啊!」「你自己还

不是!」 像是被自己的音量给吓着了似地,朔夜的语尾无力地被吸进嘴里。 「你还不是……只会玩弄我……!」 「对,

我是想啊!想把你弄得一塌糊涂!想把你抱在我的怀里压溃……想让你变得没办法再想其它任何事!」 在爆发的情感支配下

,恭介用力抱住了朔夜纤细的身体。 两人倒在沙发上,恭介把脸贴上芬芳的黑发。说不出口的痛楚,源源不断地涌上胸口。

好痛苦……。为什么……我会这样地爱你……? 「告诉我你讨厌我!……这样我就能死心地放弃。这样我就不会再缠着你…

…」 「骗人……你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心……」 「听起来像是叫我别放弃。」「……那是你的夸大解释。」 「看着我的眼

睛说!」 恭介抓住朔夜细巧的下巴,从正面望向他。倒映出恭介身影的紫色瞳眸,不知所措地游移着。 「好好看着我的眼

睛,说你讨厌我这种人。……说啊?说说看啊……」 恭介吻上他的唇。潮湿灼热的唇。 「求求你说啊……」 反复着亲吻

。一又一。几乎让人忘了呼吸的吻。不断地反复。直到朔夜紧闭着的唇瓣变得湿润,响应恭介撬开微启的唇间渴求他的舌

头为止。 不久后,彼此的呼吸热度爱得相同,舒服得连脑髓都要化掉了似地――紧密重合的胸膛,分不清是哪一方的心跳,

正剧烈地鼓动着。 然后恭介发现了。朔夜与自己重合的下肢,传来了欲望的征兆。 「朔夜学长……」 恭介用牙齿含住柔

软的耳朵。朔夜的身体明显地弹跳了一下。 「放开我……!」 「不要。」 「住手、拜托你……!」 恭介装作听不见颤

抖的声音哀求,大腿滑进朔夜的股间。朔夜「啊……」地停住了呼吸。 这是恭介第二触摸他的肌肤。可是,这和那个时

候不同。现在朔夜的身体明显地在渴望恭介……想要接受恭介。这比任何事都让恭介高兴。 恭介的手从滑落肩膀的衬衫隙缝

潜了进去。 朔夜的肌肤柔软得像要吸住整个手掌似地。普通人的肌肤根本完全无法与之相较。 小巧的乳尖对手的动作出现

反应,让恭介感到喜悦。明明碰都没碰,恭介却已经兴奋起来了。 因为对方是朔夜,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兴奋。 朔夜的一切

,让恭介燃烧。只是呼吸喷上脸颊……只是被那双灼热湿润的眼眸无助地望着自己……。 像要纾解尚未完全放松的僵硬身体

似地,恭介缓缓将舌头滑下耳朵。几乎要留下痕迹地用力吸吮,朔夜想要推开恭介肩膀的手便加重了力量。就连这种动作,若

起来也像是引诱。 「啊,……等一……!」朔夜的中心从褪下的长裤中露出,恭介将之迎入口中。瞬间,锐利的呻吟从朔夜

仰起喉咙的口中迸了出来。 坚硬、灼热,却又柔软的奇妙触感。恭介是第一触摸男人的性器,含进嘴巴里,当然也是初体

验。他一面回想过去女人们对他做的动作,一面用舌头抚弄。 朔夜双手抓住恭介的头发,想要把他的头从股间扯离。可是,

他的动作也被快感的奔流吞噬,愈来愈弱了。 朔夜咬紧牙关、紧蹙眉头,拚命想要忍住声音的难过表情,更煽起了恭介的兴

奋。在紧紧闭合的裤档里头,恭介也变得难以忍受了。 「呜……」恭介煞费苦心地解下自己的裤子拉炼,为了补偿爱抚的不

足,他稍微用力地搓揉朔夜的乳尖。瞬间,朔夜的肢体就像被捞上岸的鱼般跳了起来。 「住……手……!」 「我不会停手

的。」 恭介以右手握住从嘴里放开的朔夜分身,逐渐用力。可能会被压溃的恐怖,让朔夜的身体瑟缩起来。恭介朗上望去,

威胁般地说了。 「就算你哭,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爽到死为止。」 「靠凇…」 朔夜害怕地摇头。湿润的

瞳孔,又化为那种石榴般的暗红色。 「……好美……」 恭介抓住朔夜白皙的下巴,粗暴地贪求着用力闭紧的嘴唇。 他一

面这么做,为了要带给对方溶化般的快乐,单手探进滑润的大腿更。 「住手……啊、啊啊……」朔夜为了几乎要把人吸

引进去的激烈欢喜而喘息,然而仅存的一点理性,让他拚命从沙发上揶动身体,想要逃离恭介的爱抚。 与拉回他的恭介就这

样彼此争执着,朔夜从沙发伸出的手,抓住了墙边的桌脚。桌子发出「叽叽」声,在地上拖动着,放在上面的电话掉了下来。

掉到地面上的冲击,触动了电话录音机的播放钮。 『喂?小恭?』开朗得异样的女声从喇叭传了出来。 恭介吃惊地抬头。

『我是里美~。你真的不在家吗?又出去夜游了对不对!真是拿你没办法。我会再打电话。』 ……哔。 「……啊、……

那个……刚才的、是我妈……」 「……」 「啊!那是什么眼神!你不相信我吗?真的啦!我可是把贞操献给了你一个人耶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其它女……」『恭介吗?』 恭介话还没说完 温婉的京都腔从喇叭传了出来。 「我是“筱屋”的红奴

。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呢?只要是为了恭介,我随时都可以丢下客人去找你的说……』 『午安,我是美乡。我现在在纽约

。见不到恭介,人家好寂寞喔~!回去的话,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是我,千春哟~!你干嘛把手机关了啊?我现在和美

加子在涉谷,你要不要过来呀?』 「……呵……」 恭介急忙扑向电话,消去源源不断的电话录音。背后的朔夜却无法忍耐

似地,发出了笑声。 他一面低声窃笑,一面慢慢把脚从沙发上放下来。 然后他轻轻将唇按到恭介的脖子上,像要测量胸膛

的厚度似地,双手从背后环了上来。 「朔……朔夜学长……」 紧贴在背后的肢体温度,以及后颈感觉到的柔软唇瓣,让恭

介全身战栗。全身的血液骚动起来,心跳一口气加速了。「……你的妈妈还真多呢……」 朔夜的火热嘴唇像要咬上恭介的耳

壳似地,送进混乱官惑的甜蜜沙哑声音。 「真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把贞操献给“朔夜学长一个人”,这种话,只是嘴巴

说说而已吗?」 「咦……――呜哇!?」 恭介突然被意外的蛮力推倒在地上。受伤的右臂撞到桌脚,让他痛得呻吟。 然

后,压上来的朔夜接下来的行动,让恭介吃惊得连疼痛都忘了。 朔夜的腰滑进恭介的双膝之间,手指紧跟着抓住他露出的分

身,嘴巴含了上来。 「等、等一下……咦咦咦!?」 混乱! 「呜啊!」 呼吸停住了。眼底爆出火。 朔夜单手摩擦

着恭介的分身,吸上前端,舔舐全体,贪婪地吸吮着。空下来的手像要催促射精似地,柔软地搓揉着双球。 「啊……呜……

!」 好……好棒!恭介仰躺着,连动也不能动,只是不停喘息着。 恭介的分身坚硬地朝上挺立,完全包裹住它的嘴唇和舌

头,就像另一种生物似地灼热缠绕,玩弄着恭介。手掌和十指也没有半刻休息。 前端已经渗出大量液体了。里侧最敏感的部

分被舌头舔上,发出声音吸吮,恭介的腰不停颤动,发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像女人般的声音。 好棒……太棒了……。这么

棒的……还是……第一……。 「呜……!」 射精的瞬间,恭介想要推开朔夜的脸,但是没来得及,全部射进他的嘴里了

。黏稠的液体,从樱色的嘴唇沿着纤细的下巴流下。 朔夜用拇指擦掉液体,舔掉之后,津津有味地发出声音,以舌头清洁恭

介分身上的残渣。恭介激烈地喘息,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好好喝……」 朔夜从双腿之间缓缓抬起头,那张美丽

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方才苦闷的形迹了。 恭介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液。 这实在是妖异至极的变化――朔夜以粉红色的舌

头,舔着被唾液相精液湿润的嘴唇。混浊的红色瞳孔。汗湿的牛奶色肌肤……。 这是――谁!? 冰冷的战栗贯穿了恭介全

身。 这是不同的人。简直就是――原本的朔夜若是初开的樱,现在的这个微笑,就彷佛大朵的红牡丹……! 这是……谁

?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真的是朔夜吗?不理会恭介的混乱,朔夜把沾上精液的手指当成性器般,缩起嘴巴吸吮,发出声

音舔着。另一只手潜进自己的股间,反复着淫猥的动作。衬衫底下的细腰,就像在诱惑一般,柔柔晃动着。

看到这一幕,恭介的股间又猛然鼓动起来。他慌忙想用双手藏住,但是朔夜的唇更早一步含住了它。 「呜呜……!」 又

、来了……! 新的混乱,以及超乎想象的骇人快感奔流,就要吞噬恭介。 ACT11已经解放了几――?下半身像烂泥般沉重

。恭介别说是站,连坐都坐不起来,只是无力地躺在地上。而朔夜依然压在他的身上。彷佛永无止尽似地,他利用手指与嘴巴

的各种技巧,想要将恭介的一切榨取殆尽。 骇人的快感。甚至让恭介怀疑起原本自以为知道的SEX ,究竟算是什么来了。整

个身体痉挛,光是继续呼吸,就教他精疲力竭了。视野一片朦胧。 在仰卧的恭介膝盖间,朔夜小巧的头正缓缓上下移动。

湿黏的粉红色舌头缠绕在前端,不让恭介吐出的精液逃掉半滴地吸吮着。多么肤浅的情景。可是好美。兴奋潮红的牛奶色肌肤

。陶然混浊的赤红色瞳孔 「呜、……呜呜……!」 恭介又再在朔夜口中解放了。舔掉恭介吐出来的所有体液,朔夜抬起

头来,像滴血的大朱红牡丹般嫣然微笑。「朔夜……学长……」恭介轻轻推开又想把脸埋进股间的朔夜。「拜托你、住手了…

…你……好奇怪……哪里不对劲……」「……」朔夜用手指擦着沾在唇上的精液,不满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恭介的那双眼晴,

就像石榴般赤红――混浊的暗红。「……为什么?你在客气什么?这一点都不像你啊!」他挑衅般地说道。嗓音沙哑,听起来

不像是朔夜的声音。他的手指滑过恭介的下巴,往他耳里吹气。「你不是很想和朔夜做吗?整天用色[[的眼神盯着朔夜看,

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好孩子……」「……朔夜学长……!?」「积了不少吧?」恭介想要挪动臀部后退,股间却被一把抓住。

蠕动的五只手指,让恭介咬紧牙关的齿间,传出了无法忍耐的呻吟。已经被凌虐过太多的那里,甚至开始觉得痛了。 「来

吧,忍耐对身体不好的。吐出来吧!你的精液又浓又多,美味得很呢……」 朔夜粉红色的舌头轻舔唇瓣,如此邪笑道。皮肤

底下顿时泠了下来。不对。这不是朔夜。 这不是我认识的朔夜。是别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朔夜被什么东西附身,虽然

形姿相同,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你……」恭介用痉挛的喉咙吞了一口口水。「你是……什么人……?」「……」

朔夜――外表和朔夜相同、淫荡而邪恶的红牡丹化身,轻轻抚摸恭介的头发,露出令人战栗的妖艳微笑。「我的事,去问朔夜

,……让我们好好享受吧!」「住手……!」恭介喘息着,想用手肘撑起身体,朔夜却像按住他似地,乘上他的腹部。两人的

下肢没有可以蔽体的衣物。密合在恭介腹部的灼热肌肤,吸引似地饱含汗水。「给我更多……」带着精液味道的嘴唇,缓缓塞

住恭介的唇。滑进嘴里的舌头,热得像要烧起来了。纤细的舌头爱抚,让恭介的下腹起了反应――原本以为已经到底的快乐,

却还有更的一层。 本来以为再也站不起来的分身,又在股间鼓动起来。朔夜露出妖要的笑容,抓住恭介的分身,导向臀部

的谷间。 「啊……」「呜、……」「啊啊……!」白皙的喉咙仰起,发出喜悦的苦鸣。白色的腰肢淫靡地扭动。 身体的中

心像要溶化了。 热度和柔软度,都不是之前恭介尝试过的任何性器所能够比拟的。抽出的时候,会紧紧缩起,往前挺进,便

吸附似地蠕动。头晕目眩。快感像要侵蚀脑髓一般。 朦胧的赤红瞳孔,映出为悦乐而扭曲的恭介表情,露出了笑容。他伸出

细长的舌头,舔起恭介耳上的耳洞。然后把恭介的手抓向自己从衬衫底下露出、连一都还没解放过的分身。 恭介缓慢地挺

进腰部,单手抚弄朔夜的性器,另一只手搓揉桃色的尖挺乳尖,朔夜发出高亢的娇吟,变得更加狂野,收缩的程度也更紧了。

「呜、……好棒……!」「啊……啊啊啊……!」忙乱的喘息瞬间中断,恭介的手指被温暖的液体弄湿了。精液甚至溅上胸部

。 「呜……真好……我也……!」 恭介重新抱住细腰,就要挺进的瞬间,怀里的身体突然整个僵住了。「啊――」「

嗯唔……朔夜学长……」「不要――不要!」「……咦!?」朔夜突然在恭介的腹上挣扎起来。想要分开结合在一起的身体。

「呜哇!等、等一下、不要突然……呜!」 「不要!不要!放开我!」「呜、会、会断掉!」「不要……不要!不要!」

这不是突然说不要就可以立刻缩回去的东西。而且,朔夜底下的入口阵阵收缩着,不肯放开恭介。「对不起!」恭介利用腹肌

坐起身来,重新抱住朔夜的腰。他以强韧的腰部肌肉,封住朔夜全身的抵抗。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

「呜、……对不……再一下……」「不要……!」每当恭介挺进,朔夜的指甲便掐进恭介疼痛的右肩。上面接二连三地滴下泪

水。 不久后,恭介终于迎向短暂的解放。 喘息着平稳呼吸,恭介亲吻垂下的白色颈子。紧抓住恭介肩膀的朔夜全身一震,

扭动身体,离开紧贴着的胸膛。泪水从用力闭紧的眼帘当中,涌向白皙的脸颊。 「朔夜学长……」「……」朔夜微微睁眼。

湿润的瞳孔恢复成原本带紫的黑色了。焦点也明确地集中在恭介脸上。 ――太好了。恢复正常了。 恭介感到安心,用

力抱住朔夜的背。朔夜「呜……」地呻吟,又抓住恭介的肩膀。 「……拔……」他把脸埋进恭介肩膀,压抑紊乱呼吸般地呻

吟。「拔掉……」「啊,……对不起。」 「……、」 直到恭介离开自己的身体,朔夜都难过地紧抓住他的肩膀。 恭介安

抚似地抚摸他微微颤抖的背。刚才的热度彷佛一场春梦,朔夜汗水褪去的身体变得冰冷。接着,朔夜的身体突然在恭介的怀里

无力地崩倒下来。「朔夜学长?」恭介出声叫他、轻轻摇他,但朔夜始终没有反应。朔夜晕了过去。? 恭介把朔夜抱到客厅的

沙发上,以热毛巾为他擦拭全身,但朔夜都没有醒来。脸颊变得苍白、冰冷,嘴唇没有半点光泽……彷佛死人般的脸,激起了

恭介的不安。他甚至好几把手指放到朔夜的鼻子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呼吸。 安顿好朔夜之后,右手的疼痛突然袭击上

来。看样子,要把朔夜抱上二楼是不可能的了。 恭介从客房拿来毛毯,给朔夜盖上,自己也蹲坐在沙发旁。朔夜一动也不动

。(到底是怎么了……)漆黑的头发覆盖在苍白的眼睑上,恭介轻轻将之拂到额头上。五官纤细的美貌。那近乎邪恶的妖艳消

失得无影无踪,这张睡验看起来更像个纯洁无垢的孩子。石井曾经这么提到过。朔夜有精神上的疾病,不和男人做爱就活不下

去。可是,实际上的情形并非如此。那简直就像里头换了另一个人似的――。 某个词句浮现脑海。 双重人格。(……怎么

可能?)可是――那种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像在挑衅的音调、还有轻视他人的眼神。平常总是带着柔和亲切印象的脸,变得像

另一个人般严苛冷酷――。 (你不是很想和朔夜做吗?)(我的事去问朔夜吧!)(去问朔夜吧……)这种口气,不就像在

说“我”和“朔夜”是不同的两个人一样吗?这是荒唐无稽的想象吗?但是,途中彷佛突然回神似地大叫「不要」的,是恭介

所熟知的朔夜。表情明显地不同。眼睛的颜色,也从红色变成平常带紫的黑……没错,那双像石榴般的赤红眼晴! 他已经是

第二看见朔夜的瞳孔变成鲜艳的红色了。第一,是恭介在朔夜房间便把他按倒的时候。为什么会变成那种颜色? (全都

是些搞不懂的事。就算神秘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是恭介连做梦都会梦到的初夜。要是两人好好地相爱、渴望彼此的SEX

,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像这样望着朔夜睡脸时的心情,也应该会完全不同才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种形式迎接两人

的第一……。 朔夜睡得不省人事,恭介把脸颊贴上他冰冷的手指。美丽的脸埋在靠枕上,朔夜沉沉地睡着。? 「学长吗?

我早上在正门有看到他啊!奇怪的样子?我想应该是没有……你们吵架了吗?」麻里子往自动贩卖机里丢进零钱,略感讶异地

望向长椅上的恭介。这里是北校舍三楼,设置有果汁自动贩卖机和长椅等东西的小型休憩空间。现在是第五节课的休息时间,

利用者只有他们两人。「嘴角破了。想对人家乱来,结果被揍了是吧?」「……被乱来的人是我。」「咦?什么?」「我也要

热的。奶精加倍,不要糖。」 恭介把双腿伸出长椅。 可能是因为睡在地上,全身筋肉酸痛。昨天撞到的右臂还在痛,腰也

酸软无力,恭介本来想逃课在家里睡大头觉的,可是又担心朔夜有没有好好来上学,只好鞭策着虚弱的腰和脚,到学校来了。

恭介接近中午醒来的时候,朔夜已经去学校了。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毛毯折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

充满明亮阳光的室内空气,清净得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龋知道双重人格是怎样的吗?」恭介向递咖啡给他

的麻里子问道。「要是多重人格犯罪者的书,我倒是读过。前一阵子不是满流行的吗?叫《二十四个比利》的……可是怎么了

?突然问这种事。」 「嗯……只是觉得有点好奇。」 「是吗……?……多重人格,就是说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有数个完全

不同的人格共存。我读过的那本书里,是一个中年女性,有着二十几岁的男性、五十几岁的专业医师和小学生的人格同时存在

。这些人格会因为某些契机而轮替。像是说出从没学过的外国话,或者明明是个普通的主妇,却拥有专门的医疗知识等等。总

之,里头是完全不同的人格。那个主妇杀了五个少年,可是本人却没有做出这些事的记忆。是她体内的二十几岁男人人格所犯

下的罪行。」 「对自己的行动没有自觉吗?也没有发现自己是双重人格?」 「每个例子都不太一样吧?好恐怖的瘀青。」

麻里子觉得好玩地铁戳恭介的脸。 「痛痛痛!不要摸啦!啊、那里也会痛啦!」 「这是怎么搞的?自己的头要好好保护

啊!再坏下去就没救了。」 「我从车站的月台摔了下去。」 「……咦咦!?」 麻里子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你烦恼到

想自杀的地步吗!?」「白痴!就算死掉我也不会去自杀!我是被人家推下去的!」「咦咦!?被谁!」「不知道。昨天和

分手之后……大概六点左右吧?我去超市买东西,因为东西很多,所以想等第一班电车,结果就从后面被人家推了下去。正好

车子开进月台,减速了很多,所以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得救,真是吓死我了。连我都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你运

气真的很强呢……有没有受伤?」 「右肩稍微撞到而已。现在警方正在寻找目击者,可是当时是尖锋时刻,希望不大。」

「会不会是你站在那里发呆,被后面的人群挤下去了?」「一开始腰被撞了一下,我吓了一跳,重新站稳身子,结果那个人又

从后面推了一耶!那绝对不是意外或偶然。」 舌头舔着只有热度可取的咖啡,恭介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临时起意的陌

生人犯罪……可是前几天我家才被放火不是吗?所以搞不好……」「是同一个犯人……?」「或许。」「警察说什么?」 「

或许动机是怨恨,还问我有没有线索。」 「有吗?」 「怎么可能?」麻里子抓住小巧的下巴想了一阵,然后开口了。「如

果真的是因为怨恨,最好也请学长留意一下身边比较好喔!」「为什么?」「如果我是犯人,一定会狙击对方的家人或恋人啊

!恨得甚至想杀掉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死得那么轻松?」麻里子华丽的脸庞上,露出异样妩媚的笑容,教人浑身发毛。「对方

的家人、恋人、宠物……从对方的弱点开始,一点一点地折磨,用棉绳绞住脖子似地让他饱尝痛苦……之后再断绝他的呼吸。

」 「……」 霎时恭介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光了,背后不断渗出冷汗。 看见恭介僵硬紧绷的脸,麻里子愉快地吃吃笑了。

「你干嘛当真?开玩笑啦,开玩笑。不过,我想你最好还是留意点唷!」 麻里子把喝光的纸杯丢进垃圾桶。预备铃响了。?

实在没有心情上课。麻里子回教室去了,但恭介漫不经心地走向图书馆。(如果我是犯人,就不会直接杀掉本人,而会从他的

家人和恋人开始下手。) (对方的家人、恋人、宠物……从对方的弱点开始,一点一点地折磨,用棉绳绞住脖子似地让他饱

尝痛苦……之后再断绝他的呼吸。) 麻里子的台词,不是简单地用「女人真恐怖」一句话就可以了结的。 朔夜遭到的执拗

骚扰,若是怨恨恭介的人所犯下的罪行……。骚扰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正好是恭介对朔夜一见钟情的时候,也就是恭介与身

边所有女人分手的时期。不是很有可能吗?当中的某人怨恨恭介,为此折磨恭介最珍视的朔夜,然后现在终于玩腻了,想要杀

掉恭介。不,不一定是女人。过去也有不少男人被恭介抢走女人。他们的其中之一,也有可能就是犯人――。 沉重的阴影扩

散在胸口。(事到如今,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作恶多端哪……)……啊~啊,自我嫌恶。图书馆门口挂着休馆的牌子。图书管理

员好象不在。为了防止学生逃课到馆内躲藏,古旧的木门总会上锁。可是,这栋建筑物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嘿……咻!」把

木门用力往铰炼的地方推过去,再狠狠地往门板底下五十公分的地方一踢,高度有恭介身高这么长的木门,便发出倾轧声打开

了。他偷偷地潜进隐约飘着霉臭味的馆内,脚步声响亮地直传天板爬上楼悌,排满艰涩外国文学全集的书架后面,有间恭介

夏天经常拿来睡午觉的小书库。若无其事地打开门,恭介却吃惊地僵住了。以为没有人的小房间里,竟然坐着一个人。坐在窗

子打开、向外突出窗缘上的学生,被突然出现的恭介吓了一跳,手里的书掉了下来。厚重的洋文书掉落到地面,卷起了尘埃。

「……」朔夜站了起来,尴尬地把视线从恭介身上移开,拾起了书本。恭介吃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他是第一白天在这里遇

到其它人,而且,到的竟然又是朔夜。「怎……怎么了?已经开始上课了耶?」「……逃课。」就算被称为图书馆主人的朔夜

,理所当然知道怎么开门……可是风纪委员长做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朔夜拍掉书上的灰尘,默默地放回书架,穿过恭介身

边。恭介慌忙追了上去。 「呃、朔夜学长,我有话想问你……」 朔夜快步穿过迷宫般的书架问,头也不回地回答

:「如果你想问昨天的事,那只是开玩笑。」「咦?」 「我只是捉弄了你一下而已。因为你好象对男人之间的SEX 很有兴趣

的样子。那一点都不好玩吧?胸部平坦,而且到都是肌肉,硬梆梆的……」 朔夜继续走下楼梯,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

等一下!等一……叫你等一下啦!喂、朔夜学长!」恭介在出入口抓住了朔夜的肩膀。「你说是开玩笑?那件事?」「没错。

所以赶快忘掉吧!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意思。」 「别胡扯了,哪里是玩笑?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正常啊!昨晚那个家伙真的

是你吗!?」 朔夜吃了一惊似地,身体僵住了。「……你在说什么?」「那个――该怎么说才好――那个人不是你,而是别

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只能这么……」 「愚蠢极了。我不是说了吗?那只是我在捉弄你而已。」

「你以为我痴呆到看不出你到底正不正常吗!?」 恭介的双手「磅!」地打向墙壁。朔夜被夹在墙壁和恭介的胸膛之间,

失去了退路。 「如果是其它人的话,我或许还会被骗,可是只有你骗不了我。――而且……」 恭介大大吐了一口气,说了

。 「那家伙说了。――“我的事,去问朔夜”。」 「……」 听见恭介的话,朔夜终于死心似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低垂的

白皙脸颊变得更加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那家伙……」随着喘息般的呼吸,微弱的声音挤出双唇。「那家伙…

…是野兽。」ACT 12「我第一发现他的存在……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不久后,朔夜疲倦地靠在墙壁上,以毫无抑扬顿挫

的声音开始说了。 恭介则靠在不远的书架上,双臂交抱着,凝视朔夜的侧验。修长的睫毛。他的姿态,若起来宛如一碰就

会溶化消失的雪片般,远比平常虚幻。「有时候早上一醒来,我是穿著外出服躺在床上的。我应该是换上睡衣就寝的,虽然觉

得奇怪,可是以为自己可能是睡昏头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持续了好几。……绝对都是发生在父亲不在,只有我

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夜晚。我觉得害怕,和父亲商量,父亲觉得可能是梦游症,带我去让专门医生治疗,于是这种事便再也没有

发生过了。」 朔夜淡淡地说着,视线直盯着半空中,就像寻找着不存在于那里的东西似地――或者是,彷佛在追溯记忆的丝

线。 「之后,经过了三个月;这,我发现衣柜里有好几件我不记得的衣服。不管我怎幺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什幺时候买

了这些衣服。我感到非常纳闷――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再仔细思。因为我害怕去想。我以为是梦游症又复发了,可是不想

去看医生。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期间做了些什幺,又觉得不安得受不了。……就在半年之后,我知道自己到底做了

什幺事。」朔夜用单手覆住额头,虚弱地吐气。 「那天晚上,父亲也因为工作而不在家。我就像平常一样,从学校回来,一

个人吃晚饭……结果,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白茫。当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人是躺在饭店的床上的。……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 恭介的心脏感到一股针刺般的痛楚。……可恶,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 「男人说,他是在饭店而被我搭讪的。可是我

不记得这种事。我应该是在家里吃晚餐的,可是那之后的四个小时,我完全没有记忆。我感到莫名其妙,觉得害怕……逃走了

。我搭讪男人?开什幺玩笑。一定是梦游症又发作,在街上乱晃的时候被带进饭店的……那个时候,我是这幺想的。」 「…

…」 「我遭到很大的打击……整个晚上不停发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当时的记忆,生动地在脑海复苏了吧?朔夜

的手按在苍白的额头上,指甲掐进手掌中。「隔天……我在书桌的抽屉发现一个陌生的手机。电话簿里登录了几十个电话

号码。我想这可能和我失去意识时的行动有关,想把它丢掉……可是又想,或许这是在哪里捡到的东西,所以我打了其中一个

电话。」 朔夜垂下眼帘,以无力。迷蒙的语调继续说下去。 「……一个中年男性接了电话……在我报出姓名之前,他就说

『你又来约我了,真教人高兴』……。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是男人的。――我不得不承认了,在失去意识的期间,我和不同的男

人上床。而且还是我主动引诱对方,乐在其中,和好几个、好几十个男人……」「那,你说的Sex Friend,指的就是那些

人……?」朔夜微弱地点头。「先和石井先生认识的也是他。之后,我们偶然地在我打工的酒吧再会了。」 「那,石井果然

也和那家伙……」 朔夜摇头。「我不是说过好几,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了吗?石井先生对男人没有兴趣。那家伙向石井

搭讪,可是被拒绝了的样子。所以我才安心地和石井先生来往。石井先生没有发现那家伙的事,他以为我有性方面的严重精神

疾病。……不过这样说也没错……」 (……那家伙果然阳萎。) 不管对男人有没有兴趣,朔夜都是特别的。恭介也是,除

了朔夜以外,不管长得再怎样好看的美少年,他都绝对不会感到性冲动。石井不可能对朔夜抱有性以外的特别感情。看他的眼

睛就知道了。根本就是一丘之貂。「医生怎幺说?」 朔夜微微摇头。「……我没有去看医生。」 「为什幺――那你爸呢?

他知道吧?」 就连恭介都清楚地看得出朔夜的变化,父亲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是我第一个说出这件事的人。我父亲不知道

。那家伙出现的时候,都一定是父亲不在的夜晚。他好象害怕被我父亲发现。不――害怕被发现的人是我。」 朔夜露出些许

自嘲的微笑,呼吸困难似地,单手抓住了喉咙。 「我好几都想死了算了。可是我死不了。每当我想白杀,他就会出来阻挠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我却根不拿它没办法。」 「会治好的!」 恭介抓住朔夜的手臂,用力摇晃。「会治好的,一定治得

好的!朔夜学长,一起去看医生吧!让医生好好治疗吧!好不好?」朔夜硬强地摇头。「……与其去看医生,倒不如死了算了

。」 「你在说什幺啊?你打算一生都这个样子吗!?」「……」「为什幺……?你不想治好吗?说你痛苦得想死,是骗人的

吗?还是……你根本就乐在其中?」「胡说八道!我怎幺可能乐在其中?那……那种、那种……!」「那样的话……!」「你

不了解。」朔夜的脸痛苦地扭曲,瞪视般地仰望恭介。 「精神科的治疗……那根本不叫治疗。简直就像用棒子在伤口里胡乱

搅拌,把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全部拖出来――患者根本就像白老鼠一样,只是被稀罕地到乱碰,当成展示品看待而已。……我

再也不想尝到那种滋味了。我绝对不去看医生。」 朔夜想要推开恭介的手,但恭介更用力地重新抓住他。 「不行。就算用

拖的也要把你拖去。」「治不好的。反正那家伙一定又会出来阻挠。」 「不行!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让别人碰你一根汗毛!

」 恭介激动地叫道,朔夜睁大了眼睛。恭介赫然回神,放开了手。我……在说什幺啊? 「……对不起。你明明痛苦得要命

……我却……,我实在是个自私的家伙……」「……」「可是我不要这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啊……!」 「……为什幺…

…?」 朔夜的手轻轻碰触恭介。恭介吃惊地抬头,朔夜正一脸茫然地凝视着他。「你……不觉得恶心吗?」「……为什幺?

朔夜学长的话,就算变成只剩一颗心脏,我也一样照爱不误啊!」「……」「就算你嫌我烦,我也绝对没办法停止喜欢你。」

「……」朔夜像要逃开恭介的视线似地,垂下头去。 ……将所有的一切隐藏在心底,自己一个人痛苦了三四年之久。把朔

夜拖去看医生,这种事恭介恐怕做不到吧?精神科医生是怎样进行治疗的,恭介根本无从想象。可是,这对朔夜而言,是件恐

怖的事。恐怖到甚至与死相提并论的程度。 这个人……拥有如此不愿意触碰的沉重过去吗? 是什幺样的往事,让他恐惧到

这种地步?我什幺忙也帮不上吗?如果能够减轻他一丝一毫的痛苦,无论任何事我都愿意做……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彷佛胸部被压溃般地痛苦。悲痛、难过、怜悯、不安与嫉妒,所有的一切都混杂在一起。「……」朔夜带紫色的美丽眸子滑向

窗外。杂木林正被风吹拂着。「每年入学典礼的报到,都是风纪负责的。」 「……啊?」 太过唐突的话题转换,让恭介

无法跟上。不理会困惑的恭介,朔夜继续说下去。脸上又变成那种像在回溯记忆的表情。 「今年也没有缺席者,顺利地结束

了,但是去年有个荒唐的学生,以“因为感染梅毒,在塞班入院中”的理由缺席。」 「哈哈哈哈哈……」 只能干笑了。「

我当时想,有个不得了的家伙来到我们学校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不但是逃课和迟到的惯犯,而且被传唤了也不来报到,就算

拜托老师警告他,老师们也只是笑着说『那家伙的话,没办法的啦』。我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喔……」 「正

好是现在这样的季节,我接到那个问题儿童每天都逃课到图书馆的密告。我打算警告他而来到图书馆,却发现一个大个子在书

库里呈大字型熟睡。因为他实在睡得太香了,连我都不忍心叫醒他。」 像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朔夜的

表情忽然缓和下来。 「结果我还是没有叫醒他。隔天,还是没能叫醒他……这种事,到底持续了几天……?有一天,他突然

爬起身来,向我招手。以为他找我有什幺事……原来是睡迷糊了。」睡迷糊……我做了什幺? 朔夜轻笑一声,嘴角笑开了。

「他说『一起睡吧』,还把我的手拉了过去。」 「骗人!」 「没办法,我只好陪他一起睡了。结果睡得满身都是灰呢!」

「……可……可恶……!」 就算是无意识的行动,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出了这幺好康的事……!可恨!可恨的去年的我!

「要是学长每天都来,为什幺不叫醒我嘛!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更早认识你了说!」「因为看你的睡脸很有趣。」「是吗?我

的睡脸也很帅吗?」「嗯。」「……咦?」朔夜露出从未见过的温暖微笑,望着恭介。「我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竟然真的有一

见钟情这种事。」 思考回路停止了。 带紫色的闪耀瞳眸,映出恭介呆傻的模样。 「我一直憧憬着你。落落大方、豁达开

朗,总是人群中的焦点。」 「……骗人……」 恭介就像被钓上岸的鱼一样,嘴巴一开一合地。「骗人、可是、要是这样、

为什幺……」「能够在远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朔夜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黑发明亮地反射出夕阳。 「只是看着

你,我就觉得很幸福了。要是太过接近,这件事总有一天会曝光的。我没有自信能永远隐瞒下去。……我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死

心的。我从来就不奢望什幺……只要学长和学弟的关系就够了。」 「……」 「……可是……愈是告诫自己不行,我就愈喜

欢你。每天都像做梦一样快乐……和你待在一起,我的欲望就愈来愈……」 「……」「我知道自己暧昧不清的态度伤害了

你。明知道必须明白拒绝,却不由自主地希望再一下子、再一下子……就这样拖着拖着,迟迟下不了决心……无法死心……」

朔夜喘息般地急促呼吸。「……你问我Sex Friend的事时,我本来想干脆把一切都告诉你算了……」「啊……」是那个时候

。恭介以为朔夜是在捉弄他,没有听到最后。 「我想要是把一切都告诉你,就可以解脱了。与其每天战战兢兢地害怕什幺时

候会曝光,就算被讨厌也没关系,倒不如直接把一切都告诉你算了。……可是……我说不出口。不管怎幺样……不管怎幺样…

…」 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朔夜用双手覆住了脸。「不管怎幺样都说不出口……!」「朔夜学长――!」恭介忍不住抱住

了他。朔夜把额头按在恭介胸膛上,不停摇头。浅急的呼吸渗进衬衫当中。 「对不起――我什幺都不知道……」「我、想…

…你一定、会觉得恶心……绝对、会讨厌……」「我喜欢你,还是一样喜欢你啊!」恭介把脸贴上飘散出甘甜香味的黑发当中

。「我还想问你,到底要怎幺样才能够让我讨厌你呢……」「……」噙满了泪水的瞳孔,带着淡淡的赤红色。恭介吻上朔夜像

要忍住呜咽似紧紧咬住的嘴唇――朔夜的吐息松弛开来,像要吸取流进嘴中的气息似地,响应上来。令人疯狂的爱意涌上恭介

的胸膛。想要包容他的痛苦和一切的胸膛,想要能够让他安心撒娇的臂膀。(我爱你……)倾注所有的情,接吻。――

然而两人却没有发觉到,有一双眼晴正注视着这一幕。 下课的钟声响了。ACT 13「……要回去了吗?」等待钟声的余音消失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嘴唇。「眼睛的颜色恢复了呢!」「咦?」「刚才是全红的。有时候不是会变红吗?是眼睛的疾病?

」「嗯,这是……」朔夜轻轻揉了揉单眼。「……我跟你说过,我心的时候,因为药物中毒,所以有味觉障碍对吧?这也是后

遗症之一。只要一兴奋,眼睛就会变红。」 朔夜在大门前忽然停下脚步。 「我好象忘了关二楼的窗户……我去看一下,你

先走吧!」「那,我去拿你的书包。一起回家吧?」 「嗯……你知道我的座位吗?」 「窗边前面第三个对吧?我可是草S

朔夜狂耶!」「听起来好象什么变态呢!」朔夜受不了地说道。太好了,他平常那种似笑非笑的温和表情恢复了。恭介走向走

廊。放学的学生们,喧嚷着穿过中庭。恭介悄悄叹了一口气。……之后该怎么办呢?朔夜没有治疗意愿的话,今后将继续和另

一个朔夜共存了。……我能够忍受这种事吗?那家伙会和其它男人上床。 该怎么办才好?没有任何方法吗?袖手旁观这种事

最不合我的个性了。被不安与椎心之痛的感觉包围,恭介回头望向图书馆。朔夜正好要关上二楼的窗子。但是,想要转身回到

门口的朔夜,却被什么东西吓到似地,停住了脚步。(……?)有谁在那里……被朔夜的背影挡住,看不清楚,不过是个女学

生。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夕阳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女人把手里的东西朝朔夜的脸挥去。 「――朔夜学长!」 恭

介大叫,冲进图书馆。? 「靠凇…」朔夜一脸苍白地回过头来。他制服的右肘被割破,里头的衬衫露了出来。 在他的脚边

,一个女人蜷缩着身子跪倒在那里。「怎么回事……」恭介踏出去的鞋尖,「喀」地碰到了什么。是大型美工刀。 「什……

!」 「不要紧,我没有受伤。」 朔夜的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他是用那本书敲落美工刀的吧? 倒坐在地上的女人,缓

缓抬起头来,从凌乱的发间仰望恭介。朦胧的眼睛恢复光芒,转眼间涌出泪水。双手覆住脸庞,哇哇大哭起来的女人――正是

牧野凉香。? 美少女尽是哭个不停。自己的手帕弄得湿答答还不够,连朔夜拿出来的面纸都用光了,还是哭个没完。恭介咬着

LARK的滤嘴,受不了地望着她。在朔夜面前,他不敢点火。 朔夜露出有些疲惫的表情,靠坐在日暮的窗缘。「……喂,够

了没啊?光是哭也不是办法啊!」恭介焦躁地搔着头。「要不然干脆叫警察来好了。这可是完完全全的伤害未遂哪!」 恭介

凶狠地说道,凉香哭得更凶了。他忍不住用手指塞住耳朵。「这女人怎么这么吵啦!」「靠凇…你说得太过分了。」 朔

夜一脸困窘地劝道。 「学长冷静个什么劲?你知不知道她想对你做什么!?」 「听见靠谒档媚敲春菪模她永远都哭不完

的。」 「就算你这么说……!」朔夜一瞪,恭介终于闭嘴了。朔夜双臂交抱,转向牧野凉香。 「……要是我弄错了,我向

道歉。不过,好几打无声电话到我家来的,是不是牧野同学?」美少女的肩膀一震。恭介吃惊地瞪大了眼,交互望着凉香

和朔夜。朔夜温和地继续问道:「稻草人、还有裸体照片也是吗?……杀死小猫的也是吗?」「我才不知道什么照片。」凉

香的嘴唇因呜咽而颤抖,愤然说道。恭介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令人错愕的事实,让他动弹不得。「……是……~」「……

」「真的、假的……喂,凉香学姐?」恭介摇晃她的肩膀,凉香激烈地挣动身子。「为什么――为什么!?」「可是!」凉香

爆发似地大叫起来,大大的眼睛又涌出原本快干掉的眼泪。「可、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可是!」血液逆流。恭

介的拳头「磅!」地打上书架。凉香全身一震,从手掌之间偷看恭介。那种带着谄媚的动作,更让恭介的怒气火上加油。 「

以为哭就没事了吗?我真的会叫警察过来的!」「靠冢别这样。没关系的。」 朔夜抓住恭介的右肘。 「有关系!」「

没关系了!」朔夜的语气意外严厉。恭介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知道犯人是谁就够了。我也不想告她。……只要她答应永

远不再这样做就行了。」 「……」 「可以和我约定吧?」凉香低着头,没有回答。她顽固地不肯看朔夜。 朔夜看了她

一阵子,静静地起身。 「――我要回去了。我待在这里,可能又会惹她生气。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朔夜悄悄把脸靠向恭介

,以眼神示意。 「她现在很激动,不要丢下她一个人比较好。」 「……嗯。」 「我先回去了。」 「朔夜学长。」 恭

介用力握住朔夜的手。带紫色的湿润瞳眸,映出恭介不安的脸。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朔夜打气似地微笑,回握

恭介的手。「不是你的关系。……不要太苛责她了。」 ? 凉香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地低着头。她的双手扭绞似地紧

抓着湿掉的手帕。不停吸着鼻涕的鼻头和眼睛全都红了。「……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从窗子、看到你们两

个、在接吻,就气得……」 「……」仔细看看美工刀,上面用奇异笔写着「图书馆美工刀」。看样子不是事前准备好的东西

。 凉香用手帕擤了擤鼻子。因为擦得太用力,连眼皮都肿了起来,准东斗小姐的清纯美貌全被糟蹋了。 「为什么做出那种

事?」「……」「想要泄恨是吗?想骚扰的话,直接找我下手不就得了?朔夜学长什么罪过也没有啊!――杀掉猫的也是吗

?」「对啦!我有个朋友和那家伙在同一个地方打工,是他的告诉我那家伙很疼那只猫……」「为什么杀了那只猫?」凉香泠

泠她笑了。「因为那家伙夺走了恭介,所以我抢走他宝贝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当然不对了!为什么做出那种……做出那种

事,以为我就会回到身边吗?」「别说蠢话了!谁想跟你复合啊!」凉香把手帕砸到恭介脸上。由于过度激昴,她的脸色

苍白,全身发抖。「我不原谅你……竟然甩掉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你干脆去死算了!」「……

所以才想杀掉我是吗?把我推下月台,在我家放火,也都是干的?是吗?」「我才不知道。」「再瞒也没用了。说实话吧

!朔夜学长和我都没有告的意思。」 「我说我不知道啦!为什么全都怪到我头上!什么嘛……你这种混帐,被那家伙杀掉

算了!」 「那家伙……?」凉香露出「糟糕」的表情,闭上了嘴巴。「是在说谁?」凉香带着泪痕的脸庞露出冷笑,撇过

脸去。「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恭介一把抓住凉香的下巴,把美工刀的刀刃贴上她白皙的脸颊上。凉香一

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睁大了眼睛。「喀嚓」一声,美工刀的刀刃伸了出来。「要是不想让自傲的脸蛋受伤,就给我说!说

的那家伙是谁?」? 「那一天……过了晚上十一点,我又去了一恭介家。」 把垃圾和稻草人放进信箱的,是凉香。那天晚

上,知道朔夜因为火灾而住到恭介家的凉香,为了报复朔夜,想送给他骚扰的礼物,而来到恭介家门前。 「我知道安全系统

关掉了,所以直接走到玄关前。结果我听到车库那里传来声音……」凉香本来以为是恭介,吓得躲进草丛里。不久后,她看见

一个男人把装着油的罐 从车库搬到后面去,然后翻过围墙逃走了。 「我马上就知道那不是恭介了。可是如果是小偷的话,

偷的东西也太奇怪了,所以我躲在原地看着……」结果车库的墙壁映出橘色的火焰。凉香立刻就醒悟到,是那男人放的火。「

我吓了一跳,觉得很害怕……所以逃走了。」「那是怎样的人?看见那个人的脸了吗?」凉香点点头。「戴着眼镜、脸长长

的……很瘦长的男人。穿著夏季毛衣。」 ? 是那家伙。石井信一。那不是威胁,也不是临时起意。是石井为了把朔夜带回去

才放的人。在车库放火,然后躲在某,等待骚动平息之后,再一脸若无其事地出现。若是事情紧急,他一定打算自已成为第

一发现者。 特地把可燃物搬出去,是为了不让火延烧到主屋。石井的目的,是将朔夜从恭介家带走。所以,他必须把火灾控

制在最小限度,不让朔夜遭受危害。 但是,石井的计画落空,纵火一事,反而造成了朔夜主动留在恭介家的结果。(可恶~

!长得一脸老实样!我打一开始就看那家伙不顺眼了!)恭介分开放学的学生人潮,往前奔去。就要奔进车站圆环的时候,熟

悉的一年级女生三人组,朝恭介挥手。 「学长~!怎么了?」「取龋请我们吃冰好不好?」「你们有没有看见朔夜学长

!?」恭介急忙煞车。三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草S学长……刚才有看到对吧?」「嗯,可是他坐车回去了。」 「什

么!?」 「是白色的奔驰喔!」「对、对,一个大叔开的车。是个长得满不错的大叔喔!」 被摆了一道――! (石井…

…!)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令人目眩的怒气立刻到达沸点。看见恭介的脸一下白一下红,三个女生睁圆了眼。 「学长,你

怎么了?难道那个大叔是你的情敌?」「学长!冰呢~?」「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恭介把塞在屁股口袋里的万圆钞票丢了过

去。这种时候偏偏没带手机。恭介冲到电话亭,每一台都被占用了。一个穿著同样制服的学生坐在地上讲电话,恭介硬是撬开

门,抓住对方的后颈把他拖了出来。「让开!我有急事!」「什么!?」「叫你让开!」原本想要反抗的学生,看见恭介骇人

的表情,吓得逃走了。恭介把放在电话上面的书包去向他的背后。 他着急地塞进电话卡,按下熟悉的号码。铃声响了一回半

,月冈的秘书接了电话。 「月冈律师事务所。……恭介先生?好久不见了呢!律师吗?嗯,他在,可是现在正在招呼客人。

你可以晚点再打来吗?」 「我有急事,拜托,跟他说是跟踪狂的事,他应该就知道了!」「……你等一下。」电话切换成待

机中的音乐声。恭介急躁不安地等着月冈。 最后的线索,只有靠他了。哆啦A 梦,拜托你了! 「喂,恭介吗?怎么了?跟

踪狂的事?你知道犯人是谁了吗?」「你知道石井信一的地址吗!?」听见恭介焦急的吼声,月冈好象吃了一惊。「啊、哦…

…你等一下。喂,帮我找一下今年的贺年卡名单。……什么事?石井怎么了吗?」 「他就是纵火的犯人。」「咦?」「是他

在我家放火的。有人在现场看到他。」 「你说什么……」 「别管这个了,地址呢!?」「啊……哦,听好?S 区XX町,

一三―二。为什么他会做出放火这种事?」 「我才想知道呢!」 恭介一面把地址抄在电话簿封面,反叫回去。「他可能

是想拆散朔夜学长和我。要是我家烧掉了,朔夜学长就只能去他家了――原来如此――想杀掉我的也是……」「你说什么?」

对于石井而言,恭介是眼中钉、肉中刺。朔夜住的地方发生火灾时,要不是恭介正好在场,他可能就会强硬地说服朔夜了吧!

因为有恭介在,所以不管他再怎样说服,朔夜都不肯点头答应。只要恭介不在――。「可恶!……那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

他!」「喂,恭介,你好好说明给我听啊!你说他想杀你?这是怎么回事?你通知警察了吗?」「哪有时间等警察!」恭介甩

回话筒,连退回来的电话卡都忘了拿,就这样冲下地下铁的楼梯。ACT 1二十分钟后,恭介来到石井信一的家门前。石井家是

座落在新兴住宅区一角,有着群青色屋瓦的一层楼建筑。没有什么特殊安全措施,铁门轻易就被打开了。车库里停着车子,是

珍珠白的奔驰。 要是石井好好将朔夜送回家,二十分钟之内不可能回得来的。开车的话,至少也得上四、五十分钟

才对。 没有错。朔夜在这里。恭介从庭院小心谨慎地接近透出灯光的窗口。这里好象是书房。整面墙壁都拿来充当书架,上

面整齐地排满了书。沉重的原木色书桌放在中央,旁边的沙发背对窗户摆放着。 窗子位在相当高的位置,而且上了锁。恭介

死了心,想要移动到另一扇窗户时,他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在沙发靠肘上一动,忍不住贴紧了窗子。 是人的手。(!)恭介

「咚!」地敲打窗户,但是手的主人没有反应。不祥的预感让心跳加速了。恭介奔向邻室的垃圾清扫口。他用制服外套卷住拳

头,敲破玻璃窗,然后把手伸进破掉的玻璃当中,打开窗锁,穿著鞋子就这样跳进室内。恭介奔进书房,朔夜无力地仰面瘫在

沙发上。(朔夜学长……!)恭介抱起朔夜,白色的眼皮颤抖箸,伴随着难过的呻吟声,睁开了眼睛。恭介打从心底松了一口

气,紧紧抱住了纤细的躯体。 带紫的美丽瞳眸终于恢复了焦点。「……俊…口……?」「太好了……站得起来吗?」恭介

悄声呢喃。朔夜茫然地眨了眨眼,缓缓点头。「抓住我。那家伙呢?」「不知道……」恭介抱起了朔夜。现在他也顾不得右臂

的疼痛了。想要把朔夜从这个房间的窗子抱出去,实在太勉强了。恭介打算从邻室离开,朔夜的手臂却从恭介的脖子滑下,整

个人瘫倒到地上去。他好象全身都便不上力,抓住恭介,努力想要爬起来。 「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电

击棒……。被带到车上……我说不会再和他见面……他就突然……。……!」 抬起头来的朔夜,眼睛突然睁得老人,因惊愕

而僵住了。 恭介「咦?」地回头,也同样倒吞了一口气。泡在瓶子里的眼球,正凝视着两人。直达天板的整面书架,全都

放满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恶……!这……这是什么!?」「眼……眼球……?」「为什么这种东西……呜啊!?」突

然间,脖子后面传来一声火爆裂的声音,全身被千万支针刺穿般的冲击袭击上来。恭介全身一弹,往前倒去。「靠冢 埂

……幸好你没事。有没有被做了什么?」 温柔的声音。朔夜的视线带着恐惧,缓缓转了过去。石井单手拿着电击棒,露出温

柔的微笑,站在那里。(朔夜学长!快逃!)恭介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动不了。全身痉挛。 「我正想过

来叫醒你,原来你已经醒了。来……过来这里,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 石井伸出手来,朔夜以虚弱的脚步,摇摇

晃晃地退后,但是他的背马上就碰到墙壁了。「……过来。」「我不要。」 「朔夜。」 「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为

什么不听我的话!?」石井突然激动起来。他的眼睛吊起,露出异样的神情。 「你――你原本是那样乖巧的好孩子,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都是这家伙害的吧?都是他害你变成这样的吧?」石井恨恨地踢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恭介的脚。恭介痛苦地

呻吟,蜷缩起来。石井异样粗重地「哈、哈」喘息,逐步逼近朔夜。「你也一样吗?你也不行吗?你也向别人摇尾谄媚吗?我

是这样地疼爱着你,你却……!」「不要……」「不行。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要待在这里。永远和我一起待在这里!」 「住

手……!」石井的手猛然抓住朔夜的喉咙。「你这个坏孩子!不听话的孩子!怎么能不听我的话?你这个坏孩子!」「呜、咕

……!」朔夜的脸苦闷地扭曲,反掐住石井的手。石井彷佛一点痛觉都没有似地,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朔夜微弱的喘息变得

断断续续。「可……恶……!」 恭介把伸手抓到的瓶子掷向石井。玻璃瓶在墙壁上砸碎,碎片和福尔马林四溅,眼球掉了出

来。「住……住手!」恭介用手拂下棚架上的瓶子。石井愕然瞠目。朔夜的身体从他松弛的手中崩倒下去,弯起身子猛咳起来

。 「住手……住手啊!」石井疯了似地大叫,猛然扑上恭介。两人扭打着撞向棚架。瓶子翻倒落地,碎裂在四周。恭介以麻

痹的手打上石井的下巴。他以为自己已经使尽浑身之力了,对方却不痒不痛。便不上力,拳头落空了。石井扑上恭介的身体,

瞬间,腹部传来一股烧灼般的痛楚。 「呜呜……!?」……什么东西?好热。恭介抚摸腹部,然后「咦」了一声。一支刀柄

插在肚子上。 「俊…口!」 朔夜大叫。「呜咳……!」恭介护着腹部,翻过身来,背后被石井一又一地踢打。刀子

刺得更了。无法呼吸。眼前一片赤红。 「去死!去死!去死!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 「呜

、咕、呜呜!」「都是你……呜啊!」火炸裂。石井的身体像虾子般跳了起来。一声巨响,石井倒向满是玻璃瓶的棚子,倒

了下来。「靠凇…」朔夜猛烈地咳嗽着,爬了过来。他的手里紧紧握着电击棒。 「靠凇…靠冢≌趴眼睛!靠冢 

朔夜在恭介耳边大叫着,拚命摇晃他的身体。我得回答才行……虽然这么想,但是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连睁开眼晴都觉得疲惫

不已。「靠凇…!」脸颊被打了一巴掌。恭介无力地微微睁眼。朔夜的眼睛睁得浑圆。湿润的赤红瞳孔――就像红宝石一样

。「……这里……是天国?」恭介勉力露出得意的笑容。朔夜又哭又笑地把脸按在恭介满是鲜血的手上,摇了摇头。「我还不

想让你去……」这句话真想在床上听你说哪……连轻薄的玩笑都还来不及说,恭介就像被吸进黑暗当中似地,失去了意识。AC

T 15石井信一以伤害及杀人未遂罪嫌,遭到逮捕,被运送到警察医院去了。「我和他是在酒吧第一相遇的。我对他一见钟情

,一眼就看出他也喜欢我了。……他是个非常顺从、乖巧的好孩子。」 石井由于就读大学时遭到意外,在性功能方面有障碍

。他会和未婚妻分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除了我之外,还有许多其它的男人,但是我原谅了他的行为。他有严重的性

方面精神疾病。……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合成裸体照片的也是石井。 大学时代,他加入的社团是摄影社。他所使用的器

具和药品,全都从自宅扣押了。 「我总是想象着他和其它男人上床的样子,也常常责备无法满足他的自己。」 「可是,就

算没有肉体上的关系,我们也交往得非常顺利。不向他追求性关系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可是他……是的,没错,他这样说了

;和我在一圯,非常快乐。――我尽可能为他做我所做得到的事。我爱着他。然而,他却――他却突然不听我的话了。――

都是因为那家伙。」 「全都是那家伙不好。只要没有那家伙,朔夜就会恢复成原来的好孩子了。――是的,是我纵的火。因

为我没有其它办法。为了把朔夜从那家伙手中带回来,这是必要的。」 「可是……,我是这样地爱着朔夜,他却……。所有

的生物都是一样的。不管再怎样疼爱,终究还是会向他人摇尾谄媚。照顾他们的是我,可是他们却忘恩负义。都是群薄情的家

伙。……可是,只要把他们放进瓶子里,大家都会变成乖巧的好孩子了。顺从、可爱、只听我一个人说的话。――是的,没错

。我打算也把朔夜装进瓶子里。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永远永远,都只看着我一个人……」 放满整个棚架的福

尔马林标本是动物的眼球。石井杀了好几十只的猫和狗,把她们的眼球取出,当做收藏品。他现在没有饲养宠物。――或许对

他而言,朔夜是最美丽的一只宠物。「我爱着他。」预定在不久之后,石井将接受精神鉴定。另外,将恭介推下车站月台的犯

人,意外地另有其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朔夜学长住在靠谘Сぜ遥觉得好不甘心……。我和学长在车站分手后

,看见靠谘Сけё殴何锎站在月台……我一想象两个人快乐地一起吃饭的样子,就不甘心得要命……。我只是想吓吓靠谘

长而已,我没有意思要杀他……!」 犯人的名字,叫做远藤进。是拿情书给朔夜的一年级生。 恭介以不告发为条件,要远

藤写下保证书,发誓绝不侵害恭介与朔夜放学后一起回家的权利,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 靠诠Ы槭芰巳个星期才会痊愈的

伤。他住进东南角的个人病房,被迫渡过无聊的入院生活。刀锋被肋骨挡住,没有伤到内脏,虽然大量出血,但已经算是比较

轻的伤了。第三天开始,终于被允许来探病的麻里子,意外地……热泪盈眶。「你看看,这两个黑眼圈!要是我因为心劳而老

得快,全都是你害的!」「早熟的脸是天生的吧!」「去死啦!」一个大巴掌。麻里子掠夺了两颗别人送来的哈密瓜后,跑

掉了。 然后朔夜……。「普通人遇到那种事,会先通报警察吧!你为什么那么莽撞地自己一个人跑来!」朔夜每天放学之后

,都会到病房来看恭介,然后生气地大骂。「就算你这么说……可是那个时候我急昏头了,根本没想到啊!」病床上,终于可

以起身的恭介,胆战心惊地看着朔夜坐在枕边削苹果的危险动作。朔夜白皙的喉咙,还留有一圈被掐的淡淡痕迹。每当看到这

个痕迹,恭介就感到强烈的心痛。 「难以置信!就算运气再好,也总有个限度吧!而且你还骗我说,肩膀上的伤是从楼梯摔

下来撞到的!」「可是那个是,因为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让学长担心…………对不起。」 「不要道歉!」

「对不起,」「叫你不要道歉!」有些烦躁的尾音,微弱地消失在嘴巴里。「……听到你这样道歉……叫我拿什么脸来见你才

好……」「学长在说些什么啊?咱们是彼此彼此呀!学长不也因为我,遭受了无谓的波及吗?」恭介咬了一口削得歪七扭八的

苹果。「而且……为了学长,我可以随时去死。」 ……真帅!才这么一想,恭介就被狠狠甩了个巴掌。 「好痛~!?学长

干什么啦!」「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许说那种话!」牛奶色的脸颊染上红晕,愤怒地瞪过来的眼角……闪烁着泪光。「你敢再

说这种话,我绝对不原谅你!」「……对不起。」就在恭介以手指支撑住朔夜细致的下巴,想要舔去滑落的泪水时――。「量

体温了!」简直就像算准了时机似地,门打了开来。朔夜瞬间跳开,拿起枕头砸向恭介的头。――在病房,连接吻都没办法安

心。 另一个意外的人物也哭泣了。「老师好难过!好难过啊!靠凇~~~!」注册商标般的黑框眼镜,被不甘心的泪水沾

湿,白的头发由于心劳,变得更加稀薄……是魔鬼教务主任阿宫――宫田老师。「我还以为你今年的缺席日数终于可以停留

在个位数,结果、呜呜呜……实在太可惜了啊……!」「我也很难过啊,老师……。入院后,不能吸烟也不能喝酒,医生还说

折线之前禁止H ……我好想哭喔!」 「浑帐东西!」「啪!」地一声,拖鞋正中恭介的脑门。「话说回来,你知道你住院的

时候,有期中考吗?」「知道啦!出院以后,不管补考或补课,我都会乖乖去啦!」对了,那个时候,就叫朔夜学长教我功课

吧!「朔夜老师~,这个数学题不管怎么解都解不出来耶~」、「再努力解解看。解出来的话,老师会给你很棒的奖励唷……

好吗?」……哇哈哈,天国! 「你在傻笑个什么劲?那么喜欢考试吗?」「哎呀呀,该说是高兴还是什么咧~?」「是吗?

是吗?那么老师帮你安排,让你特别在病房里考试好了。」 「呜咦!?」 「幸好是个人病房,我会好好监视,你就在这里

考完全部的科目吧!期中考是下个星期一啊!这的化学只要拚上一整晚就没问题了。洗好脖子等着吧!」 「魔鬼!」 然

后,还有另一个人也哭了。「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你这个孩子,为什么就是会惹我担心!」带橘色的短发、眼角有着一

颗娇媚黑痔的美人,穿著鲜艳黄莺色的迷你裙套装飞奔进来,立刻趴倒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你就只有那张脸和身体可取而

已!脑袋都已经空了,要是连身体都坏了,那可怎么办?」「……就没别的话好说啊?」「人家好担心!担心得快死了!你

知道为了你,了我多少机票钱吗?」「结果又是钱啊……」反正还不是公司的钱?……因为要命,恭介默不作声。「呃……

方便的话,请用这个。」 正好去换瓶水回来的朔夜,把手帕递给趴在床上大哭的女人。 「要是不方便有人在场,我可以

出去……」「没关系啦,这种人没什么好介意的。我帮你介绍。里美,他是草S朔夜学长。我在电话里提过吧?」美女用朔夜

的手帕按住半点都没湿的眼角,抬起头来,一看见朔夜,立刻眨了眨修长的睫毛。 「哎呀……!」啊……有种……好讨厌的

预感……。「多么漂亮的孩子啊!」「……果然……」恭介受不了地呻吟。「呃……请问……」牛奶色的脸颊被长长的指甲到

乱摸,朔夜害怕地后退。「你都用什么洗发精?怎么保养的?用什么化妆水?」「不,什么都……」「怎么可以呢?这个时

期的紫外线对肌肤特别不好呢,要是长出斑来,那可怎么办?到我们那里来一趟吧!我可以免费帮你全身美容一唷!我在经

营美体沙龙,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靠诶锩佬〗悖俊 「我是恭介的妈妈。」 里美的嘴唇往上扬起,露

出职业性笑容。 朔夜睁圆了眼睛。「……恭介的母亲!?」他慌忙闭起愕然张大的嘴巴,向里美低头鞠躬。「我是草S

朔夜。这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哎呀,你就是朔夜吗?真是遇到不得了的事了呢……有没有受伤?没有吗?那真是太

好了!要是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受了伤,那真是国家的损失呢!没关系、没关系,我家的笨儿子就别介意了!肚子被刺上一两个

洞,也是男人的勋章嘛!呵呵呵呵呵!」 「……对不起啊,我妈实在很吵……」恭介红着脸,悄声对哑然的朔夜耳语。朔夜

依然双眼圆睁。「……真的是你妈妈?不管怎么看,不是都才二十出头吗?」「就算卸了妆,也一点都不变。根本就是个魔女

。」 「我也好想要这样一个稳重的儿子唷!」 魔女川长长的指甲抬起朔夜的下巴,感触良多地叹息。「我这个儿子实在不

行,满脑子都是关于女人的没用知识,还乳臭未干得很呢。而且,都这把年纪了才长麻疹。」「啊~~!我不是叫不要讲那

件事吗!」朔夜诧异地望向涨红了脸的恭介。「麻疹……吗?都这个年龄了?」「是啊!他吵着说身上长了什么怪东西,我帮

他一看,竟然是麻疹耶!麻疹!实在是,笑坏我了!」「没有帮我做预防接种,是父母的怠慢吧!」「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

说的那是什么话?让我看看,背后的一粒粒消了没?」「住手啦!色狼!」不理会恭介的抗争,里美就要掀起儿子的睡衣,此

时她的手表却「哔哔哔」地响了起来。「哎呀讨厌,我得走了。得马上赶回巴黎才行。」 「还是老样子,大忙人一个哪。」

「是啊,所以别让我太操心了呀!」 里美像对小婴儿做的那样,用力挟住恭介的脸颊搓了搓,然后朝朔夜亲和地一笑。「

下一定要到我们店里来哟!」然后她拿起小牛皮包包,撒遍香水,黄莺色的影子像一阵风似地离开了病房。「好美的人呢!

」「只有嘴巴嗦而已。不但招摇,还是个魔女哩。」 「是常常开车送你到学校的人吧?她开的外国轿车很引人注目……原

来如此……是你母亲啊!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没什么。话说回来,我以风纪委员长的

身分问你,你上无故缺席五天,是因为长麻疹吗?」 「……是啦!」「原来你还没长过麻疹啊!」「不好意思哪!所以我

才不想连络学校啊!我连麻里子都没说了……」「我还以为你真是去了夏威夷呢!」「吃醋了?……怎么可能嘛,朔夜学长又

不是那种会吃醋的人。啧,真无聊。」 「未必如此唷。」 朔夜露出略带苦笑的眼神。 「我表现得满露骨的……我想麻生

同学八成已经看出来了。」 「麻里子?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异样亲密呢!把我丢在一边,两个人打得火热。……朔夜学长该

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麻里子绝对不行啊!她只对有小孩的胖子感兴趣而已。」「……我还以为你没神经,原来只是迟钝而已

啊!」 「啥?什么东西?」「不……没什么。」 「啊~啊,好想早点出院唷!」 恭介拉过朔夜的纤纤玉手,把嘴唇按在

柔细的肌肤上。「住在个人病房,有好也有坏呢。单独一个人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好象老是会想起多余的事来……」 万一―

没错,今天也有可能发生。万一另一个“朔夜”又擅自出来活动的话――这么一想,胃和心脏就彷佛要烧起来似地。 「……

我决定去看医生了。」朔夜静静说道。恭介吃了一惊,好一阵子连话都说不出来,直盯着他看。 「我已经约好时间了。明天

我会去接受心理咨询。」 「真的吗?可是……你不是那么讨厌……」 「嗯……可是……」朔夜像要确定被石井掐过的痕迹

似地,轻轻抚摸喉咙。「只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就什么都做得到了……」「朔夜学长……」恭介用双手紧紧握住朔夜柔软的手

。「不要紧的,一定治得好的。」 朔夜用力点点头。他的眼睛毫无迷惘,透明澄澈。 (你……真的好坚强。)我最喜欢你

了。 不想放开紧握住的手,恭介在朔夜的指尖亲吻,然后顺便合住纤细的食指,以舌头抚弄起来。 「喂!」「有什么关系

嘛,舔一下而已~。取龋朔夜学长,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好不好?好嘛好嘛好嘛~!我已经厌倦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嘛~!」

「爱撒娇。这里是完全看护的医院,怎么能过夜?而且又没有床。」 「床只要有一张就够了呀!」 「有那种精力就去读参

考书。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了不是吗?」「朔夜学长在床上为我个人指导怎么样?」「跟你说不行啦……喂!」「好痛!」恭

介的鼻尖被朔夜的手指一弹。「为什么嘛~!小气鬼!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有什么关系嘛~!我要欲求不满死掉了啦~

」「你怎么可能这点程度就死掉?看到你这的伤,我已经充分了解了。」 「呜~!欺负我就这么好玩吗?朔夜学长事实上

是个虐待狂对吧?上也是,只穿著一件浴袍,用一副“请来袭击我吧”的模样来挑逗我,结果又拿出刀子吓人家!学长根本

就不是真心喜欢我,对不对?学长只是可怜我,才和我交往的而已啦~!」 恭介把被子拉到额头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朔夜慨佩服又爱不了地叹了口气。「就是那张嘴巴会说。」 「不只是会说而已哟!要不要试试看?」「你再不适可而止一点

,我真的要欺负你?」「……学长果然还是讨厌我啦~!」「就是因为不讨厌,所以了伤脑筋的不是吗?」美丽的双眼皮大

眼瞪向恭介。眼缘好象微微染上了一层红晕,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要是被你强硬地要求……我想我可能拒绝不了,所以……

。要是有了肉体关系,我一定更加无法放弃了。那么我拚命想要让自己放弃的努力,不都成了泡影吗?」 「那,要是我大力

哀求,学长就会让我做了吗s 」「下流!注意一下措词啦。」 「做吧!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客气的事了!做吧、做吧!现在立

刻就来一!」 「你真的是精力发泄不完哪……」就在恭介硬是要把无奈的朔夜拖进被子里的时候――。「是不是这里?」

「5 ,右边啦!」「听说是被女人刺杀,真的假的呀?」「哎唷~!人家的口红糊掉了啦~!」走廊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和吵杂的喧闹声。听到那异样的骚动,恭介讶异地窥看外头。「什……什么s 」「好象已经来了呢!」朔夜站起身来。就在那

一x那――。「恭介~~!」打扮得枝招展的数十个女人,往病房里蜂涌而入。「学长,你要不要紧~!?」「伤势怎么样

?血够不够?」「我担心得从纽约飞回来了!我会陪着恭介直到出院的!」「恭介……人家、人家……万一恭介有了什么三长

两短……」「我烤了蛋糕哟!要不要吃?啊,太勉强了吗……」「瓶!瓶!」「龋这个哈蜜瓜可不可以吃~?」趴跪在

床边的人、哭倒在床上的人、开始切起蛋糕的人――。「什……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我受伤的事?」「

是我请她们来的。护士长和我商量,说你在病房里肆无忌惮地抽烟喝酒,实在伤脑筋。我想为了消耗你多余的体力,这应该是

最快的方法……。这是麻生同学帮我请来的,不愧是靠冢这种收集力真是令人惊叹呢!」朔夜早早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他朝着一脸呆愕的恭介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 「请她们为你个人指导如何?」「朔……朔夜……学长……」那、那种笑法…

…。恭介的脸瞬间痉挛了。 「难道……那是在……吃醋……!?」「是吗?」「等、等一下啊!够了!女人我已经受够了!

就算被你那样吃醋,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啊!」「请保重。」恭介在床上拚命伸手,想要挽留走出病房的冷漠背影。「朔夜学

长~~!救命啊啊啊~~~!」「恭介~!听说你受伤了,是真的吗~!?」从那扇门外,第二波人潮又如怒涛般涌入。塞满

了狭窄病房的女人们,哗然侧向床上。十二、三人分的体重,全部压在恭介的腹部上。 「呜哇啊啊啊啊~~~~~!」惨叫

声回响在整个病房走廊。靠诠Ы橛捎谏耸贫窕,出院日期延后一个星期――挂上谢绝会面牌子的病房里,朔夜是否每晚来访

……。就无人知晓了。? THE END 后记我对于那种攻热烈地爱着受的作品很没有抵抗力。在自己过去的作品当中,以「拜托你

,达令」的今日为首,不管贵之或结城,我所写的攻,都是些爱情过剩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神经有点不正常的家伙们。回想起

来,其它作家的作品当中,以我初恋的男人鲁邦三世为代表,傲慢不驯、好色到不行、满口甜言蜜语、装酷耍的又好动,但就

是教人讨厌不起来。女人也没办法丢下他不管,不过却只被真心喜欢的对象拒绝,被拒绝了也不屈不挠;而他喜欢的对象对于

被甩了也会继续追来的他,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嘴上却老是说些讨厌他的话……对于这样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

有抵抗力。靠诠Ы椋就是我所喜欢的待质集大成。个子高颀、容貌帅俊、善于世、擅长料理,再加上床上功夫一流。虽然

是自己创造的人物,啊啊,多么合我的胃口啊!(再奢侈一点的话,希望他再多个十岁哪)对手是绝世美人这一点,是理所当

然的公式吧?可是,若再要求更进一步的「公式」的话,两个人的恋情应该永远不能有结果……。不过,HAPPY ENDING也是

「BL的公式」嘛!(而且事实上,我最喜欢HAPPY ENDING了。问我最讨厌什么,那就是阴沉悲惨的小说和漫画了。那种东西,

真教人想揉成一团,丢进火炉里呢!……虽然我不会这么做啦。)以这样的「公式」为基础所成立的TOKYO JUNK EX,连载后

经过两年,终于集结成这样一本成果了。谢谢声援单行本化的各位读者。这是我最初的连载作品,身为作者,对它的感情也格

外特别。 将之冠上JUNK之名,当然是因为它和& 贵之的JUNK系列有所关联。若说& 贵之的JUNK系列是主流,

那么EX可以说是支流吧!两者之间的共通之,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那个人”!听说有些读者小姐们发现只在作品中露了

一下下脸的那个男人,就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了(笑)。谢谢各位留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 !我也最期待那个场景了! (笑

)关于两人的关系,有人说是年纪相差颇多的兄弟,也有人说是那个男人已故妹妹的儿子,或是JUNK是个男性也会怀孕的世界

,事实上朔夜就是那个男人生的儿子(喂……)……各式各样的揣测漫天飞舞,关于这个答案,我打算将来在作品当中解开。

(不过,第三个猜测也太……笑)最后,这也绘制了充满活力且魅力满点的插图的如月老师,您在草稿角落涂鸦的恭介,实

在太可爱了,我把它重地保存起来了? 。插图方面当然不用说,但胆小如鼠的作者得知EX颇受好评,真是松了一口气。今后

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总是支持我的各位读者、到最后一分一秒都受您照顾的BIBLOS编辑部清水小姐、以及森小姐,在此献上

我由衷的感谢。 期待下能在五月的TOKYO JUNK第四集《无尽的爱》与各位再会。? 一九九八年年初 ひちわゆか? 下一页

开始“附赠小说”!电车色狼? 「……烂透了的早上。」朔夜右颊紧贴在恭介厚实的胸膛上,一面瞪着制服外套上的校徽,一

面以彷佛响自地狱的低沉声音呻吟道。 「醒来的时候就应该发现的。众所皆知的迟到天王,怎么可能比我早起,还准备早餐

……。我那个时候就应该怀疑的。稍微一想就应该知道不对劲了。……太差劲了。我竟然上了你的当,真是天大的失误。」

「好啦好啦好啦~」 朔夜的黑发散发出轻搔鼻腔的甘甜芳香,害得恭介想要把鼻子一口气埋进里头。他一面与这股冲动奋战

,一面以半陶醉半痴呆的表情安抚着朔夜。 「这样责备自己,对身体不好喔!而且,眉头一大早就皱出一条线来,难得一张

漂亮脸蛋都给糟蹋了不是吗?朔夜学长。」 「让我露出这种表情的是谁啊?」 每当电车摇晃,身体就过度地紧紧密合。朔

夜用紧抱在胸前的书包和芥川龙之介的厚度精装书挡在两人之间,美丽的眉间紧皱出一条线来,狠狠睨向比其它乘客高出一个

头来、正俯视着自己的学弟。 「是谁昨天半夜偷偷溜进人家寝室里,把闹钟调晚两个小时的?是谁周到地把

整个屋子里的时钟都调慢,还滴水不漏地连人家的手表都动了手脚的?――要是照预定五点钟起床的话,就不用跟别人挤这种

客满的电车了!」「所以嘛!我又不是恶意这么做的呀!」恭介以带着鼻音的撒娇声音辩解着。「因为朔夜学长到我家来后,

每天都不吃早餐就去学校了不是吗?我只是想说,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嘛。而且,又不用值班,干嘛一大早七点就去学校?」

「那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 朔夜生气地撇过头去。那因为愤怒而微微染红的桃色眼角,看起来是多么地可爱啊!人家明

明在生自己的气,恭介却拧笑个不停。 可是说实话,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反省啊!这每隔十五分钟一班的地下铁通勤人潮地

狱图,连每天迟到上学的我都觉得害怕――总是悠闲地徒步上学的朔夜,那种想要避开人潮而一大早上学的心情,我也不是不

了解。可是啊,这是人家的梦想嘛。一起吃早餐,一起锁上玄关的门,肩并着肩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闲聊着没有重点的话题

。啊啊……我怎么这样地纯情? 「要做什么梦,那是你的自由,可是能不能不要把别人也卷进去?要是想和我一起上学,自

己提早两个小时起床不就得了?」听见朔夜生气的呢喃,恭介皱起眉毛。「开玩笑,说什么我都是“迟到天王靠诠Ы椤币!

怎么可能五点就起床?不是我自夸,我从幼儿园以来十三年,从来没有让出学年迟到数No1的宝座耶!」「这有什么值得自夸

的呢!」朔夜受不了地露出苦笑,可是微笑的嘴角却突然僵住了。然后,他的表情逐渐化为愤怒的模样。 「……我要生气了

。」朔夜的脸贴在恭介衬衫上,压低了声音呢喃。恭介不了解他的意思,纳闷地反问: 「什么东西?」「别装傻了!」「所

以什么事啊?」「……」朔夜生气地抬起头来,以只有恭介听得见的声音说了。「……手!」「手??」恭介动了动挂在吊环

上的手。朔夜还是一脸怒气。「左手呢!」「这里啊……?」恭介用腋下抱着书包的左手,被夹在年轻上班族之间,只能动动

手指而已。恭介用那只手拉拉朔夜的外套袖口,朔夜的脸便立刻僵住,自言自语般地悄声低喃: 「……不是你啊……」恭介

「咦?」地皱起眉头,随即从朔夜的表情悟出了什么。「被……!」他整张脸的肌肉瞬间痉挛了起来,大声吼叫:「被摸了吗

!?」「笨……!」听到恭介大吼,朔夜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用力踏了恭介的脚三下。「不要叫得那么大声啦……!」「哪里

被摸了!?屁股吗!?该不会是XX吧!?谁!是谁给我摸的!那个上班族吗!?啊啊!?王八蛋!现在立刻把你的脏手拿开,

要不看我杀了你!那个屁股是我的――!」「……」「好痛――!?」皮鞋的鞋尖被狠狠踩踏,恭介在被包夹的狭窄空间里痛

得仰起身子。「朔、朔夜学长、脚、脚!你踩到我了!」暴露在周围好奇的视线下,朔夜由于愤怒与羞耻,整张脸都红了。他

怃然大骂:「我故意踩的!」 「好过分!竟然这样对待恩人!」「那是值得神气的助人方法吗?什么东西是你的!」「什么

嘛,又在说那种话了。你就是这样逞强,才会被人家摸屁股的。早点死了心,成为我的人就好了嘛!」 「这和那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只要随时随地让我摸着,就没有色狠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你这个人……」 朔夜又羞又气地,肩膀颤

抖个不停。「要是法律允许,我真想现在当场掐死你!」「嗯嗯?在哪里?……痛!好痛!你竟然踩我两!?」「废话!你

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呜哇……!?」「呀~~!」突来的紧急煞车,让车内的尖叫声此起彼落。塞得满满的乘客全都往

前倒去,电车完全停止的瞬间,又由于反作用力,人群全往后面崩倒。 「好痛~!」「怎么回事呀?什么嘛!痛死了~!」

「痛痛痛,喂,小姐,踩到我的脚了!朔夜学长,要不要紧?――嘿……咻!」恭介以抓住吊环的右手为支点,再用自己的

身体当盾牌,把压住朔液相自己的背后重量,用强韧的背肌反弹回去。被恭介和穿西装的上班族夹在中间的朔夜,终于得到可

以呼吸的空间,松了一口气。「谢谢。……发生了什么事啊?」「不知道呢……会不会发生意外了?」朔夜露出不安的表情,

在恭介的怀里仰望天板。「真糟糕,可能会迟到。要是车子赶快重新开动就好了。」 车厢内不安地骚动起来。不久之后,

传出了广播的声音。 『非常抱歉。由于收到停车信号,本列车紧急停止。直到确认安全为止,本列车将暂时停车。造成各位

乘客的不便,敬请原谅。请各位乘客在原地稍候。』 乘客们发出像是死心也像是失望的叹息。――不过恭介胸前传出的,是

带着杀气的声音。 「……我愈来愈想掐死你了。」「好啦好啦,没关系的啦。只要请车站开证明书,就不算迟到了啊!」

「不是那种问题……啊!」「怎么了?」「……书不见了。」 好象是因为刚才紧急停车的冲击,手里的书掉下去了的样子。

在客满的电车里掉了行李,很有可能会在上下车的时候混进人群当中,被带到莫名奇妙的地方去。就算想要在人群动起来的

瞬间抓住行李,这也不太容易呢! 乘客们就像迫不及待等待栅门打开的赛马般,根本没有留意他人物品的余裕。恭介在还不

习惯尖锋人潮的时候,也曾不小心掉了书包,在还来不及捡回来之前,就已经被踢出车外,因此吃了极大的苦头。

不过,恭介的「苦头」,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被留在车站月台的书包,「反正里面也没教科书」,就这样掉头跑到女人那里

去玩;后来书包被送到学校,老师们在里面发现他本来要拿去借给朋友的色情AV录像带,结果发展成召开教师会议的大问题―

―这样的苦头。转回正题。朔夜的书好象被夹在他和恭介的膝盖附近。朔夜动着被夹在右边年轻上班族之间的手,在狭窄的隙

缝中寻找书本。 「放进书包里就好了嘛!」「放不进去啊!」「拿到了吗?」「嗯……还差一点……。…

…啊?」 「……啊? 」 两人同时发出声音。――不过音色微妙地不同。「……对不起。」手掌碰到的触感,让朔夜虽然嘴

上道歉,但打从心底厌恶似地皱起眉头,想从两人的身体之间抽回手来。可是他的动作,却给恭介带来了微妙的刺激。

「呜噢……!」恭介忍不住发出声音。「不要发出那种怪声音!」彷佛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似地,朔夜慌忙把手抽了回来,

顾忌周围目光地小声斥责恭介。「是朔夜学长乱碰奇怪的地方啊……」「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不要说得好象人家故意去摸你

的一样!」朔夜再滑下隙缝间的手,在大腿一带摸到坚硬的触感,用力抓住。――可是,当他发现那不是他要找的书,白皙

的美貌立刻气得涨红,不屑地在恭介耳边唾骂。 「……禽兽!」「说那种话,我也不是故意要变成这样的啊!」恭介也小声

回道。「有什么办法?被摸就会勃起,这是男人的生理作用啊!」「没办法用理性控制的话,比禽兽更加不如!」「怎么说得

那么过分?那是怎样?你不管被做了什么,都不会勃起是吗?」「废话。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是喔……」 「可不

可以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和禽兽交谈。」 朔夜恨恨地说道,以凶狠的视线睨向恭介,以及在无聊的车内张大耳朵偷听两人

交谈的乘客,然后生气地撇过脸去了。他好象放弃捡拾书本了,手动也不动。 车内鸦雀无声。周围的乘客好象立刻就对两人

失去了兴趣,可是恭介却咽不下这口气。――什么嘛!为什么只怪我一个人?是你先乱摸人家的耶?生气生气。竟然叫人家禽

兽!这是对待被诬赖成色狼也宽大地原谅你、而且还帮你击退色狼的恩人的态度吗?生气生气生气! (给我装出一副纯情的

样子……。什么禽兽!最重要的地方被乱摸,只要是男人,管他是谁都会勃起啊!)好!……给我看着。恭介俯视着顽固地背

过脸去的朔夜那修长的睫毛,愤愤地缓缓扬起右眉。他把抱着书包的左臂悄悄伸到底下。就算把手放开,书包也被夹在他和隔

壁的上班族之间,不会掉下来。恭介不被发现地,慎重地伸出手去,碰到的时候,朔夜难过似地「呜」地叫叫,微微盼起眼睛

,仰望恭介。恭介目不转睛地回视那湿润的美丽瞳孔,以潮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朔夜彷佛自己的嘴唇被舔似地,下

巴一震,缩了回去。 恭介的手潜进拉炼里,从内裤上面抚摸,朔夜动摇得更加明显,纤瘦的肩膀弹跳似地一震。然后,他彷

佛害怕被周围察觉似地,抓住恭介的外套,把脸埋了进去。纤瘦的后颈在恭介的气息可及之,不住地微微颤抖。

恭介吞了一口口水。密室,而且是在众人环视之下进行的行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兴奋。心脏在耳底怦然作响,以几

乎要覆盖全身的巨响鼓动着。 比起从前在夜的电影院和女人做的时候更加刺激――可是那个时候,是双方同意下的行为,

这却不同。只要朔夜出声制止,恭介便会收手不干。 (可是,你说不出口了吧?)残忍的笑容,随着涌上心头的兴奋,渗

透在恭介的肩上。(你说不出口……在这种地方被做出这种事,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说出口……对吧?这种心态啊,根本就在

我意料之中。) 恭介的手更加大胆地逼迫朔夜。潜进内裤,直接触摸到毛发。虽然不硬,可是比想象中的更加浓密。这反而

要让人感到淫乱。 手掌紧贴在滑润的下腹,缓缓地擦动。拚命忍住声音的朔夜,呼吸灼热地染湿了恭介外套的胸口部分。只

是轻轻地以手指包裹住,按在恭介左肩的小巧头部,就像小鱼般倏地一跳。 带着热度的前端,渗出黏稠的液体。看吧!恭介

露出下流的冷笑。就算故作清纯,你的身体还是老实的。这样就了解了吧? 只要被摸,你也照样会勃起的。在这种随时都有

可能被别人发现的地方,流出这么多蜜液。……觉得害羞?可是,就是害羞才好吧?难以忍受对吧? 「啊、呜……!」朔夜

发出细微的呻吟,单颊用力贴上恭介的胸膛。「……舒服吗?」恭介在耳朵整个染红、把脸埋在自己胸膛不停颤抖的朔夜耳边

悄声呢喃。朔夜用力抬头,皱紧眉头,难过地睨视恭介。看到那张表情,兴奋的电压瞬间到达顶点了。 想要更进

一步凌辱他。想要把他弄得乱七八糟。恭介从拉炼里抓出分身,以指尖刺激凹陷的部位。液体发出湿黏的声音,周围应该也听

得见。 『现在停止信号已经解除。抱歉为各位乘客带来不便。本列车现在立刻发车。下一站,住吉台。』 广播响起,列车

剧烈晃动的瞬间,恭介吃惊地睁大了眼。 朔夜柔软的手,正从裤子上面抚摸恭介的股间。(骗……骗人~!)恭介愕然往下

望去,但是朔夜的脸依然紧靠在恭介肩上。然而,他的手却大胆地潜进拉炼里,开始和恭介的手一样动了起来。 惹人心焦似

地缓缓分开毛发,指腹经轻滑过胀得发疼的血管,绝妙的技巧……。(噢……!)恭介仰起头来,咬紧牙关,拚命忍住就要叫

出来的声音。可是朔夜以巧妙的动作刺激着恭介……呜、……太棒了、忍耐不住!……啊……啊、啊啊?连、连那种地方都?

……啊啊、啊、朔夜学……! (呜呜!)两人几乎同时解放,令人羞耻的雄性味道飘散在四周。恭介从紧紧咬住的齿间微弱

地吐出叹息,以湿黏的手用力交握住朔夜的手指。 就在电车滑进月台,恭介整理好衣物的时候。『住吉台、住吉台。请各位

乘客别忘了随身物品。下一站,东斗学园前。』 车门「噗咻……」地打开了。两人被卷进冲向出口的人群中,像陀螺般被推

来推去,旋转着被挤出车站月台了。「啊……!」「危险!」恭介反射性地拉住握着的手,将踉跄的身体抱进怀里。「呀!讨

厌!对不起!」―|此时,几乎已经空掉的车厢内,传出一个OL的高亢尖叫声。「我一直踩着你的脚……!讨厌、真对不起!

你要不要紧!?」「嗯,没关系的。请小心一点。」 朔夜捡起掉在脚边的书,微笑着回答OL。……呃、咦?哪哩?为什么?

为什么朔夜学长会在那里?那、这个是……? 往下俯视,一个穿著西装的干瘦年轻人,正羞红着一张有着丑陋痘痕的脸,凝

视着恭介。「谢谢你。你的胸膛真是雄伟可靠……? 」「…………………………………………咦?」「真的对不起!我一点都

没发现……不用忍耐,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呀!」「反正也不是很重……」「可是你的皮鞋都被我踩出高跟鞋的痕迹来了。一定

很痛吧?」 ……皮鞋?高跟鞋?恭介果然地望着车厢内的两人。那、那、朔夜学长会涨红了脸、会不停地颤抖、

还有那个呻吟声……全部全部、都是因为被高跟鞋踩到……? 恭介以苍白僵硬的脸,张开阵阵发抖的左手。那、我握着的是

……。「取…我们就这样一起去宾馆吧?公司随便怎样都行。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非常速配吗……?」 年轻的上班族依偎在

恭介身上,在他宽阔的胸膛画着爱心记号。 就在恭介的嘴巴要张大成孟克的『群啊皇保地下铁的车门留下月台上的两人,

「咻……」地关上了。朔夜与高跟鞋踩到他的脚的OL愉快地交谈,从车窗里对茫然呆立在月台上的恭介投以冷漠的视线,亮出

书本的红色封面。――『某阿呆的一生』。?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