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从射击室走出来。
他坚持亲自参与这新武器测试的记录。这是一大胆的改进试验,如果成功将对以后的器械设计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尽管枪械带来的震动让他今天觉得异常不舒服,他仍坚持在场。直到他莫名感到一阵忽冷忽热。
测试尚未结束。下属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关心地询问他是否需要暂停和休息。Q摆摆手表示让一切继续。但那种乏力感越来越强,同时袭击着他的全身肌肉和呼吸系统。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最近的流感趁虚而入。这种时候强撑着并不是明智之举。几分钟后他把记录文件交给下属,退出了射击室,快步往办公大厅走去。他的工作台下有一些常用药片,也许他还需要大量水,来缓解和避免可以预见的排山倒海的病症――他可没时间留给生病。但远远地,他敏锐地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如同浑身上下不知不觉间被打开了所有毛孔,不同的气味争先恐后挤进来,将平日里不被人注意的细节一再放大。他越走近办公大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掺杂的各种气味盘旋纠缠,越来越浓重地压迫着他,紧接着一股热度猛地蹿上来,从内部向外开始一凿子一凿子地想将他挖透。
他的脚步僵滞下来。症状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传染性不容忽视,他也许要做好休息的打算,从这一刻开始。他很快掏出手机来向MI6的最高领导人请假。
“……很抱歉下午的例会我不能来了。对。我想是流感。应该两三天就好,我会第一时间归位的。实在抱歉。不不,我很好,没关系――”
他专注地应付着电话,没有听到一小队分部的专案小组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拐角和一个小组人员撞了个踉跄。
对方边跑边焦急地转过头来朝他挥手,“对不起,Q先生!”
Q晕头转向地靠着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对方早就消失不见了。大概又是哪个紧急任务,他能理解。他这才意识到视界的模糊,俯下身去摸索他的眼镜。不巧的是一张镜片脱框而出,碎成了几瓣。他只能借着那仅剩的镜片找到了他掉出去老远的手机。重新拾起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算了,他想,反正他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Q将破损的眼镜小心地收进外套口袋。他缓慢地爬起来,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从股间流下来。Q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小心地迈出几步,更多的湿热感从身后渗了出来。一股颤栗瞬间蹿上他的脊椎。
他感到了恐惧。
Q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将自己迅速反锁在单间里。
他慌乱地脱下裤子,只见内裤上有一小块濡湿的暗色。尴尬地凝视了两秒,他往身后探去,颤抖着将被一片晶亮沾湿的手指伸到眼前。这种状况,不会错的,哪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也不会认错,更没有其他任何可以自欺欺人的选项――
Omega的发情期。
这个认识Q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
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Beta,没有用过抑制药物,没有进行封闭,也感受不到Alpha和Omega的气息。他一直感谢上帝他避开了这些。而现在,为什么他忽然就进入了性觉醒?一定有什么触发环境,但那是什么?他拼命回想最近的一切改变,人员变动,新设备,枪械试验,天气,流感季节……不,这些说不通。没等他细想,又一波酸楚和疼痛大面积突袭了他。
Q更加恐惧地意识到,这场没有任何前期药物抑制的突如其来的发情期,也许比他想象的更为猛烈和不稳定。
洗手间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任何公共场所都不会是安全的地方。他哆哆嗦嗦拉起裤子,在此之前他扯了一大堆卫生卷纸擦去下身糟糕的湿迹,徒劳地想要掩盖空气里愈加明显的气味。他的气味在扩散,而他在画地为牢。万一有Alpha进入洗手间,这一定会将他们吸引过来。他之前感受到的那些来自大厅的气息――无疑有人没有选择用药物抑制自己的本能,也许更不会抑制某种冲动……
Q打了个冷战。威胁感在他浑身种下疼痛肿胀的种子,加入了燎烤的发热和间或的骤冷对他的折磨。汗水在他额头和背部密密麻麻成形。他分不清是这是不是他的幻想,他感到不安的气息在外面聚集――
敲门声忽然笃笃响起。
Q的神经瞬间紧绷,他下意识地往逼仄的单间缩去,想寻找身边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但是门外响起的声音制止了他的举动。
“Q,是你吗?”
是Mallory。年轻的军需官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Q犹豫回应,“是我。”
“你还好么,”沉稳的声音继续在他神经上叩响,“能先开开门吗?”
M没问题。Q想,他没问题。他远远地伸出一根手指,拨下了门锁,隔间的门板向外松开,他的长官在看到他的一瞬表情迅速凝结。
“你的气味到都是,”Mallory打量着缩在马桶盖上的Q,像打量一只从水里打捞上来的羽翼凌乱的惶恐鸟雀,“你怎么能躲在这儿。”
“我不知道,长官……我不知道,”Q不知所措,他不知该从何解释起这难以启齿的状况,“它忽然就……我一直……我从来没有……我不知道我是个……”他的颤抖的声线低了下来。
“去我办公室,那里有屏障,”Mallory皱起眉,迅速做出决定。他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被触发的发情期,这种事鲜有发生,但并不代表完全不存在。Q不能待在这儿,这太危险了,“你能走路吗?”
Q点点头。他扶着隔间的墙壁站起来,收紧了外衣裹住自己,一半是因为汗湿带来的冷颤,一半是想要遮住腿间开始洇湿的裤子。Mallory脱下外套罩在他身上,试图覆盖他的Omega气息,扶着他的肩走出洗手间。
他们动作并不算快地回到Mallory的办公室。Q一开始推拒在会客的皮质椅子上坐下,他的裤子一团糟,哪儿都会遭殃的。他感到十分难为情。但Mallory坚持着把年轻人摁到了椅子上。年长的长官谨慎地拉拢帘子打开顶灯。
Q缩在椅子里局促不安。酸痛和热望在他体内以崭新的方式翻涌着,绞缠上五脏六腑,化作千万只细足向下身游去。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灼热。
情况只会变得更糟。Mallory望着年轻人透着红潮的脸,思索片刻,“我去实验室拿点药。我不能保证有多少效果,但多少会舒缓身体上的痛苦。”没有直接抑制发情的药物,除非事先进行长期而规律的抑制。他们都心知肚明。
Q缓慢地点点头。他想不出什么来拒绝他的长官。这种情况下Mallory也许比他更有经验,也许不。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种类,普通的,安全的,可以远离药物抑制和屈服于本能的世界。实验室有少量的缓解剂,他参与过其中研究,知道那些不成熟药剂的微弱药效,知道它们是如何伤害神经和大脑的。它们远不能治愈他。
出门前Mallory再回头确认了Q的现状。“别走出这扇门,你的气味会被发现的。”
Mallory大步跨进实验室。接近午间,工作人员所剩无几,他好不容易在角落抓了一个员工,低声询问他部门负责人在哪。
“我不知道,长官,”对方似乎被吓到了,“有,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给我一些发情期的缓解剂,现在立刻马上。”Mallory压低声音。
“长官,我没有权限,我不能拿到,我真的不能――”
“这交给我,”事情比他想的要麻烦,Mallory掏出手机拨通了实验室负责人的电话。他不愿承认焦虑在暗暗啃噬他。
几经碾转,掩饰和解释后,MI6的最高长官几乎是在胁迫了。在他的强硬要求和信誉担保下他取得了注射剂和针管,顺便还有一些止痛药和退烧药。他将他们尽数扫进灰色塑胶袋。他费了比预想中更多的时间。
临走前Mallory不忘叮嘱那个工作人员一句,“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Mallory快步穿过重重走廊和楼梯。Q的情况不容乐观,多耽误一秒,他的状况就更糟糕一分。即使只能起到微弱的缓解,这些药物也聊胜于无。一股莫名的担忧隐隐啮咬着他的神经。
当他终于打开办公室的门时,他发现这股担忧是自何而来了。他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西装外套留在办公桌上,残留的Omega气息还在空气中幽幽徘徊。
他几乎想也没想扭头就冲了出去。
他一口气跑到大楼出口,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气息和痕迹。接待员愣愣地看着他们的长官,“Q支部负责人?不,我们没看到他从这里经过。也没有人刚才出去过。”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Mallory喘了口气,冷静地左右环顾。Q不可能走远,他还在大楼里。Mallory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MI6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和逃生通道,然后飞快推开了消防通道的大门。
几十阶楼梯之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Omega气息逐渐浓郁起来。
楼梯转角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Mallory才发现自己的心方才一直悬着。年轻的军需官缩成一团,努力抠着墙想驱使自己站起来。Mallory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捉住Q瘦得可怜的手臂。
“你要去哪儿?”
“回家。”Q没有费力反抗。他的头几乎埋进了胸前,声线颤抖,下意识地想躲避Mallory的责问。
“我以为你会更清醒些,Q,你明知道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出来晃荡,”Mallory对此感到一丝愤怒。他一向镇静自若的得力下属会有这么不明智的时刻,视自己的人身安全为无物。
Q没敢抬头。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身体的变化。他不知道他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象那有多糟。趁着他尚有足够的自我意识,他必须离开这里。但光是跑出来就耗费了他几乎所有力气,接着句尾的虚音结结实实出卖了他的逞强,“让我一个人待着,长官。”
“我没有一定要你留下,”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过于严苛,Mallory放软了语气,“你可以和我说一声,我送你回去。”
Q还是低着头。但这他点了点头。
他试图借Mallory的力量站直自己,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像胃痉挛一样痛击了他。他捂住腹部软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号。大片混沌的画面在脑海中正面袭击他,鲜艳但是蒙了迷雾的色彩,血管,心跳,呼吸的纹路,变得具体而逼人,热气从钝痛中翻涌上来,将他整个包裹成茧。
“……Q……Q……?”
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他觉得整个人像陷入了湿热的积雨云,周身灰蒙,踩不到地面。酸痛在周身膨胀,头痛,骨痛,肌肉痛,关节酸痛,他连一根指头都难以动弹。但他仍努力想在茫茫的恍惚中抓住点什么。
Mallory将怀里的Q重新放回办公室的椅子上。他没有其他办法。他迅速拿出一些药片,抓过自己的水杯。他们耽搁得太久了,Q进入了更的阶段,现在的他并不适合长距离转移。
Q稍为清醒了一些,他从汗湿的眼睫间看出来,努力想认清糊成一团的世界。然后他别开脸推开了Mallory递过来的杯子,“不……不不……我不要这些药……”
Mallory叹了口气,“只是退烧药。补充点水分,Q,这没坏。”
他说得对。Q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热量在不断带走他体表的水分。一波波情热袭来,誓将他的理智击得溃不成军。但他连感到恐惧的力气都失却了。
他捧住水杯啜了几口,再艰难地推开了杯子。Mallory抚上他湿淋淋的额发,他在隐隐发热,这不太妙。没人知道他能撑多久。他呼吸不畅,时不时地痉挛和抽搐,神经质地发抖。见鬼的第一。
整个房间有着人工屏障,密不透风。他的气息传不到外部,外面的人也无法感知到里面的流动。Mallory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长长地抚摸他的背部,尽量不去注意他的窘态。但这并不能使Q浑身上下真真实实的折磨感到好受一些。
新的一波欲望汹涌袭来。Q发出一声露骨的呻吟,随即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外套下的衬衣。他低估了第一发情期的威力。神经突突地跳疼,带来赤裸而危险的幻觉。谁都好,什么都好,给他一点抚慰,就现在,就一点,就一点。
他的意识再游离出界。他听到自己妥协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给我药……什么都好……针剂……这该死的……该死的……”
Mallory马上靠过来,将止痛药送入他口中。他的嘴唇无意识地在Mallory的手掌上滞留摩挲,寻求一丝安慰。但Mallory很快就抽走了手,替代掌心温度的是冰凉的杯沿。接着Mallory卷起袖子,摁着他抽搐的手臂,给了他一针缓解剂。
但这个时候药物已经不能起到太多作用了。Mallory心里很清楚。这发情来得太过突然和强烈,残忍的事实是,很可能只有交配才能解决发情期的冲动――如果他撑不下去。
几分钟之后Q的症状缓解了些,他感到自己又再能自由呼吸了。但很快,更猛烈的情热夹带着滚烫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喘息着将头颅抵上椅背,用尽一切办法想要磨蹭全身。但更多的折磨来自于羞于启齿的部位。
如果他撑不下去。
Mallory意识到这比他以往经历过的危机都要棘手。这关乎的东西太多。他不能半途抽身弃他于不顾,也不能将Q交给其他任何人。他得守在Q身边直到他安全度过发情期。可这就明智吗?
Q不知何时踢掉了鞋子,在软皮椅上缩成一团,手脚绞在一起,指甲陷进皮肉,他颤抖着,更多的是无意识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这不是你的错。”Mallory试图安慰他,阻止他伤害自己。他抚过Q的鬓角和耳朵,但似乎适得其反,Q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用掉了全部意志制止自己往长官的手上靠。他扭动着想要远离那热量,但本能却强拗着在背离他。
他的手无意识地伸向裤子,摩挲着寻求一些安慰,最后一层布料在阻隔他飘摇破碎的理智。羞耻感被丢到角落,他企图在他长官的办公室,在他椅子上手淫。他早该离开的,他再意识到留下来是个多大的错误。他有过两性经验,但在这样来势汹汹毫无章法的欲望攻势面前,他脆弱得不堪一击。后穴在一阵阵加快的收缩中分泌出更多透明的液体,他的下身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细细啃噬。他笨拙地扭动着臀部磨蹭椅面,甚至不知道要怎样正确地取悦自己。火烧火燎的欲望和疼痛在吞噬他的身心。一声啜泣的哀求终于从他嘴里逸出。
“帮帮我……长官……”
Q的眼眶发红,眼睫被泪水沾湿得一塌糊涂。他企图咬住自己的手来制止自己在裸露皮肤上抓出红痕。可怕的是这痛苦仍不能让他清醒。Mallory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更尽力地安抚他。他不该想着抛下他。
“随便做点什么……我不知道……做点什么……帮帮我……”
Mallory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用手指抹拭去Q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将他眉骨上结成缕的湿发拂到一边。Q的眼睫战栗着刷过他的指尖,将那战栗的刺痛一路传到了他身体里。
――这一时刻到底无法避免。
他见识过更坚强的人屈服于这一本能。他们无一例外地在混沌中抵抗,痛恨却不得不让位于欲望。这不怪Q。他在他积攒压抑多年的猛烈的第一发情前坚持了足够久。但他终究敌不过这一躁动。这一命运。
Q需要有人进入他,刺激他,给他快感,将他操到筋疲力尽,到所有热瘾和痛苦抽离他。
但他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可用的道具。Mallory焦虑地环顾四周,第一痛恨起办公室的简洁和他的毫无准备来。枪?这太残忍了。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笔?不,不行,他们有棱角。接而Mallory发现他只是不能容忍这些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入Q体内。他的第一发情期,不该是在这些物件的亵渎中度过。但他又能给Q什么呢?Mallory感到指尖麻木冰凉起来。他自己吗?这样Q就会感到好受吗?
不,不会的。这和强盗没什么两样。同情收买不了他的道德感。他用力扭过头。但Q颤若游丝的声音勾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就这么狠心离去。
“……帮我……求你……求你了……”
他的精神已经进入几近崩溃的状态。自我意志在本能面前分崩离析。
无论是谁在Q旁边,他都不得不向那个人求助,乞求那个人给他抚慰。Mallory不知道是痛心的感受多一些还是他自己在场的庆幸感多一些。
不。
“求……求你……”声音里带着脆弱酸涩的哭腔,Q跌入了最无助的境地。索取的饥渴到达极限,他身上揉皱湿透的布料被扯得更开,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的红色划痕触目惊心。
不,不可以。
“求你……”
Mallory闭上眼睛。
“听着,Q,”他俯到Q耳边,酝酿半晌才微微启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诚恳,“接下来我会帮你,但只是帮你缓解而已,没有其他任何意味,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不知道Q听进去了多少。濒临极限的年轻人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像溺水的幼童紧紧攥住他的衣服。这不能减轻他心里的负罪感。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随时喊停。”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Q的手脚缠了上来。
几乎与此同时,被释放的Alpha的气息忽然充满了整个空间。Mallory是个经过训练和长期药物抑制的Alpha,能够自如控制自己的气息。可一旦他释放了本能,他的理智和行为就不是那么容易控制了。Q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巨大风险,他意识混沌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随即更难耐地扭动起来。
Mallory将几乎湿透的无力的躯体抱上办公桌,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开Q的衣服。衬衣挂在他身上摇摇欲坠,Mallory只是将手掌伸进他汗湿的背部,并没有剥下他上身仅剩的衣物。Q像极了一尾蹦到岸上的滑腻的鱼,垂死挣扎着索求呼吸,随时可能死去。Mallory扶着Q颤抖的单薄后背,一只手缓缓往下,解开了桎梏Q已久的湿得一塌糊涂的裤子,充血的欲望蹦了出来,办公室里的Omega气味更甜腻浓郁了。埋在Mallory脖颈间的头颅发出一声解脱黏腻的呻吟。
那气味和声音在撕扯Mallory精神上最后的屏障。他的手划过Q的修长瘦削的身体向上游走,捧起他带着病态潮红的脸,望进那双已经没了七分魂魄的,湿漉漉的眼睛。
“你确定吗,Q?”
翡绿的湖水在眨眼的间隙碎在他眼睛里。
那是诱惑,是呐喊,是疯狂,是痛苦。一双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衬衫,颤抖着不肯放开。Mallory忍住了吻一吻这双眼睛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让它们重新栖息回自己肩头。
他收回手,伸向自己的皮带扣。Alpha的气息比之前浓郁了一倍。他尽力抚摸着怀里那具滚烫的,更加躁动的肉体。接着他一手搂紧Q的腰部,一手滑入Q身后濡湿的裤子,用力将他的身下的衣物全部扯去。而他自己发胀的欲望还锁在最后一层布料里,Mallory腾出所剩无几的理智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安全套。他曾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在这里用上它。
这不是一标记,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治疗的性。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隔阂不可或缺。
Q努力抬眼想要望向他。Mallory在他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他们的鼻息不过一指距离,火热的吐息混在一起,致命地相互吸引。仿若全世界只剩下他们赤裸粘稠的欲望彼此吸附纠缠,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焚烧殆尽。
Mallory灼痛的欲望终于滑入那濡湿的臀缝。张合的穴口已经做了太久的准备,Q的大腿根部不可抑制地酸软颤抖起来。他难耐地蠕动着想要送上自己,更多体液自他身下溢出,滴落在色的办公桌上。Mallory长长地抚摸他的背部。他浅浅顶着Q的入口,光是触碰的部分就给他们带来极其美妙的感受。他能想象接下来翻天覆地的快感,他撑开Q柔软炙热的肠道,撕裂,填满,碾压,撞击,Omega和Alpha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催化情欲,燎烧理智,他们在越陷越的情潮里迎来顶峰,翻涌的,猛烈的……毁灭性的。
毁灭性的。
不。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
Mallory退后了分寸。满房间的Alpha气息忽然折叠收缩了起来。Q呜咽了一声,执拗地贴了上去。
不该是这样的。Mallory感到理智重新涌上来。不是这样的。
“别走……”Q抽噎着用支离破碎的嗓音挽留他,恐慌地抱紧了他的脖子。
“不……我不走。”Mallory轻声安抚他。他费力地摘掉了套子,将身下的硬挺纳回裤子。这也许是他做过最荒唐的事,但这是Q――上帝啊,他在自责和愧疚中找回了一种无以言说的情感。它们堵在胸口的海堤后,拍打着他仅剩的心理防线。但是Q值得他这样。
Q的肩膀再无助地颤抖起来。
Mallory抱紧了他,好像他才是那个溺水的人。这一是他的手指顶上湿润的穴口。指节堪堪探入火热的体内,肠壁立刻紧紧吸附上来。他搅动着将那根指头挺送向更。少经情事的身体兴奋地痉挛起来。Mallory不敢想象如果他刚才直接进入这具身体会如何。他的手指缓缓顶到最,搅弄着,刮擦着,Q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给予他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反馈。
Mallory退出一些,加入第二根手指。
Q的手指掐进他的肩膀,他的力道轻得几乎让人忽略。他的耳根发热,浑身血液都蒸出了腾腾热气。他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身后进进出出的手指上,它们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高潮近在咫尺。而Mallory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包裹住他肿胀的欲望,摩挲按压疼痛的尖端。Q的双腿几度酸软地从他腰上滑下来。
Q汗湿的颈脖就在他鼻尖。跳动的生命气息,甜蜜的体质气味,汗水和欲火,纯真和诱惑,无不纠缠他的理智。Mallory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浸湿了。他汗流浃背,想给予怀里的人更入更彻底的抚慰。
苍白的身体竭力拱起,紧绷之后终于瘫软下来。
Mallory停下手中的动作。许久,他抽出手指,用双手将Q脱力的身体环到怀里。
他竭力压抑的呼吸声没比Q好上多少。
Mallory拿起那条软布,用水杯里的水将就打湿,给Q擦拭身体。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西装可以给Q。尺码之类的此刻都不成为问题。
Q浑身乏力地窝在椅子里。他从发情期的性冲动中暂时恢复过来,理智也重建了大半。刚才的回忆正汩汩流回他的大脑。上帝啊。他感到脸又烧起来,羞耻地直想将脑袋埋入地板。还有一种他无以名状的低落情绪,在他分辨出它是从何而来之前,它驱使他绵软无力却又坚定地捉住Mallory往他下身清理的手。
够了,他的眼神说,别再为我付出什么了。感激和羞愧同时在他眼里闪动。Q颤抖着撑起来,想要自己来做这一切。但Mallory覆上他的手背,从容地摘去了他无力的桎梏。Q手足无措地看他。
年长的男人只是对着他轻轻摇头,缓慢而不容拒绝的坚持。别道歉也别道谢,他回应的眼神如是说。
片刻的对视之后Mallory伸手遮住Q的眼睛,倾身在他唇上留下一个轻柔似无的吻。黑暗里的一切混乱瞬间被温柔洗净。Q愣在原地。甚至他们最接近的时刻这个男人也没有这么做过。这是他第一感受到Mallory的唇贴上来,在他清醒过来,一切清明起来的时候。
Mallory感到有温热在他指缝间颤栗开来。
“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柔声安慰Q,带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发誓。”
End